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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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我沒有這麽想。”
鐘琂這一天的心情就像在坐過山車，不管中間如何起承轉合，最後還是要回到原點。
在沈時因看來，自己是鐘琂在國內為數不多的熟人，他們以前在床上也的確相當契合。為了解決生理需求，也為了安全考慮，她自然是很合適的人選。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那點心思不用藏著掖著。
沈時因沒想和鐘琂繼續糾纏不清，她直截了當地說：“不管你有沒有，反正我的態度是分手了就要斷幹凈。既然你沒有別的想法，那更應該和我保持距離。”
鐘琂沒想惹沈時因不高興，但有些事堵在心裏就是不吐不快。他站起身說：“你認為我只會在特地的環境裏，為了排解孤獨才會來招惹你？你可以鄙夷我，但你不能看輕你自己。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訴你那不是一場非洲限定的愛戀，哪怕是換一個時間和場景，我同樣會被你吸引。喜歡上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需要附加那麽多的條件。”
鐘琂很明顯地是在發火，從動作神態再到語氣口吻，要是不考慮話的內容，任誰看了都會以為他正在怒不可遏。可鐘琂偏偏用一種最憤怒的態度說出了出離溫柔的話。哪怕是以前濃情蜜意的時候，他也很少將“喜歡”二字掛在嘴邊。
沈時因怔楞地看著他。一旁的服務員別著麥克風呼喊道：“97號，97號顧客在嗎？”
沈時因猛地回過神，她低下頭看向手裏的紙條，上面正寫著“97號”。
鐘琂也看見了她手裏的號碼，他的神情依舊淡漠，“你放心，我會在工作場合跟你保持距離。我也不想跟一個不覺得自己值得被愛的人說話。”
鐘琂轉身就走，邁著長腿走得大步流星，一次也沒回頭。沈時因轉身走上階梯，趕在服務員播報下一個號碼之前遞上了自己的憑證。她被帶進餐廳，坐在了一個單人位。
沈時因吃到一半，突然覺得名聲在外的老字號味道也不過如此。她啪地放下筷子，後知後覺地想，鐘琂這是生的哪門子氣啊？她還沒怎麽樣，鐘琂倒是反客為主，倒打一耙了。動不動就發脾氣，還不想跟她說話，除了工作上的往來，誰想跟他說話了？
好好的小籠包變得食不知味，沈時因坐在原地緩了一陣，等平靜下來之後才繼續吃。
等吃完出來，天已經黑透了。回到酒店套房，外婆正在看每天固定時段播放的法治節目。
聽見聲響，外婆關掉電視，有些激動地走出來，“今天的《新聞聯播》報道了，你說的那個什麽建交……”
沈時因悶悶地“嗯”了一聲，她走到廚房洗手，洗完手打開冰箱，例行檢查需不需要買菜。
沈外婆還以為她餓了，趕緊說：“今天阿姨又包了好多小餛飩，我特地讓她去買的蝦。”
沈外婆伸手想去打開下層冰箱，冷不丁被沈時因握住。她回過身，忽然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外婆。
沈外婆楞了楞，拍了拍孫女的背，問她：“是不是在單位受委屈了？”
沈時因搖搖頭，說話甕聲甕氣：“沒有，我也不餓，就是想抱抱您。”
沈外婆還是覺得不對勁，把沈時因推開一些想看看她是不是在哭。
沈時因不僅沒哭，反而是笑著的，她朗聲說：“公司來了個新領導，風格以高效嚴謹著稱。我可能要忙起來了，不能常常陪你。”
沈外婆這才松了一口氣，“不用考慮我，只要你不累著就行。”
沈時因也沒想到，她隨口應付外婆的話一語成讖。鐘琂大概只需要一天的時間適應新環境，第二天的他有條不紊地投入工作，公司上下全都緊鑼密鼓地跟隨著他的步調。雖然新項目還沒定下來，但可行性研究報告總是要做的，沈時因和幾個測量人員組成臨時項目組，每天都要去實地勘測。
一連好幾天，沈時因每每在公司碰見鐘琂，他都目不斜視，步伐匆匆。他也很快在一眾下屬面前建立起威信，雖然沒有明著發難，但沈時因能感覺到身邊同事都或多或少有些怕他，只要最後是匯報給鐘琂的報告，大家都下意識地攢著勁，生怕在他面前犯錯。
沈時因按照之前記下的播出時間，抽空在電腦上找出了剛上線的紀錄片。基建那一集裏，大概從第三十分鐘起，場景轉移到了會議室。沈時因很開心地發現自己不僅入了鏡還給了特寫，雖然鏡頭很快就移走，但至少在她臉上停了好幾秒。
沈時因趕緊按下暫停鍵，給外婆打電話，讓她下午記得在電視機前守著，也說清楚了自己會在哪一集的哪一分鐘出現。
外婆滿口答應，還拿著紙筆記了下來。掛斷電話，沈時因沒再繼續往下看，而是打開建模軟件，往裏面輸入前一天去現場勘測的數據。
新項目很快有了眉目，是一個博物館的修建。業主有意建造成極具藝術風格的大膽形式，建築本身就是一道風景，預算高得可以說是沒有上限，但要奔著拿獎去。
光是極高的投資這一點就足以吸引市面上大多數企業，而對方之所以選擇沈時因他們公司，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要鐘琂親自設計。
招投標流程如火如荼地展開，鐘琂把關出了一個初步方案，再加上項目本身就是邀請招標的形式，基本不會出什麽岔子。
然而就是在這個節骨眼，鐘琂第一次和淩志才產生了分歧。
沈時因去送資料的時候正好聽見淩志才苦口婆心地說：“你既然選擇了回來，那酒局宴會肯定是避免不了的。就是坐一坐，露個臉，表明你的態度，讓投資人心裏有個底。”
鐘琂還是不想去，“從立項開始，我就全程盯著，方案也是我出的，這還不夠上心？非得坐在那裏喝得七葷八素的才叫重視？”
“那你熬夜畫圖的時候人家又沒親眼看見。”淩志才正好看見沈時因，點卯似地說：“沈工，要不你也陪著去。鐘琂剛回國，不太了解酒桌上的那一套，我到時候分身乏術，難免顧不上。你幫忙盯著點。”
“不行！”
沈時因還沒來得及說話，鐘琂的反應比剛才還大。他對淩志才說：“你別把無關的人牽扯進來。”
“什麽無關的人？沈工是公司職員，以後也要參與進項目裏，沒人比她更有關了。”
沈時因還站在那裏，等候安排。鐘琂揮了揮手：“你先出去吧。”
沈時因應了一聲，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沒過多久，淩志才和鐘琂一前一後地走出來，淩志才還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叮囑著什麽。看樣子鐘琂是妥協了。
沈時因長舒了一口氣，正好她也不想去。到了下班時間，她提著電腦走出來，本來在電梯前湊在一起講話的幾個同事一見她過來立馬散了開，滿臉的諱莫如深。
沈時因沒太當回事，只對著他們笑了笑。電梯門打開，沈時因順著人流走進去，狹小的空間內，所有人都出奇安靜。
走出大樓之前，沈時因習慣性地跟前臺打招呼，前臺雖然也熱情地回應了，但表情很是玩味。
沈時因這一路上越想越不對勁，這應該不是錯覺，公司同事好像真的在背後議論她。可她有什麽好讓人議論的呢？
沈時因想來想去，猜測會不會是早些時候，鐘琂在淩志才面前維護了自己。但當時在場的只有他們三個人，淩志才也不像會拿著大喇叭到處宣傳的性格，況且事情才剛剛發生，就算傳出去了也根本來不及發酵。
回到酒店，劉阿姨還沒下班，她剛做好幾道菜，給沈時因也盛了一碗飯。
沈時因拿著筷子，無意識地往米飯裏戳。劉阿姨在廚房擦竈臺，水流聲時響時停，沈時因發完怔，驀地擡頭一看，外婆竟然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真是見了鬼了，好端端的，為什麽所有人看見她都突然變得舉止怪異？
沈時因狐疑地看向外婆，“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
沈時因：“那你們今天為什麽總盯著我看？”
沈外婆語無倫次地比劃道：“就是那個紀錄片……你還沒看嗎。嗐，總之你看了就知道了。”
沈時因走回臥室，打開電腦。視頻播放頁面還處在暫停狀態，她點擊播放，心裏不免有些打鼓。
影片繼續放映，沈時因一臉凝重地看完了剩下的二十多分鐘，神情逐漸由緊張轉為錯愕，最後停在了驚詫。在播放結束的一刻，沈時因許久都沒能回過神，她合上電腦，這才發覺手也有些發抖。
沈時因總算知道公司裏的那些人為什麽會另眼看她了，她也總算知道大家議論的都是什麽了。
只要看過紀錄片的人，恐怕都無法忽略一個事實。那就是在單集開始以後的第三十分鐘起，自從沈時因出現在了畫面裏，鐘琂的目光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她。
鐘琂表現得太明顯，已經到了不加掩飾的地步。在會議室的遠景畫面裏，鐘琂一直看著沈時因，哪怕中間隔著許多人。他不僅是在看她，更是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只要沈時因一有動作，鐘琂不是立即翻資料就是流露出欣賞。
哪怕是在介紹園區的橋段。多機位拍攝時，無人機恰好拍到了沈時因趴在窗臺向下看的樣子，不止鏡頭捕捉到了，樓下的鐘琂也是。在王導打斷鐘琂發言的一瞬，樓上的身影笑得前俯後仰，攝像機前的鐘琂幾不可聞地擡起了頭，再面向鏡頭時原本不耐煩的表情變成了一抹淺笑。
鐘琂笑起來純澈好看，大概是紀錄片要追求真實，大概王導又出於對美的追求。總之這些畫面無傷大雅，於是全都被收錄了進去。
沈時因坐在床沿呆楞許久。她再次打開電腦，點擊評論區，最上面赫然寫著——【誰能想到我竟然在紀錄片裏磕到了俊男美女的絕美暗戀。】
除此之外，幾條點讚數最多的評論也全都在說這件事。
如果說還有人在觀看時沒有註意到鐘琂的異樣，那麽這些評論和彈幕無異於是添了一把火，將那些本就隱藏不住的、翻湧的愛意全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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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琂這一天的心情就像在坐過山車，不管中間如何起承轉合，最後還是要回到原點。
在沈時因看來，自己是鐘琂在國內為數不多的熟人，他們以前在床上也的確相當契合。為了解決生理需求，也為了安全考慮，她自然是很合適的人選。大家都是成年人了，那點心思不用藏著掖著。
沈時因沒想和鐘琂繼續糾纏不清，她直截了當地說：“不管你有沒有，反正我的態度是分手了就要斷幹凈。既然你沒有別的想法，那更應該和我保持距離。”
鐘琂沒想惹沈時因不高興，但有些事堵在心裏就是不吐不快。他站起身說：“你認為我只會在特地的環境裏，為了排解孤獨才會來招惹你？你可以鄙夷我，但你不能看輕你自己。我可以非常肯定地告訴你那不是一場非洲限定的愛戀，哪怕是換一個時間和場景，我同樣會被你吸引。喜歡上你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不需要附加那麽多的條件。”
鐘琂很明顯地是在發火，從動作神態再到語氣口吻，要是不考慮話的內容，任誰看了都會以為他正在怒不可遏。可鐘琂偏偏用一種最憤怒的態度說出了出離溫柔的話。哪怕是以前濃情蜜意的時候，他也很少將“喜歡”二字掛在嘴邊。
沈時因怔楞地看著他。一旁的服務員別著麥克風呼喊道：“97號，97號顧客在嗎？”
沈時因猛地回過神，她低下頭看向手裏的紙條，上面正寫著“97號”。
鐘琂也看見了她手裏的號碼，他的神情依舊淡漠，“你放心，我會在工作場合跟你保持距離。我也不想跟一個不覺得自己值得被愛的人說話。”
鐘琂轉身就走，邁著長腿走得大步流星，一次也沒回頭。沈時因轉身走上階梯，趕在服務員播報下一個號碼之前遞上了自己的憑證。她被帶進餐廳，坐在了一個單人位。
沈時因吃到一半，突然覺得名聲在外的老字號味道也不過如此。她啪地放下筷子，後知後覺地想，鐘琂這是生的哪門子氣啊？她還沒怎麽樣，鐘琂倒是反客為主，倒打一耙了。動不動就發脾氣，還不想跟她說話，除了工作上的往來，誰想跟他說話了？
好好的小籠包變得食不知味，沈時因坐在原地緩了一陣，等平靜下來之後才繼續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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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聲響，外婆關掉電視，有些激動地走出來，“今天的《新聞聯播》報道了，你說的那個什麽建交……”
沈時因悶悶地“嗯”了一聲，她走到廚房洗手，洗完手打開冰箱，例行檢查需不需要買菜。
沈外婆還以為她餓了，趕緊說：“今天阿姨又包了好多小餛飩，我特地讓她去買的蝦。”
沈外婆伸手想去打開下層冰箱，冷不丁被沈時因握住。她回過身，忽然張開雙臂，緊緊抱住了外婆。
沈外婆楞了楞，拍了拍孫女的背，問她：“是不是在單位受委屈了？”
沈時因搖搖頭，說話甕聲甕氣：“沒有，我也不餓，就是想抱抱您。”
沈外婆還是覺得不對勁，把沈時因推開一些想看看她是不是在哭。
沈時因不僅沒哭，反而是笑著的，她朗聲說：“公司來了個新領導，風格以高效嚴謹著稱。我可能要忙起來了，不能常常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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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時因也沒想到，她隨口應付外婆的話一語成讖。鐘琂大概只需要一天的時間適應新環境，第二天的他有條不紊地投入工作，公司上下全都緊鑼密鼓地跟隨著他的步調。雖然新項目還沒定下來，但可行性研究報告總是要做的，沈時因和幾個測量人員組成臨時項目組，每天都要去實地勘測。
一連好幾天，沈時因每每在公司碰見鐘琂，他都目不斜視，步伐匆匆。他也很快在一眾下屬面前建立起威信，雖然沒有明著發難，但沈時因能感覺到身邊同事都或多或少有些怕他，只要最後是匯報給鐘琂的報告，大家都下意識地攢著勁，生怕在他面前犯錯。
沈時因按照之前記下的播出時間，抽空在電腦上找出了剛上線的紀錄片。基建那一集裏，大概從第三十分鐘起，場景轉移到了會議室。沈時因很開心地發現自己不僅入了鏡還給了特寫，雖然鏡頭很快就移走，但至少在她臉上停了好幾秒。
沈時因趕緊按下暫停鍵，給外婆打電話，讓她下午記得在電視機前守著，也說清楚了自己會在哪一集的哪一分鐘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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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項目很快有了眉目，是一個博物館的修建。業主有意建造成極具藝術風格的大膽形式，建築本身就是一道風景，預算高得可以說是沒有上限，但要奔著拿獎去。
光是極高的投資這一點就足以吸引市面上大多數企業，而對方之所以選擇沈時因他們公司，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要鐘琂親自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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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在這個節骨眼，鐘琂第一次和淩志才產生了分歧。
沈時因去送資料的時候正好聽見淩志才苦口婆心地說：“你既然選擇了回來，那酒局宴會肯定是避免不了的。就是坐一坐，露個臉，表明你的態度，讓投資人心裏有個底。”
鐘琂還是不想去，“從立項開始，我就全程盯著，方案也是我出的，這還不夠上心？非得坐在那裏喝得七葷八素的才叫重視？”
“那你熬夜畫圖的時候人家又沒親眼看見。”淩志才正好看見沈時因，點卯似地說：“沈工，要不你也陪著去。鐘琂剛回國，不太了解酒桌上的那一套，我到時候分身乏術，難免顧不上。你幫忙盯著點。”
“不行！”
沈時因還沒來得及說話，鐘琂的反應比剛才還大。他對淩志才說：“你別把無關的人牽扯進來。”
“什麽無關的人？沈工是公司職員，以後也要參與進項目裏，沒人比她更有關了。”
沈時因還站在那裏，等候安排。鐘琂揮了揮手：“你先出去吧。”
沈時因應了一聲，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沒過多久，淩志才和鐘琂一前一後地走出來，淩志才還在一旁絮絮叨叨地叮囑著什麽。看樣子鐘琂是妥協了。
沈時因長舒了一口氣，正好她也不想去。到了下班時間，她提著電腦走出來，本來在電梯前湊在一起講話的幾個同事一見她過來立馬散了開，滿臉的諱莫如深。
沈時因沒太當回事，只對著他們笑了笑。電梯門打開，沈時因順著人流走進去，狹小的空間內，所有人都出奇安靜。
走出大樓之前，沈時因習慣性地跟前臺打招呼，前臺雖然也熱情地回應了，但表情很是玩味。
沈時因這一路上越想越不對勁，這應該不是錯覺，公司同事好像真的在背後議論她。可她有什麽好讓人議論的呢？
沈時因想來想去，猜測會不會是早些時候，鐘琂在淩志才面前維護了自己。但當時在場的只有他們三個人，淩志才也不像會拿著大喇叭到處宣傳的性格，況且事情才剛剛發生，就算傳出去了也根本來不及發酵。
回到酒店，劉阿姨還沒下班，她剛做好幾道菜，給沈時因也盛了一碗飯。
沈時因拿著筷子，無意識地往米飯裏戳。劉阿姨在廚房擦竈臺，水流聲時響時停，沈時因發完怔，驀地擡頭一看，外婆竟然也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真是見了鬼了，好端端的，為什麽所有人看見她都突然變得舉止怪異？
沈時因狐疑地看向外婆，“我臉上有東西？”
“沒有。”
沈時因：“那你們今天為什麽總盯著我看？”
沈外婆語無倫次地比劃道：“就是那個紀錄片……你還沒看嗎。嗐，總之你看了就知道了。”
沈時因走回臥室，打開電腦。視頻播放頁面還處在暫停狀態，她點擊播放，心裏不免有些打鼓。
影片繼續放映，沈時因一臉凝重地看完了剩下的二十多分鐘，神情逐漸由緊張轉為錯愕，最後停在了驚詫。在播放結束的一刻，沈時因許久都沒能回過神，她合上電腦，這才發覺手也有些發抖。
沈時因總算知道公司裏的那些人為什麽會另眼看她了，她也總算知道大家議論的都是什麽了。
只要看過紀錄片的人，恐怕都無法忽略一個事實。那就是在單集開始以後的第三十分鐘起，自從沈時因出現在了畫面裏，鐘琂的目光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她。
鐘琂表現得太明顯，已經到了不加掩飾的地步。在會議室的遠景畫面裏，鐘琂一直看著沈時因，哪怕中間隔著許多人。他不僅是在看她，更是留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只要沈時因一有動作，鐘琂不是立即翻資料就是流露出欣賞。
哪怕是在介紹園區的橋段。多機位拍攝時，無人機恰好拍到了沈時因趴在窗臺向下看的樣子，不止鏡頭捕捉到了，樓下的鐘琂也是。在王導打斷鐘琂發言的一瞬，樓上的身影笑得前俯後仰，攝像機前的鐘琂幾不可聞地擡起了頭，再面向鏡頭時原本不耐煩的表情變成了一抹淺笑。
鐘琂笑起來純澈好看，大概是紀錄片要追求真實，大概王導又出於對美的追求。總之這些畫面無傷大雅，於是全都被收錄了進去。
沈時因坐在床沿呆楞許久。她再次打開電腦，點擊評論區，最上面赫然寫著——【誰能想到我竟然在紀錄片裏磕到了俊男美女的絕美暗戀。】
除此之外，幾條點讚數最多的評論也全都在說這件事。
如果說還有人在觀看時沒有註意到鐘琂的異樣，那麽這些評論和彈幕無異於是添了一把火，將那些本就隱藏不住的、翻湧的愛意全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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