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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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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

白安宇在黃昏的餘暉中,回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家。

今天是他弟弟白書玉五歲的生日。他爸早在上次他去醫院檢查時就囑咐他記得這周回家,給他弟弟慶祝。

他走進家門,繼母王淑晴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熱情地說著:“安宇回來啦,快進來快進來。剛才我在做飯,所以你敲了一會兒門我才聽見。”

然而,白安宇卻敏銳地捕捉到她眼神中那轉瞬即逝的敷衍,那笑意並未真正抵達眼底。

白安宇點了點頭:“王阿姨,有什麽要我幫忙的嗎?”

他的目光掃過屋內的裝飾。客廳裏布置得溫馨熱鬧,掛著五彩的氣球和精美的彩帶。

王淑晴邊說話邊向廚房走去:“我來就行,馬上就弄好了,你坐著看會電視吧。”

白安宇沒有看到他爸的身影,問道:“王阿姨,我爸回來了嗎。”

王淑晴:“你爸馬上回來,剛剛打電話問他,他已經在開車了。”

“好。”白安宇坐到了沙發上,註意到了扒著墻看向這邊的弟弟,白書玉。

白書玉是他爸和繼母生的孩子。他偷偷觀察著自己很少回來的哥哥,想去搭話,但是面上還是冷冷的,不敢開口。

白安宇看了他幾眼,發現白書玉沒有要過來的傾向,也沒有再註意,走進廚房幫王淑晴端菜。

“誒,謝謝你啊安宇。”

王淑晴手上端著一盤菜出來時,看到白書玉站在過道上,把白書玉推了出來:“小玉,過來給哥哥打招呼啊。”

“不要。”白書玉扭頭,又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王淑晴對白安宇露出個無奈的笑容:“小孩子不懂事,害,他就是有點害羞。”

“嗯,沒事的。”白安宇說。

他不在意白書玉對自己的態度。

二十分鐘後,門外響起指紋解鎖的聲音,是白水南回來了,手裏還提著一個蛋糕盒子。

他脫了鞋,把蛋糕放在了桌子上,問:“小玉呢?”

王淑晴笑著說:“他剛才自己跑進房間了。”

白水南走進白書玉的房間,親昵地把小兒子抱在懷裏,繼母則在一旁細心地為白書玉帶上了生日帽,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白安宇站在一旁:“爸,你回來了。”

“嗯。你幾點到的?”白水南手裏抱著白書玉說。

“高鐵四點多到的。”白安宇說。

王淑晴招呼他們道:“走吧,都到了那咱們開始吃飯吧。”

幾人圍坐在餐桌旁,開始吃飯動筷。白水南開始盛湯,盛了滿滿一碗海鮮湯放到他面前,說道:“安宇,你難得回來一次。多喝點湯,你王阿姨做了很久。”

白安宇微微一怔,心裏湧起一陣失落:“謝謝爸,但我喝不了這個湯,我海鮮過敏。”

白水南這才恍然想起,臉上閃過一絲尷尬:“忙忘了。”

王淑晴嬌嗔了一聲:“你也太不細心了。”她轉頭又對白安宇說:“你爸爸也是太忙了。今天做了三臺手術,剛剛下手術臺,又馬上趕回來給你弟弟過生日。”

白書玉偷偷看了一眼白安宇,心裏有些不好受,想著:哥哥一定很難過,爸爸怎麽能忘了他對海鮮過敏呢。

但他嘴上卻什麽也沒說。

白安宇點點頭,表示自己不介意。白水南也把那碗海鮮湯給了王淑晴,這件事就這樣翻篇。

白安宇拿起一個袋子,遞給白書玉:“對了,我給小玉準備了禮物。”

他準備了一個詞典筆。現在白書玉在已經在網上和外教一起學英語,應該能派得上用場。

白安宇送上禮物時,白書玉只是淡淡地說了句:“謝謝。”

但他背過身後,卻不自覺嘴角上揚。

哥哥真好,還給他準備了禮物。

王淑晴表現得很欣慰,感謝了白安宇給白書玉準備的禮物。

吃完飯,白水南說:“小玉,來切蛋糕吧。”

桌子上放著一個精美的生日蛋糕。外層是潔白的奶油,頂部有草莓、芒果、藍莓等水果,還有巧克力點綴。

白書玉記得白安宇喜歡吃芒果。他把帶著芒果的那一部分蛋糕切下,猶豫了幾下,還是遞給了白安宇,用略顯生硬的語氣說道:“…給你。”

“謝謝。”白安宇接過蛋糕,有些驚訝白書玉居然會主動給他切蛋糕。

王淑晴笑了:“第一塊蛋糕給哥哥嗎?小玉真是長大了。”

白水南也笑了:“是啊,小玉真懂事。 ”

白書玉許願前,看了幾眼白安宇俊朗的臉。他在吹蠟燭前偷偷許下願望:要是哥哥能夠經常回家就好了。

王淑晴帶著白書玉去洗手時,白水南抽空問白安宇:“你現在記憶逐漸恢覆了嗎?”

白安宇說:“想起來了一些東西,但還是沒有完全記起。”

白水南點點頭:“嗯,註意休息,有空再去檢查一次。”

吃完飯後,白安宇回了自己房間。他不經常回這裏,所以床上還罩著防塵罩。

他把防塵罩取下收好,重新整理了床單,坐到了書桌前,打開了書桌了的抽屜,看能不能找到一些可以幫助他恢覆記憶的以前的東西。

抽屜裏只有一些筆,本子,還有一些零碎的小東西。他翻了翻,沒有收獲。

白安宇起身,準備先去衣櫃裏找一條毛巾洗澡,卻意外地在衣櫃底部發現了一個白色的,帶著密碼鎖的方盒。

他全然已經記不起來這個盒子裏面是什麽東西,但卻下意識地輸入了一串數字,仿佛他曾經無數次這樣打開過這個盒子。

哢噠,盒子開了。

盒子裏面有貝殼手串和項鏈,銀手鐲,玉石吊墜,小雕像,還有幾張來自不同地方的明信片。

他取出一張,很快註意到了最後一行字——

也許這張明信片永遠不會寄到你的手中,但我還是想寫下這些話。悅悅,願你的生活充滿陽光,永遠被幸福環繞。

毫無疑問,這是他寫給林婉悅的明信片。

他又把剩下的明信片看完,發現原來之前的他每到一個地方,都會寫一張明信片。

這些明信片,都是他寫給林婉悅的。只是這些明信片,從來沒有寄出去過,也沒有到收信人的手上。

他拿起一張字數最多的明信片,眼神落到其中的文字上。

“…洱海的波光粼粼,讓我想起你眼中的光芒。

在古鎮裏,我買了一個藍色的貓眼石手鐲,覺得你會喜歡。

在這裏旅行的這段時光,我無數次想要把這個手鐲送給你,卻又在最後一刻猶豫,害怕你會感到困擾。

…”

他看了下落款的時間,那是他高一時候的暑假。而那個明信片裏的貓眼石手鐲也靜靜地躺在盒子裏,散發出幽幽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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