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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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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住她

寶月回過頭, 此時的暮影也已經恢覆過來,從地上站起來。

雖然已是督查司副司長,但是暮影年齡並不大, 甚至還比寶月小了一百歲, 只不過常年帶著督查司的面具,臉色更加蒼白,看起來有些陰郁, 倒是掩蓋了自己較為稚嫩的面龐。

如今被寶月和玉滿教訓了一頓,臉色都紅潤了不少, 看起來倒是有點孩子氣味了。

暮影始終不信葉宴澈會背叛帝都,就算幫寶月辦事,卻還下意識想要維護葉宴澈:“我替你去查他的事,但如果沒有,你必須向司長道歉。”

“可以。”寶月不相信葉宴澈能夠毫無破綻地躲過帝都的防衛與外界溝通,必能找到蛛絲馬跡。暮影作為葉宴澈得力手下, 最有機會能夠靠近葉宴澈, 是她的不二人選。

忙碌了一日,終於把想做的事情做完了。

“走吧, 回去睡覺了。”

暮影瞪眼指了指自己:“那我呢?”

“你自己回去嘍。”

寶月打著哈欠打開了門。

一陣風從外面穿進衣領,只見一道人影踏月而來, 隨著而來的是刺骨般的寒意, 整個宅子似乎掉進了冰窖當中。

寶月哈欠都暫停了, 驚訝到手都僵住沒有放下來, 小臉上滿是驚訝。

他是怎麽找到這裏的?

裴璟冷眸直盯著她,寒聲道:“你不來見我, 就是來這見他嗎?”

暮影正好奇地湊出個腦袋,就感到一道刀鋒般的目光劃過自己。

暮影縮了縮腦袋, 卻還抵不住八卦的心,目光在寶月和裴璟直接來回流轉,突然想起今日是長嶺城的花朝節,才發覺自己似乎撞見了什麽秘密。

黑衣少年眼珠子一轉,突然扯唇一笑,高聲對裴璟道:“是呀,她就是來給我送花福的!”

下一瞬,一把寒劍直直地沖向他的命門。

暮影也沒想到一句話竟然讓裴璟使出了裴家劍法六層,立馬豎起的抵禦之氣毫不留情地被打碎。

裴璟真的是想要他的命!

眼睛一睜一閉瞬間,暮影就被一道纖細的身影護在了身後。

寶月站在輕痕之前,近在咫尺的劍身上流轉的寒氣撲開她額間的發絲,對暮影道:“還不快走?”

對面少年的臉色陰沈地看著他們,若不是寶月擋著,剛剛他真的要被利劍穿透了。暮影再不敢逗留,趁著空隙從旁邊的窗子一躍,身影融入黑暗當中瞬間不見了身影。

院子裏,寶月和裴璟站在院子的兩邊,輕痕依舊帶著未收回殺意滯空在寶月面前。

寶月靜靜地看著對面的裴璟,兩人之間似乎回到了剛初始的那個時候,他滿身寒意,自己則是滿身尖刺。

這樣挺好,讓一切都退回到原點。

裴璟湛黑的眼眸註視著她,想從她臉上看到一絲情緒,也許他的怒氣就能平覆一點。

只可惜,女人的心太狠,面對他的神色是一絲變動都沒有。

“歲寒。”

聽到傳喚,歲寒一身黑衣出現在院子當中。

“這裏交給你。”

“是。”

寶月正疑惑他這是什麽意思,就見歲寒手持雙劍,飛身朝著她身邊的玉滿攻去。

她正想啟動魂燈,就感覺體內的裴家金龍像一閃,她的仙骨被封印住了。

隨之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壓倒性力量,寶月的腰間扶上一只骨節分明的手,她無法抵抗地落在了他的懷中。

天旋地轉之間,他們好似來到了一個房內。

寶月來不及看看周圍,就被男人雙手托住腰間一把抱起,坐在了屋子中的玉石圓桌上。

裴璟單手撐在她的身後,一手抓住寶月拿出符箓的手,無視寶月的怒瞪,將她手中的符箓燒個粉碎。

後又挑起寶月的下巴,居高臨下地逼著她看向他,道:“虞小姐今日是好興致,見完了遲子敘,就見宋臨羨,然後又跨越整個長嶺城見個小白臉。我沒記錯的話這個人是葉宴澈的手下,怎麽,等下不會還要去見你的青梅竹馬吧。”

寶月怒瞪他:“你跟蹤我?”

裴璟冷笑:“還用我跟蹤,你與遲子敘、宋臨羨共處一亭之事早就傳遍了花神殿,都說江南虞家好福氣,能夠同時被紫嶺宋家和長嶺遲家追求。而且我看你不僅自己有福氣,還想給別人帶福氣,大方告訴別人我的位置,真當我是來者不拒嗎?”

見寶月還是一言不發,裴璟的耐心已經快消失殆盡。

“說話。”

寶月的下巴被面前的男人掐著,被迫看向男人滿是陰霾的眼眸。面對裴璟的質問,她心裏的怒火也在瘋狂往上冒,

“我能說什麽?好話壞話都被裴少主說盡了。說起來裴少主和別人有什麽不同,不過是看我有錢有顏好拿捏,才能當作一個平時無聊時逗趣的玩意兒,到時候厭了乏了,就可以輕易舍棄一旁,反正江南虞家可以得罪。”

說得都是什麽混賬話。裴璟都被氣笑了。

有錢有顏好拿捏,也就只有她,會在罵人的時候還順帶誇一誇自己的。

“玩意兒?舍棄?你就這麽想我的?”裴璟松開掐著寶月下巴的手,紅色的痕跡在少女凝脂般的肌膚上極為明顯。

裴璟微微屈下身子,這一次,他主動低頭與寶月平視:“如果我說這些不會發生呢?我難道就沒有能讓你能夠回頭看看的?”

寶月看著面前的英俊少年,第一次在他的臉上看到了脆弱的痕跡,就好像是長久經歷著孤寂的人終於找到了能夠在他幹涸的心泉註入清泉的人,在嘗過個中滋味後,就再也不想放手。

可是,無論是作為江南虞家的小姐,還是作為帝都的二公主,她和裴璟之間都有一條邁不過去的鴻溝。錦川裴家作為仙界第一世家,家規嚴森,對血脈傳承看得極重,且作為世家表率,必不可能逆世家眾意。

娶帝都公主,意味著錦川裴家要舍棄仙族第一世家的地位,轉而投身於帝都麾下。

這不是裴璟一個人能決定的,這牽系著帝都和世家,關聯著整個仙族。寶月想,如果她只是江南虞家的小姐,說不定腦子一熱就沖了,可惜她不是。

他們兩個人的肩上擔著同樣重t要的重任。

“裴璟。”寶月望著裴璟,突然軟了語氣:“我們就這樣好嗎?如今蠱毒的母蟲也找到了,你身上的蠱毒可以解開了,也不需要我一直跟著你,至於世塵樓的試煉,如果你還想闖,我就和你一起去,如果你不想闖了,那我就在百年後交錢.....”

“虞寶月!我缺這點錢嗎?”

裴璟咬著後槽牙慍怒道,松開對寶月的桎梏,甩手轉身站到窗前,試圖用吹進來的冷風消散滿腔怒火。

寶月從桌上跳下來,終於看清了屋子的全貌,她似乎被帶到了一個客棧裏,房內玲瓏別致,地鋪青玉,閣掛羅帳,淡香籠人。自他們進來後,就沒有人來打擾,應該是早有準備。

她應該是被帶到了錦川裴家在長嶺城的地盤。

寶月走到裴璟身後,想了想,還是決定趁勢而上:“我們或許還能做朋...嗚嗚嗚”

裴璟一把捂住寶月的嘴,憤憤道:“你還是別說話的好。”

少女小巧精致的臉被他一掌捂住,只剩下一雙撲閃的眼睛在外面。閉上了嘴的寶月沒有了淬毒般的言語,瞬間乖巧了不少,烏黑的眼眸只倒映著他的身影,沒有旁人。

裴璟心中的怒氣瞬間散了不少。

他知道寶月心中的顧忌,裴家就像一個立起高高圍墻的囚籠,不僅封鎖住裏面的人,還不放過每一個想要進入裴家的人。還未進入,就已經被剝皮削骨被人審判。

他怎麽舍得讓她經歷這些。

但他也不舍得讓她離開,心動的情緒因她而起,她不能就這樣拋開他。他會為她斬斷前方一切困難,但是她必須牢牢陪在他身邊,至死不休。

寶月感受到一陣來自男人強烈的占有欲,正想搖頭擺脫他,那氣息突然消失了,就好似剛剛是錯覺。

正奇怪時,裴璟就松開手,淡淡道:“既然你要將以往的事情算清楚,那就必須再陪我做一件事。”

“何事?”

“瓊林秘境。”

寶月瞪大了眼睛:“你的蠱毒都可以解開了,為何還要我去瓊林秘境?”

裴璟並未作答,反而對外面喊道:“去將何仙醫帶來。”

外面有人應了一聲就離開。

裴璟在白玉圓桌邊坐下,斟了兩杯茶,示意寶月坐下。

寶月不知道他葫蘆裏賣著什麽藥,但見他不想解釋的模樣,就只能坐下來和他一起等著何仙醫。

她將裴璟推給她的茶水端起喝了一口,沒想到裏面不是茶水,是百花釀。

清香醇爽的酒釀一下子填補了喉嚨裏的幹澀。

寶月悄悄瞥向裴璟,後者早已恢覆了原本清冷的模樣,明明自己都很生氣,還給她喝百花釀。她握著茶盞的手一緊,默默地繼續低頭喝。

不一會兒,何仙醫被人提著衣領進來了,看起來就是還來不及多說就被帶了過來,臉上都是惶恐。

見到房間裏是自家少主,何仙醫恭敬地行了一個禮,小心詢問是找他何事。

“和她講講解蠱毒的事情。”

何仙醫連忙道:“這蠱毒有了母蟲之後就可以解開,但是該蠱毒解開之時會帶走中蠱之人的靈氣,需要半月才能恢覆。”

可瓊林秘境是在七日後。

寶月明白了裴璟的意思,為了瓊林秘境,他現在無法解開蠱毒。

裴璟將裝母蟲的木盒拿了出來,示意何仙醫拿走。

何仙醫跟了裴璟數百年,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這解藥雖能做,但是我也需要回裴家好好研究一下這個母蟲,才能制出解藥,屬下就先帶走母蟲了”

說完就帶走木盒離開了。

屋子裏又只剩下寶月和裴璟。

寶月總覺得此事來得巧合,問道:“你真沒騙我?”

蠱毒解毒會帶走靈氣一事確實如此,但何仙醫醫修道行深,壓根不需要帶走母蟲。

裴璟想要留住寶月,自然不會告訴她實話,道:“我何曾有時間告知過何仙醫。”

確實如此,夜晚發生的一切都是猝不及防。

“五日後,趕往瓊林秘境可行?”

如今母蟲被何仙醫帶走研制解藥,那她就必須要陪他一同前往。

這不行也得行了。

寶月點點頭。

臨走之時,裴璟遞給她一朵花福。

寶月並不想收下。

裴璟直接把花福放在了她旁邊的桌上,大有“你不要就扔了”的意思。

離開前,他對寶月道:

“我取這朵花福之時就是要將它送你。無論之後我們如何,此時此刻,這朵花福是屬於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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