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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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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念大概是猜到了他會是這樣的表現,繼續跟他解釋道,

“墨千燁,我有你的記憶,具體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腦海中你的記憶似乎是從我死後開始的。”

墨千燁聽著知念的話,她有些擔心,害怕是瑤若的藥對知念有什麽副作用,也害怕是自己在無形之中給知念造成了很多的危險。

他開始努力的回想跟這些有關的每一個時間節點。

知念也是如此,學過藥理的知念要比墨千燁知道的快一些。

“墨千燁,你的神識是不是匯進過我的身體。”

知念說的很平靜,不像是在求證,更像是在確認,

“我師父說過,只有這種方法可以將你的記憶匯入我的身體。”

墨千燁確實將神識匯入過知念的身體,這是救她的關鍵一步。

墨千燁點了點頭,知念的淚很快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神識的傳遞需要在清醒狀態下進行,把一個人的神識生生的剖給另一個人是很痛苦的事情。

墨千燁為了救她,到底受了多大的苦,知念想都不敢想。更何況,他這樣痛苦的情況下,他的身邊沒有一個人知道,沒有一個人照顧他。

甚至還要托著這樣的身體去魔界的赤火殿議政。

她因為無極之力昏迷不醒的時候,可以拋下一切不管不顧,昏睡上一個月都沒關系,因為有墨千燁給她隨時托底,有墨千燁隨時保護她。

但是她身死的那些時日,墨千燁的身後空無一人。

甚至還要承受先尊那樣子的打擊。

知念緊緊的抱住他,像是對這六百年自己缺席的愧疚。

“去找山河山主好不好?”知念埋在他的懷裏問道

墨千燁沒有回答,他們的契約還沒有到期,毒蠱在他的體內沒辦法取出,他只能一遍一遍摸著知念的頭,沒辦法答應她的話。

知念擡眼看向墨千燁,墨千燁那雙漆黑的眸子正望著她,最終說道:“阿念,我得遵守契約。”墨千燁的嗓音帶著極度的疲憊,“還沒到期。”

知念聽到他這樣疲憊的嗓音,不自覺的摸過了墨千燁的脈搏,號脈的手指帶著些顫抖,眉頭緊緊皺著。

知念的心情並不平穩,診斷脈搏要比平時的時間久一些,不過也不會很長時間,可是就是這短短的時間,墨千燁都撐不住了,他身體透支般的倒在了知念的肩上。

那一瞬間,知念的手指連帶著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她很害怕,墨千燁可是魔尊。

這是他們真正意義上重逢的第一天,墨千燁卻因為身體支撐不住,沒辦法再給知念堅實的擁抱,他開口說道:“阿念,對不起。”

知念診出了墨千燁的脈搏,脈搏的情況,墨千燁的狀態,讓她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墨千燁的頭又往知念的肩頭滑了滑,他現在甚至連支撐的力氣都沒有,知念緊緊的抱住墨千燁,將他摟在自己的懷裏,說道:“我要救你。”

語氣很輕,但是透露著從未有過的堅定。

還是那處靠近仙靈山的山洞,他們又回去了,知念不會帶墨千燁回仙界的,她不可能讓墨千燁的把柄被更多的人抓住;她也不會帶墨千燁回魔界的,她明白,魔尊很看重自己的面子。

知念很了解墨千燁,知念很愛墨千燁,所以,墨千燁可以在知念的肩膀上毫無負擔的沈沈睡去,毫無負擔的去接受身體的透支。

知念給墨千燁擦著額頭上的汗珠,頻繁地感受著他脈搏的漸漸平穩。

臨近傍晚的時候,墨千燁醒了過來,知念有一些震驚,震驚之餘還帶著驚喜,因為從墨千燁的脈搏來看,這個時候的他似乎並不會醒過來。

可是對於墨千燁來說,傍晚是一個很重要的時間節點。

六百年前,不管是什麽日子,不管知念在哪裏,在幹什麽,傍晚的時候他總能看見一個神色緊張的知念推開玄冥榭的門,出現在他的面前;

六百年見,不管他去哪裏尋找,不管他用了什麽辦法,傍晚的時候留給他的只有半掩的沒有任何動靜的門,只有那一塊冰冷的靈牌。

這次,墨千燁也在傍晚醒來,重新看見了帶著滿眼愛意的知念。

他笑了笑,很淡的笑容,可以眼下的睫毛卻已經被被淚水沾濕了。

知念趴到了他的身上,緊緊抱住他,臉頰貼著他的胸膛,安撫性的拍著他的手臂,簡單的回應讓墨千燁由衷的感到安心,他抱住知念,讓這個簡單的擁抱更加的緊密。

很溫暖,真的很溫暖。

這個擁抱持續了很久,知念終於起身,擡起頭,瞇著眼睛看墨千燁,眼神中透露出幾分裝出來的責備。

“怎麽了,小夫人。”墨千燁回應道,眼底的悲傷已經消失,藏著隱隱的笑意,“有什麽不滿的嗎?”

“當然不滿意,非常不滿意,很不滿意。”

一連三個形容詞,讓墨千燁臉上的笑容收了收,略顯緊張的問道:“怎麽了?”

“為什麽不告訴我。”知念似乎真的有些生氣,臉上出現了幾分紅暈,“我們不是已經成為夫妻了嗎,夫妻是兩個人,為什麽你要私藏那份屬於我的回憶呢?”

原來是因為這個,墨千燁的嘴角再次上揚,將坐起來的知念重新拉回自己的身上,抱緊她,解釋道:“我想你無憂無慮。”

知念忍不住輕輕拍了一下墨千燁的胸膛,沒有用力,但是也足夠表達自己的憤怒了,說道:“我差一點就真的嫁給別人了。”

墨千燁聽到這裏,並不否認,因為知念對於聯姻這種事情本來就沒有選擇,也沒有想選擇的必要,畢竟當初她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得以成為知念的夫君。

墨千燁還是抱著她,緩緩說道:“放心,不會的。”

知念擡起頭,眼神中帶著些疑惑的看著墨千燁。

墨千燁繼續說道:“我們有很深的緣分。”

知念沈默了片刻,然後真心的點了點頭,這句話她也不否認,他們永遠都不會分開的。

“我想去看看師傅。”知念趴在墨千燁的身上,緩緩說道,“等你好了,帶我一起去吧。”

聽到這裏,墨千燁臉上的笑容不在了,關於師傅,他似乎沒辦法去面對知念。

知念沒得到他的回覆,擡起頭看向墨千燁,從他的表情,知念就知道墨千燁在想些什麽了,

“我都知道的,你的記憶裏都有。”

墨千燁就這樣目不轉睛的盯著知念,像是沒反應過來她說的話一樣。

知念笑了笑,盡量讓墨千燁放松一些,伸手貼了貼他的臉,說道:“這不怪你,我還要謝謝你,把我師傅安置的很好。”

墨千燁還是那樣的神情,知念沒忍住在他的臉上揉了揉,說道,

“你現在有點呆呢。”

接著,知念從墨千燁的身上爬起來,到了這裏,墨千燁才有了些反應,隨著知念起身,問道,“去哪兒?”

這會兒功夫,知念已經下床了,說道,“給你熬的藥好了。”

墨千燁松了一口氣,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些什麽,明明知念已經恢覆了記憶,明明不會離開自己了,但是他就是會不自覺的害怕。

這一切來的都太過突然,對於墨千燁來說,就像是一場夢一般,他總是擔心夢會在什麽時候醒來。

知念端來了藥碗,遞給了墨千燁,然後坐在了他的身邊,看著墨千燁將藥全部喝了下去,說道,“我會救好我師傅的。”

墨千燁楞怔了片刻,最後開口問道,“用無極之力嗎?”

知念看向他的眼睛,點了點頭,說道,“沒其他辦法了,藥王那麽厲害,不是也沒辦法嗎。”

墨千燁低下頭去,知念在失憶時無意向他說出了無極之力的危害,從那一刻起,墨千燁就擔心知念會再次使用無極之力,但是他只是擔心,並沒有說任何的話組織知念去做這件事情。

畢竟,那是她的師傅,是把她養大的人。

小時候無人照管的墨千燁最是明白這樣的人對於知念是有多麽的重要。

所以,最後,他說,“去吧,神識聚不攏的時候,我照顧你,絕對不會讓你的神識成為你的把柄。”

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不管做什麽,知念的身後一直有墨千燁做最後的支撐。

——

墨千燁到底還是一個魔尊,只用了不到兩日,身體就恢覆了差不多了,他要和知念啟程去看風吟師傅了。

藥王帶風吟修養的地方離這裏有很遠的距離,需要墨千燁來召喚蒼龍,帶他們一同前去,但是卻被知念制止了。

“你剛剛恢覆,不能消耗這麽大的。”知念對著墨千燁說,“用我的靈獸吧。”

說完,知念第二次召喚出了自己的千翼神鸞。

墨千燁看著她的靈獸,當真是很厲害的靈獸。知念走上千翼神鸞的脊背,回頭向墨千燁伸手,這次換她來拉墨千燁,他們是旗鼓相當的夫妻。

藥王找的地方有些隱秘,他們要在千翼神鸞的脊背上呆一段時間了。

“我的靈獸厲害吧?”

知念帶著些得意與期待的問道。

“厲害,很是厲害。”墨千燁用盡真誠的語氣說道。

“我的靈獸可以長成這個樣子,有我師傅一半的功勞。”知念垂眼,看著千翼神鸞,說道,“你知道嗎,我小時候差點病死。”

墨千燁聽到這裏,眉頭漸漸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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