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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決心與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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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決心與謊言

“你是五條先生的……朋友?”

[伏黑惠

中學生]

荊看著少年的頭頂顯示出來的身份,心想:哇,難得的普通人……嗎?

如果是普通中學生的話,怎麽會認識五條悟?!

看起來好像和他也見過的樣子,但應該不熟。

為了不露餡,荊故意裝出一副正在回憶的模樣。

“我叫伏黑惠。”黑發少年很有禮貌地說,“您不記得我也不奇怪,我們也只是在春天的時候偶然碰見過一次而已。”

“今年春假,我跟著五條先生一起來過一次高專,就是那個時候。”

【原來如此。】

雖然荊還是不知道這個中學生是誰,但再說想不起來就有點不禮貌了。

他不欲與少年做過多的交談,於是將話題岔開。

【你來找五條先生嗎?他現在還在高專裏。】

“是的。”伏黑惠點點頭,“您有事要離開是嗎?那我就不打擾了。”

簡單的告別了,伏黑惠便挎好了肩上的制服包,朝著高專的方向小跑過去。

載他過來的那輛巴士還停在原地,荊過去問了司機,得知這是在東京都心和這座小鎮子之間來往的專用巴士,只要有客人就會啟程。

於是荊便安心地乘上了車。

-

伏黑惠攀上長長的階梯,來到了咒術高專內。

從中學開始,每個長假他都會來到高專跟隨五條悟修行,平常周末有空的時候也會來。

兩人之間與其說是師生,更像是“不太負責任的監護人”和“被放養但自主性很強的小孩”這樣的關系。因此,在正式進入高專就讀之前,伏黑惠還是習慣性地稱呼那個人為“先生”,而不是“老師”。

明年春天新入學的一批學生要在今年秋季時就定下名額,暑假結束後高專會組織一次入學考試,選拔有資質的新生。

盡管伏黑惠作為五條悟的弟子兼禪院家的遺珠,基本上已經算是內定了其中一個入學名額,但他不會因此就松懈了練習,最近這段時間往高專跑得更勤了。

今天周五,一下課他就坐車來了。

在中學裏,伏黑惠的名字是個令問題學生們聞風喪膽的存在,但在高專裏,他還只是個初出茅廬的小雞仔。

連正經咒術師都還算不上的那種。

只有入學高專後,才能獲得相應的咒術師評級。

在前輩們的面前,伏黑惠表現得很謙虛,沒有比他更討人喜歡的後輩了。

熊貓一看見黑發少年的身影,便打開教室的窗戶招呼他過去。

“惠——吃蜜瓜嗎?”

“吃——!”

伏黑惠遙遙地回答完,便朝著一年級教室的方向跑去。

剛在教室門口站定,就看到紮著高馬尾的禪院真希眼鏡片忽地一反光,然後擡起手裏的咒具長矛,一刀將桌上擺放著的碩大蜜瓜連同課桌一起劈成了兩半。

乙骨驚慌失措:“啊啊啊啊怎麽辦!又要挨校長的罵了!”

熊貓朝著少女扭過頭:“真希,你太用力了……”

真希尷尬地推了下眼鏡:“……抱歉。每次砍東西的時候我都會下意識把目標想象成咒靈。”

“……嘿咻。”

靠譜的狗卷棘眼疾手快地將差點落地的大蜜瓜接住了。

熊貓驚嘆:“棘!Nice catch!”

“生筋子。”

目睹了一切的伏黑惠:“……”

“好熱鬧啊。”他幹笑了一聲,拉開門進來。

“惠。”狗卷棘將蜜瓜放在另一張桌子上,朝少年揮揮手,“昆布。”

“好久不見,狗卷前輩。”伏黑惠道,“說起來,我剛才下車後在山腳下遇到狗卷先生了。”

“真稀奇啊,他好像很少會來高專吧。”

比起和高專依舊聯系緊密的冥冥和七海等咒術師,狗卷荊屬於畢業後和高專派系漸漸疏遠的那一類,絕大多數時候都是單獨活動。

“好像是和五條老師過來一起交付一個什麽委托。”熊貓將仔細地蜜瓜平均分成了五等分,嘴裏不忘說著高專內的新鮮八卦,“那個委托人好像殺人了,還驚動了警察。”

“嗚哇……”伏黑惠接過熊貓遞來的一片蜜瓜,嘀咕著,“咒術師的生活這麽精彩啊,還要抓犯罪的委托人?”

“也不是啦,大概只有狗卷先生會這樣。聽棘說他成為高專預備生之前原本是準備按部就班地讀到大學然後去考警察的。”熊貓道,“對了,這只蜜瓜是憂太在靜岡那邊的親戚寄過來的哦。”

乙骨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下臉:“親戚關心我,寄過來好多,我一個人實在是吃不完,所以就想拿給大家一起分享。”

伏黑惠很乖巧地和他道謝,說:“原來是靜岡產的蜜瓜,怪不得這麽甜。謝謝你,乙骨前輩。”

“真乖巧啊,惠。”熊貓感嘆道,“要是明年新入學的後輩都像你一樣可愛就好了——”

盡管伏黑惠並不覺得“可愛”二字是適合用在他身上的形容詞,但還是勉強接受了前輩真心的誇獎。他告訴熊貓:“聽五條先生說,好像今年還會在地方上組織考試。”

所謂的“地方”,就是指東京以外的區域。往年咒術高專東京校的招生範圍僅限於東京市內,外加禦三家的子弟,但由於近年來的招生情況越來越不理想,所以從下一屆開始,就要考慮從地方招生了。

“高專也是真是沒落了啊。”真希將長矛收好,也去拿了一片蜜瓜,“建校之初哪有這麽蕭條。”

目前的東京校,三個年級的學生加起來才勉強過十人。而在大約十年前、他們的老師五條悟尚在高專就讀的時候,一個年級還能有十幾二十個人左右。

“畢竟從事這一行完全是在拿命工作嘛。”熊貓道,“咒術師也是人,會恐懼死亡是很正常的事。”

咒術師的超高死亡率也是造成如今東京校蕭條至此的最主要原因。

一旁的乙骨好奇地問:“大家是為什麽想要成為咒術師的呢?”

他原本就要被咒術界高層處刑,是後來被五條悟帶到這裏來的,其實心裏還沒有想好到底要不要成為咒術師,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沒有成為咒術師的潛力。

“大概是……”伏黑惠歪了下頭,略作思考,“順其自然?”

因為他的監護人五條悟是咒術師,所以他也自然而然地走上了這條路。

熊貓點點頭:“其實我們都差不多啦。”

熊貓本身就是咒骸,而狗卷棘和禪院真希都是出身於咒術家族的人,對於他們而言,成為咒術師的確就是順其自然的事。不過,在走上這條道路之後,他們也在成長的過程中對咒術師的身份有了新的理解和追求。

“但是我哥哥和我不一樣。”

突然響起的機械男聲把乙骨嚇了一跳。他扭頭朝著聲音的源頭看去,原來是狗卷棘在用手機打字,又用語音功能把內容讀了出來。

“棘果然是個兄控啊。”熊貓笑了笑,“好久沒見你表達欲這麽強了。”

因為不便說話,狗卷棘很少會和人進行覆雜的語言交流,頂多也就是用表示飯團口味的詞匯簡單表達一下自己的情緒。

在同期們的印象中,他上一次用手機打字交流、難得地說了很多很多話,也是在提起狗卷荊這個哥哥的時候。

“哥哥是因為想要幫助弱者,才決定成為咒術師的。”

“在我覺醒術式的時候,哥哥已經是很優秀的咒術師了。所以,我才想要追隨哥哥的腳步。”

“還有,我想找到那個詛咒了哥哥的家夥,幫哥哥報仇。”

-

“哦?棘君是這麽說的啊。”五條悟翹著腿,左手托著下巴,在轉椅上悠哉地轉了一圈,“不錯,是個好孩子,很為哥哥著想。”

“這樣的話,就算將來我不在了,也可以放心地把荊交給他了呢~”

“您在詛咒自己嗎?”伏黑惠眼皮一跳,隨後淡淡地說,“俗話說‘禍害遺千年’,我想您會長命百歲的,五條先生。”

“好過分——!”五條悟故意拖長了尾音,撒嬌似的撲在自家小孩後背上,“你怎麽能說自己的監護人是禍害呢?惠~”

“剛才的話只是玩笑而已啦。”他笑瞇瞇地說,“我會活到最後的,因為我要親手保護我想保護的人。”

“也包括你哦,惠。”

伏黑惠被他的話肉麻得寒毛直豎,下意識地打了個激靈:“請不要說這麽惡心的話……”

說罷,他擡起手嫌棄地拍了拍,像拍臟東西似的把某個沒有大人樣的成年男性從身上拍了下去。

五條悟癟了癟嘴,又回到轉椅上賴洋洋地靠著,交疊的雙手隨意地放在腹前,語氣也懶懶的:“我下個星期要出差,周末大概也不在學校,你就不用來了——”

“又出差?”雖然這幾年五條悟出差已經成了家常便飯,但伏黑惠還是習慣性地問了一句,“這次要去哪裏?”

“還不知道。”五條悟仰頭望著天花板,嘀嘀咕咕,“唔、也有可能就在東京市內……嗎?”

“……哈?”

“你不用知道。”五條悟拿了支筆在手裏一下下轉著,靈活的五指將水性筆轉出了殘影,“就算我不在高專你也要好好備考,可別給我丟臉。”

伏黑惠點點頭:“那是當然。”

在今天的修行開始之前,重情的少年忽然想起一個人來。

“說起來、五條先生。”伏黑惠問道,“好像很久沒有聽到勉哥的消息了,他還好嗎?”

伏黑惠口中的“勉哥”,是五條悟的堂弟,比五條悟小兩歲。在他剛被五條悟帶回去的第一年,五條勉對他很是照顧,有空的時候還會幫他輔導家庭作業。

也不知具體是從哪一天開始,五條家中就沒有了五條勉的身影。伏黑惠問起時,五條悟只說,勉是離開日本到西方咒術界進修去了。

“那家夥,似乎是和國外的美女咒術師看對眼了。”五條悟語氣輕快地說,“或許這輩子都要醉倒溫柔鄉咯——”

伏黑惠有些驚訝:“竟然是這樣……”

“嗯嗯~”五條悟站起身來揉了揉少年酷似海膽的黑發,“所以你就別惦記他了。”

“勉不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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