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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做壞事總能被抓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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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做壞事總能被抓包

許璟回家的時候龍亞海還沒有離開,他和唐曼華靠坐得很近,依偎著一起看電視,即便有人回來了,他們也沒分開。

許璟目不斜視地走到浴室洗澡,出來的時候把外套裹得嚴嚴實實,進了自己房間才脫下。

接下來的生活倒是與平常無異,只要關上了門,就相當於把外面的世界隔絕了。許璟心無旁騖地上完了兩節金融網課,又學了一個小時的英語。她伸了個懶腰,快淩晨了,她準備起身上個廁所,窩在被窩裏看幾頁閑書就睡覺。

許璟剛走到門口,忽然想起家裏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她不知道龍亞海走了沒有,也不知道他是否要留宿。許璟把耳朵貼在門口,聽著像是沒什麽聲音了。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真空上陣的睡衣,略一思忖,還是披了件外在身上,才打開門走出去。

客廳早就寂靜一片,龍亞海可能走了,也可能與唐曼華睡在一起。許璟飛快經過那扇緊閉的房門,上完廁所就跑回自己房間。

許璟趴在床上給嚴思敏打電話,接通第一句話就是,“學校還能住嗎?再這樣待下去我連水都不敢喝了。”

嚴思敏臥在上鋪,語氣感傷,“過幾天就領畢業證了,沒法住了。大家都搬走了,我的東西也打包好了。”

許璟嘆氣:“家裏一個衛生間真的太不方便了。那你要回老家了嗎?楊琳也搬走了?”

“我當然不回了,咖啡店二樓有個小閣樓,我在明年考研前都會在這裏打工,老板說晚上可以睡在那。”

光是想想,住宿環境都很惡劣了。

嚴思敏也剛背完單詞,滿腦子都還是英文平仄。她頓了頓,“楊琳也搬走了,有個不認識的男的來接她。”

“這麽快就有新人了?虧著包凡亮還讓我註意她會不會尋死覓活,結果人那麽瀟灑。”許璟躺在床上,手裏把玩起書桌旁那只小海豚。

“……我有個問題。你那麽博學,能給我解釋一下說一個人像海豚是什麽意思嗎?”

“就是,長得可愛唄,笑呵呵的多親切。”嚴思敏不覺得這有什麽深層次含義,“可能就是碰巧看到了,就隨手買了。”

“我覺得我理解的可能跟你們都不一樣,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麽意思了。”許璟換了個姿勢,“算了,不重要。我明天還得早起上班,不說了啊。”

電話掛斷前,許璟還不忘發展下線,鄭重叮囑嚴思敏,身邊要是有誰要存錢辦信用卡,都一定要勸人來照顧她生意。

為了游刃有餘地不遲到,許璟每天都必須很早出門才能錯開早高峰。這就導致時間上出現了斷層,許璟總是比正常上班時間早到至少四十分鐘。

她把後臺的衛生打掃得差不多,杯子也都洗幹凈了。剛坐下休息,其他同事也陸續提著早餐走進來。

“許璟可真是我們的蕭行之寶,門面後勤全包了,辛苦辛苦。”

說話的人永遠不可能做事,不過是動動嘴皮子,以表示自己不白受恩惠罷了。許璟剛這樣想著,同事們的話題果然就變了,剛才那句感謝的話敷衍得只走了個形式。

“我真的是久久無法忘懷昨天的帥哥,我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遇到這麽優質的異性。”

“我偷拍了照片,發給你品品。”

“我死了,隨便拍拍這張臉都能這麽精致。”

許璟看著激動不已的幾人,有些難以置信,沒想到蔣易秋的餘韻可以維持這麽久。

“許璟!你昨天跟他接觸了那麽久。趁著現在還沒到上班時間,快給我們說點情報唄。”

許璟措手不及,她突然就從邊緣人物成為了話題中心,“我……沒有情報啊,我們當時討論的就是結構存款的事,沒聊私生活的。”

“那從他的衣著打扮以及話裏行間來看,他是不是單身?”

許璟說:“我是真的不知道,唯一能得出的信息就是他是個富二代。”

她說了一句廢話,隨即遭到一片嗆聲。

“這還用你說?隨便上網一搜就能知道他的履歷身家了,更何況那麽年輕,也不可能是富一代啊。”

許璟訕訕地轉回臉,可是還有人不放過她,“他現在是我們行的長期客戶了,下次他來,你就旁敲側擊打聽一下嘛。”

“我真的做不到……”許璟巴望著馮麗陽趕快來,好結束這令人窒息的對話。“其實富二代根本不適合在一起的。我有個朋友,”許璟開始無中生友,“她跟一個富二代談戀愛並且結婚了,結了婚才知道,她的老公在家裏根本一點地位都沒有。再加上強勢的公婆,夫妻倆隨時都要看老人臉色,什麽都做不了主,每個月領固定的零花錢,一點尊嚴都沒有的。”

許璟語重心長:“對象如果生在有錢人家,這種情況是很常見的。我倒覺得不如嫁個溫柔體貼會體諒人的,這樣雖然看起來沒那麽光鮮,但是精神上至少快樂。”

許璟口中的男主角原型其實就是包凡亮,她誇大其詞,言不盡意,將富二代描繪得破敗不堪,敗絮其中。她看著全體噤了聲的同事們,一時以為自己的話真有奇效了。

許璟滿意地把椅子轉回工位,剛一回頭人就被定住了。

蔣易秋和馮麗陽正站在門口,一高一矮,傾耳佇立,不知進來了多久。馮麗陽看她的眼神充滿不讚同。

“馮主管,我沒有冒犯的意思……”

“九點了,”馮麗陽打斷她,指了指墻上的時鐘,“不要聚在一起說話,都回到各自崗位上。”

蔣易秋的溫潤神色與馮麗陽的黑面形成鮮明對比,他笑道:“是我來得太早了,昨天剛好有筆款項進來,我想早點存進來。”

馮麗陽把他往旁邊請,“您先到vip室稍作休息,我和下屬馬上過來。”

蔣易秋一走,馮麗陽壓抑許久的怒火總算能發出來了,她對著許璟耳提面命:“你以後一定要謹言慎行,這種虧吃不得第二次的。今天也就是遇上個脾氣好的,但凡是個小氣的,你早就把人得罪死了。”

許璟也在心裏罵了自己無數次,“馮主管,我錯了,我剛才說話沒過腦子,下次不會再犯這種錯了。”許璟擡起臉小心覷馮麗陽的臉色,“我現在進去也不合適了,不如就換個人去吧,我的業績也可以轉給後面接手的人。”

馮麗陽想了想,“也行,背後說人壞話還被人逮著,我看著你們也尷尬。陳霜,你去。”

許璟走回自己的位置,一路上所有同事都埋在頭,心照不宣地避免與她有眼神接觸。

她打起精神面對客戶,間隙著往vip室望了好幾眼,也沒看見陳霜出來。看樣子,蔣易秋是接受換人辦業務了。

許璟提心吊膽工作一上午,等到上午下班,她不想去觸馮麗陽的黴頭,自己一個人走到茶水間想避開中午的飯點。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許璟被嚇得一抖,看見來人是陳霜,只是虛驚一場。她重新趴回桌子上。

“怎麽情緒不高?馮主管對你夠好了,都沒怎麽很兇地訓你。”

許璟的下巴擱在蘋果上,說話慢吞吞,“本來就是我做錯了,我還是有點不敢面對她。你怎麽沒去吃飯?”

這話就問到了點子上,陳霜實在是太激動了,她太想抒發了,“你知道嗎?我被命運擊中了!我昨天還對她們犯花癡不屑一顧,結果今天一近距離接觸,我才發現我的愛情來了。”

許璟默默捂住耳朵,“我現在一點都不想聽到關於那個人的事,你這感情未免來得也太突然了。”

“愛情本來就應該是突然的啊,不然怎麽能叫crush。”陳霜把她的手拿下來,眼裏全是攢動的小火苗,“我跟她們不一樣,她們看上的是他的臉和錢,但我不同。”

陳霜越想越醉心,神色漸漸變得迷離徜徉,“只有我看到了他身上的脆弱和易碎感。我一進去,他的背影看起來好落寞,周身像是有什麽化不開的濃霧。然後我坐到他對面,他很有禮貌也很紳士,說起專業術語來比我這個櫃員懂得還多,他還替我解圍,不讓我難堪。他的睫毛也好長,瞳孔顏色也好淡。我不知道他到底在等待什麽,但是我的母愛和保護欲完全被激發了。”

陳霜看著充耳不聞的許璟,“我真的看見了他身上的另一面,特別吸引我的另一面。你不要有刻板的性別印象,女人除了會慕強,也是會慕弱的。我現在就像個聖母,想用我所有的熱度和光芒去溫暖他。”

“Crush不僅是指感情來得快,它同樣意味著去得也快。”

“以後的事我不想去想,至少這一刻我的心在狂跳。”

許璟發覺她越說越離譜,悶悶地說:“你釋放完了就先出去吃飯吧,我自己待會兒。我壓力好大的,家裏吃飯住宿全指著我這點工資過活。”

陳霜覺得傾訴這事是該禮尚往來的,她剛剛傾吐了那麽多自己的心境,說完就一走了之不太好。她擺出談心的架勢,安慰道:“你的事其實我也知道,網上一查就全有了。但是你要相信我是把你當朋友的,你要敞開心懷往前看,那些成見都是狗屁。”

“謝謝你,”許璟憤然點頭:“總有一天,我也一定會洗清我爸爸的冤屈。”

“可是我一直有個疑問,”陳霜支起腦袋,“我一直以為有錢人都會在海外置購很多產業的,有錢人家的孩子也會出國念書。可是你怎麽都沒有,現在還過得那麽辛苦?”

許璟苦笑道:“我到底是為什麽沒出國呢……我本來是要的,如果我出去了,我爸爸肯定也會像你所說的,去世界各地購置不動產,那我和媽媽現在可能也會好過一點。”

許璟的心已經麻木了,“我大錯特錯了,因為我不想離開這裏去一個充滿挑戰性的陌生國度,我爸爸那麽大年紀也不想出去接受新事物,投資都交給基金經理人打理。我把全家都囿於這塊土地裏了。”

想當年,許璟中考分數還不錯,進入了人才濟濟的市一中,讓許衛山著實揚眉吐氣了一把。但上了高中,她就顯得有些後勁不足,特別是在升上高二後,成績明顯呈出頹勢,大有一滑到底的架勢。

許璟不敢老老實實匯報月考成績,每次都打馬虎眼瞞天過海。直到期末一切才真相大白,許衛山看著慘不忍睹的成績單,問班主任,“她這成績能上重本嗎?”

班主任實事求是地說:“估計懸,但是像你們家這條件不是只有高考這一條路可以走的,許璟這孩子愛玩,坐不住。送出去磨煉幾年說不定還能壓壓她的脾性。”

這句話點醒了許衛山,特別是在得知品學兼優的蔣易秋也出國了之後,他更是覺得留學根本不是成績不好之下的無奈逃避之舉。

為此,他召開了一次家庭會議,嚴肅地對許璟說:“你現在這個樣子大學都上不了,要麽努把力考上國內名校,要麽就出去吃幾年苦再回來。”

許璟撇撇嘴,她自己也對未來很茫然。

“你跟蔣叔叔的兒子聯系一下,問問他出國需要準備些什麽,早做打算總是好的。他那個人踏實靠譜,省得你走彎路。”

時隔幾年,許璟重新找回蔣易秋的聯系方式。她一向自來熟,就像昨天才聊過天一般,很自然地發過去信息,“秋哥哥,是我呀,你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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