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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未達成×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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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會未達成×晚安

收完最後一箱快遞,楚阮月終於能輕松出門了。

決定回來後,她就陸續把工作重心往海沢轉移,所幸工作室的業務大多是線上運行,就算放棄一小部分也不覺太可惜。

前陣子忙了太久,直到昨天才告一段落,趁著新工作室還在籌備過渡階段,她想給自己再放幾天假。

出門後,楚阮月直奔海市機場,雖然料到接機站會有很多人,但今天的未免也太多了。

約定的航班準時到達,下機人群還沒出現,接機口已動靜不小。楚阮月再次留意,這才發現人群中有個人數不菲的粉絲團。

粉絲接機已不算什麽新鮮事,只要不妨礙其他乘客倒也沒什麽問題,問題是楚阮月剛這麽想著,一大波年輕人就急急忙忙擁簇到人群的最前方,歡呼雀躍地鬧騰起來。

什麽明星啊,這麽大排場,希望出現的時候不會引起更大的混亂。

楚阮月擠不過只好躲遠些,又過了五六分鐘,終於看到通道口有人出現了。

“哇,來了來了!”

“快看快看!是沁姐!”

“沁姐好颯!姐姐殺我!”

沁姐。楚阮月心中微動,朝人群最熱鬧的地方望去。

看不清前方出現的人是否與自己猜測的一致,但這種誇張的排場倒是相當符合。航班是從深城飛海沢,若沒記錯,深城這個月舉辦了場別具一格的國風走秀,請的都是國內最頂尖的模特團隊,她關註的某家自媒體也對此進行了獨家報道,記得結束日期正好是前天,時間上也相近。

“沁姐!歡迎回家!我們愛你!”

一聲高過一聲的歡呼回蕩在整個接機站,粉絲們紛紛揚起手中的手機,試圖拍下心目中最完美的女神。更有甚者高舉單反相機,連續按下快門的同時配合著閃光燈,多少有點專業水準在身上。

好在人群並沒有停留太久,粉絲團開始緩慢移動,楚阮月好不容易才找到接近出口的位置,更多的普通乘客開始走出通道,她終於能安心找人了。

“阮月!阮月!這裏!”

楚阮月聞聲尋人,見李香落背著雙肩包蹦蹦跳跳地跑出來。

目光相接的瞬間,楚阮月一下笑開了顏。

“香香!”

二人熱切地抱在一塊兒,互相抵消了剛才等待的焦慮。

“好想你啊。”李香落激動道,“我們太久沒見了。”

“很久嗎?”楚阮月笑,“我們上個月才見過哦。”

“一個月還不夠長嗎?”李香落有她的理論,“三十天呢,每天二十四小時,加起來就是七百二十個小時。”

楚阮月退後一步再看她,不禁調侃:“要不你再算算多少分鐘多少秒?”

李香落哈哈大笑:“好主意。”

平時看起來很溫婉的女孩子,在她面前卻特別活潑,有趣得很。

“真是一個人回來的啊,韓總呢?”楚阮月好奇。

“他老人家忙得很,哪有空跟我一起回來。”李香落拉著楚阮月往機場外走,聽那語氣多是不滿。

“什麽老人家啊,誇張了啊。”

李香落哼了一聲:“比我大十歲呢,怎麽不是老人家。”

“那叫成熟吧,你不是喜歡成熟型的男人嗎。”

“哎,別提他了,跟我說說你的事吧,昨天回來之後和蘇老師怎麽樣?”

“沒怎麽樣啊。”這下是輪到楚阮月支支吾吾,“回來就回來咯。”

“回來了就趕緊聯絡感情啊,蘇老師這次這麽主動,還不是因為心裏有你。”

這話可不能這麽說,楚阮月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他對誰都很好啊,讓我回來也是考慮大局。”

李香落全然不同意:“你就是他的大局啊。”

“他的大局……”楚阮月心中略有苦楚,“可能更長遠吧。”

“我理解。”李香落有分寸,知道有些事急不來。

“走,請你吃飯。”楚阮月重新拾回笑容,拉著她便走。

楚阮月帶李香落去了海沢師範大學附近的一間粵菜館,餐館裏的菜口味適宜,恰是李香落喜歡的。

“這間以前沒來過啊,看起來不錯。”李香落翻著菜譜上的圖片,起了食欲,“那我就隨意點了。”

楚阮月點點頭,繼續擺弄著手機。

今天早上蘇憑淵說的話她可當真了,什麽晚上約會,什麽等他電話,還一本正經的。出門前她還拖延了十分鐘,在兩套衣服之間來回糾結,最終卻是選了第三套。最近都沒買新衣服啊,難得有約會,她是不是該穿得正式些,就像蘇憑淵那樣正式。

“香香,你覺得我這身衣服怎麽樣?”楚阮月問。

“啊?”點完一圈菜坐等上桌的李香落打量了一番對面的人,笑嘻嘻得冒出了句,“靚女。”

“認真的。”楚阮月皺眉。

“怎麽了啊,突然在意起……”

楚阮月臉頰一熱,目光飄忽,也知道是自己過度在乎。

“啊。”李香落“啊”得意味深長,指了指對面某個方向,“這裏離海師大很近嘛,也就是說離蘇老師很近嘛,你們——待會兒要見面?”

“本來就會見面。”楚阮月嘀咕了句。

“哦錯了錯了,是——約會?”

楚阮月抿了抿唇,繼續掩飾就是多餘了。

“我也不知道算什麽,可能就是吃頓晚飯,說什麽歡迎我回來。”

李香落笑得不懷好意:“哇哦,好有心。那我們趕緊吃,吃完買衣服去!”

一個小時後,楚阮月換上新買的連衣裙走在街上,李香落在一旁繼續開啟誇誇模式。楚阮月被她幾句誇張的讚美逗樂,與之告別後也開始暢想一會兒見了蘇憑淵會是什麽場景。

海沢師範大學坐落於老城區,附近多是些古色古香的老建築,楚阮月每次經過都忍不住放慢腳步,看看那灰墻黛瓦飛檐翹角,置身其中便能一掃各種壞心情。

說好要等他電話的,可到現在還沒動靜,她思索著該不該主動問問。問問他還在忙嗎,約在哪裏見面比較合適,還有晚上究竟要去哪裏。

她鼓起勇氣編輯信息,卻被彈出來的另一條信息打斷。深灰色的頭像上隱約可見斑駁紋理,讓人時常熟悉又時常陌生。

發來的內容依舊是冷冰冰的沒有任何情緒傳遞,楚阮月只看了一眼就倏然心涼。

[回來一趟,挽沁回家了。]

她定定看著,許久才回神。

目光落到這條信息的上一條,是她前天中午發送出去的。

[爸,我明天回海沢。]

她等了一天,沒有得到回覆。

再往上是一個月前。

[我決定回海沢了。你們最近身體好嗎?]

回覆隔了五天才出現。

[隨你。]

楚阮月已經沒有勇氣繼續往前翻了,木然地打出新的一行。

[好的,我一會兒就回家。]

她放下手機,目視遠處成群的古建築,心生戚戚。

最後一堂課結束後,蘇憑淵被幾個學生纏著問了幾個問題,他都耐心地一一解答。回到辦公室,他把最新的課題資料整理成冊,也十分順利。等這些全部完成,時間尚早,但他決定下班。

一周前他就做了調課申請,稍晚時候的公選課時間不巧,如果要與楚阮月約會得提前安排。說實話,他很期待這天的到來,一個多月沒見面,至少該給她個像樣的約會。

然而,他始終沒勇氣提,直到今天早晨才裝作漫不經心地開口。

她一邊喝咖啡一邊啃面包的樣子很可愛,他差點沒忍住上前擁抱。不,可不單單想抱她,更想嘗嘗她唇上的味道,因為他非常想知道,沾了奶泡的吻有多甜。

走出教師樓,一條信息提示音響起。蘇憑淵立即查看,卻為此放慢了腳步。

[抱歉,我今天有事,約會取消吧。]

楚阮月發來的信息,短短十二個字,卻讓他的心情沈到谷底。

有事,什麽事,重要到必須取消他們的約會。

不安湧上心頭,他遲疑數秒,撥通了她的手機號碼。

然而無人接聽,長長的嘟聲沈悶無趣。

也不接手機,她到底怎麽了。

第二通撥給祝辛夷,他發現自己的耐心居然成了擺設。

“老蘇?找我什麽事?”祝辛夷語速很快,是職業使然的習慣。

“阮月,她今天和你聯系過嗎?”

“哦,聯系過。”祝辛夷欣然回答,“怎麽了?”

“她有說什麽事嗎?”蘇憑淵急切地問。

“嗯……當時我有通電話進來,沒多聊,而且她那邊也很吵,沒怎麽聽清楚。不過她說沒什麽事,就約著周末見面什麽。”祝辛夷嘰裏咕嚕說了不少,“對了,她提到機場什麽的。好像是去……”

“機場?”蘇憑淵猛得心驚,無可避免想起當初她離開時的情形。

“我是說……”

“好,我知道了,謝了。”蘇憑淵已沒心思聽下去,極少沒禮貌地先掛斷。

提到機場,很吵的地方,拒絕約會的短信,甚至於她並沒有帶很多行李回來。

一切的一切都很難讓人不去聯想。

可是,楚阮月答應他了,答應他會回來,也願意把工作室搬到海沢,今天早晨的相處也沒有任何異常。

接連幾個電話,她依舊沒有接。

蘇憑淵握緊手機,快步朝停車場走去,只覺得此刻的天色黯淡了許多。

走出別墅正門的那刻,楚阮月終於松了口氣。她想快點離開這裏,可偏偏才走出幾步,又忍不住回頭。

歐式風格的別墅裏燈火通明,二層的大廳尤為突出,不時有人影晃動,不時有歡聲傳出。她以為自己是來與家人團聚的,事實卻是為了完成任務。

家人於她而言,似乎變成了一個陌生的難以觸及的詞語。

不過好在,這只是一方面而已。

她還有蘇家,蘇爺爺蘇奶奶,難得見面的蘇爸蘇媽,還有以後可以天天見的蘇憑淵。

今天的晚飯依舊吃得心累。父親見到她時,只有短短一句“來了”,然後每句話都離不開楚挽沁。芮姨更是如此,她的寶貝女兒從來只有楚挽沁,確實沒必要分心給其他人。

楚阮月一向清楚自己的位置,她是乖巧的懂事的不可以奢求很多的,這是父親曾經告訴她的,久而久之竟然成了一種規矩。

她沒有要求很多啊,只要簡單的問候或關心就夠了,曾經以為自己快要擁有了,可那場不幸把所有的可能變成了無望。

後背又開始疼了,但更疼的是心裏。

回家的路上,楚阮月一度失神。她努力了很久,想要給自己多些選擇,到頭來卻發現,並非自己不夠努力,而是他們從不認可。

讚美的話語並不總會讓人迷失自我,矯枉過正的人生真的很累啊。

她累得推門而入,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

家裏很安靜。

涼涼的空氣中竟然還殘留著早些時候的咖啡香。她確實很想來一杯口感豐富的濃咖啡,這樣就能把心底的苦融化。

她還想見蘇憑淵,不必對他說什麽,只是見到就能心安,知道自己還有值得擁有的美好的寄托,這樣就能重塑一點點幸福的輪廓。

“蘇……”楚阮月猶豫,但還有勇氣,“蘇憑淵。”

無人應答。他不在。

擊碎堅強的往往是再普通不過的一件小事,她反覆經歷卻一直無法適應。

沖完一場熱水澡,她才平覆情緒,守在客廳繼續等人。

下午發過信息後,蘇憑淵回了好幾個電話,手機卻壓在包裏,通通沒有接到。其中還有祝辛夷發來的消息,問她和老蘇怎麽了。後來再回撥,回消息,輪到她落空。不巧的事常有,她還有耐心。

大門有了動靜,她立刻放下手裏的水杯,堪堪見蘇憑淵進門。

她先失約,該好好解釋的,第一句講什麽,她也想好了。

起身,稍往前走了兩步,卻不想蘇憑淵已經邁著步子走過來。

“蘇……”

“你去哪裏了。”他語氣急了,壓著情緒。

“有事情,所以……對不起。”想好的話被打亂,她總是不擅長解釋,而更願意直接說結論。

“什麽對不起。”他看起來生氣了。

楚阮月想拉他的手,可是她的手太涼還在微微發抖,這樣不好。她想看著他的眼睛重新解釋,可是眼眶不爭氣的發酸發脹,無論是見不到他還是見到他都同樣會紅眼眶。她還想問問他有沒有吃晚飯,如果沒有要不要一起補一頓。

可惜沒如果。在她思緒亂飛時,蘇憑淵俯身抱上前,緊緊地摟住她的腰。

楚阮月心驚,腳下一亂向後跌去。

蘇憑淵也沒站穩,同她一起摔在沙發上。

可她一點兒沒摔疼,蘇憑淵用手掌護著她的後背,體貼得讓人揪心。

“阮月。”

她聽到一聲低沈,便感覺唇上發燙,綿軟的輕壓隨之蔓開,在反覆加重中變得熱烈。

他的親吻來的突然,有點急躁與激進。

其實,一個擁抱足以得到安慰,如果再加一個吻,她會不知所措,難以招架。

好不容易埋起來的委屈因有了他的親近而漸漸放大,被他的甜吻包裹,卻忍不住想哭。起初是眼淚盈了眼眶,不敢亂動不敢出聲。可那根本是無效的忍耐,他越是溫柔她越想依靠,難過化成低沈的抽泣,難再自控。

熾吻中斷,肩上變輕,蘇憑淵松開她,拉開距離。

楚阮月不想被他看去狼狽,擋住雙眼拭去淚水。

可是那麽靜的客廳怎麽可能藏起哭聲,她的掩飾多餘到可笑。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哭夠,才發現蘇憑淵一直沒離開。

她揉了揉眼睛,呆呆看著他。

蘇憑淵神色覆雜,卻並沒有多問,只把她整個人從沙發上抱起來。

“回房間睡,我不碰你。”

楚阮月心顫,明白他誤會了。

[蘇老師來了]

蘇憑淵坐在吧臺前久久出神,眼前的手機屏幕還停留在“預訂成功”四個字上。

離開海師大後,他去了楚阮月的新工作室。如果楚阮月能有什麽要緊事,寧願希望是與工作有關。工作室在海醫大附屬醫院附近的一棟寫字樓,他找去時正門緊閉,根本沒人在。

不妙的預感太強烈,他甚至有些迷惘。

之後他漫無目的地開著車,不知不覺來了這裏。

人是肯定要追回來的。安珩說的對,他就是有太多計劃,才會和楚阮月變成這樣,可即時到這時候,他仍擺脫不了計劃先於行動的習慣。

他打開軟件,買了明早飛沐城的機票,一邊操作還一邊想著如何跟學校請假,如果可以幹脆多請幾天,因為他不確定楚阮月會不會拒絕。

一切都很有計劃性,但一切在他心裏又亂成一團。

“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身後有人搭肩,蘇憑淵應聲擡頭。

“餵餵餵,蘇老師不對勁啊。”

來人叫蘇奪,蘇憑淵的堂哥,目前帶著自己的樂隊在酒吧駐唱。

“不會吧,和小月吵架了?”蘇奪思維跳脫,“來我這裏喝悶酒啊。”

“沒有。”

蘇奪見不得他苦大仇深,直言道:“沒喝酒啊,那問題還不嚴重。跟我說說吧。”

蘇憑淵哪有勇氣說,好不容易追回家的老婆不到半天又跑了。

“你不說我怎麽幫你。”蘇奪一屁股在他旁邊坐下,“小月不是回來了嗎,你不知道我媽多八卦,一有什麽消息就通知我。我還以為你們兩個終於修成正果了,怎麽還是不太行的樣子啊。”

“我不想放手了。”蘇憑淵冒出句話,又喝了口手邊的烏龍茶。

“既然目標明確,你還愁什麽,追啊。”

“她未必。”蘇憑淵停頓了幾秒,“我說不好。”

“搞心理學的都這麽磨嘰嗎,你是不是讀書讀傻了。”蘇奪話糙理不糙,“你得讓她知道你的心意,別繞圈子,別搞什麽行為分析啊心理暗示的,又勞神又沒用。簡單,直白,懂嗎?”

道理都懂,但實踐起來顧慮重重。

“說了這麽多,你能告訴我發生什麽了嗎?”蘇奪拍著他的肩,不客氣道,“你趕緊說啊,一會兒我還得上臺。”

蘇憑淵自嘲一笑,到底還是把前因後果說了。

“就這事?買張票把她追回來不就好了。”蘇奪一臉不可思議。

“買了。”

“那你還有救。”蘇奪略欣慰,轉而又說,“不對啊,小月也不是出爾反爾的人,你確定她那麽狠心?”

“不是狠心,是……”

是對他太有分寸。

“餵,這事會不會你弄錯了想太多,說不定她已經在家等你了,你要不要先回家確認下。”

見他繼續悶著,蘇奪又說:“與其想破腦袋,不如馬上驗證啊。”

蘇憑淵推開他的手,猛得起身。

“走了。”

蘇奪看著他快速離去的背影,托著下巴道:“哎,來酒吧不喝酒喝什麽烏龍茶。煩惱一大堆偏找我這個街頭賣藝的傾訴,到底是誰搞心理學啊,下次我可要收費咯。”

一旁的酒保探過頭:“蘇哥辛苦,喝點什麽?”

蘇奪瞥了眼桌上空杯,笑了聲:“烏龍茶吧,讓我也嘗嘗為情所困的滋味。”

是夜,蘇憑淵回到臥室時,楚阮月已經乖乖躺在被窩裏安睡了。經歷了失落、不安、茫然、焦慮、驚訝與不忍,一顆心終於能落地。

他打開手機,退了機票,再躺到她身邊。

回來見到她的一瞬間,他完全演繹了什麽叫做失而覆得的欣喜。

想抱著她,於是張開雙臂。

想親吻她,於是忘了忍耐。

可最後還是把她弄哭了。

是他忘乎所以,忘了給她分寸,被討厭也是活該。

現在,她近在眼前,說不碰卻難耐心動。

掙紮了片刻,他只得轉身去。

“蘇……憑淵……”

背後斷斷續續喊他的名字。她還沒睡,為什麽。

“能不能牽你的手。”她聲音微弱,卻還是好聽,“就只牽手。”

可憐兮兮的語氣,他怎能不心軟。

騰出左手,向後遞去。

掌心隨即多了溫度,攀著他的虎口輕輕握住。

“謝謝。”她不忘禮貌道謝,“晚安。”

許久之後,蘇憑淵才回握住手心的柔軟,確認她真的睡著後,才慢慢轉身。

牽手能讓她安心入眠,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晚安。”他低頭親了下她的手背。

這應該不算碰,只是道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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