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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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自那晚起，林之夢的睡眠時間延長了不少，只是比起正常的作息又太多了些。她渾身疲乏，提不起一點勁頭。甚至在某個早上，鬧鐘也沒能叫醒她，她頭一回睡到了十點，打開手機看到屏幕時間的那一刻，她幾乎把手機扔在地上。
這樣失去了她引以為傲的自律，比失眠更令她感到挫敗。
她急急忙忙起床洗漱，吃早飯的時候才看到紀緣發給她的消息：“牛奶和雞蛋在桌上，多睡會吧，今晚我有事，不用等我。”
或許是貼心的舉動，林之夢卻生不出半分情緒，她渾渾噩噩，像是過久午睡後醒來，看見遠處的黃昏暮色，卻恍如隔世，恍然若夢。
一切的真實都離她很遠，連帶著被拋卻情感，剝奪理智。
好像有人在她身體裏植入了僅供行動的代碼。
這種無法掌控自己的感覺，讓她陷入深深的不安和恐懼。她從夾縫中奪過自己的理智，獲取短暫的思考時間。
哪裏不對勁，一定有哪裏不對勁！
林之夢幾乎是立刻想到了紀緣，這段日子以來他反常的表現，一樁樁一件件浮現在林之夢心頭。
接下來的幾天，林之夢特意將鬧鈴的聲音開到最大，把手機放在枕頭邊，好讓自己按時起床做飯，卻每次醒來，看到的都是空蕩蕩的家。
直到某天她被“砰”的一聲吵醒，身體拖著大腦蹣跚到客廳，看到正對著的廚房裏，紀緣正慌亂地蹲在地上收拾什麽。
聽到拖鞋趿拉的聲音，紀緣趕緊起身迎上來：“怎麽醒了？是我吵醒你了？”
林之夢沒有回答，轉而問：“怎麽不叫我？”
“哦，”紀緣解釋，“想讓你多睡會，就把鬧鐘關了。”
林之夢又朝廚房探過去：“這是在做什麽？”
紀緣移過來擋住她的視線，擺手道：“瞧我笨手笨腳的，熱牛奶不小心把碗給摔了。”
聞言林之夢先是越過紀緣，瞥了眼廚房的地面，的確是一灘雪白的牛奶，而後又看向紀緣的手：“沒傷著吧，你別動了，一會我來收拾。”
紀緣拉著她到飯桌前坐下：“沒事，就是衣服濺上了幾滴，等會先吃早飯，等我晚上回來洗衣服。”
說完紀緣又去廚房收拾那一地狼藉。
他簡直殷勤得過分，林之夢想。
等紀緣準備再次熱牛奶時，林之夢才上前道：“衣服脫下來吧，待會不好洗掉了，我先拿冷水沖一沖。”
拿到衣服，林之夢並未走開，而是交叉雙臂倚在廚房門口，靜靜地觀察著紀緣的一舉一動。
只見紀緣細致地擦了擦大剪刀的刀刃，然後麻利地在盒子上豁出一個大口子，他動作粗野，倒牛奶的時候，差點把牛奶盒一並擠進去。
一直沒有聽到人走動的聲音，紀緣回頭詢問道：“看著我做什麽？”
林之夢搖搖頭，轉身走開了。
晚上紀緣買了鹵菜和拌菜，看起來心情不錯。
“今天感覺怎麽樣呢？”紀緣道，像是問診的醫生。
林之夢想，是在確認藥效了。
她刻意抱怨：“睡得比前幾天更久了，腦子也亂糟糟的。”
紀緣果然顯出憂慮的樣子：“還有什麽別的地方不舒服嗎？”
見林之夢搖頭，紀緣稍微放下心來，勸慰她：“可能是前幾天沒休息好，沒關系，你在家什麽都別想，多睡會也好。”
林之夢假裝受用，又試探道：“我還是不放心，想去醫院檢查下身體。”
紀緣杵著筷子，思索了一陣，而後說：“也好，這周六早上我陪你去。”
林之夢的懷疑被削掉一個尖角，她點點頭，心裏著盤算晚些時候再看看。
到每晚喝牛奶的時間，紀緣照例將熱牛奶端到餐桌。
但當他進臥室時，林之夢已經蜷縮著身子睡下，紀緣輕拍了她兩下，也不見她醒來。
不忍打擾她難得的安眠，紀緣將杯裏的牛奶倒進了廁所。
而臥室的林之夢聽得清清楚楚，自認為心如明鏡，紀緣並非乳糖不耐受人群，但這杯牛奶他寧可倒掉也不入口，完全佐證了自己可怖的猜測。
紀緣對枕邊人的彎繞一無所知，他關了燈躺到床上，借著月光靜靜地註視著林之夢的睡顏，確認她睡得安穩後，親了親她的額頭：“做個好夢，”這才敢睡下。
而一邊的林之夢倏地睜開眼睛，又是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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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晚起，林之夢的睡眠時間延長了不少，只是比起正常的作息又太多了些。她渾身疲乏，提不起一點勁頭。甚至在某個早上，鬧鐘也沒能叫醒她，她頭一回睡到了十點，打開手機看到屏幕時間的那一刻，她幾乎把手機扔在地上。
這樣失去了她引以為傲的自律，比失眠更令她感到挫敗。
她急急忙忙起床洗漱，吃早飯的時候才看到紀緣發給她的消息：“牛奶和雞蛋在桌上，多睡會吧，今晚我有事，不用等我。”
或許是貼心的舉動，林之夢卻生不出半分情緒，她渾渾噩噩，像是過久午睡後醒來，看見遠處的黃昏暮色，卻恍如隔世，恍然若夢。
一切的真實都離她很遠，連帶著被拋卻情感，剝奪理智。
好像有人在她身體裏植入了僅供行動的代碼。
這種無法掌控自己的感覺，讓她陷入深深的不安和恐懼。她從夾縫中奪過自己的理智，獲取短暫的思考時間。
哪裏不對勁，一定有哪裏不對勁！
林之夢幾乎是立刻想到了紀緣，這段日子以來他反常的表現，一樁樁一件件浮現在林之夢心頭。
接下來的幾天，林之夢特意將鬧鈴的聲音開到最大，把手機放在枕頭邊，好讓自己按時起床做飯，卻每次醒來，看到的都是空蕩蕩的家。
直到某天她被“砰”的一聲吵醒，身體拖著大腦蹣跚到客廳，看到正對著的廚房裏，紀緣正慌亂地蹲在地上收拾什麽。
聽到拖鞋趿拉的聲音，紀緣趕緊起身迎上來：“怎麽醒了？是我吵醒你了？”
林之夢沒有回答，轉而問：“怎麽不叫我？”
“哦，”紀緣解釋，“想讓你多睡會，就把鬧鐘關了。”
林之夢又朝廚房探過去：“這是在做什麽？”
紀緣移過來擋住她的視線，擺手道：“瞧我笨手笨腳的，熱牛奶不小心把碗給摔了。”
聞言林之夢先是越過紀緣，瞥了眼廚房的地面，的確是一灘雪白的牛奶，而後又看向紀緣的手：“沒傷著吧，你別動了，一會我來收拾。”
紀緣拉著她到飯桌前坐下：“沒事，就是衣服濺上了幾滴，等會先吃早飯，等我晚上回來洗衣服。”
說完紀緣又去廚房收拾那一地狼藉。
他簡直殷勤得過分，林之夢想。
等紀緣準備再次熱牛奶時，林之夢才上前道：“衣服脫下來吧，待會不好洗掉了，我先拿冷水沖一沖。”
拿到衣服，林之夢並未走開，而是交叉雙臂倚在廚房門口，靜靜地觀察著紀緣的一舉一動。
只見紀緣細致地擦了擦大剪刀的刀刃，然後麻利地在盒子上豁出一個大口子，他動作粗野，倒牛奶的時候，差點把牛奶盒一並擠進去。
一直沒有聽到人走動的聲音，紀緣回頭詢問道：“看著我做什麽？”
林之夢搖搖頭，轉身走開了。
晚上紀緣買了鹵菜和拌菜，看起來心情不錯。
“今天感覺怎麽樣呢？”紀緣道，像是問診的醫生。
林之夢想，是在確認藥效了。
她刻意抱怨：“睡得比前幾天更久了，腦子也亂糟糟的。”
紀緣果然顯出憂慮的樣子：“還有什麽別的地方不舒服嗎？”
見林之夢搖頭，紀緣稍微放下心來，勸慰她：“可能是前幾天沒休息好，沒關系，你在家什麽都別想，多睡會也好。”
林之夢假裝受用，又試探道：“我還是不放心，想去醫院檢查下身體。”
紀緣杵著筷子，思索了一陣，而後說：“也好，這周六早上我陪你去。”
林之夢的懷疑被削掉一個尖角，她點點頭，心裏著盤算晚些時候再看看。
到每晚喝牛奶的時間，紀緣照例將熱牛奶端到餐桌。
但當他進臥室時，林之夢已經蜷縮著身子睡下，紀緣輕拍了她兩下，也不見她醒來。
不忍打擾她難得的安眠，紀緣將杯裏的牛奶倒進了廁所。
而臥室的林之夢聽得清清楚楚，自認為心如明鏡，紀緣並非乳糖不耐受人群，但這杯牛奶他寧可倒掉也不入口，完全佐證了自己可怖的猜測。
紀緣對枕邊人的彎繞一無所知，他關了燈躺到床上，借著月光靜靜地註視著林之夢的睡顏，確認她睡得安穩後，親了親她的額頭：“做個好夢，”這才敢睡下。
而一邊的林之夢倏地睜開眼睛，又是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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