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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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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陳映澄驚醒, 夢中的種種依舊停留在腦海中,仿佛親身經歷過的一樣。

她雙手貼上發燙的臉蛋,忍不住感慨, 每次夢見江隨山的時候,夢境總是如此清晰。

從前夢見的是劇情, 可兩人卿卿我我可不是劇情的一部分。

難道是因為男主的光環太強大了,強大到影響了她的夢境?

陳映澄捂著臉想了一陣, 喉中渴得發幹,她起身倒了碗水,想到明天就要去赤日城,怎麽也睡不著了。

她和江隨山才分開幾日而已, 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他, 吃飯走路睡覺,時時刻刻都想著他。

可回頭他們見了面,又要裝作不熟的模樣。

陳映澄想想就覺得有點困難,他們不僅得瞞過夏侯和羅那些人, 連親師父都得瞞過,要做到天衣無縫才行。

對她而言實在是個大考驗。

*

夏侯家。

月亮在夜空行過半圈,夏侯和羅院中燈火通明,外面不時有婉轉動聽的歌聲傳來, 伴隨著男女調笑的嬌吟。

夏侯綾趴在書案上, 盯著夏侯和羅手中的東西,打了個哈欠,“哥哥,我困了。”

夏侯和羅嗯了一聲, 註意力還放在掌心那盆雜亂翠綠的植株上,他身上撥動上面的翠葉, 葉邊竟在瞬間長出鋸齒,把他的手劃出一道口子,鮮血直往外冒,滴落在葉片上。

手裏的哭魂藤幼苗發出一聲淒厲哭聲,被鮮血沾到的地方迅速枯萎變黑,緊接著一整盆植株都沒了聲息。

“不中用。”

夏侯和羅把花盆扔到身後,書架下已經滿是半死不活的哭魂藤盆栽。

“哥哥!”

他這才將目光轉到夏侯綾身上,揚起唇角,“兩個時辰前我便讓你去休息。”

“我不,我要和哥哥一起睡。”

“綾兒,你已經長大了,不能再和哥哥一起睡了。”

夏侯綾睜著眼睛,圓溜溜的黑眸中滿是不解,像是盡力在理解他的話,“可我一直都是和哥哥一起睡的。”

“那是……”

夏侯和羅摸了一下她的腦袋,卸下滿頭珠翠,夏侯綾的長發垂到腳邊,英挺的鼻子和眼尾上翹的桃花眼,幾乎和他們的父親長得一模一樣。

院外的淫聲還在繼續,夏侯和羅一只手貼在她耳朵上,笑道:“以前可以,以後不行了。哥哥把你送回房間,哄你睡覺好不好?”

她不滿地撇撇嘴,“好吧。”

夏侯和羅牽著她出了書房,一開門,那惡心的聲音變得更大了些,他給候在書房外的侍衛使了個眼色,對方點點頭,飛身離去,沒一會兒那聲音便消失了。

他牽著夏侯綾去偏房,點上她喜歡的桂香和小桔燈,坐在她床頭給她念書。

夏侯綾喜歡聽他念詩,她上過一段時間學,學會了寫自己的名字,但後來夏侯和羅發現那個教書先生在外宣揚夏侯家的小女兒是個身體有缺陷的白癡,他便把那人殺餵魚了。

此後他自己教夏侯綾讀書,夏侯綾旁的不喜歡,只喜歡讀詩,她自己讀不懂,旁人讀給她聽的時候,她又能想象出其中的意境。

他們綾兒如果是個正常孩子,應該也會很聰明。

夏侯綾入睡得很快,夏侯和羅將書本合起,吹滅燭光,輕手輕腳地出了門。

展籍在外等他,袖口還沾著血跡,劍眉緊緊蹙著,向他覆命:“家主院中那個歌伎已經解決了。”

“嗯。”夏侯和羅壓著聲音,“死的還是活的?”

“還有口氣。”

“扔到蛇窟裏吧,它們喜歡活的。”

“是。”展籍腰又彎了些許,“下午文興院的來問,小姐的生辰要不要開放院中的沐舟閣。”

“當然要開,到時會有許多客來。”夏侯和羅攏著衣袖,走出院外,“把通向後山的門堵死,派人暗中守著。”

展籍:“是。”

夏侯和羅:“去花坊看看有什麽開得好的,搬些放到文興院,那些世家小姐就喜歡撫琴賞花作詩,把我庫裏那把焦尾琴也取出來吧。”

“還有,到時候把你們家主看好了,別讓他出來掃興。”

展籍又應了一聲,見他走進了家主院中,便停了下來,候在門外。

夏侯和羅只是站在院門口望了一眼,院中滿地狼藉,水果酒杯落了一地,血跡還是熱乎的,他爹衣衫不整地躺在檐下,醉醺醺地嘟囔著些什麽。

大抵又是在罵他不孝的話。

“算了,還是把他鎖起來吧,關到地下室去。”

“是。”

*

雖說陳映澄信誓旦旦地保證自己已經掌握了禦劍的本領,但她到底沒自己上過路,一路搖搖晃晃,幾次差點把車摯甩下去。

慢吞吞地飛了一整日,師徒倆人,加上隨行的落鳶,傍晚時分才抵達赤日城。

陳映澄倒是不餓,但兩個人啃了一路的幹糧,已經餓得兩眼昏花,一下地便找地方吃東西。

陳元覆提前跟陳正澈寫過信,他提前派人來收拾了早先沈婧在赤日城買的院子,三人便在這裏入住。

陳正澈對她來參加夏侯家宴會的決定很不解,“咱們和夏侯家又沒什麽交情,你說你來幹什麽,不會是來看江隨山的吧?”

陳映澄瞪他一眼,多少有些心虛,“人家破天荒地邀請我了,我總不能不給面子。”

“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夏侯和羅居然會邀請你。”他故作驚訝地捂著嘴巴,“該不會是知道掌門和你的關系了吧?!”

“這又不是什麽秘密。”

陳正澈笑道:“你都不知道赤日城多少人都在盯著江隨山這塊香餑餑,我從來沒見過那麽多大族子弟來學院拜訪,送來的賀禮堆得到處都是,幾乎日日都能遇見走錯地方的年輕小姐,問我掌門何在。”

“說不定是借著迷路的由頭和你搭訕呢?”陳映澄心不在焉地回了一句,想到二人現在同在學院,便問,“你和他見面,不會尷尬嗎?”

“為什麽尷尬?我也算是他半個兄長。但今時不同往日,我見了他要尊稱一聲江掌門,不過我也不常見他。”

“為何不常見?”

“你以為赤日學院多大?比得上三個映月山莊,他是掌門,忙於學院事務,我一個小弟子,當然見不到。”

陳正澈笑吟吟地望著她,沒把江隨山來找過自己的事情說出來。

把掌門拒之門外簡直是大逆不道,可他實在不敢面對江隨山落寞委屈的目光,尤其在聽了陳映瑜的餿主意送黃金給他當賀禮之後。

說是賀禮,但卻有有種拿錢打發,和他劃清關系的意味。

陳映澄哦了一聲,轉身收拾行李,取下手上的儲物戒指,把要送給夏侯綾的賀禮拿出來。

兩枚比她腦袋還大的獸蛋擺在桌上,一枚青綠一枚白中帶粉,表面光滑,橢圓頂上帶點尖。

“這是什麽東西?”

“靈獸蛋。”

陳正澈:“我當然知道是獸蛋,是什麽品種?”

“一只青鳥,一只卷尾貓。”

“送夏侯綾?”

“嗯。”

陳映澄正想把戒指收起來,忽然聽到裏面有咯咯的聲音,一個尖利的雞嘴正擠在空間出口處。

“咯咯咯——”

陳映澄一伸手,掏出一只胖雞來,咯咯咯地撲騰著翅膀,飛到桌下。

陳正澈一楞,“這也是給夏侯綾的?”

“是它自己跟過來的。”

陳映澄無奈地叫了一聲笨雞,被它無視,歡快地飛到了院子裏。

“這鳥還挺聰明的,居然知道鉆進儲物戒指。”陳正澈誇了一句,又把註意力放到那兩枚蛋上,“夏侯家養了不少靈獸是沒錯,但最低也是中階,你這兩枚蛋能孵出來什麽?”

“我怎麽知道?”

陳映澄還想著把那只笨雞抓回來,到院中一看,它已經在那棵剛栽下的桂花樹上安了窩,龐大的身軀擠在纖細的枝幹上,幾乎要把樹枝壓斷。

“下來!快點。”

“……”

它把腦袋埋進羽毛中,再一次無視了陳映澄。

陳正澈跟著出來,“你養得這只靈獸還真是有個性。”

“笨的出奇。”

陳映澄叫了幾聲也沒能把它喚下來,正打算上手拽它,被陳正澈攔住。

“別管它了,咱們還沒說完夏侯家的事情,你知道這次宴席江隨山也去嗎?”

“…知道。”

陳正澈揚眉,“那你還來,所以你就是為了見他吧?”

“他不來,夏侯和羅也不會邀請我。”陳映澄抱著胳膊,面上風輕雲淡,“他邀我來,* 是為了探明我們的關系,他想把妹妹嫁給江隨山,自然要掃清障礙。”

“噗嗤——”陳正澈笑彎了腰,“你也知道啊?”

“不是你說許多人想嫁他嗎?我怎麽不能知道?”

陳正澈道:“那你可知,民信閣的謝閣老,也想撮合江隨山和他女兒?”

“謝友晴嗎?”

“嗯。說來也好笑,謝閣老和楊長老交好,從前二人看不上江隨山,總想給他使絆子,現在倒好了,謝通對江隨山總是笑顏相迎,氣得楊柳生許久都不願理會他。

這兩位長老從前形影不離,現在見了面就像陌生人似的,氣氛凝重,我師父和他們聯系的都少了。”

“楊柳生沒有成家,自然不懂謝通愛女之深切,我們和謝友晴見過的。”

陳映澄應著,卻還在回想陳正澈前兩句話。

連陳正澈都能看出他們在給江隨山使絆子,可見他當上掌門後過得有多艱難。

若論戰力,江隨山神擋殺神佛擋殺佛,可他不能在明面上和楊柳生等人撕破臉面,又要小心應對他們下的圈套。

他從來沒在這種爾虞我詐的環境中生活過,要面對這樣的明槍暗箭,得拿出十二分的警惕心來……

她家小雀憑什麽受這樣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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