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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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京都警察總局, 下午14時30分。
松田陣平等人排排坐在走廊上。
準確說是泛著冰冷光澤的金屬凳上。
一個小時過去了。
小田英三郎將他們安排在這，他從上杉尋口中得知事件全貌，知道他們成了半個知情人, 小田英三郎略作思考，吩咐人調他們幾個的分數來，自己則去處理像線頭一樣紛亂覆雜的破事。
看一眼手腕上的金表，他說：“你們在這裏等等，今天我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待會兒輪到你們，會喊人進來的。”
說著“啪”的一聲甩上辦公室大門, 年輕的警校生們在門口面面相覷，如同未成年的犯人，彎曲他們的大長腿，坐在小板凳上等待。
在一片寧靜中, 終於有了整理亂毛線團兒的餘地。
脾氣相對暴躁的松田陣平扒拉一頭短炸毛, 露出牙疼的表情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萩原研二也說不出“心浮氣躁乃是大忌”這種話了, 他頭疼地向後仰，後腦勺抵住冷冰冰的墻面, 試圖用低溫保持冷靜。
降谷零與諸伏景光也是, 各有各的煩惱。
伊達航是唯一的幸存者, 除卻今天他壓根沒見識到仨小孩的神奇之處，大班長左看看右看看, 幹脆伸出胳膊，左兩人右兩人，勾住所有人的肩膀道：“煩惱也沒有辦法, 來交換情報吧！”
“你們掌握的信息不一樣，我說得沒錯吧。”
松田陣平率先開口：“我跟hagi兩人見過五條悟那個小鬼頭。”
多虧了名偵探五條悟的自我宣傳, 在場人都記住了“我叫五條悟，是一名偵探”。
萩原研二自然而然接話道：“小悟是京都人，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京都到東京的新幹線上，我們運氣很不好，乘坐的新幹線被裝了定時炸彈。”
諸伏景光想起來了：“就是你們說，在推理完成前把炸彈全找到的小孩子。”
松田陣平月半眼：“你們這不是記得嗎？”
諸伏景光抱歉地笑了，右手尷尬地撫弄後腦勺：”抱歉抱歉，因為太離奇了，所以……”以為是戲劇性的故事來著。
萩原研二補充道：“我跟小陣平也嚇了一大跳，當時還有一名……應該是隨從吧，跟在小悟的後面，一口一個‘少主’，真像大河劇。”
他右手食指與大拇指比了個“八”字，放在下巴頦上：“我還以為是黑/道的大少爺呢。”
松田陣平說：“之後又在甜品店遇見他，完成推理找到兇手，無論是問如何找到炸彈，還是怎麽找到犯人，都說自己生了一雙好眼睛，那種事情怎麽可能，炸彈能是隨隨便便看出來的？”
“你別說，小陣平還真有可能呢。”萩原研二意有所指，“小悟明顯就不是一般人吧。”
這種不一般是指有超能力，仿佛變種人的不一般。
松田陣平不說話了，煩躁地抖腿，仿佛被說中了心事。
降谷零說：“硝子跟傑的疑點，你們都知道。”
“無論是神田綁架硝子的動機還是傑為何能找到硝子都很可疑，更別說他撂倒了遠比自己高大的成年人。”記憶閃回現場，較真的話有太多疑點，神田的證詞也很像精神病人的臆想，還有他究竟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警局逃出來的……
伊達航總結說：“也就是說，他們身上有些唯物主義世界觀無法解決的謎題。”他茅塞頓開道，“果然是那個，超能力對吧！”
“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者！”
松田陣平與降谷零的表情變得很臭，萩原研二道是很驚喜，諸伏景光也十分好奇，而最前面的兩人，他們的脾氣都跟頑石一樣又臭又硬，且是堅定的科學擁躉者，很難接受這一事實。
可有能推翻伊達航說法的點嗎？
好像又沒有。
總之不爽極了。
*
兩個小時後他們被召喚進辦公室。
小田英三郎的辦公室位於政府大樓內側，四周都是首尾相接的光滑的金屬面，看不到一扇窗戶，天花板上的燈亮而冷，整間辦公室展現出詭異的冰冷色澤，像一間刑訊室。
遍布眼球的紅血絲訴說他的勞累，沖鼻的煙味兒與辦公桌上東倒西歪的精力飲料瓶昭示小田英三郎起碼一天一夜沒有合眼。
此刻他手上正拿著幾張薄薄的紙。
“廢話不多說。”不能指望工作時長超過48小時的社畜有什麽好口氣，他對警校組道，“你們想要知道的都在文件袋裏。”
寬大的辦公桌上呈放著一個牛皮紙袋。
他沒什麽耐心同警校組做講解，讓他們自己看。
降谷零率先打開文件的，足有厚厚一沓資料，大約30張，五人平均分配每人先看一部分再交換著看。
耳邊傳來刷刷的翻頁聲，卻不曾打擾小田英三郎，他忙碌極了，一會兒看看紙質資料，一會兒又在電腦屏幕後忙活，手指尖在機械鍵盤上跳舞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紙與鍵盤交錯奏響的白噪音舞曲是最好的背景音。
20分鐘後，松田陣平等人完成閱讀，他們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茫然中透露絲絲縷縷世界觀被打碎的崩潰。
咒術、咒靈、妖怪、異能力者……他們的世界有這麽不科學嗎？！
小田英三郎給他們一個眼神，他咬著煙頭含糊不清的說：“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那牛皮紙袋的資料說得很詳細，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光是吸收就十分艱難了，更別說舉一反三提出問題，他們只能默默點頭。
“你們也是知情人了，有些話可以說。”小田英三郎暫停手上的工作，正眼看他們道，“不瞞你們說，幾天前的咒具適應考核，你們的成績都相當不錯，本來，應該對你們開展長達一年的秘密觀察，再確定是否錄入你們，現在我提前發出邀請。”
“要不要來我麾下工作？”
一陣沈默後降谷零率先開口道：“抱歉，小田部長，我已經答應了公安廳的邀請。”
拒絕接踵而至，有要去警視廳的，有要去爆破處的。
小田英三郎擺擺手：“你們沒搞清楚這項工作的性質，目前為止特殊事件應對部，也就是特應部並不是一個獨立部門，而是交叉部門，正如同你們認識的上杉尋，他本人是京都刑事一科的警部，卻因有某些與咒術界相適應的特征而被征調。”
“你們既已成為相關人士，本來就要簽署保密協議，不妨在閑暇之餘參與我部門的訓練活動，或許有朝一日，在你們辦案的現場也會出現相關事件。”
小田英三郎說得很在點子上，警校組的人幾乎要立刻答應。
偵探性格賦予超出常人的好奇心，哪怕是穩妥起見，又有誰在知道身邊有這麽大一個雷的前提下放棄去了解、掌控呢？
小田當然看出了他們的動搖，卻也不緊逼，任何被他看重的警察，最後都會落入特應部的魔爪中。
沒有人能拒絕了解世界的真相。
沒有人。
……
異能特務科藏在橫濱市內一棟其貌不揚的小樓中。
從窗口向外眺望，能看見地標性建築的五座大樓，硝子跟傑過跨海大橋時就註意到這頗有藝術性的顯眼建築，問種田山頭火：“種田先生，那是什麽？”
種田山頭火扭頭望向美麗的海岸線與代表現代建築巔峰技術的高樓，笑道：“那是港口黑/手/黨的五座大樓。”
硝子：“港口……”
傑：“……黑/手/黨？”
種田山頭火說：“沒錯。”
“正如同悟君跟你們說的一樣，橫濱的局勢非常覆雜，代表官方的警署根本無法在此立足，他甚至成為了某種標志物，三天兩頭都會被炸一次。”種田山頭火的語氣十分平和，早已習慣了橫濱的混亂。
夏油傑遲疑道：“炸？”
誠然東京的謀殺案是很多，新幹線被炸的頻率也高得過分，可大多數時候都會恰如其分地出現一名偵探，解決危機使炸彈處於將爆而未爆的狀態。
至於炸警局，這麽大的場面，東京人沒見識過。
“沒錯，就是炸警局。”種田山頭火說，“很快你們就會習慣。”
硝子：“習慣。”
她化身覆讀機，一絲情緒也看不出。
“各種外來傭兵組織、黑/手/黨成員在這座城市中流竄，明面上被幾大組織分而治之，港口黑/手/黨就是其中之一，幾年前他是典型的電影作品中才有的城市，極端的暴力組織為這座城市帶來片刻安寧，強權對抗強權，可最近，曾經有序的暴力集團昏招頻出，城市再度陷入火海。”
“代表官方的警署已經無法在橫濱立足，只剩下我們隱秘地支撐著其中一角，不至於徹底崩壞。”
傑跟硝子不很清楚異能特務科的性質，只以為跟特應部差不多，管理咒術師。
夏油傑發問：“是借用咒術師的力量嗎？”
種田山頭火道：“只是其中之一。”
“誠然，在日本社會擁有特殊能力的人裏，咒術師是大宗，與使用妖力、靈力的人一樣，咒術師可以靠血緣傳承下去，它的傳遞性狀相對穩定。”
“近年來，咒術界人才輩出，因此有隱隱壓倒除妖師與陰陽道的趨勢。”
這夏油傑還是第一次聽說，系統提供的知識都與咒力相關，他並不知道世界上存在其他力量體系。
可種田山頭火一說，他就接受了，也對，都有咒術了，為什麽不能有其他呢。
種田山頭火看了他跟硝子一眼：“一般情況下，哪怕你與硝子君是所謂的‘平民術師’，追根溯源後，祖上曾經與咒術師通婚的可能性也很大。”
“咒力的來源是有科學依據的，你們的大腦構成與尋常人不同，有一塊區域格外發達，因此才能產生力量，這是有跡可循的，我將其視為人類的進化或基因突變。”
“可有那麽一群人，他們沒有任何征兆地擁有了特殊能力，人體結構也與常人沒什麽不同，這些能力目前看來，並不能遺傳。”
“我們將其稱為異能者。”
“與有傳承的其他力量者不同，異能者難以看管，且他們的力量是與生俱來的，不需後天鍛煉的，效果各也不相同，其中一些具有攻擊性術式的人造成社會混亂被警察通緝逃往橫濱。”
“經過了多年的發展與變革，橫濱甚至形成了體系化的異能力者團體，還有一些有強大攻擊性的人被暴力團體招募，又造成了更大的混亂。”
“異能特務科存在的意義，是盡最大程度努力監管橫濱的異能力者，又因為此地沒有強有力的政府支撐，很多時候我們的行事同他們一樣，以暴制暴，又因要維持官方的外衣，必須更加隱秘。”
“這就是異能特務科。”
硝子吹了記口哨：“真酷。”
傑倒是有點兒被刷新世界觀的震驚。
不，不僅僅是震驚，更多的可能是格局被打開了。
他的咒術師的理解稱得上淺顯。
為什麽要做咒術師？
為了排除咒靈對普通人社會的危害。
咒術師是強者，普通人是弱者。
保護弱者，是強者天經地義的責任。
可如果世界上不只有咒術師有能力呢？不只有他們能袚除咒靈呢？
橫濱的其他超能力者，他們在做什麽。
問題沖擊他的大腦，讓傑展開了思考，同時他對這座混亂之城產生了深深的、深深的好奇。
*
“到了。”
車在一棟其貌不揚的小樓前停下，夏油傑與硝子擡頭，這是一棟普通的寫字樓，通體灰色，大概有十五層高，安插在橫濱後現代化的高樓中，毫無存在感。
橫濱是一座混亂的城市，可也同樣是一座富裕的城市，各國人們攜帶他們的本國特有文化與建築物在此地生根發芽，擁有全國第二大港口的此地更走在全國科技交流的前沿，他們高樓林立，如同沙特阿拉伯的主城，有許多後現代化建築。
種田山頭火吩咐手下帶他們去住處，很長一段時間內，這棟寫字樓會是夏油傑與硝子的住所。
進入大樓後才發現別有洞天，地上部分只是異能特務科的偽裝，他們設有多間辦公室沒錯，可真正的科室位於地下。
直升梯連接上下兩部分，他與家入硝子被安排在地下核心區。
名叫阪口安吾的少年說：“唯一不方便的是地下沒有自然光，大樓內設有新風系統，保證空氣流通。”
他略作停頓道：“不讓你們住在靠窗的高層，是擔心有狙擊手，現階段你二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硝子無所謂，她不像吸血鬼卻也沒多喜歡陽光，住在哪裏都一樣，相反，她對異能特務科近似於未來都市的內部建設很感興趣，高強度隔音效果佳的圓弧形墻壁連成一條線，他們在甬道中行走。
“真厲害。”硝子說。
夏油傑也有類似的感受，可比起特務科內部，他對混亂的城市更好奇。
“到了。”光滑的磁片刷過最後一道門，門從中間裂開，一半向上收縮，一半向下，二者相連接處是閃電的形狀，像一道霹靂。
門背後是無數的鐵門，這些門背後是制式相同的小隔間。
阪口安吾說：“你們先住在這。”
這裏既是異能特務科的員工宿舍，壓榨人不下班就不上班的最好地方，也是罪大惡極人物的庇護所，譬如未來，太宰治從港口黑手黨叛逃後，在這裏度過了整整兩年，等待專業人士幫他洗去數也數不清的案底。
夏油傑跟家入硝子不知道，他們只是進入各自的房間，進門前，冷漠的阪口安吾說：“你們的老師今天下午就會到崗。”
他說話一板一眼、公事公辦，讓人想到人形機器。
……
夜蛾正道受異能特務科邀請前往橫濱，並與種田山頭火簽訂保密協議。
他是平民出身的咒術師，曾就讀於東京高等咒術專門學校。
比起其他的平民術師，他的能力還算強大——制作咒骸。
咒骸是一種武器，有著玩具的外表，能夠在制作者的操縱下熟練使用咒力，簡單來說就是人形自走機器人，只要他想甚至能拉起一支咒術大軍。
當然，由於夜蛾本身的實力問題，他所制作的咒骸能夠消滅二級咒靈，一級卻有些欠奉，這是他停留在一級咒術師的原因，高層還算看重他，卻也沒刻意拉攏，可能覺得他的實力還不值得這麽做。
同樣是一級咒術師，絕大多數的臟活累活都丟給他，誰叫他是一點後臺都沒有的平民咒術師呢？
今年事情卻有了轉機，起因是夜蛾正道無意間制作出了成長型咒骸——熊貓。
他仿佛擁有人類的靈魂、人類的能力，能夠不斷學習成長並為獨立思考許多問題。
咒術局的老橘子們認為，人造靈魂這是神明的領域，為他們可以借助夜蛾正道的力量組建一支無敵的大軍，不僅如此，軍隊的成員都是咒骸，就不用擔心耗損問題，用完了就換下一只，太節能、太環保了！
甚至提出，只要他能量產，就捧他做特級咒術師。
夜蛾正道同意嗎？當然不，他心中是有大愛的，或者說鐵漢柔情，對他來說成長型咒骸胖達就是他生命的延續，是他的兒子。
每一個從他手上誕生被賦予靈魂的咒骸都是他的孩子，誰願意創造孩子就讓他們送死呢？
於是他謊稱，制作出胖達只是個意外，他本人並沒有批量生產成長型咒骸的能力。
高層自然很失望，對他又恢覆了以往的橫眉冷對，夜蛾正道卻不敢松口氣，他怕高層發現他的秘密——能夠制作無數個胖達。
為了他與兒子的安全，夜蛾正道接下了官方的橄欖枝。
他接到的第一個任務，是教導兩名年少的平民術式，讓他們擁有自保之力。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夏油傑與家入硝子消消停停跑到橫濱，偌大的京都只剩下他五條悟一個人，寂寞孤單冷的悟喵自然要鬧了。
五條家中出現如下對話。
“我要去橫濱！”
“悟少爺，橫濱跟京都不同，非常危險，那座城市充滿了咒靈與野蠻人，我們咒術師壓根無法在這座城市站穩腳跟。”大長老苦口婆心地解釋橫濱人民的武德充沛。
“禪院家的拓也接任務去橫濱，鬧了個有去無回，他竟然都不是給詛咒師害死的，而是卷入一場□□火拼，被機關槍、火箭筒、手榴彈輪番轟炸而死啊。”
熱知識，咒力是能強化軀體沒錯，可隨不同咒術師咒力量的不同，□□強度能有多大還真不一定，哪怕強化到上限，一枚核彈投下來，該你死還是得死。
禪院家的人就是這種情況。
“哈？沒聽說過。”
大長老道：“只是分支名不見經傳的小咒術師，悟大人沒聽說過也很正常，可那到底是禪院家的人，竟然死於火拼誰也沒想到，聽說後面又派了一些人去橫濱，都灰溜溜地跑出來了。”
“那裏的人都是些刁民，一言不合就開槍，更何況，橫濱有很多異能力者，且與在城市中生活的異能力者不同，他們都習慣無法無天，在這座城市隨意動用自己的能力毫無保密意識。”
“對上這樣一群人，貿然進入此地，是要吃虧的啊。”
五條悟不僅沒把大長老的話聽進去，相反他高興極了。
“異能力者，我還沒遇見過異能力者，正好去橫濱，看看他們的能力有什麽不一樣的。”
大長老都要嘆氣了，他就知道，悟大人這種性子，你越是不讓他做什麽，他越是要做什麽，簡直是好孩子鏡像的另一面。
即便如此，該說的還是要說。
大長老強硬道：“您不能去橫濱，這段時間家中會張開針對你一個人的帳，等到塵埃落定後悟大人再出去玩吧。”
這是一言不合要軟禁了，
五條悟眼珠子一轉，腦海中飛過無數個鬼點子，面上他還是很憤怒的，對大長老浮誇地說：“你不能這麽做。”
大長老沒看出這是演技，苦口婆心地解釋道：“悟大人，希望你能理解，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您時在想跟那倆孩子在一起，我們可以去警察局打申請，邀請他們一起來玩，您的兩位朋友甚至能夠翻看五條家的咒術心得，找到獨屬於他們的咒術使用法。”
比如說這根本不是什麽讓步，他一早就想把夏油傑他們拐走了。
五條悟還在佯裝憤怒，他一副不想看見大長老嘴臉的模樣，伸手拽過墊子，像一只毛皮蓬松柔軟的大白貓攤在榻榻米上，而墊子被他雙手抓著蓋在後腦上上，一副“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聽”的模樣。
大長老安心了，心想：悟大人不高興就不高興吧，只要能保障他的安危被罵也無所謂。
可他也懶得在這熱臉貼冷屁股，對躺在榻榻米上五條帶說：“既然這樣，少主，我就先走了，你保重。”
障子門嘩啦啦關上，五條悟從塌塌米上彈起來，豎起耳朵聆聽走廊上的聲響，確定大長老走遠後，雙手叉腰得意洋洋道，“我就知道會出這事。”
他是習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不能未雨綢繆一回嗎。
五條悟“桀桀桀”大笑，這麽點水平能攔得住他？
如此想著，他從其貌不揚的兜裏掏出一張對折的紙。
可別小看這紙張，是上午他纏著夏油傑從系統商店換來的【阿尼瑪格斯體驗券】！
五條悟早料道會有這麽一出，更準備了離家出走的工具。
商品簡介早已看過，作用是變成可愛的小動物，註解中內容更詳細。
【阿尼瑪格斯體驗券是一次性不限時體驗券，系統會為您匹配最適合您的小動物模樣。】
【使用阿尼瑪格斯體驗券後，使用者將一直保持小動物的模樣，直到確定變回原來的模樣。變化方法是用拉丁文念一遍“阿尼瑪格斯”。】
【使用阿尼瑪格斯期間，原則上不對玩家本神能力進行封存，玩家所掌握的術式應用，將通過其他形式呈現。】
【請享受美妙的動物界之旅吧。】
一共只有這幾條，卻讓五條悟比打了雞血還要激動。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五條悟高舉體驗券喊道：“阿尼瑪格斯！”
白光籠罩他的身體，無人的臥室裏，代表五條悟的白光越來越暗、越來越暗，而他高挑的身材也縮小了不知多少倍。
最後，五條悟的衛衣牛仔褲飄零落地，堆成一座小山。
而在小山中，有什麽柔軟的活物拱啊拱的。
一秒鐘後，雪白的貓貓頭從衣堆裏彈腦袋，以好奇的眼神觀察這放大數倍的世界。
進擊的五條貓，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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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警察總局, 下午14時30分。
松田陣平等人排排坐在走廊上。
準確說是泛著冰冷光澤的金屬凳上。
一個小時過去了。
小田英三郎將他們安排在這，他從上杉尋口中得知事件全貌，知道他們成了半個知情人, 小田英三郎略作思考，吩咐人調他們幾個的分數來，自己則去處理像線頭一樣紛亂覆雜的破事。
看一眼手腕上的金表，他說：“你們在這裏等等，今天我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待會兒輪到你們，會喊人進來的。”
說著“啪”的一聲甩上辦公室大門, 年輕的警校生們在門口面面相覷，如同未成年的犯人，彎曲他們的大長腿，坐在小板凳上等待。
在一片寧靜中, 終於有了整理亂毛線團兒的餘地。
脾氣相對暴躁的松田陣平扒拉一頭短炸毛, 露出牙疼的表情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萩原研二也說不出“心浮氣躁乃是大忌”這種話了, 他頭疼地向後仰，後腦勺抵住冷冰冰的墻面, 試圖用低溫保持冷靜。
降谷零與諸伏景光也是, 各有各的煩惱。
伊達航是唯一的幸存者, 除卻今天他壓根沒見識到仨小孩的神奇之處，大班長左看看右看看, 幹脆伸出胳膊，左兩人右兩人，勾住所有人的肩膀道：“煩惱也沒有辦法, 來交換情報吧！”
“你們掌握的信息不一樣，我說得沒錯吧。”
松田陣平率先開口：“我跟hagi兩人見過五條悟那個小鬼頭。”
多虧了名偵探五條悟的自我宣傳, 在場人都記住了“我叫五條悟，是一名偵探”。
萩原研二自然而然接話道：“小悟是京都人，第一次見到他是在京都到東京的新幹線上，我們運氣很不好，乘坐的新幹線被裝了定時炸彈。”
諸伏景光想起來了：“就是你們說，在推理完成前把炸彈全找到的小孩子。”
松田陣平月半眼：“你們這不是記得嗎？”
諸伏景光抱歉地笑了，右手尷尬地撫弄後腦勺：”抱歉抱歉，因為太離奇了，所以……”以為是戲劇性的故事來著。
萩原研二補充道：“我跟小陣平也嚇了一大跳，當時還有一名……應該是隨從吧，跟在小悟的後面，一口一個‘少主’，真像大河劇。”
他右手食指與大拇指比了個“八”字，放在下巴頦上：“我還以為是黑/道的大少爺呢。”
松田陣平說：“之後又在甜品店遇見他，完成推理找到兇手，無論是問如何找到炸彈，還是怎麽找到犯人，都說自己生了一雙好眼睛，那種事情怎麽可能，炸彈能是隨隨便便看出來的？”
“你別說，小陣平還真有可能呢。”萩原研二意有所指，“小悟明顯就不是一般人吧。”
這種不一般是指有超能力，仿佛變種人的不一般。
松田陣平不說話了，煩躁地抖腿，仿佛被說中了心事。
降谷零說：“硝子跟傑的疑點，你們都知道。”
“無論是神田綁架硝子的動機還是傑為何能找到硝子都很可疑，更別說他撂倒了遠比自己高大的成年人。”記憶閃回現場，較真的話有太多疑點，神田的證詞也很像精神病人的臆想，還有他究竟是如何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警局逃出來的……
伊達航總結說：“也就是說，他們身上有些唯物主義世界觀無法解決的謎題。”他茅塞頓開道，“果然是那個，超能力對吧！”
“世界上真的有超能力者！”
松田陣平與降谷零的表情變得很臭，萩原研二道是很驚喜，諸伏景光也十分好奇，而最前面的兩人，他們的脾氣都跟頑石一樣又臭又硬，且是堅定的科學擁躉者，很難接受這一事實。
可有能推翻伊達航說法的點嗎？
好像又沒有。
總之不爽極了。
*
兩個小時後他們被召喚進辦公室。
小田英三郎的辦公室位於政府大樓內側，四周都是首尾相接的光滑的金屬面，看不到一扇窗戶，天花板上的燈亮而冷，整間辦公室展現出詭異的冰冷色澤，像一間刑訊室。
遍布眼球的紅血絲訴說他的勞累，沖鼻的煙味兒與辦公桌上東倒西歪的精力飲料瓶昭示小田英三郎起碼一天一夜沒有合眼。
此刻他手上正拿著幾張薄薄的紙。
“廢話不多說。”不能指望工作時長超過48小時的社畜有什麽好口氣，他對警校組道，“你們想要知道的都在文件袋裏。”
寬大的辦公桌上呈放著一個牛皮紙袋。
他沒什麽耐心同警校組做講解，讓他們自己看。
降谷零率先打開文件的，足有厚厚一沓資料，大約30張，五人平均分配每人先看一部分再交換著看。
耳邊傳來刷刷的翻頁聲，卻不曾打擾小田英三郎，他忙碌極了，一會兒看看紙質資料，一會兒又在電腦屏幕後忙活，手指尖在機械鍵盤上跳舞發出劈裏啪啦的聲響，紙與鍵盤交錯奏響的白噪音舞曲是最好的背景音。
20分鐘後，松田陣平等人完成閱讀，他們臉上的表情如出一轍，茫然中透露絲絲縷縷世界觀被打碎的崩潰。
咒術、咒靈、妖怪、異能力者……他們的世界有這麽不科學嗎？！
小田英三郎給他們一個眼神，他咬著煙頭含糊不清的說：“總之事情就是這樣，應該沒什麽問題吧。”
那牛皮紙袋的資料說得很詳細，在這短短的時間內光是吸收就十分艱難了，更別說舉一反三提出問題，他們只能默默點頭。
“你們也是知情人了，有些話可以說。”小田英三郎暫停手上的工作，正眼看他們道，“不瞞你們說，幾天前的咒具適應考核，你們的成績都相當不錯，本來，應該對你們開展長達一年的秘密觀察，再確定是否錄入你們，現在我提前發出邀請。”
“要不要來我麾下工作？”
一陣沈默後降谷零率先開口道：“抱歉，小田部長，我已經答應了公安廳的邀請。”
拒絕接踵而至，有要去警視廳的，有要去爆破處的。
小田英三郎擺擺手：“你們沒搞清楚這項工作的性質，目前為止特殊事件應對部，也就是特應部並不是一個獨立部門，而是交叉部門，正如同你們認識的上杉尋，他本人是京都刑事一科的警部，卻因有某些與咒術界相適應的特征而被征調。”
“你們既已成為相關人士，本來就要簽署保密協議，不妨在閑暇之餘參與我部門的訓練活動，或許有朝一日，在你們辦案的現場也會出現相關事件。”
小田英三郎說得很在點子上，警校組的人幾乎要立刻答應。
偵探性格賦予超出常人的好奇心，哪怕是穩妥起見，又有誰在知道身邊有這麽大一個雷的前提下放棄去了解、掌控呢？
小田當然看出了他們的動搖，卻也不緊逼，任何被他看重的警察，最後都會落入特應部的魔爪中。
沒有人能拒絕了解世界的真相。
沒有人。
……
異能特務科藏在橫濱市內一棟其貌不揚的小樓中。
從窗口向外眺望，能看見地標性建築的五座大樓，硝子跟傑過跨海大橋時就註意到這頗有藝術性的顯眼建築，問種田山頭火：“種田先生，那是什麽？”
種田山頭火扭頭望向美麗的海岸線與代表現代建築巔峰技術的高樓，笑道：“那是港口黑/手/黨的五座大樓。”
硝子：“港口……”
傑：“……黑/手/黨？”
種田山頭火說：“沒錯。”
“正如同悟君跟你們說的一樣，橫濱的局勢非常覆雜，代表官方的警署根本無法在此立足，他甚至成為了某種標志物，三天兩頭都會被炸一次。”種田山頭火的語氣十分平和，早已習慣了橫濱的混亂。
夏油傑遲疑道：“炸？”
誠然東京的謀殺案是很多，新幹線被炸的頻率也高得過分，可大多數時候都會恰如其分地出現一名偵探，解決危機使炸彈處於將爆而未爆的狀態。
至於炸警局，這麽大的場面，東京人沒見識過。
“沒錯，就是炸警局。”種田山頭火說，“很快你們就會習慣。”
硝子：“習慣。”
她化身覆讀機，一絲情緒也看不出。
“各種外來傭兵組織、黑/手/黨成員在這座城市中流竄，明面上被幾大組織分而治之，港口黑/手/黨就是其中之一，幾年前他是典型的電影作品中才有的城市，極端的暴力組織為這座城市帶來片刻安寧，強權對抗強權，可最近，曾經有序的暴力集團昏招頻出，城市再度陷入火海。”
“代表官方的警署已經無法在橫濱立足，只剩下我們隱秘地支撐著其中一角，不至於徹底崩壞。”
傑跟硝子不很清楚異能特務科的性質，只以為跟特應部差不多，管理咒術師。
夏油傑發問：“是借用咒術師的力量嗎？”
種田山頭火道：“只是其中之一。”
“誠然，在日本社會擁有特殊能力的人裏，咒術師是大宗，與使用妖力、靈力的人一樣，咒術師可以靠血緣傳承下去，它的傳遞性狀相對穩定。”
“近年來，咒術界人才輩出，因此有隱隱壓倒除妖師與陰陽道的趨勢。”
這夏油傑還是第一次聽說，系統提供的知識都與咒力相關，他並不知道世界上存在其他力量體系。
可種田山頭火一說，他就接受了，也對，都有咒術了，為什麽不能有其他呢。
種田山頭火看了他跟硝子一眼：“一般情況下，哪怕你與硝子君是所謂的‘平民術師’，追根溯源後，祖上曾經與咒術師通婚的可能性也很大。”
“咒力的來源是有科學依據的，你們的大腦構成與尋常人不同，有一塊區域格外發達，因此才能產生力量，這是有跡可循的，我將其視為人類的進化或基因突變。”
“可有那麽一群人，他們沒有任何征兆地擁有了特殊能力，人體結構也與常人沒什麽不同，這些能力目前看來，並不能遺傳。”
“我們將其稱為異能者。”
“與有傳承的其他力量者不同，異能者難以看管，且他們的力量是與生俱來的，不需後天鍛煉的，效果各也不相同，其中一些具有攻擊性術式的人造成社會混亂被警察通緝逃往橫濱。”
“經過了多年的發展與變革，橫濱甚至形成了體系化的異能力者團體，還有一些有強大攻擊性的人被暴力團體招募，又造成了更大的混亂。”
“異能特務科存在的意義，是盡最大程度努力監管橫濱的異能力者，又因為此地沒有強有力的政府支撐，很多時候我們的行事同他們一樣，以暴制暴，又因要維持官方的外衣，必須更加隱秘。”
“這就是異能特務科。”
硝子吹了記口哨：“真酷。”
傑倒是有點兒被刷新世界觀的震驚。
不，不僅僅是震驚，更多的可能是格局被打開了。
他的咒術師的理解稱得上淺顯。
為什麽要做咒術師？
為了排除咒靈對普通人社會的危害。
咒術師是強者，普通人是弱者。
保護弱者，是強者天經地義的責任。
可如果世界上不只有咒術師有能力呢？不只有他們能袚除咒靈呢？
橫濱的其他超能力者，他們在做什麽。
問題沖擊他的大腦，讓傑展開了思考，同時他對這座混亂之城產生了深深的、深深的好奇。
*
“到了。”
車在一棟其貌不揚的小樓前停下，夏油傑與硝子擡頭，這是一棟普通的寫字樓，通體灰色，大概有十五層高，安插在橫濱後現代化的高樓中，毫無存在感。
橫濱是一座混亂的城市，可也同樣是一座富裕的城市，各國人們攜帶他們的本國特有文化與建築物在此地生根發芽，擁有全國第二大港口的此地更走在全國科技交流的前沿，他們高樓林立，如同沙特阿拉伯的主城，有許多後現代化建築。
種田山頭火吩咐手下帶他們去住處，很長一段時間內，這棟寫字樓會是夏油傑與硝子的住所。
進入大樓後才發現別有洞天，地上部分只是異能特務科的偽裝，他們設有多間辦公室沒錯，可真正的科室位於地下。
直升梯連接上下兩部分，他與家入硝子被安排在地下核心區。
名叫阪口安吾的少年說：“唯一不方便的是地下沒有自然光，大樓內設有新風系統，保證空氣流通。”
他略作停頓道：“不讓你們住在靠窗的高層，是擔心有狙擊手，現階段你二人的安全是第一位的。”
硝子無所謂，她不像吸血鬼卻也沒多喜歡陽光，住在哪裏都一樣，相反，她對異能特務科近似於未來都市的內部建設很感興趣，高強度隔音效果佳的圓弧形墻壁連成一條線，他們在甬道中行走。
“真厲害。”硝子說。
夏油傑也有類似的感受，可比起特務科內部，他對混亂的城市更好奇。
“到了。”光滑的磁片刷過最後一道門，門從中間裂開，一半向上收縮，一半向下，二者相連接處是閃電的形狀，像一道霹靂。
門背後是無數的鐵門，這些門背後是制式相同的小隔間。
阪口安吾說：“你們先住在這。”
這裏既是異能特務科的員工宿舍，壓榨人不下班就不上班的最好地方，也是罪大惡極人物的庇護所，譬如未來，太宰治從港口黑手黨叛逃後，在這裏度過了整整兩年，等待專業人士幫他洗去數也數不清的案底。
夏油傑跟家入硝子不知道，他們只是進入各自的房間，進門前，冷漠的阪口安吾說：“你們的老師今天下午就會到崗。”
他說話一板一眼、公事公辦，讓人想到人形機器。
……
夜蛾正道受異能特務科邀請前往橫濱，並與種田山頭火簽訂保密協議。
他是平民出身的咒術師，曾就讀於東京高等咒術專門學校。
比起其他的平民術師，他的能力還算強大——制作咒骸。
咒骸是一種武器，有著玩具的外表，能夠在制作者的操縱下熟練使用咒力，簡單來說就是人形自走機器人，只要他想甚至能拉起一支咒術大軍。
當然，由於夜蛾本身的實力問題，他所制作的咒骸能夠消滅二級咒靈，一級卻有些欠奉，這是他停留在一級咒術師的原因，高層還算看重他，卻也沒刻意拉攏，可能覺得他的實力還不值得這麽做。
同樣是一級咒術師，絕大多數的臟活累活都丟給他，誰叫他是一點後臺都沒有的平民咒術師呢？
今年事情卻有了轉機，起因是夜蛾正道無意間制作出了成長型咒骸——熊貓。
他仿佛擁有人類的靈魂、人類的能力，能夠不斷學習成長並為獨立思考許多問題。
咒術局的老橘子們認為，人造靈魂這是神明的領域，為他們可以借助夜蛾正道的力量組建一支無敵的大軍，不僅如此，軍隊的成員都是咒骸，就不用擔心耗損問題，用完了就換下一只，太節能、太環保了！
甚至提出，只要他能量產，就捧他做特級咒術師。
夜蛾正道同意嗎？當然不，他心中是有大愛的，或者說鐵漢柔情，對他來說成長型咒骸胖達就是他生命的延續，是他的兒子。
每一個從他手上誕生被賦予靈魂的咒骸都是他的孩子，誰願意創造孩子就讓他們送死呢？
於是他謊稱，制作出胖達只是個意外，他本人並沒有批量生產成長型咒骸的能力。
高層自然很失望，對他又恢覆了以往的橫眉冷對，夜蛾正道卻不敢松口氣，他怕高層發現他的秘密——能夠制作無數個胖達。
為了他與兒子的安全，夜蛾正道接下了官方的橄欖枝。
他接到的第一個任務，是教導兩名年少的平民術式，讓他們擁有自保之力。
……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夏油傑與家入硝子消消停停跑到橫濱，偌大的京都只剩下他五條悟一個人，寂寞孤單冷的悟喵自然要鬧了。
五條家中出現如下對話。
“我要去橫濱！”
“悟少爺，橫濱跟京都不同，非常危險，那座城市充滿了咒靈與野蠻人，我們咒術師壓根無法在這座城市站穩腳跟。”大長老苦口婆心地解釋橫濱人民的武德充沛。
“禪院家的拓也接任務去橫濱，鬧了個有去無回，他竟然都不是給詛咒師害死的，而是卷入一場□□火拼，被機關槍、火箭筒、手榴彈輪番轟炸而死啊。”
熱知識，咒力是能強化軀體沒錯，可隨不同咒術師咒力量的不同，□□強度能有多大還真不一定，哪怕強化到上限，一枚核彈投下來，該你死還是得死。
禪院家的人就是這種情況。
“哈？沒聽說過。”
大長老道：“只是分支名不見經傳的小咒術師，悟大人沒聽說過也很正常，可那到底是禪院家的人，竟然死於火拼誰也沒想到，聽說後面又派了一些人去橫濱，都灰溜溜地跑出來了。”
“那裏的人都是些刁民，一言不合就開槍，更何況，橫濱有很多異能力者，且與在城市中生活的異能力者不同，他們都習慣無法無天，在這座城市隨意動用自己的能力毫無保密意識。”
“對上這樣一群人，貿然進入此地，是要吃虧的啊。”
五條悟不僅沒把大長老的話聽進去，相反他高興極了。
“異能力者，我還沒遇見過異能力者，正好去橫濱，看看他們的能力有什麽不一樣的。”
大長老都要嘆氣了，他就知道，悟大人這種性子，你越是不讓他做什麽，他越是要做什麽，簡直是好孩子鏡像的另一面。
即便如此，該說的還是要說。
大長老強硬道：“您不能去橫濱，這段時間家中會張開針對你一個人的帳，等到塵埃落定後悟大人再出去玩吧。”
這是一言不合要軟禁了，
五條悟眼珠子一轉，腦海中飛過無數個鬼點子，面上他還是很憤怒的，對大長老浮誇地說：“你不能這麽做。”
大長老沒看出這是演技，苦口婆心地解釋道：“悟大人，希望你能理解，我們也是被逼無奈，您時在想跟那倆孩子在一起，我們可以去警察局打申請，邀請他們一起來玩，您的兩位朋友甚至能夠翻看五條家的咒術心得，找到獨屬於他們的咒術使用法。”
比如說這根本不是什麽讓步，他一早就想把夏油傑他們拐走了。
五條悟還在佯裝憤怒，他一副不想看見大長老嘴臉的模樣，伸手拽過墊子，像一只毛皮蓬松柔軟的大白貓攤在榻榻米上，而墊子被他雙手抓著蓋在後腦上上，一副“無論你說什麽我都不聽”的模樣。
大長老安心了，心想：悟大人不高興就不高興吧，只要能保障他的安危被罵也無所謂。
可他也懶得在這熱臉貼冷屁股，對躺在榻榻米上五條帶說：“既然這樣，少主，我就先走了，你保重。”
障子門嘩啦啦關上，五條悟從塌塌米上彈起來，豎起耳朵聆聽走廊上的聲響，確定大長老走遠後，雙手叉腰得意洋洋道，“我就知道會出這事。”
他是習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不能未雨綢繆一回嗎。
五條悟“桀桀桀”大笑，這麽點水平能攔得住他？
如此想著，他從其貌不揚的兜裏掏出一張對折的紙。
可別小看這紙張，是上午他纏著夏油傑從系統商店換來的【阿尼瑪格斯體驗券】！
五條悟早料道會有這麽一出，更準備了離家出走的工具。
商品簡介早已看過，作用是變成可愛的小動物，註解中內容更詳細。
【阿尼瑪格斯體驗券是一次性不限時體驗券，系統會為您匹配最適合您的小動物模樣。】
【使用阿尼瑪格斯體驗券後，使用者將一直保持小動物的模樣，直到確定變回原來的模樣。變化方法是用拉丁文念一遍“阿尼瑪格斯”。】
【使用阿尼瑪格斯期間，原則上不對玩家本神能力進行封存，玩家所掌握的術式應用，將通過其他形式呈現。】
【請享受美妙的動物界之旅吧。】
一共只有這幾條，卻讓五條悟比打了雞血還要激動。
他已經迫不及待了！
五條悟高舉體驗券喊道：“阿尼瑪格斯！”
白光籠罩他的身體，無人的臥室裏，代表五條悟的白光越來越暗、越來越暗，而他高挑的身材也縮小了不知多少倍。
最後，五條悟的衛衣牛仔褲飄零落地，堆成一座小山。
而在小山中，有什麽柔軟的活物拱啊拱的。
一秒鐘後，雪白的貓貓頭從衣堆裏彈腦袋，以好奇的眼神觀察這放大數倍的世界。
進擊的五條貓，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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