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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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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個球

琴酒……

菅野在心中默念, 他感覺自己對這個名字很熟悉,又覺得自己熟悉的不應該是這個名字。

是什麽?

有幾個字在他心裏呼之欲出,最後還是什麽也沒說出來。

這是他第一次心情波動得如此劇烈, 和打網球的時候不一樣, 他才知道原來他並不是天生情緒沒有波瀾。

有一場風浪在他心中掀起。

仿佛有什麽在瘋狂地催促他,讓他去好奇,去探索。

必須明白為什麽, 必須知道這個人是誰, 這個對你非常重要。

這是菅野現在的感覺。

至於出現得很突然的安室透,菅野其實並沒有那麽在意。

他很少關註其他人在做什麽, 也不好奇這位咖啡廳小哥有什麽其他身份。

兩次了, 都是從安室大哥口中出來的名字, 他們會是朋友嗎?

菅野不想打擾兩人的談話, 決定等兩人聊完之後,出來問問安室大哥這個問題。

“組織真的會保住我嗎?”

黑影還是很糾結, 道上一直都有一個神秘跨國組織的傳說, 據說裏面的高級成員都是以酒命名。

他自從接觸家族事務後,就對此有過了解, 但最近才知道他父親其實也是組織裏的成員, 負責一些藥品交接生意。

組織就是最近突然聯系他的,原因是他們覺得他父親老了, 希望可以換一個更有實力和野心的人。

並且決定在他們兩個兄弟,還有那個私生子之間挑選, 看誰能得到父親的認可。

黑影在剛被組織成員接觸時,心裏就有了計劃, 他覺得自己需要做的並不是被父親認可,而是被組織成員認可。

他先是確定了自己是組織接觸的第一個人, 然後向組織保證自己是最合適的人選,希望組織能夠幫他奪家產。

為此,他還拿出來一個東西作為籌碼,也就是他現在交出去的u盤。

這是他一年前在父親書房發現的,光是破譯密碼就費了很多功夫,不過最後發現全是關於制藥和數據分析,一點公司上的機密都沒有。

不過因為來的很不容易,所以十分不甘心地將內容覆制了一份。

他不知道的是,組織之所以會放棄他父親,就是因為他父親擅自將u盤內容毀了,並以自己是唯一知情人而要挾到了朗姆頭上。

安室透就是朗姆叫過來處理這件事的,朗姆是當年的實驗的參與者,雖然對具體情況沒有很清楚,但也難被這個事情拿捏,打算直接叫信任的人過來將其處理了。

而琴酒則是突然加入這個行動的,聽說是上面的boss的命令。

兩撥人馬剛到這裏,就收到內應的消息。

一年前藤野家的二兒子潛入過藤野老爺的書房,之後又聽說為了破譯密碼而大費周折,還差點引起了藤野老爺的註意,這很難不讓人想到那些秘密資料。

所以這邊立刻派人過去進行了聯系,並且提供槍支彈藥,助藤野家的這位二兒子達成自己的目的,並且偽造遺囑。

“當然。”安室透笑得很友善,如果這位藤野家的二兒子繼續問下去,他會直接動手。

如果不是為了確保u盤的真實性,這人早就已經死了。

安室透可對這些為組織創造犯罪的人每有一絲憐憫,他以前或許覺得應該交給法律的制裁,但當他是波本這個身份的時候,很多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

哪怕是他也不得不認為,面對這些惡人,直接動手要痛快得多。

他之所以想要提前拿到這個u盤,是因為他必須知道琴酒為什麽會特意趕過來,這明明只是一個參與了過去實驗的普通人員。

當然,如果可以改幾個數據就更好不過了。

u盤被黑影猶豫地交到了安室透手中,在安室透伸手接過的那一瞬間,他突然感覺到什麽,身形往後退了兩步。

緊接著,一顆子彈直接穿過面前人的眉心。

黑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往後倒下。

安室透眼神一凝,表情迅速恢覆成饒有興致的模樣。

“琴酒?”安室透把玩著手上的U盤,目光直勾勾地回頭,還帶著挑釁。“你想殺了我??”

琴酒面無表情地從陰影處走出來,伏特加不在他身後。

“你逾矩了,波本。”

安室透笑了笑,他的金發在月光下亮著微光。

“如果是我將U盤交給boss,會怎麽樣?”

他不確定琴酒過來的時間,好在他的所有表現看上去都在要搶功勞。

安室透面色鎮定,實則出了一身冷汗。

今天還是太大意了。

他其實是看著琴酒和伏特加,去了這棟樓的書房調查,才趁機走過來的,但是沒想到琴酒突然過來了。

琴酒嗤笑一聲,眼神平靜,剛準備開口,突然目光一銳,轉頭看向一邊的草叢。

安室透目光也陰森森地看了過去。

他們兩個人的反應都很迅速,但安室透這方面明顯沒有琴酒狠。

琴酒手中的槍直接瞄準草叢,然後扣下了扳機。

子彈射入了草叢,從裏面滾出來一個菅野,他頭上還插著兩根草,配上他呆呆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滑稽,但是現在誰也沒有心思去關心這個。

安室透面色僵硬,右手下意識握拳,眼神沈沈地,靠在一旁的樹上沒說話。

他沒有註意到,旁邊的琴酒瞳孔緊縮,拿著槍的手甚至抖了一下。

安室透這會兒心神大震,如果他能在這個時候觀察琴酒,會發現琴酒的反應不比他弱。

菅野站在一邊,他不遠處就有一具剛死了不久的屍體,明明對生與死的事很上心,這會兒卻看上去十分平靜。

他的目光從安室透身上經過,最後落在了琴酒身上,他剛剛在看到琴酒的那一瞬間,呼吸加重了一些,所以才不小心暴露了自己。

三個人誰也沒有說話。

安室透在思考他暴露了多少,而且這裏死了人,根本無法解釋清楚,以及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保住這個小孩,但是如果這個孩子背後……

琴酒比安室透的態度還詭異,應該說他沒有直接對著菅野開槍威脅,已經顯得很不對勁了。

只是安室透這會兒自己忙著頭腦風暴,沒有去註意。

菅野本來就不是話多的人,當然不會特意去開口。

他的目光很直接地看著琴酒,似乎並不懼怕那柄對著自己的槍。

他在三歲時遇到周防尊,其實腦子裏是沒有一點記憶的。

為什麽會纏著周防尊,為什麽嘴裏會喊著爸爸,哪怕菅野一直從他們口中得知自己那段時間的狀態,他也沒有絲毫過去的記憶。

尊覺得不重要,也沒讓他繼續思考。

三歲之前的記憶會很重要嗎?

對於大多數人來說,不記得可能只是因為太久遠了,哪怕會經歷事情,也不會被人認為有多重要。

菅野是認同這一點的,盡管他覺得自己的記憶不差,因為他到現在也記得和尊的第一次見面。

他確定自己的記憶裏沒有這個男人的存在,但是那兩幅畫面也在告訴他,好像很久很久之前,久到這個男人還是一個少年,他和這個人相處過一段時間。

為什麽會忘記,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這個人還記得他嗎?

琴酒碧綠的眼眸和菅野粉色的眼睛對視,菅野看不透這個人的情緒。

但他覺得這樣的場景有些熟悉。

這場對視仿佛穿過了漫長的時間,終於今天到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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