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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依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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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依雲

“林放,林放?”姜沁擡手在林放眼前晃了晃。

林放驀然回神,唇角帶起笑:“我在,怎麽了?”

姜沁撇撇嘴,松開了他的手,改成環住他的胳膊,用撒嬌般的語氣抱怨:“你最近怎麽總是走神?以前你不會的。”

“……有嗎?”

“本來就是。”

林放還想再說幾句安撫姜沁的情緒,卻見她已經移開了視線,朝著會場中央看去。

傅霆霄身著一身黑色的阿瑪尼定制西裝,腳踏意大利定制的手工皮鞋,頭發朝後梳成大背頭,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和狹長精致的眉眼。鼻梁高挺,薄唇緊抿,長得那叫一個姿容出眾,人山人海。

不過,眾人的關註點卻並不在他身上。

而是以或批判或暧昧或隱晦的視線,打量著立在他身側的女人。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大多數女人,都只能作為男人的附屬品存在,她們沒有人格,沒有自我,就像是一件被待價而沽的商品,在紙醉金迷的名利場中,被所謂“上流社會”的男性挑來選去。

女人身量高挑,氣質出眾,蹬著八厘米高跟鞋,站在凈身高一米八五的傅霆霄身側,也絲毫不顯遜色。

女人的五官明艷大氣,身材凹凸有致,身著裸色的魚尾晚禮服,曳地前行,步步生蓮。

姜沁瞇著眼看了一會兒,發現這個人她竟然認識。

是前兩天張嵐給她看過簡歷的葉依雲。

“那是誰家的千金?傅總又換人了?”

“什麽千金啊,就是一個小明星,那種……你懂的。”

“那女人什麽來頭,竟然能攀上傅霆霄?不過長得確實很有幾分姿色,等過幾天問問,如果他玩膩了咱們也可以嘗嘗嘿嘿。”

各種下流惡心的話語層出不窮,這讓站在一旁的姜沁聽得眉頭緊擰。

這些話她不是第一次聽,但記憶深處,似乎有人對她說過類似的話。

令她從靈魂深處、發自內心地感到厭惡。

……那人是誰呢?

林放同樣斂著眉,大手輕輕拍著姜沁的肩,試圖緩和她的情緒。

“老實說,這個明星美歸美,還差了那麽點意思。”

“哦?怎麽說?”

“柔順的見得多了,還是得帶刺兒的才帶勁,”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搖頭晃腦,綠豆一樣的小眼睛裏滿是下流:“A國大舞蹈家,梁惜婷,聽過吧。嘖嘖嘖,以前還以為是柔弱小白花,前一陣去出差,發現性格竟然也很火辣,那叫一個反差喲,賊帶勁兒。”

聽到熟悉的人名,姜沁舉著香檳酒杯,冷笑著上前一步,纖細的手腕一翻,琥珀色的液體瞬間澆了中年男人滿臉。

男人莫名其妙被潑了一臉,相當不可置信,擡手就想要朝姜沁扇過來:“你誰啊?你他媽有病吧……”

林放先一步,側身擋在了姜沁身前,同時擡手捏住了對方的手腕。

這出格的舉動和說不上小的動靜,讓整個宴會廳的人都側目朝這邊看來。

包括會場中心的傅霆霄和葉依雲。

姜沁用一根手指,輕輕把他推到一邊,朝著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揚起一個端莊又客套的笑,神情冷淡:“抱歉啊何總,您說話味兒太沖了,熏到我了,用點酒去去味兒。”

何志高臉上還在一個勁滴水,周身狼藉,再加上那個姜沁火上澆油般的解釋,讓周圍一圈知曉實情的人都不由竊笑出聲。

特別是幾個剛成年不久的世家千金,更是笑得開懷,個別很有個性的,還悄悄給姜沁比劃了一個大拇指。

姜沁重新端起了酒杯,笑得儀態萬千,姿態雍容得仿佛剛才的動手只是幻覺,視線卻一一掃過方才開口的幾個人,眼神銳利如刀:“哦對了,忘了和您說,何總方口口聲聲誇讚的大舞蹈家梁惜婷呢,算是我的朋友。要是再讓我聽到各位編排她的話,可就不是一杯酒這麽簡單了。畢竟我真的——”

“脾氣不是很好。”姜沁嘴角噙著笑,說話很慢,一字一頓,話音在寂靜的大廳之中,擲地有聲。

何志高很想報覆回來,但又怵於姜沁本人和她支撐在她背後的勢力,包括但不限於歐洲遲家、A國左氏、現在還得加上一個京城厲氏,如果自己單獨和她對上,確實不會有好果子吃。

因此他只能無能狂怒,胡亂抹了一把還在往下滴水的頭發,憤恨地瞪了姜沁一眼,惡狠狠地拋下一句話:“你給老子等著。”

姜沁絲毫不懼,且不說區區何家,一個在江城都排不上號的小暴發戶,她壓根就不放在眼裏。

她連站在金字塔頂端、權力巔峰的小說男主都不怕,還會怕一個小嘍啰?

姜沁秀氣的眉梢一擡,語氣囂張又狂妄:“行,我等著。”

然後又以不太小的聲音和林放咬耳朵:“真是面子給多了,叫他一聲何總真以為自己像個人。”

周圍頓時溢出此起彼伏的悶笑,林放從剛才起一直緊繃的表情也緩和了些許。

何志高臉上青一陣白一陣,見言語威脅也完全沒討到好,表情十分憋屈,繼續留在這裏只會平白讓人看笑話,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傅霆霄全程旁觀了這一場鬧劇,並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吩咐底下人重新安排秩序。

而姜沁因為方才對梁惜婷的維護,獲得了在場不少人,尤其是女士的好感,紛紛帶著自家的生意,前來與她搭話。

林放悄聲離開了姜沁的身邊。

何志高從後門溜出了宴會廳,一邊憤恨地用紙巾擦臉,一邊暗罵晦氣。

他擡腳朝著停車場走去,肩上卻忽然一沈。

何志高一臉懵逼地回頭,還沒站穩,左臉瞬間迎上了結結實實的一拳,被捶了個眼冒金星頭暈目眩。

何志高:???

林放一拳下去,完全沒有卸力,在何志高崩潰大叫的時候,單手掐住他的下頜,不讓他發出聲音,然後又朝著他的右臉招呼下去。

何志高頭一偏,嘴裏不受控制地吐出一口汙血。

林放側身避開。

這下何志高的左右臉一起隆起,形成了十分壯觀的高地,只有中間鼻梁的地方凹陷下去,像被人往正中央打了一拳的包子。

何志高被掐著下巴,臉又腫的老高,說話也口齒不清“窩眉的墜泥泥為省嘛打窩?(我沒得罪你,你為什麽打我?)”

林放松開了掐著他下頜骨的手,從胸前的口袋處抽出絲巾,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手指:“這次只是警告,下次再敢對姜總出言不遜,就不只是揍你幾拳這麽簡單了。”

何志高這才看清林放的臉,捂著自己的腮幫,忙不疊地點頭。

林放擦拭完手指後,又仔仔細細地,重新把絲巾疊好,塞回前襟口袋裏,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多分給何志高,直接轉身離開了。

何志高捂著臉,看向林放的背影,眼底全是狠毒與陰鷙。

林放踏進宴會廳,在取餐臺上取了不少姜沁平日裏愛吃的東西,端到被眾人環繞的姜沁身邊。

面上風平浪靜,好像剛才無事發生。

姜沁餘光瞟到他回來,和身邊的人客套了幾句之後,朝林放的方向走過來。

林放正把餐盤擱到了桌面上,一擡頭,發現姜沁已經抱著手臂,倚在餐櫃的墻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莫名心虛的林放:……

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眼神四處亂飄,不太利索地瞎扯:“我剛剛去取餐……”

姜沁掃了一眼盤子裏盛的東西,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但還是語氣不善;“林先生取個餐什麽時候需要這麽久了。”

林放:“……”

姜沁上下打量著他,視線落在他褲腳邊暗褐色的幾點時,稍微凝了凝。

緊接著又註意到林放一直背在身後的右手。

再聯系一下他方才回來的方向,很好猜出他剛剛是做什麽去了。

姜沁二話不說,一把拉過林放的手,灰色的眸子直勾勾地看著他。

原本想立刻把手縮回去的林放改變了主意,任由姜沁拉著。

姜沁在他窘迫的神情中,嫣紅的唇瓣微微嘟起,輕輕地吹了吹。

像有羽毛掃過指尖,令他無端心癢,帶著薄繭的手指下意識蜷了蜷,又被姜沁捉了回去,一根根捋直。

都說十指連心,以前林放嗤之以鼻,現在他相信了。

姜沁撫著他因用力而泛紅的指關節,語氣中似是無奈,又似是心疼:“手疼麽?”

林放垂著眼:“……不礙事。”

“下次,別自己動手,他那種人,沒必要。有事就報警,好嗎?”

林放無奈地解釋:“我本來就是警察。”

“你還知道啊,那打人就更不對了。”姜沁眉梢一挑,板起臉,故作嚴肅地教訓。

林放見她有生氣的趨勢,有些著急:“您別生氣,我下次不會了。”

還不忘從餐盤裏取出巧克力盤塔,直接遞到姜沁的唇邊,試圖轉移她的註意力:“吃點甜的,別生氣了,好嗎?”

姜沁睨了他一眼,眼波流轉。

她張嘴含住盤塔,粉嫩的舌尖掃過勺子,看得林放心跳都漏了一拍。

此時,姜沁耳側的一綹碎發恰好垂了下來,林放下意識伸手。

指腹堪堪觸及她臉側肌膚的瞬間,大廳的正中央卻傳來一陣騷動——

一個有些尖利的女音破開眾人的私語,瞬間傳到宴會廳各個角落:

“……霆霄,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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