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極其潔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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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極其潔癖
飯後, 顧溪起身要幫陳佳蘋收拾碗筷，陳佳蘋連連制止，搶走她手裏的碗筷。
“你坐會, 和你爸聊聊天。”
“那麻煩了。”顧溪幹巴巴坐下，顧承泡了杯茶水給她。
她握著茶杯, 視線低垂落在地上。
顧宏咳嗽了聲, “我聽你弟弟說你做醫生做的不快樂是嗎？”
“？”
顧溪擡頭, 奇怪地看著顧宏。
顧宏別看眼，不和女兒對視，淡淡道：“不喜歡就辭職吧, 你要自己開店就開, 我沒多的錢支持, 給你兩萬, 免得你說我偏心只顧你弟弟。”
“……”顧溪呆呆地望著父親，心裏五味交雜, 分不清到底是什麽感覺。
她從未想過會有這麽一天。
父女倆還算和平的坐在這聊天，重男輕女的他竟然還主動說要讚助她開店。
其實, 她早就和家裏人離心了。
她這些年在外面幹過很多臟活累活，被城管追過趕過。
說來也是可笑, 她和母親一樣都愛看小說，比母親幸運的是她的時代好，在網文發展的時候瞄上了寫小說。
一開始寫點抒情的東西, 壓根不掙錢, 後面幾個志同道合的網友在群裏聊天, 她得知有保底買斷這種事, 就開始投保底買斷。
沒有資歷的時候，寫的東西全是買斷, 拿一手稿費和她再也沒有幹系。
後來，漸漸有了點起色懂了霸道總裁套路，就寫了好多本霸道總裁。
到現在完結了好幾年，每個月還能拿到點錢。
她不曾跟別人提過，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踏實後路，旁人知曉了不會祝福她，只會時刻計算她值多少錢，手裏有多少錢。
“你別覺得少，我年紀越來越大了，工地t上的活越來越心不從心。”
“沒有，我沒有覺得少。”顧溪慌張解釋，莫名紅了眼眶，淚水沒忍住便滾落。
她低頭掩飾住狼狽的自己，“我還以為你眼裏心裏只有你，沒想到你還想著給我錢。”
“你是我女兒，不是我仇人！”
“爸你別這樣大呼小叫，姐容易多想。”
顧宏開始煩躁，他脾氣一向不好，今天已經是極力克制了。
起身朝外走，扔下一句：“你要就要，不要拉倒，多的我一分拿不出來！”
陳佳蘋送顧宏出去，回來的時候給了顧溪一張卡，“這是你爸給你交社保，村裏辦理的卡，你爸在這卡裏存了兩萬，之前說是你結婚的時候給你的嫁妝錢，他也沒打算找未來女婿要彩禮錢。”
顧溪很不是滋味，拿著那社保卡，沒有底氣擡頭看陳佳蘋。
這錢是父親給的，縱使不缺錢她也打算拿著，組合家庭問題太多了，她得為父親和顧承留後路。
“謝謝。”
“你別謝我呀，這是你爸給你的呢。”說完，陳佳蘋嘟囔了句什麽便轉身去廚房洗碗了。
顧承挪到姐姐身邊，小聲說：“她好像生氣了。”
顧溪捏著那張卡，沒說話。
顧承寬慰道：“別管她，陳巧那麽小還得花爸的錢靠爸養，我們都沒說什麽。”
“這錢就當先放在我這。”
顧承微楞，他目前沒點作為，還給家裏人添亂，但不代表不明白。
“姐，這是爸給你的，你拿著開店也行，別委屈了自己。”
顧溪笑了笑沒多說，拉著顧承出門處理網貸的事，一路上對著顧承嘀嘀咕咕上了些教育課。
“你別說了姐，我知道我犯錯了，就一上頭的事！”
顧溪扭頭看了他一眼，“想處對象就老老實實找一個，網上那些主播都是些掙錢的，不可能陪著你過日子。”
“……”顧承低下頭，他一點反駁能力也沒有。
不是不知道娛樂主播一口一聲大哥老板，是為了掙錢。
可在父母離婚時，那個女孩是他唯一的慰藉。
他沒有跟姐姐道說，因為他自己也感覺到了做了主播的她早已經不是那個陪他網上聊天的女孩了。
顧溪看了眼不吭聲的弟弟，語氣柔了些：“你想吃什麽？我帶你去吃。”
“涼面。”
“現在天氣有點冷，吃點熱乎的？”
“那找家有涼面和米粉的店，你吃米粉。”
“……”顧溪心頭一酸，“好。”
楓城如今發展成全國前幾的旅游城市。
顧溪在塗鴉街道盤下一個餐飲店改成文藝店。
裝修改造，除甲醛，采購等等。
四個月後，‘溪水長流’開業了。
一百來個平方米，隔出半個閣樓，挖墻弄出一大面墻書架，各種圖書可以閱讀。
一樓是特色小飾品、簡易畫、文具等等，都是她親自一樣一樣挑選的，風格多異，一眼惹人歡喜。
閣樓和一樓都配有消費卡座，店裏有酸奶、奶茶等飲品，還有面包和披薩，隨便點上一樣就能在店裏小息。
不少自由職業會帶上筆記本電腦點上一杯咖啡，吹著空調坐上幾個小時。
外地游客逛到塗鴉街道也會進來一觀。
轉行做健身教練的顧承在朋友圈頂置老姐的店，不少人慕名而去，都很喜歡‘溪水長流’的裝修風格和店裏時常換的香薰。
顧溪骨子裏並非表面木訥，每天都在變著法子經營自己的店面。
小到門口的地攤、香薰，大到壁畫、文藝吊頂都有她自己的手筆。
她小時候對畫畫很感興趣，雖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但骨子裏的東西只要本人用心，都能派上用場。
周末時人更多，卡座都是滿的，楓城有所大學，周末高中和大學生也多。
客人多，點單便多，她一個人忙不過來。
一琛離婚後一時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周輕泯拉著她跑到‘溪水長流’。
店面裝修時，周輕泯就前後幫忙，進裝修材料他幫了不少忙，質量好價格也低。
顧溪一開始老想著給他一點回報，被他橫眉豎眼懟了幾句也就算了。
拉著朱一琛到店裏幫忙，他倒是沒客氣，湊到顧溪身邊說：“小爺我有所求，就不要你開工資了。”
顧溪眼皮擡了下，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幫忙切水果片的一琛聽見。
“我這開業沒多久，很多人來探店，忙得我焦頭爛額，你們要是願意陪我從早守到晚，一天開一百二，多了我就承擔不起了。”
“一百二？”朱一琛傻了下，差點切到手。
顧溪見狀，順勢拿走了她手裏的水果刀。
“嗯，一百二，包吃住。08號和122號的水果酸奶麻煩你幫我送過去。”
“行！”
一琛想著找了十來家店應聘，人家工資多的也就三千，還不包吃住，而且還不要她這個沒經驗的。
楓城是個旅游城市，消費高，工資卻是低。
顧溪開一百二，沒虧她。
這幾日，周輕泯老和她說顧溪一個人忙不過來，她一開始還擔心是他們可憐她才這麽說，現在看店裏人的確不少，也就心安理得幫顧溪打理起店面來。
“你還不走？”顧溪瞥了眼周輕泯。
周輕泯笑得有點浪蕩，“用完了就提褲子不認賬？”
顧溪臉熱，拿了塊抹布丟過去。
“嘴巴放幹凈點。”
“嘖。”周輕泯接住抹布放回原處，繞呀繞的就繞到她身邊，拖腔帶調問：“你真的不打算給老唐一次機會？”
她眉眼未動，耳邊回蕩起方雪梅刺耳的話。
“不合適。”
原生家庭夠她這輩子吃一壺了，她不想再嫁給一個原生家庭破爛的家庭。
電視劇裏轟轟烈烈的愛情，十七八歲前可能是有點向往的。
如今的她，只求自由安心，不被束縛。
“那要不——”周輕泯湊得更近，幾乎要親到她的臉頰，“你考慮考慮我？”
“？”顧溪身體朝後仰拉開兩人的距離，手上調制的咖啡差點打翻。
周輕泯伸手扶住，並包握她的纖細手指。
“我雖然不太上進，但我爸媽感情和睦，家裏氣氛輕松愉快，不會給你增加負擔。”
“……”
顧溪使勁搶回調制的咖啡，低眉順眼倒進咖啡杯裏。
幾分鐘後，周輕泯等得心肝俱顫，按捺不住。
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你吭聲啊？”
男人骨節分明小麥色的手緊緊握著白皙纖細的小手，顧溪垂眸盯著，有些心慌。
他道是自己不上進，但他生下來就什麽都不愁。
如今周伯伯更是地稅局的局長，他母親又是楓城大學裏的教授。
那樣的家世，只要不作到變賣家產，他這輩子可以躺平了。
“顧溪你別裝死啊，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才跟你說出心裏話，你這一聲不吭對我比對唐淩風還狠。”
男人一開始擲地有聲，說到最後嗡嗡嗡挺委屈的。
顧溪匆匆看了他一眼，使勁抽出手走去後面。
周輕泯還想跟進去，朱一琛端著盤子回來。
“你別把她逼得太緊，她射手座，上頭快，下頭也是一瞬間。”
“啥？”
朱一琛撇嘴：“她不是十二月的射手，所以偏安靜。也不多情花心，極其感情潔癖。很討厭讓她感到不舒服的人。”
“……”周輕泯皺眉，思考了兩秒問：“所以，老唐是猜到她什麽底線了？”
“不知道。”
“你怎麽可能不知道，你就是不想告訴我。”
朱一琛略帶嫌棄瞥周輕泯一眼，“你比老唐命好，比顧溪也是。”
她原生家庭不糟糕，但和周輕泯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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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握著茶杯, 視線低垂落在地上。
顧宏咳嗽了聲, “我聽你弟弟說你做醫生做的不快樂是嗎？”
“？”
顧溪擡頭, 奇怪地看著顧宏。
顧宏別看眼，不和女兒對視，淡淡道：“不喜歡就辭職吧, 你要自己開店就開, 我沒多的錢支持, 給你兩萬, 免得你說我偏心只顧你弟弟。”
“……”顧溪呆呆地望著父親，心裏五味交雜, 分不清到底是什麽感覺。
她從未想過會有這麽一天。
父女倆還算和平的坐在這聊天，重男輕女的他竟然還主動說要讚助她開店。
其實, 她早就和家裏人離心了。
她這些年在外面幹過很多臟活累活，被城管追過趕過。
說來也是可笑, 她和母親一樣都愛看小說，比母親幸運的是她的時代好，在網文發展的時候瞄上了寫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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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漸漸有了點起色懂了霸道總裁套路，就寫了好多本霸道總裁。
到現在完結了好幾年，每個月還能拿到點錢。
她不曾跟別人提過，就是為了給自己一個踏實後路，旁人知曉了不會祝福她，只會時刻計算她值多少錢，手裏有多少錢。
“你別覺得少，我年紀越來越大了，工地t上的活越來越心不從心。”
“沒有，我沒有覺得少。”顧溪慌張解釋，莫名紅了眼眶，淚水沒忍住便滾落。
她低頭掩飾住狼狽的自己，“我還以為你眼裏心裏只有你，沒想到你還想著給我錢。”
“你是我女兒，不是我仇人！”
“爸你別這樣大呼小叫，姐容易多想。”
顧宏開始煩躁，他脾氣一向不好，今天已經是極力克制了。
起身朝外走，扔下一句：“你要就要，不要拉倒，多的我一分拿不出來！”
陳佳蘋送顧宏出去，回來的時候給了顧溪一張卡，“這是你爸給你交社保，村裏辦理的卡，你爸在這卡裏存了兩萬，之前說是你結婚的時候給你的嫁妝錢，他也沒打算找未來女婿要彩禮錢。”
顧溪很不是滋味，拿著那社保卡，沒有底氣擡頭看陳佳蘋。
這錢是父親給的，縱使不缺錢她也打算拿著，組合家庭問題太多了，她得為父親和顧承留後路。
“謝謝。”
“你別謝我呀，這是你爸給你的呢。”說完，陳佳蘋嘟囔了句什麽便轉身去廚房洗碗了。
顧承挪到姐姐身邊，小聲說：“她好像生氣了。”
顧溪捏著那張卡，沒說話。
顧承寬慰道：“別管她，陳巧那麽小還得花爸的錢靠爸養，我們都沒說什麽。”
“這錢就當先放在我這。”
顧承微楞，他目前沒點作為，還給家裏人添亂，但不代表不明白。
“姐，這是爸給你的，你拿著開店也行，別委屈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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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跟姐姐道說，因為他自己也感覺到了做了主播的她早已經不是那個陪他網上聊天的女孩了。
顧溪看了眼不吭聲的弟弟，語氣柔了些：“你想吃什麽？我帶你去吃。”
“涼面。”
“現在天氣有點冷，吃點熱乎的？”
“那找家有涼面和米粉的店，你吃米粉。”
“……”顧溪心頭一酸，“好。”
楓城如今發展成全國前幾的旅游城市。
顧溪在塗鴉街道盤下一個餐飲店改成文藝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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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個月後，‘溪水長流’開業了。
一百來個平方米，隔出半個閣樓，挖墻弄出一大面墻書架，各種圖書可以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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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小時候對畫畫很感興趣，雖沒有經過專業訓練，但骨子裏的東西只要本人用心，都能派上用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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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人多，點單便多，她一個人忙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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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溪一開始老想著給他一點回報，被他橫眉豎眼懟了幾句也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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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溪眼皮擡了下，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讓幫忙切水果片的一琛聽見。
“我這開業沒多久，很多人來探店，忙得我焦頭爛額，你們要是願意陪我從早守到晚，一天開一百二，多了我就承擔不起了。”
“一百二？”朱一琛傻了下，差點切到手。
顧溪見狀，順勢拿走了她手裏的水果刀。
“嗯，一百二，包吃住。08號和122號的水果酸奶麻煩你幫我送過去。”
“行！”
一琛想著找了十來家店應聘，人家工資多的也就三千，還不包吃住，而且還不要她這個沒經驗的。
楓城是個旅游城市，消費高，工資卻是低。
顧溪開一百二，沒虧她。
這幾日，周輕泯老和她說顧溪一個人忙不過來，她一開始還擔心是他們可憐她才這麽說，現在看店裏人的確不少，也就心安理得幫顧溪打理起店面來。
“你還不走？”顧溪瞥了眼周輕泯。
周輕泯笑得有點浪蕩，“用完了就提褲子不認賬？”
顧溪臉熱，拿了塊抹布丟過去。
“嘴巴放幹凈點。”
“嘖。”周輕泯接住抹布放回原處，繞呀繞的就繞到她身邊，拖腔帶調問：“你真的不打算給老唐一次機會？”
她眉眼未動，耳邊回蕩起方雪梅刺耳的話。
“不合適。”
原生家庭夠她這輩子吃一壺了，她不想再嫁給一個原生家庭破爛的家庭。
電視劇裏轟轟烈烈的愛情，十七八歲前可能是有點向往的。
如今的她，只求自由安心，不被束縛。
“那要不——”周輕泯湊得更近，幾乎要親到她的臉頰，“你考慮考慮我？”
“？”顧溪身體朝後仰拉開兩人的距離，手上調制的咖啡差點打翻。
周輕泯伸手扶住，並包握她的纖細手指。
“我雖然不太上進，但我爸媽感情和睦，家裏氣氛輕松愉快，不會給你增加負擔。”
“……”
顧溪使勁搶回調制的咖啡，低眉順眼倒進咖啡杯裏。
幾分鐘後，周輕泯等得心肝俱顫，按捺不住。
一把抓住她的手。
“你……你吭聲啊？”
男人骨節分明小麥色的手緊緊握著白皙纖細的小手，顧溪垂眸盯著，有些心慌。
他道是自己不上進，但他生下來就什麽都不愁。
如今周伯伯更是地稅局的局長，他母親又是楓城大學裏的教授。
那樣的家世，只要不作到變賣家產，他這輩子可以躺平了。
“顧溪你別裝死啊，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才跟你說出心裏話，你這一聲不吭對我比對唐淩風還狠。”
男人一開始擲地有聲，說到最後嗡嗡嗡挺委屈的。
顧溪匆匆看了他一眼，使勁抽出手走去後面。
周輕泯還想跟進去，朱一琛端著盤子回來。
“你別把她逼得太緊，她射手座，上頭快，下頭也是一瞬間。”
“啥？”
朱一琛撇嘴：“她不是十二月的射手，所以偏安靜。也不多情花心，極其感情潔癖。很討厭讓她感到不舒服的人。”
“……”周輕泯皺眉，思考了兩秒問：“所以，老唐是猜到她什麽底線了？”
“不知道。”
“你怎麽可能不知道，你就是不想告訴我。”
朱一琛略帶嫌棄瞥周輕泯一眼，“你比老唐命好，比顧溪也是。”
她原生家庭不糟糕，但和周輕泯比起來簡直小巫見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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