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鞘並不想多談這件事，只是說道，“繼續追查，還有一件事，幫我查一下……”剛說到一半，葉鞘的手機就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抱歉，我先接個電話。”

張楠比了個隨意的手勢，葉鞘起身走到稍微遠些靠窗的位置這才接起了電話，而張楠眼神閃了閃，他看了一眼桌子角落的溫度計，確定了不是他的錯覺，在葉鞘進這個屋子後，他就感覺溫度低了不少，而在葉鞘起身到一旁接電話後，好像又稍微好了一些，他覺得葉鞘身上有什麽秘密，不過兩個人不僅僅是合作關系，還是好兄弟，既然葉鞘不願意說，張楠再好奇也不會多問多言什麽。

夏筱蹭在葉鞘的身邊，她看到電話是章眺打過來的，也不怕侵犯了葉鞘的隱私。

章眺剛從李家出來，他一路上倒是套了不少話，“葉隊，李姐要結婚了你知道嗎？”

葉鞘嗯了一聲，問道，“有問題嗎？”

“葉隊，李姐的對象是汪企民。”章眺說道，“我覺得有點耳熟。”

汪企民？

葉鞘皺眉思索了一下，“我知道了，還問出別的了嗎？”

章眺說道，“好像李姐和那個汪企民發展的還不錯，昨天晚上甜甜病了，汪企民都留在家裏幫了不少忙，兩老對他也很滿意。”

葉鞘並沒有覺得不耐煩，而是認真聽著並把章眺的話記下來，“還有嗎？”

章眺猶豫了下才說道，“李阿姨倒是提了一嘴，好像汪企民各方面都不錯，就是他兒子有點不著調，來他家過一次，但是挺……就是挺任性的，而且汪企民就這一個兒子，寵的有點過，害怕李姐真的結婚了，後媽不好當。”

葉鞘忽然想起來汪企民是誰了，“他兒子是不是叫汪權？”

章眺說道，“我不知道。”

葉鞘也沒有再多說，“還有別的事情嗎？”

章眺問道，“葉隊你在哪裏？我把車開去給你？”

“局長說讓我們休息幾天。”葉鞘開口道，“我把地址發你手機上，你過來我具體和你說。”

章眺應了下來，見沒有別的事情就掛了電話，葉鞘把地址發給章眺後，就收起了手機，夏筱這才說問道，“那個汪企民是誰？”

葉鞘沒有回答，而是回到原來的位置坐下，這才開口道，“幫我查查汪企民這兩天都做了什麽。”

和葉鞘不同，張楠在聽到汪企民名字後，就想起這個人是誰，“行。”

“還有汪權。”葉鞘會記得汪權實在是這個人太有名了，並不是好名聲，而是什麽都敢碰什麽都敢玩的名聲。

因為是熟人在，張楠也沒有掩飾臉上的不屑，“也就是這幾年汪老人走了茶還沒涼，要不汪權幹的那些事情，早就被人收拾了。”汪權做的事情，實在讓人惡心，“他惹到你了？”

葉鞘並沒有詳細說，“看看他最近有沒有大筆錢的支出。”

“他花銷一直不少。”張楠是實話實說，雖然汪氏大不如前了，可是也比一般人要有錢的多，要不是這樣，汪權幹的事情足夠關上幾十年了。

葉鞘說道，“沒有具體去向的大筆款項。”

夏筱聽到這裏，撓了撓頭說道，“葉鞘，你是懷疑汪權是那個網站的客戶嗎？”

葉鞘掏出手機打了一個是字。

張楠明白過來了，神色嚴肅說道，“我知道了。”

葉鞘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昨天汪企民都和誰聯系了，這兩天有沒有金錢的流動。”又把李甜甜受傷的事情說了一遍，“看是誰接的。”

李甜甜傷的恰到好處，葉鞘總覺得有人在算計著這一切似得，太多的巧合湊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張楠卻沒有一口答應，而是說道，“汪企民的事情我可以幫你查，但是後一件事不行。”他有自己的門路，三教九流也都認識人，但是不同階層的人都有自己的規矩，就算是張楠也不願意輕易壞了這些規矩，畢竟他還需要和這些人合作，“我可以幫你問，是不是有人接了，剩下的不行。”

夏筱看著張楠的模樣，忽然覺得他有點高大上了。

葉鞘說道，“行。”他明白張楠的意思，這件事不值得他破壞合作的規矩。

張楠也沒有避開葉鞘，直接打了幾個電話，掛了以後說道，“等我一個小時。”

葉鞘應了下來，直接去沙發上窩著，“給我泡杯茶。”

張楠也沒叫人，自己去給葉鞘泡了杯茶端到茶幾上，也沒有招呼葉鞘的意思，就繼續去工作了。

兩個人熟悉起來後，就算不說話各幹各的事情也不會覺得尷尬，反而更加自在。

葉鞘拿出文件袋仔細翻看了起來，夏筱忍不住問道，“葉鞘，那個汪權是不是特別壞？”

特別壞？葉鞘都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個人，拿出筆記本寫道，“汪權特別讓人惡心，他上大學那會追系花，沒追上就強迫了人家，最後他爸出面給女孩父母一大筆錢，又給女孩的哥哥安排了工作，女孩在家人的壓迫下，沒有告他還和他訂婚了。”

“我的天。”夏筱簡直不知道要說什麽，“這……這怎麽可以這樣，這不是毀了系花一輩子嗎？”

當時這個案子並不是葉鞘接手的，不過這裏面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微微垂眸寫道，“後來系花懷孕就休學在家，不過在六七個月的時候忽然小產，母子都沒保住。”那個女孩到底是怎麽死的，他們都有懷疑可是女孩的父母根本不追究，還幫著汪家隱瞞，一直說是自己女兒身體弱，還說女兒懷孕後，汪家把他們都接過去照看女兒了，對女兒特別好，是自己的女兒沒有福氣。只是在女孩死了沒多久，女孩的哥哥就買房買車了。

這些葉鞘沒有寫出來，他不想讓夏筱感覺到這麽多的黑暗。

夏筱張了張嘴，最終什麽都沒說出來，她挺為那個女孩難過的，只是因為長得好看，就要遭遇這些嗎？就連她的父母哥哥都這樣對她。雖然夏筱很想說為什麽她不能堅強點，可是又覺得自己這樣說不適合，畢竟她不是當事人，她不知道那個女孩到底經歷了怎樣的掙紮和痛苦。

“壞死了。”夏筱咬牙說道，“太壞了，他們都太壞了。”

夏筱的聲音哪怕再生氣，也有一種軟軟糯糯的感覺，葉鞘聽著就想到當初吃過的一種糍粑，白白的甜甜的。

“他這樣的人，活著都是浪費糧食！”夏筱鼓著腮幫子，“浪費糧食！”

葉鞘本來也覺得生氣，可是此時又覺得有些想笑，單手撐著額頭，他怎麽覺得夏筱對不能吃東西的怨念那麽深。

夏筱問道，“除此之外呢？他還做了什麽壞事嗎？”

葉鞘揉了把臉，繼續寫道，“還有很多。”

夏筱問道，“那為什麽不把他抓起來？他那麽壞。”

葉鞘嘆了口氣，翻了一頁繼續寫，想要解釋卻又覺得不管怎麽解釋都很蒼白，最終放下了筆端著茶喝了口，才繼續寫道，“因為我還不夠厲害。”

夏筱說道，“是他們太壞，太狡猾了。”

葉鞘沒有再寫什麽，而是開始認真看資料，特別是劉陽說的所有話，他是逐句逐字的分析的，把自己的想法寫在另一個本子上，只是寫了一會，葉鞘就把筆放到一邊，整個人靠在沙發上，如果是家裏，恐怕葉鞘就要躺下了，倒不是身體上的累，而是心理上的累。

夏筱坐在葉鞘的身邊，問道，“早餐店的那件案子，算是結案了嗎？”

葉鞘坐起來，在本子上寫道，“嗯。”

夏筱問道，“那這件事會公布嗎？就是告訴所有人真相？”

葉鞘楞了下，一時沒反應過來夏筱的意思，寫道，“劉陽父親是兇手這件事，瞞不住。”

“不是，我是說……關於劉陽他們對屍體的處理方法。”夏筱關註點，永遠是在吃的上，“如果大家知道，吃的這些東西，會不會覺得很恐懼，還有那些野貓野狗……也不是它們想吃的人肉啊，會不會被人害怕，把它們都趕走或者……或者殺了？”

葉鞘這才明白夏筱的意思，寫道，“不會的，這些細節是絕對不會說出去的，因為怕引起恐慌。”

夏筱松了口氣，“那就好。”

葉鞘見夏筱沒有問題了，就重新倒在沙發上，章眺根據地址找來的時候，還拎了幾杯奶茶，他並不認識張楠，可是見葉鞘的姿態就猜到怕是葉鞘和張楠很熟悉，所以他也沒有太拘束，還分了奶茶給張楠，然後坐在葉鞘的身邊，說道，“葉隊，局長怎麽讓我們休假了？”

“這些資料你先看看。”葉鞘也拿了一杯奶茶喝了起來。

章眺一口氣喝了小半杯，這才把奶茶放到一邊，拿起資料看了起來，“這是那個論壇的？”

葉鞘點了下頭，章眺猶豫了下問道，“局長是讓我們私下調查嗎？”資料很詳細，除了朱局長外，章眺也想不到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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