糾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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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地鐵，她走進了大廈裏。林婉悅進電梯時，看著自己眼下淡淡的青黛，拿出包裏的氣墊，對著鏡子在眼下輕輕拍了拍，稍微遮了下黑眼圈。
“下午好。”電梯到了，林婉悅走進機構，給前臺小姐姐打了個招呼。
“下午好呀。”前臺小姐姐也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下午五點上完課，林婉悅強撐著精神把所有孩子送走。她的狀態確實有點不好，打算去買杯咖啡提提神。
林婉悅換完了衣服走出了機構的大門，在隔壁的咖啡店點了一杯拿鐵。正準備付錢時，耳後響起一個男人的聲音：“我來付吧。”
林婉悅轉過頭，等到看清男人的臉，咖啡店的店員已經掃上了他出示的二維碼。
來人是小舒的爸爸，周長莫。
周長莫手上也拿著一杯咖啡。他對林婉悅笑了笑：“悅悅老師，好巧。”
林婉悅有些錯愕，但還是禮貌回覆道：“好巧，小舒呢，還沒回去嗎。”
“她在那邊吃蛋糕。”周長莫指了指靠窗的桌前，正埋頭用叉子小口小口吃著草莓慕斯的小女孩。
小舒看到林婉悅，很開心地放下叉子，跟林婉悅揮了揮手：“悅悅老師！”
林婉悅沖小舒笑了笑：“小舒。”
但林婉悅不想跟小舒的家長搭上關系，也不想欠人情的。她轉頭對周長莫說：“我把錢轉給你吧。”
周長莫理了理袖口：“沒關系，你就收下吧。”
但林婉悅還是堅持在微信裏找到了周長莫，把錢轉給了他。
周長莫看著微信裏探出來轉賬的新消息，有些無奈地開口道：“你太客氣了，悅悅老師。”
林婉悅很想快點離開。幸好這時，店裏播報了她的取餐號。林婉悅拿了咖啡，準備道別離開時，周長莫卻說：“對了，悅悅老師。我今天在外面看了會兒小舒上課，怎麽她還沒開始立足尖呢。”
對於教學相關的問題，林婉悅只好停下解釋道：“小舒才剛學幾個月，我現在不建議她進行立足尖的訓練。她現在應該多上一些體訓課，把基礎打好。”
周長莫卻說：“可我看我同事的女兒，她也是在學芭蕾，她媽媽已經在朋友圈發她立足尖的照片了。”
林婉悅懂家長的心理，其實很多時候家長讓孩子上興趣班，也是為了滿足自己的攀比和虛榮心。
林婉悅：“如果就立起來站一會兒的話，找雙夠硬的鞋子，扶好東西，有些人不用練就可以立。而且可以比較自如的從半腳尖推腳尖、在腳尖上穩定、正常走動的話，至少需要兩年的時間。”
“是這樣啊。”周長莫若有所思。
林婉悅很認真地說：“在教導小孩子學習芭蕾時，我會根據他們的身體發育狀況和能力逐步進行訓練，避免過度強迫導致受傷。”
周長莫笑了：“原來是這樣，看來還是悅悅老師專業。我還想讓小舒可以在家裏上一些一對一對課程，家裏本來專門也修了個舞室。我覺得悅悅老師你很專業，小舒也很喜歡你。”
林婉悅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不想去周長莫的家裏上課。
她婉拒道：“我現在只是在機構兼職，平時還要上課，沒有時間。”
“你還是大學生？是哪個學校的？”
林婉悅沒有隱瞞：“A大。”
周長莫眼裏的興味更濃了，上下打量著林婉悅：“A大啊。悅悅老師你確實是個很優秀的女孩，不僅長得漂亮，舞跳的好，腦子也很聰明。”
林婉悅很不喜歡周長莫這樣的眼神。她的身份，她的學識，她的所有的成就，不該被坍縮為一個孱弱的符號，抑是或得到男人的關註。好像她擁有的所有優秀品質和技藝，都是為了讓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從而能入男人的眼。
林婉悅不想再聊下去，語氣稍微變冷了些：“我先走了，同事還在等我。”
周長莫也沒有挽留，他覺得不能操之過急：“嗯，下次見。”
金韻看到林婉悅拿著咖啡回來，問林婉悅：“你怎麽還沒走，不是晚上還有課嗎？”
“韻姐，咖啡給你喝。”林婉悅把那杯咖啡遞到了金韻的手裏。
“怎麽了？今天本來就看你打了好幾個哈欠，你自己怎麽不喝。”
“不喝了，回去直接睡覺，昨天沒休息好。”
金韻只以為昨晚林婉悅熬夜玩手機了：“年輕人，少熬夜。”
“知道啦韻姐，我走了。”林婉悅大步走出了門，坐上了地鐵，白安宇此時也給她發來了微信。
白安宇：下班了嗎悅悅。
林婉悅回覆：嗯，在地鐵上了。
白安宇：好，回去好好休息吧。
林婉悅看著聊天記錄楞神。
她好像和白安宇聊天越來越頻繁了。
.
林婉悅到家後，很快洗漱後就換了睡衣躺到了床上，打算繼續補覺，又收到了周長莫發來的微信。
周長莫：悅悅老師，到家了嗎？
周長莫：逛街看到了個項鏈，感覺很適合你。［圖片］
周長莫：明天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我把這個項鏈送給你，感謝你對小舒的指導。
林婉悅感到很煩躁。她想直接拉黑周長莫，但之後她還在機構兼職，周長莫來接小舒的時候，他們還是會遇到。
林婉悅把周長莫發來的消息截圖，發給了金韻：韻姐，我不想回覆小舒的家長。
金韻過了一會兒回覆：你是對的，婉悅。他明顯動機不純。
林婉悅：可我又怕影響對小舒的教學。
金韻：行得正坐得端，你不用回覆他，之後該怎麽教還怎麽教。
得到了金韻的讚同，林婉悅更是沒有回覆周長莫的消息，直接把手機扔到一邊，蒙上被子入睡。
第二天下午課程結束後，林婉悅剛走出教室，就又看到周長莫在門口等著。
周長莫笑著說：“悅悅老師，昨晚的消息你沒回，今天一起吃飯怎麽樣？”
“不用了，您不是要送小舒回家嗎？”
周長莫卻說：“司機開車送她回去就可以了。”
林婉悅皺了皺眉，說：“周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可…”
周長莫依然不依不饒，打斷了林婉悅：“就吃個飯而已，沒什麽的。”
林婉悅感覺周長莫似乎想抓住自己的手腕，她下意識後退時，金韻走了過來，擋在林婉悅面前說道：“周先生，林老師晚上還要備課和練習，您這樣會影響她工作的。”
金韻的面色很冷，語氣嚴肅，威嚴而不可侵犯。
此時，已經有其他來接孩子的家長註意到了這邊。周長莫臉色微變，還是說道：“那好吧，以後再說。”
周長莫走後，林婉悅看著金韻道謝：“謝謝你，韻姐。”
林婉悅決定，如果今後周長莫再不收斂，她就向機構領導說明情況。
金韻安慰林婉悅道：“別被這種人影響了心情。”
林婉悅忍不住從後面抱住了金韻的腰：“韻姐，你真好。”
金韻拍了拍林婉悅的肩膀：“你也算是我的學生，我會好好保護你的。明天下午我開車帶你一起去爬山吧，放松下心情。”
林婉悅笑得彎起了眼睛：“好。”
.
連綿起伏的山裏，郁郁蔥蔥的樹木像是一把把巨大的綠傘，相互交織，將陽光切割成細碎的光斑灑在地面。山間的小溪潺潺流淌，清澈見底，水底的卵石和游魚清晰可見。
此起彼伏的蟬鳴聲充斥在空氣中，偶爾還能聽到鳥兒清脆的啼叫，以及微風拂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的清香和野花的芬芳，那是大自然獨有的香氣，讓林婉悅和金韻都感到心曠神怡。
林婉悅和金韻在歷兩個小時後登上了山頂的觀景臺。林婉悅向下看去，城市，街道，公路，車流都顯得那麽渺小。
看著這樣的風景，感覺著風在自己的發絲間游走，林婉悅感覺自己的壞心情已經被吹散了許多。
林婉悅從背包裏拿出一瓶新的礦泉水：“韻姐，喝水嗎？”
金韻斜倚在觀景臺的欄桿，搖了搖頭。
她修長的手指夾著一支細長的香煙，煙霧繚繞間，她的發絲隨山風飄動，更襯得她美得驚心動魄，卻又帶著一絲令人難以捉摸的孤寂與落寞。
林婉悅看著金韻的樣子，差點看呆了。回過神來，她問道：“韻姐，原來你抽煙啊。”
“嗯。”金韻朱唇微啟，吐出一個煙圈：“很驚訝嗎？”
“有點。”林婉悅誠實地點了點頭。
金韻微微瞇起雙眸，眼神迷離而深邃：“我很久之前就開始抽了。之前練舞落下了病根，一到下雨天就膝蓋疼，就會抽煙緩解。後來逐漸養成了習慣，也就很難戒掉了。”
“韻姐，你今天心情不好嗎？”林婉悅聽出了金韻語氣裏的淡淡哀愁。
金韻嘴角勾起一個笑容：“還是女孩子的心思細膩。”
前幾天，因為結婚的事情，金韻和父母大吵了一架。
她開口緩緩說道：“這座城市，承載了我太多的回憶。可如今卻讓我心生逃離之意。”
林婉悅靜靜地看著金韻：“那韻姐，你為什麽不勇敢一點，直接離開呢？”
金韻苦笑著搖搖頭：“當你在一個地方紮根太久，要離開就不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裏有我的事業，有我的朋友，還有那些割舍不下的過往。”
她深吸一口煙，吐出的煙霧模糊了她的臉龐。
林婉悅握住金韻的手，給予她溫暖：“只要你願意邁出這一步，只要你想，你就隨時可以重新出發。”
金韻望著林婉悅真誠的眼神，心中泛起一絲波瀾。她問林婉悅：“你呢，畢業後打算做什麽？”
林婉悅轉身撐著臉龐，看著遠處的風景：“我也不知道，但我不會再待在這座城市了。”
金韻問：“你不喜歡這裏？”
林婉悅低下頭，輕輕說道：“不是。這座城市很好，有我熟悉的一切，可正是這份熟悉讓我感到有些束縛。我也想離開這裏，丟掉一些我不喜歡的回憶。”
金韻若有所思，她擡頭看著天空，喃喃自語道：“婉悅，你比我更有勇氣，你會比我走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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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好呀。”前臺小姐姐也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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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長莫手上也拿著一杯咖啡。他對林婉悅笑了笑：“悅悅老師，好巧。”
林婉悅有些錯愕，但還是禮貌回覆道：“好巧，小舒呢，還沒回去嗎。”
“她在那邊吃蛋糕。”周長莫指了指靠窗的桌前，正埋頭用叉子小口小口吃著草莓慕斯的小女孩。
小舒看到林婉悅，很開心地放下叉子，跟林婉悅揮了揮手：“悅悅老師！”
林婉悅沖小舒笑了笑：“小舒。”
但林婉悅不想跟小舒的家長搭上關系，也不想欠人情的。她轉頭對周長莫說：“我把錢轉給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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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林婉悅還是堅持在微信裏找到了周長莫，把錢轉給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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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悅很想快點離開。幸好這時，店裏播報了她的取餐號。林婉悅拿了咖啡，準備道別離開時，周長莫卻說：“對了，悅悅老師。我今天在外面看了會兒小舒上課，怎麽她還沒開始立足尖呢。”
對於教學相關的問題，林婉悅只好停下解釋道：“小舒才剛學幾個月，我現在不建議她進行立足尖的訓練。她現在應該多上一些體訓課，把基礎打好。”
周長莫卻說：“可我看我同事的女兒，她也是在學芭蕾，她媽媽已經在朋友圈發她立足尖的照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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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這樣啊。”周長莫若有所思。
林婉悅很認真地說：“在教導小孩子學習芭蕾時，我會根據他們的身體發育狀況和能力逐步進行訓練，避免過度強迫導致受傷。”
周長莫笑了：“原來是這樣，看來還是悅悅老師專業。我還想讓小舒可以在家裏上一些一對一對課程，家裏本來專門也修了個舞室。我覺得悅悅老師你很專業，小舒也很喜歡你。”
林婉悅知道他的意思，但她不想去周長莫的家裏上課。
她婉拒道：“我現在只是在機構兼職，平時還要上課，沒有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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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悅沒有隱瞞：“A大。”
周長莫眼裏的興味更濃了，上下打量著林婉悅：“A大啊。悅悅老師你確實是個很優秀的女孩，不僅長得漂亮，舞跳的好，腦子也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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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悅不想再聊下去，語氣稍微變冷了些：“我先走了，同事還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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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了？今天本來就看你打了好幾個哈欠，你自己怎麽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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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悅皺了皺眉，說：“周先生，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可…”
周長莫依然不依不饒，打斷了林婉悅：“就吃個飯而已，沒什麽的。”
林婉悅感覺周長莫似乎想抓住自己的手腕，她下意識後退時，金韻走了過來，擋在林婉悅面前說道：“周先生，林老師晚上還要備課和練習，您這樣會影響她工作的。”
金韻的面色很冷，語氣嚴肅，威嚴而不可侵犯。
此時，已經有其他來接孩子的家長註意到了這邊。周長莫臉色微變，還是說道：“那好吧，以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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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悅決定，如果今後周長莫再不收斂，她就向機構領導說明情況。
金韻安慰林婉悅道：“別被這種人影響了心情。”
林婉悅忍不住從後面抱住了金韻的腰：“韻姐，你真好。”
金韻拍了拍林婉悅的肩膀：“你也算是我的學生，我會好好保護你的。明天下午我開車帶你一起去爬山吧，放松下心情。”
林婉悅笑得彎起了眼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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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起彼伏的蟬鳴聲充斥在空氣中，偶爾還能聽到鳥兒清脆的啼叫，以及微風拂過樹葉發出的沙沙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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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悅和金韻在歷兩個小時後登上了山頂的觀景臺。林婉悅向下看去，城市，街道，公路，車流都顯得那麽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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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悅看著金韻的樣子，差點看呆了。回過神來，她問道：“韻姐，原來你抽煙啊。”
“嗯。”金韻朱唇微啟，吐出一個煙圈：“很驚訝嗎？”
“有點。”林婉悅誠實地點了點頭。
金韻微微瞇起雙眸，眼神迷離而深邃：“我很久之前就開始抽了。之前練舞落下了病根，一到下雨天就膝蓋疼，就會抽煙緩解。後來逐漸養成了習慣，也就很難戒掉了。”
“韻姐，你今天心情不好嗎？”林婉悅聽出了金韻語氣裏的淡淡哀愁。
金韻嘴角勾起一個笑容：“還是女孩子的心思細膩。”
前幾天，因為結婚的事情，金韻和父母大吵了一架。
她開口緩緩說道：“這座城市，承載了我太多的回憶。可如今卻讓我心生逃離之意。”
林婉悅靜靜地看著金韻：“那韻姐，你為什麽不勇敢一點，直接離開呢？”
金韻苦笑著搖搖頭：“當你在一個地方紮根太久，要離開就不再是一件容易的事。這裏有我的事業，有我的朋友，還有那些割舍不下的過往。”
她深吸一口煙，吐出的煙霧模糊了她的臉龐。
林婉悅握住金韻的手，給予她溫暖：“只要你願意邁出這一步，只要你想，你就隨時可以重新出發。”
金韻望著林婉悅真誠的眼神，心中泛起一絲波瀾。她問林婉悅：“你呢，畢業後打算做什麽？”
林婉悅轉身撐著臉龐，看著遠處的風景：“我也不知道，但我不會再待在這座城市了。”
金韻問：“你不喜歡這裏？”
林婉悅低下頭，輕輕說道：“不是。這座城市很好，有我熟悉的一切，可正是這份熟悉讓我感到有些束縛。我也想離開這裏，丟掉一些我不喜歡的回憶。”
金韻若有所思，她擡頭看著天空，喃喃自語道：“婉悅，你比我更有勇氣，你會比我走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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