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式、藝術和汙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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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式、藝術和汙水
羅深送了唐若華去了大學，自己散步回到了辦公室就馬上召集趙樂怡和王德鑫召開了一個關於參加全美股票投資大賽的會議。
“這次會議主題是測試。”羅深主持會議先來個開場白。“測試什麽呢？一共四個月的投資期，我們分為四段。第一個月和最後一個月我來操作，其他兩個月由你們二人操作。”
趙樂怡和王德鑫互相對望一眼，沒有發言。
“怎麽了，沒信心麽？你倆現在選擇誰負責第二個月？誰負責第三個月？”羅深笑著後仰靠在座椅靠背上。
“測試我們的水平麽？”趙樂怡先提出了問題。
“不止，包括我自己。還有團隊協作。”羅深說。
王德鑫點了點頭，“樂怡先選。”
“那我選第二個月。”趙樂怡說。
羅深點點頭，“好就這麽定了，大家準備起來，盡其所能，不要考慮名次，只當做一個游戲。”
這個小會簡短而有效。羅深的這麽做有三個用意：一是前三屆的成績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水平，這才通過團隊測試一下合作情況下的問題；二是羅深評估王德鑫和趙樂怡操作的這兩個月可能會出現利潤不多甚至虧損，看看自己力挽狂瀾的能力多強；三是羅深不想再過於拔尖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自己該低調一些了。
在辦公室又看了會兒數據，接到了唐若華的視頻電話。
“大魔王中午吃飯了沒有？”唐若華背景顯然是剛出了教室。
“我在辦公室，沒吃呢。要一起麽？”羅深笑了笑。
“沒時間，我是和你說一聲，晚上同學們組織了一個議題然後大家約一起吃晚餐。你早點回家或者自己安排吧。”唐若華身後陸續有同學經過，有幾位還特意瞅了一眼，偷偷笑著走過去。
“好的，，知道了。我自己安排，你吃好前告訴我，我去接你。”羅深望著手機屏幕中的唐若華笑著說。
“行，快結束前給你信息。乖乖的啊，拜拜。”唐若華說完掛短視頻電話。
羅深起身倒了杯茶水，喝了兩口，然後到樓下健身房空腹鍛煉了一個小時。這才溜溜達達的去附近吃了點東西。
回到辦公室，羅深覺得困了，就躺在沙發上瞇了一會兒。
“布魯斯，醒醒。”羅深感覺有人輕拍自己的肩膀，於是睜開眼睛，看見彭思俯身在叫他。他起身一看，波爾門站在辦公室門口。
羅深連忙招呼，“波爾門，進來坐。不好意思，中午乏了就睡了一會兒。
看波爾門坐下來，羅深起身親自個他倒了杯茶，“我們這裏一般都喝茶，你如果不喜歡我讓人給你倒咖啡，酒也有的。”
“茶就好，我最近越來越喜歡中華文化。也嘗試著喝茶。”波爾門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這是什麽茶？剛才聞著就很濃的花香，喝到嘴裏是花香和茶香結合的味道。”
“茉莉花茶，是采用茉莉花的香氣與茶葉結合一起而制。”羅深也端起一杯喝了一口，“一般中國人品茶時候不怎麽喝茉莉花茶，我是因為辦公室很多都是歐美人，這種茶大家很喜歡。”
“非常香，但是為什麽看不到花瓣？”波爾門拿起玻璃杯，欣賞著茶葉在熱水中上下起舞。
“以前比較粗的工藝是有直接將茉莉花與茶混合。但是精細的工藝是萃取鮮茉莉花的香氣，等香氣都被茶葉吸收後再曬出茉莉花。這樣之間茶葉不見花，卻留香氣在當下。”羅深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解釋說，“中國功夫茶講究很多，而且都是小杯慢飲。我辦公室不僅用的是茉莉花茶，而且杯子也是隔熱的水晶制作的大杯，主要也是考慮到歐美人的飲食習慣。透明杯子可以欣賞茶葉的形態，大杯也減少了頻繁倒茶打斷交流。”
“你真是有心了。”波爾門舉起大拇指，“對了，你送的那尊中國戰神已經擺放好了，這次專門來請你到我辦公室看看。”
“好啊，”羅深放下杯子，“你這杯茶剛剛喝，就端回辦公室吧。”他走到櫃子前面，打開櫃門，拿出兩個禮盒。“你手裏的杯子是水晶制作，是這個禮盒一套四只裏面的其中一只，我把禮盒其他三只還有這盒茉莉花茶一起給你帶過去。”羅深早早就在辦公室準備了很多套這種水晶杯和禮盒裝的茉莉花茶，很多前來做客的歐美人都很喜歡這個杯子與茉莉花茶，他就特意定制了些作為伴手禮。
波爾門哈哈大笑，道了聲謝就領著羅深去他辦公室了。
上了樓走了幾步羅深便進到了波爾門的辦公室，一進來羅深如果不是看到了他送給波爾門的這尊戰神趙子龍的金銀雕像，真還以為進錯了房間。
波爾門的房間裏面擺設已經和之前大相徑庭。書櫃換乘了紅木的中式博古櫃，桌子換成了中式風格的紅木桌，連椅子都換成了四出頭官帽椅，可能是覺得椅子太硬特意加了繡有仙鶴的椅墊。只是擺放位置還是依照西方習慣，背後是大落地窗。側面靠白墻竟然放了一套帶茶幾的羅漢床。
看到這個場景，羅深哈哈大笑，“波爾門，你這辦公室翻天覆地了。”他把裝玻璃杯和茶葉的禮盒放到辦公桌上，看到桌上擺了幾本書，翻了翻竟然是英文版的《孫子兵法》、《孫臏兵法》還有一本竟然是《現代游擊戰理論》。
“這些家具都是從我家裏面收藏倉庫挑出來的，我在網上找了一些中國古代書房擺設參考著擺放的。”波爾門臉有些紅了，撓撓頭。
“擺放的很好，難怪這些家具有包漿了。”羅深用手輕拭桌面說。
“包漿是什麽？”波爾門好奇的問。
“歲月的痕跡。”羅深一指椅子的扶手，“經過了幾十年近百年的使用，人手的摩挲、清風的吹拂、陽光的照耀、甚至灰塵的起落都會讓這些木制表面有了變化。這是種經年歲月的沈澱痕跡。老的紅木家具都是榫卯結構，沒有一根釘子，甚至粘合的膠都是用魚鰾熬制的。紅木本色外面有些刷了清漆，更多的只打了臘，保留了原木的樸實無華的韻味，這樣歷經歲月包漿就會古樸但會越來越亮。中國人很喜歡這樣的痕跡，但是歐美人不懂。所以甚至會要求在中國買的一些老家具重新翻新。”
波爾門點了點頭，“原來有這麽多說法，我算是誤打誤撞了。看來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我要好好學習。”
“所有行業的盡頭是金融，所有競爭的盡頭是戰爭。”羅深看著波爾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是我個人的觀點。金融戰爭沒有硝煙，但是卻影響深遠。”說到這裏，羅深突然想起了什麽，“有時間我應該去西點軍校參觀學習，離我們一百公裏都不到，我竟然還沒去過。”
“哈哈，那你應該去的。西點軍校在美國是傳奇，不僅培養了將軍，更是培養了很多世界五百強的領軍人物。”波爾門大笑著說。
兩人又坐在羅漢椅上交流了些近期的行業信息，交換了各自的看法，不知不覺到了下班時間。羅深這才告辭回到自己辦公室，披了件風衣走出了辦公樓。
羅深看外面雖然陰雲密布，但是還未下雨就信步向家走去。走了十多分鐘，羅深感覺後面有人在跟著他，於是回頭一看，一個高大敦實的身影向他微笑著看著他，“布魯斯，多日沒見！”
“卡爾，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見面都這樣偷偷摸摸？”羅深笑著對面前人說。在他面前就是汙水資本的創始人卡爾.布洛林。
“上次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卡爾聳聳肩說。
“好，那今天請你吃飯。”羅深無奈的笑笑，上次德爾森公司狙擊戰中特意把這個信息漏給了汙水，結果卡爾聞著味就過來了，當時也是這樣偷偷的和他見面，弄得羅深苦笑不得。
“好吧，我要吃法餐。跟我走。”卡爾一臉壞笑。
跟著卡爾到了餐廳羅深才明白他這個壞笑的意思，這家法餐廳竟然是和唐若華第一次約會的樂可可。
兩人入座後，羅深一臉不悅，“不用給我展示你調研信息的能力。”
“哈哈，大魔王竟然會因為這事兒生氣？放心，我是直男，只對與你合作感興趣。”卡爾見計謀得逞笑道，“這家法餐我和女友比你倆來的可早多了。只覺得很有緣分，才來這裏。”。
羅深點了點頭，“你知道我之前對汙水沒什麽好感？”
“知道，我狙擊了很多亞洲企業，特別是中資企業。”卡爾馬上就明白了其中意思，“早就是聽說你對中華文化所學頗深，看來一種文化、應該是文明的影響力真的非常可怕。”
“我今天出門前還在和波爾門談中華文化呢，他被我影響的連辦公室的桌椅家具都換成了中式的。”羅深想起來下午和波爾門聊天時嘴角浮出了些笑意。
“中國有句俗話，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我也算是給那些投機的企業些警告。”卡爾拿起菜單自顧自的點好菜，然後說，“其實你心裏明白，這些投機的企業若果不被教訓，形成了榜樣的力量，後來者會越來越多。那時候再被打擊可是毀滅性的。”
羅深點了點頭，“我懂，所以才可能與你合作。”
卡爾撇撇嘴，“用中國古話說，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你的暗流也不比汙水差。”
“是，做空有著巨大利潤，但不能成為主要業務。所以我才和凱恩合作了深流。”羅深搖了搖頭，解釋道。
“你的確聰明，我現在也有點頭疼。”卡爾說，“要麽被喊打，要麽當做工具，現在想賺點錢真的有難度。”
“馬上你的時代又要到來了。”羅深笑笑說，“你找我不就是因為美國加息快結束了嘛。”
“知我者莫布魯斯，”卡爾舉起紅酒杯。
羅深也舉杯示意，喝了一小口。
“我想做空波音。”卡爾咽下口裏的酒後來了這麽一句話。
羅深正把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聽到他這話停頓了一下，“看來你掌握了很多的數據信息了？”
“有一些。”卡爾點點頭。
“需要我做什麽？”羅深知道和他最好的交流方式就是直截了當。
“我需要更多的力量參與，”卡爾擺弄著手裏的餐刀，擡頭望向羅深，“分散的，遍布各個方向，甚至無跡可尋的力量。”
羅深低頭沈思了一會兒，“可以輔助性參與。”
“那就足夠了。”卡爾又端起杯。
“我參與就夠了？”羅深笑著舉杯問。
“你每次只要出擊，必須吃口大的。”卡爾插了快牛排放嘴裏，“我們調查了你所有參與的項目，只要你出手，必然是收獲不菲。而且你的影響力也不小，尤其是通過各種媒體信息對大眾的影響力。”
“別盯著我，被你們看的發毛。”羅深也吃了口沙拉，“當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凝望著你。”
“是的，我每次都說服以及壓制自己的好奇心，不去調查你的背景，不去追尋你的過去。”卡爾用餐布擦了擦嘴，“一旦我知道你不為人知的一面，你肯定會站到我的對立面。這麽可怕的對手，我不想有。”
羅深笑了笑，舉起杯示意，“一樣，彼此彼此。”
兩人話到此處，心照不宣了。
結束了晚餐，羅深臨走時候對卡爾說，“發郵件聯系吧。”
卡爾點點頭，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羅深給唐若華掛了個電話，電話那邊有點吵，羅深勉強聽到了是間叫做Frevo的餐廳，一看地址就在紐約大學旁邊。羅深想想離這裏也不太遠索性就走了過去。
走到了Frevo附近羅深才發現這裏曾經多次經過，只是這間餐廳隱藏在一間畫廊後面。
“難怪會選擇這裏，藝術氣息滿滿。”羅深想著，穿過畫廊時候不由得駐足欣賞了一會這裏的畫作。都是抽象風格，色彩濃郁線條錯綜覆雜，羅深對這種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藝術品不是很懂，看了幾眼就去餐廳了。
進了餐廳發現不大，黑色長條桌這邊坐的是顧客，另一邊身著白色廚師服的身影正在忙忙碌碌。
“這間主營法式和創意菜的西餐廳經營方式有點類似日料。”羅深心裏想。他坐過去，看見唐若華坐在靠外一側正和大家小聲聊著天兒，就拉張椅子做到了她的旁邊。
“你來了，”唐若華聽見身邊細嗦的聲音扭頭一看是自己老公，“還吃麽，喝點什麽？”
“吃過了，”羅深擡頭和服務員說，“無糖蘇打水，謝謝！”然後轉身向唐若華的同學點了點頭。
“我未婚夫布魯斯，你們見過的。”唐若華小聲和大家介紹說。
“見過，布魯斯還記得我麽？”唐若華旁邊胖胖的女生問羅深。
“記得，你是蘇珊，以前是雅典娜大學的同寢。”羅深一般不稱呼唐若華的英文名，但是同學之間也不得這樣叫。
“記憶力真好！”蘇珊舉杯示意。
羅深也舉杯回禮，並向大家舉杯表示敬意。他不太明白聚會聊天為什麽選這麽個優雅的西餐廳，暗想“果然文藝界的思維和大眾不同。”
“晚上吃的什麽？”唐若華怕冷落了羅深，轉身問了一句。
“法餐，就是咱們倆去過的樂可可。很巧，和你們一樣。”羅深微笑著說。
“咦？老實交代，和誰去的？”唐若華故作嗔怒。
“一個不喜歡男人的直男老爺們兒。”羅深哼了一聲，“我也說他找這個地方不合適，他就這麽回答我的。你們聊吧，我旁邊等等就好。”
“等回家再老實交代。”唐若華一撅嘴，然後轉身又繼續到同學們的談話中了。
羅深在旁邊看著唐若華專心的和同學們交流著學術上的意見，那個曾經略有矜持、思維單純的女孩兒已經成長為可以據理力爭、自主獨立的事業型女人了。他是看著唐若華在這幾年成長起來的，但是不論她如何強大，在自己心裏她永遠小鳥依人，永遠活潑可愛，永遠要用全力呵護......
唐若華偶然回頭，看見羅深凝望著她的目光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盯著我看什麽？”
“好看就多看兩眼。”羅深調侃說。
“按你這意思其他女人好看你也要多看嘍？”唐若華可能是剛和同學辯論過，還保持著鋒芒。
“從來沒覺得有其他女人好看。”羅深一臉真誠的說。
“好老公。”唐若華被他這句話逗笑了，用手摸了摸他的臉，“明知道你說假話，我還是開心。”
“是真話。”羅深搖了搖頭，依舊很認真的說，“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千帆閱盡，心中無她。”
“好，你說的是真話。”唐若華望著羅深的眼睛，“我確認了。”
“你們倆能不能不要在這裏秀恩愛？”蘇珊旁邊見狀說，“中國現在叫什麽？撒狗糧？”說著捂著嘴咯咯的笑著。
這時候大家紛紛起身，原來他們的同學晚餐已經結束了。
羅深沖唐若華的同學擺了擺手，“剛才進來時已經買過單了，家屬的熱情。”
“你這位大魔王真熱情。”蘇珊笑著說，唐若華的同學們點頭致謝。其實大家既然能上得起紐約大學還是帝勢藝術學院都不缺錢，只是都知道唐若華的男友是斯特恩商學院的校友，經常讓唐若華帶東西給大家吃，又聽說過護妻大魔王的傳說，也就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羅深和唐若華回到家已經夜裏11點了。客廳點亮著唐媽媽留下的燈火，讓他們感到歸家的溫馨。
兩人脫了外衣，剛走進臥房唐若華就抱住羅深來了一次長吻。
“今晚一起吃飯的是汙水的卡爾。”兩人分開後羅深說。
“是誰都沒關系，我就是突然想吻你。在餐廳裏就想了。”唐若華笑著說。
“那繼續？”羅深作勢向前。
“暫停，先去洗漱。”唐若華在背後推著羅深向衛生間放向。
“意思是一起洗？”羅深壞笑。
“你什麽時候這麽貧嘴了？”唐若華臉騰的紅了，“你先洗。”
兩人說笑著，打鬧著，各自都壓低聲音怕吵到唐媽媽。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起來就看到唐媽媽已經準備好早餐了，唐若華想起昨晚在客廳打鬧，臉一紅，靜靜的坐好埋頭吃起飯來。
“媽媽，若華馬上要暑假了。但是3天後要先飛去洛杉磯，我們商量一下洛杉磯回北京機票定在10天後。您看如何？”羅深喝了口豆漿，問唐媽媽。
“好呀。若華爸爸出來的日子也快到了。我也想早點回去。”唐媽媽回答。
“我這邊3天後暑假結束，咱們先一起去洛杉磯，然後從洛杉磯出發回北京。”唐若華補充道。
“你們安排好就行，我跟著你們走。”唐媽媽說。
唐若華在紐約大學帝勢藝術學院碩士班的學年結束前基本上已經完成了導師要求的作品，暑假前的三天主要參加一些暑期課題組的預先討論，這樣即便回國在線上她也能和同學們溝通。
羅深則是利用在紐約的三天安排各自的分工，大家都清楚老板的節奏還是和大學一樣給自己放暑假和寒假，也習慣了線上溝通指示，都習以為常了。
和凱恩團隊的合資公司事宜，羅深帶著彭思和凱恩團隊開了一天的會，把一些問題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好在彭思常駐紐約，羅深也充分授權，有突發或者棘手的問題可以隨時線上請示解決。
只是羅深不會像成立公司之前每個月都會參加一兩次凱恩團隊的研討會了，這是凱恩和團隊成員最大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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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深送了唐若華去了大學，自己散步回到了辦公室就馬上召集趙樂怡和王德鑫召開了一個關於參加全美股票投資大賽的會議。
“這次會議主題是測試。”羅深主持會議先來個開場白。“測試什麽呢？一共四個月的投資期，我們分為四段。第一個月和最後一個月我來操作，其他兩個月由你們二人操作。”
趙樂怡和王德鑫互相對望一眼，沒有發言。
“怎麽了，沒信心麽？你倆現在選擇誰負責第二個月？誰負責第三個月？”羅深笑著後仰靠在座椅靠背上。
“測試我們的水平麽？”趙樂怡先提出了問題。
“不止，包括我自己。還有團隊協作。”羅深說。
王德鑫點了點頭，“樂怡先選。”
“那我選第二個月。”趙樂怡說。
羅深點點頭，“好就這麽定了，大家準備起來，盡其所能，不要考慮名次，只當做一個游戲。”
這個小會簡短而有效。羅深的這麽做有三個用意：一是前三屆的成績已經證明了自己的水平，這才通過團隊測試一下合作情況下的問題；二是羅深評估王德鑫和趙樂怡操作的這兩個月可能會出現利潤不多甚至虧損，看看自己力挽狂瀾的能力多強；三是羅深不想再過於拔尖了，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自己該低調一些了。
在辦公室又看了會兒數據，接到了唐若華的視頻電話。
“大魔王中午吃飯了沒有？”唐若華背景顯然是剛出了教室。
“我在辦公室，沒吃呢。要一起麽？”羅深笑了笑。
“沒時間，我是和你說一聲，晚上同學們組織了一個議題然後大家約一起吃晚餐。你早點回家或者自己安排吧。”唐若華身後陸續有同學經過，有幾位還特意瞅了一眼，偷偷笑著走過去。
“好的，，知道了。我自己安排，你吃好前告訴我，我去接你。”羅深望著手機屏幕中的唐若華笑著說。
“行，快結束前給你信息。乖乖的啊，拜拜。”唐若華說完掛短視頻電話。
羅深起身倒了杯茶水，喝了兩口，然後到樓下健身房空腹鍛煉了一個小時。這才溜溜達達的去附近吃了點東西。
回到辦公室，羅深覺得困了，就躺在沙發上瞇了一會兒。
“布魯斯，醒醒。”羅深感覺有人輕拍自己的肩膀，於是睜開眼睛，看見彭思俯身在叫他。他起身一看，波爾門站在辦公室門口。
羅深連忙招呼，“波爾門，進來坐。不好意思，中午乏了就睡了一會兒。
看波爾門坐下來，羅深起身親自個他倒了杯茶，“我們這裏一般都喝茶，你如果不喜歡我讓人給你倒咖啡，酒也有的。”
“茶就好，我最近越來越喜歡中華文化。也嘗試著喝茶。”波爾門拿起茶杯喝了一小口。“這是什麽茶？剛才聞著就很濃的花香，喝到嘴裏是花香和茶香結合的味道。”
“茉莉花茶，是采用茉莉花的香氣與茶葉結合一起而制。”羅深也端起一杯喝了一口，“一般中國人品茶時候不怎麽喝茉莉花茶，我是因為辦公室很多都是歐美人，這種茶大家很喜歡。”
“非常香，但是為什麽看不到花瓣？”波爾門拿起玻璃杯，欣賞著茶葉在熱水中上下起舞。
“以前比較粗的工藝是有直接將茉莉花與茶混合。但是精細的工藝是萃取鮮茉莉花的香氣，等香氣都被茶葉吸收後再曬出茉莉花。這樣之間茶葉不見花，卻留香氣在當下。”羅深也拿起杯子喝了一口解釋說，“中國功夫茶講究很多，而且都是小杯慢飲。我辦公室不僅用的是茉莉花茶，而且杯子也是隔熱的水晶制作的大杯，主要也是考慮到歐美人的飲食習慣。透明杯子可以欣賞茶葉的形態，大杯也減少了頻繁倒茶打斷交流。”
“你真是有心了。”波爾門舉起大拇指，“對了，你送的那尊中國戰神已經擺放好了，這次專門來請你到我辦公室看看。”
“好啊，”羅深放下杯子，“你這杯茶剛剛喝，就端回辦公室吧。”他走到櫃子前面，打開櫃門，拿出兩個禮盒。“你手裏的杯子是水晶制作，是這個禮盒一套四只裏面的其中一只，我把禮盒其他三只還有這盒茉莉花茶一起給你帶過去。”羅深早早就在辦公室準備了很多套這種水晶杯和禮盒裝的茉莉花茶，很多前來做客的歐美人都很喜歡這個杯子與茉莉花茶，他就特意定制了些作為伴手禮。
波爾門哈哈大笑，道了聲謝就領著羅深去他辦公室了。
上了樓走了幾步羅深便進到了波爾門的辦公室，一進來羅深如果不是看到了他送給波爾門的這尊戰神趙子龍的金銀雕像，真還以為進錯了房間。
波爾門的房間裏面擺設已經和之前大相徑庭。書櫃換乘了紅木的中式博古櫃，桌子換成了中式風格的紅木桌，連椅子都換成了四出頭官帽椅，可能是覺得椅子太硬特意加了繡有仙鶴的椅墊。只是擺放位置還是依照西方習慣，背後是大落地窗。側面靠白墻竟然放了一套帶茶幾的羅漢床。
看到這個場景，羅深哈哈大笑，“波爾門，你這辦公室翻天覆地了。”他把裝玻璃杯和茶葉的禮盒放到辦公桌上，看到桌上擺了幾本書，翻了翻竟然是英文版的《孫子兵法》、《孫臏兵法》還有一本竟然是《現代游擊戰理論》。
“這些家具都是從我家裏面收藏倉庫挑出來的，我在網上找了一些中國古代書房擺設參考著擺放的。”波爾門臉有些紅了，撓撓頭。
“擺放的很好，難怪這些家具有包漿了。”羅深用手輕拭桌面說。
“包漿是什麽？”波爾門好奇的問。
“歲月的痕跡。”羅深一指椅子的扶手，“經過了幾十年近百年的使用，人手的摩挲、清風的吹拂、陽光的照耀、甚至灰塵的起落都會讓這些木制表面有了變化。這是種經年歲月的沈澱痕跡。老的紅木家具都是榫卯結構，沒有一根釘子，甚至粘合的膠都是用魚鰾熬制的。紅木本色外面有些刷了清漆，更多的只打了臘，保留了原木的樸實無華的韻味，這樣歷經歲月包漿就會古樸但會越來越亮。中國人很喜歡這樣的痕跡，但是歐美人不懂。所以甚至會要求在中國買的一些老家具重新翻新。”
波爾門點了點頭，“原來有這麽多說法，我算是誤打誤撞了。看來中華文化博大精深，我要好好學習。”
“所有行業的盡頭是金融，所有競爭的盡頭是戰爭。”羅深看著波爾門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這是我個人的觀點。金融戰爭沒有硝煙，但是卻影響深遠。”說到這裏，羅深突然想起了什麽，“有時間我應該去西點軍校參觀學習，離我們一百公裏都不到，我竟然還沒去過。”
“哈哈，那你應該去的。西點軍校在美國是傳奇，不僅培養了將軍，更是培養了很多世界五百強的領軍人物。”波爾門大笑著說。
兩人又坐在羅漢椅上交流了些近期的行業信息，交換了各自的看法，不知不覺到了下班時間。羅深這才告辭回到自己辦公室，披了件風衣走出了辦公樓。
羅深看外面雖然陰雲密布，但是還未下雨就信步向家走去。走了十多分鐘，羅深感覺後面有人在跟著他，於是回頭一看，一個高大敦實的身影向他微笑著看著他，“布魯斯，多日沒見！”
“卡爾，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見面都這樣偷偷摸摸？”羅深笑著對面前人說。在他面前就是汙水資本的創始人卡爾.布洛林。
“上次你還欠我一個人情。”卡爾聳聳肩說。
“好，那今天請你吃飯。”羅深無奈的笑笑，上次德爾森公司狙擊戰中特意把這個信息漏給了汙水，結果卡爾聞著味就過來了，當時也是這樣偷偷的和他見面，弄得羅深苦笑不得。
“好吧，我要吃法餐。跟我走。”卡爾一臉壞笑。
跟著卡爾到了餐廳羅深才明白他這個壞笑的意思，這家法餐廳竟然是和唐若華第一次約會的樂可可。
兩人入座後，羅深一臉不悅，“不用給我展示你調研信息的能力。”
“哈哈，大魔王竟然會因為這事兒生氣？放心，我是直男，只對與你合作感興趣。”卡爾見計謀得逞笑道，“這家法餐我和女友比你倆來的可早多了。只覺得很有緣分，才來這裏。”。
羅深點了點頭，“你知道我之前對汙水沒什麽好感？”
“知道，我狙擊了很多亞洲企業，特別是中資企業。”卡爾馬上就明白了其中意思，“早就是聽說你對中華文化所學頗深，看來一種文化、應該是文明的影響力真的非常可怕。”
“我今天出門前還在和波爾門談中華文化呢，他被我影響的連辦公室的桌椅家具都換成了中式的。”羅深想起來下午和波爾門聊天時嘴角浮出了些笑意。
“中國有句俗話，蒼蠅不叮無縫的雞蛋。我也算是給那些投機的企業些警告。”卡爾拿起菜單自顧自的點好菜，然後說，“其實你心裏明白，這些投機的企業若果不被教訓，形成了榜樣的力量，後來者會越來越多。那時候再被打擊可是毀滅性的。”
羅深點了點頭，“我懂，所以才可能與你合作。”
卡爾撇撇嘴，“用中國古話說，不要五十步笑百步。你的暗流也不比汙水差。”
“是，做空有著巨大利潤，但不能成為主要業務。所以我才和凱恩合作了深流。”羅深搖了搖頭，解釋道。
“你的確聰明，我現在也有點頭疼。”卡爾說，“要麽被喊打，要麽當做工具，現在想賺點錢真的有難度。”
“馬上你的時代又要到來了。”羅深笑笑說，“你找我不就是因為美國加息快結束了嘛。”
“知我者莫布魯斯，”卡爾舉起紅酒杯。
羅深也舉杯示意，喝了一小口。
“我想做空波音。”卡爾咽下口裏的酒後來了這麽一句話。
羅深正把手中的杯子放到桌上，聽到他這話停頓了一下，“看來你掌握了很多的數據信息了？”
“有一些。”卡爾點點頭。
“需要我做什麽？”羅深知道和他最好的交流方式就是直截了當。
“我需要更多的力量參與，”卡爾擺弄著手裏的餐刀，擡頭望向羅深，“分散的，遍布各個方向，甚至無跡可尋的力量。”
羅深低頭沈思了一會兒，“可以輔助性參與。”
“那就足夠了。”卡爾又端起杯。
“我參與就夠了？”羅深笑著舉杯問。
“你每次只要出擊，必須吃口大的。”卡爾插了快牛排放嘴裏，“我們調查了你所有參與的項目，只要你出手，必然是收獲不菲。而且你的影響力也不小，尤其是通過各種媒體信息對大眾的影響力。”
“別盯著我，被你們看的發毛。”羅深也吃了口沙拉，“當你凝望深淵的時候，深淵也凝望著你。”
“是的，我每次都說服以及壓制自己的好奇心，不去調查你的背景，不去追尋你的過去。”卡爾用餐布擦了擦嘴，“一旦我知道你不為人知的一面，你肯定會站到我的對立面。這麽可怕的對手，我不想有。”
羅深笑了笑，舉起杯示意，“一樣，彼此彼此。”
兩人話到此處，心照不宣了。
結束了晚餐，羅深臨走時候對卡爾說，“發郵件聯系吧。”
卡爾點點頭，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羅深給唐若華掛了個電話，電話那邊有點吵，羅深勉強聽到了是間叫做Frevo的餐廳，一看地址就在紐約大學旁邊。羅深想想離這裏也不太遠索性就走了過去。
走到了Frevo附近羅深才發現這裏曾經多次經過，只是這間餐廳隱藏在一間畫廊後面。
“難怪會選擇這裏，藝術氣息滿滿。”羅深想著，穿過畫廊時候不由得駐足欣賞了一會這裏的畫作。都是抽象風格，色彩濃郁線條錯綜覆雜，羅深對這種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藝術品不是很懂，看了幾眼就去餐廳了。
進了餐廳發現不大，黑色長條桌這邊坐的是顧客，另一邊身著白色廚師服的身影正在忙忙碌碌。
“這間主營法式和創意菜的西餐廳經營方式有點類似日料。”羅深心裏想。他坐過去，看見唐若華坐在靠外一側正和大家小聲聊著天兒，就拉張椅子做到了她的旁邊。
“你來了，”唐若華聽見身邊細嗦的聲音扭頭一看是自己老公，“還吃麽，喝點什麽？”
“吃過了，”羅深擡頭和服務員說，“無糖蘇打水，謝謝！”然後轉身向唐若華的同學點了點頭。
“我未婚夫布魯斯，你們見過的。”唐若華小聲和大家介紹說。
“見過，布魯斯還記得我麽？”唐若華旁邊胖胖的女生問羅深。
“記得，你是蘇珊，以前是雅典娜大學的同寢。”羅深一般不稱呼唐若華的英文名，但是同學之間也不得這樣叫。
“記憶力真好！”蘇珊舉杯示意。
羅深也舉杯回禮，並向大家舉杯表示敬意。他不太明白聚會聊天為什麽選這麽個優雅的西餐廳，暗想“果然文藝界的思維和大眾不同。”
“晚上吃的什麽？”唐若華怕冷落了羅深，轉身問了一句。
“法餐，就是咱們倆去過的樂可可。很巧，和你們一樣。”羅深微笑著說。
“咦？老實交代，和誰去的？”唐若華故作嗔怒。
“一個不喜歡男人的直男老爺們兒。”羅深哼了一聲，“我也說他找這個地方不合適，他就這麽回答我的。你們聊吧，我旁邊等等就好。”
“等回家再老實交代。”唐若華一撅嘴，然後轉身又繼續到同學們的談話中了。
羅深在旁邊看著唐若華專心的和同學們交流著學術上的意見，那個曾經略有矜持、思維單純的女孩兒已經成長為可以據理力爭、自主獨立的事業型女人了。他是看著唐若華在這幾年成長起來的，但是不論她如何強大，在自己心裏她永遠小鳥依人，永遠活潑可愛，永遠要用全力呵護......
唐若華偶然回頭，看見羅深凝望著她的目光竟然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盯著我看什麽？”
“好看就多看兩眼。”羅深調侃說。
“按你這意思其他女人好看你也要多看嘍？”唐若華可能是剛和同學辯論過，還保持著鋒芒。
“從來沒覺得有其他女人好看。”羅深一臉真誠的說。
“好老公。”唐若華被他這句話逗笑了，用手摸了摸他的臉，“明知道你說假話，我還是開心。”
“是真話。”羅深搖了搖頭，依舊很認真的說，“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千帆閱盡，心中無她。”
“好，你說的是真話。”唐若華望著羅深的眼睛，“我確認了。”
“你們倆能不能不要在這裏秀恩愛？”蘇珊旁邊見狀說，“中國現在叫什麽？撒狗糧？”說著捂著嘴咯咯的笑著。
這時候大家紛紛起身，原來他們的同學晚餐已經結束了。
羅深沖唐若華的同學擺了擺手，“剛才進來時已經買過單了，家屬的熱情。”
“你這位大魔王真熱情。”蘇珊笑著說，唐若華的同學們點頭致謝。其實大家既然能上得起紐約大學還是帝勢藝術學院都不缺錢，只是都知道唐若華的男友是斯特恩商學院的校友，經常讓唐若華帶東西給大家吃，又聽說過護妻大魔王的傳說，也就欣然接受了他的好意。
羅深和唐若華回到家已經夜裏11點了。客廳點亮著唐媽媽留下的燈火，讓他們感到歸家的溫馨。
兩人脫了外衣，剛走進臥房唐若華就抱住羅深來了一次長吻。
“今晚一起吃飯的是汙水的卡爾。”兩人分開後羅深說。
“是誰都沒關系，我就是突然想吻你。在餐廳裏就想了。”唐若華笑著說。
“那繼續？”羅深作勢向前。
“暫停，先去洗漱。”唐若華在背後推著羅深向衛生間放向。
“意思是一起洗？”羅深壞笑。
“你什麽時候這麽貧嘴了？”唐若華臉騰的紅了，“你先洗。”
兩人說笑著，打鬧著，各自都壓低聲音怕吵到唐媽媽。
第二天一大早兩人起來就看到唐媽媽已經準備好早餐了，唐若華想起昨晚在客廳打鬧，臉一紅，靜靜的坐好埋頭吃起飯來。
“媽媽，若華馬上要暑假了。但是3天後要先飛去洛杉磯，我們商量一下洛杉磯回北京機票定在10天後。您看如何？”羅深喝了口豆漿，問唐媽媽。
“好呀。若華爸爸出來的日子也快到了。我也想早點回去。”唐媽媽回答。
“我這邊3天後暑假結束，咱們先一起去洛杉磯，然後從洛杉磯出發回北京。”唐若華補充道。
“你們安排好就行，我跟著你們走。”唐媽媽說。
唐若華在紐約大學帝勢藝術學院碩士班的學年結束前基本上已經完成了導師要求的作品，暑假前的三天主要參加一些暑期課題組的預先討論，這樣即便回國在線上她也能和同學們溝通。
羅深則是利用在紐約的三天安排各自的分工，大家都清楚老板的節奏還是和大學一樣給自己放暑假和寒假，也習慣了線上溝通指示，都習以為常了。
和凱恩團隊的合資公司事宜，羅深帶著彭思和凱恩團隊開了一天的會，把一些問題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好在彭思常駐紐約，羅深也充分授權，有突發或者棘手的問題可以隨時線上請示解決。
只是羅深不會像成立公司之前每個月都會參加一兩次凱恩團隊的研討會了，這是凱恩和團隊成員最大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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