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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擋誘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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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擋誘惑

徐悅寧是真的不需要心理疏導。

事實上,除了剛得知抄襲流言甚囂塵上時有些氣憤,以及剛發現她的抄襲對象就是兒時的自己有些震驚,之後她很快就又把這件事拋到了腦後。

公關部一整個團隊擺在那總不能是吃幹飯的,什麽風吹草動都需要自己操心,花錢養他們有什麽用?

有句話說得經典:人在順境的時候會發現身邊全都是好人。

雖然徐悅寧自我感覺接受良好,並沒因這起風波受到什麽影響,許多認識或不認識、熟悉或不熟悉的人卻紛紛出現對她表達了關心。

每天收到的關心太多,要一一回應也是個麻煩的大工程,徐悅寧幹脆在發了條統一感謝的朋友圈之後,把微信卸載,去朋友家閉關躲了幾天清凈。

朋友覺得她們倆每天在家吃飽了睡,睡飽了吃太荒廢,又打電話叫來了另外兩個游手好閑的搭子,四人湊齊,開始搓起了麻將。

徐悅寧牌運很好,打十把平均她自己能單胡六把,餘下四把也幾乎不會點炮。

這要是在別人開的□□場地,照她這種贏法,估計一早就得被東家盯上,能不能順利踏出大門都難說。

但在私下的場合,她就不需要有任何顧忌,越打手感越好,也越打就越興奮上頭。

最後還是其中一人怕再輸下去,自己的小金庫都要被掏空了,趁其他人洗牌的工夫,拎上外套拔腿就跑,這三缺一的場子才不得不宣告結束。

徐悅寧先回家補了個覺,等她睡醒重新打開手機,看見微信群裏的狂轟亂炸才恍然想起,半個月前她跟李依依和小迷妹約好了要一起去泡溫泉。

臨近日期,兩人在群裏商量出行細節,見徐悅寧一直保持沈默,想到她在卸載微信前說過的,準備閉關去朋友家躲清凈,開始茶裏茶氣地一唱一和,把她給烘托成了一個喜新厭舊拋家棄子的大渣男。

徐悅寧哭笑不得,她當了好幾天少眠少休、日夜顛倒的雀神,淺淺一覺根本恢覆不過來,就多看了一會兒手機屏幕,眼皮就撐不住開始打架,連動動手指頭敲字都覺得費勁。

她也不是什麽重諾的人,尤其放飛自我之後,毀約簡直如同家常便飯,但她重視這兩個朋友,不想因為自己的放縱影響到和她們的友誼,打著哈欠從床上硬爬起來。

來不及洗頭也來不及化妝,只好隨便帶了個帽子,用墨鏡和口罩把整張臉給遮住。

“哎呦。”

她迷迷瞪瞪的,出門坐電梯的時候不留神撞上堵人墻。

在這一層樓道裏能撞著的人,除了豐紹還能有誰?果然,她緩緩擡頭,豐紹那張英俊完美的建模臉映入眼簾。

雖然英俊,但是煩人。

因為他臉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垂眸面無表情冷睨著她,像把“你,惹,到,我,了”這個信息無言地擴散到周圍的每寸空氣裏。

“抱歉,不好意思。”徐悅寧禮貌且同樣淡漠地致歉。

豐紹沒說什麽,擡腳走進電梯,徐悅寧緊隨其後。

明晃晃的燈光和狹小密閉的空間放大了她的疲累不適,徐悅寧跟沒有骨頭似的,軟塌塌斜靠在電梯一角。

然後她聽見旁邊男人發出一聲哼笑,一聲聽起來嘲諷意味非常強的,哼笑。

徐悅寧迅速從頭到尾打量了男人一遍,沒帶耳機,也沒拿手機,沒有跟其他人處在聯絡中,所以他剛才嘲笑的對象,大概率就是自己了吧!

“豐公子,什麽事這麽好笑啊?說出來讓大家一起開心一下啊。”徐悅寧故意問。

豐紹還真就誠實地回答了,“前一陣見到小蔣總的時候,小蔣總那叫一個春風得意,走路腳尖著地、鼻孔朝天,怎麽短短幾天過去,變得灰溜溜跟霜打了的茄子一樣?”

你要是聚精會神打上三天三夜麻將,你說不定比我更像茄子!徐悅寧腹誹。

她沒跟豐紹解釋自己狀態不佳的原因,略帶責備反問,“你這是幸災樂禍?”

“你覺得是就是。”

“……”

電梯門一打開,徐悅寧就搶在豐紹之前,快步走了出去。

天剛蒙蒙亮,還不到早上六點,徐悅寧以己度人,覺得司機這個時間百分之九十的可能尚未睡醒,因為她自己疏忽,忘記提前預約,也就不想臨時再去擾人清夢,打算先自己駕車到石灣路找李依依她們匯合,晚點再讓司機取了車過去接她。

結果可能因為她今天狀態實在太差,掛擋的時候居然誤把“前進”掛成了“後退”,一腳下去,車屁股直接撞上了後面的橫桿。

倒吸一口涼氣,徐悅寧正打算下車檢查,擡頭見豐紹就站在幾步之外,雙手插兜,一副拽且冷淡的模樣看著這邊。

胸口無端湧上一陣煩躁,徐悅寧想到下車的話,可能免不了又要被這男人嘲諷,車屁股那點輕微碰撞,應該不會影響正常行駛,還是等之後交給司機一起處理吧。

想著,她再次踩下油門,發動引擎緩緩駛出車位。

這種情況,稍微有點眼色的都該趕緊讓地閃人,豐紹偏不。

不僅不閃,甚至還幾個大步,從斜前方直接邁到了她車頭的正前方,除非徐悅寧一咬牙、一跺腳,直接把他丫的創飛,否則是不可能繞過他離開停車場了。

“幹什麽!”她嘟嘟嘟連按了好幾次喇叭,同時沒好氣地一通操作,把雨刷器、除霧器、遠近光燈等能摸到的功能鍵都打了一遍,好像期待這裏面的某項功能可以突發神奇的變異,狠狠教訓這個臭男人一通又不需要自己負法律責任的那種!

豐紹不知道是不是看穿了她的心理活動,唇角幾不可查微彎了下,隔著玻璃朝她招手,示意她下車。

徐悅寧沒動,雙手仍搭在方向盤上,明顯不打算照做。

也許是三秒,也許五秒,總之只間隔了很短的時間,豐紹繞行至主駕駛位門邊,俯身與她的視線平齊。

他神色仍然冷淡,長了副怎麽看都不像有耐心的皮囊,與人對視總帶著難以收斂的侵略性,語氣卻緩和了很多,能聽出其中妥協和商量的成分。

“小蔣總,先下來行不行?你這是要去哪裏?”

徐悅寧:“……”

徐悅寧不想承認,豐紹居然僅用一句話就把她給哄好了。

不,或許根本算不上哄,只是態度稍微軟化了一點而已。

但她不得不承認,在接收到對方釋放的軟化信號時,心底油然而生巨大的喜悅。

而且他態度軟化是因為什麽?因為怕自己狀態不好開車出事,主動請纓要當司機啊!

像豐紹性格這麽傲氣的人,願意為了這種小事低頭,是不是說明,自己在他心裏還是有一定的位置,除去最原始的外貌和身體吸引,也有那麽一些,是對自己這個人的喜歡吧?

糟糕,戀愛腦好像要長出來了!

徐悅寧用力甩了甩頭,把自己轉的更暈了點,企圖以此破壞戀愛腦的生長環境,讓它不能那麽肆無忌憚地生根發芽。

“目的地在您附近。”車速逐漸減慢。

“停這可以?”

“恩……可以再往前一點。”

再往前,就看見李依依和小迷妹已經等在路邊。

兩人眼睜睜目睹她從豐紹的車上下來,熟稔地同他道謝告別,忍了又忍,實在無法裝作沒註意到的樣子,終於掐著嗓子尖叫:“啊啊啊!我就知道!”

“從第一次在你家電梯裏見到那只花蝴蝶,我就直覺他會對你下手,所以提前把他的老底都揭了個幹凈,然而你還是沒抵擋住誘惑!”

“誰說的!誰說我沒抵擋住誘惑!”

“你們根本不知道我為了抵擋誘惑付出了多大的辛苦和努力!”

她雙手握拳、義正辭嚴,搞得兩人一下子又內疚起來。

“我懂,親愛的,真的,沒人比我更懂激素上頭時,那種身不由己的感覺了,畢竟我在我老公身邊就經常這樣。”李依依憐愛地握住她的手。

小迷妹也表示,“只要倩倩姐開心,和誰在一起都行。如果那個渣男欺負你,我們就,就陪你一起罵他!”

雖說感情是兩個人的事,但為促成兩個人的感情而跨出的步伐,通常會有許多軍師參謀從旁助推。

在兩人的鼓勵下,徐悅寧第一次認真思考起了她和豐紹的可能。不是隨便玩玩,而是腎和心一起走,即便短暫,但必須足夠真摯的可能。

沒等她把這個問題考慮清楚,久違的,完全沒有預料的,她竟收到了徐慧媛私發給她的信息。

*

數日前,針對蔣倩的抄襲風波,ST又發布了一則新聲明。

聲明中詳盡列舉了《浮生》這幅畫是由蔣倩獨立親手完成的證據。

且該作品開始創作的時間,是在徐悅寧已經亡故之後。這就完全杜絕了徐悅寧代筆的可能,同時也使蔣倩看過“原作”的可信度大大增加。

如果不是真的看過原作,怎麽可能單憑想象創作出完全一樣的意象呢?

至於徐慧媛先前提出的,她究竟是何時,通過何種方式見到的原作,不用專門解釋,就有大批粉絲自發給出了猜想。

“可能是原主長大後偶然見到自己的畫,拍了照片做紀念,後面又拿給蔣倩看了。

一般人拍個老物件的紀念照,也不會專門昭告天下,所以她媽媽不知道很正常!”

“我也覺得就是這樣!而且拋開這點不談,原作畫裏的老房子一看就是現實中真實存在的吧?真實存在的東西難道不是誰都能畫?擱別人身上那應該叫寫生,怎麽擱我們倩倩身上就變成抄襲了?心疼我倩。”

“樓上說得太對了!也就是倩倩重情義,傻乎乎實話實說才會被潑這麽多臟水。換成我,幹脆一口咬定那就是我的寫生!什麽?那片房子早就被拆掉重建了?那就是我小時候路過,照著記憶畫下來的,不行嗎?誰能證明不是?難道要把我腦子挖出來證明嗎!”

質疑聲當然還是存在。

最核心的一點,既然蔣倩親口說是徐悅寧給她看過原作,而不是她自己“寫生”,那要如何證明,徐悅寧真的有授權給她,同意她使用原畫的意象,而不是她仗著死人沒法開口,自己給自己的“權利”呢?

無奈的是,與維護的力量相比,這點質疑實在微不足道,甚至是被維護派壓倒性的打擊。

“疑罪從無,四個大字用我拍你臉上嗎!”

“不是我說啊這位大媽,女兒去世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但這事都已經這麽清楚明白了你還一直揪著不放,你安的到底是什麽心啊?”

“沒記錯的話,倩倩剛死裏逃生那會兒她就聯合狗仔炒作過一波,從倩倩手裏拿了一大筆錢,現在這是錢花完了,又開始作妖,打算要第二筆了!”

“這沒完沒了的,我稱她一句當代祥林嫂,不過分吧?”

“過分!你辱祥林嫂了!人家祥林嫂雖然沒完沒了,但目的不是要錢啊!跟這位大媽還是有本質區別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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