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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分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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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分甜

次日。

今天劇組要進行開機儀式,導演信奉這個,開拍前祭拜一下佛祖,可以保佑劇組拍攝順利,票房長虹。

岑梨來的很早,做完妝造後,乘坐商務車去了拍攝現場。

工作人員還在布置現場,將供奉的桌子擺好,又在上面鋪了一張紅布。中間放著香爐,兩邊是上供的貢品。

岑梨找了把椅子,撐著頭坐在一旁觀看。

餘光裏,她看見唐冰夏朝自己這邊走來,跟上次要她倒水時的樣子一樣張揚。

她大感不妙,不會又是沖她來的吧,自己也沒做過什麽得罪她的事情啊。

果不其然,唐冰夏走過來,“起來,我要坐。”

岑梨被她不要臉的程度給震驚了:“關我什麽事。”

唐冰夏:“我想坐你這把,不行嗎?”

岑梨幹脆不言,懶得理她。

見她又是這種愛搭不理的樣子,唐冰夏很不爽,她就是想讓岑梨對她發火,想看她失態的樣子,最好再被狗仔拍到發到網上。

可哪怕她再怎麽為難,她依舊語氣平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唐冰夏幹脆直接上手扯她。

岑梨:“?”

怎麽還動起手了?

她下意識往旁邊偏了一下,唐冰夏卻像是預料好的,倒在了地上。

岑梨死也沒想到,這種只存在霸總小說裏的,白蓮花碰瓷的狗血情節,有天能發生在自己身上。

按照劇本,接下來該是男主來扶起唐冰夏,然後大聲斥責她,“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惡毒,居然敢推她!”

最後再來一個浪漫的公主抱,並回頭對岑梨說一句:“她要是有半點問題,我都會讓你付出十倍百倍的代價!”

她在腦海裏給自己腦補了一場大劇,劇組其他演員大部分跟唐冰夏關系不錯,見她摔倒,都圍上來關心。

“夏夏,你沒事吧?”

唐冰夏搖了搖頭,語氣惹人生憐:“我沒事,她也不是故意的。”

那些人又反過來罵岑梨。

“看來網上傳的都是真的,你這個人怎麽這麽惡毒?”

“真沒教養,你媽就是這麽教你的嗎”

一句簡單的話,輕易刺痛了岑梨的心。

她媽媽因為生她難產去世,所以她是真的沒有媽媽教。

岑梨以為再沒什麽能讓她在意,什麽罵人的話她沒聽過,比這惡毒的多了去了。

憤怒的情緒上湧,她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們:“我是沒有媽媽教,但你不妨問問你旁邊這位,什麽年代了,這種下三濫的手段也用,不知道的還以為你穿進小說裏了呢。”

唐冰夏要的就是這種效果,她被身邊人扶起來,“是我的錯,你們別說她了。”

正當岑梨準備說什麽時,一只溫熱的手將她拉到身後。

周栩淮站在她前面,一只手拿著手機:“我剛剛都錄下來了,她到底有沒有推你,你自己心裏清楚,要看看嗎?”

唐冰夏神情怔楞,怎麽又是他?每次岑梨有什麽事他都會幫她出頭。

周栩淮語氣冰冷,犀利的點評:“演技挺差的,建議你多回去練練再來玩這種把戲。”

“還有你,”他看向剛剛幫唐冰夏說話的人,“不問清楚就給人定罪,看來你媽也沒把你教的怎麽樣。”

......

沒在原地多待,岑梨被周栩淮帶到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

剛剛所有人都是不問前因後果,第一反應就是批判她,唯獨周栩淮,是站在她這邊的。

她有些感動:“你真的錄下來了?”

周栩淮搖頭:“沒有。”

“那你還幫我說話?就不怕真是我推了她?”

“你不會,”周栩淮很篤定,“我有眼睛,自己會看。”

他繼續說道:“她剛剛是故意的,想看你發火,背地裏說不定還請了狗仔,到時候好拿這件事情做文章。”

“不過應該是會等劇播出之後,這段時間你多提防點。”

岑梨倒是沒想到這方面上去,現在看來,唐冰夏一直主動招惹自己,都是有目的的,就是為了給她扣上一頂臟帽子。

她點點頭,看著他的眼睛,認真道:“謝謝你。”

謝謝你剛剛願意幫我,謝謝你站在我這邊。

見周栩淮沈默,岑梨挑起話題:“其實剛剛我沒打算跟她吵的。”

“但是,”她低下頭,想起傷心事,語氣難免低落,“她說我沒有媽媽教。”

“她不知道,我生下來媽媽就去世了,”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下,聲音輕顫,“是因為我,她才走的。我一直以為我的內心已經足夠強大,但聽見有關於母親的話,還是沒能控制住情緒。”

岑梨從來沒有見過媽媽,對媽媽的了解全都來源於岑宋給她講的故事。

以前小的時候,她不懂事,經常抱著媽媽的照片,纏著岑宋講。

他一開始不情願,但也還是妥協了。只是經常說著說著,就開始哽咽。他很會隱藏自己的情緒,岑梨一開始不明白,為什麽一提到媽媽,哥哥就會哭?

直到長大些,懂事了,她才知道,原來哥哥是想媽媽了。

從那以後,岑梨就不再提了,她也不想看見哥哥那麽難過。

是因為她的到來,才讓哥哥也沒了媽媽。

這是岑梨這麽多年來一直埋藏在深處的傷疤,直到今天不經意被人挑破,她才發現,自己是那麽在意。

她說這些的時候神情落寞,周栩淮垂著的手動了動,卻沒有進行下一步動作,重新緊握成拳頭。

工作人員那邊已準備完畢,導演拿著個大喇叭,喊他們集合。

悶在心裏的話跟人傾訴完後,岑梨心裏好受了一點,她整理了一下情緒,又回到之前的模樣。

她笑著拍了拍周栩淮的肩:“走了,周前輩。”

“......”

導演和演員們依次上香拜神,輪到岑梨時,她手舉著香,非常虔誠的彎腰,向佛祖許下心願——希望拍攝順利。

等到全部人員祭拜完畢,導演掀開攝影機的紅布,“祝《錦春令》,開機大吉,票房大賣!”

大家也都齊聲喊道:“開機大吉,票房大賣!”

拍完單人的開機照,最後還要拍一個集體的。

所有人都緊挨著站在一起,岑梨就這樣隨著人流,不斷挪動位置。

也不知最後怎麽到了周栩淮身邊。

旁邊有人不小心撞了岑梨一下,兩人之間的距離更近了,她莫名有點不自在,不動聲色的往旁邊挪了一點。

現場人聲嘈雜,岑梨看見周栩淮的嘴唇動了動,沒聽清他說的是什麽。

岑梨:“什麽?”

下一秒,她感覺有只手拽著她的胳膊往某個方向帶。

周栩淮的聲音近在耳邊。

“我說,”他微微彎腰,側頭看著她,“靠過來點兒。”

岑梨臉一秒通紅。

等所有人都站好,攝影師調整好角度,又設置了一個倒計時,然後快速回到大部隊裏。

“我數三二一,大家一起喊開機大吉!”

“3、2、1——”

每個人都舉起自己手裏的紅包,“開機大吉!”

-

許久沒有進組,岑梨都有些不習慣了,一天下來覺得全身上下都是酸的。

白天拍戲時裴知春打來電話,說她已經到了橫店,岑梨直接給了她家裏的地址,讓她先進去等一會。

回到家中,見屋內燈都是關著的,她試探著叫了兩聲裴知春的名字:“春春?你在嗎?”

沒有得到回應。

應該是出去了吧?

岑梨打開客廳的燈,窩在沙發上,拿出手機給裴知春打了個電話。

鈴聲播放了好一會兒,對面才接通,聽筒裏傳來她微弱的聲音:“餵——”

岑梨聽出來了:“你在睡覺?”

裴知春嗯了一聲。

岑梨:“?”

“你在哪睡覺?”

她房子裏這麽多房間不夠她睡的,跑去外面睡覺了?

裴知春總算清醒了點,立馬解釋:“酒店,我馬上回去。”

她就像晚上家裏有門禁的人跟父母說我馬上就到家了一樣,就差沒把心虛兩個字給貼臉上了。

岑梨察覺不對勁:“你跟誰在一塊?”

“還能有誰,當然是謝——”她話說到一半,突然被什麽堵住嘴,“唔”了一聲。

“嘟嘟嘟——”電話被掛斷了。



??

?!!

岑梨:“......”

兩個人,孤男寡女,在酒店。

她甚至都不需要多想,就能知道這倆人在幹什麽。

現在是北京時間八點零六分,她連發好幾條六十秒語音,來斥責裴知春的不仗義行為。

不是說好來看她的嗎?怎麽看到謝南之那去了?!

你看看這是人幹的事嗎?欺負她沒對象是吧?

為了補償自己受傷的心靈,岑梨給自己點了份宵夜,又點了一杯全糖奶茶。

下完單她就後悔了,沒出息的去聯系店家,能不能給她換成無糖的。

不然這一杯下肚,她今晚是爽了,之後一個星期都得吃草加泡在健身房了。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門口傳來門鈴聲。

岑梨看了下外賣訂單,騎手距離這裏還有幾公裏,肯定是裴知春回來了。

上午不是告訴她密碼了嗎,難道忘了?

岑梨趿著拖鞋,邊拉門邊說:“這麽快就回來了?他不太行啊......”

她聲音在看清來人後漸漸虛弱,周栩淮站在門口,身上散發的氣質與黑夜融為一體。

他單手插著兜,眉頭微皺,似笑非笑的問:“你說誰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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