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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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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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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的時候,周澤瑜帶著林開昀去周任健的住所拜訪。自從白如君和周澤瑜相繼住院後,周任健搬到了總部附近的大平層,平日以公事為主,鮮少參加家族活動。

林開昀原本準備買點禮物,但周澤瑜不怎麽在意。

“他什麽都不缺。”缺的沒人能給的起了,比如家庭圓滿。

下飛機後有人來接,林開昀看著漸漸熟悉的路,驚訝地問:“爸又住回去了麽?”

“嗯,集團的後輩接手的差不多了,他就搬回來了。”周澤瑜說。別墅區的公園被周任健出資修整過,添加了許多設施,對外免費開放,周末和節假日常會有家長帶著孩子來游玩露營,附近的美術生也常來寫生。

車子從前門進到院子裏,兩人下車,傭人在門口等候,林開昀看見了一個熟悉身影。

“張嬸?”

張嬸頭發已經花白了,她比陳知麗大幾歲,算算年紀已經六十了。

“周先生喜歡我做菜的口味,我孫子上學去了,正清閑,就又回來了。”張嬸看到林開昀也覺得親切,兩人寒暄了幾句,進到了客廳落座。

孔雀屏風已經被換掉了,前廳的視野開闊了許多,墻上掛有幾幅國畫,其中有一幅兩小兒嬉笑圖,孩童紮著朝天辮,一個在弄紙鳶,一個在拉風箏線。線條和色彩都較為簡單,卻恰到好處,情感飽滿,並不顯得留白過多。

“那是我媽媽去世前畫的。”周澤瑜拿起茶杯遞到她嘴邊。

林開昀聽聞後臉色不由地凝重一些,周澤瑜見狀又換了個松快的語氣,笑道:“她年輕時候審美出眾,挑的首飾珠寶很多都是絕版了的,待會兒見到爸的時候,去找他要一點。”

“沒帶東西來,還要討東西走,你看他趕不趕你,下回咱們回來門都不給開。”林開昀順著他的話頭說,引得他又笑了一次。

周任健很久沒下來,兩人便到樓上去拜訪。周澤瑜敲了兩聲書房門,裏面沒有動靜,便擰開門來。

書房和從前的布局一樣,靠墻的書櫃中間是寫著周氏集團規訓的立牌,左右兩邊各放了兩個相框,一個是一家三口的全家福照片,另外一個是周澤瑜和林開昀的結婚照。

周澤瑜把全家福的照片拿起來,翻過面,打開擋板後,裏面是一幅兒童塗鴉。

“是你畫的嗎?”林開昀湊過來看了一眼,“咦,這是你房間掛的那張照片?”

“嗯。”周澤瑜把塗鴉塞回相框,把相框放回書架上,又看了一眼兩人的婚紗照,“這張選的不好,明明有更好的。”

照片裏,林開昀穿著青白玉色的緞面蘭花旗袍,周澤瑜是一身簡約的覆古淺棕色西裝配上深綠暗紋的領帶,兩人一坐一站,面色平和,顯得端莊又肅靜。

“老一輩的人就是喜歡這樣的。”林開昀寬慰道。

兩人的婚禮辦得低調,只邀請了身邊親近的朋友和家屬。林開昀倒不在意這些,周澤瑜在兩人拍攝婚紗照的時候格外挑剔,有時候讓林開昀都覺得他是心裏不痛快在故意找茬。

照片拍好後,兩人還是不免落俗,找了一張貼臉的親吻照放在臥室裏。

身後傳來開門聲,林開昀走出去,見周任健正從最裏邊的房間走出來,手裏拿著一個盒子。

結婚時林開昀見過周任健,後來他就只偶爾出現在經濟民生類的新聞頭條裏。兩年過去了,周任健沒什麽變化,或許是因為在家裏沒有特意裝扮,顯得比電視上要消瘦一些。

“來,”周任健把兩人帶到書房裏,把盒子打開遞到她面前,“小昀的新年禮物。”

盒子裏是一只翠綠色的玉鐲,成色極好,幾乎沒有雜質。因為是長輩的心意,林開昀沒有推拒,接過手鐲後戴在了手上,道:“謝謝爸。”

“就一只鐲子,”周澤瑜皺著眉,“你把媽買的那些都拿出來給她挑挑。”

林開昀聽他這麽說,忍不住錘了一下他的腰。

“你爺爺就給了你媽媽這麽一只,你媽媽買的那些都放在庫房裏,等我叫人送回來,小昀再過來挑。”周任健沒有出聲責怪,年紀上來以後眉眼的銳利柔和不少,穿著也沒那麽多講究,讓他整個人都顯得面目慈善。

在房間裏說了一會兒話,離晚飯還有一段時間,周任健吃了降壓藥後又回到房間休息,林開昀回頭看了一眼,是那時白如君住的房子。

周澤瑜打開了另一扇門,是曾經他住的房間,布局都沒什麽變化,屋子裏幹幹凈凈的,他高中時的睡袍都還掛在衣帽間裏,床上也鋪上了床單,像有人還住在這裏的樣子。

“過來,”周澤瑜坐在鋼琴前,“聽我彈首曲子。”

林開昀坐在他身邊,靠在了他肩膀上。

琴聲輕揚,露臺下的窗口,綠窗簾上的竹影正隨風輕輕搖晃。

吃過晚飯,兩人上了車。路過繁華的商業廣場,街邊高樓的大屏上正循環播放著畫展的廣告,屏幕上的人正是俞舟晩。

手機響了一下,是陳知麗發來的視頻,如今她和大姨住在一個小區,閑時常去社區的老年藝術中心。視頻裏陳知麗穿著飄逸的長裙,跟著音樂轉了幾個圈,裙擺也跟著如浪花蕩起。有人坐在她身後的椅子上吹著葫蘆絲,林開昀覺得那人面容熟悉,過了好久才想起來,是小時候來幫忙農收的文斌叔。

“真好啊。”林開昀低聲說。

“什麽?”男人開著車沒聽清,側過頭看了她一眼。

“沒什麽,我是說,今天也是好平常的一天。”她笑道。

“是啊,往後還有許多這樣平常的一天。”他說。

謝知買了一點年貨,因為加班,除夕晚上十點鐘才趕回家。

謝知爸媽已經把飯菜弄好,即使三個人吃不了太多菜,也張羅了整整一桌子。

“洗個手就吃飯了。”謝知媽媽說。

電視臺的春晚正放到小品,有觀眾們的笑聲當做背景,房間裏多了一些熱鬧氣氛。

三人坐在桌前吃飯,窗外時不時有煙花閃爍。

“職工社區要拆了,”謝知爸爸說,“這個月月初就在動工。”

謝知一頓,問:“什麽時候的事?”

“十月發的通知,從老廠房那邊開始拆,月初就拆到老李那邊,年後估計我們那兒就拆了。”謝知爸爸道。

“哦。”謝知吃著飯,擡頭盯著電視,盯了好一會兒。

“我出去一下。”謝知穿上外套,拿上車鑰匙出門去了。

老社區已經沒人了,有些路燈都不亮了。遠處的煙花沒能給這片枯竭之地帶來一絲生氣。

轉過彎道,車子停在熟悉的巷道前。謝知下車,走進巷道裏。

最近的天氣很好,都是晴空,這會兒從巷道上方的夜空能看到淺淺的月牙。遠處傳來幾聲狗吠,謝知停在大門前。

鐵門的銜接處已是銹跡斑斑,門上的紋路磨損嚴重,已經看不出原本是什麽樣子的了。

封條不知道是被人揭下來的,還是被風吹雨淋損壞了,門上只留著膠水印。

突地傳來幾聲小貓的叫聲,謝知楞了一下,心潮突起,推開鐵門。

許俏霖穿著一身黑色的羽絨服,紮著馬尾,系上圍巾,懷裏抱著一只小花貓。

“阿知,你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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