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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沈, 雨意朦朦朧朧,在昏暗的路燈下飄散成絲狀,如水的夜浸染涼意。

江稚寧薄如蝶翼的睫毛顫動, 瞳孔裏倒映著男人雅致寒月的臉,帶著破碎的溫和和瘋狂隱忍的愛意, 喧囂熱烈。

像是徹底的, 破罐子破摔, 深沈內斂的他,再一次的,一字一頓清晰地說:“江稚寧, 我喜歡你。”

“喜歡得快要瘋掉了。”

他嗓音低啞,眼淚一滴一滴地滑落下來, 順著雨絲,啪嗒啪嗒地敲落在她的心上。

江稚寧呆呆地看著他, 像是還沒從這個天方夜譚一樣的事實中緩過來。

怎麽……可能啊。

她狠狠地掐了一把自己的手背,感受到疼意, “嘶”了一聲。

緊隨著,眼眶裏也蓄滿了淚珠, 卻面帶微笑, 哽咽著很輕很輕地說:“徐葉謙, 你沒有……騙我吧?”

前段時間,還那麽冷漠無情拒絕她的人。

突然說喜歡了。

像是被一個從未猜到過的驚喜,砸中了, 遲遲讓她不敢相信。

但——萬一是這段時間的相處,拒絕之後, 再喜歡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胡思亂想猜測著, 眼睛下面被柔軟的指腹擦拭了一下。

“寧寧,你哭了。”

“你……很討厭我嗎?”

他問這話的時候,帶著極度地小心翼翼和不安。

仿佛剛才的幽深侵略都是夢一場。

徐葉謙極度地自卑,可今晚的心意已經訴說出來了,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

他低聲道:“沒騙你。”

“看到你跟體院的小哥哥,美術的同學,還有今晚那個男人……”

“那麽親密無間,我嫉妒吃醋,卻又只能拼命地忍耐。”

“江稚寧,希望沒有嚇到你。”

瘋狂強制之後,他骨子裏始終帶著君子如玉一般的清雋溫雅,讓人怎麽也討厭不起來。

況且,本身就是她主動追的人。

江稚寧不是愛斤斤計較的人,甚至在腦海裏已經替那天的他,找好了理由和借口。

她定定地看著他的雙眸,一眨也不眨,像是在判斷他有沒有在說謊。

可他太過堅定。

黑夜也無法遮擋半分情意。

從不袒露內心的人,徹底地剖開自己的心臟,坦然又膽怯不安的,說著他的喜歡,他的吃醋,他的方方面面。

好像——做不了任何假。

她確定了之後,再也沒忍住撲進了他的懷裏,緊緊地摟住他的脖子,低聲啜泣著:“徐葉謙……”

“嗚嗚嗚……”

“你,你怎麽現在才表白啊。”

“我追你,追的好累啊。”

“不討厭你。”

喜歡得……也快要瘋掉了。

從未嘗過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滋味的兩個人,緊緊地相擁著,在這肆意滂沱的雨夜,大聲地宣洩著情意。

小姑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抱著他的手格外用力,徐葉謙仿佛透過肢體接觸,也感受到了,這份喜歡。

好像,不單單的,是隨性隨意的。

而是真真正正的,動了感情。

他抱著她,在她耳邊溫柔地說:“寧寧,對不起。”

是我太過自私,太過膽怯,太過不安。

才一直不敢袒露心意。

怕被你玩膩。

怕被始亂終棄。

他的喜歡從來都不是簡單而純粹的,顧慮太多太多。

還有現實的差距。

但是這些,他沒有說。

只是在心裏默默地給自己施加壓力,再努力一點。

縮小差距。

“徐葉謙,你的臉,怎麽這麽涼。”

江稚寧摸著,感受到冰涼的觸感,滿是驚慌失措。

“大傻子。”

“你是不是淋著雨等。”

“我如果今晚——不來呢?”

她邊用手背擦著眼淚,邊問他。

徐葉謙溫聲安撫:“不涼。”

心是暖的。

“那就等一夜。”

等到你來。

兩人像是都太過了解彼此的性格,第六感告訴她,他可能真的固執地在那兒等待。

所以賭一個虛無縹緲的結果,她來了。

江稚寧恍惚間覺得,好像所有的事,真的是個輪回。

四級考完那天,她冒著雨等了他好久。

如今——他也是。

兜兜轉轉,所有她曾經經歷的,他也重來了一遍。

好像也沒什麽可以計較的了。

她沒再問,那天為什麽拒絕,打電話不接,也不來。

只是默默地抱著他,用自己的身體溫暖著寒意。

兩人傻傻地,在雨裏相擁,足足一個小時,才回過神來。

“徐葉謙,我們……是不是有點傻?”

“去酒店呀。”

她脫口而出,沒想太多,淺棕色的瞳仁裏一派天真純粹。

只是——看到他不自在又泛著紅的臉,霎時間,像是頓時反應過來。

這話多麽有歧義。

剛表白就……拉著人家去酒店開房?

“不是……你別誤會,我——”

她一到關鍵時刻,舌頭就容易打纏,聲音在嗓子裏怎麽也出不來。

急得臉也通紅,雖然在夜裏不甚清晰。

還沒等她解釋完,只聽徐葉謙低聲道:“會不會……太快了?”

他還沒準備好。

但江稚寧,好像只想得到他的身體。

一時間,少年原本還歡欣的雙眸垂了垂,長而卷翹的睫毛在眼瞼處落下微暗的陰影。

顯得落魄又可憐。

江稚寧掐了自己一把,才捋直舌頭:“哪裏快了,你亂想什麽!”

“我的意思是,更深夜重的,還下了雨,去酒店洗個澡,睡覺。”

怕再次引起什麽歧義,她又急匆匆補充了一句:“睡素的!!!”

徐葉謙輕飄飄地看了她一眼,像是有幾分不信任:“素的?”

“是什麽意思。”

江稚寧懷疑他明知故問,並且有充分的理由。

她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就是……純躺在床上,什麽也不幹。”

“快走!如果你明天生病了,我就不喜歡你了。”

“好,聽寧寧的。”

你能不能,這份喜歡的期限,長一點。

不要喜新厭舊。

不要……不要我。

陰影籠罩在他的身上,也埋藏了所有的深處晦暗心事。

兩人到酒店時,已經深夜一點多了,幸而江稚寧這張臉就是通行證,自家的酒店就是這點好。

“你好,去頂層。”

她裝作鎮定地說,只是牽著徐葉謙的手,還有些微微出冷汗。

前臺小姐姐見狀,直接把房卡遞給了她,體貼地又問了一句:“還用幫這位先生,另外開一間房嗎?”

江稚寧剛要說“可以”,可一對上他狼狽又可憐的淒慘模樣,想著他肯定又會應付了事,不會對自己的身體上心在意。

直接禮貌拒絕了:“不用了,他跟我一起就好。”

“好的,江小姐。”

江稚寧帶著徐葉謙上了樓,心底還籠罩著幾分心虛。

在電梯裏的時候,一句話也沒說,還在想著剛才前臺小姐姐的臉和眼神。

有點眼熟。

她不知道的是,剛一上電梯,前臺小姐姐就立刻發了消息給江雲珞。

【江總你好,江小姐來了。】

【只不過,還帶著一個男生,長得……很好看。】

看著親密無間的模樣。

這話她沒說,只匯報好自己的工作。

酒店的頂層沒有別人住,是專門給江家人住的,房間寬敞明亮,影院臺球廳游戲室應有盡有。

江稚寧先去了最大的那間房,浴室放了熱水,整理著濕噠噠的衣服,就看到徐葉謙像是小媳婦一樣,跟在她的後面。

難得的結巴了一下:“我……去哪兒?”

全都聽她的安排。

見他這副模樣,江稚寧玩心大起,想要逗弄一下他,張口就調戲道:“待會跟我一起洗?”

面上的表情還一派純澈無辜。

卻把面前的少年嚇得不輕,甚至都後退了兩步。

他低聲道:“對你……不好。”

有損名聲。

這種事,總是女孩子吃虧。

他方方面面都遵守著所謂的君子禮儀,替她著想思考著。

卻陡然聽到小姑娘笑出了聲,清脆的笑聲如風鈴在屋檐下搖曳著,幹凈美好。

“徐葉謙,你好純情啊。”

她笑瞇瞇地,“旁邊還有一間浴室,快先去洗澡!”

“熱水多泡一會兒,別感冒了,聽到沒有?”

說到後半句的時候,帶上了幾分兇巴巴的語氣。

卻讓人聽得心很暖。

頂層的各種設施一應俱全,甚至還有幹凈的換洗衣服。

江稚寧在浴室裏泡了好一會兒,感覺身上的涼氣都消散了,才穿了件睡衣走了出來。

真絲面料,摸起來滑滑的,領口那兒微微有些寬敞。

總感覺——有幾分不自在。

她捂著胸口走了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書桌旁邊的少年。

月白色的睡袍勾勒在他身上,鎖骨處仿佛還有幾滴未擦幹的水珠,帶著一種莫名地性感。

黑短的頭發濕著,整個人籠罩在光之下,顯得五官輪廓俊朗分明。

江稚寧不得不承認,她的喜歡確實是第一眼,始於顏值,貪圖美色。

她咽了咽口水,悄悄地走到了他的身後,想要佯裝著嚇唬他一下。

剛要開口,他就轉過了身。

唇角勾著幾分似笑非笑:“江稚寧,想要幹什麽壞事?”

被抓包了。

小姑娘眼神飄啊飄的,最後才理直氣壯道:“才沒有,就是過來給你打個招呼。”

“不過,欣賞男色,也是真的。”

說著,她就徑直坐在了桌子上,比他高一些,溫和亮堂的光線下,人的膽子也被無限放大。

她挑著他的下巴,嬌矜道:“徐葉謙,笑一個給我看。”

“是。”

原本冷漠不近人情的少年,為了哄喜歡的姑娘開心,唇角的弧度慢慢地上揚,發自內心地展露笑意。

本就幹凈清澈的眼眸裏,仿佛泛著細碎的光。

江稚寧小心臟撲通撲通地一直在跳,甚至不好意思地捂住了臉。

她算是理解那些,笑起來勾魂奪魄的形容了。

身子骨都酥了。

那……既然都表白了,占個便宜,不過分吧。

她眨巴著眼睛,偷偷地,慢慢靠近,趁他不註意,吧唧一口。

親在了他的臉頰上。

空氣中恍惚間,傳來少年低低的笑聲,帶著幾分低啞沈磁,撩人得很。

江稚寧耳垂紅了紅,卻撐著讓自己不露怯,擡了擡下巴:“幹什麽?”

“不,不讓親嗎?”

大有一副,你敢說不讓我就揍你的架勢。

表情靈動,可愛得要命。

徐葉謙心軟的一塌糊塗,沒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行,可以親。”

“只是——不知道大小姐,打算什麽時候……”

他後半句頓了頓,似是有些不好意思,“給我個名分啊?”

江稚寧瞪大了眼睛,一時間忘記了這事。

她只想快樂享受,不想被束縛住。

但是看到徐葉謙這幅模樣,又有些不忍心。

只好支支吾吾道:“那個……”

忽然間,她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靈機一動,小聲道:“你還沒有好好追過我呢。”

“我好委屈的,你冷漠又拒絕,我弱小的心靈受到了巨大的傷害。”

可不是。

那會幹什麽,他都冷冰冰的。

也就是她沒拿下,還有挑戰欲,才會持續地追那麽久。

說到這兒,江稚寧又錘了他一拳頭,自然沒什麽勁,像是在洩憤。

“受委屈了,我抱抱?”他說著,就站了起來,直接單手把人公主抱了起來。

原本坐在桌子上的小姑娘,還沒反應過來,雙腿就懸空了。

被他輕而易舉地提了起來,毫不費力。

不得不說,這樣看起來男友力十足。

雖然,以前就這麽抱過。

她眉眼彎彎,嘴上卻不依不饒道:“不夠。”

“那還想幹什麽?”這話他湊近她的耳邊,刻意壓低聲音,蠱惑又低沈。

瞬間,耳朵微軟,一陣酥酥麻麻的電流襲來,江稚寧差點倒了下去。

又抱住了他的脖子,“摸……腹肌。”

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卻極為不好意思,擡頭看著天花板。

侵略性太強,又太過勾人。

只怕她也馬上要“從此君王不早朝”了。

江稚寧正想著,徐葉謙笑意愈發溫柔,修長勻稱的手指執起她的手,輕輕放在胸口,又緩緩地下移,落在胸膛那兒。

還貼心地,給她解開了睡袍的扣子。

動作輕緩,幾乎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無限地放大。

像個男妖精。

使出渾身解數,勾人攝魂。

熟悉的觸感再次傳來,江稚寧這次摸得理直氣壯又膽大妄為,時而指尖劃動,時而好奇戳一下,玩得不亦樂乎。

可卻倏然間,被他握住了手。

男人嗓音低啞,又帶著些許無奈:“別玩了,嗯?”

江稚寧“啊”了一聲,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之後,立刻紅透了臉。

“那個……我沒有。”

“你……”

她閱文無數,此時竟直接卡了殼,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立刻轉移話題:“徐葉謙,你昨天生日怎麽過的呀?”

轉變得太過突兀,一時間徐葉謙還沒消化過來,過了好幾秒鐘,才有些低落地說:“沒過。”

想等著她一起。

一晚上,漫無邊際,看著人來人往,一次又一次的驚喜和失望。

想著,她什麽時候辦完事回來。

氣氛一下子變得有些低沈,裹挾著幾分澀然,江稚寧從他身上下來,跑了幾步到一旁的床頭櫃裏,把書包拉鏈打開。

裏面是她準備的手表,也是給他的禮物。

她拿著又小跑了兩步過去,遞給他,語氣歉疚:“對不起。”

“今天再補上的禮物,能算嗎?”

是她失信了。

“可以,但你要給我戴上。”徐葉謙不想讓她愧疚,揉了揉她的腦袋,故作輕松道。

“再說了就一個生日嘛,哪天都是一樣,明年也會繼續來。”

江稚寧小聲說:“意義不一樣。”

她拆開禮盒包裝,把他的手腕放在桌子上,白熾燈光明亮映照著,細心而認真地給他戴表。

他的手很好看,指骨勻稱,白皙修長,指尖很長,讓人很想牽。

或許是燈光和氣氛太過暧昧,不由得,讓人想到了其他的事。

她盯著他的指尖微微出神了片刻,臉上的熱意洶湧而來。

又默念了幾句聽不太清楚的話,才讓心思靜了下來。

手背上的青筋微微浮起,手腕帶著力量感,手表戴上的那一刻,分外相配。

江稚寧唇角也不由得咧開:“我的眼光怎麽樣?”

“很喜歡。”他笑著,眼底蓄滿了無限的溫柔和綿綿情意。

“你……昨天訂蛋糕了嗎?”

她興致滿滿地問。

“沒有。”

他否認著:“蛋糕是小朋友才會吃的,我已經成年了。”

但其實,他親手做了一個,從早上就跑去蛋糕店,整整一天,跟著學習,才親手做出一個精致漂亮的。

只可惜,在雨裏被沖刷的,毀得已經不能看了。

江稚寧看了一眼時間,淩晨兩點多,咬了咬唇,還是拿起了某個外賣軟件。

所幸——

有一家蛋糕店還在營業。

她訂了一個六寸的小蛋糕,特地給商家備註了,然後合上了手機,裝作什麽都沒有做的樣子。

想要給他一個,遲來的驚喜。

殊不知,小姑娘這些小動作,都被他察覺到了。

眉眼氤氳出點點溫情來。

怕他睡了,江稚寧拉著他玩游戲追劇,各種耗費時間。

徐葉謙看了出來,卻故意說:“寧寧,我有些困了。”

江稚寧立刻道:“不……不行!”

“你才年紀輕輕的,怎麽能精力這麽差!”

她幽怨地控訴著,儼然沒想太多。

只是,下一刻,面前的人眼底深了深。

語調喑啞,直接把人勾在了懷裏,強制性地捏著她的臉,帶著滿滿的侵略感。

他像是今晚被她這種話語,激到了頂點,冷笑一聲:“江稚寧。”

不得不承認。

這樣的他,好像更……讓人沈淪。

沒想到她吃霸道強制這種。

江稚寧卷翹的睫毛上下掃啊掃的,還不服氣地故意企圖惹怒他,“就是……精力差呀。”

“不到淩晨三點!你竟然說困,沈與哥都能通宵呢。”

話音落下的那一刻,她就有些後悔了。

徐葉謙眼底的冷沈越來越濃厚,粗糲的手掌勾住她的腰肢,微微用力了些,俯下身,重重地在她露出的白皙圓潤的肩膀上親了一口。

帶著微微的懲罰,牙齒輕咬著,絕對壓制的姿勢把人半壓在桌角。

昏黃的影子滿是暧昧的浮動。

來來回回。

江稚寧原本就比較敏感,沒想到他會突然……親,親她肩膀鎖骨。

還用牙咬,雖然並不重,但微微澀澀的疼感和酥酥麻麻的癢意同時傳來時,讓人忍不住得低吟了聲。

像是纏綿的交響樂曲。

最終,還是江稚寧受不住了,低聲求饒:“徐葉謙!放開我啊——”

“我錯了。”

“你行,你很行。”

“精力充沛地賽過牛!”

柔軟的腰肢和肩膀同時被襲擊,尾椎痛處的電流穿過全身,讓人受不住。

徐葉謙聽到她求饒,才慢慢松開了她,聽到她後面的胡言亂語,整個人有些好笑。

只不過剛才有些衣冠禽獸的少年,又變成了溫冷君子,清雋雅寒,還體貼地湊在她耳邊,問了句:“大小姐,伺候的,還好麽?”

江稚寧聞言,內心那種感覺越發強烈,整個人差點沒忍住尖叫出來。

他從哪兒學的這些,怎麽這麽會!

她連忙逃離他,連滾帶爬地跑到了墻角處,一臉警惕。

而後,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那一塊還泛著紅,牙印也分外明顯。

“徐葉謙!你屬狗的!”

她不滿地控訴道,腿腳還有些發軟。

他只是笑了笑。

嗯,屬狗的。

恰逢這時候,酒店的門鈴響了聲,江稚寧想起來訂的蛋糕來了,也顧不得其他,火速地爬下了床,跑過去拿過了蛋糕。

還偷偷地藏在背後,走過來清了清嗓音:“徐葉謙同學。”

他格外配合:“在。”

“當當當!你的第二份驚喜!遲來的生日蛋糕!”

她說著,把蛋糕捧過去,滿眼星光地看著他。

這一刻,好像心臟被什麽東西填滿了,暖暖的,漲漲的。

其實——

江稚寧,我騙了你。

這這是我過的,第一個生日。

也是收到的,唯一一份禮物。

他唇角彎著,眼眶卻微微泛著紅。

蛋糕是很漂亮的藍色,大概是猜想男孩子會喜歡藍。

上面還有一個,很幼稚卻可愛的奧特曼玩偶。

插著一塊白色的巧克力。

上面寫著——

徐葉謙小朋友,生日快樂。

“徐葉謙,既然你說,蛋糕只有小朋友才吃,那你每年過生日,都當小朋友好不好?”

“我給你過。”

徐葉謙抓住了關鍵詞“每年”。

他不敢想象,幸運會一直眷顧他。

只是眼下,他抓住了。

他微啞著嗓音:“好。”

江稚寧正在給他弄生日帽,原本徐葉謙非常抗拒,可在她的強烈要求下,還是戴上了。

蠟燭同樣的,也被點燃了。

一支數字“2”,一支數字“1”,拼起來剛好是21。

“祝你生日快樂……”

熟悉的,曾經聽過無數次的生日歌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小姑娘軟軟的催促他:“快吹蠟燭許願呀!”

從不信這些虛妄神明的少年,閉著眼睛,許下了人生第一個生日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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