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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我爸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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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吊著嗓子,小心翼翼地挨過去,試探道:“你是誰?是不是佳恩?”

人影勾著腦袋,仍舊一動不動,突然悶聲道:“陽倌,是我。”

“爸?”我差點喜極而泣。

自從我爸走後,我已經有十多年,沒聽過有人這麽喊我了。我媽覺得我長大了,也從不再這麽叫。

陽倌是我的乳名。這名字,是我爸當年放羊時,突發奇想給我取的。

我爸嘆了口氣:“我時間不多。這次回來,是讓你趕緊去救那丫頭。”

我收住腳步,問道:“爸,佳恩真是你給我找的媳婦?”

我爸嗯了一聲,繼續道:“你倆的姻緣,是上天註定的。別人不能搶,也搶不走,但可以破壞。”

“爸,擄走佳恩的,到底是什麽人?”

我爸沈默了許久,幽幽地道:“你的敵人,也是我的敵人。”

說話間,電視屏幕上的雪花開始出現閃爍不定的波動。我爸的身影在白光下,也變得忽隱忽現起來。

他悶聲道:“孩子,這世間一切美好的東西,都是需要牢牢把握的。我不希望你像我當年那樣,留有遺憾。那丫頭需要你,快去吧。”

我急忙問道:“可是爸,這人海茫茫的,我上哪兒找佳恩去?”

“緣由天定,只要有心,總會找到……”

我爸話沒說完,電視屏幕突然“嘭”地變黑。客廳重歸寧靜。

我慌忙開燈,沙發上空空如也,哪還有我爸的身影?

我心有不甘,嘆了口氣,總覺得我爸話中有話。可奇怪的是,他為啥不明著說,盡拐彎抹角地兜圈子?難道他有什麽苦衷?

無論如何,我爸既然現身相見,可見這件事對他、對我來說都至關重要。

現在天色已晚,明早打電話問問謝絕,看他有沒有辦法。

不管我媽再怎麽阻攔,沈佳恩,我是救定了。

打定主意,我關上燈,留戀地又看了眼沙發,搖搖頭,回屋繼續睡覺。

隔天我起了個大早,穿戴整齊,正準備悄悄出門,卻被我媽逮個正著。

“幹嘛去?”我媽皺著眉頭。

猶豫了半晌,我苦笑道:“媽,你相不相信,我昨晚見著我爸了。”

本以為我媽會吃驚,再不濟也會反問我是不是吃錯藥了,結果她只是淡淡地“唔”了一聲,喊我坐下吃飯,邊端牛奶邊道:“我信。”

“啊?”

“啊什麽啊。”我媽難能地露出少女般的情懷,“他畢竟是我丈夫,他會來找你,難道就不會來找我?”

“那——”

“你要去找那女孩,我不攔你。你爸說,這事兒對你很重要。不過,你追查歸追查,要讓這人不人鬼不鬼的丫頭進咱範家的門,我絕不會答應。”

我見我媽松口,知道還有爭取的餘地,也不急在一時,向她拍胸脯做了保證。

吃完早飯,我給大伯打了個電話,讓謝絕轉接。

謝絕聽說沈佳恩被劫走,倒也不慌不忙,說是在安寧村沈家的荒宅裏找到了些新線索,等他辦完手頭上的事就趕過來幫我。

我心說等你過來佳恩指不定出啥事兒了,問他知不知道佳恩可能被劫到哪兒。

謝絕猶豫半晌,說道:“這樣,你要實在心急,我教你個辦法,不過有些冒險。你那小娘子,雖說不是鬼,但也未必是活人。你要想好了,就照我說的去做。”

謝絕說的法子,是讓我在淩晨兩點半,拿一面鏡子,在沈佳恩失蹤的地方,也就是我媽的臥房,關上燈,凝視鏡子五分鐘,然後再打開燈。

開燈的那一刻,如果沈佳恩不是活人,我就能看到她離開前的殘影。

而之所以說有些冒險,是因為這本身是個見鬼的路子。如果到時候見到的不是沈佳恩,而是另外一只鬼,以我和我媽的本事,未必能將這只鬼送走。

我媽聽我說完,堅決不同意。最後我只能搬出我爸,她這才不情不願地點頭。

為防萬一,她趕去廟宇,求了只平安符回來,讓我貼身戴著,又在床頭倒懸了把剪刀。

我問她這都哪兒學來的把式。我媽看著窗外道:“那個黑衣人教的。”

白天無話。到了淩晨兩點半,我媽自覺到我屋裏歇息。

我媽房間裏本就有面試衣鏡。我站在鏡子前,關上燈,看著鏡子裏一動不動和我對視的,我的倒影,突然有些心慌。

我看過太多關於鏡子的恐怖片,生怕下一秒,鏡子中的我會對自己陰笑,或者直接伸出手來,越想越怕,也不敢正眼瞧鏡子。

我手裏捏著秒表,感覺手心全是汗。

“嘀!”

秒表的定時聲在寂靜的夜裏,顯得異常響亮,嚇得我渾身一顫,趕緊擰亮了墻邊的電燈開關。

開燈的瞬間,我見鏡子中,我的身後,有個長發披在胸前,蓋住了整張臉,穿著碎花紅袍的妙齡女子,捂著沈佳恩的嘴,往窗外一躍,登時消失不見。

“佳恩!”我慌忙回頭。

窗戶關得嚴嚴實實的,壓根沒打開過。

我反應過來,急忙又看向鏡子。鏡子中窗戶大開。夜風習習,窗簾隨風擺動,似乎窗簾後面,藏了什麽東西。

我心裏一動,走到一動不動的窗簾後,掀開一看,見是張碎紙片,心中納悶:這東西顯然是沈佳恩被劫走前,故意留給我的。

可這紙片平淡無奇,上面又沒留下字跡。沈佳恩留下這個,到底有什麽用?

我重新回到鏡子前,見鏡中的景象已經恢覆正常,知道時間到了,無奈搖頭,拿著碎紙片,進自己房間,把我媽喊醒,問她知不知道這紙片有啥含義。

我媽迷迷糊糊,捏著紙片看了看,又放到鼻端聞了聞,皺眉道:“你從哪兒弄來的?”

我見有門兒,說是在她房間找到的,問她怎麽回事。

我媽深吸了口氣,道:“這是西街紙紮鋪,專紮紙人用的糊紙啊!”

“紙紮鋪?”我皺了皺眉,“媽你怎麽這麽清楚?”

我媽面露疑惑,道:“清明前,那個穿黑鬥篷的男人曾告訴我,說今年是範家大孝,讓我務必去紙紮鋪,打一副上好的紙轎子,在龕前燒了,說是讓範家祖宗在下頭幫著說說話,好歹讓你此行順利。城裏就西街有紙紮鋪。他家的紙紮,有一股異香,所以我記得很清楚。”

“媽,那你記不記得,那家紙紮鋪的老板長啥樣?”我按捺著內心的激動。

我媽稍稍回憶了下,道:“是個老頭,個不高,背有點駝,臉上有白癬,跟死人似的。”

老頭?

我頓時郁悶:先前鏡子中劫走沈佳恩的,分明是個身材曼妙的年輕女子,並不是什麽鬼氣森森的老頭。難道我媽記錯了?

不管怎樣,起碼現在有了頭緒。我問我媽紙紮鋪的具體位置。我媽說了,反問道:“你現在就去?”

我點點頭:“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只怕佳恩要出事。”

我媽雖臉有不悅,卻也沒說什麽,讓我註意安全,把平安符揣好,倒頭繼續睡。

我嘆了口氣,拿了手電出門,見外頭月明星稀,深吸了口氣,往西街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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