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真相又近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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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真相又近一步
轉眼間又快放寒假了，也迎來了唐若華21歲生日。唐若華一直對於沒有給羅深過生日耿耿於懷，羅深幹脆靈機一動，既然自己現在的身份證明生日是火災那天，不如以後就都定在和唐若華同一天過生日吧。唐若華起初不同意，後來羅深說，“生辰隨你，身心相依。”唐若華這才同意，但是她堅決說要給羅深買禮物，羅深拗不過。於是他有了個好主意。
生日這天，羅深早早的起來給唐若華做了碗生日面，裏面還打了一個雞蛋，放上點青菜點綴，淋上香油，也算入口。兩人到各自學院上好課後，羅深就拉著唐若華來到了唐人街，中餐挑了家東北菜，吃了鍋包肉、大拉皮和地三鮮。飯後他們來到門臉很小的一間金店。推門而入，只見裏面琳瑯滿目的都是大金鏈子。
“今天咱們要買金鏈子麽？”唐若華有點哭笑不得。
“大姐，我帶女友來了。準備好了嗎？”羅深對一位五六十歲的華人婦女說。
“都好了，跟我來吧。”老板娘領著兩人進了裏屋。只見有位師傅正在做首飾。
師傅給兩人個圖紙，上面是皮帶扣的樣子。羅深拿給唐若華看，是一大一小，大的略方，小的略圓，一看就是情侶款。
“想做兩條皮帶，咱們做彼此生日禮物。”羅深微笑著對唐若華說。
“金的？”唐若華很是驚訝，從來沒聽人說過戴金腰帶扣，土豪啊？
“嗯，24k的。”羅深仍然是微笑。
兩個人在師傅的指導下用了整整一個下午終於做好了，師傅又拿去給做了精細化加工和拋光。然後師傅問，“確認要噴層銀沙？”看羅深點點頭。這才轉身過去給兩塊金子噴了銀色細砂粒的表漆。羅深還囑咐了一句，“噴厚一些。”
這時候，羅深從背包裏拿出兩條皮帶的帶身，交給了唐若華兩個大針和線。等噴漆幹後，兩人又親手給各自的皮帶縫上了帶扣。然後又用鋼印在各自的帶扣背面角落處打了今天的日期和一個愛心。
各自試了試尺碼正好，索性就直接換下了各自的皮帶。兩人今天穿的是情侶衫，都是牛仔褲和藍色大衣。
全部做好後，羅深跑到前面給老板娘結賬付款。然後才離開的。
出了門，羅深在唐若華的耳邊說，“你知道這是紐約唯一沒人敢搶的金店麽？”
唐若華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啊，你說就是嘻哈巨星們買大金鏈子的地方？”
羅深笑而不語。
兩人昨天就訂好了一間米其林2星的法餐廳Gabriel Kreuther，這間法餐廳主要是阿爾薩斯美食。作為新美食法餐的代表，將時尚、美味和藝術三者結合起來。而且位置就在紐約曼哈頓中城，離兩人的學校宿舍都不遠。
這裏的菜肴不僅好吃，而且每一道都賞心悅目。就像洋蔥咕咕霍夫面包做得像花兒一樣，吃起來外焦裏嫩，奶香鹹鮮。鱘魚子醬、黃油鴨肉、龍蝦撻、就連炸土豆都做的精致異常。兩人今晚喝的是曼哈頓雞尾酒，特調。
兩人看著彼此，對面是心悅之人，窗外就是MOMA的雕塑花園的美景，品嘗著盤中色香味俱佳的美食，不等端杯已經醉了七分。
生日蛋糕上面是心形的蠟燭，兩人一同許願，小提琴手悠揚的生日歌聲中一起吹熄讓心願實現。然後兩人交杯而飲，彼此深情相望互道生日快樂。
唐若華這次先點了蛋糕上的奶油在羅深臉上，羅深也要如法炮制，被唐若華攔住了，“咱倆先吃口蛋糕啊。”然後切了一塊蛋糕送到羅深面前，趁他不註意一下堵在他嘴上。然後自己的嘴唇也湊了過來，兩人一起吻著，滿嘴都是香甜。
回宿舍路上，唐若華挽著羅深的手臂，“為什麽今年生日禮物是做腰帶？意思是要我們互相困住對方麽？”
“哈哈，有這個意思。不過腰帶扣是純金也是可以未來應對不時之需。”羅深笑著回答。
“那幹嘛你還噴了厚厚的銀砂漆？”唐若華不解的問。
“一來是金子太顯眼，如果有心人細看不難看出來是黃金，這樣豈不是更麻煩。噴上銀砂漆，銀子本身如果經常保養也會很好看。但是長時間不打理很容易氧化，如果我們遇到非常情況，一般沒心思保養的，這樣一條氧化了的帶扣一般不會有人想占有。”羅深細心的解釋著。
唐若華聽到後一下子跳到羅深的背上，“大魔王，老實交代，你究竟修煉了幾千年？”
羅深笑著，並沒把她放下來。就這樣背著她，一邊說笑一邊走回宿舍。
寒假兩人還是先回了北京探視，然後返回紐約。寒假時間比較短，兩人學業又緊張。偶爾唐若華會抱怨之前在抖音、小紅書等自媒體平臺看紐大的學生都是特別瀟灑，上半天學就到處美景、美食和PARTY，為什麽到自己這裏感覺時間根本不夠用。這時候羅深總會撫摸她的發際，告訴她所有的付出都不會浪費，應付過的學業和用心努力過的學業現在看起來結果一樣，但是未來就會量變到質變。
羅深自己更忙，他現在算是標準的半工半讀。年終自己的顧問項目要做總結，對股東們有交代，雖然約翰教授和大姐羅美晨不會難為他，畢竟還有股東們熱烈的期望。之前就有股東問起過羅深參與凱恩那邊的團隊的事情，羅深都以學校課研項目的理由完美解釋過去。
人都是現實的，當你年終把業績拿出來，哪怕就一個比去年利潤率增加多少的數字，這幫股東也只會舉手稱讚。羅深的年終總結自然是漂亮的，在年末述職會上他也和股東們表示今年因為要專註學業和這個投資顧問項目，不會參加全國股票投資大賽。股東們看到真金白銀的利潤，又看到羅深的承諾，對第二年度的投資委托意向全員通過。
聖誕節羅美晨也回到紐約，和約翰教授慶祝甜蜜的結婚一周年。羅深沒有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但是之後還特意以兩人名義在時代廣場愛迪生宴會廳安排了一個小型晚宴，這次晚宴邀請的主要是常住紐約的美國影視戲劇屆和一些華爾街知名金融機構高管。羅深之所以安排這次晚宴主要有幾方面考慮。一是約翰教授和羅美晨的確想舉辦一個小型晚宴，邀請一些圈子內的老朋友，作為迎新聚會。二是，藝術和資本需要有聯姻，約翰教授和羅深都各自通過渠道邀請一些對藝術投資感興趣的金融家。三是，羅深表達對大姐和約翰教授的感謝，特別是大姐，羅深的用意是多讓大姐出現在這種晚宴上。四是，羅深希望在這次宴會山能讓唐若華也多積累些人脈，起碼亮個相。五是，這次不僅邀請了自己的很多大衛等上商學院教授，邁克爾.傑森、雷明頓.瑞恩父子都會到場。羅深想如果孫思穎來的話說不定可以通過她和邁克爾之間見面發現什麽端倪。
這次宴會是羅深一手操辦的，羅美晨派了幾個人作為配合，這幾個人也是她在國內的得力助手，很多調查也都是他們幾位做的。羅深感嘆自己又組成了個小團隊。這個團隊三男二女，都是30歲上下。32歲的退伍軍人秦飛和28歲公關學院畢業的彭思安排，與保安公司對接，全場保安管控危機處理。27歲的計算機專業畢業的劉鑫負責和酒店對接監控、電力等系統。還有商學碩士30歲張淩峰和藝術學碩士29歲的沈情負責接待嘉賓。
唐若華這次穿的是一身唐制齊腰衫裙，選的是白色、粉色和暗紅為主色調，裙子的束腰很顯身形，本身她就身材曼妙，五官端正。而這個身裝扮讓她顯的嬌小玲瓏，靈氣滿滿，飄飄若仙。這套衣服是兩人回北京特意找國內設計師定制的，當時
唐若華還問羅深，這什麽時候穿？沒想到羅深早有算計。
羅深自己穿的是中山裝，按孫中山先生的最初版設計的。穿在身上威嚴中有些俊雅，非常符合羅深的氣質。
約翰教授是傳統禮服，莊重典雅。而羅美晨的禮服則是請著名設計師加入了中國傳統文化元素，雍容典雅。
宴會開始，約翰教授和羅美晨簡短的餐前演講，約翰教授感謝來賓，希望新老朋友能夠多交流，讓藝術發揮出最大的價值。羅美晨則盡表溫馨的感受，話語中對愛的表達，對友情的詮釋。約翰教授在身邊都頻頻點頭。
席間，羅深帶著唐若華穿梭在人群中，把他的資源一一介紹。各位對羅深身邊的這位小仙女也讚不絕口。
一輪過後，約翰教授和羅美晨又把唐若華領到他的一些朋友面前，羅深借機去了趟衛生間。在回到宴會廳時候，大衛教授領著位亞洲面孔走了過來。
“羅深，這位是西村先生，西村證券的首席執行官。”大衛介紹說。
“西村壽明，很高興認識你。”西村彎腰向羅深伸出了手。
羅深楞住了，他下意識的伸出手。西村身材已經發福了很多，發際也有些禿了，還有些花白，一副金絲邊眼鏡遮擋了他的眼角的魚尾紋。一瞬間，羅深都不知道是感慨歲月無情，還是想象自己本來也應該是這個樣子。
“布魯斯.林，很高興認識你。”羅深握手，然後用英文回答。他還是難以置信面前站的這位曾經是他的早稻田大學的學弟，他的校友。
“我們可以用日語交流。”羅深用日語說，“這樣西村先生可能方便些。”
“早聽說林先生是日裔，這次特意通過大衛教授前來就是希望能認識林先生。”西村很有禮貌的說。
“您太客氣了。我還是個在校生，而您是前輩。應該我主動拜訪您，要多向您學習。”羅深也客氣的說。日本人對禮儀的重視甚至都有些過度，或者說虛偽。但是既然和日本人打交道，羅深馬上進入了日本人模式。
“西村證券雖然和華爾街這些著名機構相比實力懸殊，但是我們也具有自己的優勢。這次我也是代表西村證券取締役西村勝先生來和林先生洽談未來合作事宜。”羅深知道，西村勝是西村壽明的叔叔。
“非常感謝西村取締役和您對我的厚愛，只是我不明白，我只是個還沒畢業的學生，您每年招聘季會面對成百上千我這樣的人。”羅深很謙虛的詢問。
“我們分析了您去年全美投資大賽的投資策略，又對您這一年來代理的投資項目進行了研判，還有您在瑞恩集團裏面的表現。”西村顯然意識到再說下去，會有很多不適合的地方就打住了。
“西村證券的背調果然一如既往的嚴謹詳實。”羅深笑道。“我們回頭再約詳談。您看可以麽？”
“當然，我們在華爾街也有個小辦公室，期待您的光臨。”兩人交換聯系方式，又閑談了一些對經濟形勢的看法才各自去見其他賓客。
只見唐若華一蹦一跳的走過來，她拉著羅深，“你猜我都見到了誰？”羅深知道她今晚收獲頗豐，就任她機關槍似的把今晚獲得的資源一一道來。
宴會非常成功，最後看約翰教授和大姐羅美晨送走了賓客，羅深看他們今晚太辛苦，讓他們先回去休息，自己和小團隊善後。
唐若華看羅深在收尾，就自己一個人跑到角落坐下來整理今天收獲的資源。
劉鑫走了過來，遞給羅深一個U盤，“都在裏面了。部分只有畫面，我用IA唇語分析了一版，你可以參考。”
沈情也走了過來，塞給羅深一個小錄音筆。“內容不多。”
羅深沖兩人點點頭，說了句“辛苦了。”轉身去找唐若華。
回到宿舍，唐若華洗澡的時候，羅深拿起筆記本電腦把U盤和錄音筆裏面的數據倒進來，戴上耳機開始聽這些對話。
邁克爾和孫思穎的對話中，邁克爾說到了星漢永明已經基本掌握在手裏了，問孫思穎是否想回國。孫思穎回答說自己在美國很好，她不想再害人了，然後她問邁克爾要一筆錢，好像是之前答應最後要給的一筆款。邁克爾回答說，這沒問題，但是原來的約定是她要把羅深策略整理好給他。
聽到“羅深策略”時，羅深反覆把錄音筆和視頻AI唇語比對了好幾次，確認的確是這個意思。在錄音筆最後，是孫思穎在角落裏掛電話，她和對方說，所有案例整理好了麽？然後和對方聊的不是很愉快，就掛了電話。
羅深陷入了深深地沈思中，他腦子裏過了在國內自己的那個團隊的所有人。分析他們的動機，分析每個人......
唐若華邊拿幹發帽擦頭發邊走了過來，到了羅深面前他才回過神來，合上筆記本。伸出手摸索到了唐若華的浴巾下。
“流氓”，唐若華撅著嘴，“快去洗澡，你身上各種味道混在一起真難聞。”
羅深聞了聞自己的身上，的確是汗混合著各種味道。於是起身脫衣去了洗澡間。
過了兩天羅深被羅美晨叫到了紐約的辦公室，唐若華手裏還有個報告就沒陪他一起去。羅深一進門就發現劉鑫也在。
“小劉這邊找了個線索。”羅美晨向劉楠點了點頭。
“對於孫思穎那個電話，我通過黑客朋友進了電信公司後臺數據庫，找到了對方的號碼。”劉鑫遞過來一個紙條。
羅深拿過來看了一眼紙條上寫的電話號碼，他對數字很敏感，基本來往過幾回的電話號碼都能記住。所以，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董然的手機號碼，他的助理，昔日團隊中他非常信任的夥伴。
羅深面無表情，說了句“董然的。”然後對劉楠說，“找黑客朋友的費用......”
“這個我處理就行，你不用操心。”羅美晨沖他擺了擺手。
“一碼是一碼。”羅深說。
“咱們華人的規矩是講情誼，何況是姐弟。要算清楚，把前天晚宴費用先算了。”羅美晨笑著說。看羅深還要說什麽，她拍了拍羅深的肩膀，“這樣，現在抽絲剝繭，找尋線索你也需要幫手，我的這個團隊成員都是可以信得過的。你需要時候隨時調動。你的調動相關的費用，我給你賬單。這總行了吧？”
羅深點了點頭，此時已無需多言。
“感覺後面的那只手很大，多註意安全。”大姐又囑咐道。
離開了羅美晨辦公室，羅深會宿舍接唐若華去第五大道逛了街，羅深本意是給唐若華買些衣服和包，結果沒逛一會兒就被她拉著去了男裝店硬逼著買了些衣服鞋子。其實兩個人都不很物質，羅深是覺得小女生肯定要買點包啊，換些時尚衣服。作為他來說，穿的幹幹凈凈就可以了，男人最重要的首先是內涵，其次應該是氣質和身材。
羅深自認閱人無數，他就有個比他小十幾歲的朋友，身高一米六多，矮矮胖胖的，頭發也不多，一眼看去和羅深同齡。但是，當你和他談起話來，你就會感覺到古人講的“君子溫潤如玉”，博學而謙和。所以，羅深從不小看任何人，時刻告誡自己不能有勢利眼。也是因為如此，無論在學習和工作中他的人緣都很好。
“說你吝嗇吧，到我這裏、朋友那裏什麽都舍得。說你大方吧，對自己就這樣小氣。”唐若華撅著嘴。
羅深不喜歡她生氣，但是她撅嘴的樣子著實俏皮可愛。他笑著說，“我花錢不手軟的。”其實他說的是真話，在金融市場上，進攻防守，金錢如數字。
“你只對自己手軟。”唐若華沒讓他說下去，“以後你的衣服我買就好了，我得把老公打扮得帥氣非凡。”
“打扮那麽帥幹嘛，就不怕被其他小姑娘盯上？”羅深調侃著。
“不怕，我對自己和你都有信心。”唐若華用手掐了掐羅深的臉頰，“敢犯錯，打回你魔怪的原型。”
說著無心，聽著有意。羅深心動了一下，一個念頭油然而生。
董然悵然若失，她從陸家嘴的辦公室出來，心不在焉的去車庫拿了車，任由自己的下意識操縱著方向盤，穿梭在車流中。自從接到孫思穎的電話，她心神不寧。
羅深的消失讓她懊悔不已，這兩年提心吊膽，企盼能再見到那個身影，卻又害怕當那個身影在面前時是找她覆仇。原以為那件事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淡化了，孫思穎一個電話又把她拉回到現實中。董然把車停在路邊，趴在方向盤上放聲大哭。過了好一會兒，她坐起身，拿起手機訂了元旦假期去泰國的機票，她要放松放松。
夜幕降臨，霓虹盡閃，曼谷拉差達大使館對面的秀吧裏人頭攢動。在靠舞臺右側的一個卡座上，三個裸著上身的肌肉男模圍著一名長發女子縱情暢飲，只見這名女子已經是半醉的狀態，她任由男模在她面前做著搔首弄姿的動作，邊摸著男模的肌肉，喊著，“肌肉男多好，小鮮肉多好，那個胖子算什麽......”
喧囂盡頭是寧靜，董然醉意朦朧，甚至已經吐到了男模身上。服務生見狀趕緊來協調，再醉下去，恐怕連買單都記不得了。就這樣，董然踉踉蹌蹌的走出了秀吧，一個人往酒店慢慢走回去。她住的其實離這裏不遠，雖然她是想放縱，但是還是考慮到了安全。
就在她經過一個巷子的時候，突然一只大手把她拉了進去。來不及喊，她就感覺自己的嘴被捂住。頓時恐懼感從內心湧現出來，四肢不受控制的倒了下來。那人半托半架把她拉進了旁邊的角落。
“是我。”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董然在醉酒朦朧的眼神中借著角落昏沈沈的燈光看到在帽子下露出的一張微胖的臉，這張臉本來是清秀俊朗，但現在多了很多的疤痕。
“羅深。”董然被嚇的酒醒了七分。“你怎麽在這裏？”
“你還問我，都是拜你所賜。”這個人狠狠的說。
“我，你，你都知道了。”董然只覺得腳底發軟。
“起碼知道是你的背叛。”那人說。“想讓我饒了你，看你的表現。”
“你，你要什麽...我什麽都給不了你，你也不要我。”董然慌亂中語無倫次。
“真相，所有的真相。”這個人的聲音有點沙啞。
董然此時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她就把孫思穎和亞細亞之光公司如何暗地裏找的她如實交代了。她也是聽亞細亞之光的人說是美國一家媒體巨頭，因為自己無法打入中國市場，所以另辟蹊徑，準備通過亞細亞之光來控股未來在中國自媒體市場有潛力的公司。
最後董然鼻涕一把淚一把，帶著哭腔說，“我是為了錢，但不是都為了錢。我不想害你，但是我恨你，恨你你知道麽？你這個沒有感情的人，體會過天天看著喜歡的人在身邊卻求而不得的痛苦麽？我到現在都沒有把你的全部策略給他們。”
她哭著罵著，坐在濕漉漉的地上，不停的嚎啕大哭。身邊的人已不見了蹤影。
羅深手裏拿著錄音筆，聽完董然的這段哭訴，陷入了沈默。自己這麽多年，在金融市場上可以說游刃有餘，但是對於女人，對於感情，多次被背叛，可能自己真是個失敗者。
他沖秦飛點點頭表示稱讚。做一個和他之前容貌幾分相似的橡膠面具並不難，雖然上面坑坑窪窪的很粗糙，但是在夜裏面乍一看先入為主已經足夠了。聲音就更簡單，讓劉鑫錄了幾段話，做了變聲設備。
羅深和羅美晨討論下來，真相正浮出水面，美國的這家媒體平臺因無法在中國開展業務又難以撼動國內媒體平臺的股份結構，就委托亞細亞之光收購一些在國內有影響力的傳媒MCN機構，再通過這些機構掌握的主播流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來完成他們的媒體影響力企圖。而在收購星漢永明的過程中，亞細亞之光發現羅深是難以越過的關隘，於是他們先收買了孫思穎、甚至也許孫思穎本身就是他們之前安插進去的，然後再通過孫思穎搞定了董然。那份假數據可能是董然提交的，或者根本沒有提交。通過經偵隊的壓力，和孫思穎的推波助瀾，羅深真的被騙而逃。就算羅深在外邊待段時間發現端倪回國，星漢永明也不可能再敢和羅深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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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間又快放寒假了，也迎來了唐若華21歲生日。唐若華一直對於沒有給羅深過生日耿耿於懷，羅深幹脆靈機一動，既然自己現在的身份證明生日是火災那天，不如以後就都定在和唐若華同一天過生日吧。唐若華起初不同意，後來羅深說，“生辰隨你，身心相依。”唐若華這才同意，但是她堅決說要給羅深買禮物，羅深拗不過。於是他有了個好主意。
生日這天，羅深早早的起來給唐若華做了碗生日面，裏面還打了一個雞蛋，放上點青菜點綴，淋上香油，也算入口。兩人到各自學院上好課後，羅深就拉著唐若華來到了唐人街，中餐挑了家東北菜，吃了鍋包肉、大拉皮和地三鮮。飯後他們來到門臉很小的一間金店。推門而入，只見裏面琳瑯滿目的都是大金鏈子。
“今天咱們要買金鏈子麽？”唐若華有點哭笑不得。
“大姐，我帶女友來了。準備好了嗎？”羅深對一位五六十歲的華人婦女說。
“都好了，跟我來吧。”老板娘領著兩人進了裏屋。只見有位師傅正在做首飾。
師傅給兩人個圖紙，上面是皮帶扣的樣子。羅深拿給唐若華看，是一大一小，大的略方，小的略圓，一看就是情侶款。
“想做兩條皮帶，咱們做彼此生日禮物。”羅深微笑著對唐若華說。
“金的？”唐若華很是驚訝，從來沒聽人說過戴金腰帶扣，土豪啊？
“嗯，24k的。”羅深仍然是微笑。
兩個人在師傅的指導下用了整整一個下午終於做好了，師傅又拿去給做了精細化加工和拋光。然後師傅問，“確認要噴層銀沙？”看羅深點點頭。這才轉身過去給兩塊金子噴了銀色細砂粒的表漆。羅深還囑咐了一句，“噴厚一些。”
這時候，羅深從背包裏拿出兩條皮帶的帶身，交給了唐若華兩個大針和線。等噴漆幹後，兩人又親手給各自的皮帶縫上了帶扣。然後又用鋼印在各自的帶扣背面角落處打了今天的日期和一個愛心。
各自試了試尺碼正好，索性就直接換下了各自的皮帶。兩人今天穿的是情侶衫，都是牛仔褲和藍色大衣。
全部做好後，羅深跑到前面給老板娘結賬付款。然後才離開的。
出了門，羅深在唐若華的耳邊說，“你知道這是紐約唯一沒人敢搶的金店麽？”
唐若華好像突然想到了什麽，“啊，你說就是嘻哈巨星們買大金鏈子的地方？”
羅深笑而不語。
兩人昨天就訂好了一間米其林2星的法餐廳Gabriel Kreuther，這間法餐廳主要是阿爾薩斯美食。作為新美食法餐的代表，將時尚、美味和藝術三者結合起來。而且位置就在紐約曼哈頓中城，離兩人的學校宿舍都不遠。
這裏的菜肴不僅好吃，而且每一道都賞心悅目。就像洋蔥咕咕霍夫面包做得像花兒一樣，吃起來外焦裏嫩，奶香鹹鮮。鱘魚子醬、黃油鴨肉、龍蝦撻、就連炸土豆都做的精致異常。兩人今晚喝的是曼哈頓雞尾酒，特調。
兩人看著彼此，對面是心悅之人，窗外就是MOMA的雕塑花園的美景，品嘗著盤中色香味俱佳的美食，不等端杯已經醉了七分。
生日蛋糕上面是心形的蠟燭，兩人一同許願，小提琴手悠揚的生日歌聲中一起吹熄讓心願實現。然後兩人交杯而飲，彼此深情相望互道生日快樂。
唐若華這次先點了蛋糕上的奶油在羅深臉上，羅深也要如法炮制，被唐若華攔住了，“咱倆先吃口蛋糕啊。”然後切了一塊蛋糕送到羅深面前，趁他不註意一下堵在他嘴上。然後自己的嘴唇也湊了過來，兩人一起吻著，滿嘴都是香甜。
回宿舍路上，唐若華挽著羅深的手臂，“為什麽今年生日禮物是做腰帶？意思是要我們互相困住對方麽？”
“哈哈，有這個意思。不過腰帶扣是純金也是可以未來應對不時之需。”羅深笑著回答。
“那幹嘛你還噴了厚厚的銀砂漆？”唐若華不解的問。
“一來是金子太顯眼，如果有心人細看不難看出來是黃金，這樣豈不是更麻煩。噴上銀砂漆，銀子本身如果經常保養也會很好看。但是長時間不打理很容易氧化，如果我們遇到非常情況，一般沒心思保養的，這樣一條氧化了的帶扣一般不會有人想占有。”羅深細心的解釋著。
唐若華聽到後一下子跳到羅深的背上，“大魔王，老實交代，你究竟修煉了幾千年？”
羅深笑著，並沒把她放下來。就這樣背著她，一邊說笑一邊走回宿舍。
寒假兩人還是先回了北京探視，然後返回紐約。寒假時間比較短，兩人學業又緊張。偶爾唐若華會抱怨之前在抖音、小紅書等自媒體平臺看紐大的學生都是特別瀟灑，上半天學就到處美景、美食和PARTY，為什麽到自己這裏感覺時間根本不夠用。這時候羅深總會撫摸她的發際，告訴她所有的付出都不會浪費，應付過的學業和用心努力過的學業現在看起來結果一樣，但是未來就會量變到質變。
羅深自己更忙，他現在算是標準的半工半讀。年終自己的顧問項目要做總結，對股東們有交代，雖然約翰教授和大姐羅美晨不會難為他，畢竟還有股東們熱烈的期望。之前就有股東問起過羅深參與凱恩那邊的團隊的事情，羅深都以學校課研項目的理由完美解釋過去。
人都是現實的，當你年終把業績拿出來，哪怕就一個比去年利潤率增加多少的數字，這幫股東也只會舉手稱讚。羅深的年終總結自然是漂亮的，在年末述職會上他也和股東們表示今年因為要專註學業和這個投資顧問項目，不會參加全國股票投資大賽。股東們看到真金白銀的利潤，又看到羅深的承諾，對第二年度的投資委托意向全員通過。
聖誕節羅美晨也回到紐約，和約翰教授慶祝甜蜜的結婚一周年。羅深沒有打擾他們的二人世界。但是之後還特意以兩人名義在時代廣場愛迪生宴會廳安排了一個小型晚宴，這次晚宴邀請的主要是常住紐約的美國影視戲劇屆和一些華爾街知名金融機構高管。羅深之所以安排這次晚宴主要有幾方面考慮。一是約翰教授和羅美晨的確想舉辦一個小型晚宴，邀請一些圈子內的老朋友，作為迎新聚會。二是，藝術和資本需要有聯姻，約翰教授和羅深都各自通過渠道邀請一些對藝術投資感興趣的金融家。三是，羅深表達對大姐和約翰教授的感謝，特別是大姐，羅深的用意是多讓大姐出現在這種晚宴上。四是，羅深希望在這次宴會山能讓唐若華也多積累些人脈，起碼亮個相。五是，這次不僅邀請了自己的很多大衛等上商學院教授，邁克爾.傑森、雷明頓.瑞恩父子都會到場。羅深想如果孫思穎來的話說不定可以通過她和邁克爾之間見面發現什麽端倪。
這次宴會是羅深一手操辦的，羅美晨派了幾個人作為配合，這幾個人也是她在國內的得力助手，很多調查也都是他們幾位做的。羅深感嘆自己又組成了個小團隊。這個團隊三男二女，都是30歲上下。32歲的退伍軍人秦飛和28歲公關學院畢業的彭思安排，與保安公司對接，全場保安管控危機處理。27歲的計算機專業畢業的劉鑫負責和酒店對接監控、電力等系統。還有商學碩士30歲張淩峰和藝術學碩士29歲的沈情負責接待嘉賓。
唐若華這次穿的是一身唐制齊腰衫裙，選的是白色、粉色和暗紅為主色調，裙子的束腰很顯身形，本身她就身材曼妙，五官端正。而這個身裝扮讓她顯的嬌小玲瓏，靈氣滿滿，飄飄若仙。這套衣服是兩人回北京特意找國內設計師定制的，當時
唐若華還問羅深，這什麽時候穿？沒想到羅深早有算計。
羅深自己穿的是中山裝，按孫中山先生的最初版設計的。穿在身上威嚴中有些俊雅，非常符合羅深的氣質。
約翰教授是傳統禮服，莊重典雅。而羅美晨的禮服則是請著名設計師加入了中國傳統文化元素，雍容典雅。
宴會開始，約翰教授和羅美晨簡短的餐前演講，約翰教授感謝來賓，希望新老朋友能夠多交流，讓藝術發揮出最大的價值。羅美晨則盡表溫馨的感受，話語中對愛的表達，對友情的詮釋。約翰教授在身邊都頻頻點頭。
席間，羅深帶著唐若華穿梭在人群中，把他的資源一一介紹。各位對羅深身邊的這位小仙女也讚不絕口。
一輪過後，約翰教授和羅美晨又把唐若華領到他的一些朋友面前，羅深借機去了趟衛生間。在回到宴會廳時候，大衛教授領著位亞洲面孔走了過來。
“羅深，這位是西村先生，西村證券的首席執行官。”大衛介紹說。
“西村壽明，很高興認識你。”西村彎腰向羅深伸出了手。
羅深楞住了，他下意識的伸出手。西村身材已經發福了很多，發際也有些禿了，還有些花白，一副金絲邊眼鏡遮擋了他的眼角的魚尾紋。一瞬間，羅深都不知道是感慨歲月無情，還是想象自己本來也應該是這個樣子。
“布魯斯.林，很高興認識你。”羅深握手，然後用英文回答。他還是難以置信面前站的這位曾經是他的早稻田大學的學弟，他的校友。
“我們可以用日語交流。”羅深用日語說，“這樣西村先生可能方便些。”
“早聽說林先生是日裔，這次特意通過大衛教授前來就是希望能認識林先生。”西村很有禮貌的說。
“您太客氣了。我還是個在校生，而您是前輩。應該我主動拜訪您，要多向您學習。”羅深也客氣的說。日本人對禮儀的重視甚至都有些過度，或者說虛偽。但是既然和日本人打交道，羅深馬上進入了日本人模式。
“西村證券雖然和華爾街這些著名機構相比實力懸殊，但是我們也具有自己的優勢。這次我也是代表西村證券取締役西村勝先生來和林先生洽談未來合作事宜。”羅深知道，西村勝是西村壽明的叔叔。
“非常感謝西村取締役和您對我的厚愛，只是我不明白，我只是個還沒畢業的學生，您每年招聘季會面對成百上千我這樣的人。”羅深很謙虛的詢問。
“我們分析了您去年全美投資大賽的投資策略，又對您這一年來代理的投資項目進行了研判，還有您在瑞恩集團裏面的表現。”西村顯然意識到再說下去，會有很多不適合的地方就打住了。
“西村證券的背調果然一如既往的嚴謹詳實。”羅深笑道。“我們回頭再約詳談。您看可以麽？”
“當然，我們在華爾街也有個小辦公室，期待您的光臨。”兩人交換聯系方式，又閑談了一些對經濟形勢的看法才各自去見其他賓客。
只見唐若華一蹦一跳的走過來，她拉著羅深，“你猜我都見到了誰？”羅深知道她今晚收獲頗豐，就任她機關槍似的把今晚獲得的資源一一道來。
宴會非常成功，最後看約翰教授和大姐羅美晨送走了賓客，羅深看他們今晚太辛苦，讓他們先回去休息，自己和小團隊善後。
唐若華看羅深在收尾，就自己一個人跑到角落坐下來整理今天收獲的資源。
劉鑫走了過來，遞給羅深一個U盤，“都在裏面了。部分只有畫面，我用IA唇語分析了一版，你可以參考。”
沈情也走了過來，塞給羅深一個小錄音筆。“內容不多。”
羅深沖兩人點點頭，說了句“辛苦了。”轉身去找唐若華。
回到宿舍，唐若華洗澡的時候，羅深拿起筆記本電腦把U盤和錄音筆裏面的數據倒進來，戴上耳機開始聽這些對話。
邁克爾和孫思穎的對話中，邁克爾說到了星漢永明已經基本掌握在手裏了，問孫思穎是否想回國。孫思穎回答說自己在美國很好，她不想再害人了，然後她問邁克爾要一筆錢，好像是之前答應最後要給的一筆款。邁克爾回答說，這沒問題，但是原來的約定是她要把羅深策略整理好給他。
聽到“羅深策略”時，羅深反覆把錄音筆和視頻AI唇語比對了好幾次，確認的確是這個意思。在錄音筆最後，是孫思穎在角落裏掛電話，她和對方說，所有案例整理好了麽？然後和對方聊的不是很愉快，就掛了電話。
羅深陷入了深深地沈思中，他腦子裏過了在國內自己的那個團隊的所有人。分析他們的動機，分析每個人......
唐若華邊拿幹發帽擦頭發邊走了過來，到了羅深面前他才回過神來，合上筆記本。伸出手摸索到了唐若華的浴巾下。
“流氓”，唐若華撅著嘴，“快去洗澡，你身上各種味道混在一起真難聞。”
羅深聞了聞自己的身上，的確是汗混合著各種味道。於是起身脫衣去了洗澡間。
過了兩天羅深被羅美晨叫到了紐約的辦公室，唐若華手裏還有個報告就沒陪他一起去。羅深一進門就發現劉鑫也在。
“小劉這邊找了個線索。”羅美晨向劉楠點了點頭。
“對於孫思穎那個電話，我通過黑客朋友進了電信公司後臺數據庫，找到了對方的號碼。”劉鑫遞過來一個紙條。
羅深拿過來看了一眼紙條上寫的電話號碼，他對數字很敏感，基本來往過幾回的電話號碼都能記住。所以，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董然的手機號碼，他的助理，昔日團隊中他非常信任的夥伴。
羅深面無表情，說了句“董然的。”然後對劉楠說，“找黑客朋友的費用......”
“這個我處理就行，你不用操心。”羅美晨沖他擺了擺手。
“一碼是一碼。”羅深說。
“咱們華人的規矩是講情誼，何況是姐弟。要算清楚，把前天晚宴費用先算了。”羅美晨笑著說。看羅深還要說什麽，她拍了拍羅深的肩膀，“這樣，現在抽絲剝繭，找尋線索你也需要幫手，我的這個團隊成員都是可以信得過的。你需要時候隨時調動。你的調動相關的費用，我給你賬單。這總行了吧？”
羅深點了點頭，此時已無需多言。
“感覺後面的那只手很大，多註意安全。”大姐又囑咐道。
離開了羅美晨辦公室，羅深會宿舍接唐若華去第五大道逛了街，羅深本意是給唐若華買些衣服和包，結果沒逛一會兒就被她拉著去了男裝店硬逼著買了些衣服鞋子。其實兩個人都不很物質，羅深是覺得小女生肯定要買點包啊，換些時尚衣服。作為他來說，穿的幹幹凈凈就可以了，男人最重要的首先是內涵，其次應該是氣質和身材。
羅深自認閱人無數，他就有個比他小十幾歲的朋友，身高一米六多，矮矮胖胖的，頭發也不多，一眼看去和羅深同齡。但是，當你和他談起話來，你就會感覺到古人講的“君子溫潤如玉”，博學而謙和。所以，羅深從不小看任何人，時刻告誡自己不能有勢利眼。也是因為如此，無論在學習和工作中他的人緣都很好。
“說你吝嗇吧，到我這裏、朋友那裏什麽都舍得。說你大方吧，對自己就這樣小氣。”唐若華撅著嘴。
羅深不喜歡她生氣，但是她撅嘴的樣子著實俏皮可愛。他笑著說，“我花錢不手軟的。”其實他說的是真話，在金融市場上，進攻防守，金錢如數字。
“你只對自己手軟。”唐若華沒讓他說下去，“以後你的衣服我買就好了，我得把老公打扮得帥氣非凡。”
“打扮那麽帥幹嘛，就不怕被其他小姑娘盯上？”羅深調侃著。
“不怕，我對自己和你都有信心。”唐若華用手掐了掐羅深的臉頰，“敢犯錯，打回你魔怪的原型。”
說著無心，聽著有意。羅深心動了一下，一個念頭油然而生。
董然悵然若失，她從陸家嘴的辦公室出來，心不在焉的去車庫拿了車，任由自己的下意識操縱著方向盤，穿梭在車流中。自從接到孫思穎的電話，她心神不寧。
羅深的消失讓她懊悔不已，這兩年提心吊膽，企盼能再見到那個身影，卻又害怕當那個身影在面前時是找她覆仇。原以為那件事已經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淡化了，孫思穎一個電話又把她拉回到現實中。董然把車停在路邊，趴在方向盤上放聲大哭。過了好一會兒，她坐起身，拿起手機訂了元旦假期去泰國的機票，她要放松放松。
夜幕降臨，霓虹盡閃，曼谷拉差達大使館對面的秀吧裏人頭攢動。在靠舞臺右側的一個卡座上，三個裸著上身的肌肉男模圍著一名長發女子縱情暢飲，只見這名女子已經是半醉的狀態，她任由男模在她面前做著搔首弄姿的動作，邊摸著男模的肌肉，喊著，“肌肉男多好，小鮮肉多好，那個胖子算什麽......”
喧囂盡頭是寧靜，董然醉意朦朧，甚至已經吐到了男模身上。服務生見狀趕緊來協調，再醉下去，恐怕連買單都記不得了。就這樣，董然踉踉蹌蹌的走出了秀吧，一個人往酒店慢慢走回去。她住的其實離這裏不遠，雖然她是想放縱，但是還是考慮到了安全。
就在她經過一個巷子的時候，突然一只大手把她拉了進去。來不及喊，她就感覺自己的嘴被捂住。頓時恐懼感從內心湧現出來，四肢不受控制的倒了下來。那人半托半架把她拉進了旁邊的角落。
“是我。”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董然在醉酒朦朧的眼神中借著角落昏沈沈的燈光看到在帽子下露出的一張微胖的臉，這張臉本來是清秀俊朗，但現在多了很多的疤痕。
“羅深。”董然被嚇的酒醒了七分。“你怎麽在這裏？”
“你還問我，都是拜你所賜。”這個人狠狠的說。
“我，你，你都知道了。”董然只覺得腳底發軟。
“起碼知道是你的背叛。”那人說。“想讓我饒了你，看你的表現。”
“你，你要什麽...我什麽都給不了你，你也不要我。”董然慌亂中語無倫次。
“真相，所有的真相。”這個人的聲音有點沙啞。
董然此時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她就把孫思穎和亞細亞之光公司如何暗地裏找的她如實交代了。她也是聽亞細亞之光的人說是美國一家媒體巨頭，因為自己無法打入中國市場，所以另辟蹊徑，準備通過亞細亞之光來控股未來在中國自媒體市場有潛力的公司。
最後董然鼻涕一把淚一把，帶著哭腔說，“我是為了錢，但不是都為了錢。我不想害你，但是我恨你，恨你你知道麽？你這個沒有感情的人，體會過天天看著喜歡的人在身邊卻求而不得的痛苦麽？我到現在都沒有把你的全部策略給他們。”
她哭著罵著，坐在濕漉漉的地上，不停的嚎啕大哭。身邊的人已不見了蹤影。
羅深手裏拿著錄音筆，聽完董然的這段哭訴，陷入了沈默。自己這麽多年，在金融市場上可以說游刃有餘，但是對於女人，對於感情，多次被背叛，可能自己真是個失敗者。
他沖秦飛點點頭表示稱讚。做一個和他之前容貌幾分相似的橡膠面具並不難，雖然上面坑坑窪窪的很粗糙，但是在夜裏面乍一看先入為主已經足夠了。聲音就更簡單，讓劉鑫錄了幾段話，做了變聲設備。
羅深和羅美晨討論下來，真相正浮出水面，美國的這家媒體平臺因無法在中國開展業務又難以撼動國內媒體平臺的股份結構，就委托亞細亞之光收購一些在國內有影響力的傳媒MCN機構，再通過這些機構掌握的主播流量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來完成他們的媒體影響力企圖。而在收購星漢永明的過程中，亞細亞之光發現羅深是難以越過的關隘，於是他們先收買了孫思穎、甚至也許孫思穎本身就是他們之前安插進去的，然後再通過孫思穎搞定了董然。那份假數據可能是董然提交的，或者根本沒有提交。通過經偵隊的壓力，和孫思穎的推波助瀾，羅深真的被騙而逃。就算羅深在外邊待段時間發現端倪回國，星漢永明也不可能再敢和羅深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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