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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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 章
當季平安迎著下課鈴聲，在一群陰森的磨牙聲裏拿著一摞作文紙回去時，迎面正好遇上來上下一節課的柳辰辰，她友好地打了個招呼，可惜柳辰辰面無表情，完全無視了她的問候，看上去心情欠佳。
不過沒關系，季平安的心情很佳。
辦公室裏，又一次逃離死亡威脅的林真真和李虎神色輕松，而間接導致陳方死亡的王娟仍然臉色蒼白，縮在角落裏一言不發。
想了想，季平安將手上的作文紙分成兩份，分別給了林真真和李虎。
“學生的作業，麻煩兩位老師幫忙批改一下。”
被強行拉來批改作業的林真真有些莫名其妙。
“什麽東西啊，作文？哇塞，這字寫得怎麽跟鬼畫符似的，還是用紅筆寫的，看著好嚇人。”
布滿小方格的作文紙上滿是難以辨認的筆跡，看上去就像一個癲狂狀態之人在發瘋時的塗鴉，由於季平安規定必須寫滿八百字，作文紙的正反兩面被塞得滿滿當當，乍一眼看去，竟是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經過幾天的相處，李虎多少對季平安有些了解，知道季平安不會做多餘的事，便沒有像林真真那樣大驚小怪，而是認真地拿起作文紙仔細看了看，看著看著，他臉色大變。
竟然是這樣！
李虎倒吸一口冷氣，一臉嚴肅地向季平安使了個眼神，季平安點了點頭，氣氛忽然變得無比凝重，把一頭霧水的林真真嚇了一跳。
但沒過多久，被作文內容震驚得不知所措的林真真也擡頭朝季平安看了過來。
“這、這……”
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問的問題太多，但季平安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
“這是最後的機會，今天是第四天，還有三天，最少還會再死三個人，該怎麽選擇，我希望你們想清楚。”
和季平安一樣，李虎和林真真都毫不懷疑最後三天死的人就在他們之中，老玩家們有道具，有經驗，這會兒又死了一個同伴，絕不會坐以待斃。
他們只能主動出擊。
形式迫在眉睫，季平安徑直轉身走出辦公室，李虎和林真真跟在她身後，臨走時他們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王娟，見她依然縮在角落，毫無血色的臉上滿是驚恐，便沒硬要她跟上來。
而就在三人離開時，辦公室的另一邊，一直默默註視著幾人動靜的程永看著季平安的背影，臉上漸漸沒了笑意。
季平安幾人輕車熟路地走向教學樓後的花壇，女孩果然還蹲在那，沒有了塑料鏟子後的她不再挖土，而是盯著地面發呆。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季平安點點頭，李虎和林真真將鋼筆和頭繩一起拿出。
“這都是你的東西吧，現在全部還給你。”
季平安也將戒指褪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女孩之前不肯接受，但還是將它遞了過去。
正在發呆的女孩擡起頭，神色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各自拿著東西的三只手，那些東西她認得，鋼筆是宋芝送她的，頭繩是宋芝送她的，戒指……
她小心翼翼地將鋼筆和頭繩接過去收進口袋，視線在掠過季平安手上的戒指時忽然停下，看了好一會兒，手掌幾次伸過去又收回，最後移開了視線。
“宋、芝。”
她慢吞吞地道，帶著新玩家們給她的所有道具起身，向著某處走去。
林真真面露遲疑之色。
“她是不是要帶我們找宋芝啊。”
“可是那個宋芝不是早死了？”
李虎接嘴嘀咕了一聲。
見其他人沒有跟上來，走在前面的女孩轉過頭默默地盯著眾人，意思不言而喻。
“來了來了。”
李虎連聲答應，卻不敢第一個上前，見季平安率先跟了上去，才一咬牙和林真真一起跟了上去。
學校很小，從教學樓後轉過去就是操場，女孩帶著三人穿過操場，走到操場上唯一的一棵樹下，站在了某個地方。
季平安低頭看了看，只一眼，身子僵在原地。
眼前的地面上還殘留著那天晚上女孩畫的簡筆畫，一高一矮兩個小人臉上的笑容依然清晰無比。
心情頓時覆雜無比，季平安喃喃自語：“原來你早就告訴我了……”
原來女孩一直在告訴她通關的方法。
她一直在向她吶喊——用她遲弱的、細小的聲音——
宋芝，就在這裏。
一聲輕輕的嘆息響起，季平安斂下眼底情緒，沖著另外兩人低聲道：“挖吧。”
林真真瞪大了眼。
“真、真要挖啊？”
他當然聽懂了季平安的意思，但親手挖屍體這種事，實在有些下不去手。
正猶猶豫豫時，李虎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接著罵罵咧咧地搓了搓手就直接對著地面刨了起來。
指尖沒一會兒就刨得生疼，李虎暴躁地罵了句：“操，沒有工具怎麽搞？”
李虎在現實生活裏就是坐辦公室的，常年十指不沾陽春水，徒手刨坑這種事很不適合一身細皮嫩肉的他。
季平安沒吭聲，拿著女孩送的玩具塑料鏟，用較為堅硬的手柄那端開始一點點刨開表面那層堅硬的土壤，淺淺的小坑漸漸有了形狀，見狀，林真真趕忙跑到一邊找了塊石頭和她一起刨起來。
躲在一邊朝指尖呼呼吹起的李虎長嘆了口氣。
“這他媽要搞到猴年馬月啊。”
話雖這麽說，卻也找了塊石頭對著標記的地方用力挖起來。
三個大人圍在樹下揮汗如雨，女孩安靜地站在一邊，似乎覺得這場景挺好玩，一直默默看著他們。
累得氣喘如牛的李虎一看女孩那副看戲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粗聲粗氣地吼了聲：“你最好別耍我們，否則叔叔一定把你抓起來打屁股！”
但這句威懾對女孩來說太覆雜，她沒聽懂，也就沒有理會。
挖著挖著，底下的泥土終於變得松軟起來，三人不約而同地丟掉工具，開始用手一捧一捧地將土拋到一邊，此時此刻，沒人再在乎指尖上鉆心的疼痛，即將通關的希望激勵著他們，四肢瘦弱的林真真刨得格外賣力，手上虎虎生風，把無數爛泥碎沙糊了李虎一臉。
李虎：……
他想罵娘，但沒來得及。
不知碰到什麽的林真真忽然發出一聲慘叫，一蹦三尺高，從幾十厘米的淺坑裏跳了出去。
還在坑裏的李虎先是嚇了一跳，接著下意識將目光投向林真真剛剛站的地方……
“我操！”
那是一雙裸露在外、表皮已經開始腐爛的手，腫脹的皮膚被密密麻麻的屍斑覆蓋，一些不知是死前還是死後才形成的傷口潰爛化膿，一截白骨從幾乎爛光的皮肉下突兀地刺出來。
對了，她是跳樓死的，死相怎麽會好看呢？
看著眼前這一幕，季平安心裏竟然意外的平靜。
掩藏在空白下的記憶被那截橫叉而出的白骨撬動，腦海裏一幕幕畫面飛快閃動，像在放映一場幀數極快的電影。
“可喜可賀！”
男人的聲音陡然出現在身後。
操場的另一邊，程永慢慢走來，臉上的笑意幾分真誠幾分嘲諷。
“沒想到你們這群菜鳥居然真能找到隱藏結局的線索，還以為光靠你們不行呢。”
他氣定神閑地看著季平安，看著這個他本該一早就記起來的女人。
呵，真有趣，同時抹消他們兩個的記憶。
游戲的玩法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季平安回以面無表情的對視，臉上波瀾不驚，一旁的李虎卻慌了。
“你什麽意思？你算計我們？”
任誰在即將大功告成時發現自己不過是別人的棋子都會氣憤，因為除了氣憤，還有不得不掩飾的恐慌。
看著朝他們越走越近的程永，季平安的目光越來越冷。
“我們已經找到宋芝，你輸了，程永，或者說，”作文紙上那些癲狂的字跡在她的眼前浮現，季平安露出一個譏諷的笑，“程老師。”
那個師生戀的另一個主角——也是宋芝之死的唯一真兇。
【南陽都市報】
花季少女跳樓為那般——揭秘！禁忌的師生之戀！
“今晨，位於南陽市永盈縣望北村的蓮花中學出現了一起自殺慘劇。自殺的女學生名為宋芝，因多次向男老師告白無果，為逼迫老師答應其不當要求，竟以跳樓自殺威脅。
案發當日，曾有多名學生目睹慘劇發生，男老師為穩住學生情緒，曾組織班級同學一同上天臺勸導，據在場同學表示，宋芝跳樓之際，男老師曾舍命相救，然而宋芝不僅不願配合，反而欲帶著男老師一同殉情，無奈，男老師在體力不支的情況下不得不松手自保。
十五歲少女墜樓後當場死亡，據宋芝的父親向本報記者透露，宋芝自小叛逆，與家人常有沖突，且在金錢方面有不正確的觀念，關於女兒會迷戀上男老師一事，宋父表示自己早有預料，也曾就此事對女兒多番開導，然而女兒不聽勸導最終導致悲劇發生。
宋父對男老師經歷此事深表同情，並衷心希望男老師可以走出陰影，繼續在教育事業上發光發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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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關系，季平安的心情很佳。
辦公室裏，又一次逃離死亡威脅的林真真和李虎神色輕松，而間接導致陳方死亡的王娟仍然臉色蒼白，縮在角落裏一言不發。
想了想，季平安將手上的作文紙分成兩份，分別給了林真真和李虎。
“學生的作業，麻煩兩位老師幫忙批改一下。”
被強行拉來批改作業的林真真有些莫名其妙。
“什麽東西啊，作文？哇塞，這字寫得怎麽跟鬼畫符似的，還是用紅筆寫的，看著好嚇人。”
布滿小方格的作文紙上滿是難以辨認的筆跡，看上去就像一個癲狂狀態之人在發瘋時的塗鴉，由於季平安規定必須寫滿八百字，作文紙的正反兩面被塞得滿滿當當，乍一眼看去，竟是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經過幾天的相處，李虎多少對季平安有些了解，知道季平安不會做多餘的事，便沒有像林真真那樣大驚小怪，而是認真地拿起作文紙仔細看了看，看著看著，他臉色大變。
竟然是這樣！
李虎倒吸一口冷氣，一臉嚴肅地向季平安使了個眼神，季平安點了點頭，氣氛忽然變得無比凝重，把一頭霧水的林真真嚇了一跳。
但沒過多久，被作文內容震驚得不知所措的林真真也擡頭朝季平安看了過來。
“這、這……”
他有些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問的問題太多，但季平安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繼續說下去。
“這是最後的機會，今天是第四天，還有三天，最少還會再死三個人，該怎麽選擇，我希望你們想清楚。”
和季平安一樣，李虎和林真真都毫不懷疑最後三天死的人就在他們之中，老玩家們有道具，有經驗，這會兒又死了一個同伴，絕不會坐以待斃。
他們只能主動出擊。
形式迫在眉睫，季平安徑直轉身走出辦公室，李虎和林真真跟在她身後，臨走時他們不約而同地看了一眼王娟，見她依然縮在角落，毫無血色的臉上滿是驚恐，便沒硬要她跟上來。
而就在三人離開時，辦公室的另一邊，一直默默註視著幾人動靜的程永看著季平安的背影，臉上漸漸沒了笑意。
季平安幾人輕車熟路地走向教學樓後的花壇，女孩果然還蹲在那，沒有了塑料鏟子後的她不再挖土，而是盯著地面發呆。
幾人互相看了一眼，季平安點點頭，李虎和林真真將鋼筆和頭繩一起拿出。
“這都是你的東西吧，現在全部還給你。”
季平安也將戒指褪下，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女孩之前不肯接受，但還是將它遞了過去。
正在發呆的女孩擡起頭，神色有些茫然地看著眼前各自拿著東西的三只手，那些東西她認得，鋼筆是宋芝送她的，頭繩是宋芝送她的，戒指……
她小心翼翼地將鋼筆和頭繩接過去收進口袋，視線在掠過季平安手上的戒指時忽然停下，看了好一會兒，手掌幾次伸過去又收回，最後移開了視線。
“宋、芝。”
她慢吞吞地道，帶著新玩家們給她的所有道具起身，向著某處走去。
林真真面露遲疑之色。
“她是不是要帶我們找宋芝啊。”
“可是那個宋芝不是早死了？”
李虎接嘴嘀咕了一聲。
見其他人沒有跟上來，走在前面的女孩轉過頭默默地盯著眾人，意思不言而喻。
“來了來了。”
李虎連聲答應，卻不敢第一個上前，見季平安率先跟了上去，才一咬牙和林真真一起跟了上去。
學校很小，從教學樓後轉過去就是操場，女孩帶著三人穿過操場，走到操場上唯一的一棵樹下，站在了某個地方。
季平安低頭看了看，只一眼，身子僵在原地。
眼前的地面上還殘留著那天晚上女孩畫的簡筆畫，一高一矮兩個小人臉上的笑容依然清晰無比。
心情頓時覆雜無比，季平安喃喃自語：“原來你早就告訴我了……”
原來女孩一直在告訴她通關的方法。
她一直在向她吶喊——用她遲弱的、細小的聲音——
宋芝，就在這裏。
一聲輕輕的嘆息響起，季平安斂下眼底情緒，沖著另外兩人低聲道：“挖吧。”
林真真瞪大了眼。
“真、真要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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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猶猶豫豫時，李虎不耐煩地推了他一把，接著罵罵咧咧地搓了搓手就直接對著地面刨了起來。
指尖沒一會兒就刨得生疼，李虎暴躁地罵了句：“操，沒有工具怎麽搞？”
李虎在現實生活裏就是坐辦公室的，常年十指不沾陽春水，徒手刨坑這種事很不適合一身細皮嫩肉的他。
季平安沒吭聲，拿著女孩送的玩具塑料鏟，用較為堅硬的手柄那端開始一點點刨開表面那層堅硬的土壤，淺淺的小坑漸漸有了形狀，見狀，林真真趕忙跑到一邊找了塊石頭和她一起刨起來。
躲在一邊朝指尖呼呼吹起的李虎長嘆了口氣。
“這他媽要搞到猴年馬月啊。”
話雖這麽說，卻也找了塊石頭對著標記的地方用力挖起來。
三個大人圍在樹下揮汗如雨，女孩安靜地站在一邊，似乎覺得這場景挺好玩，一直默默看著他們。
累得氣喘如牛的李虎一看女孩那副看戲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粗聲粗氣地吼了聲：“你最好別耍我們，否則叔叔一定把你抓起來打屁股！”
但這句威懾對女孩來說太覆雜，她沒聽懂，也就沒有理會。
挖著挖著，底下的泥土終於變得松軟起來，三人不約而同地丟掉工具，開始用手一捧一捧地將土拋到一邊，此時此刻，沒人再在乎指尖上鉆心的疼痛，即將通關的希望激勵著他們，四肢瘦弱的林真真刨得格外賣力，手上虎虎生風，把無數爛泥碎沙糊了李虎一臉。
李虎：……
他想罵娘，但沒來得及。
不知碰到什麽的林真真忽然發出一聲慘叫，一蹦三尺高，從幾十厘米的淺坑裏跳了出去。
還在坑裏的李虎先是嚇了一跳，接著下意識將目光投向林真真剛剛站的地方……
“我操！”
那是一雙裸露在外、表皮已經開始腐爛的手，腫脹的皮膚被密密麻麻的屍斑覆蓋，一些不知是死前還是死後才形成的傷口潰爛化膿，一截白骨從幾乎爛光的皮肉下突兀地刺出來。
對了，她是跳樓死的，死相怎麽會好看呢？
看著眼前這一幕，季平安心裏竟然意外的平靜。
掩藏在空白下的記憶被那截橫叉而出的白骨撬動，腦海裏一幕幕畫面飛快閃動，像在放映一場幀數極快的電影。
“可喜可賀！”
男人的聲音陡然出現在身後。
操場的另一邊，程永慢慢走來，臉上的笑意幾分真誠幾分嘲諷。
“沒想到你們這群菜鳥居然真能找到隱藏結局的線索，還以為光靠你們不行呢。”
他氣定神閑地看著季平安，看著這個他本該一早就記起來的女人。
呵，真有趣，同時抹消他們兩個的記憶。
游戲的玩法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季平安回以面無表情的對視，臉上波瀾不驚，一旁的李虎卻慌了。
“你什麽意思？你算計我們？”
任誰在即將大功告成時發現自己不過是別人的棋子都會氣憤，因為除了氣憤，還有不得不掩飾的恐慌。
看著朝他們越走越近的程永，季平安的目光越來越冷。
“我們已經找到宋芝，你輸了，程永，或者說，”作文紙上那些癲狂的字跡在她的眼前浮現，季平安露出一個譏諷的笑，“程老師。”
那個師生戀的另一個主角——也是宋芝之死的唯一真兇。
【南陽都市報】
花季少女跳樓為那般——揭秘！禁忌的師生之戀！
“今晨，位於南陽市永盈縣望北村的蓮花中學出現了一起自殺慘劇。自殺的女學生名為宋芝，因多次向男老師告白無果，為逼迫老師答應其不當要求，竟以跳樓自殺威脅。
案發當日，曾有多名學生目睹慘劇發生，男老師為穩住學生情緒，曾組織班級同學一同上天臺勸導，據在場同學表示，宋芝跳樓之際，男老師曾舍命相救，然而宋芝不僅不願配合，反而欲帶著男老師一同殉情，無奈，男老師在體力不支的情況下不得不松手自保。
十五歲少女墜樓後當場死亡，據宋芝的父親向本報記者透露，宋芝自小叛逆，與家人常有沖突，且在金錢方面有不正確的觀念，關於女兒會迷戀上男老師一事，宋父表示自己早有預料，也曾就此事對女兒多番開導，然而女兒不聽勸導最終導致悲劇發生。
宋父對男老師經歷此事深表同情，並衷心希望男老師可以走出陰影，繼續在教育事業上發光發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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