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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入v第一彈【已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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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氏和李澹面面相覷, 李澹饒是平時還淡定的, 都急了:“陸家現在是上海的高級官僚,要是知道我們女兒在賣包子, 會不會嫌棄呢?”

這種憂慮實在是來源於他本人親身體會,當年他還是內閣大學士的公子, 選擇妻子頭一條那就是門當戶對,他很清楚這樣的婚姻能給家庭帶來什麽。至於江氏是續弦,要求倒是沒有那麽高,可現在的陸家要娶的是原配, 看到文靜這樣說不準還真的會嫌棄。

這個時候江氏也反口了,她好似忘記了在文靜那裏大肉大魚的生活,一個勁兒的道:“我就說,我就說不讓她去做這個,就忍耐那麽幾天也沒什麽, 你說這?她天天跟三教九流打交道,拋頭露面的,肯定會被陸家嫌棄。”

還好李澹比江氏頭腦清楚點兒:“你說什麽呢?這樁婚事是早早定下來的。嫌棄什麽?陸家既然讓我們女兒過去,肯定是不會嫌棄的。”

兩口子又去郎氏那裏說了這件事, 郎氏放下手中的煙袋, 往桌角上磕了兩下, 眼睛一亮:“看來陸家還真是厚道人啊。”

“是啊,兒媳也是這麽想的。可陸家一來上海,也會知道我們的近況,靜兒又拋頭露面的, 您說他們會不會……”江氏囁嚅,她真的很怕別人直接把她女兒退了。

郎氏心想,我該操心的事情也操完了,李文靜不也是仗著自己能掙幾個臭錢得意的,壓的順婆都不敢說話,她也要避其鋒芒。可現在就因為這麽點蠅頭小利葬送了自己的婚姻,她有些得意,並非是她不想要李文靜過好,只是一想起她若過的好了,江氏就不服管教,都有底氣和她打擂臺了。

她才不願意讓李文靜討好,故意道:“若他們是誠心的,不管咱們如何,她們都能信守諾言。若她們真的語露嫌棄,我看也就算了吧,強賣的可不是買賣。”

老太太都這麽說了,李澹夫妻也只好以不變應萬變,再說這倆口子現在已經被李文靜養刁了胃口,尤其是江氏還有薪水拿,這猛然都沒進賬,還恢覆到日日喝雜糧粥的時候,誰受的了啊。

但文靜擔心的是另一件事情,她原本確定能上愛麗絲女校的,所以沒有去別的學校問,現在只有一兩天的時間了,她不得不去找陳同勳去問。因為陳同勳認識的人最多,雖然上次的事情讓他們白白花了十五個大洋,但陳同勳也是一片好心。

她來的時候提了一籃水果過來,陳同勳的妻子方珊娜正好在家,見她過來,更是熱切,畢竟上次陳同勳雖然是好心,但是也讓李家父女白白出了那麽多錢,人家不怪他,就足以顯示人家的大度了。

“方阿姨,我是想問問陳叔叔在家嗎?我想跟她打聽一下還有沒有學校招人的事情,我想去讀書,但基礎不是很紮實,所以我不挑學校的。”她是真的不挑學校了,現在才知道金嬌兒的學校要不是打小升進去的,很難進去,而且即便考試,以她這樣野狐禪的學習方式,那也太難了。

方珊娜想了想:“你如果真的只想讀書的話,我有個地兒可以介紹你去。只不過離你家住的遠,你可要想好。”

“我不怕苦的。”文靜重重點頭。

方珊娜笑道:“那也行,我給你寫個地址,你今天就過去,在領事館附近,那裏有一條街,穿過巷子就到了。那所學校是由術科學校改成的國小和國中,所以和聖約翰或者愛麗絲這種學校的老師履歷都不大一樣,大多偏藝術類,所以很多人不願意去學。”

文靜的決心可不是嘴上說說,碰巧方珊娜也是一等一的熱心人,帶著她就過去認學校。遠是真的遠,走路加坐電車一個小時才到學校,方珊娜很是自來熟的和來來往往的人打招呼,順利打聽到了招生的地方。

二人連忙去了,一個大大的辦公室,裏面坐了三個人,方珊娜笑道:“打攪各位,請問一下這邊還招生嗎?”

不知道在紙上寫什麽的男老師頭也不擡的問道:“幾年級的?”

“國三啊。”方珊娜明快道。

“喲,那得快些登記。”男老師遞了一張表過來。

文靜看了看填上自己的姓名、出生年月日、以前曾經讀的學校,她如實填了,男老師看了以前曾經讀過的學校填的無也沒有驚訝,帶她們去了隔壁的一間有幾十張桌子的教室。已經有一位女孩坐在那裏了,方珊娜對她招了招手,文靜點頭。

她基礎雖然不好,但是把金嬌兒考試的試卷都背下來了,她相信總會有那麽一兩道題目類似的吧。沒想到,這次還真是撞大運了,好幾道題目她都做過,把會做的做了,不會做的留著湊字數,再默默檢查兩邊交卷。

出來時,男老師讓她明天直接過來看錄取情況就成,他的表情波瀾不驚,文靜也暗自松了一口氣。

“方阿姨,這麽晚了,我就不麻煩您了。等過幾日我有空一定要請您吃飯。”文靜對方珊娜很是感激,她是真的很熱心,人也非常好。

她很羨慕方珊娜的交際能力,可以很快的就和別人熟識起來,和別人成為很親近的朋友。她在很多人的地方,就容易沈默,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回家,她覺得自己手都是抖的,嘴也被風吹幹了,整個人木木的。江氏看到她,喊了一聲:“不是說去你陳叔家一會兒就會回來,怎麽去了那麽久?”

文靜也不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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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正在空中騰雲駕霧,陸慶麟拿著一份報紙看了看,深覺得無趣,他身邊的男子直直的坐著動也不動。

“二哥,以後咱們家就再也不回北平了嗎?”陸慶麟似笑非笑的問起。

他口中的二哥正是陸慶瑢,今年二十四歲的他很得陸老爺的看重,尤其是陸家大哥久病不愈,陸大太太極力支持陸慶瑢作為下一代陸氏領軍者,接管一切政治資源,陸慶麟就被莫名排在外面了。

若是陸慶麟平庸也就罷了,他和陸慶瑢按道理說他還是正房所出,現在的陸太太雖然是填房,但也是明媒正娶的,陸慶瑢的母親則是他們的長兄慶昭母親的丫頭生的。所以大房二房抱團,陸慶麟在家是孤立無援。

但明面上幾兄弟感情看起來還是很好的,就像現在陸慶麟拿這件事情問慶麒。

陸慶瑢雖然在三兄弟中是唯一庶房的孩子,但他由於身體健康,比老大更得老爺歡心,就連他的老婆許氏也是陸老爺替他看中的名門淑女。所以陸慶瑢雖然外表書生氣,常年戴著一副金絲邊眼鏡,性情卻很霸道。

“這種事情我又如何知道?時局變化的太快了,便是各地的軍閥,你下野他上臺都尚且未知,更何況是我們?不過你也別著急,好歹你不是要娶老婆了。”陸慶瑢調侃他。

提起這個,陸慶麟摸了摸後腦勺:“爸也讓我這些日子安份些,別和密斯們來往。”他轉轉眼珠子,說到底,那樁婚事本來就是無稽之談,又何必當真。

陸慶瑢幸災樂禍的笑笑,他和妻子雖然相親認識,到底也是彼此看重的,父母都滿意的,沒慶麟這樣的烏糟事。

**

晨曦剛剛出來,文靜給客人端了包子後就開始發呆,李澹今天特地請了假去看她成績,看女兒還在發呆,不由得喊了她一聲。

“靜兒,換身衣服,和爸爸一起去看成績。”

文靜這才反應過來,迅速跑回家換了一身衣服,又和李澹一起坐電車過去。她的腿在抖,全身冷汗,她知道錯過了這一次就要等明年了,別的人有大把的時間去等,她卻等不起了。

西陵國中大大的校標立在門口,她吸了一口氣,進了昨天去的辦公室,那位男老師對她一笑,文靜才放下心來。

“恭喜你,李文靜同學,你今天就可以報名了,正式成為我們學校國三的學生。”

她的心情仿若煙花綻放一樣,就是李澹也握著老師的手不停的說感謝,交了錢,領了春秋兩季的衣服,她才踏著步子回家。

天知道她多麽想穿上這身學生裝,淺藍色的攀襟上衣,黑色的裙子仿佛有一種魔力在召喚她一樣。平時金嬌兒嫌棄衣服的時候,她不知道有多羨慕。

她抱著衣服沖回家中,關上門自己欣賞起今天從學校帶回來的東西,充滿墨香的書籍,柔軟的學生裝,她把頭埋在衣服堆裏。

她馬上就要滿十七歲了,明天就是她的生日,但是前世的今天她被人糟蹋,由此整個人都陷入了死灰中。

但是現在她度過了今天,她成了學生,她有了自己的鋪子,一切都和前世已經不一樣了。

外面江氏看女兒跑進門去,有點擔心的敲了敲門,在外面喊道:“靜兒,你沒事吧?你爸爸說你已經順利被西陵國中錄取了是不是?”

只聽裏面傳來甕聲甕氣的聲音,“我沒事,就是有點累了。”

順婆在外張望了一下,江氏關心道:“那你好好休息,媽跟你端飯回來吃。”

“好。”

如果每次不是遇上什麽事,江氏絕對是個好母親,文靜覺得自己的頭都擡不起來了,她脫了鞋子到床上,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還做了一個夢,夢中她騎著鯉魚在一片金光中到處遨游,快活的不得了。

醒來時,眼皮子已經睜不開了,她揉了揉眼睛,一開房門就看到利媽了。利媽誇張道:“這不是我家的大學生來了……”

“利媽……”文靜都被說的不好意思了。

文靜一走,店裏就勢必只有三個人了,文靜道:“那是肯定忙不過來的……”

“什麽忙不過來?”從外邊大步走回來的文諍笑道。

“哥哥回來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能夠讀國三了。”

“真的呀,我就知道我妹妹聰明。”文諍也很替妹子高興。

兄妹倆親親熱熱的說了會話,文靜才把店裏的處境說了:“人絕對是不夠的,現在我們家包子還包外送,虎子哥就常常要跑東跑西的,就留媽和利媽倆人還真的忙不過來。”

李澹遞了一個肉餅到女兒手裏:“我寫招工啟事不就成了,你就安心上你的學。”

肉餅鹹香可口,文靜還真的餓了,她很快就吃完了。這個時候利媽才端了一大碗雞湯出來,“小姐,這是給你補身子用的,這幾個月我們小姐都瘦了不少了。”

又要操心家裏,又要操心生意,還要操心學習,怎麽能不清瘦?

文靜本來就很纖細,現在更是伶仃的跟朵搖搖欲墜的丁香花似的。

“好,那我多吃點。”

江氏端了一盆燜魚出來,上海靠近江邊,魚蝦易得,故而文靜家中可能不常有肉,但魚卻是常有的。魚肚的肉都認為是最好的,江氏毫不留情折斷一條魚,把魚肚夾給文靜。

“謝謝媽。”

江氏嘆了一口氣:“說起來,你這孩子也是怪不容易的。”

郎氏瞧著江氏這個樣子就覺得虛偽,以前婆媳二人隔的遠,彼此之間雖然有些齷蹉,到底都沒放臺面上,而且江氏一向在意名聲,就是心裏不願意,表面上也順從的很。現在住的進了,郎氏真是把什麽都看在眼裏,江氏這個人實在是虛偽。

對她這個婆婆是拿來當自己名聲的跳板,連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前幾天還恨不得讓李文靜關店,現在李文靜考上學校,店鋪交給她管,她就關心上了。要說郎氏也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好人,但江氏這樣也忒討厭了。

不過,郎氏並不知道文靜的想法,她只是以為文靜被江氏幾句好話說動了心把店交給江氏管,但是不知道,每天的收益還是她收啊,並且用面粉多少餡料多少,能賣出多少錢,都會算個差不多的數字,她也不是很擔心。再者,別的不說,江氏的品行絕對不是那種占小便宜的人。

20 入v第二彈 ...

文靜把雞湯喝完, 想了一下這次出了大力的方珊娜, 不免和江氏道:“媽,這次我能上學, 主要靠方阿姨,我上學就開始忙起來了, 您能不能替我給方阿姨去道謝。”

“成。”江氏不假思索就答應了。

李澹接口:“是要好好謝謝他們兩口子,一直都在幫我們家的忙,上次文諍的事情也多虧了同勳兄。”

李文諍一聽到他的名字,略有不安, 他心底還有一件事,也不知道怎麽和大人說。飯畢,郎氏讓順婆扶著回房了,文靜幫著利媽收拾桌子,見堂屋只有爸媽在的時候, 他終於開了口:“爸、媽,我這次考試考的很不好,怎麽都跟不上。老師說以我這樣的成績,是肯定上不了大學的。”

不是每一個讀了書的人都能上大學的, 文諍本身就不是聰明人, 外加真的不大喜歡學習, 書本上的知識根本就進不了他的腦子裏,只覺得痛苦不堪。

李澹不可思議:“老師這麽肯定的說了?”

“怎麽不是,兒子也不想讀了。”文諍是說實話,他壓根就不喜歡讀書。那些終日埋頭書本的人, 那些人他並不羨慕。

李澹和江氏都很生氣,尤其是江氏:“你這孩子,這一次若真的考不上,就再讀一年。你已經是高中生了,如果不讀大學,你能做什麽?現在還有好些人出國留學呢,我們家如今沒那個條件,但你總該讀大學才行啊。”

“你不讀大學,那你要做什麽?你能做什麽?做百樂門的門童去嗎?”李澹指著他鼻子罵。

但這次的文諍就真的鐵了心的不去學校了,就連文靜勸他,他也聽不進去。在全家為文靜能夠上學而喜悅的時候,文諍的厭學讓李家蒙上一層灰暗。

上學的那天,天氣很好,文靜拿著書包,往外走。文諍也正好從房裏出來,要往外邊走,被文靜喊住了。

“哥哥,你去哪兒?”

文諍笑道:“去你店裏幫忙呀,不是說店裏差人,哥哥去幫忙不成嗎?”

他是真的不想讀書了,但是暫時還沒想好做什麽,爹娘也說不動他。他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店裏,至少文靜的店裏夠忙碌,不會讓他有心緒想別的。

文靜嘆道:“哥哥還是別勉強了,你若是不喜歡讀書,也去做些別的,在我這個小店也太屈尊了。”

社會上觀感還是士農工商,人人平等很難實現,大家還是希望盡量去從事文職類的工作。文諍卻有種解脫的感覺:“我先幹著吧,反正書我肯定是不讀了。”

平時也不見文諍這麽倔強,這一次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恰巧文靜要趕時間,從店裏拿了幾個包子,往嘴裏塞了之後就去趕車,沒有時間和文諍多說。

第一天上學,文靜進入學校都是帶著好心情,校園裏走來走去的很多背著畫板的學生,她好奇的看著大家,突然覺得心情很好。

三年甲班的教室裏目測有二十個人左右,大多數都是齊耳短發,她們是早就一起讀書的同學,文靜一個都不認識,進來了之後左右看了看,隨便找一張空桌子坐下了,屁股還沒坐下去,旁邊的女生就說:“這位同學,這裏有人坐。”

“哦哦,對不起。”

文靜連忙彈了起來,她又往後面望了望,只見有位女生對她招手:“同學,這裏有空位。”

還好有好心人,文靜便走了過去,叫她過去的女生生的尤其漂亮,那雙眸子似貓兒一般能夠魅惑人似的。她頗為熱心的問道:“你是轉學過來的嗎?”

文靜點點頭:“是啊。”

“我比你先來半年,學習墊底,你功課好的話以後可要借給我看。”夏夢俏皮道。

夏夢外型看著不好親近,但接觸了之後才發現她還挺有趣的,文靜也沒什麽朋友,現在金嬌兒學業繁忙,和夏夢倒是脾氣相投,但舉手投足之間看的出來夏夢是個有錢人。

數學老師是一位男老師,很嚴肅,把一群女生管的服服帖帖的。文靜基礎薄弱,下課了,就看自己不懂的,夏夢不由得道:“剛才上課就看你聽的那般認真,現在下了課也不歇歇,你還真的想考大學啊……”

文靜哭笑不得:“我能不能考上高中或者師範都懸的很,還大學。我就是基礎太薄弱了,所以要多看看。”

“好吧,好吧,你看吧,我想睡覺了。”她拿書往自己臉上一掛,直接睡了。

夏夢是那種上課下課都睡眼朦朧的那種人,談到買衣服吃東西一大籮筐的話,一說學習整個人就沒氣了。

文靜看她這樣,不由道:“你上課還是認真聽講吧,老師講的很多都是知識點。”初三下半個年頭基本上是總結匯總之前兩年學過的知識,這是第一輪的覆習,文靜很珍惜這樣的時光,也希望這個第一天上學就對她表達善意的人,也能珍惜。

她說完,夏夢打了個哈欠:“我知道的,你日後學好了,幫我補習吧。”

“我幫你補?”文靜差點沒聽錯,她說:“我以前都沒上過學,你肯定成績比我好。”

夏夢無所謂的聳肩,“我才不管呢,對了,新同桌,最後一節課是自習,我先走了,要去喝下午茶去了,明天見了。”

她提著小包,瞬間就從後門溜了出去,文靜真是喊都喊不住她,只好作罷,自己看書。

自習課那就是完全靠自覺,有埋頭苦幹的學生,也有趁著空隙講小話的同學,比如坐她前面的那位就轉頭頭來問她:“你以前和夏夢認識嗎?”

文靜搖搖頭。

那女同學就嗤笑道:“跟你說,別和她走太近了。她呀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麽簡單的,我是好心提醒你。”

“謝謝你提醒。”文靜心裏卻不以為然,在背後這樣排揎別人的人也未必是什麽好人。

她把今天上過課的筆記全部看了一遍,開始寫老師布置的作業,到了放學的時候已經是饑腸轆轆了。

天擦黑,就看到李澹在巷子口等她,“靜兒,你們怎麽下學的這樣晚?以後天冷的時候豈不是要晚上才到家了。”

“沒事,我讀幾個月以後就升高中了,日後我想好了,就讀上海女高,那邊離家近。”

李澹笑道:“有這個志向就好。”

兒子就是一頭倔驢,老太太也是打罵了一頓,他也無動於衷,就是不想讀書了,什麽緣由也不說。李澹特地去學校問了,那些老師們一個個竟然勸他說李文諍成績太差,再讀下去也考不上大學,還不如自謀生路,氣的他不行。

幾天的時間文靜就熟悉了西陵女中的模式,她的認真和努力讓老師都看在眼裏,主動跟她講解英語,她更是趁著每天坐電車的時間在車上或者路上背英語單詞,在她看來唯有發音上她略有不足。

校門口又有被剝豬玀的人,尤其是在領事館附近不少西裝革履的人,被人拉到一旁把身上的西裝剝掉,這樣的事情每天都在發生。

今天這位被剝豬玀的人有點慘,不僅連西裝都被剝掉了,連手表什麽的全被搶走了。文靜看他這樣也覺得可憐,那個人捂著心口對文靜苦笑道:“小姐能否借點錢我坐電車?我回家後拿了錢再還給你。”

文靜擡頭一看,這人竟然生的很是英俊,他是標準的男生女相,此時捂著胸口臉色蒼白,額頭上的汗正滴下來。怕是有心肌病或者什麽的,她熱心的道:“要不我替你叫一輛黃包車吧?坐電車太慢了。”

男人各種感謝,文靜招了個黃包車提前把錢付了,夏夢叼著一塊面包急匆匆走來:“你剛剛替他付錢了?”

文靜點頭:“他好像病的很嚴重了。”

“屁。”夏夢忍不住罵道,她在馬路上又看到那騙子了,想沖過來告訴她同桌,誰知道來不及,“他是演員,天天實地練演技。”

文靜狐疑:“看他的樣子不像啊,他額頭上流著鬥大的汗,而且外邊的西裝啊什麽的都沒了。”

“你真的被他騙了,我就被他騙過一次,後來才知道。”夏夢提起來還有氣。

但是當文靜問她是怎麽發現的,她卻怎麽也不開口。

今天上完課,明天可以休息一天,文靜抱了要學習的課本回家。江氏好像特別高興,揚了揚手中的請柬:“靜兒,陸夫人今天來了,特意送了請柬過來,人很客氣的。聽說你在讀書,還說你聰明呢。明天就穿新衣服去吧。”

陸家?

文靜一聲哀嚎:“媽,我作業特別多,明兒可以不去嗎?”

江氏喜滋滋的端了豬手花生湯給她:“那你現在就喝掉,吃飽了,把作業寫完,明兒去不成嗎?好孩子,媽可跟你說了,陸夫人今兒坐的那車比你陳叔上次接咱們的車還好。你要是日後能天天坐上這樣的小汽車,媽就天天為你高興。”

她的話把文靜逗笑了:“那等女兒以後掙了錢給你買,不成嗎?”

“傻丫頭,就憑咱們的包子鋪還想買汽車,你做夢呢,我看還是嫁到陸家更實際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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