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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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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七個球

放學的時候, 菅野被真田副部長給了一個鐵拳制裁,這件事就被輕拿心放了,讓他本人都有些茫然。

因為處罰太輕, 導致立海大關註這件事的其他人, 都相信菅野今天早上一定是有事耽擱了。

知道真相的玉川:真田副部長果然是個好人。

至於真田今天為什麽對菅野早訓沒來這件事輕拿輕放,是因為幸村特意點了他兩句,他昨天畢竟給菅野的家長打過電話, 今天就遲到了, 很難讓人不去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關聯。

真田平時一板一眼的,其實並不是一個看不懂他人暗示的孩子, 何況暗示的這人是他的幼馴染, 所以真田並沒有深究這件事。

同樣給真田發好人卡的還有菅野, 他決定以後要更加努力的對待訓練,

“這是新的訓練表。”柳從筆記本中拿出夾帶著的紙,然後將它貼在了公示用的黑板上。

丸井跑得快, 是第一個看到這張訓練表的人, 他當場就楞在了原地,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 直到扶住了某個人, 一臉痛苦地彎腰捂住胸口。

“為、為什麽這麽對我……我命不該如此啊!”

仁王從他身邊經過,本來想嘲笑一句“戲真多”, 但和後面的人對視上,最終只是“puri”了一聲, 徑直離開。

“你命應該如何?”幸村看著扶住自己的丸井,微笑著說道。

丸井還沈浸在打擊中無法自拔, 桑原在一邊眼睛都眨得抽筋了,也沒有換回他的神智, 作為立海大第一體力廢,每一次訓練表已更換,就是他一次生死歷劫。

度過了叫歷劫,沒有度過那就叫命。

丸井:“請讓我死在蛋糕裏。”

幸村摸著下巴:“這個請求,有些困難。”

丸井終於後知後覺的意識到了不對勁,緩緩擡頭,和眼神溫和的幸村對視上。

“部長,你怎麽在這裏?”

幸村疑惑地說道:“是啊,我本來應該去看訓練表的。”

“!”丸井意識到自己扶著的不是桑原,而是幸村後,整個人一個機靈,往後倒退一大步,完全看不出剛剛的死氣沈沈。

幸村整理了一下被用力抓緊而顯得有些褶皺的衣袖,對著丸井又出一個親切的笑容。

“加訓的決定是我做的,你有什麽想法嗎,文太?”

“沒有,當然沒有!”丸井一邊偷偷地後退,一邊大聲地保證,“我一想到自己可以做這麽多訓練,感覺身心都得到了升華。”

“謝謝部長給我這個機會!”

菅野已經將自己的訓練表記在了心裏,他疑惑的看了一眼,身後冒出特效的幸村部長,又看了一眼,大聲說著特別喜歡訓練的丸井前輩。

草薙先生說過,不能什麽事都詢問他人,要多學會自己思考。

菅野低頭沈思了一會兒,思考的結果是,幸村部長不僅僅打籃球的時候可以外放精神力,就連平時也可以,是十分有天賦的人。

丸井前輩其實內心十分喜歡訓練,平時很累的模樣都是假裝的。

菅野之前聽自己的同桌吐槽,有些學霸有時候會故意裝裝模作樣,比如輕輕松松做完訓練,然後故意跟別人說好累。

他雖然無法理解,但對同桌說到這種現象一直都保持尊重。

可能丸井前輩也是喜歡這樣的人吧。

菅野思考完畢,又將目光看向一臉苦惱的切原前輩,他看了一眼切原前輩的訓練內容,問道:“切原前輩,是有什麽不對嗎?”

切原苦著臉說道:“訓練內容又變多了,感覺以後翻三倍就更難了。”

菅野不會想到為什麽會有人提前為懲罰而做準備,他以為切原前輩已經想主動將自己的訓練加三倍了。

“你真厲害,切原前輩。”菅野發自內心誇讚。

“哈哈哈那當然。”切原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被誇,但依舊很好地接住了這句誇獎。

他一直都很厲害,被後輩誇兩句很正常啦。

仁王剛剛路過丸井的時候,從他口袋裏順了一個泡泡糖,將包裝袋拆開,直接塞進嘴裏,一邊嚼著,一邊看自己的訓練單。

仁王每天要進行的訓練內容也很多,他的招式主要是進行模仿,如果沒有很強的身體素質和對網球的掌控,是無法很好地模仿出其他人的。

他之前試著模仿青學的手冢,但效果並沒有達到他的理想程度,在這之後就像柳提出了加訓。

“感覺不像是為了全國大賽而進行的加訓。”仁王看見自己的訓練單之後,只說了一句話,就去訓練了。

不愧是軍師,完美的壓榨了他們每一分的訓練時間,讓他可以偶爾偷懶空閑的時間,都被壓榨的一幹二凈。

丸井滿頭冷汗地送走了幸村,這次特意看過人之後,才緩緩把手搭在桑原的手臂上。

“可怕。”他心有餘悸地說道。

在立海大,真田是明面上的不能惹,但待一段時間,誰都清楚真正不能惹的人是誰。

幸村看上去的確不兇,但你敢真的得罪他試試,具體詳情請看切原,被坑死還以為自己賺大發了。

桑原在思考有什麽安慰人的話。

丸井已經自己調整好了心態:“為了彌補我的驚慌失措,今天晚上你買單。”

桑原忍痛摸了摸幹癟的錢包,沈重地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

今天的訓練效果很好,大家領到新的訓練內容之後,都幹的熱火朝天。

在訓練結束的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累癱在了地上。

“不錯,立海大就是需要這麽生機勃勃的氛圍。”幸村滿意地點點頭。

路過網球場,看到裏面一片“橫屍遍野”,並且不小心聽到幸村的話的同學:是不是對生機勃勃有什麽誤解?

難怪大家都說網球部的幸村部長,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你看這帶毒的程度,你敢湊近一下試試嗎?

菅野第一次拖著“殘破”的身軀回到了家,讓坐在家裏忐忑等著他的織田作內疚不已。

織田作:都怪我沒有給孩子請假。

每一個人的訓練清單都是不一樣的,柳針對每一個人擅長方面,薄弱方面都有相應的訓練,還根據每個人的身體素質不同,訓練內容的程度也不相同。

充分發揮了每一個人身體能動性,讓你處在能做完這些訓練,又不至於達到極限的程度。

柳整理好訓練清單給幸村看的時候。

幸村:“嗯?為什麽不達到極限?”

柳沈默了兩秒,感覺現在像是跟著黑心老板做事的秘書,總是覺得有些良心不安,但都是為了公司掙大錢。

“需要給他們一個適應時間,我擔心過猶不及。”柳沈穩地說道。

幸村笑著說:“孩子們都是很有潛力的,不過這樣也好。”

柳點頭,輕輕松了口氣。

成功給組織爭取了一絲喘息時間,柳在心裏內疚地想,相處幾年時間,大家都是朋友,這是我能為你們做的最多的事了。

菅野休息夠了之後,發現當身體達到一定程度的勞累,會直接放空大腦,特別舒服。

他將這個發現告訴了織田作。

菅野:“大腦空空的感覺很舒服。”

織田作:“你現在大腦空空嗎?”

菅野:“嗯。”

織田作:“那就好。”

織田作確定了菅野目前的狀態很舒服,就跑到書房去寫稿去了。

菅野繼續躺在沙發上放空大腦。

《科學家說》過,放空大腦並不是在休息,而是在進行一種特殊的自由聯想,你甚至可能無法控制你思考的內容,任由思緒在腦海中奔走。

菅野再一次進入了很玄妙的狀態。

他看到在一個狹隘的房間裏,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正在走動,從他這個視角看過去,只能看見他衣服的下擺。

菅野有些不知所措,之前這種情況出現的時候,都是以第三視角來看待這個畫面,但第一次直接帶入到裏面。

他感覺到手上的觸感,低頭一看,自己正在扯著一包雪茄,旁邊還丟著一把打火機。

整個房子雖然狹窄,但除了自己待的這塊地方,其他地方都很整潔,也不能說整潔,看上去就像完全沒有住過人一樣,穿上衣服就能直接搬家的程度。

“這是第幾包了?”

突然有陌生的少年開口說話的聲音,緊接著菅野就感覺自己的身體被提溜起來了,他被提到和說話的人一個高度,對上了那雙墨綠色的眼睛。

菅野已經知道會在這個畫面裏看到這個人,之前的兩次也都是他。

“別玩了,沒錢。”黑澤陣盯著小孩冷冷地說道,也不管這孩子能不能聽懂。

菅野嘗試著控制這個身體的行為,但無論他怎麽努力,也不起作用。

他感覺到自己的雙手張開,讓雪茄從手中掉落,然後擡起手臂,對著面前的少年伸出手。

“嘖。”黑澤陣和他對視了幾秒,不耐煩地把他拎起來,丟進一旁的黑色背包裏。

菅野視線被黑色覆蓋,他感覺自己待的這個背包,被少年背在了背上,旁邊有些冰冰的觸感,好像是一把狙擊槍。

一路顛簸,菅野也不清楚自己現在到了哪,等到背包被拉開的時候,已經到了一個樓層的頂樓。

周圍是狂肆的冷風,背包很快又被拉上了,但和他作伴的狙擊槍被拿了出去。

菅野猜到了琴酒想要做什麽,事情很快就被處理完,琴酒無聲地從頂樓來到下面的街區,這一次被拿出來的菅野。

“想吃什麽?”黑澤陣有些煩躁的從口袋裏掏煙,又意識到那包雪茄在家裏,已經被蹂躪地不成樣子了,不滿地瞪了旁邊的小孩一眼。

“選便宜的,沒錢。”

菅野聽懂了,但他不清楚現在的自己能不能聽懂,很快,他就感覺自己的手指向了一家拉面店。

黑澤陣看了一眼,沒有說話,但拎著他走進去了。

他進去點了兩碗拉面,是基礎款的,一碗大份,一碗小份。

“還是有些貴了。”黑澤陣不滿意地說道,“你以後上學還要花錢,幹脆跟我一起做殺手算了。”

菅野感覺自己的身體停下了筷子,好像是能聽懂琴酒講話的,但不知為何一直沒有開口,只是安安靜靜地看著琴酒。

“算了,這麽脆的身體。”黑澤陣面無表情地扯了扯嘴角,“不知道你活下來幹什麽。”

黑澤陣低頭吸溜了一口面,想到自己辛苦掙來的錢都花在醫藥費上面了,心裏再次動了殺心。

反正留著也沒用,也不會說話,看起來像個傻的,他本來就窮,根本治不起,還是殺了算了吧。

死在自己手上,還是比自己病死要輕松一點吧。

“我殺了你吧。”黑澤陣目光緊緊盯著菅野,面無表情地說道,“網上都說養小孩費錢,我沒有這麽多錢。”

菅野被這個目光盯得心裏下意識一緊,條件反射地向後退,然後才反應過來,這不是自己原本的身體,他無法控制。

但很奇怪的是,他這具身體完全沒有緊張的反應,而是一動不動了幾秒,然後將自己的小碗面推了過去。

不吃,都給你。

菅野知道這個動作代表的意思,對面的少年似乎也知道。

黑澤陣不屑勾起嘴角,惡劣地在菅野的小碗面裏挑了一大口吃下去,然後聽著菅野的反應。

見到他願意吃,菅野又將面條往那邊推了一點,不過他手很短,這已經是極限了。

黑澤陣被菅野的舉動弄得煩不勝煩。

“十分鐘內沒吃完,殺了你。”

在一個寒冷的冬天,兩個人窩在一個小面館,吃了一碗熱氣騰騰的拉面。

菅野被織田作叫醒去房間裏休息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回不過神。

“啊,現在是夏天。”

織田作疑惑地看向他:“什麽?”

菅野搖搖頭:“夏天,我們的比賽都是下夏天。”

冬天是故事,夏天是熱血,他活在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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