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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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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 章

藍岑回到小院之中,開始修覆他和紀櫻的小院。

推掉原本坍塌的墻壁,清理掉坍塌廢墟下的灰塵,再在原來的基礎上一磚一瓦將房子修覆。

找得到的材料就用原本的材料,找不到的材料便用積分兌換。

其他人知道他用積分兌換這種東西紛紛罵他傻。

莫文成不滿意總是要站在藍岑這邊多說兩句。

“他有幾個億的積分你們管得著嗎?嫉妒!”

藍岑對於這些流言蜚語從不在意,也不做任何回答。

只是認真固執地做修覆工作。

有人感嘆藍岑多此一舉。

戰爭還沒結束,修覆依舊是徒勞,最後該碎的還是會碎,沒必要。

正在眾人感嘆他傻時,藍岑竟然以一己之力守護住了整個新立方。

哪怕新立方的所有人都想要說服藍岑只是想要保護自己,承擔起作為新立方老大的責任,可時間證明藍岑只是想守護他的小院……

守護那個虛無縹緲的紀櫻。

饒是如此,新立方的眾人也不得不感慨藍岑的戰鬥力極其強大。

確實將新立方保護得完好無損。

尤其是他那個小院子。

在時間的流逝下小院子變得越來越精細,越來越完美。

甚至藍岑還在小院子的前方搭了一個秋千。

秋千旁邊種了兩棵樹一棵是櫻桃樹,另一棵還是櫻桃樹。

等到櫻桃樹開花結果後,紀櫻仍然沒有出現。

新立方在藍岑固執的守護之下成了整個玩家唯一的幸存區域,這裏將所剩無幾的人類聚集在一起,打造成最適合人類居住的地區。

審判副本沒有結束時間。

玩家們也不需要頻繁進入副本世界,時間久了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前提是藍岑還好好活著。

藍岑當然會好好活著,只要紀櫻一日未歸,他就會茍活著。

起初,莫文成有些慚愧。

認為自己給了藍岑不必要的幻想。

紀櫻是死是活眾人都不清楚。

他打心底更加相信是死了。

直到藍岑耐心地等候,日覆一日的等待,莫文成不免升起一絲希望,比如說……

也許紀櫻真的還活著。

莫文成堅信這是一個死局。

藍岑進入了一個死胡同,這個胡同只有放棄這條退路,左右和前方都是高聳入雲的圍墻,冷漠地拒絕了藍岑所有的想法。

可,藍岑還是這樣堅持,讓人於心不忍。

在這場無聲的硝煙之中唯一獲利的就是沒有自我保護能力的玩家們。

他們沾著藍岑的光在新立方的保護下茍延殘喘。

當然,並不是進入新立方就能活下來,偶爾也會遇到審判者將玩家殘虐致死。

較之於在外面暗無天日的追殺之中,新立方顯然要安全得多。

進入新立方只是增加了活下來的概率,而不是活著的機會。

藍岑越來越沈默。

在莫文成的記憶裏他鮮少說過話,多數都是回答一個嗯或者好。

這天,他照舊來到藍岑的小院試圖和他說說話解解悶。

小院已經被藍岑修覆好了,多了很多娛樂設施,秋千和滑滑梯都有。

院內藍岑將水池擴大,用竹子在上方建立了亭臺樓閣,水裏魚蝦可見,水上錯落著幾顆荷葉,不需要太久它們就能遍布整個水池,亭亭如立,到夏日時坐在亭子上賞荷聽雨,定然是一副美景。

想象到紀櫻在蕩秋千的身影,莫文成的嘴角忍不住勾了勾,有時候有信仰也不錯,人在最困難無助的時候總是需要依靠信仰活下來。

紀櫻便是藍岑的信仰。

將一個人活著的全部可能寄托在另一個人身上這很可怕。

對於雙方來說都是挑戰。

但事實就是如此。

事實就發生在眼前。

莫文成絮絮叨叨將最近新立方的情況說了一遍後,出奇意外地得到了藍岑的回覆。

“東面的那個審判者我會把他殺掉,不用擔心。”

如今大局已定,只要系統不更改規則,藍岑只需要解決掉最強的審判者,其他的能力低下的審判者都交給玩家們處理。

順便可以練練手,也是在閑暇之餘維持危機意識。

他們還發明了如何辨別玩家和審判者的儀器。

是一位酷愛發明創造的玩家利用裝置卡上的磁條反應做出來的分辨裝置。

那位玩家估計做夢都想不到自己在副本世界裏如此雞肋的能力竟然在此時此刻發揮了關鍵性的作用。

分辨裝置的誕生讓玩家們更好辨別玩家和審判者。

就算玩家當場變成審判者,其他人也能迅速發現並絞殺。

得此助力,新立方變得越來越安全。

一切就這樣安定下來。

藍岑聽此只是點點頭,他還是照舊會每日巡邏,尋找新出現在新立方之內的審判者。

但不知道是系統發現了他們制造出分辨裝置亦或者是其他原因。

新立方之內很長一段時間再沒出現審判者。

審判者都在新立方的保護圈之外。

說起來,保護圈也是藍岑的功勞。

藍岑最開始只想讓單玉保護自己的小院,給了一塊奇怪的石頭給單玉,說是能增強單玉開啟保護圈的時間。

結果,石頭的能力太強,像是專門為幸存玩家們準備的,一開啟便覆蓋了整個新立方。

如今,單玉只需要每天按時向石頭註入能量,石頭便能開啟保護圈足足24小時。

可謂是對付審判者必備的居家好物。

單玉給石頭賜名希望石。

確實是人類最後的希望。

如此強大的石頭自然不會有第二塊,問藍岑是怎麽拿到的,藍岑卻只是搖頭,緩慢眨著眼睛回憶,“好像是櫻櫻給我的。”

莫文成和單玉自然不相信他這句話。

紀櫻都消失多久了。

怎麽可能會給藍岑石頭,這不是癡人說夢嗎!

藍岑不說話,只是沈默。

其他人問他也是這個回答。

總之,在希望石和分辨裝置的作用之下玩家們步入了休整期,從原始的逃亡生活進入養老生活。

幸存的玩家們都在心裏由衷地感謝藍岑,並祈禱他能夠盡快找到紀櫻。

哪怕這只是一場夢。

莫文成回憶著這些年的點滴,嘆了口氣,起身離開。

突然,藍岑叫住他,琉璃的藍眸看向他問,“有沒有可以換眼睛的辦法?”

莫文成一時間沒聽懂藍岑的意思,楞住了。

藍岑繼續解釋,“櫻櫻的眼珠是黑色的,我想換成和櫻櫻一樣的顏色……”

這回莫文成明白了,同時也被嚇到了。

正要勸解之時,藍岑好像自己想明白了。

“不了,還是不換了,櫻櫻喜歡我的眼睛。”

莫文成松了口氣,幹笑兩聲回答,“對啊,小櫻桃可喜歡你的眼睛了,每回都盯著看,你要是換了眼睛,她回來看不到豈不是要傷心死。”

藍岑對他笑了笑。

那是繼紀櫻消失以來唯一正常的笑容。

莫文成微怔片刻後,在心裏為自己善意的謊言點了個讚。

之後,藍岑照舊去新立方周邊巡邏,幹掉能力過強的審判者,尋找新立方新出現的審判者。

重心放在後者。

然而,都沒有……

沒有紀櫻的身影。

直到這天,他照舊巡邏完,回到小院之中。

天已經黑了,他踏入小院的那一刻就知道有什麽東西改變了……

藍眸倏然發亮。

朝著感應的地方飛速跑去。

是小院後方的溫泉池,那裏有水聲……

有熟悉的味道和水聲。

一口氣跑到溫泉池的位置,樹影婆娑的位置後面有一個人影,藍岑就這樣定在原地不敢上前。

他害怕一切都是假的。

苦苦等待的兩年裏,他無數次幻想紀櫻可能會回來,可能會出現在某個地方,可能會和自己親切地笑,再甜甜地叫上一句,“岑岑……”

可當現實放在眼前時,藍岑卻害怕了。

他恐懼面前的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

畢竟,他不止一次又一次在夢裏夢見過這個場景,醒來後的悲愴和無奈如刀絞著他的心臟。

也許是他的櫻櫻埋怨他沒有耐心,於是叫他做了長達兩年的夢。

每一次都在夢裏相遇,每一次都在黎明時分離。

要不是身上肩負著守護小院的責任,他寧可永不醒來。

然而,當夢境成真時藍岑又恐懼了。

兩年來的渴望成了現實,日日夜夜的等待有了回音,他以為他會情不自禁沖上去抱住日思夜想的人。

真的到來這天他卻惶恐地不敢上前。

生怕這是一觸即破的泡沫,美麗得不像話。

藍岑癡癡地上前走了一步,溫泉池裏的人轉頭看他。

溫泉池周圍種植了很多矮株茉莉花,頭頂上還有一枚月光石,石頭折射出來的燈光照耀在茉莉花上熠熠生輝,水霧和茉莉花的光交相輝映,仿佛是虛幻的油畫,油畫的正中央有一位極其美麗的女孩。

女孩盤著長發,鬢角被不聽話的發絲點綴著,瓜子臉上暈著兩坨腮紅,與她的紅唇相互呼應,雙臂搭著溫泉池的入水口,臉歪歪的掛在手臂上方,漂亮的杏眼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藍岑的心跳在她的註視之下往上攀升,不斷加速。

他停在距離女孩一米遠的地方,下意識朝她伸手,卻又在空中堪堪頓住。

他看見女孩笑了,也許是聽見的,他的大腦很難分辨出來,他甚至不知道他到底在看向何處。

女孩撐起身子往後退了一步,朝他勾了勾手指,漂亮的紅唇呼喚了他的名字。

“藍岑。”

她說,“過來,到我這邊來。”

他承認他發現了一點點不對勁。

但等他意識到不對勁時,整個人已經在水裏,他的手正無意識的摟著眼前的人。

溫泉池的熱水蒸得他意識恍惚,面前的水霧也讓他看不清紀櫻的臉。

每一幀畫面都蒙上水霧,藍岑不敢說話,害怕驚落了眼前的人,他也不敢眨眼睛,害怕閉眼的那一刻眼前人便消失了。

時間仿佛停格在這一刻,藍岑想要是能這樣過一輩子也不錯。

可下一秒,他被紀櫻摟入懷中。

他的櫻櫻似乎說了什麽話,他一句都沒聽進去。

他沈浸在失而覆得的快樂之中,等到反應過來時他的胸口多了一把匕首。

他沒去看那把匕首,而是直直地看向紀櫻。

此時此刻,他終於意識到,原來不對勁的地方在這裏。

血在水中暈開,藍岑依舊沒去看自己的傷口而是傻傻地盯著紀櫻。

紀櫻輕佻地摸了摸藍岑的臉,笑著說,“傻子,還看我,你都要死了。我和你之前認識的紀櫻可不一樣。”

藍岑也跟著笑了。

他搖頭,偏執地看著紀櫻,“一樣,一樣的。”

都是他的櫻櫻。

紀櫻被藍岑的眼神弄得煩躁,伸手推了他一把,失血過多藍岑沒站穩,立刻摔倒在水裏。

她的手指沾到了藍岑的鮮血。

正準備將手上的鮮血清洗幹凈時,周圍突然響起了警報聲。

【註意,審判者出現,註意,審判者出現!】

機械的電子音將紀櫻的註意力拉回來,她洗了洗手,出了溫泉池,隨意披了件衣服朝著藍岑笑,“藍岑,你們還發明了這種東西,分辨審判者的裝置,有意思。”

她蹲下來嬌俏地看著藍岑,“可惜咯,反應太慢了,你馬上就要死了~”

她說這話時絲毫沒有遺憾和不舍,仿佛她和藍岑之前的記憶不覆存在,如今站在他面前的人不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審判者而已。

藍岑躺在水池裏感受著生命的流逝,眼睛卻仍然盯著紀櫻。

他在笑。

紀櫻搞不懂他為什麽還能笑得出來。

沒來由的覺得這個笑容很煩人。

正想要給藍岑補一刀時,她恍惚一陣摔進水池裏。

再從水池裏爬出來的時候,之前的紀櫻不覆存在,她驚恐地嗆了口水,扒拉著溫泉池的邊緣,突然想到什麽轉頭去看藍岑。

毫無意外地對上了藍岑那雙帶笑的藍眸,她瞬間慌了,幾步上前朝他那邊游去。

“岑岑!”

藍岑臉上的笑意更大了,他強撐著身子上前摟住他的櫻櫻,癡迷地在她脖頸處嗅聞。

他的櫻櫻……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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