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個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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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個球
菅野不是那種會讀空氣的孩子, 所以絲毫沒有感受到風雨欲來的寧靜。
他的目光很凝重，幸村部長身體內的怨氣已經濃厚得超乎尋常了，絕對不可能是瞬間形成的。
但是他先前居然從來沒有發現過——
菅野低頭思考了一會兒, 擡頭時就看見丸井前輩正朝他擠眉弄眼, 手還緊緊捂住切原前輩的嘴巴。
前輩們是在請他玩游戲嗎？
菅野：抱歉丸井前輩，雖然很想一起玩，但現在還是幸村部長的事更重要。
菅野對於自己現在能看見怨氣做了一個有邏輯的猜測。
打網球——激發石板力量——看見怨氣。
但是幸村部長的身體雖然四處充斥著怨氣, 但卻感受不到咒力殘穢, 難道不是咒靈的原因嗎？
“小司，”幸村語氣很輕, 聲音也越來越溫柔, “我身上真的怨氣很重嗎？”
丸井：百、百合花顏色變黑了！
柳：——菅野脫離危險的概率是0.792%。
桑原（低落版）：連1%都沒有嗎, 菅野我們會記住你的。
真田壓了壓帽檐, 假裝自己是一根沈默的柱子。
“嗯。”菅野認真地點頭，充滿期待地看向幸村, “幸村部長也看到了嗎？”
幸村一頓, 端詳菅野的神色，發現他的確不是在打趣或者開玩笑。
這樣啊, 幸村摸了摸菅野的頭, 神情思索，他身上是有什麽只有菅野看得見的東西嗎？
怨氣？
“我看不見哦。”
菅野逃過一劫, 除了他自己和切原，其他前輩都為他松了口氣。
只是沒想到, 柳的情報也有出錯的一天。
一定是我沒有記錄到手的數據增加了，柳掏出筆記本奮筆疾書。
切原：“什麽怨氣, 我怎麽、唔、唔唔！”
丸井靦腆地沖幸村一笑，把切原拖走了。
患難見真情, 今天放學必須讓切原請他吃小蛋糕！
“小司，你剛才說的……”幸村想問問怨氣的事，話還沒說完，身體突然一晃。
菅野目光疑惑，剛想詢問怎麽了，瞬間就感覺到了空氣中強烈的咒力波動。
幸村面色僵硬地單手撐住菅野坐著的椅子靠背，另一只手扶住額頭，眉頭緊鎖。
可不要在這種時候發病啊，幸村扶住靠背的手無意識用力攥緊，近乎無奈地在心裏嘆氣。
好不容易來見見大家。
咒靈！
菅野瞳孔猛得一縮，在他的視線中，不斷有怨恨、嫉妒的負面情緒從周圍湧入幸村的身體，又聚集在他旁邊漸漸凝聚成一個人形。
這個“人”沒有五官，整個身體呈現灰黑色，看上去十分扭曲，嘴裏一直瘋狂地尖叫“絞殺、絞殺、天才、絞殺……”，突然，它緩緩扭頭，和菅野“對視”上了。
菅野清楚地看見，四周的負面情緒被吸進了幸村的身體後，又在幸村身體裏另一股力量影響下，轉化為咒靈。
而另一種不屬於咒靈的力量，正在逐漸侵占幸村的身體和意識。
這就是他一直沒有察覺到的原因，竟然有咒靈能做到以幸村部長為中轉站，可以在散落的負面情緒和咒靈形態兩者之中完全切換。
它原本可以躲得更隱蔽一些，只是現在不知道是受到什麽刺激，居然主動出現在菅野的面前。
菅野握了握拳，表情很嚴肅，他自己平時是看不到咒靈的，頂多感應到四周的不尋常。
如果不是今天的意外，不知道多久才能發現這件事。
先前覺得醫院有些不對勁，恐怕也是這只咒靈的原因。
不能原諒。
幸村意識有些許恍惚，他努力讓自己從被支配中走出來，一擡頭就看見菅野一臉警惕地看著他旁邊的空氣。
幸村揉了揉腦袋，頭上緩緩飄出一個疑問號。
又看見什麽東西了嗎？
菅野現在不敢輕舉妄動，擔心這只咒靈對幸村部長或者旁邊的前輩們下手，如果產生它負面情緒來自對天才的怨恨——
那立海大的各位都十分危險！
尤其是總喜歡稱自己是天才的丸井前輩，他絕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
“菅野？”
旁邊聊天的幾人突然發現菅野和幸村之間有些不對勁，主要是幸村怎麽說到一半沒聲了？
還以為幸村要重提剛才可怕的話題↗
“請拜托讓我送幸村部長回去吧！”菅野回過神來，他想起剛開始大家的爭論，很誠懇地對著前輩們請求。
如果他能把幸村部長悄悄帶到沒人的地方……
“雖然你這麽說——”丸井有些為難，倒不是真的想爭這個，只是如果回來太晚了，的確很讓人擔心。
真田也十分不讚同地皺起眉頭。
菅野有些焦急，他不想讓時間再拖下去。
柳走過來，認真地望向他：“菅野可以給我們一個理由嗎？前輩們都會擔心你的。”
菅野：“可以讓長輩開直升機來接送我們。”
這樣前輩們就不用擔心他有危險了。
和國常路爺爺說一下事情的緊急，應該可以被接受。
眾人：？
語氣完全不像在開玩笑啊餵！
柳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得出你很想送幸村，但是……”
不管是不是真的，但不至於應該。
菅野抿抿嘴：“我……”
“就讓小司送我吧。”幸村突然開口，語氣還帶著笑意，“我記得小司家就住在東京？到時候讓長輩照看一下。”
菅野望向幸村，咒靈還在旁邊虎視眈眈，視線打量著立海大的各位，但不知為何沒有動手。
幸村看上去倒是與平時無異，只是神色顯得更蒼白些。
真田皺著眉還想說些什麽，柳聽到這個直接點了點頭，
畢竟家裏是酒吧，總讓人幻視mafia什麽的，說不定直接派人護送回來了。
見所有人都同意，真田也沒堅持拒絕，只是很嚴肅地叮囑：“到家了記得發信息！”
菅野乖乖說好。
幸村在旁邊笑：“弦一郎原來這麽會關心後輩。”
真田臉色黑紅：太、太松懈了！
幸村和菅野兩人離開，其他人看著他們的背影，還沒有從菅野那句“直升飛機”中緩過神來。
“我左看右看，也不對勁啊……”丸井喃喃道，“菅野明明和跡部那家夥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為什麽突然也玩直升飛機這一套了？
其實，好像也不錯——
丸井的想象：
菅野一向面癱的臉上突然勾起一抹笑，語氣享受：“啊～丸井前輩我知道你喜歡吃甜點，這一飛機的蛋糕都是你的！”
丸井拜倒在菅野大人的慷慨下。
仁王被丸井這句話惡心得一激靈，決定日後多關註一下後輩的心理。
仁王的想象：
菅野打出一個飄飄球後，突然打了個響指，單手插進發間，擺了一個poss：“沈醉在你們最愛的小司優雅的球技下吧！”
立海大啦啦隊：“啊——小司大人好帥！”
瞬間暈倒一片。
不行，絕對不行！整個網球界有跡部景吾一個大爺就夠了！
他的後輩不能被汙染！
柳倒是沒有往跡部那方面想，只是在沈思：菅野的家裏果然不是一間普通的酒吧，但還需要更多數據。
切原興奮：“飛、飛機？！啊啊啊菅野家裏居然有飛機嗎，可惡我也想坐！下次讓菅野送我回家吧！”
成功收獲了真田憤怒的鐵拳制裁。
兩人往地鐵站走。
“幸村部長，可以先和我去一個地方嗎？”菅野突然問道。
“可以呀。”幸村笑瞇瞇地跟著他走，語氣很隨意地問道，“小司，我身邊——是有什麽東西嗎？”
菅野楞了一下，轉身望去，幸村的表情看不出其他端倪，對他笑得依舊十分溫柔。
他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咒靈好像不應該被普通人知道。
但是精神力網球怎麽看也是屬於異能力範圍（大霧）？
連中也哥哥那邊都知道咒靈的存在，所以——
菅野最終點點頭：“有很多負面情緒聚集在了幸村部長的身邊。”
咒靈的產生就是來自人類的負面情緒，負面情緒強烈便能夠產生咒靈。
幸村身邊的這只人形咒靈按理說只是一級咒靈。
但它身上蘊含的咒力，卻超出一級很多。
還是需要謹慎對待，畢竟附近還有其他人，他無法同時保護這麽多人。
幸村沈默了一下，以為菅野在說自己產生了很多負面情緒，這是說他怨氣很重的原因嗎？
在病房待久了，的確變得比之前要壓抑，有時候難免感覺喘不過氣。
他斟酌了一下語言：“我產生的負面情緒會有什麽影響嗎？”
過去在醫院，有段時間他的感知似乎被特意屏蔽了，聽不見看不見，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的滅五感被誰使用到自己身上的了（無奈）。
哪怕是他自己，第一次經歷滅五感，從裏面掙紮出來也是費了一些功夫呢。
莫非這也是負面情緒的影響？
還有剛才，總覺得意識有一瞬間被隔絕了……
小孩的眼神也藏不住事，總是一臉警惕炸毛地往他身邊。
這些會與自己的病有關嗎——
幸村自嘲了一下，邏輯上是不可能的，生病在前，負面情緒產生在後，但總是想多期待一下。
“不是部長的負面情緒，是其他人的。”菅野認真地解釋，他觀察了一下，發現幸村部長的負面情緒都被他管理得很好，強制性地塞在了某個角落，沒有被咒靈利用。
“他人？”幸村楞了一下，這是他預料之外的，所以直白地問道，“為什麽？”
其他人的負面情緒為什麽會出現在他這裏，會對他有什麽影響嗎？
菅野已經決定要跟幸村部長說清楚了，所以決定全盤托出。
“負面情緒多了會生成咒靈，越強烈越危險，幸村部長應該是被詛咒了。”
普通的負面情緒形成的咒靈，一般不會單獨出現在某個人的身上。
菅野對咒術界的事不太了解，只清楚一些基本常識。
幸村沒有再繼續提問，似乎在消化這些認知。
“幸村部長，我想打個電話。”菅野說道，見到幸村點頭，便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滑到草薙先生那一欄。
“摩西摩西，啊，是小司啊。”草薙出雲在那邊笑道，“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不找你的尊了？”
“這件事情必須找草薙先生。”菅野沒聽出來調笑，很誠實地回答。
“哦？”草薙出雲眼裏依舊含著笑意，語氣卻變得認真起來。
鑒於周防尊眾所周知的不靠譜（？），吠舞羅的正事都是他在處理。
“說說吧。”
“我想拜托草薙先生替我聯系一下咒術界的人，我發現了一只一級咒靈，但咒力很強。”菅野說道，“如果是五條先生就好了。”
五條先生在過去曾經和尊有過一次交易，事關咒術界的重大改革，需要得到王權者的支持，不過當時是草薙先生出的面。
他跟著尊過去看了一眼，雖然他那會兒年紀不大，但依舊記得白發少年身上那股毀天滅地的氣勢。
“實力還不錯。”周防尊眼中難得有戰意，在低頭和被抱在懷裏的菅野對視後，戰意瞬間退卻了。
算了，還是帶崽吧。
“……我知道了。”草薙出雲表情很嚴肅，掏出另一部手機聯系五條悟，“它現在在你身邊？”
“嗯。”菅野看看幸村部長，點點頭。
“立刻離開那裏，小司。”草薙出雲語氣很沈穩，“我已經聯系五條了，他馬上就會過去。”
“抱歉草薙先生，”菅野頓了頓，“它在我部長的身體裏，但是目前沒有攻擊人的意向。”
草薙出雲皺了皺眉，還想說什麽，手中的電話被一只手抽走了。
周防尊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了，嘴裏叼著根煙沒點著，懶洋洋地朝電話那頭說道：“自己註意點安全。”
然後“啪”將電話掛斷。
草薙出雲楞了一下，沒有人會比他們的王更擔心小司的安全，所以……？
“尊——”
一級咒靈對小司來說很危險，力量體系自從被分化出來後，明面上的規則就是不同體系力量不能擅自幹涉。
其實只要不被黃金之王發現，想怎麽樣都沒問題，但不同體系力量對戰，雙方都很難占到優勢，所以很少有沖突爆發。
哪怕小司的力量融於所有體系，但在大部分被封印的情況下，怎麽也算不上好。
周防尊右手插進火紅的發間，語氣有些提不起勁：“我會過去一趟。”
草薙出雲看向他：“有什麽不對勁？”
“嗯。”周防尊應了一聲，沒多說。
草薙出雲也沒問，總之後面尊會和他吧事情說清楚的
只要現在小司沒事就行。
“打完了？”幸村問道。
菅野點頭，他不知道五條先生什麽時候會過來，但是他們現在已經越走越偏了。
這附近是一個廢棄的倉庫，周圍人煙稀少，好在天色還不晚，只是看上去有些開闊。
“看起來像是要把我賣掉。”幸村笑著打趣，他又恢覆成平時溫和的模樣，至於內心到底怎麽想，很少有人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菅野猶豫了一下。
幸村：……？
他突然想起菅野在眾人面前，說他怨氣很重這事，雖然現在知道是因為其他原因，但果然還是——
菅野猶豫了一下說道：“幸村部長，你的病應該是咒靈造成的。”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緊緊盯著咒靈，發現它依舊沒有反應，嘴裏無意義念著一些詞。
是聽不懂嗎？
幸村靜了一瞬，輕輕地“嗯”了一聲，他眼睫下垂，沒有詢問能不能解決。
他還沒做好準備……準備迎接希望還是，再一次的絕望。
菅野以為幸村部長已經知道，他們現在越走越偏僻是為了解決咒靈，所以也沒有繼續解釋。
“阿啦阿啦，就是這位小朋友喊家長把我叫過來的嗎？”一道穿著黑色制服的身影突然直接出現在兩人面前，手上還提著幾大袋限量版甜品。
白發、黑色眼罩，身形高挑。
“咦？”五條悟稍微彎下腰，湊近兩人，將眼罩掀開露出天空一樣澄澈的藍色眼睛。
“未成形的特級？不對，嗚哇這是什麽合體怪？！好惡心！”五條悟誇張地怪叫一聲，連連後退。
他在後退，但咒靈的反應比他還大，尖叫一聲，似乎很急切地想回到幸村的身體裏，但不知道出了什麽意外，怎麽也回不去回不去。
幸村部長看不見咒靈，菅野體貼地上前一步，將咒靈擋住。
“你好五條先生，我是菅野司，這是我的社團部長。”
幸村對五條悟禮貌點頭。
閃現？咒靈都有了，其他什麽都不奇怪，部長的冷靜必須有——來自有些被驚到的幸村。
“唔。”五條悟低頭，在菅野頭上摁了一下，“你就是赤之王家的小崽子啊。”
他伸出手比劃了一下身高：“好矮。”
菅野猝不及防之下被雷擊中了。
幸村眼神一凝，將手搭在菅野的肩膀上。
“這位先生？”幸村微笑著說道，“您是菅野家長請過來幫忙的嗎？”
不是來欺負我家小孩的吧？
五條悟饒有興致地看向他：“你知道我過來具體做什麽嗎？”
這個初中生看起來很冷靜，哪怕事關自己嗎？
嘛，網球界特有的精神力也很有意思。
“無非是我身體或者周圍出了什麽問題。”幸村表情很平靜，完全不像已經從菅野這裏聽說了全部事情的樣子。“如果可以的話，請您直接開始吧。”
這位五條先生出現後，幸村精市大概就明白了菅野把自己帶到這裏的目的。
咒靈對幸村而言，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他不夠了解，心中會有些揣測，但這一切都被面上的平靜掩飾的很好。
“我也可以拒絕幫這個忙。”五條悟勾了勾唇，十分無賴地說道，他想聽聽這小子還能說出什麽。
他一邊說著，一邊翻開袋子，拆開一個蛋糕自顧自吃了起來。
他看起來十分悠閑，像是逛街逛到一半中途去解決的點小事，回來還要繼續逛街。
菅野從打擊中回過神，就聽見了這句話，他楞了楞，想開口詢問怎麽樣才可以幫忙，但被幸村阻止了。
“很危險吧我身上這個東西。”幸村冷靜地說道，“你屬於專門處理這種東西的機構，因為危險，不想冒險也是理解的。”
“可以接受換人。”
五條悟頓了一下，沒錯，很簡單的激將法，可誰叫他是五條悟啊。
“很好，但這個世界不會有我無法解決的危險。”五條悟臉上露出一個肆意的笑容。“畢竟，我可是最強的！”
菅野：是五條先生經典語錄！立海大也是最強的！
他三下兩下將蛋糕塞進自己嘴裏，拍拍手：“嘛，你旁邊這玩意挺有意思的。”
“——畢竟占據他人身體和意識的咒靈，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呢！”
五條悟手舞足蹈地說道，一邊直接將幸村旁邊的咒靈抓到自己手上。
“是平庸之人對天才的嫉妒恨意而形成的啊，哈，雖然還是只未成形的特級，但也體現了很多人的可笑呢。”
“意外地溫順，特意舍棄力量得到占據被詛咒者身體的能力嗎？好麻煩呀！怎麽還有另一種體系的力量啊。”
“其他力量我可管不了。”
五條悟一邊嘰裏咕嚕地說著，把手上的咒靈翻來覆去研究了個遍。
有點意思，脫離了這位國中生就變成普通特級咒靈了嗎？那股奇怪的力量也消失了。
是屬於不同體系呢！
菅野聽得懵懵懂懂，幸村在一旁冷靜地提取信息。
的確有意思，幸村猜測過到底是什麽人在詛咒自己，他以為詛咒需要耗費很大精力，所以也不敢拜托菅野幫忙，擔心連累到後輩——但他真的很想解除這個詛咒，想再次打網球。
可是現在卻告訴他，這只是一群平庸者對天才的嫉妒？
他們甚至連代價都不需要付出，只要無盡地產生各種負面情緒，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毀滅他。
這本來與他何幹？
幸村面色平靜，雙手卻已緊握成拳。
他聽懂這位五條先生的話了，意思是哪怕咒靈被拔除了，但他身體裏還有其他力量影響。
胸腔裏的灰燼又有燃燒的趨勢，尤其是當他知道自己是因為如此可笑的理由，而從此無法打網球。
五條悟完全沒有意識到這裏還有個普通人，“好為人師”地一頓叭叭。
咒靈在他手中慘叫，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只能持續性哀嚎。
五條悟面色不變，沖著菅野眨眨眼：“咒靈拔除了也救不了你朋友呢，他身體裏還有一股能量在搞破壞。”
幸村精市面上看上去很平靜，他看不見他們口中的咒靈，但卻對另一個世界接受得很好。
“總歸這是害人的東西，麻煩五條先生盡快讓它消失吧。”
菅野對於五條悟的話沒有特別的反應，他已經知道幸村部長並非簡單的生病，但只要是異常範疇，就一定可以被解決的。
他會治好幸村部長。
手捧獎杯的人就要一直手捧獎杯。
五條悟比了個OK的手勢，打算帥氣地露一手。
這種實力被削得厲害的咒靈，他術士都不用發動，輕輕松松。
咒靈直接被五條悟捏爆了。
菅野眼睛微微睜大，覺得可以隨意捏爆一個特級咒靈的五條悟很酷。
果然是咒術界的最強。
“怎麽樣？”五條悟得意洋洋地看向菅野，“帥不帥？”
菅野誠懇地點點頭。
“哈哈哈哈哈哈那當然！”五條悟叉腰大笑，“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最強！”
咒靈被拔除後，幸村精市感覺身體一松，似乎有沈重的枷鎖從他身上拿開了。
他垂落在身下的手指動了動，依舊有種無力感。
他看上去沒有多失望，很理智地在心裏思考，現在醫院動手術是無法起作用了，不知道能不能拜托菅野在這方面留意一下。
“咒靈的影響已經完全消除了嗎？”菅野觀察了幸村部長的狀態，又認真地問五條悟。
“姑且算吧，不知道誰整出這麽惡心的混合體。”五條悟看著菅野，對他的捧場很看好，他的語氣循循善誘，“初中畢業後要不要來高專呢？很好玩的哦。”
嘛，如果能把赤之王家的小子拐過來，哪怕是傑都會對他五體投地吧！
“抱歉五條先生，我還是想打網球。”菅野拒絕得很熟練，畢竟之前被森鷗外強烈請過。
“來嘛來嘛，高專真的很好玩的，還能一起炸咒靈！”五條悟興奮地說道。
炸咒靈好像是很好玩，但是菅野還是堅定自己打網球的決心。
幸村整理好心情，手搭在菅野的肩膀上，朝五條悟微笑：“謝謝五條先生的幫忙，雖然我的能力微弱，但以後若是有需要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言下之意，別覬覦我的後輩了。
五條悟無趣地撇撇嘴，哼，最煩這種笑得假惺惺的家夥了。
菅野也正想向五條悟道謝，突然感受到空氣中熟悉的灼熱氣息。
“尊！”菅野高興地喊道。
話音剛落，一個赤紅頭發男人從空中出現，輕松跳到了他們面前，仔細看腳底下似乎還有火。
幸村：世界觀重塑得很嚴重。
但依舊冷靜。
周防尊單手在菅野頭上摸了摸，轉頭看向五條悟：“你們上面又有人不幹凈了。”
五條悟頓了一下，依舊笑嘻嘻地，但眼神很冷。
啊呀，看來之前還是太好心了。
很多年前他們針對高層進行過一次改革，但出於多年情面，當年放過了不少人，
周防尊擡手隔空將附在幸村身體裏的力量抓了出來，輕輕一捏，化為了一縷青煙。
收到了來自菅野的崇拜眼神加一。
幸村沒反應過來這個男人抓走了什麽，只是下意識看向菅野的頭發，松了口氣。
豎起來了，但沒有豎起全部。
還是網球勝利了。
“你朋友沒事了。”周防尊看向菅野，“回去吧。”
菅野有些不舍，雖然每天晚上都有打電話，但還是很想念尊。
周防尊假裝不經意地開口：“明天請假？”
這樣可以直接在吠舞羅呆一整天。
菅野立刻拒絕了：“明天還要訓練。”
周防·孤寡老人·尊：“……你走吧。”
五條悟在旁邊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被拒絕來高專也變得合情合理多了，畢竟那孩子這麽熱愛網球。
周防尊冷冷地看向他，一聲不吭地也離開了。
本來需要談談關於力量混合的人體實驗，這家夥笑得這麽開心，肯定已經全部了解了吧。
事後。
草薙出雲：“你說你特意趕過去處理混合力量實驗，順便看看小司，但由於合作方沒有禮貌，所以看完小司你就走了？”
周防尊：“嗯，不想重覆。”
草薙出雲：“確定不換一下主次嗎？”
草薙出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特意去看小司的。
周防·倔強·尊：“不。”
這是他們的王，他們還需要他。
草薙出雲很沈穩：“……明白了，會跟小司說你只是順便去看他的。”
周防尊：“……”
幸村在去東京醫院的路上，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菅野長輩那句“你朋友沒事了”的意思。
“我——”幸村停頓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發現他的手竟在不自覺地顫抖。
菅野疑惑地轉頭：“怎麽了幸村部長？”
“……沒事。”幸村抿了抿唇，最終說道，“有機會的話……打一場網球比賽吧。”
他將手放下，感覺一陣恍惚，折磨他這麽久的病，真的……好了嗎？
“嗯！”菅野亮晶晶地點頭，呆毛一晃一晃，“一定會有機會的。”
幸村笑著伸出手將呆毛壓了壓，感覺內心有了一絲真實感。
兩人到了東京醫院後，幸村就向長野護士提出了想要檢查身體的要求。
不過，因為太過突然，所以只能排到明天早上了。
幸村換上了醫院的病服，坐在床邊對菅野笑道：“世界還真是奇妙呢。”
雖然隨意詛咒他人而產生咒靈的人很惡心，但還是有趣的人和事物更多。
菅野很認同，他在第一次知道網球原來有精神力的時候，也覺得世界真的很奇妙。
橫濱危險又神秘，咒術界瘋狂又混亂，王權者的世界裏也四處充斥暴力，只有網球界，身處異常，卻生活得與常人無異。
這何嘗不是一種神奇呢。
“啊。”幸村輕聲說道，“雖然很感謝小司對我沒有隱瞞，但這些不能輕易告訴別人哦。”
“網球部的前輩們也不能說嗎？”菅野歪了歪頭。
“嗯，畢竟突然知道這麽大的事情，可能會影響打網球啊。”幸村笑著哄騙。
尤其是不能讓赤也知道。
他發現菅野對待網球部的態度很不一樣，似乎認為他們也是那個世界的一員。
倒是不需要去糾正這一點，這樣菅野有事也不會瞞著他，但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了。
否則，這個世界的規則秩序會亂套的。
菅野很嚴肅地點頭，一切有關於網球的事情，都很容易把他框到手。
“今天謝謝小司了。”幸村認真地向菅野道謝，如果不是菅野，他根本無法接觸這些，也救不了自己。
菅野搖頭：“是幸村部長很厲害。”
他雖然不清楚背後是什麽原因，但是能在兩股力量的影響下依舊保持神色清醒的幸村精市，才是最厲害的。
他猜測五條先生和尊都對幸村部長另眼相看。
五條悟：啊呸，這人笑得比傑還假！
周防尊：微妙不爽，好像輸給了網球……還有這小子。
和菅野的猜測不能說不一樣吧，結果的確都是另眼相看。
幸村精市神情柔和，他看向窗外的落日餘暉。
欣喜的時候，看著落日，都有極美極好的寓意。
“註意安全。”幸村也有些操心，畢竟知道了一些裏世界的事。
菅野點頭，認真地安慰：“不用擔心，世界上有特殊能力的只有很小一部分。”
而且他的石板連接了所有王權者，如果他有危險，其他人都會感應到的。
“我知道了。”幸村摸了摸菅野的頭，這句話的意思也包括他們今後的日常，也不會因此有所變化。
他想著自己之後還要去菅野家裏拜訪，不知道有特殊能力的家會是什麽樣子。
應該很特別吧。
菅野剛回到神奈川，就看到手機中名為jungle的軟件上彈出一個任務：
抓住無色之王。
綠之王是所有王中比較特殊的存在，王的氏族也是通過手機游戲兼社交網站“jungle”來發展成員。
裏面成員的等級來自名字的字母，從e往上，j是最高成員，通過完成任務，可以獲取能量，脫離普通人的身份。
從以前到現在一直如此，但是現在選擇成員更加慎重，成員之間也需要遵守很多規則。
菅野開始發信息。
菅野：[小流哥哥，無色之王是誰？]
比水流：[一個很壞的人。]
菅野：[他也是王權者嗎？]
他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無色之王，一直以為只有白銀、黃金、赤、青、綠、灰這六個王。
比水流：[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孤魂野鬼呢，小司不用管它。]
菅野：[好，最近的身體怎麽樣？]
比水流：[還可以哦，比以前好多了。]
菅野將手機關上，既然小流哥說了不用幫忙，那就是不用他管。
自從他身後出現了尊的標志之後，對精神力的控制加深了，也代表著他能多控制一點石板力量了。
再努力一點，以後就可以直接治好小流哥哥了。
菅野給自己熱了晚飯，又拿起手機。
菅野：[我到家了]
菅野：[照片jpg.]
柳：[嗯，好好休息。]
切原：[是開飛機去的嗎？]
丸井：[……赤也，是因為真田現在打不到你了嗎？]
真田：[……]
幸村：[不是開飛機，但比開飛機有意思多了（笑）]
切原：[拜托了菅野，請下次送我回家吧！]
菅野吃完晚飯才看到群裏的信息，此刻已經被沖上去好多條了。
菅野把信息找出來，然後引用。
切原：[拜托了菅野，請下次送我回家吧！]
菅野回覆：[好的。]
切原躺在床上，想著自己駕駛飛機的美好未來，興奮得睡不著。
好不容易睡著後，第二天醒來一看時間6：50。
頓時魂都去了半條。
立海大晨訓時間是7點開始。
切原急急忙忙洗漱穿衣，叼著媽媽做的三明治，火急火燎地沖出門去。
順利坐到電車上後，腦袋一點一點地又睡了過去。
“切！原！赤！也！”
真田的怒吼又充斥在立海大網球部。
但這次沒有聽到那聲慌慌張張的道歉。
菅野左右搖晃腦袋，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人，於是詢問：“丸井前輩，你看到切原前輩了嗎？”
“——切原這家夥。”丸井咬牙切齒“這次估計是人還沒到。”
會被罰死的吧，遲到就算了，剛好撞真田槍口上。
昨天幸村來了以後，真田可是受到刺激，又一次下定決心要好好整治網球部呢。
柳突然走過來將菅野叫走。
“菅野，我現在要交給你一個重要任務。”柳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會努力的。”菅野很認真。
“你也發現了切原還沒來學校吧？”柳嘆了口氣，將剛剛得知的消息告訴菅野，“其實他——現在在東京的青春學園。”
菅野微微瞪大眼睛表示興奮。
“你可以幫忙帶他回來嗎？切原不太會認路。”柳看不懂菅野的眼神，頓了頓，還是繼續將話說了下去。
菅野失望地點點頭，原來如此，他還以為切原前輩是去探查敵情的。
但他很快又自己想明白了，立海大這麽強，根本不需要探查敵情。
菅野接受了柳前輩的委托，前去青春學園尋找丟失的切原前輩。
走之前，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有重要的事忘記和前輩們說了，仔細思考後，又想不起來，只好作罷。
“結果如何？”幸村精市看向醫生。
“這簡直是一個奇跡！”醫生看著手中報告，激動得臉都紅了，“你真的什麽治療也沒有進行嗎？”
“是的。”幸村臉上掛上歉意的微笑，“我昨天出門後覺得整個人的狀態特別好，所以才想著會不會有奇跡發生。”
“這是真正的奇跡……”醫生連連讚嘆，醫學史上從未出現過的絕癥，就這麽出門一趟就治好了，誰能說不震驚呢。
要不是親眼所見，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的確很匪夷所思，幸村接過報告，輕聲問：“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呢？”
“還需要過兩天，”醫生說道，“你報告要得急，還有幾項沒來得及做。另外可能會要求你配合做一些其他檢查。”
幸村表示理解。
這邊切原被司機叫醒來後，急匆匆地跑下車，嘴裏一邊喊著：“完蛋了完蛋了。”
一定會被真田副部長罵死的！
然後站在陌生的地方，滿臉茫然地看著面前的學校。
立海大拆遷重建了嗎？
他一擡頭，“青春學園”四個大字出現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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菅野不是那種會讀空氣的孩子, 所以絲毫沒有感受到風雨欲來的寧靜。
他的目光很凝重，幸村部長身體內的怨氣已經濃厚得超乎尋常了，絕對不可能是瞬間形成的。
但是他先前居然從來沒有發現過——
菅野低頭思考了一會兒, 擡頭時就看見丸井前輩正朝他擠眉弄眼, 手還緊緊捂住切原前輩的嘴巴。
前輩們是在請他玩游戲嗎？
菅野：抱歉丸井前輩，雖然很想一起玩，但現在還是幸村部長的事更重要。
菅野對於自己現在能看見怨氣做了一個有邏輯的猜測。
打網球——激發石板力量——看見怨氣。
但是幸村部長的身體雖然四處充斥著怨氣, 但卻感受不到咒力殘穢, 難道不是咒靈的原因嗎？
“小司，”幸村語氣很輕, 聲音也越來越溫柔, “我身上真的怨氣很重嗎？”
丸井：百、百合花顏色變黑了！
柳：——菅野脫離危險的概率是0.792%。
桑原（低落版）：連1%都沒有嗎, 菅野我們會記住你的。
真田壓了壓帽檐, 假裝自己是一根沈默的柱子。
“嗯。”菅野認真地點頭，充滿期待地看向幸村, “幸村部長也看到了嗎？”
幸村一頓, 端詳菅野的神色，發現他的確不是在打趣或者開玩笑。
這樣啊, 幸村摸了摸菅野的頭, 神情思索，他身上是有什麽只有菅野看得見的東西嗎？
怨氣？
“我看不見哦。”
菅野逃過一劫, 除了他自己和切原，其他前輩都為他松了口氣。
只是沒想到, 柳的情報也有出錯的一天。
一定是我沒有記錄到手的數據增加了，柳掏出筆記本奮筆疾書。
切原：“什麽怨氣, 我怎麽、唔、唔唔！”
丸井靦腆地沖幸村一笑，把切原拖走了。
患難見真情, 今天放學必須讓切原請他吃小蛋糕！
“小司，你剛才說的……”幸村想問問怨氣的事，話還沒說完，身體突然一晃。
菅野目光疑惑，剛想詢問怎麽了，瞬間就感覺到了空氣中強烈的咒力波動。
幸村面色僵硬地單手撐住菅野坐著的椅子靠背，另一只手扶住額頭，眉頭緊鎖。
可不要在這種時候發病啊，幸村扶住靠背的手無意識用力攥緊，近乎無奈地在心裏嘆氣。
好不容易來見見大家。
咒靈！
菅野瞳孔猛得一縮，在他的視線中，不斷有怨恨、嫉妒的負面情緒從周圍湧入幸村的身體，又聚集在他旁邊漸漸凝聚成一個人形。
這個“人”沒有五官，整個身體呈現灰黑色，看上去十分扭曲，嘴裏一直瘋狂地尖叫“絞殺、絞殺、天才、絞殺……”，突然，它緩緩扭頭，和菅野“對視”上了。
菅野清楚地看見，四周的負面情緒被吸進了幸村的身體後，又在幸村身體裏另一股力量影響下，轉化為咒靈。
而另一種不屬於咒靈的力量，正在逐漸侵占幸村的身體和意識。
這就是他一直沒有察覺到的原因，竟然有咒靈能做到以幸村部長為中轉站，可以在散落的負面情緒和咒靈形態兩者之中完全切換。
它原本可以躲得更隱蔽一些，只是現在不知道是受到什麽刺激，居然主動出現在菅野的面前。
菅野握了握拳，表情很嚴肅，他自己平時是看不到咒靈的，頂多感應到四周的不尋常。
如果不是今天的意外，不知道多久才能發現這件事。
先前覺得醫院有些不對勁，恐怕也是這只咒靈的原因。
不能原諒。
幸村意識有些許恍惚，他努力讓自己從被支配中走出來，一擡頭就看見菅野一臉警惕地看著他旁邊的空氣。
幸村揉了揉腦袋，頭上緩緩飄出一個疑問號。
又看見什麽東西了嗎？
菅野現在不敢輕舉妄動，擔心這只咒靈對幸村部長或者旁邊的前輩們下手，如果產生它負面情緒來自對天才的怨恨——
那立海大的各位都十分危險！
尤其是總喜歡稱自己是天才的丸井前輩，他絕不能讓他們受到傷害。
“菅野？”
旁邊聊天的幾人突然發現菅野和幸村之間有些不對勁，主要是幸村怎麽說到一半沒聲了？
還以為幸村要重提剛才可怕的話題↗
“請拜托讓我送幸村部長回去吧！”菅野回過神來，他想起剛開始大家的爭論，很誠懇地對著前輩們請求。
如果他能把幸村部長悄悄帶到沒人的地方……
“雖然你這麽說——”丸井有些為難，倒不是真的想爭這個，只是如果回來太晚了，的確很讓人擔心。
真田也十分不讚同地皺起眉頭。
菅野有些焦急，他不想讓時間再拖下去。
柳走過來，認真地望向他：“菅野可以給我們一個理由嗎？前輩們都會擔心你的。”
菅野：“可以讓長輩開直升機來接送我們。”
這樣前輩們就不用擔心他有危險了。
和國常路爺爺說一下事情的緊急，應該可以被接受。
眾人：？
語氣完全不像在開玩笑啊餵！
柳嘴角抽搐了一下：“看得出你很想送幸村，但是……”
不管是不是真的，但不至於應該。
菅野抿抿嘴：“我……”
“就讓小司送我吧。”幸村突然開口，語氣還帶著笑意，“我記得小司家就住在東京？到時候讓長輩照看一下。”
菅野望向幸村，咒靈還在旁邊虎視眈眈，視線打量著立海大的各位，但不知為何沒有動手。
幸村看上去倒是與平時無異，只是神色顯得更蒼白些。
真田皺著眉還想說些什麽，柳聽到這個直接點了點頭，
畢竟家裏是酒吧，總讓人幻視mafia什麽的，說不定直接派人護送回來了。
見所有人都同意，真田也沒堅持拒絕，只是很嚴肅地叮囑：“到家了記得發信息！”
菅野乖乖說好。
幸村在旁邊笑：“弦一郎原來這麽會關心後輩。”
真田臉色黑紅：太、太松懈了！
幸村和菅野兩人離開，其他人看著他們的背影，還沒有從菅野那句“直升飛機”中緩過神來。
“我左看右看，也不對勁啊……”丸井喃喃道，“菅野明明和跡部那家夥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為什麽突然也玩直升飛機這一套了？
其實，好像也不錯——
丸井的想象：
菅野一向面癱的臉上突然勾起一抹笑，語氣享受：“啊～丸井前輩我知道你喜歡吃甜點，這一飛機的蛋糕都是你的！”
丸井拜倒在菅野大人的慷慨下。
仁王被丸井這句話惡心得一激靈，決定日後多關註一下後輩的心理。
仁王的想象：
菅野打出一個飄飄球後，突然打了個響指，單手插進發間，擺了一個poss：“沈醉在你們最愛的小司優雅的球技下吧！”
立海大啦啦隊：“啊——小司大人好帥！”
瞬間暈倒一片。
不行，絕對不行！整個網球界有跡部景吾一個大爺就夠了！
他的後輩不能被汙染！
柳倒是沒有往跡部那方面想，只是在沈思：菅野的家裏果然不是一間普通的酒吧，但還需要更多數據。
切原興奮：“飛、飛機？！啊啊啊菅野家裏居然有飛機嗎，可惡我也想坐！下次讓菅野送我回家吧！”
成功收獲了真田憤怒的鐵拳制裁。
兩人往地鐵站走。
“幸村部長，可以先和我去一個地方嗎？”菅野突然問道。
“可以呀。”幸村笑瞇瞇地跟著他走，語氣很隨意地問道，“小司，我身邊——是有什麽東西嗎？”
菅野楞了一下，轉身望去，幸村的表情看不出其他端倪，對他笑得依舊十分溫柔。
他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咒靈好像不應該被普通人知道。
但是精神力網球怎麽看也是屬於異能力範圍（大霧）？
連中也哥哥那邊都知道咒靈的存在，所以——
菅野最終點點頭：“有很多負面情緒聚集在了幸村部長的身邊。”
咒靈的產生就是來自人類的負面情緒，負面情緒強烈便能夠產生咒靈。
幸村身邊的這只人形咒靈按理說只是一級咒靈。
但它身上蘊含的咒力，卻超出一級很多。
還是需要謹慎對待，畢竟附近還有其他人，他無法同時保護這麽多人。
幸村沈默了一下，以為菅野在說自己產生了很多負面情緒，這是說他怨氣很重的原因嗎？
在病房待久了，的確變得比之前要壓抑，有時候難免感覺喘不過氣。
他斟酌了一下語言：“我產生的負面情緒會有什麽影響嗎？”
過去在醫院，有段時間他的感知似乎被特意屏蔽了，聽不見看不見，有一瞬間還以為自己的滅五感被誰使用到自己身上的了（無奈）。
哪怕是他自己，第一次經歷滅五感，從裏面掙紮出來也是費了一些功夫呢。
莫非這也是負面情緒的影響？
還有剛才，總覺得意識有一瞬間被隔絕了……
小孩的眼神也藏不住事，總是一臉警惕炸毛地往他身邊。
這些會與自己的病有關嗎——
幸村自嘲了一下，邏輯上是不可能的，生病在前，負面情緒產生在後，但總是想多期待一下。
“不是部長的負面情緒，是其他人的。”菅野認真地解釋，他觀察了一下，發現幸村部長的負面情緒都被他管理得很好，強制性地塞在了某個角落，沒有被咒靈利用。
“他人？”幸村楞了一下，這是他預料之外的，所以直白地問道，“為什麽？”
其他人的負面情緒為什麽會出現在他這裏，會對他有什麽影響嗎？
菅野已經決定要跟幸村部長說清楚了，所以決定全盤托出。
“負面情緒多了會生成咒靈，越強烈越危險，幸村部長應該是被詛咒了。”
普通的負面情緒形成的咒靈，一般不會單獨出現在某個人的身上。
菅野對咒術界的事不太了解，只清楚一些基本常識。
幸村沒有再繼續提問，似乎在消化這些認知。
“幸村部長，我想打個電話。”菅野說道，見到幸村點頭，便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滑到草薙先生那一欄。
“摩西摩西，啊，是小司啊。”草薙出雲在那邊笑道，“怎麽突然給我打電話，不找你的尊了？”
“這件事情必須找草薙先生。”菅野沒聽出來調笑，很誠實地回答。
“哦？”草薙出雲眼裏依舊含著笑意，語氣卻變得認真起來。
鑒於周防尊眾所周知的不靠譜（？），吠舞羅的正事都是他在處理。
“說說吧。”
“我想拜托草薙先生替我聯系一下咒術界的人，我發現了一只一級咒靈，但咒力很強。”菅野說道，“如果是五條先生就好了。”
五條先生在過去曾經和尊有過一次交易，事關咒術界的重大改革，需要得到王權者的支持，不過當時是草薙先生出的面。
他跟著尊過去看了一眼，雖然他那會兒年紀不大，但依舊記得白發少年身上那股毀天滅地的氣勢。
“實力還不錯。”周防尊眼中難得有戰意，在低頭和被抱在懷裏的菅野對視後，戰意瞬間退卻了。
算了，還是帶崽吧。
“……我知道了。”草薙出雲表情很嚴肅，掏出另一部手機聯系五條悟，“它現在在你身邊？”
“嗯。”菅野看看幸村部長，點點頭。
“立刻離開那裏，小司。”草薙出雲語氣很沈穩，“我已經聯系五條了，他馬上就會過去。”
“抱歉草薙先生，”菅野頓了頓，“它在我部長的身體裏，但是目前沒有攻擊人的意向。”
草薙出雲皺了皺眉，還想說什麽，手中的電話被一只手抽走了。
周防尊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了，嘴裏叼著根煙沒點著，懶洋洋地朝電話那頭說道：“自己註意點安全。”
然後“啪”將電話掛斷。
草薙出雲楞了一下，沒有人會比他們的王更擔心小司的安全，所以……？
“尊——”
一級咒靈對小司來說很危險，力量體系自從被分化出來後，明面上的規則就是不同體系力量不能擅自幹涉。
其實只要不被黃金之王發現，想怎麽樣都沒問題，但不同體系力量對戰，雙方都很難占到優勢，所以很少有沖突爆發。
哪怕小司的力量融於所有體系，但在大部分被封印的情況下，怎麽也算不上好。
周防尊右手插進火紅的發間，語氣有些提不起勁：“我會過去一趟。”
草薙出雲看向他：“有什麽不對勁？”
“嗯。”周防尊應了一聲，沒多說。
草薙出雲也沒問，總之後面尊會和他吧事情說清楚的
只要現在小司沒事就行。
“打完了？”幸村問道。
菅野點頭，他不知道五條先生什麽時候會過來，但是他們現在已經越走越偏了。
這附近是一個廢棄的倉庫，周圍人煙稀少，好在天色還不晚，只是看上去有些開闊。
“看起來像是要把我賣掉。”幸村笑著打趣，他又恢覆成平時溫和的模樣，至於內心到底怎麽想，很少有人能從他的表情中看出端倪。
菅野猶豫了一下。
幸村：……？
他突然想起菅野在眾人面前，說他怨氣很重這事，雖然現在知道是因為其他原因，但果然還是——
菅野猶豫了一下說道：“幸村部長，你的病應該是咒靈造成的。”
他說話的時候，目光緊緊盯著咒靈，發現它依舊沒有反應，嘴裏無意義念著一些詞。
是聽不懂嗎？
幸村靜了一瞬，輕輕地“嗯”了一聲，他眼睫下垂，沒有詢問能不能解決。
他還沒做好準備……準備迎接希望還是，再一次的絕望。
菅野以為幸村部長已經知道，他們現在越走越偏僻是為了解決咒靈，所以也沒有繼續解釋。
“阿啦阿啦，就是這位小朋友喊家長把我叫過來的嗎？”一道穿著黑色制服的身影突然直接出現在兩人面前，手上還提著幾大袋限量版甜品。
白發、黑色眼罩，身形高挑。
“咦？”五條悟稍微彎下腰，湊近兩人，將眼罩掀開露出天空一樣澄澈的藍色眼睛。
“未成形的特級？不對，嗚哇這是什麽合體怪？！好惡心！”五條悟誇張地怪叫一聲，連連後退。
他在後退，但咒靈的反應比他還大，尖叫一聲，似乎很急切地想回到幸村的身體裏，但不知道出了什麽意外，怎麽也回不去回不去。
幸村部長看不見咒靈，菅野體貼地上前一步，將咒靈擋住。
“你好五條先生，我是菅野司，這是我的社團部長。”
幸村對五條悟禮貌點頭。
閃現？咒靈都有了，其他什麽都不奇怪，部長的冷靜必須有——來自有些被驚到的幸村。
“唔。”五條悟低頭，在菅野頭上摁了一下，“你就是赤之王家的小崽子啊。”
他伸出手比劃了一下身高：“好矮。”
菅野猝不及防之下被雷擊中了。
幸村眼神一凝，將手搭在菅野的肩膀上。
“這位先生？”幸村微笑著說道，“您是菅野家長請過來幫忙的嗎？”
不是來欺負我家小孩的吧？
五條悟饒有興致地看向他：“你知道我過來具體做什麽嗎？”
這個初中生看起來很冷靜，哪怕事關自己嗎？
嘛，網球界特有的精神力也很有意思。
“無非是我身體或者周圍出了什麽問題。”幸村表情很平靜，完全不像已經從菅野這裏聽說了全部事情的樣子。“如果可以的話，請您直接開始吧。”
這位五條先生出現後，幸村精市大概就明白了菅野把自己帶到這裏的目的。
咒靈對幸村而言，是另一個世界的東西，他不夠了解，心中會有些揣測，但這一切都被面上的平靜掩飾的很好。
“我也可以拒絕幫這個忙。”五條悟勾了勾唇，十分無賴地說道，他想聽聽這小子還能說出什麽。
他一邊說著，一邊翻開袋子，拆開一個蛋糕自顧自吃了起來。
他看起來十分悠閑，像是逛街逛到一半中途去解決的點小事，回來還要繼續逛街。
菅野從打擊中回過神，就聽見了這句話，他楞了楞，想開口詢問怎麽樣才可以幫忙，但被幸村阻止了。
“很危險吧我身上這個東西。”幸村冷靜地說道，“你屬於專門處理這種東西的機構，因為危險，不想冒險也是理解的。”
“可以接受換人。”
五條悟頓了一下，沒錯，很簡單的激將法，可誰叫他是五條悟啊。
“很好，但這個世界不會有我無法解決的危險。”五條悟臉上露出一個肆意的笑容。“畢竟，我可是最強的！”
菅野：是五條先生經典語錄！立海大也是最強的！
他三下兩下將蛋糕塞進自己嘴裏，拍拍手：“嘛，你旁邊這玩意挺有意思的。”
“——畢竟占據他人身體和意識的咒靈，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呢！”
五條悟手舞足蹈地說道，一邊直接將幸村旁邊的咒靈抓到自己手上。
“是平庸之人對天才的嫉妒恨意而形成的啊，哈，雖然還是只未成形的特級，但也體現了很多人的可笑呢。”
“意外地溫順，特意舍棄力量得到占據被詛咒者身體的能力嗎？好麻煩呀！怎麽還有另一種體系的力量啊。”
“其他力量我可管不了。”
五條悟一邊嘰裏咕嚕地說著，把手上的咒靈翻來覆去研究了個遍。
有點意思，脫離了這位國中生就變成普通特級咒靈了嗎？那股奇怪的力量也消失了。
是屬於不同體系呢！
菅野聽得懵懵懂懂，幸村在一旁冷靜地提取信息。
的確有意思，幸村猜測過到底是什麽人在詛咒自己，他以為詛咒需要耗費很大精力，所以也不敢拜托菅野幫忙，擔心連累到後輩——但他真的很想解除這個詛咒，想再次打網球。
可是現在卻告訴他，這只是一群平庸者對天才的嫉妒？
他們甚至連代價都不需要付出，只要無盡地產生各種負面情緒，就可以輕而易舉地毀滅他。
這本來與他何幹？
幸村面色平靜，雙手卻已緊握成拳。
他聽懂這位五條先生的話了，意思是哪怕咒靈被拔除了，但他身體裏還有其他力量影響。
胸腔裏的灰燼又有燃燒的趨勢，尤其是當他知道自己是因為如此可笑的理由，而從此無法打網球。
五條悟完全沒有意識到這裏還有個普通人，“好為人師”地一頓叭叭。
咒靈在他手中慘叫，卻無論如何也掙脫不開，只能持續性哀嚎。
五條悟面色不變，沖著菅野眨眨眼：“咒靈拔除了也救不了你朋友呢，他身體裏還有一股能量在搞破壞。”
幸村精市面上看上去很平靜，他看不見他們口中的咒靈，但卻對另一個世界接受得很好。
“總歸這是害人的東西，麻煩五條先生盡快讓它消失吧。”
菅野對於五條悟的話沒有特別的反應，他已經知道幸村部長並非簡單的生病，但只要是異常範疇，就一定可以被解決的。
他會治好幸村部長。
手捧獎杯的人就要一直手捧獎杯。
五條悟比了個OK的手勢，打算帥氣地露一手。
這種實力被削得厲害的咒靈，他術士都不用發動，輕輕松松。
咒靈直接被五條悟捏爆了。
菅野眼睛微微睜大，覺得可以隨意捏爆一個特級咒靈的五條悟很酷。
果然是咒術界的最強。
“怎麽樣？”五條悟得意洋洋地看向菅野，“帥不帥？”
菅野誠懇地點點頭。
“哈哈哈哈哈哈那當然！”五條悟叉腰大笑，“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最強！”
咒靈被拔除後，幸村精市感覺身體一松，似乎有沈重的枷鎖從他身上拿開了。
他垂落在身下的手指動了動，依舊有種無力感。
他看上去沒有多失望，很理智地在心裏思考，現在醫院動手術是無法起作用了，不知道能不能拜托菅野在這方面留意一下。
“咒靈的影響已經完全消除了嗎？”菅野觀察了幸村部長的狀態，又認真地問五條悟。
“姑且算吧，不知道誰整出這麽惡心的混合體。”五條悟看著菅野，對他的捧場很看好，他的語氣循循善誘，“初中畢業後要不要來高專呢？很好玩的哦。”
嘛，如果能把赤之王家的小子拐過來，哪怕是傑都會對他五體投地吧！
“抱歉五條先生，我還是想打網球。”菅野拒絕得很熟練，畢竟之前被森鷗外強烈請過。
“來嘛來嘛，高專真的很好玩的，還能一起炸咒靈！”五條悟興奮地說道。
炸咒靈好像是很好玩，但是菅野還是堅定自己打網球的決心。
幸村整理好心情，手搭在菅野的肩膀上，朝五條悟微笑：“謝謝五條先生的幫忙，雖然我的能力微弱，但以後若是有需要的地方，請盡管開口。”
言下之意，別覬覦我的後輩了。
五條悟無趣地撇撇嘴，哼，最煩這種笑得假惺惺的家夥了。
菅野也正想向五條悟道謝，突然感受到空氣中熟悉的灼熱氣息。
“尊！”菅野高興地喊道。
話音剛落，一個赤紅頭發男人從空中出現，輕松跳到了他們面前，仔細看腳底下似乎還有火。
幸村：世界觀重塑得很嚴重。
但依舊冷靜。
周防尊單手在菅野頭上摸了摸，轉頭看向五條悟：“你們上面又有人不幹凈了。”
五條悟頓了一下，依舊笑嘻嘻地，但眼神很冷。
啊呀，看來之前還是太好心了。
很多年前他們針對高層進行過一次改革，但出於多年情面，當年放過了不少人，
周防尊擡手隔空將附在幸村身體裏的力量抓了出來，輕輕一捏，化為了一縷青煙。
收到了來自菅野的崇拜眼神加一。
幸村沒反應過來這個男人抓走了什麽，只是下意識看向菅野的頭發，松了口氣。
豎起來了，但沒有豎起全部。
還是網球勝利了。
“你朋友沒事了。”周防尊看向菅野，“回去吧。”
菅野有些不舍，雖然每天晚上都有打電話，但還是很想念尊。
周防尊假裝不經意地開口：“明天請假？”
這樣可以直接在吠舞羅呆一整天。
菅野立刻拒絕了：“明天還要訓練。”
周防·孤寡老人·尊：“……你走吧。”
五條悟在旁邊捂著肚子，笑得直不起腰，被拒絕來高專也變得合情合理多了，畢竟那孩子這麽熱愛網球。
周防尊冷冷地看向他，一聲不吭地也離開了。
本來需要談談關於力量混合的人體實驗，這家夥笑得這麽開心，肯定已經全部了解了吧。
事後。
草薙出雲：“你說你特意趕過去處理混合力量實驗，順便看看小司，但由於合作方沒有禮貌，所以看完小司你就走了？”
周防尊：“嗯，不想重覆。”
草薙出雲：“確定不換一下主次嗎？”
草薙出雲：……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是特意去看小司的。
周防·倔強·尊：“不。”
這是他們的王，他們還需要他。
草薙出雲很沈穩：“……明白了，會跟小司說你只是順便去看他的。”
周防尊：“……”
幸村在去東京醫院的路上，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菅野長輩那句“你朋友沒事了”的意思。
“我——”幸村停頓了一下，看向自己的手，發現他的手竟在不自覺地顫抖。
菅野疑惑地轉頭：“怎麽了幸村部長？”
“……沒事。”幸村抿了抿唇，最終說道，“有機會的話……打一場網球比賽吧。”
他將手放下，感覺一陣恍惚，折磨他這麽久的病，真的……好了嗎？
“嗯！”菅野亮晶晶地點頭，呆毛一晃一晃，“一定會有機會的。”
幸村笑著伸出手將呆毛壓了壓，感覺內心有了一絲真實感。
兩人到了東京醫院後，幸村就向長野護士提出了想要檢查身體的要求。
不過，因為太過突然，所以只能排到明天早上了。
幸村換上了醫院的病服，坐在床邊對菅野笑道：“世界還真是奇妙呢。”
雖然隨意詛咒他人而產生咒靈的人很惡心，但還是有趣的人和事物更多。
菅野很認同，他在第一次知道網球原來有精神力的時候，也覺得世界真的很奇妙。
橫濱危險又神秘，咒術界瘋狂又混亂，王權者的世界裏也四處充斥暴力，只有網球界，身處異常，卻生活得與常人無異。
這何嘗不是一種神奇呢。
“啊。”幸村輕聲說道，“雖然很感謝小司對我沒有隱瞞，但這些不能輕易告訴別人哦。”
“網球部的前輩們也不能說嗎？”菅野歪了歪頭。
“嗯，畢竟突然知道這麽大的事情，可能會影響打網球啊。”幸村笑著哄騙。
尤其是不能讓赤也知道。
他發現菅野對待網球部的態度很不一樣，似乎認為他們也是那個世界的一員。
倒是不需要去糾正這一點，這樣菅野有事也不會瞞著他，但還是不要讓太多人知道了。
否則，這個世界的規則秩序會亂套的。
菅野很嚴肅地點頭，一切有關於網球的事情，都很容易把他框到手。
“今天謝謝小司了。”幸村認真地向菅野道謝，如果不是菅野，他根本無法接觸這些，也救不了自己。
菅野搖頭：“是幸村部長很厲害。”
他雖然不清楚背後是什麽原因，但是能在兩股力量的影響下依舊保持神色清醒的幸村精市，才是最厲害的。
他猜測五條先生和尊都對幸村部長另眼相看。
五條悟：啊呸，這人笑得比傑還假！
周防尊：微妙不爽，好像輸給了網球……還有這小子。
和菅野的猜測不能說不一樣吧，結果的確都是另眼相看。
幸村精市神情柔和，他看向窗外的落日餘暉。
欣喜的時候，看著落日，都有極美極好的寓意。
“註意安全。”幸村也有些操心，畢竟知道了一些裏世界的事。
菅野點頭，認真地安慰：“不用擔心，世界上有特殊能力的只有很小一部分。”
而且他的石板連接了所有王權者，如果他有危險，其他人都會感應到的。
“我知道了。”幸村摸了摸菅野的頭，這句話的意思也包括他們今後的日常，也不會因此有所變化。
他想著自己之後還要去菅野家裏拜訪，不知道有特殊能力的家會是什麽樣子。
應該很特別吧。
菅野剛回到神奈川，就看到手機中名為jungle的軟件上彈出一個任務：
抓住無色之王。
綠之王是所有王中比較特殊的存在，王的氏族也是通過手機游戲兼社交網站“jungle”來發展成員。
裏面成員的等級來自名字的字母，從e往上，j是最高成員，通過完成任務，可以獲取能量，脫離普通人的身份。
從以前到現在一直如此，但是現在選擇成員更加慎重，成員之間也需要遵守很多規則。
菅野開始發信息。
菅野：[小流哥哥，無色之王是誰？]
比水流：[一個很壞的人。]
菅野：[他也是王權者嗎？]
他以前從來沒有聽說過無色之王，一直以為只有白銀、黃金、赤、青、綠、灰這六個王。
比水流：[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孤魂野鬼呢，小司不用管它。]
菅野：[好，最近的身體怎麽樣？]
比水流：[還可以哦，比以前好多了。]
菅野將手機關上，既然小流哥說了不用幫忙，那就是不用他管。
自從他身後出現了尊的標志之後，對精神力的控制加深了，也代表著他能多控制一點石板力量了。
再努力一點，以後就可以直接治好小流哥哥了。
菅野給自己熱了晚飯，又拿起手機。
菅野：[我到家了]
菅野：[照片jpg.]
柳：[嗯，好好休息。]
切原：[是開飛機去的嗎？]
丸井：[……赤也，是因為真田現在打不到你了嗎？]
真田：[……]
幸村：[不是開飛機，但比開飛機有意思多了（笑）]
切原：[拜托了菅野，請下次送我回家吧！]
菅野吃完晚飯才看到群裏的信息，此刻已經被沖上去好多條了。
菅野把信息找出來，然後引用。
切原：[拜托了菅野，請下次送我回家吧！]
菅野回覆：[好的。]
切原躺在床上，想著自己駕駛飛機的美好未來，興奮得睡不著。
好不容易睡著後，第二天醒來一看時間6：50。
頓時魂都去了半條。
立海大晨訓時間是7點開始。
切原急急忙忙洗漱穿衣，叼著媽媽做的三明治，火急火燎地沖出門去。
順利坐到電車上後，腦袋一點一點地又睡了過去。
“切！原！赤！也！”
真田的怒吼又充斥在立海大網球部。
但這次沒有聽到那聲慌慌張張的道歉。
菅野左右搖晃腦袋，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還是沒有找到人，於是詢問：“丸井前輩，你看到切原前輩了嗎？”
“——切原這家夥。”丸井咬牙切齒“這次估計是人還沒到。”
會被罰死的吧，遲到就算了，剛好撞真田槍口上。
昨天幸村來了以後，真田可是受到刺激，又一次下定決心要好好整治網球部呢。
柳突然走過來將菅野叫走。
“菅野，我現在要交給你一個重要任務。”柳一臉嚴肅地說道。
“我會努力的。”菅野很認真。
“你也發現了切原還沒來學校吧？”柳嘆了口氣，將剛剛得知的消息告訴菅野，“其實他——現在在東京的青春學園。”
菅野微微瞪大眼睛表示興奮。
“你可以幫忙帶他回來嗎？切原不太會認路。”柳看不懂菅野的眼神，頓了頓，還是繼續將話說了下去。
菅野失望地點點頭，原來如此，他還以為切原前輩是去探查敵情的。
但他很快又自己想明白了，立海大這麽強，根本不需要探查敵情。
菅野接受了柳前輩的委托，前去青春學園尋找丟失的切原前輩。
走之前，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有重要的事忘記和前輩們說了，仔細思考後，又想不起來，只好作罷。
“結果如何？”幸村精市看向醫生。
“這簡直是一個奇跡！”醫生看著手中報告，激動得臉都紅了，“你真的什麽治療也沒有進行嗎？”
“是的。”幸村臉上掛上歉意的微笑，“我昨天出門後覺得整個人的狀態特別好，所以才想著會不會有奇跡發生。”
“這是真正的奇跡……”醫生連連讚嘆，醫學史上從未出現過的絕癥，就這麽出門一趟就治好了，誰能說不震驚呢。
要不是親眼所見，實在是……匪夷所思啊。
的確很匪夷所思，幸村接過報告，輕聲問：“我什麽時候可以出院呢？”
“還需要過兩天，”醫生說道，“你報告要得急，還有幾項沒來得及做。另外可能會要求你配合做一些其他檢查。”
幸村表示理解。
這邊切原被司機叫醒來後，急匆匆地跑下車，嘴裏一邊喊著：“完蛋了完蛋了。”
一定會被真田副部長罵死的！
然後站在陌生的地方，滿臉茫然地看著面前的學校。
立海大拆遷重建了嗎？
他一擡頭，“青春學園”四個大字出現在他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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