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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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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姐姐

別說梅辭, 連白守棠今日也是頭一次這麽近距離的見這般大人物。

三個人起身過後便悶頭躲的遠了些,兜兜轉轉都不知道跑去了哪兒。

梅辭停下腳步喘息著,現在才覺得腳下發軟, 仿若飄在雲端裏。

“鳳君殿下…好年輕啊…”

一旁的月白還在不自覺的打顫,下意識開口道,也是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有福氣能見過鳳君殿下。

瞧著同自家公子也大不了幾歲的模樣, 通身的氣度和威勢卻渾然天成, 仿佛他合該便這樣尊貴一般。

“那是自然, 當今陛下不也差不多年紀嗎……”白守棠甩了甩僵硬的掌心應聲道。

“他好像年紀不大便長在後宮內, 雖說姓淩,卻也和帝卿差不多尊貴了。”

“同當今陛下更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這般幾乎人盡皆知的秘密, 女子聽著覺得荒唐, 到了男人耳朵裏卻是另一副景象。

梅辭肉眼可見的挑眉感興趣,白守棠便就近找了個小亭帶人坐下,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

從尊貴小郎同不受寵皇女的地位懸殊講起。

一個養在年邁君後膝下, 從小便金尊玉貴的仿佛瓷娃娃,另一位卻是雖也有皇女稱謂,父妃卻不過一小小宮侍, 活在皇宮內仿若空氣。

兩人年幼相識, 相處間暗生情愫卻又默契的三緘其口。

畢竟怎麽看, 他們以後能在一起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直到如今陛下登基才打破僵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大張旗鼓的迎他居鳳位, 明目張膽的偏寵。

此後萬千寵愛於一身,後宮殿堂內始終空置。

“好像話本故事一樣……”

還是圓滿大結局的那種…

梅辭眼睛有些亮, 口渴一般的舔了舔幹燥的唇角,剛才心下的慌亂都跟著散去不少。

三個人一時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兒, 亭內雖幹凈,卻也並未置辦茶盞。

“眾人傳言罷了,真真假假也尚未可知,只不過即便是真的也可能只是此時罷了,女子的鬼話還是盡量少信。”

唯恐梅辭輕信個例,白守棠抓緊又補上一句。

梅辭自然聽的出弦外之音,隨即便勾著唇角連聲應下:“我知道,也不是誰都有那般福氣的。”

他話既裏沒有不甘也沒有羨慕,仿佛只是陳述事實一樣柔和平淡。

聽的一旁的月白有些不舒服,下意識撫上公子肩頸摸了摸。

白守棠也看向他面龐,便見他又在不自覺的喉頭滾動。

“好了,這麽久人應該也走遠了,我們回去吧,吃點東西去。”

“嗯”

梅辭應聲,同人一塊起身,照著原路返回。

這一次相較不久前倉皇逃離時便從容的多。

三人斷斷續續的聊著天瞧著府上的風景,不過幾個門洞傳過,便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男子低啞柔軟的控訴聲遠遠飄蕩過來,聽著實在叫人憂心。

與此同時,梅辭露出的半個身子也被人使巧勁輕松拽了回去。

“噓!”

白守棠抓著他低聲挑眉,示意梅辭安靜,和他一快遮掩好自己好奇探出頭去。

他們位置正好,不容易被發現還能瞧個清楚,樹影婆娑下,隔著些距離見到了兩位主人公。

“蕭姐姐,今日畢竟是我的生辰,你既來了,卻連同我說幾句話也不肯嗎?”

一位是不久前剛剛見過的淩喬,另一位卻是……姜枕燭 …晉王殿下。

三個人齊齊瞪大了雙眼。

白守棠下意識看向梅辭的面龐,見他無異常才重新回望,這個角度…晉王殿下就差把煩人兩個字直接刻在臉上。

淩喬竟然還有這種時候…

他自顧自的瞧熱鬧,身邊梅辭扶著門洞邊緣石板的掌心卻微微緊了一些。

不得不說,殿下的風流韻事聽進耳朵裏和就在眼前上演,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兩種感受…

心頭仿佛有些悶悶的漲,是以沒看兩眼梅辭便匆匆垂下睫毛,只剩耳朵能勉強接收一下信息。

平日裏頗有些自矜高傲的淩喬,白守棠還是頭一次見他這樣,被人冷聲斥了也不肯讓路,甚至還厚著面皮,伸手想去扯人的袖子。

姜枕燭動作很迅速的避開他,面上是赤裸裸的一點冷淡厭惡:“淩喬,自重。”

她才不知道什麽生辰…若不是有人來報梅辭的狀況,姜枕燭原本也不準備登淩家的府門。

不過家中小雀又招了臟東西,她放心不下過來瞧一瞧…

“姜姐姐……”

淩喬又仰頭念,壓低放軟,帶著喑啞懇求的嬌聲。

白守棠聽的簡直要掉雞皮疙瘩,下意識打了個寒戰氣聲嫌惡:“不過才差了不到一歲,他也真叫的出口……”

他同自家二姐差三歲呢,現在都叫不出姐姐這兩個字了。

“這般膩歪,他真是淩喬?別不是被鬼上身了…罷了,我們繞路,這種熱鬧瞧久了容易出事。”

白守棠推了推梅辭便準備轉身。

等等……

一旁的梅辭慢半拍的察覺不對。

今日是淩喬十七歲生辰,這個他是知道的,對方也明顯看著要比自己小…

可殿下…她應該比自己年長的啊…

怎麽可能差了不到一歲!

梅辭滿目震驚,下意識攀住了白守棠的袖口開口詢問,面上隱隱帶了一絲急切:“殿下今年是什麽年歲?十八歲嗎?”

白守棠叫人問的一頭霧水,也覺察出一點不對勁,卻是下意識在腦子裏轉了轉。

去年晉王生辰,他記得府上送了禮的,大概是……

“殿下當是今年六月中旬才滿十八歲的,怎麽?”

梅辭震驚,也不知是氣還是難堪,又或者兩者都有,當即眼眶便紅了。

不過自己好像從一開始便沒有過問對方的年紀,不過那也是因為殿下第一次,便已經開始哄著他叫姐姐了…

自己怎麽知道,她竟然會在這種事上騙人!

白守棠被唬了一跳,當即便彎腰捧起他臉頰來:“怎麽了?怎麽還要哭呢??”

“她t才這麽小嗎,明明看起來……”

梅辭不死心的試圖爭辯,完全難以置信,自己便對著…對著她,喊了那麽多次姐姐嗎?!

白守棠見他反應,已隱隱猜到了什麽,面上帶出一點忍笑來:“她唬你喊她姐姐嗎?也正常,女子都是這樣不要臉皮的,現在知道了,以後我們不叫便是了,不值當掉眼淚……”

這點小事,還至於傷心嗎?

梅辭鼻腔酸著,眼下帶出一層水霧,其實也不全然是傷心,憤怒更多些。

只不過梅辭不太擅長處理憤怒情緒,是以眼眶先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對,他以後都不要再叫了……絕不!

梅辭自顧自的下定了決心。

兩個人避開此處,又繞了個大遠路才重新入了場,等進了帷幕內,梅辭幾乎是一口氣連飲了三四杯茶水下肚。

姜言一邊笑呵呵瞧著一邊叫人慢一點,又命人端了幾碟子點心上來,葷的素的皆有,梅辭卻是連半個都沒吃完,便要準備入席用餐了。

席面上也有給小郎君準備的甜酒,月白不過一個沒瞧見,梅辭便端起喝了小半杯下去。

他總覺得公子的狀態從剛才就不太對勁,又一時說不出什麽,只時刻守在人邊上,把酒杯拿到了自己手心裏握著,不準備再叫他碰。

盛著酒液的琉璃盞很漂亮,入口也只覺綿密鮮甜,尾巴上才帶出一點點酒的味道。

梅辭有點喜歡,扯了扯月白的袖口想再嘗一嘗,於是立場不太堅定的月白話還沒說幾句,卻先被人哄著自己喝了半杯下肚。

“不醉人的,我再喝一小杯好不好?”

不久前與殿下的巧遇仿佛全然忘到了腦後,梅辭試圖讓自己開心一點,全程也一直在乖乖用膳。

直到用餐將近過半,突然有侍從上前來同梅辭傳信,只說外頭有貴人有請。

一旁的月白很警惕,梅辭卻是即刻便想到了某種可能性,唇角的弧度落下大半,幾乎是溫順的起身頷首,知會過帝卿便隨著人出門去了。

月白就陪在人身後不遠處,眼看著公子腳下肉眼可見的開始不穩。

剛想加快腳步過去攙扶,卻又在一個轉彎之際,先被突然出現的雲間笑吟吟的攔下了去路。

她既然在,把公子帶走的自然不會再有旁人。

月白即刻便松了口氣,又想起不久前同公子剛看到的場面,面色便變得不太好看,冷哼著扭頭站遠了些,給人留了個後背,惹得雲間也一頭霧水。

這又是怎麽了?

腳下軟軟的,梅辭仿佛很少這般的輕松,剛踏進長廊踉蹌幾步,便被轉角處安靜蟄伏的姜枕燭牽著手腕拉進了懷裏。

悶哼一聲額頭撞上了人,梅辭疼的皺眉,整個人跌在人懷裏,身上軟的好似沒有骨頭。

“隨便喊喊你就跟著出來,便是這般的不長記性?”姜枕燭垂首皺眉,嗓音低著教訓人。

巴掌聲清脆落在身後臀腿,仿佛懲罰一般的隔著衣裳……

明明是她命人來叫,卻又在見到的時候埋怨自己的警惕性。

簡直不講道理……

梅辭蹙眉惱的厲害,掙紮著便要從人懷抱裏出來,腳下虛浮手上沒力,輕飄飄的一團:“我…我要回去了……”

眼睫顫著鼻音嗡鳴,委屈的腔調不小。

姜枕燭三兩下把人制住,面上帶出笑來,剛一低頭便聞見了他身上縈繞的淡淡酒味。

梅辭眸子水潤面頰飄紅,擡眼看過來的時候,視線肉眼可見的有些渙散。

怪不得脾氣突然這般大,原來是酒壯梅辭膽。

“甜酒好喝麽?”姜枕燭笑吟吟的問,落在人眼下的目光溫柔又專註。

於是梅辭很快便忘了不久前的“教訓”,慢半拍的點頭應聲:“好…好喝…唔。”

話音落下,女人的口鼻便覆了上來。

先是淺嘗輒止的輕觸,隨即便碾開唇縫肆無忌憚。

梅辭仰著頭低哼承受著,喉頭急促滾動吞咽,口鼻呼吸趕不上被掠奪的力度,幾乎沒多久,便受不住的想要推開她。

不久前男人驕矜懇求的姐姐還猶在耳畔,仿佛清醒一瞬,又好像醉的更厲害,梅辭眼尾滾下淚珠,不管不顧的,用力合上了牙齒。

姜枕燭皺眉輕嘶,不過一瞬,舌頭便被人重重叼了個口子出來,血珠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沒一會兒,便滿嘴都是血腥氣。

她抽身擡起指腹蹭了蹭嘴角,眼看著懷裏的梅辭眼下帶上畏懼,便還要耐著刺痛舒展眉心,吊兒郎當的安撫罪魁禍首。

指腹惡劣勾開濕漉漉的唇縫摸上牙齒,梅辭含著指腹淚眼朦朧的瞧著她,唇色紅顏色的混了濕潤和血漬。

“牙這麽利?張嘴叫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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