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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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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狹小的空間裏承載了太多情/欲,真正赤誠相見了,鐘琂才發現床其實一點都不小,因為他們要麽交/合在一起,要麽就是緊密地擁抱,都想要揉進對方身體裏的那種。

鐘琂拿出了學術精神來探索沈時因,每次舔/舐到一個新的部位,他總要分神看看沈時因的反應,以此作為依據來判斷要不要繼續下去。沈時因發現聰明人總能在各個方面都無師自通,如果說剛開始還有點笨拙無措的鐘琂始終不得要領,那麽後來的他很快就能通過一點動作撩撥起沈時因的戰栗。可謂是進步神速。

沈時因覺得自己快化成一灘水了,迷迷糊糊之間,她聽見鐘琂一直在叫她的名字。

沈時因睜開眼睛,用眼神詢問他什麽意思。

鐘琂突然笑了,“沒什麽,我就想叫叫你。”

他俯身親吻沈時因的睫毛,含混地說:“你知道嗎,這種時候你的眼睛會變得特別漂亮。”

鐘琂趴在沈時因身上,她的頭頂一下一下撞著床頭的鐵架,好像有一股股電流從尾椎骨爭先恐後地鉆出來,再往上直竄到天靈蓋,讓她發出了舒服的嘆喟。

鐘琂把一只手放在沈時因頭上,替她隔絕碰撞。他極盡溫柔地撥開沈時因胸前的頭發,在每一次意亂情迷的時候都念沈時因的名字。

後來的事情沈時因也有點記不清了,大概做了兩次還是三次,但攀上頂峰的次數絕不僅僅只是這樣。她在半夢半醒間感覺到有人在用濕紙巾為她清理泥濘,耳邊很久都有水聲,鐘琂還拿溫熱的毛巾輕柔地替她擦拭。

沈時因在鐘琂的懷裏睡了一個很沈的覺,一夜無夢。天剛蒙蒙亮,沈時因依稀聽見鐘琂走下床打了幾個電話,後來還出了趟門,再回來的時候沈時因剛好起床,他提起紙盒說:“我給你買了蛋糕。”

沈時因披了件衣服走到窗前坐下,她剛拿出叉子吃蛋糕,鐘琂就鉆進了蚊帳把床單重新鋪了鋪,被子也疊得整整齊齊地放在床尾。

外面的天很陰,可能也跟時間還早有關系。鐘琂整理完床鋪,走過來說:“你吃完還可以再睡個回籠覺,今天預報有雨。”

他們這一行,尤其是在放線初期,說到底還是要靠天吃飯。土層會被雨水沖刷,水位會漲潮,這個時候哪怕冒雨去做觀測,那測出來的數據也是不準的。

沈時因回頭看了看整潔如新的被褥,“可我不想破壞你剛鋪好的床。”

鐘琂笑著說:“沒關系的。”

“我還得去趟洗衣房。”沈時因看見床頭被揉得皺皺巴巴的衣服,暗自懊悔。早知道會被脫下來,那前一天晚上還不如不穿。

窗外被烏雲籠罩,雲中隱有悶雷翻滾。鐘琂坐在旁邊看手機信息,沈時因吃得差不多了也放下叉子,她習慣在早上打開電腦查看內網郵件。

張士明布置的任務零零散散,基本都需要去現場實地完成。沈時因合上電腦,在腦子裏捋了捋,發現正如鐘琂所說,今天的確很適合睡回籠覺。

沈時因本來想問問鐘琂,天氣預報說沒說這場雨要下到什麽時候。可她一回頭才發現鐘琂也忙完了手頭的事情,正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鐘琂就這樣看著她,什麽也沒說,沈時因心裏卻像被人勾了一下。她有所感應地站起身,走過去坐到鐘琂腿上。

鐘琂隨手攬住她的腰,問她:“不吃了?”

桌上還攤著一塊蛋糕,剩了好多奶油。沈時因說:“吃不下了。你買的是兩人份,怎麽光叫我一個人吃?”

鐘琂從小就不愛吃甜食,他抗拒地說:“我不喜歡吃這個。那我把剩下的收起來扔了,免得招蟲子。”

沈時因說:“你好浪費。”

說是要起來收拾,但鐘琂還是坐著沒動。緊接著,他看見沈時因把領口的扣子解開,掀開衣襟,用手把一團奶油塗抹上去,一本正經地說:“現在它變成了一道新菜式,紅豆奶油包。你想吃嗎?”

鐘琂眸光一暗,低下頭銜起這顆“紅豆”,連帶旁邊的甜膩也一並吞下。最後,所有奶油都被鐘琂吃光了,床也還是被弄亂了。

他們剛轉移到床上沒多久,淅淅瀝瀝的大雨傾盆而下。有了雷雨聲做遮掩,沈時因不管不顧地叫出了聲,他們還嘗試了新的姿勢,互相都獲得了最新奇也最舒服的體驗。

沒什麽正事的下雨天最適合白日宣淫,沈時因這一整天都沒怎麽下床,只有中途被鐘琂抱下來吃了點東西。他把現有食材用小鍋煮成了一鍋大雜燴,勉強能算火鍋。外面還在風雨飄搖,屋內的小鍋冒著熱氣,香味也溢滿了整個房間。

鐘琂洗完手出來正好看見沈時因在用手心拍耳朵,腦袋也歪著。他問:“你耳朵怎麽了?”

鐘琂的說話聲在沈時因聽來變得很遠,她驚呼道:“糟了,我真的耳鳴了。”

“怎麽會耳鳴?”鐘琂走過來,把沈時因的手拿下,沒什麽章法地給她揉了揉。

“可能是因為剛才太……”

快/感就像潮水一樣漫過來,將沈時因淹沒,釋放以後的感覺就跟耳朵裏被水堵住了有點像。沈時因搖頭晃腦的,也像是想把裏面的水排出來。

鐘琂看得好笑,追問道:“太什麽?”

“太爽了。”沈時因臉色微紅。她其實是很能坦蕩面對自身欲/望的人,就像她也從來不覺得做一個踏實誠懇的人有什麽丟臉的。

斷斷續續睡了一天,到了晚上沈時因反而睡不著。她把頭枕在鐘琂身上,開始給他講起自己小時候的事。

“剛上小學那幾年,我每天放了學都要去醫院看望媽媽。看見的到處都是白色,聞到的也都是消毒水和藥物的味道,我當時特別討厭那些,可等媽媽有一天真的走了,我又開始懷念醫院。”

鐘琂手裏纏繞著一綹沈時因的頭發,他有一搭沒一搭地用手指給她梳頭,柔聲問:“這是你十歲的事?”

“應該是快到十歲的時候,當時覺得天都塌了,完全沒想到更殘酷的事還在後面。”沈時因絮絮叨叨地提起自己的父親,“剛辦完葬禮沒多久,我爸爸說廠長要去其它城市開拓事業。作為左膀右臂,他也得跟去,等穩定下來就把我接過去。”

“我和外婆就住在老房子裏等,當時我們都以為馬上要去很寒冷的城市生活,於是買了好多很厚的衣服,可惜最後一件也沒穿上。學校裏的合唱團也選了我,但我給音樂老師說我很快要搬去別的城市,沒法參加後面的演出,也就沒加入。”

“可是沒過幾個月就有流言傳回來,說我爸爸跟廠長的女兒在一起了,對方是頭婚,不想當後媽,我爸爸鐵了心想入贅,在未來老丈人面前承諾了不會帶上我這個拖油瓶。我外婆當時聽了特別生氣,說這些同鄉別的不會做,就知道嚼舌根。我也偷偷給爸爸打了電話,他說他會來接我,我也就相信了他。”

鐘琂問:“那後來你們一直都還有聯系?”

沈時因搖了搖頭:“早就沒有了,也就是媽媽去世後的第一年裏他還會打電話和寄錢。再後來我放暑假,旁邊的公園舉辦燈會,門票只要五塊錢,全班的小朋友都去看了。我也想看,但是我爸爸答應了會陪我去一起去所以我就一直忍著沒去。但直到暑假的最後一天他也沒回來,當時外婆說要帶我看,可我只顧著鬧脾氣,不管她怎麽勸我拽我都死活不出門。沒想到開學之後班裏全都在討論這個,語文老師布置的第一個作業也是寫關於燈會的作文,我都沒看,當然一個字都寫不出來。等我放學之後再著急忙慌地去買門票,結果人家都撤了。”

“那你後來是怎麽寫的作文?”

“憑想象唄。好多東西都是自己瞎編的,我那時候攢著股氣性,怎麽都不願意去問同學,後來交上去果然被老師批評了。但是我也沒說自己沒去看,就硬生生地站在那裏挨罵。小孩子的自尊心真可怕。”

鐘琂說:“這一點都不可怕,這很正常。”

“也就是在這件事之後,我就徹底跟我爸斷了聯系。我當時只顧著埋怨他,他打來好多電話我都故意不接,沒過多久他就不打了,我再打過去已經變成了空號。我在那幾年裏特別後悔,總是會想是不是只要我不耍脾氣、接了電話他就還會繼續做我的爸爸,但長大之後的我想通了,他其實早就想找個理由撇下我,不是這次也會有下次。我從來沒搬過家,他要是真的放不下我早就該找過來了,不會只因為幾個電話沒接就放棄。”

沈時因坐了起來,她很鄭重地對鐘琂說:“所以我很早就下定了決心,不論身處什麽樣的關系裏,我永遠都不要做被拋下的那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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