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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春風正好(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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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春風正好(四)

“墨兒,怎麽回事?”一個端莊優雅的女人走到男孩旁邊,望向趴在地上的林之禮,眼裏閃過一絲嫌棄,但很快就被壓下去。

王夫人也走過來,看到此情此景,她向來是知道自家兒子的德行,但也不過是在家裏,結果這次直接在外人面前出醜,其他客人在後面小聲嘀咕,王夫人有點難堪,質問道:

“卓安,家裏還有客人,你這是鬧的哪一出?”

王卓安看到這麽多人,知道事情有點鬧大了,他忙解釋道:

“抱歉,家裏的侍女做錯了事,想著教訓一下,讓她長點記性,可沒想到是個烈性子,這才讓她跑出來,擾了大家的興致。”

說完,揮手,讓下人把她拖回去,可林之禮一直死抓著男孩的腿不放,腦袋系統的刺痛,和臉上傷口的疼痛,都不斷刺激著她,她快沒有力氣了,她流著眼淚,開口,吐出微弱的氣息,輕拽男孩衣服

“求…求你。”

男孩低著頭,看著林之禮,沒有說一句話,眼神越發陰沈。

最後,下人還是強硬的掰開她的手,把她拖了起來,林之禮認命了,當她被拖回去時,忽然,後面傳來一道聲音。

“等等。”男孩終於開口了

王卓安示意下人停下,而宋夫人卻很疑惑,拉著男孩手要帶他走:

“墨兒你要幹什麽!”

“既然這位姑娘做錯了事,看她逃跑的態度也像是不知悔改的,不如把她送出府,相信王府也不會缺這麽一個侍女吧。”男孩說著,松開女人的手,站在原地。

王卓安臉色一變,隨後笑道:“川弟弟,我們有自己的規矩,你的建議我收下了。”

王夫人也應和道:“是啊,卓安會處理好的,我們回去吧。”

林之禮也是真的絕望了,為什麽?她們看到她這樣了,沒有一點憐憫,反而眼裏充滿了鄙夷,她不服,她決對不能回去,她攢了些力氣,趁下人不註意,甩開他們手,下人哪能想到一個弱女子竟有這般力氣,沒留意,踉蹌了幾步。

林之禮掙開束縛後,直沖王卓安,猛的擡手,用力的甩了王卓安一巴掌,“啪”地一聲,王卓安被這突然的一巴打懵了,其餘的人都不由的驚呼一聲,原本今日只是來王府開宴席,沒想到還有這麽一場好戲看。

王夫人嚇了一跳,看到自家兒子被打,心疼的急忙抱住王卓安,看他的臉

“卓兒,疼不疼呀”

林之禮破罐子破摔,她眼眶通紅,淚水混雜著血水落下,開口控訴:

“你要□□我,我不會跟你回去的。”

王卓安摸著被打的臉,怒到極點,這個人,幾斤幾兩,竟然當眾打他,他的面子都丟盡了。他指著林之禮,怒吼道:

“來人,把她帶下去打死,打死!”

宋夫人輕笑了一聲,想不到今日還有這麽一出戲,王府可真養了個好兒子啊,她現在也沒心情看,拉著男孩就要走,可男孩卻甩開了她的手

“既然要打死,不如就請卓安哥手下留情,把她給我吧。”男孩的聲音稚嫩卻又堅定。

一開口,所有人都楞住了,包括林之禮。

宋夫人急了,她忍住脾氣,說:“墨兒,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麽嗎?”

男孩卻朝宋夫人行了個禮:“阿娘,孩兒後院不是正缺一個馬夫嗎,我看這個姑娘很有毅力,與其打死,不如把她收到咱們府裏當馬車夫,爹不是說過要知人善任嗎?”男孩認真的說道。

宋夫人看著兒子一本正經的說著,還拿他爹來壓她,她臉色都快壓不下去了。

王夫人此時正偷笑,原本自己兒子今日鬧這一出夠丟人了,結果這宋府小少爺還想收了這個賤婢,看著宋夫人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她開口開解道:“既然是小少爺喜歡,那我們就放過她一馬。”

語畢沖王卓安使了個眼色,王卓安看著林之禮,恨得牙癢癢,可沒辦法,再不結束這場鬧劇,明天指不定被人嘲笑到哪裏去呢。

他擺擺手,轉身走了,林之禮還沒有弄清楚,可看到王卓安放過她了,整個人就透支般暈了過去。

夢裏,王卓安沒有放過她,把她帶回去後,變本加厲的欺辱她,林之禮怎麽喊都沒有用,

“救命!”林之禮驚呼出聲,眼睛猛的睜開,滿頭大汗,她喘著氣,拍了拍胸口,還好是夢。

她的記憶慢慢回攏,是那個小男孩救了她,第二次了,她真的很感激。

林之禮掀開被子,下床,觀察四周,很簡陋,只有一張小木桌和一張床。

門開了,進來一位侍女,是林之禮之前在街上見過的那個侍女,她手裏端著一碗粥和湯藥,看見林之禮站了起來,就把盤子放在桌子上,說道

“你終於醒了,這裏有藥,你過來喝了吧。”

林之禮點點頭,坐在桌子旁,拿起碗時才發現她手的傷口被人包紮起來了。

侍女看到她盯著手出神,笑道:“小少爺特地吩咐了郎中過來給你看傷,也不知道小少爺怎麽想的,怎麽突然就要你來做馬車夫,就因為這件事,現在還在祠堂跪著呢。”

林之禮回過神,有點驚訝,她愧疚道:“是因為我嗎?因為救了我?”

侍女點點頭又搖搖頭,“是,也不全是,反正老爺很奇怪,時不時就要小少爺去祠堂罰跪。”

林之禮低著頭,拿著瓷勺在粥裏攪拌,沒說話。

侍女看了她一會,隨後站起來,對林之禮說:

“我叫春鶯,你有什麽需要就來找我,我就在旁邊。”林之禮點點頭。

接下來的幾天,林之禮也算過得舒心,因為她的職位是馬車夫,所以只需要每天餵餵馬,打掃打掃馬糞,其餘時間就自由活動了。

她也逐漸了解了宋府的基本狀況,大少爺叫宋易川,可卻是庶出,嫡出的是小少爺,叫宋墨川,她一直都想去看看小少爺,可她只能活動在馬房和自己的房間,其他地方都去不了,更別說去少爺房裏,她只好作罷。

這天,林之禮被宋夫人叫去,宋夫人端莊的坐在正廳,一身華麗的翡翠綠裙,慢條斯理地喝著茶,林之禮恭敬的跪下行禮,宋夫人細細地吹了吹茶水上的熱氣,抿了一小口後放下,看向跪在地上的林之禮,慢悠悠的開口:

“不知道你有什麽能耐,墨兒非要收了你,既然這樣,我希望你明白,這裏不是王府,什麽該做,什麽不該做,就不用我說了吧。”

林之禮點點頭,回了聲“是”

宋夫人用指甲輕輕敲擊著桌面,沈思了一會,繼續開口道:

“來了我們宋府,那之前在王府的一切作罷,謹言慎行,你知道的。”

林之禮依舊恭恭敬敬的答應著。

宋夫人沒再多說,也就讓林之禮退下了。

林之禮從正廳出來,深深松了口氣,看來暫時是安全的了,她原本還害怕這個宋夫人會把她趕走。

林之禮輕快地走在路上,轉角處差點撞到人,她緊忙停下,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眼睛,水汪汪的,“是你!”

林之禮驚喜極了,終於見到小少爺了,宋墨川也有點意外,從他把她帶回來後,阿娘就不給他去看林之禮,爹知道之後也罰他去跪祠堂,今日忽然撞見,兩個人都很驚喜。

“你的傷怎麽樣了。”宋墨川開口,稚嫩的聲音帶著那麽一絲別扭。

林之禮攤開手給他看,眼睛笑得彎彎:“你看,已經全好了,就是臉上的傷口有點疤。”

宋墨川看了看她的手心,已經看不出痕跡了,再看她臉上的疤痕,他眨巴眨巴眼睛,像是有點苦惱,林之禮倒不介意,朝他笑的更開心了

“謝謝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我現在可能都不知道被埋在哪裏呢。”

宋墨川盯著她的眼睛,不知不覺就被她帶進去了,他不由自主的也笑了起來,兩個小孩就這樣在轉角對笑起來,春風拂面,一幅和諧的畫面。

直到有人來催宋墨川該去學堂了,兩人才各自走開。

春天漸入佳境,枯枝長出新芽,花兒害羞的包著自己,鳥兒站在樹上歌唱,春意盎然,生機勃勃。

這晚

林之禮坐在臺階上,擡頭望向天空,滿天的星星閃耀在夜空中,她在想什麽,她也弄不明白,也許她在感嘆好久沒有看到過這麽多星星了,也許她正煩惱沒有完成任務,系統跟消失了一樣,她想回家,想爸爸媽媽,也會想阿盼,要是阿盼在,她現在會不會就不那麽無助了。

林之禮擡頭盯著月亮,直到眼睛幹澀,眼淚無意識地流下來,她才轉移視線,忽然,遠遠的,她看見屋頂有個小小的身影。

林之禮睜大了眼睛,慢慢走過去,宋墨川?這麽晚在屋頂幹什麽,林之禮在下面繞了一圈,這家夥這麽上去的呀。

她在下面朝宋墨川揮手,宋墨川看見了她,於是,當林之禮顫顫巍巍的站在屋頂瓦片上時,想不通,她怎麽莫名其妙就這樣跟著他上來了。

宋墨川輕車熟路地坐下來,林之禮慢慢的挪到他旁邊坐下。

“大晚上不睡覺怎麽還跑屋頂了?”她好奇發問。

宋墨川沒有回她,而是就著問題反問,“你也沒有睡覺啊。”

“我是睡不著,你呢?”林之禮回答。

宋墨川指著天空,說:“他們說人死後,在晚上離天空最近的地方,就可以看見他們了,就是那些一閃一閃的亮亮的東西。”

林之禮的視野隨著他手指指著的方向望過去,正是月亮旁邊最亮的那一顆。

林之禮笑道:“對呀,我媽媽告訴過我,說人死後會變成星星,那一閃一閃就是他在向你打招呼。”

宋墨川聽後,眨巴眨巴眼睛,疑惑道:“媽媽是什麽?”

林之禮楞住,眼神有點飄忽,吞吞吐吐地解釋道

“額,是我老家那邊的…方言,就是娘親的意思,還有爸爸,也就是爹爹的意思。”

宋墨川恍然大悟般點點頭,又問道:“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林之禮想到宋夫人的告誡,若有所思道:“我叫阿霧。”

宋墨川點點頭,然後很認真的說

“阿霧,你好,我叫宋墨川。”

稚嫩的臉龐,嚴肅的表情,林之禮忍不住發笑

“你今年幾歲啦?”

宋墨川低頭,數了數手指,說:“我過完生辰就8歲了”

“這樣看,我還比你大4歲呢。”林之禮笑著,用手指比出四的樣子,在宋墨川眼前晃了晃。

少女燦爛的笑臉就這樣印在宋墨川腦海中,他很喜歡和她聊天,因為少女有一種生命力,吸引著他。

昨天晚上在屋頂待太久了,林之禮起床時,明顯感到疲倦,她起身坐到桌子旁倒水喝,忽然,熟悉的刺痛從腦子裏蔓延開了,杯子碎在地上,林之禮扶著頭,慢慢蹲在地上。

【林之禮,你忘了還有任務在身,你必須給我回到王府】系統聲音傳來,似乎帶著點怒氣。

林之禮疼得眼淚都要出來了,可依然不從:“我不會回去那個鬼地方的,疼死我吧”

【你難道不想回家了嗎】系統發問。

“我天天都在想回家,可如果回家的條件是要完成那麽惡心的任務,那我寧願死在這裏。”林之禮顫抖著聲音說道。

系統沒再說話,疼痛慢慢消失了,林之禮擦幹眼淚,緩了口氣,收拾了茶杯碎片,又開始新的一天。照舊餵馬,掃馬糞。

林之禮正把幹草放在馬窖中,聽到路過的侍女的竊竊私語

“小少爺又被老爺罰跪了。”

“是呀,隔三差五就跪,小少爺也太慘了。”

林之禮手裏的動作一頓,她有點擔心宋墨川,這麽小的年紀,就天天被罰跪,有夠可憐的。

這天晚上,林之禮又看到屋頂上那個小小身影,她想關心關心他,宋墨川望著天上的星星,像是在思考什麽。

忽然,感覺到旁邊有人,他轉頭,印入眼簾的是林之禮的笑容。

“又在這裏做什麽呢?”林之禮問道。

宋墨川沒有說話,顯然心情很不好。

“聽說你今天又被罰跪了,疼嗎?”林之禮擔憂的發問。

宋墨川眼裏閃過一絲驚訝,抿著嘴巴,她是第一個問他罰跪疼不疼的人,就連阿娘,春鶯,在意的都只是他怎麽又把爹爹給惹生氣了,還有罰跪會不會耽誤了今日的課程,至於疼不疼,沒有人關心。

宋墨川低頭,開口說道:“疼的,膝蓋每次都會腫。”

林之禮就迅速把手伸進衣服袖子裏,似乎在掏些什麽,宋墨川就這樣靜靜看她在找東西

“哈!”林之禮伸出一個一只手,手裏攥著東西,擺成拳頭的樣子。

“猜猜是什麽?”林之禮搖了搖手,一臉神秘的問宋墨川。

宋墨川望著她的拳頭,思考片刻,隨後開口:“是藥嗎?”

林之禮故意擺出很可惜的樣子,搖搖頭:“猜錯了噢。”

宋墨川繼續盯著那只手,有點苦惱。

林之禮憋著笑,伸開手:“是糖啦,給你。”

宋墨川明顯一楞,看著林之禮亮晶晶的眼睛,他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林之禮看他一臉懵,就一邊把糖塞進他手裏,一邊嘟囔道:“好歹給點驚喜的反應嘛,你都不知道這糖我是找了多少人才給我弄來的嗎”

宋墨川眨了眨眼睛,問道:“你很喜歡吃糖嗎”

林之禮點點頭,說:“甜甜的東西能讓心情變好,我難過的時候,我爸爸都會買糖來哄我開心”

宋墨川像學會了一樣,認真的點頭。

“那你現在心情有沒有好一點啊。”林之禮歪著腦袋看著宋墨川,宋墨川乖乖點頭。

於是往後的日子裏,晚上的屋頂仿佛成了他們的秘密基地,白天林之禮找不了宋墨川,晚上宋墨川就會準時的出現在屋頂,呆呆的坐著,似乎是專門在等林之禮,又像只是單純地望星星。

每一次林之禮都會上去,跟他一起看星星,談天說地。

這樣的日子悠閑而美好,當然,是在排除系統時不時來的懲罰的情況下,雖說每次警告的疼痛有規定的時間,可也夠林之禮受的了。

這天晚上,兩個人像往常般並排坐在屋頂上聊天,林之禮忍不住問了好奇已久的問題

“你為什麽總上屋頂呢?”

宋墨川默了一會,說道:“因為我想五茗了。”

“五茗是誰?”林之禮問道。

“五茗是我的馬車夫,從小就開始照顧我,比我爹爹還親,可是,就在上一次出門,我們買完東西準備回府,我還沒有上馬車,五茗先上了,春鶯準備把我抱上去,可不知怎的,那匹馬突然發瘋,五茗就這樣拉著馬車走了,我就在後面追追,我想叫五茗跳車,可他不跳,我知道他是不想傷到其他人,後面我看到你站在那裏,我就馬上去救你,然後,五茗就死了。”

宋墨川像打開了話匣子般,越說越多,眼淚也大顆大顆的往下掉。

“人死後離天空最近的地方可以看見,也是他告訴我的。”宋墨川拼命抹著眼淚。

林之禮有點無措,她只能安慰道:

“我媽媽說,生離死別,都是不可以避免的,我們活著的要更加努力生活才行。”

宋墨川哽咽道:“不是的不是的,那匹馬是,是阿兄弄的,爹爹也同意了,我知道的,我知道…就因為…因為五茗是我最信任,依賴的,所以他們就要殺了他。”

林之禮捋了好久,才震驚道:“你說五茗的死是有人故意的?”

宋墨川點頭,鼻涕和淚水混雜,在這一刻才顯露出小孩子應有的樣子。

“我救不了他,我很難過,可沒有人在意。”宋墨川哭著說。

林之禮不知怎的就想到了阿盼,是啊,她也很難過,她也救不了阿盼,她的眼眶也紅了,在這個陌生的世界,她回不了家,沒有家人,明明她才十幾歲,她還沒有看透世界的能力。

她長長嘆了口氣,眼淚緩緩流下,勉強憋出一絲笑容,說:“宋墨川,我想回家。”

宋墨川擦著眼淚,說:“你家在何處,我去求阿娘,送你回去。”

林之禮卻搖頭,她指著天空,輕聲道:“我的家在天的那一邊,我回不去的。”

宋墨川感到疑惑,他皺眉:“為何回不去,我給你備輛馬車,無論天涯海角都可以去到。”

林之禮輕笑,隨後認真說道:

“因為,我不是這裏的人,我不屬於這裏”

宋墨川聽不懂,

林之禮深吸一口氣,把就給他講了個故事,

“在話本子裏的人,是從另一個地方來的,不過她不是主角,因為主角還要經歷更多的磨難。”

也不在乎宋墨川會不會信,她憋的太久了,迫不及待的想找個出口。

宋墨川就這樣靜靜的聽著林之禮描述著她的經歷,看著她一會傻笑一會哭泣。直到月亮都藏起來了,林之禮才講完。

宋墨川伸出小手,抓著林之禮的手,林之禮撇過頭看他,宋墨川說:

“那你一定很想回家,你的爹娘如此愛你。”

林之禮沈默,而宋墨川就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很羨慕,因為我爹娘只想著讓我考取功名,當官,光宗耀祖,可我不喜歡官場裏的爾虞我詐,他們都很虛偽,阿爹也很虛偽,我不喜歡,他們表面可以很好很好,可背地裏都想對方死。”

林之禮驚於他小小年紀就知道這麽多事情,她開口問道:“那你想做些什麽?”

宋墨川突然癟起嘴來,太久了,太久了,除了五茗外,再也沒有人問過他想做什麽,他等這句話太久了,久到他都快忘掉他想做什麽了。

宋墨川思考片刻,說:

“我想出去,我想去闖蕩江湖,濟世救人,自由自在,而不是在官場裏跟別人鬥一輩子。”

林之禮拍了拍他的頭,鼓勵道:

“一定可以實現的相信你自己。”

宋墨川眼睛裏閃起亮光,堅定地說:

“嗯,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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