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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疼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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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疼藥

她剛洗完了澡,身上裹了件松垮的浴袍,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很快充斥在空氣中。

她慢慢走近,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此刻被困在床上的人。

四目相接,她嘴角淺淺一勾,接著快速轉移目光,看向別處。

“要不要喝點水?”她漫不經心地說著,隨手拿起床頭櫃上的杯子。

孟繁澤身體微微一動,卻牽動了頭上的傷口,刺痛感再度傳來。

看到他眉頭緊蹙,白似錦小心翼翼地將水遞到他唇邊。

“你先喝點水,別亂動,一會我給你拿止疼藥。”

聽她這麽說,一副正義凜然為他好的樣子,孟繁澤差點被氣笑。他受傷,他被困在此,明明全是拜她所賜。

她自顧自地打開抽屜去拿藥,彎腰時,身體前傾,浴袍松松垮垮,精致的鎖骨露了出來,身前那片春色若隱若現。

孟繁澤不小心瞥到,很快別過了頭。

一番大動作後,她將藥拿出來時,腰間的活結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松開。

“你知不知道你這叫故意傷害。”他拿出一副談判的架勢。

“剛剛你昏迷的時候,我已經讓醫生給你包紮好了。”

換言之,就是沒什麽大事。

孟繁澤強忍下心頭的不悅,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眼。

五年了,她倒是一點沒變。

依舊是圓圓的臉蛋,顯得稚氣,眼睛也偏圓。但她的瞳仁大且黑,眼白較少,讓人很難辨別出情緒,像極了貓咪,有一種天真殘忍的詭異感。

只是......

她實在太瘦了。

瘦得有些病態。

見孟繁澤緊抿著嘴,她也不開心了起來。

“你不吃藥嗎?”

他深吸一口氣,與她開誠布公。

“白似錦,你到底想幹嘛?”

他語氣很冷,像是在對待一個與自己毫不相關的人。

她莫名感到委屈,“你以前不這麽叫我的。”

她執拗地說著,不管此刻的撒嬌與嗔怪是否合時宜。

孟繁澤不再說話,煩躁地閉上了眼睛,來了個眼不見為凈。

她卻傾身向前,還不死心。

“你為什麽不能像以前那樣叫我?”

她這樣一湊近,孟繁澤就聞到了淡淡的柑橘調,酸酸甜甜的味道,飄散在空氣中。

氣味能穿透時空,與記憶連結。

她以前就喜歡用這個味道的沐浴露,這麽多年了,還真一點沒變。

孟繁澤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情緒。

他有些艱難地開口:“白似錦你聽著,之前的事都過去了,我不想跟你計較,現在我也不想跟你鬧。”

言語間,儼然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冷酷又無情。

她低下頭,難掩失望,心被狠狠刺痛。回過神後,她顧左右而言他:“你乖一點,趕緊給我把藥吃了!”

孟繁澤:???

她動作簡單粗暴,直接將藥片塞進他嘴裏,又拿水灌他,逼他吞下。

“咳咳咳......”藥片卡在喉嚨,他快要窒息,又被水狠狠嗆到。

她的目的達成了。

“我說了讓你乖一點,這是你自找的!”情緒煩躁下,她口不擇言。

她皮膚白皙,急躁起來臉頰總會泛紅,眼尾也是,像被人惹惱欺負了要哭,那樣子很漂亮。

然而下一秒,她俯身吻上了他。

唇瓣緊密相貼,她的呼吸帶上了幾分急促,又親又舔又咬,像只在發起攻擊的小獸,吻得毫無章法,任何技巧全都忘記,只知道急躁地索取。

孟繁澤皺著眉,被動地承受,情急之下,他想要偏過頭躲閃,但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會牽動頭部的傷口,傳來一陣陣刺痛。

舌尖相碰,她哼著聲音躲閃,但很快調整好,繼續與他唇齒交纏。他熟悉她所有的反應,看出了她在緊張,正因為緊張,她才會這麽沈不住氣。

一來二去,她把自己吻得雙頰泛紅,情難自抑。身下人倒是沈著鎮定,從頭到尾,沒有配合,沒有回應。

就在她放松警惕時,一股鐵銹般的血腥味突然在唇間彌漫。

“嘶......”她紅著眼睛,被迫中止。

她疼得渾身一顫,羞惱地瞪向他,“啪”的一聲,擡手給了他一巴掌。

舌頭被他咬得生疼,密密麻麻的刺痛根本無法忽視,她氣不過,又給了他一巴掌。

孟繁澤白皙的俊臉瞬間泛上了紅。

在很早之前,在他還沒有取得今天這樣的成就,在他和她還是那樣的關系時,他總會乖乖聽話。

是不是她太過縱容,才讓眼前人分不清誰是主人誰是狗。

“白似錦,你到底要幹嘛?”他陰沈著臉,眼底早已有了怒意。

她笑了,笑得又冷又瘆,“你看你現在都這樣了,難道不知道我要幹嘛?”

兩人劍拔弩張,對話格外費勁。

“你這樣的人,幹嘛要去結婚,禍害人家?”

她甚至不知道他的結婚對象是誰,就妄加判斷。

“那我去禍害你?”他輕蔑地嘲諷。

“嗯。”她認真地點頭。“反正你早就害我不淺了。”

孟繁澤冷冷地看著她,眼底俱是寒氣。果然,瘋子的行為和邏輯,永遠無法揣度。

“所以現在,輪到我來禍害你了。”漆黑的瞳仁直勾勾地盯著他,讓他不寒而栗。

他開始掙紮,手腕被磨出了紅痕。

白似錦像只雪白的貓咪,一躍而上,利落地跨坐在了他身上。

“沒用的,你省點力氣。”

“白似錦,我們為什麽會分手,你不會忘了吧?”

剛說完,他就自嘲地笑了。

分手?

在一起互相喜歡過的人陰差陽錯地分開才叫分手。

而他和她,或許根本不能算是在一起過。從頭到尾,只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白似錦神色一滯,心虛地低下了頭。

孟繁澤突然覺得渾身一陣燥熱,血脈瘋狂跳動,整個人都不對勁了起來。



“白似錦,你騙我,你剛剛給我吃的,不是止疼藥!”

他這才反應過來,狠狠看向她,咬牙切齒。然而藥效已經開始發揮作用,一切為時已晚。

她將腰上的活結解開,浴袍隨之滑落,大片白皙肌膚裸.露在空氣中。她漲紅著臉,顫抖著手將他的扣子一粒粒解開。

當冰涼的手落在他皮帶上時,他呼吸一滯,血氣上湧,全都集中在了某處。

“哢噠”一聲,皮帶被解開,跨坐在自己身上的人紅著臉打了個顫,渾圓的渾圓挺翹的挺翹,玲瓏有致,實在誘人。

他再也無法維持表面上的鎮定自若。

纖長的手指輕輕劃過他緊實的腹肌,不斷下移。

他不可抑制地發出一陣嘆息,牙齒咬上了薄唇,快要咬出血。

“我沒有騙你。”她低沈著聲音,裝模作樣地委屈了起來。“明明就是止疼藥啊......”

只一瞬,她眼底的委屈就被狡黠取代。

“只不過藥引子是我。”

-

屋門緊閉,窗簾也拉得嚴實,人為地構建了一個全封閉的空間。

房間內,燈光大亮。

“孟繁澤,你親親我好不好?”

她微微擡頭,與他四目相接。

此刻,他的眼神並不清白,恨不得將她吞掉。

在這樣目光的註視下,她的臉頰燒得更加厲害,心中卻隱隱生出得意。

她毫不客氣地咬上他的下巴,挑釁:“你裝什麽裝?”

他喑啞著聲音,“白似錦,我為什麽會這樣,你知道的。”

被點破後她有點慌亂,不自覺地抓上他的肩膀,纖長的指甲嵌入他的肉裏。

“不是,你胡說,明明是你自己......”

“我自己?我自己怎麽?”他t怒極反笑,“是我自己吞的藥?”

“是你自己有反應的!”她突然情緒激動起來,強詞奪理。

“你明明就是我的!要是當初沒有我,你也不想想,你怎麽會有今天!”

她眼中的偏執和占有濃烈得要溢出,像是貓咪護食,也像極了小朋友在拼命爭搶自己心愛的玩具,囂張跋扈。

“你的?那我到底算是你的什麽?朋友?前情兒?還是炮.友?”孟繁澤掙紮矛盾的眼神中帶著一絲自嘲。

白似錦微微怔楞。

“或者在你眼裏,我們從來就沒有關系,所以......”他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睛,不願再看她。

“所以你一走就是五年,這五年裏,一點音信都沒有。”

說到這裏,他就此打住,張了張口,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樣的責問字字化為利刃,在白似錦心口寸寸淩遲。此刻,他們之間還保持著最親密的姿勢,宛若熱戀中的情人,可說出的話,卻一句比一句傷人。

孟繁澤有些恍惚,方才那番袒露心扉的話,他沒想到要說。是她的咄咄逼人,讓他情緒激動,應該......

應該也有藥物的作用。

“當初不辭而別說走就走的人是你,不給我留任何徘徊空間的人也是你,所有的事情,都是你一意孤行地在做決定。”

“現在,你又把我打傷,關在這裏。白似錦,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要幹嘛。”

“......”

她全身都在不正常地劇烈顫抖,孟繁澤將她懟得啞口無言,她耳邊嗡嗡一片,強烈的窒息感隨之而來,將她徹底吞沒。

頃刻陣亡。

她禁不住大口喘.息,雙手卡於自己的喉嚨處。

“孟繁澤,我只是想見你,和你待一起。”

她情況很嚴重,時不時發瘋犯病是她的常態。更何況她正處在郁期,情緒波動極大,強烈的低價值感與自我厭棄相伴相生,實在難熬。

孟繁澤又開始說話了,不過這次,她什麽都聽不到,只能茫然地看著他的嘴巴一張一合,聽覺就像消失了般,而痛覺被空前放大,她頭好疼,毫無征兆的,頭痛欲裂。

鬼使神差的,她掐上了他的脖子。

過了許久,身下人的咳嗽聲緩緩將她耳膜刺痛。回過神後,孟繁澤已經因窒息而雙頰漲紅,驚慌之餘,她這才松手。

她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但孟繁澤脖子上被掐出的指印與紅痕無疑是鐵證。

新鮮空氣灌入,孟繁澤被嗆到,連連咳嗽不止。

“對不起。”她趕忙道歉,委屈巴巴的樣子,仿佛剛才被“欺負”的那個人是她。

“孟繁澤,你跟我一起去死好不好。”她哭著對他說,聲嘶力竭,情緒崩潰到極致。

他神情覆雜地註視著她,卻一句話也不想再說。

他現在的狀況比她好不到哪去,方才她不知輕重地動手,真差點讓他丟了命。

“我討厭你!”她哭到快要岔氣,完全像個在無理取鬧的小朋友。

藥效未消,他渾身還在發燙,她這樣鬧著,不自覺在他身上蹭來蹭去,他很快又有了反應。

“你現在這樣,有什麽意義。”他聲音很冷,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

下一秒,她哭聲立刻收住,像是被摁動了身上某個開關,開始狂笑不止。

她托著下巴,幽幽地盯著他。

“你不該思考這個問題,你該想的是,你現在這樣,該怎麽辦。”

上一秒還在哭鬧,下一秒見好就收保持冷漠,強勢逼問,前後判若兩人。

“白似錦,你倒是可以試試,你能關我多久。”

他不顧眼前的狼狽,依舊拿出和她對峙的姿態。

今時不同往日,他不再是過去那個手無寸鐵,被她資助的窮學生。手中砝碼變多,在她面前自然有了足夠的底氣。

“你不喜歡我了,對嗎?”她悶著聲音開口。

“嗯。”他很快應了一聲。

她的心驟然緊縮,眼中迅速閃過癲狂。

“那我死在你面前好不好,這樣子,你是不是永遠也不會忘記我了?”

她猛地湊近,逼問:“對不對?”

身體緊密相貼,近在咫尺。

孟繁澤不顧頭痛,猛地將頭擡起,狠狠咬上了她肩頭的軟肉。

猝不及防,她痛到厲聲尖叫,下意識伸手,拼命想將他推開。

孟繁澤卻像頭餓狼般,就算嘗到了血腥味也緊咬不放,痛得白似錦眼淚都要落下。

直至她認為那塊肉快被硬生生咬掉,他才就此打住,松了口。

牙印清晰,血珠不斷冒出,慘不忍睹。

她倒吸口冷氣,痛到眼淚直流。

緩過神後,她看向孟繁澤,看到他唇角沾上了她的血,她突然很神經質地笑了。

“我把你打傷,你咬我。孟繁澤,我們扯平了。”

“接下來,你歸我。”

他眼睛發酸,死命地盯著她。

“白似錦,你瘋成這樣,白紹霆不管你?”

她托起下巴,瞇著眼睛又笑了,愈發像只貓咪,在肆無忌憚地舔舐爪子,休養生息。

“我哥他根本管不了我,他又對我有愧疚,所以就由著我禍害人嘍......”

孟繁澤煩躁地深吸一口氣,覺得她簡直不可理喻。

她再度跨坐在他身上,歪著頭淺笑:“我說你裝什麽裝啊,你難道不是又有反應了?”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她肩上的血暫時得以凝住,形成了一個烙印般的標記。

他和她,交纏了許久。

到最後,是她體力不支趴下,在他懷裏尋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枕著他的胳膊,把他當成了哄睡的毛絨玩偶,雙腿死死纏在他身上,霸道地勾著他的脖子,沈沈睡了過去。

空氣終於安靜了下來,均勻灼熱的呼吸不斷噴湧至孟繁澤身上。

她睡得很死,看樣子,是真的累壞了。

他卻沒有任何困意,眼底一片清明。方才的畫面全都歷歷在目,她和他較勁,橫沖直撞不得其法,到最後,反倒把自己累成這樣。

“哢噠”一聲,手腕上的鎖鏈被很輕易地掙開,她真的是犯蠢,妄圖用這樣劣質的東西將他束縛。

一來,他常年健身,一身肌肉不是白練的;二來,他小時候經常玩魯班鎖,這種微型簡易的鎖環設計,根本難不倒他,在方才拉扯中,他早就發現了其中關竅。

盤踞在鳥籠上的貓咪虎視眈眈已久,此刻終於放下警惕,累極了打個盹,籠中的金絲雀這才暴露出本性,悄悄靠近。

他忍不住伸手,撫上她的臉頰,冷漠的神情這才終於有所變化。

她實在是太瘦了,身上沒有一點肉,摟起來很硌手。而她的精神狀況與五年前相比,無疑是更糟了,時而瘋瘋癲癲,時而大喜大悲,又哭又鬧,很不穩定。

不知為何,一陣鉆心的疼痛突然傳來。

他的手順著她臉頰下滑,移至纖細的脖頸。他很想用力,像這五年來無數次想象中的那樣,可最終,他只是徒勞地將手緩緩放下。

她昏昏欲睡了好久,看樣子是真的困極了累極了,怎麽也睡不夠。在這期間,孟繁澤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她,魔怔了般,根本挪不開眼。

睡夢中,她並不安穩,時不時皺著眉,像夢到什麽般,纏繞在他身上的四肢驟然收緊。

不知過了多久,她睫毛微微顫抖,看樣子有了醒來的跡象。

孟繁澤快速察覺,迅速將鎖鏈銬上,一切恢覆原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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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明著瘋,男主暗著瘋那種。女主雙相障礙嚴重,情緒波動激烈,躁期郁期交替,這種狀況五年前就有(只不過當時沒那麽嚴重),後面會解釋原因。男主呢,原生家庭不好,表面無所謂,內心很缺愛,所以,他其實很喜歡女主這樣對待他,很喜歡這種偏執的占有,但是他不說,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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