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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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找到了找到了。”
“國立青城大學附屬中學。”
毛茸茸的腦袋擠在寬大的液晶顯示屏前, 都說孩子適應力強，不出兩月五條悟等人玩轉社交網絡，什麽ins、推特、line、fb, 用得不要太溜。
只要費心找東京各校的校服都能扒拉出來，更何況伏黑惠是全國大賽的名人。
有人刻意壓低他的名聲，但……
‘什麽情況，那個國中生是不是報了好幾個項目？’
‘劍道、弓道、田徑……他是超人嗎？’
‘有人註意到了嗎，他甚至站劍道主將位。’
‘全國大賽允許重覆報名嗎？’
‘沒有出臺相關規定, 在此前沒人這麽做吧。’
‘說一萬遍他好帥，想要社交網絡號。’
在推特上熱度很高。
甚至有伏黑惠掀起運動服擦汗露出小半截白皙腰部的偷拍照。
點讚轉發數超過二十萬。
夏油傑扭頭道：“沒問題嗎？咒術師理應淡化自己的社會存在感吧？”
五條悟雙手抱後腦勺, 仰面倚靠電競椅道：“沒有這種規定。”
“一般情況下是不宣傳不鼓勵，可真遇見涉事人，還是得不清不楚地交代吧，簽個保密協議什麽的。”
家入硝子道：“考慮到咒術界大量使用童工, 工作忙碌到根本沒成為社交名人的可能吧？”
五條悟：“說的也是, 這種寶貝蛋一般都會被禦三家藏在手心, 也沒機會上普通國中。”
夏油傑一針見血道：“燈下黑啊。”
找到了伏黑惠的學校。
五條悟喃喃道：“青城大學附屬中學，好像聽過這名字。”
他忽然“啊”了一聲, 找出宣傳單道：“是那個吧, 數學競賽。”
五條悟的理科非常好, 有多好呢，入學一個月成為全校數學老師的掌中寶, 被欽定參加全國數學聯賽，連他拒絕參加合宿集訓這種不合理的要求都答應了，只要參賽便足矣。
夏油傑也知道這比賽, 老師跟他談過，然他的理科分甚至不如文科, 只算國中生中的佼佼者，一個月的封閉集訓饒了他吧，異世界的過客何必在數學上這麽努力呢？
五條悟興致勃勃，他猛地向後仰，電競椅的靠背被壓成一條直線，又貓似的彈起腰道：“一起去吧，找他玩玩？”
家入硝子問：“是找他玩還是玩他？”
五條悟捏著嗓子道：“討厭啦硝子，老子怎會做這種事呢？”
夏油傑扶額：“惡趣味溢出來了，悟。”
“可他是那個禪院甚爾的兒子。”五條悟力爭，“你看，等禪院跟美久的孩子出生後，我們也會肆意玩弄他對吧，只是將進程提前了。”
“話說。”硝子說，“禪院跟美久的孩子，為什麽姓伏黑？”
夏油傑：對哦。
他腦筋轉得很快：“禪院老師很討厭自己的姓，他又是十種影法術，為躲避追蹤改名換姓也很正常吧。”
五條悟小雞啄米點頭：“沒錯沒錯。”
硝子想想，認為夏油傑說的很對，遂沒多想。
全票通過玩弄伏黑惠。
原因呢？
‘他跟甚爾太像了。’
‘竟然會在普通人面前羞恥。’
‘我們仨的臉很有沖擊力吧！’
五條悟總結：“他以為我們是私生子吧，看他的反應太有意思了。”
就是惡趣味，看其他人尷尬。
五條悟舉手：“我有好幾個劇本了。”
“譬如是不怎麽見到父母的普通人，但對咒靈有隱約的察覺怎麽樣，因從他身上看見了另一個世界的影子，而盯上了他。”
夏油傑說：“設定自打臉了，上次明明演的是對咒術界一無所知的普通人，甚至集體嘲笑他。”
五條悟強詞奪理：“這不是為了維持什麽都不知道的設定，讓薛定諤的父母不擔心嗎？”
家入硝子托腮：“我倒覺得，他應該沒空在意這些事。”
“五條的理由不錯，有像牛皮糖一樣粘著他的理由了。”
其實夏油傑也認為五條悟的劇本很有意思，可他有底線道德，禮貌性道：“他是不是太慘了，何況禪院老師很敏銳，如果粘著他的兒子，被甚爾發現就糟了。”
“啊，對哦。”
可真的很想玩弄伏黑惠怎麽破？
最後三人組陪五條悟去青城國中。
在六眼的地毯式追蹤下找到伏黑惠。
……
面對伏黑惠見鬼似的表情，五條悟熱情地招呼道：“喲，又見面了。”
伏黑惠脫口而出：“你們怎麽在這？”
“哈？我可是受邀來的。”五條悟雙手叉腰，站伏黑惠面前，明明還沒到極速發育期，卻不比惠個頭低多少。
他太高啦。
“數學競賽。”夏油傑可真是個好人，只要沒被悟帶偏，他就是三人中的良心，就連硝子都比他愛看好戲呢。
硝子舉手：“陪這家夥一起來。”
所以說，這是意外咯？
伏黑惠恨不得以頭搶地：該死的意外！
“原來如此。”他看似冷靜地點頭道，“那我先走了，比賽順利。”腳底抹油想跑。
夏油傑暗想：趨利避害的本能很強嘛。
五條悟：“納尼納尼，走那麽快是擔心我們暴露你的中二病本色嗎？”
伏黑惠：“……”
不，是擔心破防。
你們知道我用多大力氣才不露出破防臉嗎？
黃色馬賽克再一次占據他的頭腦。
高專黃油、黃油高專。
隱秘の三人行。
等等，三人行是不是有那個工口的意思？
伏黑惠要炸了。
他勉強穩住：“不。”
只能吐一個字。
五條悟發出一聲長“哎——”：“不盡東道主的責任帶我們參觀嗎？”
伏黑惠拒絕道德綁架：“有學生會的志願者指路，更何況學校各地都貼了標識。”
拯救他的是上課鈴聲：“我先走了。”
五條悟的臉鼓成包子臉：“切。”
話說。
伏黑惠忽然想到，今天是平日對吧，數學競賽難道不該以校園為單位來嗎？參賽還有兩人陪同是怎麽回事？
不正常吧。
也不知是良心發現，還是對家入硝子的臉很難不擔憂，他多問一句：“你們今天不上課嗎？”
五條悟說：“說了是來參加比賽，學校當然批假了！”
家入硝子指向五條悟道：“這家夥太害怕寂寞了，非要我們來陪他。”
夏油傑尷尬道：“所以，是請假。”
請假，還是逃課？
伏黑惠表示懷疑。
五條悟捏著嗓子道：“我當然害怕寂寞了，所以要跟我親愛的兄弟姐妹粘在一起啊。”
家入硝子與夏油傑猛抖，抖落了足足一斤的雞皮疙瘩。
好惡。
真的好惡。
伏黑惠的註意力不在一臉麻木打冷顫的兩人身上，而捕捉到了關鍵詞“兄弟姐妹”。
雖聽說過，知道時候還是很震驚啊！
他說：“兄弟姐妹……”
五條悟一板一眼道：“異卵雙胞胎。”指自己，“老大。”
指硝子：“妹妹。”
指傑：“這家夥比我們小一歲哦。”
“哈、哈。”伏黑惠棒讀笑，“原來如此。”
五條悟主動表現：“神奇的基因對吧，大家說完全看不出我們有親緣關系。”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啦。
“不過，考慮到都很靚，也正常吧。”
“遺傳到了美貌基因。”
硝子吐槽：“真有人會說自己美貌嗎？”
夏油傑一臉平靜地接話：“你這不是看見了嗎？”
硝子：“對哦。”
“是吧。”
伏黑惠：“……”
艹。
再重覆一遍，艹！
夏油傑可真是個好人，他說：“上課鈴已經打兩遍了，不去真的沒關系嗎？不用在這聽他貧嘴，悟是人來瘋。”
尤其在禪院甚爾的鵝子面前，表演欲爆棚。
伏黑惠驚覺確實如此，對夏油傑點頭，他與極惡詛咒師一模一樣的臉激不起伏黑惠的惡感，甚至因他未曾與教宗大人相處，此時此刻，夏油傑是他唯一能以平常心應對之人。
真的平常心嗎？他到底是以怎樣的心在硝子老師生了兩胎後成為下一任男友的。
話說為什麽啊，十五六歲搞出人命，你們是在演《戀空》嗎？！
伏黑惠離開了。
五條悟說：“我的演技不錯吧？”
夏油傑說：“糟糕透頂。”
五條悟不服氣：“可他深信不疑。”
“讓他深信不疑的不是你的演技，是五條老師他們幫了忙。”
硝子：“傑說的沒錯。”
五條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對蓬松的白毛一同瘋狂亂抓。
“所以說，要怎樣才能往後推劇情啊！”
夏油傑：“。”
好怪，你究竟安排了什麽劇情。
……
事實證明，不一定要五條悟發揮主觀能動性。
有時，伏黑惠自己也會拽著劇情一路狂奔。
譬如現在，理智了解當什麽都沒看見最佳，實際上忍不住手藏在抽屜捏著手機一通盲打。
他在發消息。
在高專的聊天室內發消息。
胖達熱情地拉了個群，叫做“保衛秘密大作戰”，群內共有五名知情人士。
megumi：遇見他們了。
胖達：什麽什麽！
真希：在哪裏！
憂太：哎？
棘：咒靈？
惠大無語：你們不應該在上課嗎，為何回消息這麽快？
真希酷酷地解釋：實踐課。
這下伏黑惠知道了，他們在東京的角落晃悠呢，普通人眼中的不良，社會閑散人員。
megumi：就在我們學校遇見的，五條來考數學競賽，夏油與家入陪他來，機緣巧合下遇見了。
胖達：數學競賽……五條老師跟數學搭邊嗎？
實際五條悟的腦筋非常好，尤其是理科，六眼與無下限的應用多與數理相關，只可惜他們是孩子，不清楚這事。
伏黑惠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遲疑地打下一行字：我發現，悟，五條老師的兒子也是六眼。
他惡補了一番禦三家相關知識，知曉五條悟從出生起就被寄予厚望認為能打破咒術界的平衡是因他磅礴的咒力跟與生俱來的眼睛。
此外他無下限覺醒得也很早。
他不由詢問：六眼長在普通人的身上還有用嗎？
真希：嘖。
她像發了語音，從文字中聽出響亮的彈舌音。
胖達：啊，麻煩了。
棘：確實。
megumi：？
真希：理論上是無用的，可咒術界從來不乏喪心病狂的人，過去也聽說過這樣的例子，譬如瞳術家族的眼睛、咒言師的舌頭。
過去的醫療技術不足以換器官，能不能在人體用尚未可知，但就算不能還有另一種用途。
乙骨憂太他們在一起，坐在M記抱著手機瘋狂打字，沒人提出為什麽他們不直接聊天，打字更有感覺。
此時憂太卻禁不住提問道：“什麽？”
胖達幫她回答了：“咒具。”
他說：“咒具是由咒具師制造的，也可以由咒術師的身體煉化的。”
六眼啊，一定能做出相當厲害的咒具吧。
*
伏黑惠的心沈到谷底。
他不管過去的十三年小號五條悟是如何度過的，更不知道家入硝子與五條悟如何將他藏身在東京的茫茫人海中。
他是個足夠善良的人，而五條悟與家入硝子對他有恩情，聽見真希他們的話，難免對三小只生出過多的擔憂。
是否要徘徊在他們左右照看呢？
他想到了津美紀，五條悟提供了最好的醫療手段，幫他四處尋訪解咒師，甚至在危機到來之時安排人伴隨在沈睡的長姊左右。
今非昔比，咒術界大戰在即，咒術師組織的內部就像是炸藥桶，只要一點火星子就能點燃，他想自己會在這時遇見三小只，私生子們的存在為外人所知，這難道不是命運的捉弄嗎？
多事之秋啊。
稍稍註意一下吧。
他想：都在東京離得不遠還能搭把手。
真當他如此想著，禪院真希他們的信又來了。
胖達問：惠你在哪裏？
megumi：在學校。
胖達說：我們距離你就電車三站路，稍等，馬上就來。
megumi：？
等等，你們來幹什麽。
*
他們去幹什麽呢？
乙骨憂太知道他們就不應該去，去了也沒用，可你說讓他不去，哪怕是才加入高專沒多久的他都不願意。
這種感覺怎麽說呢，一方面是擔心，確定小五條悟是否擁有六眼，後續是否需要他們保護之類的。
另一方面就是好奇，像是知道了千年難得一見的流星雨，十九世紀黑船事件前的西洋景，無論如何都想去看一眼。
活的世界第八大奇跡吧。
伏黑惠被黃油洗腦了避之不及，他們給家入硝子的悲傷風帶進坑裏，有點想看過去三年青春的結晶。
什麽，之前不是沒看過？害，那怎麽能一樣呢，之前是走馬觀花地看，都不記得他們臉究竟長啥樣了，現在是細細密密端詳，最好交換一下line號，如果真出什麽事兒，找他們還能搭把手。
說到最後，是好心。
於是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
正門是不可能走的，日本大部分學校的安保措施就那樣，可惠上的是好學校，眾所周知，越是好的學校占地位置就越棒，安保力量也越強，想找到個沒有攝像頭的死角都難。
這攔不住咒術高專的學生們，一個兩個三個翻墻進來。
禪院真希他們還好點，今天校內數學競賽，什麽學校的校服都有，可熊貓就危險了，哪個學校都不會允許學生穿皮套。
胖達欲哭無淚：“等等等等，你們要拋下我嗎？”
前來接應的伏黑惠為難道：“你一進來就會被發現的。”
禪院真希拍板道：“在這裏等我們吧，胖達，只是去交換個line號而已。”
乙骨憂太：貿然攔住人家會被當作斯托卡吧。
*
五條悟考完了。
提前交卷。
禿頭的數學教導主任在門口，逃課的夏油傑跟家入硝子堂而皇之地依靠墻壁，硝子吹粉紅色的泡泡糖，吹到巴掌大後漲破了粘她臉上。
夏油傑好點，隨身帶本純文字的口袋書，正凝神一頁一頁翻過去。
他們說請假，也不過是給老師發短信，冰帝這學校非富即貴，管理卻嚴格，不至於跟流星花園似的讓學生橫行霸道。
可那是對平庸的學生，在絕對格差社會的日本，站在尖端的學生擁有特權理所當然，老師甚至不會介入學生間的校園霸淩。
五條悟在理科嶄露頭角，夏油傑各項均衡發展，短短兩個月內什麽對外演講比賽辯論隊拔得頭籌，已參加一輪都內賽，家入硝子不用說，在女生中全面均衡發展，甚至見義勇為刷抓過兩個斯托卡。
對此五條悟抗議：“怎麽回事，硝子為什麽拿了我的劇本，我們換！”
她甚至擁有一支龐大的由女生組成的後援團，由愛慕英姿颯爽的硝子醬組成的後援團。
相信嗎，她在女生中受歡迎的程度與夏油傑不相上下，隱隱有超過之勢。
硝子才不管五條悟，她只看了人一眼，就接著刷手機了。
五條悟遭到痛擊，幾乎倒地不起：“無、無視……”
夏油傑說了句公道話：“就算有相同的機會，你也絕對不可能比硝子受歡迎吧，悟。”
“放棄吧。”
“為什麽！”五條悟捶胸頓足、撕心裂肺。
夏油傑月半眼：“憑你現在的模樣也不可能。”
五條悟原地起跳，猛虎下山，直接騎在夏油傑的背上，感謝連年的鍛煉讓看似瘦削的夏油傑站穩了、撐住了。
“你好重啊悟。”
“說什麽呢老子很輕盈的。”
家入硝子跟不良女高似的吐泡泡糖，期間無語地看他們擠眼，搖搖頭，意思是——真沒眼看！
最後夏油傑不得不背著五條悟走好長一段路。
五條悟：“前進吧傑！去食堂！”
任勞任怨的夏油說：“你不下來了是吧。”
硝子：“你們能別這麽像小學生嗎？”
五條悟說：“我就是呀。”
論年齡還在上小學呢，他們上國中是跳級。
硝子：。
她說：“是我想錯了，你比我想象得還不要臉啊，五條。”輕描淡寫的貶斥。
五條悟空出雙手作西子捧心：“我的心好疼，硝子！”
靠他有力而強健的腿部肌肉緊緊夾住夏油傑的腰。
夏油：“餵，不要做這麽高難度的動作！”
要被勒窒息了。
在食堂裏遇見了高專人。
目光灼灼，想不在意都不行。
五條悟說我扮演的是普通人又不是傻子，點完就那樣的蛋包飯套餐舉著勺子喊：“餵，你們能別看了嗎？”一點兒也不日本。
換人對咒術師們吆五喝六，準擺出暴走族的派頭“哈”一聲回道“你才看看什麽看”，可因對象是小五條悟，他們又確實死盯著人，羞愧感容不得他們反駁。
夏油傑跟家入硝子一同看過去，他們也早發現了，感謝五條悟這愛出頭的，他們不用先發制人飆演技。
傑的外在表現更淡定，點頭波瀾不驚道：“真巧啊，好久不見。”
五條悟：“你們竟然認識？”高專組跟伏黑惠坐一塊兒呢。
他露出了非常欠揍的意味深長的眼神，用肢體語言表述“果然，病患會互通有無”。
什麽病？
中二病！
“別生氣、別生氣真希。”五條悟的嘲諷太生動，他那張臉就是行走的吸仇恨怪，乙骨憂太等人一起拽著暴脾氣的禪院真希。
說實在的，一回憶五條老師的言行舉止配上小悟的臉，他們都想沖上去抽人。
太嘲諷、太嘲諷了。
伏黑惠僵著一張臉：可以理解。
啊，吃吧吃吧。
禪院真希撕開扒在身上的狗卷，氣勢洶洶走到五條悟面前。
五條悟警惕道：“你幹嘛？”
禪院真希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道：“加個line吧！”
高專等人激動得語無倫次。
“真希！你成長了真希！”
“木魚花！”
乙骨憂太豆豆眼：啊這。
伏黑惠埋頭在海碗：太丟臉了，我不認識他們。
禪院真希恨不得扭頭狂吼道：夠了啊你們！
太丟人了！
然而，即便禪院真希豁出去問五條悟要微信，結果卻……
五條悟眨巴卡姿蘭大眼，顫抖的睫毛如翻卷的海浪。
他說：“牙噠。”
在禪院真希：？
五條悟抱住肩膀：“像我這樣的池面，如果說一句話就能加到line也太沒面子了，我的後援會中line號可以賣一萬日元哦。”
還只是一串號碼，不代表能加上。
禪院真希：？
是這個道理，可他的說法。
靠，好狂。
豎起耳朵的三人竊竊私語。
“他有後援會？”
“五條老師有後援會？”
“難以置信……”
飯團語。
“不，真要說的話，五條老師在咒術界的人氣很高吧，堪稱頭部天皇巨星。”
“那也是不知道他的性格，一相處濾鏡都破碎了。”
禪院真希也尬住了。
夏油傑不是想幫真希解圍，只為讓五條老師他們的謊言更真，維持普通人設定慢條斯理道：“抱歉了，這位學姐，悟不願意。”他說，“而且你也不像是悟的後援會人群，是有什麽事嗎？”
敏銳地看透了禪院真希的性格，並指出她行為的異常之處，夏油傑就這樣敏銳而體貼，甚至給對方解釋的機會。
偏偏禪院真希不是很會說話的人，她想，這事兒其實很好解釋，為什麽要加，因為他們是五條老師他們的私生子又看不見咒靈，出於師生情誼也要幫他們一把，萬一遇見詛咒師了呢？
多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在普通人面前萬萬說不出口，就大腦結構來說他們不完全算一個物種，如變種人跟非變種人，且在現代日本咒術師、變種人還不為人所知。
可承認自己貪戀學弟學妹的容貌？禪院真希演都演不出。
夏油傑噙著微笑：“沒特殊原因的話，很抱歉。”
要透露出一部分真相嗎？
猶豫了。
他們雖是國中生，卻很敏銳的樣子，參加全國數學競賽腦筋一定很好吧，倘若說了一戳就破的假話，被討厭的可能性很高，他們的本意是守護。
可父母牌……又怎知不會起反作用呢？
此時最有決斷的竟是乙骨憂太，他身上那股子“我很好欺負”的懦弱勁還沒完全退卻，這讓他更有親和力。
他顫顫巍巍的舉手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沒別的意思。”他說，“只是你們，跟我們老師長得很像。”
說出來了！
啊、說了。
五條悟、夏油傑跟家入硝子對視一眼，夏油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他只笑出一張撲克臉道：“誰很像呢。”
乙骨憂太做出了正確選擇：“這位學妹。”
安全牌，家入硝子。
三人同母啊，硝子跟校醫小姐長得一模一樣，而且論性格，她應該不算難搞吧？
家入硝子一直表現得很酷，她沒參與討論並非無話語權，而是一直跟女高女大似的玩手機，相較之下吵吵鬧鬧拌嘴的五條悟跟夏油傑才像小學雞。
乙骨憂太話音剛落，她就擡頭，冷冷清清地瞥了他們一眼道：“我？”
漫不經心又擲地有聲。
聲音清冽，大珠小珠落玉盤。
不知怎的，乙骨憂太有些緊張，這認真的盯視讓他想起硝子校醫躲在煙霧背後的淡淡一瞥，真是意蘊深長的眼神啊。
他吞咽口水道：“是的。”
硝子在手機界面上點點，說：“好啊，加line吧。”
甚至沒有問原因，只給出直截了當的結果。
真是太酷了。
值得註意的是，五條悟跟夏油傑忽然不說話了，高專組有沒有發現不知道，可一直埋頭幹飯實際不想插入對話的伏黑惠註意到了。
他投去小心翼翼、做賊似的一瞥。
看見了沈默不語的五條悟跟夏油傑的臉。
安靜得像一幅畫。
畫皮下是深沈的海。
果然嗎……
在伏黑惠的猜測中，五條悟與那位或許都不知道自己有私生子的夏油傑絕不是合格的父親。
他想到了自己，時至今日，他已經想不起甚爾的臉與名字，對絕大多數孩子來說幼稚園時代的記憶就那樣，只剩下模糊幾張碎片，一些無厘頭的片段回憶。
禪院甚爾是其中之一，連面容都模糊了。
只記得自己有個一點也不負責任的人渣父親，有錢的時候就去賭馬，在某天毫無征兆地離開了他們。
伏黑惠並不怨恨，在他的認知中，這是禪院甚爾絕對能做出的事，不僅如此，他也從未想過對方死，只想他還活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過著花天酒地的墮落生活。
他只是不想要自己這個兒子，就像是津美紀的媽媽不要她，對糟糕的大人來說，他們都是累贅。
人輕賤自己的性命，總是有根源的，伏黑惠的輕微自毀傾向，定與禪院甚爾相關。
那他們呢？
伏黑惠並不是會悲秋傷春的人，只是在這一刻，他確實想到了這件事。
對這三人來說，所謂父母，究竟是什麽呢？
五條悟忽然開口了，他說：“不要加，硝子。”
冷冷的，細看他的眼睛，從湛藍的一望無際的天變成暴風雨前的海，海平面上翻滾著烏雲，海是灰色的，透不進光，只有白色的細小的泡沫在翻滾。”
硝子是最冷靜的那個，跟一開始一樣，她說：“我不要。”
甚至聽不出點否定的對抗意識，只是表達。
夏油傑成為了打圓場的那個，他的情緒好嗎？肯定是不好的，但又沒有五條悟激烈，只是平靜地說：“不要鬧了，悟。”
踩地雷了。
乙骨憂太後悔了。
不應該那麽說的。
雖然加上了line，但……
夏油傑出面解釋了，卻沒有露出哪怕公式化的笑，他輕言細語，低眉斂目，像一尊安靜的佛像：“不好意思，悟的脾氣不是特別好。”
他說：“有事再聯系吧。”
托盤上的蕎麥面只吃了一半，夏油傑卻端起餐盤，五條悟跟家入硝子也沒怎麽吃，可看他站起來，就好像主心骨挪移了，也帶著一起動。
高專人深覺做錯了事說錯了話，目送他們遠去，看倒入廚餘垃圾餐盤歸位，夏油傑在五條悟的後背拍了拍，家入硝子跟他們一起走，亭亭玉立，像一株遺世獨立的盛開的梅花。
乙骨憂太：“……抱歉。”
他這聲抱歉是跟誰說的呢，或許是個雙關語。
抱歉，我搞砸了。
抱歉，我不該提的。
他們四個也沒了吃飯的心，禪院真希有一搭沒一搭地用筷子尖戳米飯，伏黑惠吃完了，他剛才幹飯太猛。
乙骨憂太低著頭雙臂繃直，手指用力握成團抵在大腿上，校褲被推出一道道褶皺。
狗卷棘寬慰他，拍拍肩膀仿佛說：不是你的錯。
“其實……家入老師跟五條老師都是不錯的人。”
“他們的身份，應該沒辦法經常看他們吧。”
不是身份問題，在場人都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尤其是有普通人家長的乙骨憂太。
他啞著嗓子說：“從裏香當年那件事起，我跟父母與妹妹就不怎麽說話了。”
原本交流也有障礙，因他們眼中的世界完全不同，兒時父母無數次帶他往返醫療設施與神社，想要治好他的幻覺，之後承認世上或許存在超自然力量，又希望神主能關閉他的天目。
熱愛孩子的父母發自內心地祈禱：神明啊，請讓他回歸正常的生活吧。
五條悟跟家入硝子，成年人的情況是相反的，一是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眾人的眼中，無法親自撫養這三個孩子。此外，說到底是年少輕狂的產物，將與他們如此相像卻又沒有咒力的孩子帶入咒術界，是沒有好處的。
小五條悟受到周圍人的覬覦，因他的六眼，特級咒術師的孩子看不見咒靈，落入耳中的一定是“既然是XX的孩子，怎會如此”之類的充滿失望的話語吧。
危險的不僅是□□還有精神，他們會被來自四方的流言蜚語壓垮。
尤其曾經糾纏著的三個人，他們的身份又是如此的……
家入老師說的沒錯。
這一刻，他們如此清晰地意識到。
這是個巨大的錯誤。
無論是養在身邊還是遠離他們，都是錯誤。
就連伏黑惠腦中的黃油，都被洗滌了。
……
五條悟冷靜地說：“老子真是太牛逼了。”
“看見我小宇宙大爆發的演技了嗎？傑、硝子！”
夏油傑認為這不是五條悟一個人的功勞，他表示：“我們是共同演出，悟你不能那麽說。”
五條悟擡起下巴：“老子難道不是當之無愧的主演嗎？”
“不，我們仨缺一不可。”
夏油傑說：“你難道不覺得我的跟進很及時嗎？下次你飆戲前要先打聲招呼。”
五條悟“哈”：“又沒有劇本，怎麽打招呼，都是即興演出。”
“不過，勉強承認，我們配合的不錯。”
硝子冷不丁插嘴：“之後他們會很經常出現在我們周圍的。”
她說：“感受到了嗎，膨脹的保護欲。”
夏油傑深思：“我也發現了。”
“有點怪。”他說。
五條悟左看右看：“哪裏奇怪了？”
夏油傑解釋：“他們不應該這麽急吼吼地沖過來，就好像我們有什麽潛在的危險，要迫不及待看見人一樣。”
五條悟：“就不能是好奇嗎？我們可是活的私生子哎！十六歲失足少女少男一妻兩夫，這設定多勁爆！”
夏油傑：“……能別這麽說自己嗎？”
五條悟鄙視：“你明明也很來勁啊傑。”
硝子說：“確實，他們的情緒不大對。”
五條悟：“硝子，原來你也有好好觀察嗎，我以為你在玩手機。”
家入硝子無語地看他一眼：“那是你，五條。”她說，“有人爆料了甚爾兒子的生平，跟我想的有些不同。”
五條悟：“什麽，難道不是離家出走不願意跟人渣父親相處要獨立的青少年嗎？”
“不。”硝子說，“他只有一個姐姐，去年姐姐因不明原因昏迷了。”
五條悟跟夏油傑的精神繃緊了：“什麽？”
……
七海建人接到一通電話。
是可靠的硝子前輩。
硝子前輩是可靠的，夏油前輩是可靠的，五條前輩一點也不靠譜。
可靠的硝子前輩說：“娜娜明，學生們知道了。”
“一年級的學生們，還有五條的養子。”
版本尚未更新的娜娜明：“五條前輩有養子？”
家入硝子說：“禪院家的十影法，但那不是重點。”
“學生們會去保護他們仨吧。”
七海建人：“五條那個人渣。”
罵出聲了，編好戲有意思嗎？
硝子：“這件事不怪五條，是我跟他們說的。”
七海建人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不是，你不是受害者嗎硝子前輩！
為什麽要在自己的名聲上抹黑啊！
家入硝子：“一旦接受了，還挺有意思。”
不要啊，不要墮化啊硝子前輩！
七海建人：“……需要我跟夏油前輩說一聲嘛？”
善良的硝子說：“可以。”
“他得跟上版本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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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了找到了。”
“國立青城大學附屬中學。”
毛茸茸的腦袋擠在寬大的液晶顯示屏前, 都說孩子適應力強，不出兩月五條悟等人玩轉社交網絡，什麽ins、推特、line、fb, 用得不要太溜。
只要費心找東京各校的校服都能扒拉出來，更何況伏黑惠是全國大賽的名人。
有人刻意壓低他的名聲，但……
‘什麽情況，那個國中生是不是報了好幾個項目？’
‘劍道、弓道、田徑……他是超人嗎？’
‘有人註意到了嗎，他甚至站劍道主將位。’
‘全國大賽允許重覆報名嗎？’
‘沒有出臺相關規定, 在此前沒人這麽做吧。’
‘說一萬遍他好帥，想要社交網絡號。’
在推特上熱度很高。
甚至有伏黑惠掀起運動服擦汗露出小半截白皙腰部的偷拍照。
點讚轉發數超過二十萬。
夏油傑扭頭道：“沒問題嗎？咒術師理應淡化自己的社會存在感吧？”
五條悟雙手抱後腦勺, 仰面倚靠電競椅道：“沒有這種規定。”
“一般情況下是不宣傳不鼓勵，可真遇見涉事人，還是得不清不楚地交代吧，簽個保密協議什麽的。”
家入硝子道：“考慮到咒術界大量使用童工, 工作忙碌到根本沒成為社交名人的可能吧？”
五條悟：“說的也是, 這種寶貝蛋一般都會被禦三家藏在手心, 也沒機會上普通國中。”
夏油傑一針見血道：“燈下黑啊。”
找到了伏黑惠的學校。
五條悟喃喃道：“青城大學附屬中學，好像聽過這名字。”
他忽然“啊”了一聲, 找出宣傳單道：“是那個吧, 數學競賽。”
五條悟的理科非常好, 有多好呢，入學一個月成為全校數學老師的掌中寶, 被欽定參加全國數學聯賽，連他拒絕參加合宿集訓這種不合理的要求都答應了，只要參賽便足矣。
夏油傑也知道這比賽, 老師跟他談過，然他的理科分甚至不如文科, 只算國中生中的佼佼者，一個月的封閉集訓饒了他吧，異世界的過客何必在數學上這麽努力呢？
五條悟興致勃勃，他猛地向後仰，電競椅的靠背被壓成一條直線，又貓似的彈起腰道：“一起去吧，找他玩玩？”
家入硝子問：“是找他玩還是玩他？”
五條悟捏著嗓子道：“討厭啦硝子，老子怎會做這種事呢？”
夏油傑扶額：“惡趣味溢出來了，悟。”
“可他是那個禪院甚爾的兒子。”五條悟力爭，“你看，等禪院跟美久的孩子出生後，我們也會肆意玩弄他對吧，只是將進程提前了。”
“話說。”硝子說，“禪院跟美久的孩子，為什麽姓伏黑？”
夏油傑：對哦。
他腦筋轉得很快：“禪院老師很討厭自己的姓，他又是十種影法術，為躲避追蹤改名換姓也很正常吧。”
五條悟小雞啄米點頭：“沒錯沒錯。”
硝子想想，認為夏油傑說的很對，遂沒多想。
全票通過玩弄伏黑惠。
原因呢？
‘他跟甚爾太像了。’
‘竟然會在普通人面前羞恥。’
‘我們仨的臉很有沖擊力吧！’
五條悟總結：“他以為我們是私生子吧，看他的反應太有意思了。”
就是惡趣味，看其他人尷尬。
五條悟舉手：“我有好幾個劇本了。”
“譬如是不怎麽見到父母的普通人，但對咒靈有隱約的察覺怎麽樣，因從他身上看見了另一個世界的影子，而盯上了他。”
夏油傑說：“設定自打臉了，上次明明演的是對咒術界一無所知的普通人，甚至集體嘲笑他。”
五條悟強詞奪理：“這不是為了維持什麽都不知道的設定，讓薛定諤的父母不擔心嗎？”
家入硝子托腮：“我倒覺得，他應該沒空在意這些事。”
“五條的理由不錯，有像牛皮糖一樣粘著他的理由了。”
其實夏油傑也認為五條悟的劇本很有意思，可他有底線道德，禮貌性道：“他是不是太慘了，何況禪院老師很敏銳，如果粘著他的兒子，被甚爾發現就糟了。”
“啊，對哦。”
可真的很想玩弄伏黑惠怎麽破？
最後三人組陪五條悟去青城國中。
在六眼的地毯式追蹤下找到伏黑惠。
……
面對伏黑惠見鬼似的表情，五條悟熱情地招呼道：“喲，又見面了。”
伏黑惠脫口而出：“你們怎麽在這？”
“哈？我可是受邀來的。”五條悟雙手叉腰，站伏黑惠面前，明明還沒到極速發育期，卻不比惠個頭低多少。
他太高啦。
“數學競賽。”夏油傑可真是個好人，只要沒被悟帶偏，他就是三人中的良心，就連硝子都比他愛看好戲呢。
硝子舉手：“陪這家夥一起來。”
所以說，這是意外咯？
伏黑惠恨不得以頭搶地：該死的意外！
“原來如此。”他看似冷靜地點頭道，“那我先走了，比賽順利。”腳底抹油想跑。
夏油傑暗想：趨利避害的本能很強嘛。
五條悟：“納尼納尼，走那麽快是擔心我們暴露你的中二病本色嗎？”
伏黑惠：“……”
不，是擔心破防。
你們知道我用多大力氣才不露出破防臉嗎？
黃色馬賽克再一次占據他的頭腦。
高專黃油、黃油高專。
隱秘の三人行。
等等，三人行是不是有那個工口的意思？
伏黑惠要炸了。
他勉強穩住：“不。”
只能吐一個字。
五條悟發出一聲長“哎——”：“不盡東道主的責任帶我們參觀嗎？”
伏黑惠拒絕道德綁架：“有學生會的志願者指路，更何況學校各地都貼了標識。”
拯救他的是上課鈴聲：“我先走了。”
五條悟的臉鼓成包子臉：“切。”
話說。
伏黑惠忽然想到，今天是平日對吧，數學競賽難道不該以校園為單位來嗎？參賽還有兩人陪同是怎麽回事？
不正常吧。
也不知是良心發現，還是對家入硝子的臉很難不擔憂，他多問一句：“你們今天不上課嗎？”
五條悟說：“說了是來參加比賽，學校當然批假了！”
家入硝子指向五條悟道：“這家夥太害怕寂寞了，非要我們來陪他。”
夏油傑尷尬道：“所以，是請假。”
請假，還是逃課？
伏黑惠表示懷疑。
五條悟捏著嗓子道：“我當然害怕寂寞了，所以要跟我親愛的兄弟姐妹粘在一起啊。”
家入硝子與夏油傑猛抖，抖落了足足一斤的雞皮疙瘩。
好惡。
真的好惡。
伏黑惠的註意力不在一臉麻木打冷顫的兩人身上，而捕捉到了關鍵詞“兄弟姐妹”。
雖聽說過，知道時候還是很震驚啊！
他說：“兄弟姐妹……”
五條悟一板一眼道：“異卵雙胞胎。”指自己，“老大。”
指硝子：“妹妹。”
指傑：“這家夥比我們小一歲哦。”
“哈、哈。”伏黑惠棒讀笑，“原來如此。”
五條悟主動表現：“神奇的基因對吧，大家說完全看不出我們有親緣關系。”因為他們根本沒有啦。
“不過，考慮到都很靚，也正常吧。”
“遺傳到了美貌基因。”
硝子吐槽：“真有人會說自己美貌嗎？”
夏油傑一臉平靜地接話：“你這不是看見了嗎？”
硝子：“對哦。”
“是吧。”
伏黑惠：“……”
艹。
再重覆一遍，艹！
夏油傑可真是個好人，他說：“上課鈴已經打兩遍了，不去真的沒關系嗎？不用在這聽他貧嘴，悟是人來瘋。”
尤其在禪院甚爾的鵝子面前，表演欲爆棚。
伏黑惠驚覺確實如此，對夏油傑點頭，他與極惡詛咒師一模一樣的臉激不起伏黑惠的惡感，甚至因他未曾與教宗大人相處，此時此刻，夏油傑是他唯一能以平常心應對之人。
真的平常心嗎？他到底是以怎樣的心在硝子老師生了兩胎後成為下一任男友的。
話說為什麽啊，十五六歲搞出人命，你們是在演《戀空》嗎？！
伏黑惠離開了。
五條悟說：“我的演技不錯吧？”
夏油傑說：“糟糕透頂。”
五條悟不服氣：“可他深信不疑。”
“讓他深信不疑的不是你的演技，是五條老師他們幫了忙。”
硝子：“傑說的沒錯。”
五條悟：“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對蓬松的白毛一同瘋狂亂抓。
“所以說，要怎樣才能往後推劇情啊！”
夏油傑：“。”
好怪，你究竟安排了什麽劇情。
……
事實證明，不一定要五條悟發揮主觀能動性。
有時，伏黑惠自己也會拽著劇情一路狂奔。
譬如現在，理智了解當什麽都沒看見最佳，實際上忍不住手藏在抽屜捏著手機一通盲打。
他在發消息。
在高專的聊天室內發消息。
胖達熱情地拉了個群，叫做“保衛秘密大作戰”，群內共有五名知情人士。
megumi：遇見他們了。
胖達：什麽什麽！
真希：在哪裏！
憂太：哎？
棘：咒靈？
惠大無語：你們不應該在上課嗎，為何回消息這麽快？
真希酷酷地解釋：實踐課。
這下伏黑惠知道了，他們在東京的角落晃悠呢，普通人眼中的不良，社會閑散人員。
megumi：就在我們學校遇見的，五條來考數學競賽，夏油與家入陪他來，機緣巧合下遇見了。
胖達：數學競賽……五條老師跟數學搭邊嗎？
實際五條悟的腦筋非常好，尤其是理科，六眼與無下限的應用多與數理相關，只可惜他們是孩子，不清楚這事。
伏黑惠忽然想起一件事，他遲疑地打下一行字：我發現，悟，五條老師的兒子也是六眼。
他惡補了一番禦三家相關知識，知曉五條悟從出生起就被寄予厚望認為能打破咒術界的平衡是因他磅礴的咒力跟與生俱來的眼睛。
此外他無下限覺醒得也很早。
他不由詢問：六眼長在普通人的身上還有用嗎？
真希：嘖。
她像發了語音，從文字中聽出響亮的彈舌音。
胖達：啊，麻煩了。
棘：確實。
megumi：？
真希：理論上是無用的，可咒術界從來不乏喪心病狂的人，過去也聽說過這樣的例子，譬如瞳術家族的眼睛、咒言師的舌頭。
過去的醫療技術不足以換器官，能不能在人體用尚未可知，但就算不能還有另一種用途。
乙骨憂太他們在一起，坐在M記抱著手機瘋狂打字，沒人提出為什麽他們不直接聊天，打字更有感覺。
此時憂太卻禁不住提問道：“什麽？”
胖達幫她回答了：“咒具。”
他說：“咒具是由咒具師制造的，也可以由咒術師的身體煉化的。”
六眼啊，一定能做出相當厲害的咒具吧。
*
伏黑惠的心沈到谷底。
他不管過去的十三年小號五條悟是如何度過的，更不知道家入硝子與五條悟如何將他藏身在東京的茫茫人海中。
他是個足夠善良的人，而五條悟與家入硝子對他有恩情，聽見真希他們的話，難免對三小只生出過多的擔憂。
是否要徘徊在他們左右照看呢？
他想到了津美紀，五條悟提供了最好的醫療手段，幫他四處尋訪解咒師，甚至在危機到來之時安排人伴隨在沈睡的長姊左右。
今非昔比，咒術界大戰在即，咒術師組織的內部就像是炸藥桶，只要一點火星子就能點燃，他想自己會在這時遇見三小只，私生子們的存在為外人所知，這難道不是命運的捉弄嗎？
多事之秋啊。
稍稍註意一下吧。
他想：都在東京離得不遠還能搭把手。
真當他如此想著，禪院真希他們的信又來了。
胖達問：惠你在哪裏？
megumi：在學校。
胖達說：我們距離你就電車三站路，稍等，馬上就來。
megumi：？
等等，你們來幹什麽。
*
他們去幹什麽呢？
乙骨憂太知道他們就不應該去，去了也沒用，可你說讓他不去，哪怕是才加入高專沒多久的他都不願意。
這種感覺怎麽說呢，一方面是擔心，確定小五條悟是否擁有六眼，後續是否需要他們保護之類的。
另一方面就是好奇，像是知道了千年難得一見的流星雨，十九世紀黑船事件前的西洋景，無論如何都想去看一眼。
活的世界第八大奇跡吧。
伏黑惠被黃油洗腦了避之不及，他們給家入硝子的悲傷風帶進坑裏，有點想看過去三年青春的結晶。
什麽，之前不是沒看過？害，那怎麽能一樣呢，之前是走馬觀花地看，都不記得他們臉究竟長啥樣了，現在是細細密密端詳，最好交換一下line號，如果真出什麽事兒，找他們還能搭把手。
說到最後，是好心。
於是氣勢洶洶地殺了過來。
正門是不可能走的，日本大部分學校的安保措施就那樣，可惠上的是好學校，眾所周知，越是好的學校占地位置就越棒，安保力量也越強，想找到個沒有攝像頭的死角都難。
這攔不住咒術高專的學生們，一個兩個三個翻墻進來。
禪院真希他們還好點，今天校內數學競賽，什麽學校的校服都有，可熊貓就危險了，哪個學校都不會允許學生穿皮套。
胖達欲哭無淚：“等等等等，你們要拋下我嗎？”
前來接應的伏黑惠為難道：“你一進來就會被發現的。”
禪院真希拍板道：“在這裏等我們吧，胖達，只是去交換個line號而已。”
乙骨憂太：貿然攔住人家會被當作斯托卡吧。
*
五條悟考完了。
提前交卷。
禿頭的數學教導主任在門口，逃課的夏油傑跟家入硝子堂而皇之地依靠墻壁，硝子吹粉紅色的泡泡糖，吹到巴掌大後漲破了粘她臉上。
夏油傑好點，隨身帶本純文字的口袋書，正凝神一頁一頁翻過去。
他們說請假，也不過是給老師發短信，冰帝這學校非富即貴，管理卻嚴格，不至於跟流星花園似的讓學生橫行霸道。
可那是對平庸的學生，在絕對格差社會的日本，站在尖端的學生擁有特權理所當然，老師甚至不會介入學生間的校園霸淩。
五條悟在理科嶄露頭角，夏油傑各項均衡發展，短短兩個月內什麽對外演講比賽辯論隊拔得頭籌，已參加一輪都內賽，家入硝子不用說，在女生中全面均衡發展，甚至見義勇為刷抓過兩個斯托卡。
對此五條悟抗議：“怎麽回事，硝子為什麽拿了我的劇本，我們換！”
她甚至擁有一支龐大的由女生組成的後援團，由愛慕英姿颯爽的硝子醬組成的後援團。
相信嗎，她在女生中受歡迎的程度與夏油傑不相上下，隱隱有超過之勢。
硝子才不管五條悟，她只看了人一眼，就接著刷手機了。
五條悟遭到痛擊，幾乎倒地不起：“無、無視……”
夏油傑說了句公道話：“就算有相同的機會，你也絕對不可能比硝子受歡迎吧，悟。”
“放棄吧。”
“為什麽！”五條悟捶胸頓足、撕心裂肺。
夏油傑月半眼：“憑你現在的模樣也不可能。”
五條悟原地起跳，猛虎下山，直接騎在夏油傑的背上，感謝連年的鍛煉讓看似瘦削的夏油傑站穩了、撐住了。
“你好重啊悟。”
“說什麽呢老子很輕盈的。”
家入硝子跟不良女高似的吐泡泡糖，期間無語地看他們擠眼，搖搖頭，意思是——真沒眼看！
最後夏油傑不得不背著五條悟走好長一段路。
五條悟：“前進吧傑！去食堂！”
任勞任怨的夏油說：“你不下來了是吧。”
硝子：“你們能別這麽像小學生嗎？”
五條悟說：“我就是呀。”
論年齡還在上小學呢，他們上國中是跳級。
硝子：。
她說：“是我想錯了，你比我想象得還不要臉啊，五條。”輕描淡寫的貶斥。
五條悟空出雙手作西子捧心：“我的心好疼，硝子！”
靠他有力而強健的腿部肌肉緊緊夾住夏油傑的腰。
夏油：“餵，不要做這麽高難度的動作！”
要被勒窒息了。
在食堂裏遇見了高專人。
目光灼灼，想不在意都不行。
五條悟說我扮演的是普通人又不是傻子，點完就那樣的蛋包飯套餐舉著勺子喊：“餵，你們能別看了嗎？”一點兒也不日本。
換人對咒術師們吆五喝六，準擺出暴走族的派頭“哈”一聲回道“你才看看什麽看”，可因對象是小五條悟，他們又確實死盯著人，羞愧感容不得他們反駁。
夏油傑跟家入硝子一同看過去，他們也早發現了，感謝五條悟這愛出頭的，他們不用先發制人飆演技。
傑的外在表現更淡定，點頭波瀾不驚道：“真巧啊，好久不見。”
五條悟：“你們竟然認識？”高專組跟伏黑惠坐一塊兒呢。
他露出了非常欠揍的意味深長的眼神，用肢體語言表述“果然，病患會互通有無”。
什麽病？
中二病！
“別生氣、別生氣真希。”五條悟的嘲諷太生動，他那張臉就是行走的吸仇恨怪，乙骨憂太等人一起拽著暴脾氣的禪院真希。
說實在的，一回憶五條老師的言行舉止配上小悟的臉，他們都想沖上去抽人。
太嘲諷、太嘲諷了。
伏黑惠僵著一張臉：可以理解。
啊，吃吧吃吧。
禪院真希撕開扒在身上的狗卷，氣勢洶洶走到五條悟面前。
五條悟警惕道：“你幹嘛？”
禪院真希深吸一口氣，皮笑肉不笑道：“加個line吧！”
高專等人激動得語無倫次。
“真希！你成長了真希！”
“木魚花！”
乙骨憂太豆豆眼：啊這。
伏黑惠埋頭在海碗：太丟臉了，我不認識他們。
禪院真希恨不得扭頭狂吼道：夠了啊你們！
太丟人了！
然而，即便禪院真希豁出去問五條悟要微信，結果卻……
五條悟眨巴卡姿蘭大眼，顫抖的睫毛如翻卷的海浪。
他說：“牙噠。”
在禪院真希：？
五條悟抱住肩膀：“像我這樣的池面，如果說一句話就能加到line也太沒面子了，我的後援會中line號可以賣一萬日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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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真希：？
是這個道理，可他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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豎起耳朵的三人竊竊私語。
“他有後援會？”
“五條老師有後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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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真要說的話，五條老師在咒術界的人氣很高吧，堪稱頭部天皇巨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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禪院真希也尬住了。
夏油傑不是想幫真希解圍，只為讓五條老師他們的謊言更真，維持普通人設定慢條斯理道：“抱歉了，這位學姐，悟不願意。”他說，“而且你也不像是悟的後援會人群，是有什麽事嗎？”
敏銳地看透了禪院真希的性格，並指出她行為的異常之處，夏油傑就這樣敏銳而體貼，甚至給對方解釋的機會。
偏偏禪院真希不是很會說話的人，她想，這事兒其實很好解釋，為什麽要加，因為他們是五條老師他們的私生子又看不見咒靈，出於師生情誼也要幫他們一把，萬一遇見詛咒師了呢？
多麽冠冕堂皇的理由，在普通人面前萬萬說不出口，就大腦結構來說他們不完全算一個物種，如變種人跟非變種人，且在現代日本咒術師、變種人還不為人所知。
可承認自己貪戀學弟學妹的容貌？禪院真希演都演不出。
夏油傑噙著微笑：“沒特殊原因的話，很抱歉。”
要透露出一部分真相嗎？
猶豫了。
他們雖是國中生，卻很敏銳的樣子，參加全國數學競賽腦筋一定很好吧，倘若說了一戳就破的假話，被討厭的可能性很高，他們的本意是守護。
可父母牌……又怎知不會起反作用呢？
此時最有決斷的竟是乙骨憂太，他身上那股子“我很好欺負”的懦弱勁還沒完全退卻，這讓他更有親和力。
他顫顫巍巍的舉手道：“實在不好意思，我們沒別的意思。”他說，“只是你們，跟我們老師長得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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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說了。
五條悟、夏油傑跟家入硝子對視一眼，夏油傑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他只笑出一張撲克臉道：“誰很像呢。”
乙骨憂太做出了正確選擇：“這位學妹。”
安全牌，家入硝子。
三人同母啊，硝子跟校醫小姐長得一模一樣，而且論性格，她應該不算難搞吧？
家入硝子一直表現得很酷，她沒參與討論並非無話語權，而是一直跟女高女大似的玩手機，相較之下吵吵鬧鬧拌嘴的五條悟跟夏油傑才像小學雞。
乙骨憂太話音剛落，她就擡頭，冷冷清清地瞥了他們一眼道：“我？”
漫不經心又擲地有聲。
聲音清冽，大珠小珠落玉盤。
不知怎的，乙骨憂太有些緊張，這認真的盯視讓他想起硝子校醫躲在煙霧背後的淡淡一瞥，真是意蘊深長的眼神啊。
他吞咽口水道：“是的。”
硝子在手機界面上點點，說：“好啊，加line吧。”
甚至沒有問原因，只給出直截了當的結果。
真是太酷了。
值得註意的是，五條悟跟夏油傑忽然不說話了，高專組有沒有發現不知道，可一直埋頭幹飯實際不想插入對話的伏黑惠註意到了。
他投去小心翼翼、做賊似的一瞥。
看見了沈默不語的五條悟跟夏油傑的臉。
安靜得像一幅畫。
畫皮下是深沈的海。
果然嗎……
在伏黑惠的猜測中，五條悟與那位或許都不知道自己有私生子的夏油傑絕不是合格的父親。
他想到了自己，時至今日，他已經想不起甚爾的臉與名字，對絕大多數孩子來說幼稚園時代的記憶就那樣，只剩下模糊幾張碎片，一些無厘頭的片段回憶。
禪院甚爾是其中之一，連面容都模糊了。
只記得自己有個一點也不負責任的人渣父親，有錢的時候就去賭馬，在某天毫無征兆地離開了他們。
伏黑惠並不怨恨，在他的認知中，這是禪院甚爾絕對能做出的事，不僅如此，他也從未想過對方死，只想他還活在某個不知名的角落，過著花天酒地的墮落生活。
他只是不想要自己這個兒子，就像是津美紀的媽媽不要她，對糟糕的大人來說，他們都是累贅。
人輕賤自己的性命，總是有根源的，伏黑惠的輕微自毀傾向，定與禪院甚爾相關。
那他們呢？
伏黑惠並不是會悲秋傷春的人，只是在這一刻，他確實想到了這件事。
對這三人來說，所謂父母，究竟是什麽呢？
五條悟忽然開口了，他說：“不要加，硝子。”
冷冷的，細看他的眼睛，從湛藍的一望無際的天變成暴風雨前的海，海平面上翻滾著烏雲，海是灰色的，透不進光，只有白色的細小的泡沫在翻滾。”
硝子是最冷靜的那個，跟一開始一樣，她說：“我不要。”
甚至聽不出點否定的對抗意識，只是表達。
夏油傑成為了打圓場的那個，他的情緒好嗎？肯定是不好的，但又沒有五條悟激烈，只是平靜地說：“不要鬧了，悟。”
踩地雷了。
乙骨憂太後悔了。
不應該那麽說的。
雖然加上了line，但……
夏油傑出面解釋了，卻沒有露出哪怕公式化的笑，他輕言細語，低眉斂目，像一尊安靜的佛像：“不好意思，悟的脾氣不是特別好。”
他說：“有事再聯系吧。”
托盤上的蕎麥面只吃了一半，夏油傑卻端起餐盤，五條悟跟家入硝子也沒怎麽吃，可看他站起來，就好像主心骨挪移了，也帶著一起動。
高專人深覺做錯了事說錯了話，目送他們遠去，看倒入廚餘垃圾餐盤歸位，夏油傑在五條悟的後背拍了拍，家入硝子跟他們一起走，亭亭玉立，像一株遺世獨立的盛開的梅花。
乙骨憂太：“……抱歉。”
他這聲抱歉是跟誰說的呢，或許是個雙關語。
抱歉，我搞砸了。
抱歉，我不該提的。
他們四個也沒了吃飯的心，禪院真希有一搭沒一搭地用筷子尖戳米飯，伏黑惠吃完了，他剛才幹飯太猛。
乙骨憂太低著頭雙臂繃直，手指用力握成團抵在大腿上，校褲被推出一道道褶皺。
狗卷棘寬慰他，拍拍肩膀仿佛說：不是你的錯。
“其實……家入老師跟五條老師都是不錯的人。”
“他們的身份，應該沒辦法經常看他們吧。”
不是身份問題，在場人都清楚這是怎麽一回事，尤其是有普通人家長的乙骨憂太。
他啞著嗓子說：“從裏香當年那件事起，我跟父母與妹妹就不怎麽說話了。”
原本交流也有障礙，因他們眼中的世界完全不同，兒時父母無數次帶他往返醫療設施與神社，想要治好他的幻覺，之後承認世上或許存在超自然力量，又希望神主能關閉他的天目。
熱愛孩子的父母發自內心地祈禱：神明啊，請讓他回歸正常的生活吧。
五條悟跟家入硝子，成年人的情況是相反的，一是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落在眾人的眼中，無法親自撫養這三個孩子。此外，說到底是年少輕狂的產物，將與他們如此相像卻又沒有咒力的孩子帶入咒術界，是沒有好處的。
小五條悟受到周圍人的覬覦，因他的六眼，特級咒術師的孩子看不見咒靈，落入耳中的一定是“既然是XX的孩子，怎會如此”之類的充滿失望的話語吧。
危險的不僅是□□還有精神，他們會被來自四方的流言蜚語壓垮。
尤其曾經糾纏著的三個人，他們的身份又是如此的……
家入老師說的沒錯。
這一刻，他們如此清晰地意識到。
這是個巨大的錯誤。
無論是養在身邊還是遠離他們，都是錯誤。
就連伏黑惠腦中的黃油，都被洗滌了。
……
五條悟冷靜地說：“老子真是太牛逼了。”
“看見我小宇宙大爆發的演技了嗎？傑、硝子！”
夏油傑認為這不是五條悟一個人的功勞，他表示：“我們是共同演出，悟你不能那麽說。”
五條悟擡起下巴：“老子難道不是當之無愧的主演嗎？”
“不，我們仨缺一不可。”
夏油傑說：“你難道不覺得我的跟進很及時嗎？下次你飆戲前要先打聲招呼。”
五條悟“哈”：“又沒有劇本，怎麽打招呼，都是即興演出。”
“不過，勉強承認，我們配合的不錯。”
硝子冷不丁插嘴：“之後他們會很經常出現在我們周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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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油傑深思：“我也發現了。”
“有點怪。”他說。
五條悟左看右看：“哪裏奇怪了？”
夏油傑解釋：“他們不應該這麽急吼吼地沖過來，就好像我們有什麽潛在的危險，要迫不及待看見人一樣。”
五條悟：“就不能是好奇嗎？我們可是活的私生子哎！十六歲失足少女少男一妻兩夫，這設定多勁爆！”
夏油傑：“……能別這麽說自己嗎？”
五條悟鄙視：“你明明也很來勁啊傑。”
硝子說：“確實，他們的情緒不大對。”
五條悟：“硝子，原來你也有好好觀察嗎，我以為你在玩手機。”
家入硝子無語地看他一眼：“那是你，五條。”她說，“有人爆料了甚爾兒子的生平，跟我想的有些不同。”
五條悟：“什麽，難道不是離家出走不願意跟人渣父親相處要獨立的青少年嗎？”
“不。”硝子說，“他只有一個姐姐，去年姐姐因不明原因昏迷了。”
五條悟跟夏油傑的精神繃緊了：“什麽？”
……
七海建人接到一通電話。
是可靠的硝子前輩。
硝子前輩是可靠的，夏油前輩是可靠的，五條前輩一點也不靠譜。
可靠的硝子前輩說：“娜娜明，學生們知道了。”
“一年級的學生們，還有五條的養子。”
版本尚未更新的娜娜明：“五條前輩有養子？”
家入硝子說：“禪院家的十影法，但那不是重點。”
“學生們會去保護他們仨吧。”
七海建人：“五條那個人渣。”
罵出聲了，編好戲有意思嗎？
硝子：“這件事不怪五條，是我跟他們說的。”
七海建人緩緩打出一個問號？
不是，你不是受害者嗎硝子前輩！
為什麽要在自己的名聲上抹黑啊！
家入硝子：“一旦接受了，還挺有意思。”
不要啊，不要墮化啊硝子前輩！
七海建人：“……需要我跟夏油前輩說一聲嘛？”
善良的硝子說：“可以。”
“他得跟上版本更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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