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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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2 章
等窗外的街景漸漸變得現代都市，穿過那一排排高聳入雲的樓房大廈，沈時因再也睡不著了。她驚奇地看著沿途風光，發現城市中心跟她想象中的很不一樣。
“沒想到非洲還有這麽現代化的地方。”沈時因感慨道：“那天還看見四處兜售的馬賽人……這個國家好割裂，現代與原始、科技與落後能共存。”
鐘琂很認同她的觀點，他說：“農業基地裏還有外派過來的中國人在教當地居民種植技術，工廠裏也全是國內運過來的高精尖生產設備。我們國家是一步步地往前走，他們是在大跨步。”
他把車停好，沈時因從下車起就亦步亦趨地跟在鐘琂後面，一旦失去車輛鐵皮的庇護，她就變成了一個鵪鶉，生怕在異國他鄉落單。
沈時因站在高塔前，擡頭向上望去，好像怎麽也望不到頭。“這就是你主持修建的城市地標？遠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像東方明珠那樣是電視塔，近看才發現原來挺寬的，還能供人居住。”
“下面25層是寫字樓，中間15層是酒店，最上面幾層是觀光餐廳。”鐘琂說：“走吧，我們坐電梯上樓。”
沈時因趕緊跟上。電梯運行速度很快，大概只過了不到兩分鐘，兩人就到了頂層。有幾個大樓的維護人員出來接待了他們，鐘琂輕車熟路地找到安全逃生樓梯，步行往上了一段，來到真正的頂樓平臺。
由於樓層高，平臺的風也很大。沈時因總感覺溫度也比剛才低了幾度。她站在一旁，聽鐘琂用英文和維護人員交談。
原來是接閃桿被風吹倒了，這是一個避雷裝置，也就是大眾所熟知的避雷針。它在修建初期就投入了使用，一般采用預放電模式，安保人員早上巡查時發現金屬桿件被風吹得七零八碎，當下警鈴大作，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在第一時間就聯系了鐘琂。
鐘琂不僅親自動手將地上的金屬材料串到了一起，還詳細地對負責人解釋起原理，“重點是要將雷電排到地面，因為樓體高度特殊，所以除了預放電之外還要配合滾球法。也就是說要讓這些球體在建築物表面滾動，當球體只接觸接閃器和地面，那麽沒有接觸到的部位就會受到接閃器的保護。”
對面兩人記著筆記，連連點頭。
鐘琂放下手裏的金屬塊，“那剩下的你們試著做加固，我一會兒來驗收。”
鐘琂拂了拂手走到一旁，看見沈時因正站在女兒墻前面，遙遙望向遠方的山川湖海。
沈時因看得入了迷，連鐘琂走到旁邊也沒發覺。
鐘琂知道她在想什麽，“其實高度發展的城市只有這麽一小片區域，稍微站得高一點，就能看見荒原和山丘了。”
沈時因說：“但是這樣也有另一種美感。城市和自然的有機結合，人類和動物的和諧共存。”
來了這麽久，沈時因其實還從來沒在非洲真正觀光過，動物沒怎麽見，市區更沒逛過。鐘琂知道沈時因膽子小，自我保護意識強，連在街道走路也擔驚受怕，於是他指著其中一棟建築說：“那就是我們國家的大使館。”
沈時因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驚嘆道：“好恢弘。”
目及所至的很多建築物都曾經過鐘琂的手，哪怕不是他設計和修建的，那也有過張士明的參與。鐘琂開始順著大使館往旁，一棟一棟地介紹起來：
“其實從建築風格就能推測出修建年限。你看，那是最古老的巴洛克風格，外形類似教堂，采用砌體結構，殖民時期修建。再後來是國內的風格，幾十年前的紅磚瓦墻，堅固厚重、保溫耐用，加以棲岫木藝，主要用來做功能性房屋。再後來是大刀闊斧的水泥鋼筋，主要以實用為主，那些外形敦實龐大的建築體都是那個階段建起來的。至於這十來年，追求的已經不再單單是質量和功能，還有美觀輕盈，常采用鋼結構。那棟樓就是我修的，曲面外墻白天能吸收太陽溫度，儲存到晚上再釋放，便於消除日夜溫差。”
沈時因看向那玲瓏考究的外形，果然很有鐘琂的風格。她照葫蘆畫瓢，按這個思路往旁邊看去，頓時有了新發現，“那個表面不太規則，看上去很錯落的樓也是你修的？”
“對，故意做的覆古造型。設計靈感參考了敦煌石窟和裏面的壁畫。”
沈時因答對一題，信心百倍地又找出其它兩處地方。她漸漸找出了規律，越是漂亮新潮的形狀，那就越有可能出自鐘琂的手筆。
每每提到一處建築物，鐘琂總會隨口講解幾句。沈時因很驚奇地發現鐘琂的語氣裏完全沒有賣弄，也不算是在高談闊論，或許這跟他一貫散漫的態度有很大關系。他並不覺得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換一個人同樣能做到，因為這就是歷史向前發展所產生的洪流，他不過是剛好置身於這洪流之中。
如果說以前的沈時因只覺得鐘琂有一副好皮囊，那麽這一刻她切身體會到了鐘琂的魅力。那是一種信手拈來的隨性瀟灑，讓人在心裏冷丁冒出一個念頭：這個人好帥。
沈時因低下頭，覺得不能再看他了，再看會被灼傷，還會陷進去，更嚴重的說不定還會一發不可收拾。
正好接閃桿裝好，鐘琂走過去檢查，順便叮囑了幾句。做完這些，他問沈時因：“正好到飯點了，不然就在這裏吃？”
沈時因不敢去路邊的餐廳，但由於這裏是鐘琂一手修建起來的，她莫名感到安心，同意道：“行。”
走進電梯，沈時因意識到自己除了填飽肚子之外還有別的生理需求需要解決。她囁嚅半晌，趕在電梯打開之前說：“我還想去洗手間。”
他們只下了三層，電梯門一打開，從迎賓人員到裏面的賓客都清一色都是黑人。沈時因又有些犯怵，往鐘琂那邊挪了挪，小聲說：“我想讓你陪我去。”
鐘琂很自然地走在前面帶路，“那走吧。”
沈時因走進女性那一側的盥洗室，洗完手出來看見鐘琂一臉正色地站在門口守著。她發現沈時因跟大多數人的習慣都不太一樣，比如說在等人的時候從來不會玩手機，既然要等，那就專註地等。
兩人由服務員帶到窗邊的位置坐下。這家餐廳專以景致為賣點，因此座位下方是可以旋轉的，他們落座以後會在傳送帶上沿著弧形落地窗緩緩轉動，就像坐摩天輪那樣，只不過被放平了。
鐘琂點好菜，沈時因湊過來神神秘秘地說：“我們好像一盤壽司。”
鐘琂嘴角彎了彎，提醒她：“這裏是國外，沒人聽得懂中文，你可以大聲說話。”
“這樣啊……”沈時因恍然大悟。出國大半年，她身邊一直接觸的都是同胞，講的也都是中文，她都快沒什麽出國的實感了。既然這樣，那豈不是可以進行一些加密通話？
沈時因很快提出了一個從進來起就困擾她的問題，“坐在你左後方的那個非洲人腰間是不是別著一把槍？”
鐘琂正在喝水，頭也沒回：“槍支型號應該是□□19，15發彈匣的。”
沈時因立馬倒吸了一口涼氣，對非洲的危險程度又有了進一步認知。鐘琂看著逐漸放空的沈時因，猜想她腦中一定在上演激烈槍戰，起因大概是有人不小心把水灑在了那位持槍壯士身上。
鐘琂很想笑，但他忍住了。服務員正好過來上菜，他點的是兩份牛排、一份炸蝦和一盤沙拉。沈時因很愛吃蝦，這是他早在園區食堂裏就留意到的。
吃完飯，兩人馬不停蹄地回到車裏，往修橋現場趕。得益於高速公路的建成，他們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就到了海邊。
現場儼然一幅欣欣向榮的勞動景象，采土的、挖井的、放線的、駕駛船只去勘測水位的，同事們各司其職，幹得熱火朝天。沈時因突然有點內疚，缺席的半天本來說是去幫忙，結果根本沒什麽打下手的機會，反而坐在觀景餐廳美美享受了一頓午飯。
她心急火燎地下車，接過胡定榮遞過來的勘測數據，站在路邊就開始算了起來。鐘琂也走到張士明身邊，與他一起討論土層地貌。
沒過多久，一個穿著工作服的男人走過來，對沈時因說：“這些可以帶回去慢慢算，現在測量缺人，你先去幫忙做覆核。”
沈時因對這人有些印象，在拍紀錄片的時候見過，好像叫曹光。總之是個資歷很老，能力也很強的前輩。
特殊情況之下，也做不到專人專用了。沈時因當即答應下來，接過曹光遞過來的全站儀，按照他的要求找了處地勢稍高的地方架設好，把棱鏡也放好，開始往裏面輸入坐標。
沈時因旁邊沒什麽人，她記錄完所有的高程和坐標，看了眼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四點。
沈時因仔細檢查了一遍數據，各個點的高程、角度和平面位置都測完了。她把全站儀拿過來調試了幾下，將一只眼睛也貼在目鏡上面。
應該沒有其它待測點了，順便再看看胡定榮忙完了沒有，如果閑著的話就讓他過來幫忙搬設備……突然，沈時因猝不及防地看見了什麽，她的動作也隨之停了下來。
鐘琂站在一艘靜止的船上，和張士明一起，兩人說著話，還不住地比劃著什麽。如果要把全站儀比作一個望遠鏡，那麽原本相隔很遠的鐘琂就這樣出現在了沈時因的眼前。
以前不敢直視的面容霎時變得清晰無比，沈時因大著膽子看過去，第一次仔細觀察他英挺的眉眼、鼻梁……
沈時因的心不可抑制地劇烈跳動起來，她手裏有意無意地調整起焦距，直到最後整個畫面裏都只剩鐘琂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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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窗外的街景漸漸變得現代都市，穿過那一排排高聳入雲的樓房大廈，沈時因再也睡不著了。她驚奇地看著沿途風光，發現城市中心跟她想象中的很不一樣。
“沒想到非洲還有這麽現代化的地方。”沈時因感慨道：“那天還看見四處兜售的馬賽人……這個國家好割裂，現代與原始、科技與落後能共存。”
鐘琂很認同她的觀點，他說：“農業基地裏還有外派過來的中國人在教當地居民種植技術，工廠裏也全是國內運過來的高精尖生產設備。我們國家是一步步地往前走，他們是在大跨步。”
他把車停好，沈時因從下車起就亦步亦趨地跟在鐘琂後面，一旦失去車輛鐵皮的庇護，她就變成了一個鵪鶉，生怕在異國他鄉落單。
沈時因站在高塔前，擡頭向上望去，好像怎麽也望不到頭。“這就是你主持修建的城市地標？遠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像東方明珠那樣是電視塔，近看才發現原來挺寬的，還能供人居住。”
“下面25層是寫字樓，中間15層是酒店，最上面幾層是觀光餐廳。”鐘琂說：“走吧，我們坐電梯上樓。”
沈時因趕緊跟上。電梯運行速度很快，大概只過了不到兩分鐘，兩人就到了頂層。有幾個大樓的維護人員出來接待了他們，鐘琂輕車熟路地找到安全逃生樓梯，步行往上了一段，來到真正的頂樓平臺。
由於樓層高，平臺的風也很大。沈時因總感覺溫度也比剛才低了幾度。她站在一旁，聽鐘琂用英文和維護人員交談。
原來是接閃桿被風吹倒了，這是一個避雷裝置，也就是大眾所熟知的避雷針。它在修建初期就投入了使用，一般采用預放電模式，安保人員早上巡查時發現金屬桿件被風吹得七零八碎，當下警鈴大作，他們不敢輕舉妄動，在第一時間就聯系了鐘琂。
鐘琂不僅親自動手將地上的金屬材料串到了一起，還詳細地對負責人解釋起原理，“重點是要將雷電排到地面，因為樓體高度特殊，所以除了預放電之外還要配合滾球法。也就是說要讓這些球體在建築物表面滾動，當球體只接觸接閃器和地面，那麽沒有接觸到的部位就會受到接閃器的保護。”
對面兩人記著筆記，連連點頭。
鐘琂放下手裏的金屬塊，“那剩下的你們試著做加固，我一會兒來驗收。”
鐘琂拂了拂手走到一旁，看見沈時因正站在女兒墻前面，遙遙望向遠方的山川湖海。
沈時因看得入了迷，連鐘琂走到旁邊也沒發覺。
鐘琂知道她在想什麽，“其實高度發展的城市只有這麽一小片區域，稍微站得高一點，就能看見荒原和山丘了。”
沈時因說：“但是這樣也有另一種美感。城市和自然的有機結合，人類和動物的和諧共存。”
來了這麽久，沈時因其實還從來沒在非洲真正觀光過，動物沒怎麽見，市區更沒逛過。鐘琂知道沈時因膽子小，自我保護意識強，連在街道走路也擔驚受怕，於是他指著其中一棟建築說：“那就是我們國家的大使館。”
沈時因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驚嘆道：“好恢弘。”
目及所至的很多建築物都曾經過鐘琂的手，哪怕不是他設計和修建的，那也有過張士明的參與。鐘琂開始順著大使館往旁，一棟一棟地介紹起來：
“其實從建築風格就能推測出修建年限。你看，那是最古老的巴洛克風格，外形類似教堂，采用砌體結構，殖民時期修建。再後來是國內的風格，幾十年前的紅磚瓦墻，堅固厚重、保溫耐用，加以棲岫木藝，主要用來做功能性房屋。再後來是大刀闊斧的水泥鋼筋，主要以實用為主，那些外形敦實龐大的建築體都是那個階段建起來的。至於這十來年，追求的已經不再單單是質量和功能，還有美觀輕盈，常采用鋼結構。那棟樓就是我修的，曲面外墻白天能吸收太陽溫度，儲存到晚上再釋放，便於消除日夜溫差。”
沈時因看向那玲瓏考究的外形，果然很有鐘琂的風格。她照葫蘆畫瓢，按這個思路往旁邊看去，頓時有了新發現，“那個表面不太規則，看上去很錯落的樓也是你修的？”
“對，故意做的覆古造型。設計靈感參考了敦煌石窟和裏面的壁畫。”
沈時因答對一題，信心百倍地又找出其它兩處地方。她漸漸找出了規律，越是漂亮新潮的形狀，那就越有可能出自鐘琂的手筆。
每每提到一處建築物，鐘琂總會隨口講解幾句。沈時因很驚奇地發現鐘琂的語氣裏完全沒有賣弄，也不算是在高談闊論，或許這跟他一貫散漫的態度有很大關系。他並不覺得自己做了多了不起的事，換一個人同樣能做到，因為這就是歷史向前發展所產生的洪流，他不過是剛好置身於這洪流之中。
如果說以前的沈時因只覺得鐘琂有一副好皮囊，那麽這一刻她切身體會到了鐘琂的魅力。那是一種信手拈來的隨性瀟灑，讓人在心裏冷丁冒出一個念頭：這個人好帥。
沈時因低下頭，覺得不能再看他了，再看會被灼傷，還會陷進去，更嚴重的說不定還會一發不可收拾。
正好接閃桿裝好，鐘琂走過去檢查，順便叮囑了幾句。做完這些，他問沈時因：“正好到飯點了，不然就在這裏吃？”
沈時因不敢去路邊的餐廳，但由於這裏是鐘琂一手修建起來的，她莫名感到安心，同意道：“行。”
走進電梯，沈時因意識到自己除了填飽肚子之外還有別的生理需求需要解決。她囁嚅半晌，趕在電梯打開之前說：“我還想去洗手間。”
他們只下了三層，電梯門一打開，從迎賓人員到裏面的賓客都清一色都是黑人。沈時因又有些犯怵，往鐘琂那邊挪了挪，小聲說：“我想讓你陪我去。”
鐘琂很自然地走在前面帶路，“那走吧。”
沈時因走進女性那一側的盥洗室，洗完手出來看見鐘琂一臉正色地站在門口守著。她發現沈時因跟大多數人的習慣都不太一樣，比如說在等人的時候從來不會玩手機，既然要等，那就專註地等。
兩人由服務員帶到窗邊的位置坐下。這家餐廳專以景致為賣點，因此座位下方是可以旋轉的，他們落座以後會在傳送帶上沿著弧形落地窗緩緩轉動，就像坐摩天輪那樣，只不過被放平了。
鐘琂點好菜，沈時因湊過來神神秘秘地說：“我們好像一盤壽司。”
鐘琂嘴角彎了彎，提醒她：“這裏是國外，沒人聽得懂中文，你可以大聲說話。”
“這樣啊……”沈時因恍然大悟。出國大半年，她身邊一直接觸的都是同胞，講的也都是中文，她都快沒什麽出國的實感了。既然這樣，那豈不是可以進行一些加密通話？
沈時因很快提出了一個從進來起就困擾她的問題，“坐在你左後方的那個非洲人腰間是不是別著一把槍？”
鐘琂正在喝水，頭也沒回：“槍支型號應該是□□19，15發彈匣的。”
沈時因立馬倒吸了一口涼氣，對非洲的危險程度又有了進一步認知。鐘琂看著逐漸放空的沈時因，猜想她腦中一定在上演激烈槍戰，起因大概是有人不小心把水灑在了那位持槍壯士身上。
鐘琂很想笑，但他忍住了。服務員正好過來上菜，他點的是兩份牛排、一份炸蝦和一盤沙拉。沈時因很愛吃蝦，這是他早在園區食堂裏就留意到的。
吃完飯，兩人馬不停蹄地回到車裏，往修橋現場趕。得益於高速公路的建成，他們沒有花費太多的時間就到了海邊。
現場儼然一幅欣欣向榮的勞動景象，采土的、挖井的、放線的、駕駛船只去勘測水位的，同事們各司其職，幹得熱火朝天。沈時因突然有點內疚，缺席的半天本來說是去幫忙，結果根本沒什麽打下手的機會，反而坐在觀景餐廳美美享受了一頓午飯。
她心急火燎地下車，接過胡定榮遞過來的勘測數據，站在路邊就開始算了起來。鐘琂也走到張士明身邊，與他一起討論土層地貌。
沒過多久，一個穿著工作服的男人走過來，對沈時因說：“這些可以帶回去慢慢算，現在測量缺人，你先去幫忙做覆核。”
沈時因對這人有些印象，在拍紀錄片的時候見過，好像叫曹光。總之是個資歷很老，能力也很強的前輩。
特殊情況之下，也做不到專人專用了。沈時因當即答應下來，接過曹光遞過來的全站儀，按照他的要求找了處地勢稍高的地方架設好，把棱鏡也放好，開始往裏面輸入坐標。
沈時因旁邊沒什麽人，她記錄完所有的高程和坐標，看了眼時間，已經到了下午四點。
沈時因仔細檢查了一遍數據，各個點的高程、角度和平面位置都測完了。她把全站儀拿過來調試了幾下，將一只眼睛也貼在目鏡上面。
應該沒有其它待測點了，順便再看看胡定榮忙完了沒有，如果閑著的話就讓他過來幫忙搬設備……突然，沈時因猝不及防地看見了什麽，她的動作也隨之停了下來。
鐘琂站在一艘靜止的船上，和張士明一起，兩人說著話，還不住地比劃著什麽。如果要把全站儀比作一個望遠鏡，那麽原本相隔很遠的鐘琂就這樣出現在了沈時因的眼前。
以前不敢直視的面容霎時變得清晰無比，沈時因大著膽子看過去，第一次仔細觀察他英挺的眉眼、鼻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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