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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記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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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記住我

祝聽廊根本睡不著, 這個房子買下來以後除了裝修期間他親自跟著,真正算起來,他也是第一次來這, 結果這會兒躺在床上一閉眼就是許淮霧雪腮泛粉雙手無力地抓著他衣領的模樣。

他記得分開時,許淮霧唇周暈開了一片粉色唇彩, 頭抵著他肩膀小口喘氣, 模樣無辜又淩亂, 祝聽廊擡手,用指腹蹭掉她臉上多餘的色彩,估計自己臉上應該也好不到哪裏去, 他也懶得管。

是不是有點太不克制了?他想, 下一秒這個想法又像打地鼠一般般被他狠狠垂下,可是他忍不住,恍然間好像真的回到了十七八歲喜歡她的時候, 因為她一句話, 一個細微末節的舉動, 心裏跟漲潮時的海浪一樣, 心動迅速泛濫成災。

他被許淮霧趕到另一個房間睡,手腳根本放不開。男人不比女孩子講究,她剛剛去附近的超市買了一堆常用的洗護用品,他直接用的她的,這會兒呼吸間全是她身上清甜的氣息,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 睡著哪有那麽容易。

腦海裏淩亂得幾乎是以電影幀為單位, 讓他犯神經一樣的懷疑, 是不是自己在做夢?或許許淮霧壓根沒有跟他談戀愛的意思?還是他傷心過度出現幻覺了?

夜深時分,萬籟俱靜, 唯有空調在運作中發出斷斷續續的聲響,有意無意地撩動屋內人敏感的神經。

許淮霧也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雙手蒙地將被子往下掀,露出一張被悶得雙腮通紅的臉蛋,她用力搓了搓,還真是酒足飯飽思淫.欲,她一閉上眼就是些少兒不宜的內容,焦躁地在空中蹬了幾個自行車,收效甚微,她索性翻身下床。

她趿拉著拖鞋往廚房走,把燒水壺放在水龍頭底下接水,橘貓聞聲而來,軟乎乎的肉墊隱藏了腳步聲,熟門熟路地跳到水池邊,探出爪子到水流底下,伸出粉舌舔舐著。

“你怎麽不怕水啊?”許淮霧失笑,用空閑的手揉了揉它的腦袋,剛接的水當然是喝不了了,誰讓橘貓直接把爪子伸底下接水喝呢。

但是她這會兒覺得有點兒口幹舌燥,想到自己剛剛去買洗護用品的時候偷摸拿了一排罐裝可樂,藏在冰箱裏頭,豎起食指擋在唇瓣前,沖大王示意:“噓。”

橘貓的尾巴高昂起來,在黑暗裏小幅度地晃著。

許淮霧翻了半天,沒看見可樂的影子。心下疑惑,怎麽會呢?她明明就是放在這裏的呀,總不能長腿跑了。

她一著急,猛地站起身,忘了上邊被自己拉開的冰箱門,差點就那麽直挺挺地撞上去時,一只指骨修長的手先一步護住她頭頂,輕輕闔上門,那一點兒光亮也瞬間消失。

粉色拖鞋在瓷磚地板上控制不住地往後跌,抵上灰色拖鞋的鞋尖。肩膀被一只有力的環住,拉著她轉了個圈,男人低垂著眼眸看她,淮霧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胸腔處傳來的震顫讓她知道,他在笑:“抓到個小賊。”

“我的可樂呢?”許淮霧把拖鞋一蹬,腳丫子踩上他的腳背,整個人無限貼近他,“我藏在冰箱的可樂是不是被你拿了?”

“什麽可樂?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在這住,我怎麽不記得我買了可樂?”

“你!我明明剛買了的,就上邊放了兩罐……”話音剛落,她立馬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她一貫不喜歡喝水,覺得沒什麽滋味,就算喝水也要兌冰塊,祝聽廊不慣著她這個毛病,說是她每次痛經多半就是因為平時生活習慣不好。

他被她這幅樣子可愛到了,兩指捏了下她的臉頰肉:“自己招了?現在不能喝,你喝完還要不要睡覺了?”

許淮霧頓時氣結,拍掉他的手,趿拉上拖鞋,氣鼓鼓地抱著自己的手臂,“那你要怎麽辦,我想煮壺水,你的貓還來搗亂!”

“就我一個人的貓?苦了它小小年紀就被他媽媽拋棄了兩回。”祝聽廊有些好笑,那語氣活像古代去衙門裏擊鼓鳴冤的,又道,“你要的東西我什麽時候沒給你了?只要你聽話。”

這話一出口,許淮霧的臉頰不由地漫上一層緋色。

上回他也是這樣的,讓她乖一點,角度放大一點,那樣孟浪的讓人不敢再去回想的話,就那麽輕易的從他口中出來了。

祝聽廊像是完全沒註意到她的異樣,拉開冰箱門,從裏面拿出一盒青色的提子,招手示意蹲在桌面上的大王下來:“真渴了?”

“嗯。”許淮霧仗著他看不清自己,點了點頭。

水聲淅淅瀝瀝,她隱約看見男人骨節分明的掌握著一串葡萄仔細清洗著,又把皮剝下來,這才餵進她口中。

“我之前怎麽沒發現你那麽仔細?”許淮霧想起淮中冬天時小賣部會賣一小盒的奶油草莓,是不是真的奶油草莓她不清楚,總之物以稀為貴,價格倒是不低,而且還限量。

她不喜歡排隊,自然也懶得去和其他同學搶,只是某天看見祝聽廊帶了滿滿一盒過來,放到她桌角上,語氣t隨意得像在討論外面的天氣怎麽樣:“買多了,送你,洗幹凈的。”

那會,許淮霧自己嘴裏塞了個草莓,還要去逗他,問他為什麽不吃,結果就看見這人把草莓發白微澀的頂端連著綠色的蒂一塊丟了,整個草莓就只吃下面那一半,浪費得要死。

那會兒怎麽沒有現在耐心?

“什麽?”他們之間的回憶太多,祝聽廊沒能很快捕捉到她說的是哪個,把綠色的枝幹丟進垃圾桶裏,手指在水流下仔細沖洗幹凈,轉過身來把人往懷裏撈,“困不困?”

見許淮霧搖頭,他這才問她要不要看電影,她眼睛一下子亮起來,正好前兩天梁頌年讓她無端想起了一部越南電影,她點頭如搗蒜:“要!”

祝聽廊去操控熒幕,她沒把燈光開全,努力營造電影院的氛圍,投影儀的光束自他們頭頂鋪陳開來,光線裏浮動的塵埃襯得兩人好似陷於一整個銀河星系。

電影前奏漫長,許淮霧忍不住側眸看他,他倒是很專註,瞳孔和睫毛都被熒幕映成深藍色,似蘊藏著一整片銀河。

她靠向椅背,佯裝不經意去牽他的手,在觸碰到他的一瞬間被男人變更姿勢,十指交扣,將她柔嫩的掌心卡在虎口。

“你幹嘛呀?”被祝聽廊牽住的手帶著胳膊整個都有點兒局促僵硬,感覺到他輕輕捏了捏她皮膚下的指骨,話語裏帶著無限寵溺。

“不是說要看電影?”

“看嘛看嘛。”許淮霧立馬把註意力再次放回屏幕上,沒過一會兒,影片播放到最出名的片段——同坐一輛車的男女主,曲起的手指緩慢地靠近對方,暧昧的氛圍在此刻宛如煙火般迅速炸開。

她摸到自己的手機,費勁地用一只手慢吞吞地打字,下一秒就聽見身邊人的手機嗡了一聲,許淮霧笑眼盈盈,像是在雪地裏撿到蜂蜜罐的小熊。

她聽見祝聽廊低笑了兩聲,笑聲正好和電影裏男主角的臺詞重疊,但她還是清晰捕捉到了屬於他的聲音。

淮霧在這種情況下跟他坦白心意:【好喜歡你。】

祝聽廊沒回,把手機丟向一旁,松開她的手,須臾,彎身揭開桌上的消毒紙巾,仔細地擦拭著每一根手指,側過額問她:“還要不要看?”

“啊?”她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他的意思。

她整個人被托抱到他身上,淮霧霎時驚呼一聲,抓住他的肩膀,聽見他說:“這樣接觸得更深一些。”

許淮霧問他要接觸什麽,他沒答,跪在他兩側的雙腿堆疊起睡衣裙擺,純白的顏色像是冬日裏被鏟起的雪。

身體強/烈的刺/激感瞬間劈入大腦皮層,宛如閃電一般讓人頭暈目眩,淮霧把下巴擱在他肩膀上,牙齒止不住地打顫,又聽見他靠到耳畔:“寶寶,我好像知道你名字裏為什麽那麽多水了。”

在他的動作下,腦子反應速度變慢,許淮霧反應過來後狠狠在他肩膀凸起的脛骨上咬了一口,齒痕還帶著水液,他偏偏像個沒事人一樣,將晶/瑩的手送到她面前:“不是嗎?那小醒告訴我,這是什麽?”

她不看,靠著祝聽廊的肩膀小聲嚶嚀起來,臉頰晃出大片紅暈,極度克制地咬著唇。

“別咬。”祝聽廊捏著她的下巴,居高臨下,將她咬得發白的下唇釋放出來,想到她那條信息,笑著重覆她的話,“喜歡我嗎寶寶?”

“不喜歡了……”許淮霧混沌又茫然,臉頰潮紅地回應著他。

“我們許公主還真是一貫的口非心是。”他抱著她不住地動作,壞心眼上來,聽見她難以忍受地急喘出聲後,又再次詢問。

許淮霧揉搓著他後頸凸起的骨節,敗下陣一般:“……喜歡。”

“喜歡啊。”祝聽廊笑著重覆她的話,盯著她煊紅一片的雪腮,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耳廓,動作更重:“喜歡還跟我裝不熟?”

淮霧不知道他找到了什麽,讓她幾乎感覺身體和靈魂快要分裂開來,臉頰一片濕漉漉,可他還是不願意放過她,又問:“他來過這裏嗎?”

她指尖幾乎要陷入男人緊繃的肌肉裏,根本不知道他在說什麽,茫然地點了點頭,換來的是滅頂的體驗,雙眸幾乎失神的時候,聽見祝聽廊說:“那就只能記住我。”

……

許淮霧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身上一片清爽,他已經幫她清洗過了,她還記得他昨晚身心饜足後還要窩抱她在懷裏,下巴蹭著她的發頂,喊熱,他就被空調降低溫度,怎麽說都不聽。

但這會兒房間裏空蕩蕩的,只剩下她一個人,如果不是身體還有難以忽略的不適感,她幾乎要以為昨晚只是她做得一場放肆的夢。

她翻身下床,在屋子裏找了一圈都沒看見他的身影,打開手機想問問他怎麽回事,就看見他兩個多小時前發來的信息:【有個活動要先走了,大概下周回來,早飯給你放微波爐裏,熱一下再吃,可樂放在櫃子裏,別喝凍的。】

淮霧氣鼓鼓的,手指在屏幕敲得飛快:【那你昨晚怎麽不告訴我!!】

等了十幾分鐘沒等到回覆,她點開他的頭像,朋友圈那列還是一如既往地一片空白,她手指一晃進去,發現這次跟以往不同,背景圖是他們穿著校服的一張合照,或許不應該說是合照,那是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拍的——

她占據了屏幕的大半,但只有一個模糊的側影,而照片剩下的那部分,是他的半張臉,他們身上還穿著淮中的藍白色校服。

許淮霧忍不住往下拉,但怎麽也看不了大圖,倒是給他點了個讚,唇角忍不住上揚,心裏那點兒殘存的小性子一瞬間跑沒影了。

手機震動,她切回聊天頁面,看見祝聽廊發來一句——

【看見你就走不了了。】

他又發來兩張截圖,一張是她昨天說喜歡他,另一張朋友圈的點讚通知,又配文:【這下是真的把月亮騙到手裏了。】

哪怕知道他說的人是自己,許淮霧還是忍不住笑意地反駁他:【什麽月亮啊……】

她之前在網上看到過一個說法,熱戀期時因為喜歡很容易給對方添加濾鏡,連他身上的小毛病都能心無芥蒂地忽略,等到時間一長,這些東西就成了消磨感情的鈍刀。

鈍刀倒是算不上,只是淮霧覺得他們之間的矛盾發生得有些無厘頭和好笑。

事情的起因是許淮霧想把別墅裏的剩下的東西也搬走,但分量實在不少,又剛好趕上她給大王買了不少貓糧和玩具,她有點兒苦惱,正好碰上從屋裏出來的宋聞祈,從小一起長大她依賴他慣了,他也幫忙把她的東西搬到車上。

如果這樣也沒什麽,畢竟是她名義上的哥哥,許淮霧覺得這事應該沒有告訴他的必要,可偏偏正好祝聽廊準備回南淮給她打電話,就聽見那頭宋聞祈問她地址在哪。

重點直接變成了‘許淮霧跟喜歡她多年的哥哥接觸不告訴他’,她當時的確想解釋,可是手機裏傳來機場廣播提示乘客登機的聲音,他沈默幾秒,只說:“沒事,那你到家了給我發個信息。”

許淮霧以為這事就這樣過去了,安置好東西就準備去接他,到了機場才發現這人已經到了,忙活了一天突然又白跑了一趟,她難免有點兒煩,小聲抱怨他怎麽也不提前打個招呼。

她嘆了口氣準備打車回家,就聽見那頭的男人低著聲音,突如其來的直球讓她猝不及防:“許淮霧,你能不能哄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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