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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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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5 章

“我沒想看。”

這場面相當奇怪,鐘琂大手一揮,帶著些英勇就義的慷慨勁,仿佛沈時因多想看似的。

沈時因覺得這其中有誤會,她把相冊往前一推,想再解釋一句。但她沒來得及,因為鐘琂順勢握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往前一拽,隨即吻了過來。

鐘琂溫熱柔軟的嘴唇還和記憶中一樣,只不過這次帶了些侵略性,在電光火石之間欺身壓了過來,沒給沈時因撤離的機會。

閣樓空間逼仄,沈時因再往後退就只能抵在墻上了。她的雙腿有些發軟,讓人分不清是被親的還是因為盤腿坐久了。

沈時因兩只手撐在身後,上身往後仰著,她本來想把鐘琂推開,可觸到他心口才發現那裏燙得嚇人,隔著衣物也能感覺到他已經失序的心跳聲。

那扇唯一的窗戶吹進來絲絲縷縷的清風,吹起沈時因的發絲,也帶進來些許珍貴氧氣,成了她快要喘不過來氣時的慰藉。

鐘琂含住沈時因的上唇,輾轉片刻,探出一點舌尖,捧著她的臉,貪婪地吮吻起她的唇舌。

鐘琂其實早就想這麽做了,在重逢以後的每一次單獨相處裏。不止這樣,他還有其它更多更不著邊際的想法。

兩副身體之間的熟悉程度幾乎是一點就著,沈時因竭力維持著清醒,既不讓身子繼續酥軟下去,也不讓最後一點理智消失。她沒有回應他,只是被迫承接,毫無招架之力地任由鐘琂攪亂這一池春水。

劉阿姨大概下班了,因為她聽見開門的聲音,緊接著是外婆的呼喊:“因因,阿姨要走了,你快去送送!”

沈外婆早就看見車停在門口,還以為人在房間裏換衣服,她扶著拐杖站在樓梯下面,催促道:“快點呀……”

沈時因渾身一滯,她伸出手,更用力地推了一下鐘琂,即使根本沒推動。

鐘琂依依不舍地停下,在離開之前他反而再度加深了這個吻,手滑落到她的頸窩,用鼻尖蹭了蹭沈時因的,做了一個極盡繾綣的收尾。

安靜的閣樓裏只剩下小口的喘氣聲,沈時因變得面紅耳赤,所有暴露在外的皮膚都染上一片殷紅。鐘琂還盯著她,仿佛隨時蓄勢待發,只要沈時因一點頭他就會卷土重來。

沈時因猛地回過神,連忙撐著地站起來,可她忘了閣樓的房頂構造,她正處在一個低矮區域,剛一起身就撞了頭。

沈時因驚叫一聲,捂著頭蹲下,鐘琂輕笑著靠近,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

鐘琂把全站儀遞過來,開口時的聲音有些啞,“你小心點,先拿著這個下去。”

鐘琂暫時還沒法下去,因為他某處地方鼓鼓囊囊的,見不了人。

沈時因顯然也在第一時間意識到了這一點,她本來快要冷卻下去的臉又燒起來了。再待下去情況只會一發不可收拾,沈時因握著全站儀,逃也似的跑下了樓。

外婆看見她出現很是埋怨,“你幹什麽呢,阿姨都走了,說是天氣不熱,散散步也挺好。”

沈時因在間隔一段距離的地方停下,把手裏的儀器舉起來展示:“我在閣樓找工具,距離太遠,沒聽見你叫我。”

她說完就轉身往廚房走,手裏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麽,嘴裏也盡量找些柴米油鹽的現實話題:“劉阿姨給我留菜了嗎,沒留的話我就自己做了。”

鐘琂隔了十來分鐘才下樓,他看上去很自然,整個人的狀態和平時無異,給人冷淡疏離的感覺。

一頓飯兩個人都吃得心不在焉。

外婆今天沒去活動中心,牌搭子有事要回趟老家,少一個人牌局就湊不齊。沈時因和鐘琂吃飯的時候,外婆一直坐在客廳看她鐘愛的法制節目,一會兒是殘忍的兇案現場,一會兒是縝密的作案手法,聽得人冷汗都快下來了。

沈時因吃完飯把自己的碗筷放進洗碗機,在流理臺切了盤水果,端到茶幾上,一邊吃一邊陪外婆看電視。

鐘琂還是照舊待在書房裏,好不容易等外面的電視聲音沒了,他借著拿水的由頭出來好幾次,每次都看見沈時因和外婆一起坐在小花園,面對那些花花草草不知在聊什麽。

最後一次出來,外婆和沈時因都不見了蹤影,燈也全關了,兩人的房門都緊閉,應該是已經睡下。

鐘琂認為之前的那個吻被意外打斷,那麽理所應當該繼續。只不過現在不僅找不到機會繼續,他也不太確定這種程度到底算不算和好。

整個周末,鐘琂哪也沒去。他老老實實留在家裏,對沈時因的一舉一動都報以十二分的關註度。

周六這天,沈時因一大早就拿著全站儀出門,在老房子的大樓前做測量、記數據、討論方案。電梯的修建已經正式鋪開,她還順路檢查了自家房子的裝修進度,這次是真的再過三天就能搬回來了。忙完這些,沈時因深夜才回來。

星期天是劉阿姨每周固定的休息日,沈時因一般會開著車帶外婆去郊外玩,那種漫山遍野開著花的山間、純天然種植的食材和用柴火燒飯的農家樂以及掬一捧山泉水就能直接喝的原生態叢林,這些是外婆最喜歡的地方。

沈外婆提前約上了付奶奶,兩個老太太一人頭上別著朵小花,直到太陽落山才往回走。

鐘琂還記得這個付奶奶。經過他的分析,鄭牧在沈時因那裏應該已經出局,那現在的局勢就變成了他和林周閑之間的競爭。不過也說不準,沈時因有可能誰都不選,她現在和家人朋友生活在一個城市,每天過得充實又快樂,鐘琂反倒成了那個身在異國他鄉的孤獨過客。

新的一周開始,項目部在一番焦灼的等待之後,從前方傳來捷報,項目審批已經通過,接下來就是擼起袖子開幹了!公司上下喜氣洋洋,但這也意味著最為忙碌的一段時期即將拉開帷幕。

鐘琂凡事都需要親力親為,他既做設計也管技術,相當於同時管理兩個不同的團隊,更別說還有那麽大的一個公司,其它幾十個項目也需要他時時過目、簽字拿主意。

等鐘琂反應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過了晚上九點,窗外燈火葳蕤,公司裏也有不少人還在加班,這其中包括了沈時因。

鐘琂走到沈時因的辦公室前,叩響房門,輕聲問:“還不下班?”

沈時因從滿桌的卷宗裏擡頭,無奈地說:“我把地基這塊做完再走,不然明天思路接不上了。”

“那我等等你。吃飯了嗎,我知道這附近有家不錯的夜宵……”

“我吃過了!”沈時因打斷他的話,“我在公司食堂吃的,現在一點也不餓。你先走吧,我不一定什麽時候能結束。”

鐘琂默然地看了沈時因一會兒,點點頭說:“行,那你別工作太晚。”

一周過半,沈時因幾乎天天都是這種早出晚歸、披星戴月的作息。她對待工作的確認真負責,公司也確實迎來了一個很關鍵很忙碌的階段,但不論怎麽想,鐘琂都還是覺得沈時因是在故意躲他。

坐在書房裏,鐘琂百無聊賴地轉著筆。算算時間,沈時因第二天就該搬回去了,雖然時常能在公司見面,但他們在工作場合的交流基本都是公事。

與此同時,坐在房間裏的沈時因也在苦惱。旁邊擺著鐘琂之前遺留在她這裏的外套,她中途送去了幹洗店,取回來之後一直沒找到機會還。

馬上就要搬走了,於情於理也該道個別,順便還衣服,這是很正常的流程。

沈時因拿起沈甸甸的衣服,硬著頭皮走到書房前,敲門之前在腦海裏演練了一遍說辭,打算說完就走。做完這些心理建設,她擡起手,敲了敲門。

敲門的聲音不算大。但鐘琂幾乎是立刻就有了回應,“門沒鎖,進來吧。”

沈時因按下把手,推開門,站在門口,說出提前準備好的話:“這是你的衣服,上次在酒店你又忘了拿,我送去幹洗店洗過了。”

鐘琂站在書櫃旁邊,與沈時因之間有一段距離。他沒說話,神色也有些冷淡。

沈時因接著往下說:“還有就是明天我和外婆就要搬走了,謝謝你的收留,也謝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們的照顧。行李差不多收拾好了,我明天會盡量早一點下班,走的時候你可能還沒回來,所以提前跟你說一聲。”

鐘琂還是沒說話,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只看著她身後,不知在想什麽。

鐘琂只要一沈著臉,沈時因就有些犯怵。仿佛這個時候的他不再是鐘琂,而是職場上那個大殺四方、說一不二的頂頭上司。

沈時因覺得自己該走了,她囁嚅道:“那我就把衣服放沙發了?”

鐘琂總算開了口,他語氣平靜:

“你後面有只壁虎。”

……

沈時因的大腦有一瞬宕機,反應過來之後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啊——”維持許久的冷靜沈穩在突如其來的變故之下全線潰敗,沈時因三步並作兩步跑進來,渾身發抖地躲在鐘琂身後,捂住眼睛許久沒敢看。

好不容易平靜下來,沈時因鼓起勇氣放下手,往門口看了一眼,那裏空空如也。

“沒有啊。”

鐘琂說:“你剛才動靜太大,反倒把它也嚇跑了。這種房子就是這樣,地勢低矮,小區綠化覆蓋率又太高,類似生物層出不窮,我以前就見過不少,像蛇啊刺猬啊,壁虎就更多了。”

“對了,你出來的時候關門了嗎?它說不定跑進了你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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