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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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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 44 章

穗穗看似小小的什麽都不懂, 但是模仿能力超強。

一邊說一邊點點腦袋,小奶音裏帶著幾分“哥哥還要我怎麽樣”的無可奈何。

——這麽大個人了,找不到解決方法嗎?

——一點都不聰明。

秦時讀出了穗穗的無奈與“寵溺”味道, 捏捏耳朵不知道能說什麽, 打定主意下次不要隨便逗穗穗,逗到最後吃癟的反倒成了他。

...

外面很熱, 穗穗一家下午都沒有出門。

謝沈翎收拾東西,秦時寫作業, 謝祈清午休起來後看了一會書,在穗穗可憐巴巴的撒嬌裏,打開電視機讓她看了一會。

“我最最喜歡爸爸。”

謝祈清:“別拍馬屁,想看什麽。”

穗穗皺眉:“我沒有打屁。”

語畢,她深呼吸用力吸氣,用實際行動告訴謝祈清:“不揍(臭)。”

謝祈清噙著笑:“是,沒有。”

“想看什麽?”

穗穗:“黑貓警察。”

謝祈清調臺找了一會, 沒看到黑貓警長,只有葫蘆娃。

“只有葫蘆娃,看這個?”

穗穗不挑,爬到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

謝沈翎買來的醬香餅還沒有吃完, 紙袋裏還有幾塊, 就放在茶幾上。

穗穗把竹簽丟進垃圾桶, 抓了一塊吃。

謝祈清:“誰買的?”

“哥哥。”

“謝沈翎?”

穗穗聽不懂, 跟著電視機裏的葫蘆娃傻樂,謝祈清捏住她的臉蛋,強制吸引她的註意力。

“是二哥買的?”

“不捏我, 爸爸,”穗穗控訴, 不忘啃啃醬香餅:“我生氣的。”

謝祈清:“是大哥買的,還是二哥買的餅?說完再生氣。”

“二哥哥買的。”

謝祈清松手,扶正她的腦袋,“看電視,現在可以生氣。”

穗穗胡亂點頭,嘻嘻哈哈抓著餅一邊吃一邊看電視,舒服得很。

無形間,一包醬香餅都被她吃完了。

四點,謝祈清準時過來關電視。

他路過沙發自然而然地側頭看了一眼,

原先筆直坐在沙發上笑呵呵的穗穗,不知何時側倒著熟睡了過去,小臉吃撐了小花貓,一小塊醬香餅貼在她鼻子上,隨著呼吸上下起伏。

謝祈清失笑。

笑聲很輕,但秦時從沒見謝祈清這麽笑過,趁謝祈清去洗漱間時,路過偷摸看了一眼。

怪可愛的。

*

穗穗一覺睡到下午六點半,最後還是被秦時叫醒的。

他把穗穗抱到餐桌上,穗穗呆呆的,顯然還沒緩過勁來,懶洋洋靠在椅子上,一臉懵懂。

“吃點玉米。”秦時道。

穗穗剛睡醒,沒什麽力氣,耷拉著肩膀不說話,搖了搖頭。

謝祈清:“去玩會。”

“給穗穗留一點飯?”謝沈翎問。

“不用,她下午吃了東西。”

穗穗玩了十多分鐘漸漸恢覆了精神,快七點時吃了四個松松媽媽送來的煎餃。

九點多睡覺之前還不忘去謝沈翎的床上蹦跶了一會。

她穿著和床單同款的香蕉睡衣,倒在枕頭上,“居高臨下”地看著謝祈清。

“爸爸端(關)掉(燈)。”

“這裏小,睡不了兩個人。”

上下鋪的床不大,只有一米二寬,穗穗和謝祈清僵持了一會,小小的她拗不過大人,最終被抱走,走之前奶聲奶氣地談判:“明天在上面睡。”

謝祈清:“明天再說。”

穗穗以為談判成功,心滿意足離開,等她走了,謝沈翎糾結半晌,睡在了不符合他審美的香蕉床上。

等了半天,秦時還不睡。

謝沈翎側頭往下:“你還要幹什麽?”

秦時頭也不擡:“學習。”

謝沈翎:....

在這刺激他呢。

偏偏在現代社會高中生的第一要務就是學習,在這種標準下,連魔尊都無意識地“偏愛”起秦時來。

謝沈翎憤憤摸下床。

不就是學嗎?!

他將數學教材按照年級分類擺好,收拾書桌,整理雜亂的文具盒,擺正椅子,調整坐姿到舒適角度。

摸了七八分鐘才拿起高一的數學教材。

五分鐘後——

打開的書本像一個小帳篷蓋在謝沈翎的腦袋上。

秦時猶豫兩秒,掀開看了一眼。

謝沈翎側頭睡著了。

秦時頓了頓,面無表情地把書蓋在謝沈翎的臉上,純當沒見過。

他繼承了師父謝祈清的事業之心,奮鬥不止,努力不停,在仙界時就很優秀,來了現代,心態毅力猶在。

他學到半夜兩點,萬籟俱靜,鳥雀將歇之際才結束了這一天。

掃了眼變換了幾個睡姿的謝沈翎,秦時擡手正要叫醒讓他上床取水,幾道脆弱小小的哭啼從隔壁傳來。

“爸爸嗚嗚嗚。”

秦時連忙沖過去。

主臥的燈開著,謝祈清左手抱著穗穗,右手拎著垃圾桶,穗穗有氣無力地攤著,又吐了兩口。

“她怎麽了?”

謝祈清沈眉,手背抵著穗穗的額頭,喉結微滾,他語氣不定:“你摸摸,看她是不是在發燒。”

秦時摸了一會,不知道是擔心得手熱還是怎麽,感受不出個所以然來。

“我...我不知道。”

他哪懂這些。

說話間,穗穗又吐了兩口。

謝祈清:“市一醫是不是在昌盛街32號?”

“對,我知道在哪,我帶穗穗去吧。”

謝沈翎迷迷糊糊聽到了說話聲,硬撐著起來,揉著僵硬的脖子問:“怎麽了?”

秦時:“穗穗吐了。”

謝沈翎一瞬清醒,怔楞建,謝祈清隨意找了件襯衫包住穗穗,解封了魔氣,用僅剩的魔力閃現一般出現在醫院門口。

魔氣不能救人,殘存的神力又在上次離開之際耗損幹凈。

謝祈清也成了女兒生病必須著急敢往醫院的爸爸,和世間其他父母沒有任何區別。

他連睡衣都忘了換,匆匆跑進醫院,找醫生,交錢,一番忙碌。

穗穗今日吃得有點雜,下午吃了西瓜又吃了稍微油膩的醬香餅和煎餃,卻沒有吃什麽主食墊墊,再加上在外面跑跳出了汗又去玩了會涼水,一冷一熱身體受不了,現在燒到了38.5度。

急診室裏深夜來看病的還有幾個,謝祈清抱著穗穗在外面等。

穗穗怏怏倒在謝祈清肩上,沒什麽力氣,有點困倦地揉了揉眼睛,雙頰微紅。

謝祈清試探地摸了下穗穗的額頭,越來越熱了。

“還想不想吐?”

穗穗微微搖頭。

“爸爸。”

“嗯?”

“我想回家。”

“你生病了,我們問問醫生就回去。”

“一會就好。”

穗穗悶悶不樂地摸了摸眼睛。

謝祈清抱著她一路奔波,左跑又跑,神經始終緊繃著,背上滲出了一層汗,未曾有半點喘息的機會。

他買了藥後找護士拿了點水,沖泡給她喝。

恰好旁邊也有一個小男孩在喝藥,扯著嗓子嚎啕大哭。

穗穗下意識躲過謝祈清遞過來的藥,護士安慰:“是橙子口味的,不苦。”

穗穗微楞,“是飲料?”

護士:“差..不多?”

穗穗來了勁,想都沒想一口喝下,舔舔嘴唇:“好喝。”

護士和其他的父母都驚呆了,連一旁的小哥哥都半信半疑地看了藥一眼。

“你看妹妹,是不是一口氣喝完了。”

“一點都不苦,對不對,小妹妹?”

穗穗點頭:“甜的。”

小男孩吃過太多苦藥,對“藥”這個字就很抗拒,見狀還是不想喝。

穗穗盯著紙杯,小手一伸:“給我喝叭?”

“不(能)浪費。”

小男孩想都沒想遞了過來,男孩的父母和謝祈清同時一震,出手阻止。

穗穗:“為什麽呀。”

謝祈清聲音微緊:“我們還有很多,一天只能喝一次。”

小男孩則在“為什麽不給她喝”的委屈裏,哭著喝下了藥。

男孩的父母松了一口氣。

兩個小孩都是發燒,同時在急診室待了一會。

男孩睡了過去,穗穗溫度降了下去後,越來越精神。

等她好了一點,謝祈清才抱著她慢慢走回家。

離家約兩公裏。

晚間沒什麽車,他出來的著急,看病剩下的錢也不夠他們打車,好在不遠。

暮色濃濃,穗穗縮在謝祈清懷裏鬼鬼祟祟地左右看。

“爸爸,懟(鬼)什麽時候出來。”

謝祈清緊繃了一路的神經在這句奶聲奶氣的話裏徹底松了下來,他淡淡一笑:“世界上沒有鬼,都是假的。”

“穗穗怕?”

“我有一點點怕。”

謝祈清輕撫她小小的後腦勺:“爸爸在,不用怕。”

穗穗緊閉著眼睛:“爸爸要保護我。”

“我長大,保護爸爸。”

謝祈清微楞,隨即一笑。

“好。”

就這麽走了幾分鐘,穗穗不那麽害怕了,探出小腦袋左顧右盼。

“爸爸。”

“嗯?”

“爸爸不穿衣糊?”穗穗像剛發現了新大陸,歪著腦袋上下看謝祈清的著裝:“穿拖鞋。”

“在外面,”穗穗奶聲奶氣地問:“不穿衣糊,羞羞臉。”

“你說的。”

謝祈清:“我穿的睡衣。”

“睡衣家裏穿,外面穿別(的衣服),”穗穗仰頭:“這不西你說(的)嗎。”

謝祈清不知道怎麽回答,索性沒有說話,而穗穗不喜歡安靜,一路都在念念有詞。

謝祈清輕嘆:“我出門忘記換了。”

穗穗小大人似地問:“你怎麽不換呢。”

謝祈清摸摸她的小額頭,低聲道:“因為你生病了。”

他語氣認真。

“爸爸來不及換睡衣。”

時時刻刻衣著整潔幹凈,慢條斯理的魔尊爸爸也無法坦然應對女兒第一次生病,會緊張,會不安,會心疼。

穗穗:“爸爸明天(出門)要換(衣服)。”

“好。”

“我想回家。”穗穗小聲嘟囔,困倦不已。

“馬上就到了。”

“爸爸加油。”

“好。”

穗穗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地喃喃:“爸爸加油。”

“我明天不生病(了)。”

“爸爸不要羞羞臉。”

謝祈清怔楞,他低了低頭。

懷裏的小幼崽眼眸緊閉睡意深沈,謝祈清用襯衫裹住她,淡淡一笑。

“爸爸不覺得丟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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