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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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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大年初四,

謝雲韻坐著大巴汽車跑出去大半天,回來後和許草丫說了一些安娜的事情。

她說安娜剛嫁進程家的那會兒,她婆婆和男人都對她還不錯的。有一回安娜陪她男人去了戶人家喝喜酒, 也不知碰到了誰, 回來當晚就被她男人給打了。

後來程家的院子裏便隔三差五的傳來安娜被打的慘叫聲。

呃———

許草丫想,難道安娜碰到餘行了嗎?

謝雲韻說完話, 又寬慰許草丫說:“草丫, 我塞給了那壞妮子家鄰居老太太一塊錢, 她家那有啥情況, 那個鄰居老太太會過來告訴我的,你別太擔心她了。”

許草丫點了點頭。

安娜這事兒也只能先放到一邊, 除了找人盯著她, 也沒其他好辦法了。

許草丫回屋繼續補寫王靜和程度給她留下的寒假作業,他們夫妻說等學校開學的時候, 她的作業也要寫完的,不能懈怠。

初一期末考試, 她數學才考了六十三分。

差點沒把王靜給氣的吐血。

所以寒假她給的數學練習冊子特別多。

最讓許草丫絕望的是, 程度竟然為了討王靜歡心, 也很沒良心的塞給了她一堆數學習題, 這真的是個讓人心碎的好意。

可不管她怎麽推脫都沒用。

顧熙麗每回還在她身旁補上幾刀, 說:“成雨媽,你初一數學才考六十三分,初二的數學更難,你能考到五十三就不錯了, 再想到初三———不不不, 你初二數學都不及格了, 可能會被留級, 那也就沒初三的什麽事兒。”

學吧,為了兒子閨女以後不被人嘲笑有個大齡初中留級的媽,她也必須學。

晚上,哄睡了三個孩子後,許草丫還要繼續坐在書桌前寫寫算算。

日子在她寫寫算算的煎熬中往前走著。

到了二月中旬,

大姐顧熙美終於在半夜驚呼喊叫一聲:“媽,我羊水破了。”

在二月十六日的上午六點半,生了個六斤六兩的漂亮小姑娘。大姐夫吳東平給她取名吳曦冉,他說他寶貝閨女是早上出生的小太陽。

吳曦冉,小名冉冉。

是個活潑又愛哭的小姑娘。

顧熙麗偷偷的在許草丫耳邊說:“成雨媽,小冉冉怎麽這麽醜啊。”

許草丫回她個白眼,說:“小孩子剛出生都是這樣子的,你忘了成歡剛生下來的時候也皺巴巴的,孩子都是越長越好看。”

顧熙麗搖著頭,氣鼓鼓的回說:“才不是,我們成歡剛出生的時候可好看了,粉粉嫩嫩,嬌嬌軟軟的不知道有多可愛。”

許草丫深吸了一口氣,拉著她到一邊叨叨說:“熙麗,管住你的這張小嘴,你要挨打我可不會幫你。”

顧熙麗趴在她耳邊說:“成雨媽,我就跟你說了,別人聽不到的。”

呃———

許草丫瞪了她一眼,心想說,你大可不必跟我講了吧,真的鬧心。

小冉冉順產,顧熙美在醫院待了兩天就回了家。

家裏小心翼翼的給她伺候著坐月子,生怕她又多想傷心。

大姐夫吳東平的爸媽始終都沒出現過,大伯母氣的哭紅了眼睛和謝雲韻叨叨說:“我們小冉冉怎麽了?海市的老頭子老太婆心狠的連過來看一眼都不肯啊-------”

許草丫想了半宿,最後托胡一刀找人買了一對小孩戴的金鐲子,又包了個大紅包,帶著三個孩子去隔壁院子塞給了顧熙美。

顧熙美不肯收,她說:“草丫,這個可使不得,成雨他們出生的時候我都沒給過什麽東西呢。”

許草丫抱著小冉冉給自己好奇的三個孩子看。

過了好一會兒,

她才回說:“熙美姐,我這不是口袋裏有些錢了嗎?你和大姐夫平時幫了我不少忙呢,再說誰讓我們小冉冉長的可愛呢。”

顧熙美苦澀的笑了笑,顫抖著聲,說:“草丫,謝謝。”

“熙美姐,一家人謝什麽謝呢。”

許草丫輕嘆了口氣,給顧熙美遞過去手帕,又說:“熙美姐,你別哭啊,奶說坐月子不能哭的,你還是醫生呢,怎麽這個都不懂了呢。

老話說:先開花,後結果。

你養好身子,以後再給我們小冉冉生個小弟弟,慢慢來嘛。”

顧熙美坐起身,趴在許草丫懷裏默默的流淚,說:“草丫,我沒事的,就是被我公公婆婆的做法給氣到了。”

“那個吳家的老爺子老太太隨他們去吧,反正你和大姐夫又不用跟他們擠一間屋子,天天看他們臉色吃飯。你和他們較什麽勁兒呢。”

許草丫說著話的時候,她家的三個小家夥跑回了隔壁家裏,撅著小屁股在自己的小錢箱子裏掏啊掏的,然後各自的小胖手裏握著個小東西又跑回了許草丫的身邊。

顧成雨伸出一根胖手指戳了戳許草丫,攤開掌心給許草丫看,說:“草草,給妹妹。”

他拿出的是個金燦燦的小金花生,顧成歡的小胖手裏拿得是小金葫蘆,最摳門的小兒子顧成安,這回他竟大方拿出的是六個小小金瓜子。

許草丫見著那幾個金瓜子,吸了吸氣,板著臉問顧成安說:“成安,你的金瓜瓜不都被我收起來了嗎?你這些是哪裏來的?”

顧成安眨巴眨巴眼睛,而後縮在了他大哥顧成雨的身後。

顧熙美笑著替顧成安求情說:“草丫,你別嚇著成安了,可能———”

顧成歡舉起小手,大方的出賣弟弟,說:“草草,安安藏的,安安藏的。”

顧成安生氣的從顧成雨的身後走了出去,朝著顧成歡撲了過去,嘴裏說:“壞,歡歡壞,叛徒歡歡。”

顧成歡也生氣的伸出小胖手抓著顧成安的頭發,嘴裏回說:“安安才壞,壞蛋蛋,金瓜瓜不給草草。”

許草丫上前想把姐弟倆給拉開。

顧成雨卻跑過來抱住了她的小腿說:“草草,不打安安歡歡,好不好?”

許草丫吸了吸氣,問他說:“成雨,你是不是也知道成安藏了金瓜瓜啊?”

顧成雨昂起小腦袋看向許草丫怒氣沖天的臉,給嚇哭了,嘴裏回說:“草草,別氣氣,別氣氣好不好?”

許草丫把顧成雨給拎了起來放到顧熙美的身邊,又朝著扭打成一團的顧成歡和顧成安走去,誰知沒走兩步她便覺得天旋地轉的。

耳朵只聽到顧熙美驚喊說:“草丫你醒醒,草丫你怎麽了?”

———草草———媽媽———哇哇哇———媽媽———草草———

還有屋內四個孩子的哭喊聲。

等她再次醒來,是躺在醫院的病床上。

映入她眼簾的是張美蘭和謝雲韻兩張擔憂的臉,

謝雲韻抹著眼淚,驚喜的看向許草丫,說:“草丫,你終於醒了,可差點嚇死我和你大伯母了。”

大伯母張美蘭也吸了吸鼻子,跟許草丫,說:“草丫,你咋懷孕了都不知道呢?”

許草丫腦袋蒙蒙的,呆楞了好一會兒後,才反應過來張美蘭話裏的意思。

她激動的坐起身看向張美蘭,說:“大伯母,你說-----我懷-----懷孕了?!”

張美蘭點了點頭,說:“是啊,孩子都兩個多月了。”

許草丫臉紅燙的像著了火似的,她不說家裏人也都清楚孩子是什麽時候被顧熙寒給種進她肚子裏的。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平坦的肚子。

心裏壓抑的恐懼又莫名的冒了出來。

她無措的看向謝雲韻和張美蘭,顫著聲說:“奶,大伯母,我懷孕了,成雨他們該怎麽辦?”

她的三個寶貝還不到兩歲,現在她肚子裏又有了?!

這回也不知道肚子裏是幾個?要是一個還好,要又是幾個一起來,該怎麽辦?

謝雲韻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她說:“草丫,有我和你爺在呢,沒事的啊。”

許草丫抱著謝雲韻的腰,害怕的哭出了聲。

她說:“奶,我怎麽又懷了呢?這回肚子裏又是幾個呢?奶,我害怕,嗚嗚嗚———”

謝雲韻輕拍著許草丫的背說:“草丫,你要是不想要他們,我們就先不要了,等你想要的時候再生好不好?”

她想著家裏曾孫子都有三個了,小孫媳婦的這肚子裏的現在還小。

小孫媳婦不願意要就不要了吧,她對生孩子有恐懼,自己一直都知道的。

張美蘭也摸了摸許草丫的腦袋,安慰她說:“草丫,你要決定不要了,我們趁孩子小,就———做了吧。”

不要了?許草丫緊張的雙手護著自己的肚子,陷入了沈思。

孩子都在她肚子裏長了兩個多月了,她舍不得不要。

那也是她和顧熙寒的孩子,她狠不下心不要。

“大伯母,上回給我診脈的那個徐老大夫還在不在醫院裏啊?”

許草丫失了會兒神後,開口看像張美蘭問。

張美蘭連連點頭,回她說:“草丫,徐老先生在的,你是想讓他給你再診一次脈嗎?”

許草丫輕點了下頭。

她想知道自己肚子裏這回被顧熙寒種了幾個娃?

張美蘭讓許草丫又躺回了床上,她說:“草丫,你等會兒,我去把徐老先生找過來給你看看。”

說著話,人著急忙慌的跑出了病房。

謝雲韻坐在床邊拉著許草丫的手,問她說:“草丫,你是怎麽想的呢?”

許草丫沈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奶,我舍不得,我想生下來,生完這胎我以後不生了行不行?”

謝雲韻被她說的心如刀絞,誰也沒想到這麽快又鬧出了孩子啊。

上回那個診脈的徐老大夫不是說草丫身體弱,極難再懷上孩子的嗎?

她和熙寒才同房幾天啊?

謝雲韻越想越氣,等著那個徐老大夫過來。

她要好好問問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過了十來分鐘,張美蘭扶著一個戴著老花鏡,耄耋之年的老同志走進了病房。

許草丫見著老同志,激動的又坐起了身,她想下床去迎迎徐老大夫。

謝雲韻連忙走過去,扶著她。

徐老大夫長得慈眉善目,樂呵呵的開口說:“聽說小同志你又懷上了,恭喜恭喜啊。“

謝雲韻扶著許草丫坐到床上,不解的開口問他,說:“徐大夫,你不是我孫媳婦的身體極難懷孕的嗎?你說說這才多久,她肚子咋就又有了呢?”

徐大夫笑著回她說:“小謝同志,這極難懷上又不是不能懷,小同志兩年前不就一次懷了三嗎?這夫妻之間,也講究陰陽和合。您孫子和孫媳婦年輕,兩人感情和睦,孕育出新的生命也不是什麽難事———”

徐大夫叨叨著說了一大堆,聽得謝雲韻是又喜又憂的。

張美蘭把徐大夫扶到床前的凳子上坐好,又讓許草丫把手放到桌子上好給徐大夫診脈。

過了兩三分鐘,徐大夫驚訝了聲,笑著看向許草丫說:“小同志,你這回肚子又有了三個小娃娃。”

“什麽?!”

顧家祖孫三輩人同時驚呼出聲。

謝雲韻緊張的看向許草丫慘白的臉,又看了看徐老大夫,結結巴巴的開口說:“徐大夫,你要不再診一次看看,怎麽會又是三個娃娃呢?”

徐大夫擼著白花花的胡子,生氣的瞪了眼謝雲韻,說:“不用再診了,小同志的肚子裏確實又懷了三個娃娃。”

張美蘭扶著徐老大夫把人送回了他的科室。

在路上她問徐老大夫 ,說:“徐老,我侄媳婦這回身子骨怎麽樣啊?”

“小張同志,你孫媳婦的身子骨比兩年前好了不少,但還要繼續好好養著才行。她打娘胎裏就遭罪,這得一直慢慢溫養調理著才好,你公公弄的湯湯水水不錯,讓他繼續煲著吧。”

張美蘭點了點頭,回他說:“好。”

而後她又繼續和徐大夫說:“徐老,這回也麻煩您再寫幾張藥膳方子吧。”

徐老大夫停下腳步朝著張美蘭笑了笑,回她說:“這又不是啥難事兒,我還沒謝謝小張同志你這幾年給我家淘換的那些糧食呢。”

張美蘭也跟著徐老笑了笑,沒再繼續說感謝的話。

她把徐老大夫送回去後,

等她再次回病房時,許草丫和謝雲韻兩人正抱在一起哭的傷心。

她輕嘆了口氣,坐到許草丫的床前,安慰許草丫說:“草丫,不要就不要了吧,家裏有成雨三個孩子也夠熱鬧的。你也別再哭了,把身子給哭傷了。”

許草丫抽泣著回她說:“大伯母,我打算生下他們,以後就不生了。”

張美蘭驚訝的看向許草丫,說:“草丫,你想清楚了嗎?我跟你說,你的身子骨生孩子不容易的,你這一回又懷了三。

你不能只想著舍不得孩子,你要想想你自己,要是有什麽意外狀況怎麽辦?成雨他們還小呢。”

說良心話,張美蘭不想讓許草丫再生了,她難產的樣子現在想起來自己身子都忍不住打顫。

“可是大伯母,他們在我肚子裏兩個多月了,我真的舍不得不要他們。”

許草丫心裏難過,恐懼又害怕,但她又真的下不去手把他們從身體裏剝離出去。

嗚嗚嗚嗚———

說來說去,都是顧熙寒的錯。

他要是少鬧騰自己幾回,自己肚子裏是不是就不會懷上孩子了?

張美蘭被許草丫給氣到了,吸了吸氣,回她說:“我就知道,你也就嘴巴說說,這幾個方子拿回去給你爺。

讓他給你熬燙水喝,好好補補身子。”

而後她又跟謝雲韻說:“媽,你先去給草丫辦理出院手續,等會兒我下班了就一起回家吧。”

謝雲韻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回她說:“好,我這就去。美蘭啊,你在這陪陪草丫啊。”

等謝雲韻走後,張美蘭又苦口婆心的開始和許草丫叨叨,說;“草丫,你不用擔心不要肚子裏的孩子,家裏人會不高興。

你別想那麽多,你跟大伯母說實話,你是擔心你奶和你爺舍不得?還是你自己真的舍不得?”

許草丫哽咽著回張美蘭說:“大伯母,謝謝。其實我開始不想要他們的,奶也說不要就不要了吧,家裏有成雨他們三個就夠了。

是我自己舍不得他們,大伯母他們已經悄悄的來到這世上兩個多月了,我只要熬個半年左右,他們就能和成雨他們三個一樣活蹦亂跳的在我面前。我怎麽能那麽狠心,連半年都不能陪他們熬呢。”

張美蘭摸了摸許草丫的平坦的肚子,生氣的伸出手指又戳了戳她的額頭,說:“草丫,你———你怎麽就不多想想自己呢。”

許草丫回她說:“我想了,以後不生了,再也不生了。”

張美蘭心疼的摸了摸她的臉,說:“草丫,就這一回了,以後別再犯傻了。”

“嗯。”

許草丫乖乖點頭應著。

顧重山從國營飯店下班回家,聽謝雲韻說小孫媳婦又懷上了,心裏也堵的慌。

他說:“雲韻,你兩年前不是說草丫不易懷上孩子的嗎?這才多久就又有了?”

謝雲韻心裏也慌慌的,回說:“草丫的身子骨是不太好啊,要是懷一個還好,她這回又懷了三個娃娃。”

顧重山在屋子裏焦躁的轉著圈,而後長長嘆了口氣,和謝雲韻,說:“雲韻啊,要不咱們不要了吧。草丫她命苦,上回她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回來,成雨他們還不到兩歲,你———”

“顧重山,我心沒你想的那麽狠。我也跟草丫說了,別要了,可她舍不得,她說等生了這胎以後就不生了。我雖然喜歡孩子,可是草丫她也是個孩子啊,我也舍不得她再次冒險去生孩子———”

謝雲韻說著說著,又哭了。

要是大孫女那樣的身體,肚子裏懷了三個她高興還來不及呢。

可小孫媳婦的身體,她也不敢讓她生了啊。

許草丫躺在床上,身邊緊貼著她的三個寶貝。

顧成雨伸出小手摸了摸許草丫的肚子說:“草草,弟弟他們是住在這裏面嗎?”

許草丫溫柔的摸了摸他的臉蛋,說:“是啊,他們住在裏面呢。”

顧成安不安的拉了拉許草丫的手,說:“草草,你別氣氣,安安錯了,安安再也不偷藏東西了。”

說著說著又開始傷心的哭唧唧起來。

許草丫頭疼的給他擦淚,大閨女顧成歡伸出小胖手不客氣的給了他一巴掌,氣呼呼的說:“安安,壞蛋蛋,嚇得草草都有弟弟了,不要你了。”

她這話一出,顧成安哭的更傷心了。

嗚嗚嗚———

他抱緊許草丫的胳膊,嘴裏不停的喊說:“草草,草草,媽媽,媽媽別不要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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