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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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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9 章

鐘琂就站在旁邊,所以第一時間感受到了她的僵硬和無措。

“它不會過來的。”鐘琂輕聲說,他隨即也不動聲色地擋在了沈時因前面。

這種面對面的僵持並未持續太久,沒過一會兒,獵豹像是覺得沒什麽意思,挺直前肢向前伸了個懶腰,轉過身施施然地跳下了車。

沈時因這時候才腿軟一般跌坐回去,她驚魂未定地對鐘琂說:“嚇死我了。我知道它不會過來,但是隔得那麽近,那種沖擊感很難讓人心如止水。”

獵豹已經離開,他們的車也需要重新出發,再次去尋找別的動物。

前排的司機和Arvin情緒都很高漲,說是難得遇到這種近距離接觸動物的機會,這給今天的Safari開了個好頭。

在這種一派熱烈的氣氛中,Arvin再接再厲,很快就發現了在河邊飲水的象群。

鐘琂就剛才起就一直握著沈時因的手,時不時偏過頭看她,像是在觀察她的狀態。

“好點了嗎,可以站起來看大象了。”

沈時因另一只手裏還捏著水瓶,剛才與獵豹對視的心悸感已經消散了許多。她擰好瓶蓋說:“緩過來了。”

隨著她探出頭,一大群正在喝水的大象就這樣闖入了她的視線。沈時因只在很小的時候在動物園裏見過大象,但那時候見到的大象不像現在這麽鮮活自然,它們只在小小的一方空間裏木然地走來走去,也很少使用自己的鼻子。

直到這一刻,沈時因才知道大象的鼻子原來這麽有用。它們會用長而靈活的鼻子卷起水餵進嘴裏,附近如果有小鳥靠近,它們也會揮舞起鼻子將不速之客趕走,如果同伴需要幫助,鼻子也能伸過去幫忙撓癢癢。

沈時因驚嘆地看了許久,忽然註意到象群中間有一頭很小的象寶寶。它還不太能熟練使用自己的鼻子,一甩一甩的,好幾次都差點把自己給絆倒。

沈時因興奮地指給鐘琂看:“你看,好可愛!”

鐘琂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小象正好放棄了嘗試使用鼻子,轉而選擇更簡單粗暴的方式,將整個腦袋都埋進了水裏,噸噸噸地喝水。

和沈時因在一起,好像總能有不同的新奇體驗。即便是已經來過一次的地方,因為身邊的人發生了變化,所以這片草原變得更遼闊,吹過來的風更清新怡人,就連動物也好像多通了幾分人性。

因為想留下來多看看象群,他們索性站著打開酒店打包的餐食,把車的頂板當桌子,就這樣吃了起來。

沈時因每吃幾口就要擡起頭看看,實時播報小象的情況,“它現在喝飽水了,又開始練習怎麽使用鼻子。”

過了一會兒,沈時因又說:“它快要成功了,走路不會被鼻子絆倒了。”

等象群離開的時候,太陽也快要下山,一行人這才依依不舍地開著車沿著河道往回走。

徹底天黑之前,沈時因還看見了很多很多的河馬和犀牛,其中有兩頭白犀牛是世界上僅存的最後兩只,可它們都為雌性,這意味著無法繁殖,這一物種即將走向滅絕。

沈時因還在路上看見一頭犀牛被懸掛在車上,像是要被運送到哪裏。

“他們怎麽抓了一頭犀牛?”沈時因問。

鐘琂說:“因為總有偷獵者,它們的犀牛角會被割下來。為了保護它們所以要送往森林深處。”

夜幕快要降臨,司機駕駛著車輛返回酒店。一到晚上,非洲原野就變得有些讓人惶惶不安,黑暗中可能隱藏著許多虎視眈眈的野獸。一下車,酒店立即派了持槍的護衛過來。如果晚上要出門也必須提前聯系前臺,護衛將會全程陪同。

沈時因和鐘琂來到餐廳,隨便吃了點東西,再由護衛護送他們回到房間。

“鐘琂,你看,天上好多星星。”沈時因在路上擡起了臉。

星星都已經不足以形容沈時因此刻所看到的,她甚至可以說自己看見了銀河。那些帶著光暈的繁星散落在天空,匯成了一幅熠熠生輝的深邃畫卷。

回到半露天的房間,沈時因鋪了張毯子躺在地上,在這樣的星空之下,她都舍不得睡覺了。

沈時因從小在城市長大,來了非洲也居住在高度發展的園區裏,周圍全是塔吊和射燈。她從來沒有看過這樣攝人心魄的夜空,就好像整個宇宙都在她眼前鋪展開了。

鐘琂拿來了枕頭,墊在沈時因的頭下面,他也挨著她躺下來,“地板會不會太硬了?”

“還好,”沈時因目不轉睛地看著天空,“你今天不用檢查郵件?”

鐘琂這一整天都沒有打開電腦,他說:“在這種地方使用電子產品,總覺得有點浪費。”

沈時因很能理解他的心情,“在這種夜空下睡覺,我也覺得很浪費。”

所以即使已經很累很困,她還是舍不得閉上眼睛。

鐘琂抱著沈時因,柔聲說:“你如果困了就在這裏睡,我等你睡著了再抱你去床上。”

他還是把一只手舉著,這樣就算有蚊子過來,也會先咬他。

沈時因靠在鐘琂的胸口,靠著他問:“明天有什麽安排,需要早起嗎?”

“Arvin說帶我們去看角馬。應該不用起得太早,但角馬過河這件事不確定性太大,不一定能剛好看到,你不要抱太大希望。”鐘琂在她臉上親了親,“總之我明天會叫你起床的。”

沈時因不太記得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只依稀感覺半夜回到了柔軟的大床,她翻了個身,抱著鐘琂又睡著了。

可令她沒想到的是,鐘琂口中叫她起床的方式會是這樣……半夢半醒之間,沈時因感覺到有人在舔她。

沈時因還以為自己做了春/夢,舒服地蜷起了膝蓋,整個後腰都向上擡了起來。可這種感覺越來越清晰真實,沈時因腿內側的皮膚甚至刮過了鐘琂的頭發。

她迷蒙地睜開眼睛,很確定這不是在做夢了。外面的天已經亮了,陽光灑進來,伴隨著清晨的微風,把紗帳的一角吹拂起來。

沈時因向外面看去,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她猝不及防地對上了另一雙眼睛……

沈時因被嚇了一跳,不自覺驚叫出聲,這番動靜也“驚醒”了下面的鐘琂。他扯過被子蓋在沈時因身上,還以為是哪個不長眼的人在偷看,正要回過身發作,轉頭一看也怔住了。

房屋外面的長頸鹿正悠閑地嚼著樹葉,它不經意地從旁路過,像是被床上起伏的人影所吸引,所以駐足觀賞了起來。

對方只是長頸鹿,就算多看幾眼也總不能跑去對它興師問罪。於是鐘琂又趴了回去。

沈時因捂著臉,實在無法做到忽視這個“觀眾”,她往後縮了縮,“不要了,它還在看……”

“你管它做什麽,它又不會說話。”

大概是因為太過羞憤,沈時因這次的高/潮到得比以往都快,當她渾身戰栗著哆嗦起來時,長頸鹿好像也終於看夠了,心滿意足地擡起頭,伸出舌頭往上一卷,叼著根樹枝踱步離開了。

沈時因掀開帷帳下床,洗完澡出來還在向鐘琂發洩不滿:“這很奇怪,你知道嗎?我不想被別人看見。”

“那也不是人,”鐘琂振振有詞,“說不定還能讓動物學點新知識,比如舌頭不止能用來吃東西。”

沈時因站在地板上穿衣服,“我以前怎麽沒發現你這個人這麽無賴。”

鐘琂從行李箱裏拿了一沓零錢出來,應該是今天出門要給服務人員的小費。沈時因走到鏡子前擦防曬霜,“幾點了?”

“九點半。”鐘琂說:“時間還早,你不用著急。”

沈時因收拾妥當,兩人一起去餐廳吃了早午飯,酒店照例幫忙打包了些吃的,再把人送到車上。

這次坐了很久的車,他們來到一個類似於熱氣球營地的地方。Arvin帶他們走到一個等待區域,說現在需要等,只要成群的角馬開始過河,他們就可以乘坐熱氣球到天上觀看。

沈時因吃著冰淇淋,等Arvin走了以後問鐘琂:“那如果角馬一整天都不出現怎麽辦?”

“應該不會,Arvin剛才說得信誓旦旦。他是個很有經驗的向導。”

沈時因其實還沒坐過熱氣球,就算看不到角馬,就這樣坐上去飛到天空中,看看非洲風光她覺得也不錯。

畢竟天河之渡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不是每個來非洲的人都一定能看到。

等了大概半個多小時,Arvin突然很激動地沖過來,示意他們趕緊坐上熱氣球,成群的角馬即將到來。

有一個熱氣球已經準備好了,下方燃燒器加熱球囊內的空氣,撐起了整個球面。沈時因被鐘琂抱上去,他們剛坐上沒多久,整個熱氣球都駛離地面,緩慢升上空中。

吊籃裏,除了沈時因、鐘琂和Arvin,還有一個負責操控方向的當地人。他手法熟練地將他們帶到了一條湍急的河流上空,讓熱氣球漂浮在附近。

沈時因看來看去,一只角馬也沒看見。“我怎麽什麽都沒看到?”

鐘琂往前一指,“它們快過來了。”

沈時因擡起頭,放眼望去,那群黑壓壓的角馬由遠及近,場面壯觀得就像黑雲壓陣。

光是這麽一看,至少有成千上萬頭角馬呼嘯而來。它們踏著馬蹄,疾馳而來時仿佛整個大地都在震顫。

它們毫不猶豫地踏進了河流之中,打頭的幾只角馬剛沒過半個身子,河裏的急流猛打過來,頃刻間就將它們掀翻了過去。可是後面的角馬沒有一只退縮,它們接二連三地踏入急流,用身體與意志做著抗爭。

最初倒下的一只角馬也很快站了起來,它們互相馱著,一個接著一個奮力往對岸奔去。

可是對於角馬來說,危險可不止急流,河底潛伏著的鱷魚早已蓄勢待發。沈時因親眼目睹一只角馬身形一歪,腳下好像被什麽東西纏住,讓它動彈不得。

沈時因的一顆心也跟著提起來,她看見那只角馬痛苦難當地掙紮起來,想要極力掙脫水裏的獠牙。

沈時因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可也就是在這短暫幾秒鐘的拉鋸之中,角馬被水中霸主徹底拖了下去,下一刻,那一小片區域冒出鮮紅的血水。

沈時因轉頭靠在了鐘琂懷裏,她突然有點想哭,“這也太殘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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