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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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鐵骨錚錚的劍閣，竟也會養出這心思敏感的劍修小公主。
但陳喻很吃這套。
他心裏無限憐愛：“你別這麽想。他是你師尊邀請進來的，那會兒或許還沒這想法。”
謝更闌鉆牛角尖：“他又何故要幫我師尊？”
陳喻開動腦筋：“無面鬼王不好對付吧……他真好心也說不定，你看，他朋友不少，本來是個好人也說得過去。”
謝更闌不發表反對意見，但因低頭而柔順彎起的脖頸，分明是梗著不想動。
陳喻好笑道：“前兩天你還為你的好師叔哭哭啼啼，一轉頭疑心比我都重。”
謝更闌瞪著地面：“我可以接受對我的所有算計，但這些算計不該沖著我的師門來。”他猛地擡頭，“也不可以沖著你去。”
放平時，陳喻一定用他對客戶的滿分真摯，情真意切地說，謝謝謝謝，把我放得跟師門一樣重要，榮幸死他了。
但訟師偶爾也臉皮薄。陳喻搔了搔臉，溫度不算灼燙，但指尖微妙地被刺了一下，於是，面頰上的溫度就升起來了。
“下次跟別人說話別那麽直白。”他幹巴巴道，一時有了輸人一籌的挫敗感。
接下來定要掰回一局。陳喻壯志躊躇。
通常來講，回應的人會接“我只對你如此”，或是“你怎麽會是別人”之類令人進一步面紅心跳的暗昧語言。
陳喻緩和了下心態，彎彎繞繞的心思裏，開始計算再下一句說什麽比較好。
卻聽謝更闌道：“哦。”
哦……
哦？
就這麽結束了？沒有別的要說了？
陳喻死死盯住謝更闌，因為盯得太用力，身體也湊近了不少。
謝更闌稍微後仰：“我知道我不懂說話。”他看起來很尷尬，眼神亂瞟，就是不看陳喻。他緊張道，“下次註意。”
氣氛無限冷卻。陳喻背地裏嘆氣，畢竟是劍修，他多想什麽呢。
訟師當以事業為重。
稿紙上寥寥無幾的關鍵詞，就近能查找相關信息的，唯獨最後寫上去的“邵洺”。
“我要幹點缺德的事，你一起嗎？”陳喻拋開所有前文，發出邀請。
謝更闌跟不上節奏：“做什麽？”
恰是此時，他正對的窗口冒出一個人頭，人頭對上他的眼，歡快地眨了眨。
“青霜？”謝更闌驚道。
人頭跳起來，露出整個身體。青霜單手撐著窗檻，翻身一躍，跳入房內，拋出一個小盒子。
陳喻遙遙接住：“謝了。”
青霜笑嘻嘻道：“多大點事，跑個腿而已。借你的書看完了沒？”
陳喻躲在瓊芳樓裏，頂著通緝令上的相貌，不好有事沒事在外亂跑，瀾旭便把青霜送來幫忙。
謝更闌望向陳喻手裏的東西：“測尋器？”
“是。”陳喻調出影紙，“軫宿那家夥，把測尋器破壞了個徹底，要完全修覆得叫來童宛，但兇手已經發現了我的身份，還是少使喚他吧。我用在部裏培訓出來的、成績最瘸腿的煉器科，簡單修了一下，雖然還原不了以前刻錄的，但重新用個一兩次不成問題。”
影紙上紋路延伸，擴成陣紋。
他答完謝更闌，又回答青霜：“看完了，寫得比真人還好看，難怪追著看的讀者那麽多。”
真人謝更闌摸了摸鼻子。
青霜倒是不樂意了：“原型還是我們長老的大徒弟，怎麽就比不上主角了？”
“是是是，您說得對。”陳喻觀察陣紋，保持良好態度敷衍。
青霜的情緒上躥下跳，前一刻跳腳，這一刻見陳喻專註，也興致沖沖快走過去：“你看出什麽了？”
謝更闌也問：“這是何處的陣法？”
陳喻一彈影紙，陣紋浮空：“邵洺住處的。”
謝更闌：“？”
陳喻道：“你師尊去查能查的，我們也別落後太多，從身邊查起來。”
邵洺是他第一個懷疑對象，他老早就想去搜查一番。可惜他一無主偵時期的搜查權力，二無隨意進出祈霄宗的權限，得虧謝更闌有瀾旭幫忙重返祈霄宗，不然還得耽擱下去。
可如今想去邵洺住處，搜查以外，陳喻另有想法。
邵洺被殺不久，偵員出現。
陳喻和謝更闌利用飛字訣和迷蹤印逃亡，軫宿出現。
剛搜查那會讓怎麽不見臨場部這般效率？
不說飛字訣亂七八糟的飛行速度、和沒有目的地的隨機行事，即使是捕捉到迷蹤印，提取術術、結構術術，也要時間。
這幾日，臨場部快得像在他們身上安裝了定位。
陳喻有心用測尋器在自己身上掃描一次，但自己的蹩腳煉器術，不敢保證修覆的測尋器會不會用完一次直接報廢，本著搜查邵洺住處對案件更有用處，把防禦術術的掃描放在首位。
仙門各宗有自己的護宗大陣，宗內各大能大多在住處另設防禦術術，避免不相幹的人亂闖。
讓瀾旭強攻入邵洺住處當然也是一個辦法，可聲勢太浩大，不知情的或許要以為瀾旭長老打算爆破整個祈霄宗，傳著傳著還能進化成“仙盟已死，瀾門當立”，真是讓人不知所措且喜聞樂見的史詩級野史。
低調起見，破解術術這種缺德事更適合他們這群通緝犯、以及背地裏的幫兇來幹。
而且，如果他和謝更闌確實被定位，真兇已知曉他們身處祈霄宗。
再假設邵洺是軫宿的推測成立，不便在祈霄宗瓊芳樓直接進攻的真兇，邵洺住處就是最好的地點。
這是一場互相的誘餌，一個要找到歸一案主偵覆仇，一個要找到本次案件真兇洗冤，兩方必當再次對峙，分出勝負。
陳喻簡單和謝更闌說明自己的想法，一門心思投入到解陣中。
青霜看陣法看得眼花繚亂，幹脆回劍閣管理閣內瑣事。
謝更闌抱劍靠在窗口，半個身體在陽光裏、半個身體在陰影裏。瓊芳樓不必防備，但他依舊靜靜地註視著陳喻。
影紙投映的陣法不新奇也不覆雜，甚至可以稱得上簡潔易懂。
跟三百年前的陣法解密完全不在一個層級上。
眼前覆刻重構的陣法被解開後分崩離析，陳喻不自覺走神。
*
三百年前。
陳喻叫來偵員搜集好姬潭的屍體信息後，回到臨場部。
柳宿比他回得更早，也更早被陳喻的技術組拖去研究新繪制的隱息術。
坐在術術影像前的柳宿只瞟了他一眼：“姬潭的事情，我向部主匯報了。你預測的受害者名錄，也已提交給部主。”
陳喻拉開柳宿邊上的凳子坐下：“下一個預計殺人的時間也就這兩天了，部主怎麽說？”
柳宿道：“姬潭命案已定，歸一訣的推論通過，目標保護計劃可以啟動。”
陳喻心下一松，下一刻：
“但是——”
陳喻放下的心又吊了起來。
“人手不足。”柳宿道。
“什麽意思？”陳喻被自己聲音的陌生程度嚇到。
“六九第一日子時生辰的人十人有餘，查找目標定位，你打算花多少時間？”
“不是還有其他人……”
“鬼宿。”柳宿沈聲道，“你是不是忘了，仙盟在和魔門即將正式開戰，臨場部很多人都不在部內，他們未必是出門辦案。”
陳喻清楚局勢，也有力不從心的衰頹，他捏緊拳頭：“那也要查。”
“你打算怎麽查？”柳宿轉過投影，“這次繪制的陣法接近隱息術底色，但還是不全，技術組忙著解術，你手下其他偵員有閑著的？”
歸一案的現場掃描完畢後，他們在負責處理其他案件。
部內人員減少，按本來的規則，組內處理多個案件的，不可能接手歸一案。
特殊時期，他們這群留守臨場部的，只能比平常更多出力。
陳喻用全身力氣靠在椅子靠背上，橫在臉上的小臂擋住雙目。良久，他道：“我查。”
他覆而坐直：“柳柳，你也來。”
黑紗的眼睛在不在翻白眼，陳喻看不到，但柳宿的聲音，很像是翻白眼的人的口氣：“你要我解陣，還是要我定位？”
“都要。”陳喻厚顏無恥。
快要累死的柳宿：“……滾。”
柳宿還是去幫陳喻了。
解開臨場部角落小房間的結界時，柳宿扭頭就走。
陳喻拉住：“你臨陣脫逃啊？”
柳宿跟陳喻較勁：“你想挨處分別拉著我！”
陳喻兩手並用抱住柳宿：“來不及了嘛柳柳，再申請審批要出人命了！”
小房間是仙門人口信息匯集處。普通的查詢定位，在柳宿提交預測名錄時，就被審批通過，但詳查人員信息，是另一道審批口子。
當初陳喻去後務處取生辰錄查找的八字信息，也能在小房間查到，但臨場部審批比後務處麻煩，陳喻才放棄了走臨場部的申請路徑。
生辰錄是後務處用來統計仙修壽數的。對於百年大壽、五百年大壽、千年大壽這些重要日子，後務處代表仙盟準備賀禮。因此，生辰錄記載的內容除了名字就是生辰八字。
而小房間記錄的人口信息，從生辰八字，到修為境界，再到親緣道侶，凡與仙修相關的資料，時時更新。
初入臨場部時，陳喻還驚訝，生辰八字是什麽能亂給的東西嗎？
前輩解釋說，動用生辰八字借運的說法，都是俗世民間邪術，對仙修起不了作用，還不如拿道侶威脅來得實在……不過無情道除外。
當時站在小房間外的陳喻若有所思，對房間內儲藏的內容重要性半信半疑。道侶這種事，基本都是本人對外公開的信息，搞這麽神神秘秘有必要嗎？
眼下，陳喻仍舊沒搞懂一些信息保密的意義何在，但也漸漸理解，有些信息落入兇手手裏的確不得了。
結界已解，房門打開。陳喻在黑紗的遮掩下獰笑：
“柳柳，來都來了，一起進去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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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陳喻很吃這套。
他心裏無限憐愛：“你別這麽想。他是你師尊邀請進來的，那會兒或許還沒這想法。”
謝更闌鉆牛角尖：“他又何故要幫我師尊？”
陳喻開動腦筋：“無面鬼王不好對付吧……他真好心也說不定，你看，他朋友不少，本來是個好人也說得過去。”
謝更闌不發表反對意見，但因低頭而柔順彎起的脖頸，分明是梗著不想動。
陳喻好笑道：“前兩天你還為你的好師叔哭哭啼啼，一轉頭疑心比我都重。”
謝更闌瞪著地面：“我可以接受對我的所有算計，但這些算計不該沖著我的師門來。”他猛地擡頭，“也不可以沖著你去。”
放平時，陳喻一定用他對客戶的滿分真摯，情真意切地說，謝謝謝謝，把我放得跟師門一樣重要，榮幸死他了。
但訟師偶爾也臉皮薄。陳喻搔了搔臉，溫度不算灼燙，但指尖微妙地被刺了一下，於是，面頰上的溫度就升起來了。
“下次跟別人說話別那麽直白。”他幹巴巴道，一時有了輸人一籌的挫敗感。
接下來定要掰回一局。陳喻壯志躊躇。
通常來講，回應的人會接“我只對你如此”，或是“你怎麽會是別人”之類令人進一步面紅心跳的暗昧語言。
陳喻緩和了下心態，彎彎繞繞的心思裏，開始計算再下一句說什麽比較好。
卻聽謝更闌道：“哦。”
哦……
哦？
就這麽結束了？沒有別的要說了？
陳喻死死盯住謝更闌，因為盯得太用力，身體也湊近了不少。
謝更闌稍微後仰：“我知道我不懂說話。”他看起來很尷尬，眼神亂瞟，就是不看陳喻。他緊張道，“下次註意。”
氣氛無限冷卻。陳喻背地裏嘆氣，畢竟是劍修，他多想什麽呢。
訟師當以事業為重。
稿紙上寥寥無幾的關鍵詞，就近能查找相關信息的，唯獨最後寫上去的“邵洺”。
“我要幹點缺德的事，你一起嗎？”陳喻拋開所有前文，發出邀請。
謝更闌跟不上節奏：“做什麽？”
恰是此時，他正對的窗口冒出一個人頭，人頭對上他的眼，歡快地眨了眨。
“青霜？”謝更闌驚道。
人頭跳起來，露出整個身體。青霜單手撐著窗檻，翻身一躍，跳入房內，拋出一個小盒子。
陳喻遙遙接住：“謝了。”
青霜笑嘻嘻道：“多大點事，跑個腿而已。借你的書看完了沒？”
陳喻躲在瓊芳樓裏，頂著通緝令上的相貌，不好有事沒事在外亂跑，瀾旭便把青霜送來幫忙。
謝更闌望向陳喻手裏的東西：“測尋器？”
“是。”陳喻調出影紙，“軫宿那家夥，把測尋器破壞了個徹底，要完全修覆得叫來童宛，但兇手已經發現了我的身份，還是少使喚他吧。我用在部裏培訓出來的、成績最瘸腿的煉器科，簡單修了一下，雖然還原不了以前刻錄的，但重新用個一兩次不成問題。”
影紙上紋路延伸，擴成陣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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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倒是不樂意了：“原型還是我們長老的大徒弟，怎麽就比不上主角了？”
“是是是，您說得對。”陳喻觀察陣紋，保持良好態度敷衍。
青霜的情緒上躥下跳，前一刻跳腳，這一刻見陳喻專註，也興致沖沖快走過去：“你看出什麽了？”
謝更闌也問：“這是何處的陣法？”
陳喻一彈影紙，陣紋浮空：“邵洺住處的。”
謝更闌：“？”
陳喻道：“你師尊去查能查的，我們也別落後太多，從身邊查起來。”
邵洺是他第一個懷疑對象，他老早就想去搜查一番。可惜他一無主偵時期的搜查權力，二無隨意進出祈霄宗的權限，得虧謝更闌有瀾旭幫忙重返祈霄宗，不然還得耽擱下去。
可如今想去邵洺住處，搜查以外，陳喻另有想法。
邵洺被殺不久，偵員出現。
陳喻和謝更闌利用飛字訣和迷蹤印逃亡，軫宿出現。
剛搜查那會讓怎麽不見臨場部這般效率？
不說飛字訣亂七八糟的飛行速度、和沒有目的地的隨機行事，即使是捕捉到迷蹤印，提取術術、結構術術，也要時間。
這幾日，臨場部快得像在他們身上安裝了定位。
陳喻有心用測尋器在自己身上掃描一次，但自己的蹩腳煉器術，不敢保證修覆的測尋器會不會用完一次直接報廢，本著搜查邵洺住處對案件更有用處，把防禦術術的掃描放在首位。
仙門各宗有自己的護宗大陣，宗內各大能大多在住處另設防禦術術，避免不相幹的人亂闖。
讓瀾旭強攻入邵洺住處當然也是一個辦法，可聲勢太浩大，不知情的或許要以為瀾旭長老打算爆破整個祈霄宗，傳著傳著還能進化成“仙盟已死，瀾門當立”，真是讓人不知所措且喜聞樂見的史詩級野史。
低調起見，破解術術這種缺德事更適合他們這群通緝犯、以及背地裏的幫兇來幹。
而且，如果他和謝更闌確實被定位，真兇已知曉他們身處祈霄宗。
再假設邵洺是軫宿的推測成立，不便在祈霄宗瓊芳樓直接進攻的真兇，邵洺住處就是最好的地點。
這是一場互相的誘餌，一個要找到歸一案主偵覆仇，一個要找到本次案件真兇洗冤，兩方必當再次對峙，分出勝負。
陳喻簡單和謝更闌說明自己的想法，一門心思投入到解陣中。
青霜看陣法看得眼花繚亂，幹脆回劍閣管理閣內瑣事。
謝更闌抱劍靠在窗口，半個身體在陽光裏、半個身體在陰影裏。瓊芳樓不必防備，但他依舊靜靜地註視著陳喻。
影紙投映的陣法不新奇也不覆雜，甚至可以稱得上簡潔易懂。
跟三百年前的陣法解密完全不在一個層級上。
眼前覆刻重構的陣法被解開後分崩離析，陳喻不自覺走神。
*
三百年前。
陳喻叫來偵員搜集好姬潭的屍體信息後，回到臨場部。
柳宿比他回得更早，也更早被陳喻的技術組拖去研究新繪制的隱息術。
坐在術術影像前的柳宿只瞟了他一眼：“姬潭的事情，我向部主匯報了。你預測的受害者名錄，也已提交給部主。”
陳喻拉開柳宿邊上的凳子坐下：“下一個預計殺人的時間也就這兩天了，部主怎麽說？”
柳宿道：“姬潭命案已定，歸一訣的推論通過，目標保護計劃可以啟動。”
陳喻心下一松，下一刻：
“但是——”
陳喻放下的心又吊了起來。
“人手不足。”柳宿道。
“什麽意思？”陳喻被自己聲音的陌生程度嚇到。
“六九第一日子時生辰的人十人有餘，查找目標定位，你打算花多少時間？”
“不是還有其他人……”
“鬼宿。”柳宿沈聲道，“你是不是忘了，仙盟在和魔門即將正式開戰，臨場部很多人都不在部內，他們未必是出門辦案。”
陳喻清楚局勢，也有力不從心的衰頹，他捏緊拳頭：“那也要查。”
“你打算怎麽查？”柳宿轉過投影，“這次繪制的陣法接近隱息術底色，但還是不全，技術組忙著解術，你手下其他偵員有閑著的？”
歸一案的現場掃描完畢後，他們在負責處理其他案件。
部內人員減少，按本來的規則，組內處理多個案件的，不可能接手歸一案。
特殊時期，他們這群留守臨場部的，只能比平常更多出力。
陳喻用全身力氣靠在椅子靠背上，橫在臉上的小臂擋住雙目。良久，他道：“我查。”
他覆而坐直：“柳柳，你也來。”
黑紗的眼睛在不在翻白眼，陳喻看不到，但柳宿的聲音，很像是翻白眼的人的口氣：“你要我解陣，還是要我定位？”
“都要。”陳喻厚顏無恥。
快要累死的柳宿：“……滾。”
柳宿還是去幫陳喻了。
解開臨場部角落小房間的結界時，柳宿扭頭就走。
陳喻拉住：“你臨陣脫逃啊？”
柳宿跟陳喻較勁：“你想挨處分別拉著我！”
陳喻兩手並用抱住柳宿：“來不及了嘛柳柳，再申請審批要出人命了！”
小房間是仙門人口信息匯集處。普通的查詢定位，在柳宿提交預測名錄時，就被審批通過，但詳查人員信息，是另一道審批口子。
當初陳喻去後務處取生辰錄查找的八字信息，也能在小房間查到，但臨場部審批比後務處麻煩，陳喻才放棄了走臨場部的申請路徑。
生辰錄是後務處用來統計仙修壽數的。對於百年大壽、五百年大壽、千年大壽這些重要日子，後務處代表仙盟準備賀禮。因此，生辰錄記載的內容除了名字就是生辰八字。
而小房間記錄的人口信息，從生辰八字，到修為境界，再到親緣道侶，凡與仙修相關的資料，時時更新。
初入臨場部時，陳喻還驚訝，生辰八字是什麽能亂給的東西嗎？
前輩解釋說，動用生辰八字借運的說法，都是俗世民間邪術，對仙修起不了作用，還不如拿道侶威脅來得實在……不過無情道除外。
當時站在小房間外的陳喻若有所思，對房間內儲藏的內容重要性半信半疑。道侶這種事，基本都是本人對外公開的信息，搞這麽神神秘秘有必要嗎？
眼下，陳喻仍舊沒搞懂一些信息保密的意義何在，但也漸漸理解，有些信息落入兇手手裏的確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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