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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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剛亮沒多久，托羅終於睜開雙眼，呵欠還沒打完，就已經被兩個婢女從炕床上請了下來，然後將她從頭到腳都洗的幹幹凈凈，接著開始打扮</p>
托羅張著小嘴，對眼前的狀況完全反應不過來，“呃，等一下，我自己來就好”，雖然都是女的，不過她還是會不好意思</p>
“太福晉有交代要咱們好生伺候，所以請讓奴婢們來”婢女讓她坐在銅鏡前，拿起象牙梳子，為托羅改梳成滿族婦女才有的兩把頭</p>
“原來是這樣……不是！”托羅搖了搖頭“我是說……”</p>
另一位婢女則說：“還是讓奴婢來比較快，王爺交代等托羅姑娘醒了之後，有話要跟你談”</p>
聞言，托羅小嘴頓時閉上，她怎麽忘了呢？那個男人已經不是“老爺”是“王爺”了，待會兒見了要改口才對</p>
“唉！”</p>
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托羅看這銅鏡中苦惱的小臉，很快她又安慰自己，反正從頭到尾都是不可能的事，更不會因為那個男人的身份不同而有轉機，早該看開才對</p>
死心吧！托羅這麽對自己說</p>
於是，在兩名婢女的裝扮下，托羅穿上一件下裾與地面齊平的長袍，袖口和衣擺都鑲這花邊，外頭再罩上一件花紋艷麗的琵琶襟坎肩，不過對嬌小的她來說還是太長了</p>
“這衣服……”托羅低頭看著自己，頭一回打扮得這麽隆重，再模模它的質料，可都是綢緞做的，“真的要給我傳嗎？”</p>
婢女因她這天真的話而莞爾一笑，“這可是太福晉特地為托羅姑娘準備的，不過長度得要再修改一下才成”</p>
“我第一次傳這種衣服……”托羅險些認不出銅鏡中的自己“你說的太福晉就是……王爺的額娘吧？”她想起那位笑容慈祥的中年美婦</p>
“沒錯”婢女回道</p>
“還有這個”另一位婢女遞上花盆底</p>
托羅瞪著那雙至少有兩、三寸高的鞋，不禁有些傻眼“還得穿這個？可是我對踩高蹺實在不在行，老是摔得鼻青臉腫的……”所以趙嬸才會讓月梅姐表演，而自己則表演走鋼索</p>
聞言，兩個婢女撲哧一聲，還是笑了出來</p>
“我說錯什麽了嗎？”托羅紅著臉問</p>
兩個婢女連忙搖搖頭“沒有，不過托羅姑娘早晚得習慣……”將來有很多機會要穿上它</p>
“可是……”托羅為難的說</p>
“沒關系，就先讓她穿平常的鞋就好了”太福晉不太放心，又來到環秀閣，走進內室時正好聽到她們的對話</p>
婢女連忙屈膝請安“太福晉吉祥！”</p>
“太……太福晉……”托羅頓時不知所措的跪下來</p>
太福晉態度溫和，沒有架子，“快點起來，我知道你還不習慣也不懂這些，慢慢來沒關系，不要緊張”</p>
“真的沒關系？不會現在就要我的腦袋？”托羅覺得她的脖子涼涼的，好像真的有把冰冷的刀架在上頭</p>
“我保證不會”太福晉伸手扶起她</p>
托羅這才露出可愛的梨渦“那就好，不然我怕自己會再暈倒一次”</p>
“你這姑娘可真有趣”太福晉掩帕笑說</p>
“呵呵，我這叫苦中作樂”托羅自我解嘲的說</p>
太福晉又笑了，也愈來愈喜歡她這開朗的性子，“來，來，我先看看這衣裳合不合身……稍微長了一點，其他幾件得先讓人拿去修改一下……”</p>
“太福晉，奴婢先去端早膳”兩名奴婢說著先退下</p>
托羅看著眼前的中年美婦，還以為依她的尊貴身份，不可能這麽和藹可親才對，可是卻讓自己很意外，原本的緊張也消失了大半</p>
“謝謝太福晉幫我準備這些衣裳，我沒什麽可以報答的，要是有什麽吩咐請盡避說，就算水裏來火裏去，我也不會吭一聲”托羅很豪氣的說</p>
聞言，太福晉已經笑得眼角都濕了“你這孩子真討人喜歡，可不像我兒子說的那樣令人頭痛”</p>
“原來他是這樣說我的”托羅僵笑了一下，心想那個男人的心中，自己絕對是的麻煩人物</p>
太福晉一臉疼愛地握著她的小手，“別管他說什麽，總之這段時間你就先住在王府裏，我再慢慢教你該有的規矩，其實也不難，一定可以學得會，這麽一來我那個兒子也可以對皇上有個交代”</p>
“皇上？幹皇上什麽事？托羅聽到還扯上這一號天大的人物，心裏不由得半驚半疑”王爺為什麽還要跟皇上有交代？</p>
“他都沒跟你說嗎？”太福晉問</p>
托羅的頭搖得想撥浪鼓“他那個人……不是我是說王爺什麽都不肯告訴我，每次都神秘兮兮的，讓人猜不透”</p>
“那還是由他來跟你說比較好，別害怕，不會有事的”太福晉安慰的說</p>
“是，太福晉”在慈祥和善的太福晉面前，托羅也變得特別的乖和聽話，沒有表示任何異義</p>
沒過一會兒，婢女端了早膳過來，太福晉這才離開</p>
“等用完膳，王爺要見姑娘”婢女又說</p>
托羅食不知味地吃著，心想如果那個男人是個王爺，那麽她的阿瑪呢？該不會也是什麽皇親國戚吧？事情的演變已經完全超乎她的想象之外，不禁茫然失措了起來</p>
簡單地吃了點東西，托羅便跟著婢女步出環秀閣，一路上有些心神不寧，也生起一股逃走的沖動，這麽一來就不需要面對太過覆雜的事和關系</p>
穿過掩映在花紅柳綠之間的回廊，托羅隨著它的轉折變換著視角，欣賞到不同的園林景致，她忽然有一種身處在夢境中的錯覺</p>
待婢女領著托羅穿過一道葫蘆型的門，也跟著走進另一座奢華的園林，總算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不過穿著打扮跟在蘇州時不同，看來三神器威武，已經不是那種可以隨便開玩笑的人了</p>
馬齊打了個招呼“請姑娘跟我來！”</p>
“呃，好”托羅惴惴不安的說</p>
這一刻，托羅更加體認到毓麒高不可攀的尊貴身份，那是一個不可囊隨時相見就能見得到的人</p>
托羅硬擠出一絲笑容，不許自己垂頭喪氣，因為根本不像她</p>
“王爺正在裏頭，請進！”馬齊站在敞開的門扉旁說</p>
“謝謝”托羅大大地深吸一口氣，才跨過門檻</p>
坐在主位上的毓麒聽見門外的聲音，這才擱下手上的茶碗，瞅著進門的嬌小身影，見到托羅穿著旗裝的嬌俏模樣，無形之間也透著一抹天生的貴族之氣，眼底不禁流露出讚賞之色，只要她別開口說話，誰敢說她不是當多羅格格的料，不過也要她站著別動才行，因為……</p>
瞥見同樣穿著一身長袍，頭帶瓜皮帽的英俊男子就坐在眼前，托羅頻頻告訴自己要放松，就跟在蘇州一樣上前請安就好，偏偏手腳就是不曉得該往哪裏擺，就這麽踩到過長的衣裾，驚呼一身，整個人便仆在地上了</p>
這下臉丟大了！</p>
在廳裏伺候的幾個奴才有的憋不住地笑了出來，讓廳裏更是面紅耳赤，真想挖個地洞鉆進去，再也不要出來見人了</p>
毓麒險些也笑出聲，不過可不打算也讓這幾個奴才留在這兒繼續看托羅的笑話“你們全都退下吧”</p>
“喳”奴才們很快地出去了</p>
托羅還是一動不動地趴在那兒，就怕看到毓麒無奈的表情，好像她是一根朽木，沒有慧根</p>
“你還不起來？”毓麒走上前，無力地問</p>
“就讓我這麽趴一輩子吧”托羅真的很想哭</p>
毓麒笑咳了一聲，“要趴也不要趴在這兒，不太好看”</p>
“說得也是，那我換個地方趴好了”托羅的聲音悶悶地響起</p>
“好了，快點起來”毓麒真是啼笑皆非</p>
托羅猶豫了一下，還是動了動身子，然後用力的吸了吸氣“你要笑就笑吧是我自己出這麽大的糗的”</p>
“我會努力的忍住不笑的”毓麒只是覺得有很深的挫折感，若這一跤是在皇上面前摔的，那會出多大的洋相，他不禁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沒有馬上帶托羅進宮“有沒有哪兒跌疼了？”</p>
“嗄？”托羅驚異的仰起小臉，以為聽錯了，這個男人居然也會關心她，難不成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p>
“我問你有沒有哪兒跌疼了？”毓麒又問了一次</p>
毓麒見她還是坐在地上，索性身後將托羅從地上攙扶起來“那就快點起來！連走路都會跌倒……”</p>
“還不是剛剛太緊張了，也不想想是誰害的……”托羅咕噥兩句，一個沒站穩，這次整個人跌進一具男性胸懷中，那溫熱堅硬的觸覺，還有男性的體味，讓她的臉蛋倏地像著了火似的燒起來</p>
兩個人就這麽楞住了</p>
“我……可不是故意投懷送抱的……”托羅面如火燒的嬌嚷</p>
“咳”毓麒清了清喉嚨，正經的臉上也透著一絲赧色“本王沒有這麽說，你不要想多了”</p>
托羅趕緊站直，小臉還是紅通通的“我知道王爺對我好，關心我，全是我阿瑪的關系，所以不會再自作多情了”</p>
“想嫁給我當福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要皇上答應才行，毓麒才這麽想，似乎也更確認想娶她的念頭</p>
原以為自己欣賞的是安靜嫻雅的女子，就像他的額娘，不會表達太多意見，也不會吧生活搞得一團糟，因為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處理那些混亂，皇上才親政兩年，身為恭親王，又是上書房行走的他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可是感情似乎不是那麽容易掌握，在蘇州和托羅相遇的那一刻起，便已經偏離該有的軌道，無法完全照自己的意思去走</p>
“這點你大可放心，我可沒這麽想過”雖然早知道這個男人瞧不起她，可是聽見這句貶低的話，還是讓托羅的自尊受了傷害</p>
毓麒並不知道她誤解自己說的話，聽到托羅說不想嫁給他，心裏忽然有那麽一絲不悅，很不高興她這麽說</p>
“先依規矩請安吧”毓麒旋身坐回原來那張花梨木座椅上，想著還是先辦正事要緊，至於指婚的事得找對時機才能跟皇帝稟奏</p>
“請安就請安……”托羅伸手拉了拉長袍“老爺……呃，不對，要改口才是，王……王爺……唔……”</p>
見托羅突然捧著下巴，一臉痛苦，毓麒緊閉了下眼皮，“又怎麽了？”</p>
“我……咬到舌……舌頭了……”好痛！托羅含糊地說</p>
毓麒嘆了好長一口氣“先不用請安了，坐下吧”他真的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p>
“是你，你說不用的喔”托羅口齒不清地說</p>
“是本王說的”毓麒沒好氣地應道</p>
托羅捧著自己的下巴，然後找了張座椅坐下“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你是個王……王爺呢？”待疼痛減輕些才又開口</p>
“要是在蘇州就跟你說，你會答應和本王走嗎？”毓麒啜了口茶水，嗤哼地問道</p>
“當然不會！”托羅不假思索地回道：再怎麽說我也只是一個平民百姓，見到官就嚇個半死，這會兒見到的是皇親國戚，早就能閃多遠就閃多遠，免得不小心得罪了，小命可就不保了”</p>
“你並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你阿瑪是果郡王，生前更是皇上的親信，就在三年前，他臨終之前請求皇上代為尋找你們母女的下落，皇上也已經答應，等找到你，便封你為多羅格格，從此便是貴族之女，更享有一切該有的榮寵”毓麒用最簡單明了的方式說給她聽，至於爵位的等級，有代表什麽意義就省略下來</p>
“……”托羅聽得一楞一楞的，小嘴也忘了合上</p>
“這樣懂嗎？”毓麒問</p>
托羅一時之還無法吸收這驚人的訊息</p>
她的阿瑪……是個郡王爺？郡王很大嗎？</p>
而且皇上還要她當什麽格格？那是很高貴的身份嗎？</p>
想到這兒，托羅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會痛……我是醒著的……”原來她是果郡王的女兒，不是什麽普通老百姓</p>
“等你學會了進宮該的規矩，本王自會帶你去見皇上”毓麒說出自己的計劃和打算</p>
聞言，托羅從座椅上跳了起來，一臉大驚失色“還要去見皇上？”那可是多買崇高尊貴，只要瞪一下眼睛，或是一個不高興就能要人腦袋的人物，光是想就已經膝蓋發軟了</p>
毓麒很高興她還懂得什麽叫害怕“沒錯，所以在皇上面前決不能沒有規矩，得要認真的學”</p>
“一定要見嗎？”原來是這麽回事，托羅苦著臉問</p>
“能得到皇上的宣召是多麽光榮的是，當然非去不可了”毓麒對這點可是沒有轉圜的餘地</p>
托羅一臉沮喪，見就見吧，反正腦袋一顆，小命一條，就算沒了，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p>
“只要你吧規矩學會，保證你的腦袋和小命還在”毓麒總是被她的一舉一動搞得哭笑不得</p>
“你……我是說王爺會陪我去吧？”托羅手心冒汗地問</p>
毓麒見她真的害怕，心也跟著軟了，更沒註意自己的眼光多了些溫柔“那是當然的是，找到你，帶你會到北京城，然後讓你進到皇上原本就是本王此行到蘇州的任務”</p>
沒錯！一起都是為了任務，為了完成阿瑪的遺願，更是為了跟皇上有個交代，否則這個男人也不會答應她住在這座王府裏，也不會這麽容忍她的粗俗無知，不懂規矩禮數，托羅苦澀地笑揣</p>
“只要帶她進宮見了皇上，他們之間大概不會再有交集了，托羅唇畔的梨渦也跟著暗淡了”我會努力學的“托羅澀澀地說</p>
毓麒讚許的頷了下首，”該學什麽額娘會教你，有需要什麽也跟她說“</p>
“謝謝王爺”托羅勉強地笑說</p>
就這樣，托羅暫時在恭親王府住了下來</p>
連著三天，毓麒都沒有出現</p>
“他不來也好，免得我又在他面前出糗……”雖然整天有婢女陪著托羅，太福晉也會來，可就是見不到那個男人“做什麽一只想他？就算想他，他也不會馬上冒出來……”</p>
不管是“艾老爺”，還是“恭親王”，她和他都是無緣，那個男人永遠不會喜歡上自己托羅每天總要對自己這麽說一次，好徹底死心，別再做白日夢</p>
甩了甩頭，托羅再次扶著穿廊的墻壁，腳上踩著花盆底，學習穿著他如何行走，而且還要走好看才行“走繩索我是一學就會，偏偏這個就不行，早知道就該跟月梅姐姐學踩高蹺的功夫……”</p>
走了一小段路，托羅才小心翼翼地放開手，想說試著不扶墻壁走走看，才走了兩步，沒有保持好平衡，身子搖晃幾下，跟著便往後倒</p>
“啊……”</p>
托羅才叫了一聲，只能等等自己跌坐在地上，就在這當口，一只鐵臂及時從後頭攬住她的腰</p>
“你在做什麽？”毓麒口氣好不無奈</p>
“原來是王爺……”方才還在想他，沒想到這個男人就出現了，感受到男性大掌就圍著自己的腰身，托羅臉蛋倏地發燙“我，我在練習穿這個叫什麽花盆底的鞋走……”</p>
毓麒扶好她，接著看了下四周，有些不太高興“伺候你的婢女呢？怎麽都不再身邊？”</p>
“她們去幫我準備點心，可不是在偷懶”托羅站直身子，面露羞窘，“我已經開始抓到竅門，再多練習幾天應該就會走的穩了”</p>
見托羅走得搖搖晃晃，毓麒不禁擔心會不會把脖子跌斷了“要是真的學不來，就不要太勉強”</p>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托羅才這麽說，馬上挨了一記冷瞪“我是開玩笑的，在怎麽困難，我還是會想辦法學會，這樣才好讓你去跟皇上交差，要是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皇上說不定還會怪你辦事不力”</p>
聞言，毓麒不由得楞住了，他沒想到托羅是為了自己才這麽努力，胸口頓時緊縮了下，跟著停下腳步，看著一步步慢慢往前走的嬌小身影</p>
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麽呢？</p>
在這一瞬間，毓麒突然像要張臂抱住她，可是這樣沖動的想法，純粹依照感覺而行事的作風，從來就不是自己會有的，反而倒比較像他的弟弟毓謹，現在才有些明白，那是因為遇上托羅，是她慢慢地改變了他</p>
托羅回過頭，被他黝黑深沈的眸光看得渾身不自在，也努力不讓自己再度臉紅“怎麽了？”</p>
“沒什麽”毓麒一臉若有所思，也許他已經比想象中的更喜歡托羅了</p>
“如果王爺真的很忙，就不用親自來盯我，我就算想跑也跑不掉”托羅知道他在擔心這個</p>
毓麒佯哼一聲“要是真的讓你跑掉了，那府裏的侍衛可都全腦袋不保了”</p>
“喝！”托羅倒抽了一口氣“這麽嚴重？”</p>
“連個人都看不住的話，朝廷還養他們做什麽”毓麒要人她知道這就是規矩，沒有商量的餘地</p>
托羅聽他說的認真，可不敢再亂開玩笑“我沒說要逃，何況要是真的逃了，皇上那兒也交代不過去，說補丁換他砍你的腦袋”</p>
“你擔心我被砍頭？”毓麒意味深長地看著她</p>
“我……是在替太福晉擔心”托羅不好意思直視他的眼睛，就怕被毓麒看穿了“她是個好人，所以我不希望見到她白發人送黑發人，那是天下最悲慘的事……我可是一點也不擔心”</p>
毓麒咳了一聲，像是在笑他上網欲蓋彌彰</p>
“你、你又在笑什麽？”托羅著惱地怒斥</p>
“我沒笑”毓麒忍俊不禁地說</p>
托羅真想擡起腳上的花盆底用力踢他一下“反正你是個王爺，我也不能那你怎麽樣”</p>
“我看你倒是一點也不把我當王爺看待”毓麒哼道</p>
“說得也是，我都忘了要請安了……”這麽說著，托羅便笑盈盈的屈膝見禮“王爺萬福”</p>
“姿勢還算正確”毓麒抿住嘴角，不讓它上揚</p>
“多謝王爺誇獎”托羅假笑地說</p>
“這不是誇獎”毓麒失笑的說</p>
托羅嬌哼了一聲“從王爺的嘴裏吐出來的話，已經算是最大的誇獎了”</p>
“本王有那麽小氣？”毓麒挑起眉</p>
炳了一聲，托羅才一臉皮笑肉不笑地說：“王爺現在才知道？”</p>
“應該說是嚴格才對”毓麒駁斥她的說法</p>
“雞蛋裏挑骨頭果然是嚴格”托羅挖苦地說</p>
毓麒總算知道論起口才，自己還比不上她“在本王面前敢這麽伶牙俐齒的，你是第一個”</p>
“沒辦法，這叫本性難移”托羅有些自誇</p>
“希望你在被砍頭錢，還敢這樣和本王頂嘴”毓麒佯哼道</p>
托羅翻了個白眼，嘴裏咕噥兩句“動不動就要砍人的腦袋，果然是皇親國戚的作風……”</p>
“嗯？！”毓麒警告似的拉長尾音</p>
“我什麽也沒有說”托羅縮了縮脖子，很怕死地說</p>
毓麒一臉不知該氣還是該笑的表情，只要和托羅說上幾句話，就會有這種感覺，或許就是因為如此，在這三天裏，不管再怎麽忙，撥不出時間來探望，腦子裏也來時會不由自主地響起她，想到這會也應該準備進宮，卻還在這兒跟她擡杠，舍不得就這麽轉身走了</p>
就是因為動了心，所以托羅種種的不禮貌、不懂規矩在他眼裏確是自然可愛的，毓麒想到這，嘴角不禁泛起寵溺的笑意</p>
“王爺在笑什麽？難不成是在笑我？”托羅著惱地問</p>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先進廳裏，本王要瞧瞧你這幾天學了些什麽”毓麒心想該找那一天跟皇上提托羅的事情比較恰當</p>
聽說毓麒要驗收成果，托羅馬上繃緊神經“本姑娘學的可多了，現在就讓你瞧一瞧”</p>
這麽說著，托羅便和他一起進入花廳內，等著毓麒出題考她</p>
“若是進宮見了皇上，該怎麽請安？”毓麒指著一張座椅“假裝那是龍椅，皇上就坐在那兒就好了”</p>
托羅挺了挺胸脯“這個簡單，看我的……”說著，便來到那張座椅前面，接著屈膝跪下，小嘴嬌脆地喊著：“皇上吉祥！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千萬記住，不可以直視皇上的眼睛”毓麒又說</p>
“哦”托羅馬上低下頭，“這樣可以了吧？”</p>
毓麒嘴角抽動，好幾次想要笑出來“等皇上開口說要你起來，你才能起來，皇上沒開口，你就得一直蹲著”</p>
“原來是這樣……”托羅點了點腦袋“我記住了”</p>
“好，起來！”毓麒又接著說“在起身之前得再說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托羅已經蹲得雙腳發抖了“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當她試圖站起身來，膝蓋一軟，整個人向前撲到，額頭也直接撞到地面，發出一記聲響“好痛……”</p>
“讓我看看！”毓麒來到她身邊彎軀，眉頭有再度攢起“本來想誇獎你胰腺癌……”</p>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好歹我前面表現得不錯，值得誇個兩句……”托羅很希望得到他的讚美</p>
毓麒沒好氣的橫睨“若你方才是直接撲到在皇上的腳邊，看你還敢不敢要我誇你兩句……”嘴裏這麽念著，不過卻很小心地檢視托羅額頭上的一小塊泛紅“待會記得上藥”</p>
“嗯”托羅癡癡的看著他俊臉上的關切之色，怎麽辦？要是這個男人擺出不屑鄙夷的態度，她還容易死心，可是偏偏用這種比表情看著自己，真的好痛苦“如果我表現得好，你……”會不會多喜歡我一點？這句話托羅卻怎麽也說不出口</p>
他已經不止一次在托羅臉上看到這種表情，那麽單純真切的喜歡自己，他也明白自己不想再抗拒了，從小就被壓下的來的情感也幾乎翻騰起來，只因為身為長子，死去的阿瑪對他的要求更是高，不管做什麽都要比別人還強，更要比別人沈穩自律，任何優質不成熟的行為都得要摒棄……</p>
可是這一刻，他的心卻因為一個“情”字，怎麽也平靜不下來，若是阿瑪還在世，鐵定會眼裏地訓斥他，會說大丈夫不該為了兒女私情而亂了方寸，那是絕對不容許的</p>
“托羅”毓麒喚著她的名</p>
“什麽事？”托羅好喜歡他這麽叫自己</p>
“如果是你，會願意當個側室嗎？”毓麒心裏明白側福晉這位置是他唯一確定可以給她的</p>
就算掌握皇族婚姻指派權的皇上，答應將托羅指給自己當福晉，太皇太後那一關肯定是過不了，有了伊爾猛罕和格日勒他們的前車之鑒，自然也會讓太皇太後心生警惕，老早就把話傳了下去，往後不管是誰的福晉還是額駙人選，都得由皇上和她做主，任何人都不能違抗</p>
隨著皇上親政，對與蒙古之間的維系也就愈發重視，將來他就算不是迎娶哪一位蒙古格格，也會為了達到某一種政治目的地而將貴族、大臣的女兒指給他當福晉，托羅雖然是果郡王的女兒，生母卻是個漢人，出身和血統都不夠好，加上果郡王又已經過世，朝中的實力已經不在，無法成為聯姻的要素，所以毓麒深深明白依自己的和碩親王地位，是無法讓痛苦成為嫡福晉的</p>
聽了這句話，托羅頓時紅了臉“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王爺是在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當妾？</p>
毓麒多少也了解她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性子，肯定會生氣、難過，所以不希望托羅受到一絲的委屈“即使要與另一個女子共事一夫，萬一那名女子的身份甚至比你高，氣焰比你大，你也能忍受？”</p>
自己跟過世的阿瑪一樣，不希望在忙於公務之餘，還得應付家中妻妾的鬥爭，所以除了額娘，連個側福晉也沒有，但是為了吧托羅留在身邊，他願意花時間去處理那些紛亂</p>
“如果那名男子是……我喜歡的人，任何事我都可以忍”托羅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看他</p>
“額頭好像有點腫了……”毓麒皺起眉頭，有指月覆輕觸泛紅的部位，讓托羅的臉蛋更紅了</p>
“這、這不算什麽，以前在趙家班動不動就撞到淤青，早就習慣了……”托羅還是猜不透他的想法，究竟只是隨便問問還是在征求她的意見</p>
“咳！”一個聲音讓他們倏地驚醒</p>
太福晉才剛進廳堂，進到他們站得好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示意跟在身後的兩名婢女也一塊出去“我看咱們待會兒過來好了……”</p>
“我跟王爺什麽也沒做，太福晉千萬不要誤會”托羅漲紅了臉，深怕被看出自己的心意</p>
聽托羅這麽說，毓麒有些不太高興她撇清的這麽快，明知道是自己的錯，是他沒跟她把話說明，托羅自然會擔心是否又是她在自作多情了，不過他的個性就是這樣，在事情沒有完全底定之前，不會先說出口</p>
“額娘在這兒坐一會兒，我還有事得馬上進宮，不陪您了”毓麒沈下臉，說完便大步離去</p>
“他又在生什麽氣了？”托羅納悶的問</p>
太福晉可看見長子方才嚴重的柔軟和熱度，似乎對感情開了竅，不禁笑吟吟死說：“是啊，他到底在生什麽氣呢……”這兩個傻孩子，以為她都看不出嗎？“好了，別理他，咱們來喝茶”</p>
“是”托羅往廳外有看了一眼，不過已經被太福晉來到桌旁坐下來了“咱們可別理他”</p>
“我這個長子就像個悶葫蘆，就算有顯示也不會說出來，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麽，跟他弟弟的性子完全不一樣”太福晉撚起一顆白糖蓮心到自己的嘴裏“這蜜餞我是第一回吃到，還真是好吃，聽說是他請來北京城裏有名的蘇州師傅親手做的，也不知道是為了誰才這麽大費周章的”</p>
托羅跟著撚起一顆，一臉滿足的含在嘴裏“這味道跟我在蘇州吃到的一模一樣……王爺的弟弟不住在這兒嗎？”</p>
“毓謹住在他自己的貝勒府”太福晉可以確定長子真的喜歡上托羅了，只是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麻煩，有必要的話，她可以親自去囚太皇太後指婚“這個孩子什麽時候對姑娘這麽貼心過了……”</p>
“太福晉說什麽？”托羅沒有挺清楚</p>
太福晉依舊溫婉的笑著“沒什麽，再吃一顆”</p>
“好”托羅不懂她在笑什麽，可是太福晉這麽親切，自然也跟著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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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羅張著小嘴，對眼前的狀況完全反應不過來，“呃，等一下，我自己來就好”，雖然都是女的，不過她還是會不好意思</p>
“太福晉有交代要咱們好生伺候，所以請讓奴婢們來”婢女讓她坐在銅鏡前，拿起象牙梳子，為托羅改梳成滿族婦女才有的兩把頭</p>
“原來是這樣……不是！”托羅搖了搖頭“我是說……”</p>
另一位婢女則說：“還是讓奴婢來比較快，王爺交代等托羅姑娘醒了之後，有話要跟你談”</p>
聞言，托羅小嘴頓時閉上，她怎麽忘了呢？那個男人已經不是“老爺”是“王爺”了，待會兒見了要改口才對</p>
“唉！”</p>
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呢？托羅看這銅鏡中苦惱的小臉，很快她又安慰自己，反正從頭到尾都是不可能的事，更不會因為那個男人的身份不同而有轉機，早該看開才對</p>
死心吧！托羅這麽對自己說</p>
於是，在兩名婢女的裝扮下，托羅穿上一件下裾與地面齊平的長袍，袖口和衣擺都鑲這花邊，外頭再罩上一件花紋艷麗的琵琶襟坎肩，不過對嬌小的她來說還是太長了</p>
“這衣服……”托羅低頭看著自己，頭一回打扮得這麽隆重，再模模它的質料，可都是綢緞做的，“真的要給我傳嗎？”</p>
婢女因她這天真的話而莞爾一笑，“這可是太福晉特地為托羅姑娘準備的，不過長度得要再修改一下才成”</p>
“我第一次傳這種衣服……”托羅險些認不出銅鏡中的自己“你說的太福晉就是……王爺的額娘吧？”她想起那位笑容慈祥的中年美婦</p>
“沒錯”婢女回道</p>
“還有這個”另一位婢女遞上花盆底</p>
托羅瞪著那雙至少有兩、三寸高的鞋，不禁有些傻眼“還得穿這個？可是我對踩高蹺實在不在行，老是摔得鼻青臉腫的……”所以趙嬸才會讓月梅姐表演，而自己則表演走鋼索</p>
聞言，兩個婢女撲哧一聲，還是笑了出來</p>
“我說錯什麽了嗎？”托羅紅著臉問</p>
兩個婢女連忙搖搖頭“沒有，不過托羅姑娘早晚得習慣……”將來有很多機會要穿上它</p>
“可是……”托羅為難的說</p>
“沒關系，就先讓她穿平常的鞋就好了”太福晉不太放心，又來到環秀閣，走進內室時正好聽到她們的對話</p>
婢女連忙屈膝請安“太福晉吉祥！”</p>
“太……太福晉……”托羅頓時不知所措的跪下來</p>
太福晉態度溫和，沒有架子，“快點起來，我知道你還不習慣也不懂這些，慢慢來沒關系，不要緊張”</p>
“真的沒關系？不會現在就要我的腦袋？”托羅覺得她的脖子涼涼的，好像真的有把冰冷的刀架在上頭</p>
“我保證不會”太福晉伸手扶起她</p>
托羅這才露出可愛的梨渦“那就好，不然我怕自己會再暈倒一次”</p>
“你這姑娘可真有趣”太福晉掩帕笑說</p>
“呵呵，我這叫苦中作樂”托羅自我解嘲的說</p>
太福晉又笑了，也愈來愈喜歡她這開朗的性子，“來，來，我先看看這衣裳合不合身……稍微長了一點，其他幾件得先讓人拿去修改一下……”</p>
“太福晉，奴婢先去端早膳”兩名奴婢說著先退下</p>
托羅看著眼前的中年美婦，還以為依她的尊貴身份，不可能這麽和藹可親才對，可是卻讓自己很意外，原本的緊張也消失了大半</p>
“謝謝太福晉幫我準備這些衣裳，我沒什麽可以報答的，要是有什麽吩咐請盡避說，就算水裏來火裏去，我也不會吭一聲”托羅很豪氣的說</p>
聞言，太福晉已經笑得眼角都濕了“你這孩子真討人喜歡，可不像我兒子說的那樣令人頭痛”</p>
“原來他是這樣說我的”托羅僵笑了一下，心想那個男人的心中，自己絕對是的麻煩人物</p>
太福晉一臉疼愛地握著她的小手，“別管他說什麽，總之這段時間你就先住在王府裏，我再慢慢教你該有的規矩，其實也不難，一定可以學得會，這麽一來我那個兒子也可以對皇上有個交代”</p>
“皇上？幹皇上什麽事？托羅聽到還扯上這一號天大的人物，心裏不由得半驚半疑”王爺為什麽還要跟皇上有交代？</p>
“他都沒跟你說嗎？”太福晉問</p>
托羅的頭搖得想撥浪鼓“他那個人……不是我是說王爺什麽都不肯告訴我，每次都神秘兮兮的，讓人猜不透”</p>
“那還是由他來跟你說比較好，別害怕，不會有事的”太福晉安慰的說</p>
“是，太福晉”在慈祥和善的太福晉面前，托羅也變得特別的乖和聽話，沒有表示任何異義</p>
沒過一會兒，婢女端了早膳過來，太福晉這才離開</p>
“等用完膳，王爺要見姑娘”婢女又說</p>
托羅食不知味地吃著，心想如果那個男人是個王爺，那麽她的阿瑪呢？該不會也是什麽皇親國戚吧？事情的演變已經完全超乎她的想象之外，不禁茫然失措了起來</p>
簡單地吃了點東西，托羅便跟著婢女步出環秀閣，一路上有些心神不寧，也生起一股逃走的沖動，這麽一來就不需要面對太過覆雜的事和關系</p>
穿過掩映在花紅柳綠之間的回廊，托羅隨著它的轉折變換著視角，欣賞到不同的園林景致，她忽然有一種身處在夢境中的錯覺</p>
待婢女領著托羅穿過一道葫蘆型的門，也跟著走進另一座奢華的園林，總算見到一張熟悉的臉孔，不過穿著打扮跟在蘇州時不同，看來三神器威武，已經不是那種可以隨便開玩笑的人了</p>
馬齊打了個招呼“請姑娘跟我來！”</p>
“呃，好”托羅惴惴不安的說</p>
這一刻，托羅更加體認到毓麒高不可攀的尊貴身份，那是一個不可囊隨時相見就能見得到的人</p>
托羅硬擠出一絲笑容，不許自己垂頭喪氣，因為根本不像她</p>
“王爺正在裏頭，請進！”馬齊站在敞開的門扉旁說</p>
“謝謝”托羅大大地深吸一口氣，才跨過門檻</p>
坐在主位上的毓麒聽見門外的聲音，這才擱下手上的茶碗，瞅著進門的嬌小身影，見到托羅穿著旗裝的嬌俏模樣，無形之間也透著一抹天生的貴族之氣，眼底不禁流露出讚賞之色，只要她別開口說話，誰敢說她不是當多羅格格的料，不過也要她站著別動才行，因為……</p>
瞥見同樣穿著一身長袍，頭帶瓜皮帽的英俊男子就坐在眼前，托羅頻頻告訴自己要放松，就跟在蘇州一樣上前請安就好，偏偏手腳就是不曉得該往哪裏擺，就這麽踩到過長的衣裾，驚呼一身，整個人便仆在地上了</p>
這下臉丟大了！</p>
在廳裏伺候的幾個奴才有的憋不住地笑了出來，讓廳裏更是面紅耳赤，真想挖個地洞鉆進去，再也不要出來見人了</p>
毓麒險些也笑出聲，不過可不打算也讓這幾個奴才留在這兒繼續看托羅的笑話“你們全都退下吧”</p>
“喳”奴才們很快地出去了</p>
托羅還是一動不動地趴在那兒，就怕看到毓麒無奈的表情，好像她是一根朽木，沒有慧根</p>
“你還不起來？”毓麒走上前，無力地問</p>
“就讓我這麽趴一輩子吧”托羅真的很想哭</p>
毓麒笑咳了一聲，“要趴也不要趴在這兒，不太好看”</p>
“說得也是，那我換個地方趴好了”托羅的聲音悶悶地響起</p>
“好了，快點起來”毓麒真是啼笑皆非</p>
托羅猶豫了一下，還是動了動身子，然後用力的吸了吸氣“你要笑就笑吧是我自己出這麽大的糗的”</p>
“我會努力的忍住不笑的”毓麒只是覺得有很深的挫折感，若這一跤是在皇上面前摔的，那會出多大的洋相，他不禁慶幸自己有先見之明，沒有馬上帶托羅進宮“有沒有哪兒跌疼了？”</p>
“嗄？”托羅驚異的仰起小臉，以為聽錯了，這個男人居然也會關心她，難不成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p>
“我問你有沒有哪兒跌疼了？”毓麒又問了一次</p>
毓麒見她還是坐在地上，索性身後將托羅從地上攙扶起來“那就快點起來！連走路都會跌倒……”</p>
“還不是剛剛太緊張了，也不想想是誰害的……”托羅咕噥兩句，一個沒站穩，這次整個人跌進一具男性胸懷中，那溫熱堅硬的觸覺，還有男性的體味，讓她的臉蛋倏地像著了火似的燒起來</p>
兩個人就這麽楞住了</p>
“我……可不是故意投懷送抱的……”托羅面如火燒的嬌嚷</p>
“咳”毓麒清了清喉嚨，正經的臉上也透著一絲赧色“本王沒有這麽說，你不要想多了”</p>
托羅趕緊站直，小臉還是紅通通的“我知道王爺對我好，關心我，全是我阿瑪的關系，所以不會再自作多情了”</p>
“想嫁給我當福晉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要皇上答應才行，毓麒才這麽想，似乎也更確認想娶她的念頭</p>
原以為自己欣賞的是安靜嫻雅的女子，就像他的額娘，不會表達太多意見，也不會吧生活搞得一團糟，因為他沒有多餘的心思去處理那些混亂，皇上才親政兩年，身為恭親王，又是上書房行走的他有很多事情要處理，可是感情似乎不是那麽容易掌握，在蘇州和托羅相遇的那一刻起，便已經偏離該有的軌道，無法完全照自己的意思去走</p>
“這點你大可放心，我可沒這麽想過”雖然早知道這個男人瞧不起她，可是聽見這句貶低的話，還是讓托羅的自尊受了傷害</p>
毓麒並不知道她誤解自己說的話，聽到托羅說不想嫁給他，心裏忽然有那麽一絲不悅，很不高興她這麽說</p>
“先依規矩請安吧”毓麒旋身坐回原來那張花梨木座椅上，想著還是先辦正事要緊，至於指婚的事得找對時機才能跟皇帝稟奏</p>
“請安就請安……”托羅伸手拉了拉長袍“老爺……呃，不對，要改口才是，王……王爺……唔……”</p>
見托羅突然捧著下巴，一臉痛苦，毓麒緊閉了下眼皮，“又怎麽了？”</p>
“我……咬到舌……舌頭了……”好痛！托羅含糊地說</p>
毓麒嘆了好長一口氣“先不用請安了，坐下吧”他真的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了</p>
“是你，你說不用的喔”托羅口齒不清地說</p>
“是本王說的”毓麒沒好氣地應道</p>
托羅捧著自己的下巴，然後找了張座椅坐下“為什麽……不早點告訴我你是個王……王爺呢？”待疼痛減輕些才又開口</p>
“要是在蘇州就跟你說，你會答應和本王走嗎？”毓麒啜了口茶水，嗤哼地問道</p>
“當然不會！”托羅不假思索地回道：再怎麽說我也只是一個平民百姓，見到官就嚇個半死，這會兒見到的是皇親國戚，早就能閃多遠就閃多遠，免得不小心得罪了，小命可就不保了”</p>
“你並不是一般的平民百姓，你阿瑪是果郡王，生前更是皇上的親信，就在三年前，他臨終之前請求皇上代為尋找你們母女的下落，皇上也已經答應，等找到你，便封你為多羅格格，從此便是貴族之女，更享有一切該有的榮寵”毓麒用最簡單明了的方式說給她聽，至於爵位的等級，有代表什麽意義就省略下來</p>
“……”托羅聽得一楞一楞的，小嘴也忘了合上</p>
“這樣懂嗎？”毓麒問</p>
托羅一時之還無法吸收這驚人的訊息</p>
她的阿瑪……是個郡王爺？郡王很大嗎？</p>
而且皇上還要她當什麽格格？那是很高貴的身份嗎？</p>
想到這兒，托羅捏了自己的大腿一下“會痛……我是醒著的……”原來她是果郡王的女兒，不是什麽普通老百姓</p>
“等你學會了進宮該的規矩，本王自會帶你去見皇上”毓麒說出自己的計劃和打算</p>
聞言，托羅從座椅上跳了起來，一臉大驚失色“還要去見皇上？”那可是多買崇高尊貴，只要瞪一下眼睛，或是一個不高興就能要人腦袋的人物，光是想就已經膝蓋發軟了</p>
毓麒很高興她還懂得什麽叫害怕“沒錯，所以在皇上面前決不能沒有規矩，得要認真的學”</p>
“一定要見嗎？”原來是這麽回事，托羅苦著臉問</p>
“能得到皇上的宣召是多麽光榮的是，當然非去不可了”毓麒對這點可是沒有轉圜的餘地</p>
托羅一臉沮喪，見就見吧，反正腦袋一顆，小命一條，就算沒了，十八年後還是一條好漢</p>
“只要你吧規矩學會，保證你的腦袋和小命還在”毓麒總是被她的一舉一動搞得哭笑不得</p>
“你……我是說王爺會陪我去吧？”托羅手心冒汗地問</p>
毓麒見她真的害怕，心也跟著軟了，更沒註意自己的眼光多了些溫柔“那是當然的是，找到你，帶你會到北京城，然後讓你進到皇上原本就是本王此行到蘇州的任務”</p>
沒錯！一起都是為了任務，為了完成阿瑪的遺願，更是為了跟皇上有個交代，否則這個男人也不會答應她住在這座王府裏，也不會這麽容忍她的粗俗無知，不懂規矩禮數，托羅苦澀地笑揣</p>
“只要帶她進宮見了皇上，他們之間大概不會再有交集了，托羅唇畔的梨渦也跟著暗淡了”我會努力學的“托羅澀澀地說</p>
毓麒讚許的頷了下首，”該學什麽額娘會教你，有需要什麽也跟她說“</p>
“謝謝王爺”托羅勉強地笑說</p>
就這樣，托羅暫時在恭親王府住了下來</p>
連著三天，毓麒都沒有出現</p>
“他不來也好，免得我又在他面前出糗……”雖然整天有婢女陪著托羅，太福晉也會來，可就是見不到那個男人“做什麽一只想他？就算想他，他也不會馬上冒出來……”</p>
不管是“艾老爺”，還是“恭親王”，她和他都是無緣，那個男人永遠不會喜歡上自己托羅每天總要對自己這麽說一次，好徹底死心，別再做白日夢</p>
甩了甩頭，托羅再次扶著穿廊的墻壁，腳上踩著花盆底，學習穿著他如何行走，而且還要走好看才行“走繩索我是一學就會，偏偏這個就不行，早知道就該跟月梅姐姐學踩高蹺的功夫……”</p>
走了一小段路，托羅才小心翼翼地放開手，想說試著不扶墻壁走走看，才走了兩步，沒有保持好平衡，身子搖晃幾下，跟著便往後倒</p>
“啊……”</p>
托羅才叫了一聲，只能等等自己跌坐在地上，就在這當口，一只鐵臂及時從後頭攬住她的腰</p>
“你在做什麽？”毓麒口氣好不無奈</p>
“原來是王爺……”方才還在想他，沒想到這個男人就出現了，感受到男性大掌就圍著自己的腰身，托羅臉蛋倏地發燙“我，我在練習穿這個叫什麽花盆底的鞋走……”</p>
毓麒扶好她，接著看了下四周，有些不太高興“伺候你的婢女呢？怎麽都不再身邊？”</p>
“她們去幫我準備點心，可不是在偷懶”托羅站直身子，面露羞窘，“我已經開始抓到竅門，再多練習幾天應該就會走的穩了”</p>
見托羅走得搖搖晃晃，毓麒不禁擔心會不會把脖子跌斷了“要是真的學不來，就不要太勉強”</p>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好說話了？”托羅才這麽說，馬上挨了一記冷瞪“我是開玩笑的，在怎麽困難，我還是會想辦法學會，這樣才好讓你去跟皇上交差，要是這麽點小事都辦不好，皇上說不定還會怪你辦事不力”</p>
聞言，毓麒不由得楞住了，他沒想到托羅是為了自己才這麽努力，胸口頓時緊縮了下，跟著停下腳步，看著一步步慢慢往前走的嬌小身影</p>
這種感覺究竟是什麽呢？</p>
在這一瞬間，毓麒突然像要張臂抱住她，可是這樣沖動的想法，純粹依照感覺而行事的作風，從來就不是自己會有的，反而倒比較像他的弟弟毓謹，現在才有些明白，那是因為遇上托羅，是她慢慢地改變了他</p>
托羅回過頭，被他黝黑深沈的眸光看得渾身不自在，也努力不讓自己再度臉紅“怎麽了？”</p>
“沒什麽”毓麒一臉若有所思，也許他已經比想象中的更喜歡托羅了</p>
“如果王爺真的很忙，就不用親自來盯我，我就算想跑也跑不掉”托羅知道他在擔心這個</p>
毓麒佯哼一聲“要是真的讓你跑掉了，那府裏的侍衛可都全腦袋不保了”</p>
“喝！”托羅倒抽了一口氣“這麽嚴重？”</p>
“連個人都看不住的話，朝廷還養他們做什麽”毓麒要人她知道這就是規矩，沒有商量的餘地</p>
托羅聽他說的認真，可不敢再亂開玩笑“我沒說要逃，何況要是真的逃了，皇上那兒也交代不過去，說補丁換他砍你的腦袋”</p>
“你擔心我被砍頭？”毓麒意味深長地看著她</p>
“我……是在替太福晉擔心”托羅不好意思直視他的眼睛，就怕被毓麒看穿了“她是個好人，所以我不希望見到她白發人送黑發人，那是天下最悲慘的事……我可是一點也不擔心”</p>
毓麒咳了一聲，像是在笑他上網欲蓋彌彰</p>
“你、你又在笑什麽？”托羅著惱地怒斥</p>
“我沒笑”毓麒忍俊不禁地說</p>
托羅真想擡起腳上的花盆底用力踢他一下“反正你是個王爺，我也不能那你怎麽樣”</p>
“我看你倒是一點也不把我當王爺看待”毓麒哼道</p>
“說得也是，我都忘了要請安了……”這麽說著，托羅便笑盈盈的屈膝見禮“王爺萬福”</p>
“姿勢還算正確”毓麒抿住嘴角，不讓它上揚</p>
“多謝王爺誇獎”托羅假笑地說</p>
“這不是誇獎”毓麒失笑的說</p>
托羅嬌哼了一聲“從王爺的嘴裏吐出來的話，已經算是最大的誇獎了”</p>
“本王有那麽小氣？”毓麒挑起眉</p>
炳了一聲，托羅才一臉皮笑肉不笑地說：“王爺現在才知道？”</p>
“應該說是嚴格才對”毓麒駁斥她的說法</p>
“雞蛋裏挑骨頭果然是嚴格”托羅挖苦地說</p>
毓麒總算知道論起口才，自己還比不上她“在本王面前敢這麽伶牙俐齒的，你是第一個”</p>
“沒辦法，這叫本性難移”托羅有些自誇</p>
“希望你在被砍頭錢，還敢這樣和本王頂嘴”毓麒佯哼道</p>
托羅翻了個白眼，嘴裏咕噥兩句“動不動就要砍人的腦袋，果然是皇親國戚的作風……”</p>
“嗯？！”毓麒警告似的拉長尾音</p>
“我什麽也沒有說”托羅縮了縮脖子，很怕死地說</p>
毓麒一臉不知該氣還是該笑的表情，只要和托羅說上幾句話，就會有這種感覺，或許就是因為如此，在這三天裏，不管再怎麽忙，撥不出時間來探望，腦子裏也來時會不由自主地響起她，想到這會也應該準備進宮，卻還在這兒跟她擡杠，舍不得就這麽轉身走了</p>
就是因為動了心，所以托羅種種的不禮貌、不懂規矩在他眼裏確是自然可愛的，毓麒想到這，嘴角不禁泛起寵溺的笑意</p>
“王爺在笑什麽？難不成是在笑我？”托羅著惱地問</p>
“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先進廳裏，本王要瞧瞧你這幾天學了些什麽”毓麒心想該找那一天跟皇上提托羅的事情比較恰當</p>
聽說毓麒要驗收成果，托羅馬上繃緊神經“本姑娘學的可多了，現在就讓你瞧一瞧”</p>
這麽說著，托羅便和他一起進入花廳內，等著毓麒出題考她</p>
“若是進宮見了皇上，該怎麽請安？”毓麒指著一張座椅“假裝那是龍椅，皇上就坐在那兒就好了”</p>
托羅挺了挺胸脯“這個簡單，看我的……”說著，便來到那張座椅前面，接著屈膝跪下，小嘴嬌脆地喊著：“皇上吉祥！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千萬記住，不可以直視皇上的眼睛”毓麒又說</p>
“哦”托羅馬上低下頭，“這樣可以了吧？”</p>
毓麒嘴角抽動，好幾次想要笑出來“等皇上開口說要你起來，你才能起來，皇上沒開口，你就得一直蹲著”</p>
“原來是這樣……”托羅點了點腦袋“我記住了”</p>
“好，起來！”毓麒又接著說“在起身之前得再說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p>
托羅已經蹲得雙腳發抖了“謝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當她試圖站起身來，膝蓋一軟，整個人向前撲到，額頭也直接撞到地面，發出一記聲響“好痛……”</p>
“讓我看看！”毓麒來到她身邊彎軀，眉頭有再度攢起“本來想誇獎你胰腺癌……”</p>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好歹我前面表現得不錯，值得誇個兩句……”托羅很希望得到他的讚美</p>
毓麒沒好氣的橫睨“若你方才是直接撲到在皇上的腳邊，看你還敢不敢要我誇你兩句……”嘴裏這麽念著，不過卻很小心地檢視托羅額頭上的一小塊泛紅“待會記得上藥”</p>
“嗯”托羅癡癡的看著他俊臉上的關切之色，怎麽辦？要是這個男人擺出不屑鄙夷的態度，她還容易死心，可是偏偏用這種比表情看著自己，真的好痛苦“如果我表現得好，你……”會不會多喜歡我一點？這句話托羅卻怎麽也說不出口</p>
他已經不止一次在托羅臉上看到這種表情，那麽單純真切的喜歡自己，他也明白自己不想再抗拒了，從小就被壓下的來的情感也幾乎翻騰起來，只因為身為長子，死去的阿瑪對他的要求更是高，不管做什麽都要比別人還強，更要比別人沈穩自律，任何優質不成熟的行為都得要摒棄……</p>
可是這一刻，他的心卻因為一個“情”字，怎麽也平靜不下來，若是阿瑪還在世，鐵定會眼裏地訓斥他，會說大丈夫不該為了兒女私情而亂了方寸，那是絕對不容許的</p>
“托羅”毓麒喚著她的名</p>
“什麽事？”托羅好喜歡他這麽叫自己</p>
“如果是你，會願意當個側室嗎？”毓麒心裏明白側福晉這位置是他唯一確定可以給她的</p>
就算掌握皇族婚姻指派權的皇上，答應將托羅指給自己當福晉，太皇太後那一關肯定是過不了，有了伊爾猛罕和格日勒他們的前車之鑒，自然也會讓太皇太後心生警惕，老早就把話傳了下去，往後不管是誰的福晉還是額駙人選，都得由皇上和她做主，任何人都不能違抗</p>
隨著皇上親政，對與蒙古之間的維系也就愈發重視，將來他就算不是迎娶哪一位蒙古格格，也會為了達到某一種政治目的地而將貴族、大臣的女兒指給他當福晉，托羅雖然是果郡王的女兒，生母卻是個漢人，出身和血統都不夠好，加上果郡王又已經過世，朝中的實力已經不在，無法成為聯姻的要素，所以毓麒深深明白依自己的和碩親王地位，是無法讓痛苦成為嫡福晉的</p>
聽了這句話，托羅頓時紅了臉“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王爺是在問她願不願意嫁給他當妾？</p>
毓麒多少也了解她不是那種忍氣吞聲的性子，肯定會生氣、難過，所以不希望托羅受到一絲的委屈“即使要與另一個女子共事一夫，萬一那名女子的身份甚至比你高，氣焰比你大，你也能忍受？”</p>
自己跟過世的阿瑪一樣，不希望在忙於公務之餘，還得應付家中妻妾的鬥爭，所以除了額娘，連個側福晉也沒有，但是為了吧托羅留在身邊，他願意花時間去處理那些紛亂</p>
“如果那名男子是……我喜歡的人，任何事我都可以忍”托羅小臉一紅，有些不好意思看他</p>
“額頭好像有點腫了……”毓麒皺起眉頭，有指月覆輕觸泛紅的部位，讓托羅的臉蛋更紅了</p>
“這、這不算什麽，以前在趙家班動不動就撞到淤青，早就習慣了……”托羅還是猜不透他的想法，究竟只是隨便問問還是在征求她的意見</p>
“咳！”一個聲音讓他們倏地驚醒</p>
太福晉才剛進廳堂，進到他們站得好近，笑得有些不好意思，示意跟在身後的兩名婢女也一塊出去“我看咱們待會兒過來好了……”</p>
“我跟王爺什麽也沒做，太福晉千萬不要誤會”托羅漲紅了臉，深怕被看出自己的心意</p>
聽托羅這麽說，毓麒有些不太高興她撇清的這麽快，明知道是自己的錯，是他沒跟她把話說明，托羅自然會擔心是否又是她在自作多情了，不過他的個性就是這樣，在事情沒有完全底定之前，不會先說出口</p>
“額娘在這兒坐一會兒，我還有事得馬上進宮，不陪您了”毓麒沈下臉，說完便大步離去</p>
“他又在生什麽氣了？”托羅納悶的問</p>
太福晉可看見長子方才嚴重的柔軟和熱度，似乎對感情開了竅，不禁笑吟吟死說：“是啊，他到底在生什麽氣呢……”這兩個傻孩子，以為她都看不出嗎？“好了，別理他，咱們來喝茶”</p>
“是”托羅往廳外有看了一眼，不過已經被太福晉來到桌旁坐下來了“咱們可別理他”</p>
“我這個長子就像個悶葫蘆，就算有顯示也不會說出來，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些什麽，跟他弟弟的性子完全不一樣”太福晉撚起一顆白糖蓮心到自己的嘴裏“這蜜餞我是第一回吃到，還真是好吃，聽說是他請來北京城裏有名的蘇州師傅親手做的，也不知道是為了誰才這麽大費周章的”</p>
托羅跟著撚起一顆，一臉滿足的含在嘴裏“這味道跟我在蘇州吃到的一模一樣……王爺的弟弟不住在這兒嗎？”</p>
“毓謹住在他自己的貝勒府”太福晉可以確定長子真的喜歡上托羅了，只是接下來才是真正的麻煩，有必要的話，她可以親自去囚太皇太後指婚“這個孩子什麽時候對姑娘這麽貼心過了……”</p>
“太福晉說什麽？”托羅沒有挺清楚</p>
太福晉依舊溫婉的笑著“沒什麽，再吃一顆”</p>
“好”托羅不懂她在笑什麽，可是太福晉這麽親切，自然也跟著笑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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