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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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祁的事, 姜凝現在還不敢跟沈宴說，畢竟他們倆目前這關系不夠穩定，她也不知道自己最終能不能把那個男人搞到手。
還是等徹底把陸時祁拿下來, 再跟沈宴交代比較好。
“哪來的什麽有錢小子沒錢小子，是你自己說到這個話題了, 我就順著你的話隨便問問。”
姜凝避開沈宴的目光，低頭吃著碗裏的菜，“我就是在這邊玩一段時間, 玩膩了我就回家。”
沈宴給她舀了碗湯遞過去，懶懶掀起眼皮：“畢業到現在已經四個月了，還沒膩？”
“我覺得快了。”姜凝想到陸時祁對她的轉變, 心裏盤算著，她伸出兩根手指, “再有兩個月我肯定回家。”
沈宴早知道不可能輕易讓她回家，強行把人帶回去也不現實，如今聽她這麽說, 只能妥協：“你手裏的那些卡恢覆使用了，錢不夠跟我說。”
姜凝一聽立馬兩眼放光，激動地放下筷子，主動抱住沈宴的胳膊撒嬌：“我就知道，我哥最疼我了, 絕對不忍心讓我過緊巴巴的苦日子。我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少拍馬屁。”沈宴頗有些無奈地點點她腦門，“照顧好自己，別受了委屈也不吭聲，有什麽事記得告訴我。”
“我好著呢, 沒受委屈。”姜凝腦袋靠在他胳膊上，“哥, 你難得來童城，下午我帶你四處玩一玩如何？童城有好多好玩的地方。”
沈宴垂眸看她一眼，嘆息：“不玩了，等吃完這頓飯我就回瀾城，還有工作要忙。”
姜凝驀地直起身：“這麽快就要走？”
幾個月沒見了，她是真的有些不舍。
這些年她哥總是在忙工作，比陸時祁還要忙，他很少有完整的休息時間。
姜凝的爺爺沈老爺子共有三個兒子，長子便是沈宴和姜凝的父親沈清安，曾經的沈氏掌權人。
沈清安不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在家庭和道德層面是個十足的爛人，但他在做生意方面有些能力，曾經的薄商集團在他手上經營的很好。
由於姜凝的二叔一家是公職人員，不得經商，三叔在做生意上又缺少魄力和遠見，故而沈清安意外去世後，沈老爺子又重新拿回了薄商集團，直到近些年來孫子們相繼長大。
如今的薄商集團，由姜凝的大哥沈宴和三叔家的三堂哥沈溫共同管理，兩人彼此配合，又互相制衡。
眾人皆知，沈老爺子這是在兩個孫子之間默默觀望，以後的沈氏掌權人，不是沈宴便是沈溫。
姜凝忽而拉著臉抱怨：“爺爺也真是的，非讓你和三堂哥在生意上分出個高下，一個集團繼承人，搞得跟爭太子一樣。也就是爺爺把你養大了，你才那麽聽他的話，讓自己那麽累。”
她湊近沈宴，忽閃著晶亮的眼眸問，“哥，你覺得最後爺爺會把薄商集團交給你還是三堂哥？”
沈宴回答前，她先舉手表態：“反正在我眼裏，我大哥比三堂哥厲害。”
沈宴端著茶水喝一口，神色散漫：“我是否比你三堂哥厲害暫且不說，我只知道，你三堂哥的妹妹比我的妹妹省心。”
姜凝撇嘴：“汐瑤妹妹自幼跟著三嬸在國外長大，又不用三堂哥照顧，他當然省心。而且我哪裏不省心了，我又沒惹事。”
見她不樂意，沈宴忍俊不禁：“行，你最省心，趕緊吃吧，菜要涼了。”
-
姜凝送沈宴到機場後，獨自去了趟商場。
大哥果然沒有騙她，她手裏的卡全都能用了。
想著陸時祁先前給她買了不少衣服，這次出差還知道給她帶項鏈回來，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禮尚往來一下，讓他知道自己沒圖他的錢。
初二那年被沈宴接回沈家後，姜凝由於之前在姜樺身邊壓抑太久，性子沈悶寡言。
那時候沈宴學業忙，沈寂陪她的時間更多些，所以她的很多性格習慣後來都是受沈寂的影響。
比如花錢這種排遣寂寞的娛樂方式，就是沈寂教她的。
後來她花錢的本事比沈寂有過之而無不及。
太久沒花錢，解除封印後她購買欲爆棚，一口氣給陸時祁選了十套西裝。
然而當她付完款，正要告訴店員送貨地址時，接到了沈宴的微信電話。
手機那端，沈宴的聲音透著些威嚴：“我剛解了你的卡，你就買那麽多男裝，還說不是在跟哪個窮小子談戀愛？”
姜凝嚇得四下逡巡，發現沒有沈宴的身影，這才想起來，這些卡都和沈宴的手機綁定，他肯定收到銀行卡流水短信了。
短信上有消費來源，再加上這家西裝品牌沈宴和沈寂也常穿，十分熟悉，她很難不被發現。
姜凝扶額，失策了。
她內心慌得不行，面上笑嘻嘻的：“大哥，我剛買兩件衣服就被你發現，你這也太速度了吧。”
沈宴不答反問：“好不容易手上有了錢，還沒舍得給自己買什麽，卻先給他買了那麽多西服，你是不是真的愛上他了？”
姜凝實在沒料到大哥這麽能腦補，她正要解釋，沈宴語重心長道：“小五，你長大了，大哥不反對你談戀愛，但你要擦亮眼睛，別被外面一些男人的甜言蜜語沖昏頭腦。你自己想一想，那個人在童城連套房子都沒有，你沒錢的時候，他帶你租住在郊外的小房子，我來童城，他也不敢見我。我剛解了你的卡，他就用你的錢去買他當下的身份根本無法企及的高奢西裝，這樣的男人當真值得托付？”
姜凝：“……”合著大哥還覺得她是被哪個窮小子迷住了。
沈宴繼續苦口婆心：“我知道你現在可能正值熱戀，什麽話也聽不進去，但哥還是希望你慎重考慮一下那個男人，盡快分手。你若固執己見，最後受了傷再跟我哭，那就什麽都晚了。”
“大哥，你多慮了，我真沒和什麽窮小子談戀愛。”姜凝趕緊打斷他，“這衣服也不是買給他的，我，我是買給你和沈寂的，你們倆平時都穿這個牌子的衣服，我逛街剛好看到，就想著給你們兩個買幾套衣服寄過去。雖說你們都不缺t衣服穿，可這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嘛，而且我的眼光絕對不差！”
沈宴對她的話半信半疑：“真不是買給男朋友的？”
“哪有什麽男朋友，你和沈寂才是我最親的人，剩下的統統靠邊站！”
“你最好說的是真話。”
終於搞定了大哥，姜凝收起手機後，對店內的經理道：“這些不送去秋水灣了，我重新改一下地址。”
幸好這三個人的身形相近，衣服尺碼也合適，不用重新換了。
她寫好新的地址，把十套西裝分成兩份，各五套，讓店裏寄給沈宴和沈寂。
離開之前，她又臨時改主意，從給沈寂的五套裏拿出來一套，對店員道：“幫我把這套包起來，我要帶走。”
沈宴雖然通過她的消費知道她買了很多衣服，但應該猜不到具體多少套，那她悄悄順走一套送給陸時祁，應該不成問題。
而且他順走的還是給沈寂的那份，就更不會被發現了。
她真是太機智了！
不過陸時祁中午又一次面無表情地告訴她，他不結婚。
她越想越生氣，總不能只送禮物，怎麽著也應該調戲他一下出出氣。
這般想著，她又在店裏多給陸時祁挑了一件東西。
見店員將其包裝好，姜凝十分期待回去看到陸時祁的反應。
從商場出來，她打車回秋水灣。
半路上，她收到了沈宴的微信。
他推送了一個微信名片給她：【這是我在童城的朋友，你可以加他微信，以後在童城如果有什麽需要就去找他，看在我的份上他會幫你的。如果真找人家幫忙，記得嘴甜一點，叫哥。】
姜凝看著他推來的陸時祁的微信名片，心情微妙。
陸時祁一直覺得她別有居心，大哥和陸時祁關系看起來不錯，如果她告訴陸時祁自己是沈宴的親妹妹，他能不能在看她的時候多加一層濾鏡，更好攻略一些？
很快，姜凝否決了這個想法。
到時候萬一陸時祁礙於沈宴，直接把她當成個小妹妹，不跟她玩了怎麽辦？
她不能冒險！
得等到一切塵埃落定，陸時祁徹底愛上她，願意跟她結婚的時候再告訴他。
-
回到秋水灣，姜凝沒看到陸時祁的人。
見葉嬸系著圍裙在廚房忙碌，她過去問道：“葉嬸，陸時祁呢？”
葉嬸聞聲扭頭看過來：“先生說有工作要忙，這會兒應該在書房呢。”
瞧見姜凝拎著的衣服，她笑，“小姐給先生買衣服了？”
“逛街剛好遇到，所以就買了。”姜凝笑著指指樓上，“葉嬸你先忙，我上去找找他。”
“哎，好！”
姜凝拎著新買回來的男士西裝上樓，停在書房門口，她輕叩兩下房門，聽到回應後將門打開一條縫，先把頭探進去，看向辦公桌前的男人，語調輕快：“下午好呀，我的陸先生，我現在進來不打擾你吧？”
怕陸時祁這個“掃興鬼”會說打擾，她又搶先補一句，“我今天逛街可是給你買了禮物哦。”
陸時祁見她出去一趟回來眉飛色舞的，似乎心情不錯，開口：“進來吧。”
姜凝這才進來，順手關上書房的門。
她背著手走到陸時祁跟前，一臉神神秘秘：“你猜我給你買了什麽？”
陸時祁睨一眼她身後露出一角的包裝，知道她一向拮據，忽然買這個品牌的衣服，他挑眉：“你搶銀行了？”
見他已經認出來，姜凝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擺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你才搶銀行了呢？早就說了，我有錢。”
她努努嘴，“你之前給我買了那麽多衣服，這次出差回來又送我項鏈，禮尚往來我自然也得送你點什麽。這套衣服我可是專門買給你的，快看看喜不喜歡。”
陸時祁一直知道她家境不錯，初見那晚的禮服珠寶就價值不菲，她先前住的南明湖公館，租金比她的工資還要高，足見家裏不僅不指望她的那點工資生活，還能貼補她不少。
但所謂的家境不錯，應該只是小富。
比如那天帶她去買衣服，她手上的錢只能買得起一套打折女裝。
如此看來，她今天這套西裝，應該又把家裏給她的零花錢用了個幹凈。
而且很可能也是打折產品。
用身上所有錢給他買一套衣服這件事，陸時祁並不提倡，不過心裏還是高興的。
當然，前提是她買衣服給他，純粹是和他交往期間正常送禮，沒有什麽其他不切實際的盤算。
比如覺得討好他，就能讓他愛她愛到無法自拔，主動跟她結婚。
“別楞著，打開看看呀。”見他不動，姜凝自己把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我送禮可是很用心的，完整的一套，給你搭配的齊齊整整。你看裏面有襯衫，外套，西褲，袖扣，領帶……”
最後那件拿出來的時候，她故意停頓了兩秒，忽然舉到他面前，“我連內褲都給你搭好了！”
陸時祁看著她手上的男士內褲，一時無言。
他雖然日常起居一直有人照顧，但自懂事起，就沒讓別人給他買過內褲，尤其是女人。
他很難不懷疑，她買內褲回來是自己的惡趣味，故意想看他的窘態。
買內褲這件事，是姜凝的臨時起意。
她記得有一次，她和沈寂拉著大哥沈宴出去玩，結果突然下起暴雨。
當時只帶了一把傘，沈寂非要逞英雄，把傘推給她和大哥，自己則是淋成了落湯雞。
雨停之後，剛好路過一家男裝店，看沈寂濕淋淋的，大哥便說進去給沈寂買身衣服換上。
在店裏挑好了上衣和外套，沈寂拿著要去試衣間時，姜凝忽然叫住他：“你就準備這樣換？”
沈寂有些沒反應過來，姜凝又道：“你都淋成這樣了，內褲沒濕？還是打算真空上陣？”
沈寂抱著手上的衣服，從臉紅到耳根又延伸到脖頸處，指著姜凝語無倫次：“你你你，你一個女孩子，害不害臊？”
姜凝被他的反應逗樂，噗嗤笑出來：“咱們倆是龍鳳胎，我又不是外人，你害羞什麽？”
沈寂的臉登時更紅了，對著沈宴告狀，“哥，你管管小五，沒臉沒皮的，簡直沒有半點女孩樣。”
沈宴懶懶睨他：“還不都是跟你學的，何況小五這是關心你。”
他說著看向店員，“給他再拿一條男士內褲。”
沈寂：“……”
沈寂這個人是出了名的沒臉沒皮，平時最會耍無賴，姜凝一直覺得這世上就沒有能讓他害羞的事。
然而那一瞬間，她和大哥一起見證了什麽叫做“猛男嬌羞”。
為此她和大哥笑話沈寂很久。
當時的畫面實在記憶猶新，姜凝便想陸時祁平時是誰給他買內褲的？
對於她這個親妹妹，沈寂都無法適應，那陸時祁看到她買內褲給他，他豈不是會更加羞澀？
像他這種平時總是冷著張臉，最擅長做表情管理的矜貴資本家，一旦害羞起來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
姜凝越想越覺得有意思，她滿懷希冀地傾身湊過去，笑得一臉促狹：“你女朋友是不是很貼心，連這麽細節的事都想到了。”
然而她期待已久的臉紅，並未發生。
陸時祁認真思索一會兒，忽而笑了下，擡眼：“你是在暗示我，上次帶你去買衣服的時候，我不夠貼心，沒幫你買內褲？”
“？”
姜凝笑意僵住，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兩下。
這男人為什麽總能找到話來反駁她？
陸時祁目光將她整個人從上掃到下：“我看你的內衣都是上下成套的，要不你告訴我你喜歡的款式，改天全都補給你？”
姜凝：“……”
陸時祁如有所思：“蕾絲的怎麽樣？或者……”
“陸時祁！”姜凝咬牙切齒。
陸時祁很滿意看到她漸漸泛紅的臉頰，他氣定神閑地把她手上的內褲接過來看一眼，再擡頭時漆黑的眼瞳中浸滿詫異之色：“連尺碼你都知道，莫非你偷偷翻看過我的內褲？”
他嘖了聲，表情意味深長，“小姑娘，原來你還有這愛好？”
姜凝：“……”
她到底為什麽會覺得給他買內褲，他就會害羞的呢？
她明明早就知道，這是個臉皮比城墻拐角還要厚的——狗男人！
沈寂的臉皮跟他比，還是遜色不少。
調戲不成反被欺，姜凝突然不想搭理他了，氣鼓鼓瞪他一眼，轉身便要走。
陸時祁見勢捉住她的手腕，起身將她整個人環在辦公桌前，偉岸頎長的身姿籠罩住她。
她手腕掙紮，他箍得更緊，聲音懶散中夾雜著笑意：“誰縱得你這樣，說不過就生氣走人？”
姜凝把頭扭向一邊，不吭聲。
“這也能生氣？”陸時祁無奈，“明明是你先起的頭，我還不能反駁了？”
姜凝兩只手腕都t被他攥著，掙脫不開，氣得在他小腿上踢一腳：“就是不能反駁，我起的頭怎麽了，我想看你害羞，你就不能表演一個害羞給我看看？”
她明顯在無理取鬧，又有點撒嬌。
和往日裏口不對心的花言巧語相比，此刻是難得的真性情。
陸時祁意料之外的不覺反感。
見她真惱了，他聲音溫和下來，主動哄她：“好了，不生氣了，我道歉。”
姜凝敏感地註意到陸時祁語氣上的變化。
這男人居然在哄她！
第一次用這麽溫柔的語氣哄她！
她強壓下內心的狂喜，面上依舊冷著臉，掀起眼瞼，仔細打量他片刻：“所以你剛才到底害羞了沒有？”
不等陸時祁回答，她又道，“你如果答‘沒有’，我就繼續生氣。”
陸時祁：“……”
辦公桌上，電腦版微信響起消息提醒。
陸時祁看了姜凝一眼，重新坐回辦公椅上，鼠標點開。
是沈宴發來的微信。
姜凝本來沒想偷窺他的電腦，然而不經意瞥到了沈宴的名字和頭像，立馬引起她的警覺，下意識也把腦袋湊過來。
沈宴：【我回瀾城了。】
沈宴：【下午我把你的微信推給了我妹妹，她加你沒有？】
陸時祁回覆之前，察覺到姜凝的舉動，擰眉看過來：“你幹嘛？”
姜凝：“……你電腦屏幕這麽大，都擺到我面前來了，我看一眼怎麽了？”
她知道看別人聊天不好，但聊天內容跟她有關，她很想在邊上看他們倆聊什麽。
不過看陸時祁這小氣的鬼樣子，姜凝覺得還是算了。
沈宴當初哭求著姜樺帶他一起走，姜樺卻嫌棄他是男孩子，不僅拒絕，還用言語刺激他，說看見他那雙像他父親的眼，就覺得極度厭惡，他將來長大了肯定也跟他父親一樣，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那個時候沈宴才不過五歲，正是把母親視作唯一，全心依賴她的年紀。
她的話，在沈宴弱小的心靈裏落下再也消抹不去的傷痕。
所以兄妹三個裏面，沈宴是對姜樺最無法釋懷的那一個。
由於姜凝跟姜樺姓，沈宴沒有叫過她的名字。
沈家的一眾堂兄弟姊妹當中她排第五，人前人後沈宴都一直叫她小五。
所以只要陸時祁對沈宴的妹妹不感興趣，不問起姓名，沈宴應該不會主動提及。
同理，她哥的性子，也不會主動打聽陸時祁的女朋友叫什麽名字。
如此一來，姜凝便不怕他們二人聊著聊著脫掉她的小馬甲。
“你先忙，我剛好逛街逛累了，回房間休息一會兒。”姜凝說著便要回臥室。
剛到書房門口，她聽到身後陸時祁忽然開口：“沈宴的妹妹在童城。”
姜凝脊背稍僵，不明所以地轉過身來。
這男人不會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在試探她吧？
她的心不自覺提了起來，面上卻掛著笑：“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嗎？”
陸時祁看著姜凝的反應，似乎低低嘆了口氣：“沈宴就是上午你見到的那個朋友，他不放心妹妹獨自在外地，所以才把我的微信推過去，讓他妹妹有什麽需要的時候找我。不過他妹妹並沒有加我的微信，可能覺得不認識。另外，據沈宴所說他妹妹應該有男朋友了，是個手裏沒什麽錢但是很會甜言蜜語哄人的窮小子，他妹妹戀愛腦被那人哄住了，之所以待在童城就是為了她的男朋友。”
姜凝：“？”
怔楞片刻，姜凝這才猛然醒悟過來，作為女朋友，得知有人把自己男朋友的微信推給別的女人，應該是會拈酸吃醋的。
因為姜凝自己就是那個“別的女人”，她剛才看到消息的時候，並沒有想到這層。
不過恰好她說要去休息，就讓陸時祁誤以為她吃醋了，所以才解釋那麽多。
陸時祁我行我素慣了，沒有跟人解釋的習慣，今天難得有這耐心，結果發現她聽完一臉懵，他眉心微微蹙起：“你是真的累了要去休息，而不是看到沈宴把我的微信介紹給他妹妹生氣吃醋。”
姜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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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時祁的事, 姜凝現在還不敢跟沈宴說，畢竟他們倆目前這關系不夠穩定，她也不知道自己最終能不能把那個男人搞到手。
還是等徹底把陸時祁拿下來, 再跟沈宴交代比較好。
“哪來的什麽有錢小子沒錢小子，是你自己說到這個話題了, 我就順著你的話隨便問問。”
姜凝避開沈宴的目光，低頭吃著碗裏的菜，“我就是在這邊玩一段時間, 玩膩了我就回家。”
沈宴給她舀了碗湯遞過去，懶懶掀起眼皮：“畢業到現在已經四個月了，還沒膩？”
“我覺得快了。”姜凝想到陸時祁對她的轉變, 心裏盤算著，她伸出兩根手指, “再有兩個月我肯定回家。”
沈宴早知道不可能輕易讓她回家，強行把人帶回去也不現實，如今聽她這麽說, 只能妥協：“你手裏的那些卡恢覆使用了，錢不夠跟我說。”
姜凝一聽立馬兩眼放光，激動地放下筷子，主動抱住沈宴的胳膊撒嬌：“我就知道，我哥最疼我了, 絕對不忍心讓我過緊巴巴的苦日子。我哥是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少拍馬屁。”沈宴頗有些無奈地點點她腦門，“照顧好自己，別受了委屈也不吭聲，有什麽事記得告訴我。”
“我好著呢, 沒受委屈。”姜凝腦袋靠在他胳膊上，“哥, 你難得來童城，下午我帶你四處玩一玩如何？童城有好多好玩的地方。”
沈宴垂眸看她一眼，嘆息：“不玩了，等吃完這頓飯我就回瀾城，還有工作要忙。”
姜凝驀地直起身：“這麽快就要走？”
幾個月沒見了，她是真的有些不舍。
這些年她哥總是在忙工作，比陸時祁還要忙，他很少有完整的休息時間。
姜凝的爺爺沈老爺子共有三個兒子，長子便是沈宴和姜凝的父親沈清安，曾經的沈氏掌權人。
沈清安不是個好丈夫、好父親，在家庭和道德層面是個十足的爛人，但他在做生意方面有些能力，曾經的薄商集團在他手上經營的很好。
由於姜凝的二叔一家是公職人員，不得經商，三叔在做生意上又缺少魄力和遠見，故而沈清安意外去世後，沈老爺子又重新拿回了薄商集團，直到近些年來孫子們相繼長大。
如今的薄商集團，由姜凝的大哥沈宴和三叔家的三堂哥沈溫共同管理，兩人彼此配合，又互相制衡。
眾人皆知，沈老爺子這是在兩個孫子之間默默觀望，以後的沈氏掌權人，不是沈宴便是沈溫。
姜凝忽而拉著臉抱怨：“爺爺也真是的，非讓你和三堂哥在生意上分出個高下，一個集團繼承人，搞得跟爭太子一樣。也就是爺爺把你養大了，你才那麽聽他的話，讓自己那麽累。”
她湊近沈宴，忽閃著晶亮的眼眸問，“哥，你覺得最後爺爺會把薄商集團交給你還是三堂哥？”
沈宴回答前，她先舉手表態：“反正在我眼裏，我大哥比三堂哥厲害。”
沈宴端著茶水喝一口，神色散漫：“我是否比你三堂哥厲害暫且不說，我只知道，你三堂哥的妹妹比我的妹妹省心。”
姜凝撇嘴：“汐瑤妹妹自幼跟著三嬸在國外長大，又不用三堂哥照顧，他當然省心。而且我哪裏不省心了，我又沒惹事。”
見她不樂意，沈宴忍俊不禁：“行，你最省心，趕緊吃吧，菜要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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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凝送沈宴到機場後，獨自去了趟商場。
大哥果然沒有騙她，她手裏的卡全都能用了。
想著陸時祁先前給她買了不少衣服，這次出差還知道給她帶項鏈回來，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禮尚往來一下，讓他知道自己沒圖他的錢。
初二那年被沈宴接回沈家後，姜凝由於之前在姜樺身邊壓抑太久，性子沈悶寡言。
那時候沈宴學業忙，沈寂陪她的時間更多些，所以她的很多性格習慣後來都是受沈寂的影響。
比如花錢這種排遣寂寞的娛樂方式，就是沈寂教她的。
後來她花錢的本事比沈寂有過之而無不及。
太久沒花錢，解除封印後她購買欲爆棚，一口氣給陸時祁選了十套西裝。
然而當她付完款，正要告訴店員送貨地址時，接到了沈宴的微信電話。
手機那端，沈宴的聲音透著些威嚴：“我剛解了你的卡，你就買那麽多男裝，還說不是在跟哪個窮小子談戀愛？”
姜凝嚇得四下逡巡，發現沒有沈宴的身影，這才想起來，這些卡都和沈宴的手機綁定，他肯定收到銀行卡流水短信了。
短信上有消費來源，再加上這家西裝品牌沈宴和沈寂也常穿，十分熟悉，她很難不被發現。
姜凝扶額，失策了。
她內心慌得不行，面上笑嘻嘻的：“大哥，我剛買兩件衣服就被你發現，你這也太速度了吧。”
沈宴不答反問：“好不容易手上有了錢，還沒舍得給自己買什麽，卻先給他買了那麽多西服，你是不是真的愛上他了？”
姜凝實在沒料到大哥這麽能腦補，她正要解釋，沈宴語重心長道：“小五，你長大了，大哥不反對你談戀愛，但你要擦亮眼睛，別被外面一些男人的甜言蜜語沖昏頭腦。你自己想一想，那個人在童城連套房子都沒有，你沒錢的時候，他帶你租住在郊外的小房子，我來童城，他也不敢見我。我剛解了你的卡，他就用你的錢去買他當下的身份根本無法企及的高奢西裝，這樣的男人當真值得托付？”
姜凝：“……”合著大哥還覺得她是被哪個窮小子迷住了。
沈宴繼續苦口婆心：“我知道你現在可能正值熱戀，什麽話也聽不進去，但哥還是希望你慎重考慮一下那個男人，盡快分手。你若固執己見，最後受了傷再跟我哭，那就什麽都晚了。”
“大哥，你多慮了，我真沒和什麽窮小子談戀愛。”姜凝趕緊打斷他，“這衣服也不是買給他的，我，我是買給你和沈寂的，你們倆平時都穿這個牌子的衣服，我逛街剛好看到，就想著給你們兩個買幾套衣服寄過去。雖說你們都不缺t衣服穿，可這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嘛，而且我的眼光絕對不差！”
沈宴對她的話半信半疑：“真不是買給男朋友的？”
“哪有什麽男朋友，你和沈寂才是我最親的人，剩下的統統靠邊站！”
“你最好說的是真話。”
終於搞定了大哥，姜凝收起手機後，對店內的經理道：“這些不送去秋水灣了，我重新改一下地址。”
幸好這三個人的身形相近，衣服尺碼也合適，不用重新換了。
她寫好新的地址，把十套西裝分成兩份，各五套，讓店裏寄給沈宴和沈寂。
離開之前，她又臨時改主意，從給沈寂的五套裏拿出來一套，對店員道：“幫我把這套包起來，我要帶走。”
沈宴雖然通過她的消費知道她買了很多衣服，但應該猜不到具體多少套，那她悄悄順走一套送給陸時祁，應該不成問題。
而且他順走的還是給沈寂的那份，就更不會被發現了。
她真是太機智了！
不過陸時祁中午又一次面無表情地告訴她，他不結婚。
她越想越生氣，總不能只送禮物，怎麽著也應該調戲他一下出出氣。
這般想著，她又在店裏多給陸時祁挑了一件東西。
見店員將其包裝好，姜凝十分期待回去看到陸時祁的反應。
從商場出來，她打車回秋水灣。
半路上，她收到了沈宴的微信。
他推送了一個微信名片給她：【這是我在童城的朋友，你可以加他微信，以後在童城如果有什麽需要就去找他，看在我的份上他會幫你的。如果真找人家幫忙，記得嘴甜一點，叫哥。】
姜凝看著他推來的陸時祁的微信名片，心情微妙。
陸時祁一直覺得她別有居心，大哥和陸時祁關系看起來不錯，如果她告訴陸時祁自己是沈宴的親妹妹，他能不能在看她的時候多加一層濾鏡，更好攻略一些？
很快，姜凝否決了這個想法。
到時候萬一陸時祁礙於沈宴，直接把她當成個小妹妹，不跟她玩了怎麽辦？
她不能冒險！
得等到一切塵埃落定，陸時祁徹底愛上她，願意跟她結婚的時候再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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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秋水灣，姜凝沒看到陸時祁的人。
見葉嬸系著圍裙在廚房忙碌，她過去問道：“葉嬸，陸時祁呢？”
葉嬸聞聲扭頭看過來：“先生說有工作要忙，這會兒應該在書房呢。”
瞧見姜凝拎著的衣服，她笑，“小姐給先生買衣服了？”
“逛街剛好遇到，所以就買了。”姜凝笑著指指樓上，“葉嬸你先忙，我上去找找他。”
“哎，好！”
姜凝拎著新買回來的男士西裝上樓，停在書房門口，她輕叩兩下房門，聽到回應後將門打開一條縫，先把頭探進去，看向辦公桌前的男人，語調輕快：“下午好呀，我的陸先生，我現在進來不打擾你吧？”
怕陸時祁這個“掃興鬼”會說打擾，她又搶先補一句，“我今天逛街可是給你買了禮物哦。”
陸時祁見她出去一趟回來眉飛色舞的，似乎心情不錯，開口：“進來吧。”
姜凝這才進來，順手關上書房的門。
她背著手走到陸時祁跟前，一臉神神秘秘：“你猜我給你買了什麽？”
陸時祁睨一眼她身後露出一角的包裝，知道她一向拮據，忽然買這個品牌的衣服，他挑眉：“你搶銀行了？”
見他已經認出來，姜凝也不藏著掖著，直接擺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你才搶銀行了呢？早就說了，我有錢。”
她努努嘴，“你之前給我買了那麽多衣服，這次出差回來又送我項鏈，禮尚往來我自然也得送你點什麽。這套衣服我可是專門買給你的，快看看喜不喜歡。”
陸時祁一直知道她家境不錯，初見那晚的禮服珠寶就價值不菲，她先前住的南明湖公館，租金比她的工資還要高，足見家裏不僅不指望她的那點工資生活，還能貼補她不少。
但所謂的家境不錯，應該只是小富。
比如那天帶她去買衣服，她手上的錢只能買得起一套打折女裝。
如此看來，她今天這套西裝，應該又把家裏給她的零花錢用了個幹凈。
而且很可能也是打折產品。
用身上所有錢給他買一套衣服這件事，陸時祁並不提倡，不過心裏還是高興的。
當然，前提是她買衣服給他，純粹是和他交往期間正常送禮，沒有什麽其他不切實際的盤算。
比如覺得討好他，就能讓他愛她愛到無法自拔，主動跟她結婚。
“別楞著，打開看看呀。”見他不動，姜凝自己把衣服一件件拿出來，“我送禮可是很用心的，完整的一套，給你搭配的齊齊整整。你看裏面有襯衫，外套，西褲，袖扣，領帶……”
最後那件拿出來的時候，她故意停頓了兩秒，忽然舉到他面前，“我連內褲都給你搭好了！”
陸時祁看著她手上的男士內褲，一時無言。
他雖然日常起居一直有人照顧，但自懂事起，就沒讓別人給他買過內褲，尤其是女人。
他很難不懷疑，她買內褲回來是自己的惡趣味，故意想看他的窘態。
買內褲這件事，是姜凝的臨時起意。
她記得有一次，她和沈寂拉著大哥沈宴出去玩，結果突然下起暴雨。
當時只帶了一把傘，沈寂非要逞英雄，把傘推給她和大哥，自己則是淋成了落湯雞。
雨停之後，剛好路過一家男裝店，看沈寂濕淋淋的，大哥便說進去給沈寂買身衣服換上。
在店裏挑好了上衣和外套，沈寂拿著要去試衣間時，姜凝忽然叫住他：“你就準備這樣換？”
沈寂有些沒反應過來，姜凝又道：“你都淋成這樣了，內褲沒濕？還是打算真空上陣？”
沈寂抱著手上的衣服，從臉紅到耳根又延伸到脖頸處，指著姜凝語無倫次：“你你你，你一個女孩子，害不害臊？”
姜凝被他的反應逗樂，噗嗤笑出來：“咱們倆是龍鳳胎，我又不是外人，你害羞什麽？”
沈寂的臉登時更紅了，對著沈宴告狀，“哥，你管管小五，沒臉沒皮的，簡直沒有半點女孩樣。”
沈宴懶懶睨他：“還不都是跟你學的，何況小五這是關心你。”
他說著看向店員，“給他再拿一條男士內褲。”
沈寂：“……”
沈寂這個人是出了名的沒臉沒皮，平時最會耍無賴，姜凝一直覺得這世上就沒有能讓他害羞的事。
然而那一瞬間，她和大哥一起見證了什麽叫做“猛男嬌羞”。
為此她和大哥笑話沈寂很久。
當時的畫面實在記憶猶新，姜凝便想陸時祁平時是誰給他買內褲的？
對於她這個親妹妹，沈寂都無法適應，那陸時祁看到她買內褲給他，他豈不是會更加羞澀？
像他這種平時總是冷著張臉，最擅長做表情管理的矜貴資本家，一旦害羞起來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
姜凝越想越覺得有意思，她滿懷希冀地傾身湊過去，笑得一臉促狹：“你女朋友是不是很貼心，連這麽細節的事都想到了。”
然而她期待已久的臉紅，並未發生。
陸時祁認真思索一會兒，忽而笑了下，擡眼：“你是在暗示我，上次帶你去買衣服的時候，我不夠貼心，沒幫你買內褲？”
“？”
姜凝笑意僵住，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兩下。
這男人為什麽總能找到話來反駁她？
陸時祁目光將她整個人從上掃到下：“我看你的內衣都是上下成套的，要不你告訴我你喜歡的款式，改天全都補給你？”
姜凝：“……”
陸時祁如有所思：“蕾絲的怎麽樣？或者……”
“陸時祁！”姜凝咬牙切齒。
陸時祁很滿意看到她漸漸泛紅的臉頰，他氣定神閑地把她手上的內褲接過來看一眼，再擡頭時漆黑的眼瞳中浸滿詫異之色：“連尺碼你都知道，莫非你偷偷翻看過我的內褲？”
他嘖了聲，表情意味深長，“小姑娘，原來你還有這愛好？”
姜凝：“……”
她到底為什麽會覺得給他買內褲，他就會害羞的呢？
她明明早就知道，這是個臉皮比城墻拐角還要厚的——狗男人！
沈寂的臉皮跟他比，還是遜色不少。
調戲不成反被欺，姜凝突然不想搭理他了，氣鼓鼓瞪他一眼，轉身便要走。
陸時祁見勢捉住她的手腕，起身將她整個人環在辦公桌前，偉岸頎長的身姿籠罩住她。
她手腕掙紮，他箍得更緊，聲音懶散中夾雜著笑意：“誰縱得你這樣，說不過就生氣走人？”
姜凝把頭扭向一邊，不吭聲。
“這也能生氣？”陸時祁無奈，“明明是你先起的頭，我還不能反駁了？”
姜凝兩只手腕都t被他攥著，掙脫不開，氣得在他小腿上踢一腳：“就是不能反駁，我起的頭怎麽了，我想看你害羞，你就不能表演一個害羞給我看看？”
她明顯在無理取鬧，又有點撒嬌。
和往日裏口不對心的花言巧語相比，此刻是難得的真性情。
陸時祁意料之外的不覺反感。
見她真惱了，他聲音溫和下來，主動哄她：“好了，不生氣了，我道歉。”
姜凝敏感地註意到陸時祁語氣上的變化。
這男人居然在哄她！
第一次用這麽溫柔的語氣哄她！
她強壓下內心的狂喜，面上依舊冷著臉，掀起眼瞼，仔細打量他片刻：“所以你剛才到底害羞了沒有？”
不等陸時祁回答，她又道，“你如果答‘沒有’，我就繼續生氣。”
陸時祁：“……”
辦公桌上，電腦版微信響起消息提醒。
陸時祁看了姜凝一眼，重新坐回辦公椅上，鼠標點開。
是沈宴發來的微信。
姜凝本來沒想偷窺他的電腦，然而不經意瞥到了沈宴的名字和頭像，立馬引起她的警覺，下意識也把腦袋湊過來。
沈宴：【我回瀾城了。】
沈宴：【下午我把你的微信推給了我妹妹，她加你沒有？】
陸時祁回覆之前，察覺到姜凝的舉動，擰眉看過來：“你幹嘛？”
姜凝：“……你電腦屏幕這麽大，都擺到我面前來了，我看一眼怎麽了？”
她知道看別人聊天不好，但聊天內容跟她有關，她很想在邊上看他們倆聊什麽。
不過看陸時祁這小氣的鬼樣子，姜凝覺得還是算了。
沈宴當初哭求著姜樺帶他一起走，姜樺卻嫌棄他是男孩子，不僅拒絕，還用言語刺激他，說看見他那雙像他父親的眼，就覺得極度厭惡，他將來長大了肯定也跟他父親一樣，不會是什麽好東西。
那個時候沈宴才不過五歲，正是把母親視作唯一，全心依賴她的年紀。
她的話，在沈宴弱小的心靈裏落下再也消抹不去的傷痕。
所以兄妹三個裏面，沈宴是對姜樺最無法釋懷的那一個。
由於姜凝跟姜樺姓，沈宴沒有叫過她的名字。
沈家的一眾堂兄弟姊妹當中她排第五，人前人後沈宴都一直叫她小五。
所以只要陸時祁對沈宴的妹妹不感興趣，不問起姓名，沈宴應該不會主動提及。
同理，她哥的性子，也不會主動打聽陸時祁的女朋友叫什麽名字。
如此一來，姜凝便不怕他們二人聊著聊著脫掉她的小馬甲。
“你先忙，我剛好逛街逛累了，回房間休息一會兒。”姜凝說著便要回臥室。
剛到書房門口，她聽到身後陸時祁忽然開口：“沈宴的妹妹在童城。”
姜凝脊背稍僵，不明所以地轉過身來。
這男人不會已經知道她的身份了，在試探她吧？
她的心不自覺提了起來，面上卻掛著笑：“這跟我……有什麽關系嗎？”
陸時祁看著姜凝的反應，似乎低低嘆了口氣：“沈宴就是上午你見到的那個朋友，他不放心妹妹獨自在外地，所以才把我的微信推過去，讓他妹妹有什麽需要的時候找我。不過他妹妹並沒有加我的微信，可能覺得不認識。另外，據沈宴所說他妹妹應該有男朋友了，是個手裏沒什麽錢但是很會甜言蜜語哄人的窮小子，他妹妹戀愛腦被那人哄住了，之所以待在童城就是為了她的男朋友。”
姜凝：“？”
怔楞片刻，姜凝這才猛然醒悟過來，作為女朋友，得知有人把自己男朋友的微信推給別的女人，應該是會拈酸吃醋的。
因為姜凝自己就是那個“別的女人”，她剛才看到消息的時候，並沒有想到這層。
不過恰好她說要去休息，就讓陸時祁誤以為她吃醋了，所以才解釋那麽多。
陸時祁我行我素慣了，沒有跟人解釋的習慣，今天難得有這耐心，結果發現她聽完一臉懵，他眉心微微蹙起：“你是真的累了要去休息，而不是看到沈宴把我的微信介紹給他妹妹生氣吃醋。”
姜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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