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王時序看了一眼時間，問：“要不，我送你回家？還是你想出去玩？”

“不想回家，爸爸又不在家裏，我想去騎馬，可以嗎？”饒自閑拉著王時序的胳膊問。

“行，那我帶你去。”王時序剛準備啟動車子，劉叔就敲了一下車窗。

王時序按下車窗後問：“怎麽了劉叔，我準備帶自閑去馬場。”

劉叔一臉為難地看著饒自閑說：“自閑，我覺得這只小貓不太好了，它太虛弱了，我們回去問問醫生吧！”

王時序從車上下來，從劉叔手裏接過那只小奶貓看了看，小貓還沒有一個月大，小小的身子僵硬了，已經死了。

他對著劉叔搖了搖頭，現在去看醫生也太晚了。

饒自閑從車上跑出來，扒著王時序問：“叔叔，小貓怎麽了？我早上的時候還餵它們喝奶了，哪裏不好了？”

王時序蹲下身子，跟饒自閑說：“這只小貓太想媽媽了，所以陪著媽媽一起去喵星了，我們找個地方把它埋了好不好？”

“劉叔叔不是說要回去找醫生哥哥嗎？醫生哥哥那麽厲害，一定能把小貓給救活的。”饒自閑聽到王時序的話後，眼淚刷地一下子就流下來了。

他伸手從王時序手裏抱過小貓，小心翼翼地摸著它已經閉上的眼睛。這是饒自閑第一次親手觸摸到死亡，這麽小小的生命還沒有感受過世界就已經消逝了。

王時序看饒自閑一直不說話，就走近抱住他，輕聲說：“自閑，它只是想媽媽了，我們讓它去休息，好不好？”

“叔叔，它為什麽會死呢？如果它不死的話，我會帶它回家的，它會過得很開心。”饒自閑臉上還掛著淚珠，看著王時序一字一句地問。

王時序不知道應該跟一個孩子解釋未出月的小貓咪離開貓媽媽的存活率很低，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說流浪貓的平均年齡也就兩到三歲。

他覺得這些現實對一個六歲的孩子來說實在是太過殘忍了，他不想傷了饒自閑想要救助小動物的積極性。

於是只能避重就輕，王時序擦了擦饒自閑臉上的淚水，慢慢地說：“自閑，生命都是有限度的。出生、死亡都是每個生命體的歷程。我們要學會接受，有了死亡才會有新生，你想想你以後還會見到新的小貓，對不對？”

“可是，就算是新的小貓，也不是這一只了，對不對？”饒自閑又摸了摸懷裏的那只小貓。

“我聽說你撿了五只，你現在還有四只要養呢。如果你一直傷心，剩下的幾只應該怎麽辦？要不然，我們先把剩下的幾只帶回家，讓醫生哥哥看看它們健不健康，好不好？”王時序把那只已經死掉的小貓從饒自閑懷裏拿出來，又從劉叔車裏拿了一只還活著的小貓遞給饒自閑。

小貓一到饒自閑懷裏就閉著眼睛拱來拱去，還發出“喵喵”的叫聲，他緊張地問：“叔叔，這只小貓是不是餓了？”

“對，你上車，我們趕緊回去。”王時序看饒自閑的註意力被轉移了，才松了一口氣。

他跟劉叔說找個地方把那只已經死去的小貓埋了，還特意跟劉叔說如果饒自閑沒有提起就不要再主動提了。

小孩子的情緒比大人要更敏感，王時序不想讓饒自閑接觸那麽多的負面情緒。

等他們三個人到家的時候，醫生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饒自閑抱著小貓激動地說：“醫生哥哥，你看小貓貓是不是餓了？”

“是，自閑，你把它們給我吧！我帶它們去驅蟲、餵奶，等它們吃飽了你再來看它們。”寵物醫生說。

“那你一定要好好照顧它們，它們已經沒有媽媽了。”饒自閑垂著眼睛說。

“放心，我很厲害的。”醫生抱著幾個小貓就走了。

饒自閑看著寵物醫生的背影，問王時序：“叔叔，你說這幾只小貓能活下來嗎？”

“醫生哥哥會好好照顧它們的，你也會好好照顧它們，對不對？”王時序知道饒自閑還沒有從剛才的低落情緒中走出來，但他不想說什麽漂亮話來哄騙饒自閑。

“對，我會負責的。”饒自閑眨著水盈盈的大眼睛，堅定地問。

王時序以前從來都沒有跟小朋友相處的經歷，饒自閑是他接觸的第一個小孩。

在動物園裏的時候他們倆聊的更多的是小動物，現在他才更了解饒自閑。這也就是一個六歲的小孩，就算在外面表現得再成熟，也只是一個沒有安全感、需要人哄、需要保護的小朋友。

“自閑，你很棒，你做得很好了，你已經救了四只小生命了。”王時序把饒自閑抱進懷裏，按照他的了解，不管是人類家長還是動物，都會在幼崽不開心的時候抱進懷裏安慰。

“叔叔，我下次想更厲害一些，那樣它們就都能活了？”饒自閑摟住王時序的脖子，臉埋在他懷裏說，“不過，有一只去天上陪媽媽，那媽媽就不會孤單了。”

王時序心想這確實很像饒知翊的孩子了，心軟又善良。

“對，它去陪媽媽了。”他不想讓饒自閑傷感，趕緊找了個轉移話題，“我們去騎馬，可以嗎？”

“好，我也想寶石了。”饒自閑甕聲甕氣地說。

“行，我帶你去。”王時序抱起他往車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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