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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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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2 章

從這天起,不論是沈時因還是鐘琂,他們都沒有刻意隱瞞已經在一起的事實。經常同進同出的,事情很快就在公司傳開了。

趙雲萱有一次專程過來找沈時因,不無擔心地說:“你們倆站在一起,那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還是應該低調點。遇到不了解情況的人,難免要多嘴,說你利用不正當手段往上爬。”

沈時因不以為意地說:“誰愛說誰就說去,總不敢跑到我面前說。我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別人說。”

趙雲萱豎起大拇指,“厲害!對了,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們,鐘琂那麽優秀,家裏條件也好,用我們那時候的話說就是個鉆石王老五。你可得好好把握。”

“謝謝姐。”沈時因笑得甜甜的,但看上去還是很平靜,“不過很多事都是強求不來的,我們說不定哪天就分手了,我沒想得太長遠。”

沈時因說話沒避著人,門也敞開著,這話不知怎麽就傳到了鐘琂的耳朵裏。

鐘琂氣得牙癢癢,“什麽叫說不定哪天就分手了?你說說,她到底是真的喜歡我,還是經不住我的糾纏,放棄掙紮了?”

“當然還是喜歡了,”坐在對面的鄭意成放下筷子,認真分析道:“那可是沈時因,表面看著乖,心裏住著一頭狼,她不想做的事,誰也做不了她的主。你千萬不要多想,實在生氣,就回去問問她,情侶之間,還是要多溝通。”

鐘琂雖然氣歸氣,但理智還尚存,他搖了搖頭說:“算了,我不能冒險。萬一她跟我吵架,再順勢提分手,那我就得不償失了。”

和鄭意成分別以後,鐘琂不僅自己把自己給哄好了,還順路買了蛋糕帶回家。

沈時因也剛到家,正坐在沙發看電視,她看了一眼包裝精美的盒子,沒什麽興趣地說:“你以後別買蛋糕了,我都吃膩了。”

鐘琂本來在房間裏換衣服,一聽到這話如臨大敵地走出來,摸了摸她的額頭,又把耳朵貼過去聽她的心率,“這麽反常,是不是生病了?”

沈時因很肯定地說:“沒有。你們怎麽都這麽緊張,再好吃的東西吃多了也膩啊。”

鐘琂說:“那我一會兒出去給你買點小橘子吃。”

到了周末,鄭意成主動攢局,要請這對剛覆合的新人吃飯。

四個人坐在一起,沈時因赫然發現鄭意成居然是最激動的那個人,梁冉對他的嫌棄都快溢出來了:“差不多得了,cp粉頭子,這下你滿意了吧?”

“滿意,你們倆多合適啊,就該在一起。上次鄭牧還問我……”

“咳咳……”梁冉清了清嗓子,使了無數眼刀過去,鄭意成終於反應過來,悻悻地閉上了嘴。

鐘琂不依不饒地問:“鄭牧問你什麽了?”

鄭意成看看梁冉,再看看沈時因,最後還是交待了:“他問我你們是不是在一起了,他早就覺得你對沈時因的態度不一般。我說是。不過鄭牧早就被拒絕了,早在你回非洲那段時間,沈時因可沒給他留念想……”

鐘琂聽完以後又高興了,和鄭意成繼續有說有笑。

梁冉已經懶得理鄭意成了,她站起來給沈時因夾菜,“因因,快吃點這個,可好吃了。”

沈時因忽然聯想到了別的,臉上一紅,還和鐘琂對視了一眼。他最近總在床上叫她“因因”,這都快變成他們的閨房樂趣了,連帶著讓正常稱呼都變得不太正經。

吃完飯出來,鐘琂在路上問她:“外婆知道我們的事了嗎?”

“知道了,但是好像也沒有特別高興。還說我總跟她對著幹,以前她想讓我們在一起,我偏不,現在她不管我了,我又跟你和好了。”沈時因想了想,又補充道:“不過她後來還是讓我多陪你出去轉轉,說你人生地不熟的,難免會覺得孤獨想家。”

鐘琂很讚許地說:“那你可得多聽聽外婆的話。”

這段時間,鐘琂還做了一件大事,那就是買房。

他在同一個小區裏另外買了一棟別墅,理由是他爸媽有時候會回國,重新買套房,這樣方便沈時因留宿。

“這太興師動眾了吧,他們一年都回來不了幾次,我本來也要經常回家住的。”沈時因說。

“不會的,這一點都不麻煩。”鐘琂不僅執意買下,還把裝修大權交給了沈時因,每次做設計圖和買家具,他都會問沈時因的意見,讓她做主。

搬家那天,沈時因去幫忙收拾。鐘琂的東西不多,舊家也還保留著,離得又不算遠,所以實在沒什麽好收的。

沈時因待在閣樓,拿了一些鐘琂小時候畫的畫,準備帶過去。鐘琂在樓下收衣服,忽然聽見沈時因在叫他,“鐘琂!”

沈時因叫得急,語氣也有點不對,鐘琂還以為她下樓的時候摔了,趕緊跑上去一看,只見沈時因坐在地上,腿上還攤開著一本相冊。

“怎麽了?”鐘琂走過去問。

“你這個大騙子。這本相冊我都翻完了,根本就沒有你不穿褲子的照片。”

“不會吧。”鐘琂也挨著她坐下,拿過相冊一看,的確是他們上次一起看的那本。他從頭到尾翻了一遍,果然沒有,“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沈時因看他的目光充滿了不信任,“這麽看來,上次壁虎的事應該也是假的,我留宿了那麽多次,一次都沒遇見。還有,我們覆合那天你也裝病。”

鐘琂百口莫辯,把手裏的相冊翻來覆去地找,“我明明記得之前是有的,那可能是我媽媽後來把那張照片抽出來了。我真的沒騙你。”

為了自證清白,鐘琂還現場給他媽媽打去電話求證。他媽媽也說的確有這麽一張照片,但具體放在哪本相冊裏了,她也記不清了。

沈時因勉強接受了這個解釋,她的註意力很快被下一個櫃子吸引,裏面掉出來一團篷布,她扯了半天也沒看出來這是個什麽,“鐘琂,這是做什麽的?”

“沒想到這個帳篷居然還留著。”鐘琂走過來說:“我小時候覺得好玩,在閣樓裏搭了個帳篷,一到晚上就鉆進去,當成自己的秘密基地。”

鐘琂三下五除二地把帳篷搭好,那些桿件還很結實,搭好以後很穩固。

“這麽大啊,”沈時因鉆了進去,她躺在裏面,若有所思地說:“我想起了我們在乞力馬紮羅山旁邊露營的時候,住的也是這樣的白色帳篷。”

鐘琂還找到了一個露營燈,他點亮以後掛到裏面,也跟著沈時因躺下。“我也常常想起我們以前在一起的那些事。準確地說,是分開以後的每一天我都在想你。”

沈時因側過臉,望向鐘琂沈靜邃然的臉龐。她撐起上身,在鐘琂的臉上親了一下,“我們以後不會再分開了。”

鐘琂眼睛亮亮的,他期待地問:“你真的這麽想?”

沈時因點點頭,“你以前說過,梁冉和鄭意成經歷了那麽多的事都沒有分手,那麽以後就不會再有任何事能將他們分開。我們也是這樣。”

鐘琂覺得有她這句話就夠了,這能抵得過千言萬語。

入住新家這天,鐘琂帶沈時因來到院子裏。他特地開辟出一個更大的花園,訂的很多土和肥料都到了,但什麽都還沒種。

“我打算把這個花園交給外婆打理。她不是喜歡擺弄這些麽,正好給她找點事做,免得總閑著。”

“太好了,家裏那點空間根本不夠她施展。”沈時因很興奮地說:“忙一點,也對病情恢覆有幫助。”

院子的另一邊,之前燈會用到的那些動物和建築模型也都搬了過來,旁邊還放了些桌椅和秋千,一到晚上把燈點亮,就能欣賞專屬於自己的小型燈會了。

最後的一片空地,鐘琂說:“我想在這裏種上桃子樹。”

“好,”沈時因本來在讚同,忽然話鋒一轉:“好啊你,果然是你說我像桃子,你還想一口吃掉我。”

“那我也不是非洲景點了,我都不在那裏了。”鐘琂說:“我陪你一起當植物水果。”

遠處的天光映照在大地,將那一大片的殷紅也照在他們的臉上。鐘琂轉頭看向天際,“今天有火燒雲,我們要不要出去看看。”

他們已經養成了只要有好看的晚霞就一定要出門走走的習慣,有時候是挽著手散散步,有時候沈時因會去餵餵魚。

坐在湖邊,沈時因忽然有點傷感地說:“也不知道非洲那頭小象怎麽樣了,有沒有被獅子老虎吃掉,有沒有學會使用鼻子……”

“你如果懷念,那我們下次就回去看看。只是它一定長大了,我們不一定認得出了。”鐘琂坐在她旁邊,“怎麽突然想起那頭小象了?”

沈時因望著遠處出神,“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為夕陽吧。它代表著落幕和消逝,讓人心裏空落落的,有點落寞。”

鐘琂蹲在了她面前,很認真地說:“前幾天搬家,我在舊家的書櫃裏找到一本史鐵生的書,裏面有一段話讓我印象深刻——”

“太陽它每時每刻都既是夕陽也都是旭日,當它熄滅著走下山去收盡蒼涼殘照之際,正是它在另一面燃燒著爬上山巔,布散烈烈朝暉之時……宇宙會以其不息的欲望將一個個歌舞煉成永恒。”

鐘琂握著沈時因的手說:“太陽永遠不會消失。所以落日不代表著消亡,而是另一種新生。”

沈時因笑了起來,“就像我們。”

“對,就像我們。”鐘琂站了起來,回過頭對她說:“走吧,我們還要去找園丁拿種子。”

沈時因一路往前跑去,握住鐘琂的手。她脖子上的項鏈隨著跑動跳了出來,沈時因握住它,心裏在想,鐘琂這個名勝古跡雖然不在非洲了,但他們一起修建的大橋將會永遠佇立在大海上。現在“大橋”換了一種形式回到她身邊,連同著這個人,都是留給她最好的禮物。

哪怕前路昭昭,歲月綿綿,她也會牽著鐘琂的手一直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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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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