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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與血族-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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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畜與血族-19

德拉庫拉道:“沒錯, 他是被轉化的血族。”

冷漠強大的血族垂眸看著地上被毛毯包裹的身體,金線密密麻麻,如同蟬蛹一般纏繞, “她的情況比喬納森更加嚴重, 這秘術已經紮根在她的身體裏,應該剛出生就被落下烙印,金線悄無聲息地轉移她的生命力, 隨著生長、衰老或者疲勞越發明顯。”

德拉庫拉夫人看著兒子小心翼翼地幫女人打理淩亂的發絲, 嘆息道:“對一個孩子下手,也是心狠。”

活在陰暗之中的冷血動物同樣具有感情, 常年立足於陽光下的教廷危難時永遠毫無猶豫地犧牲聖女與子民。光明與黑暗只是力量來源不同的對立, 並不代表著感情的分割。

她猜測,“可能是她的父母被光明教洗腦了, 你見過她的父母嗎。”

桑格裏安搖搖頭, “清清是孤兒,在福利學校長大的。”

“也有可能是學校的老師。”

神父犯下的惡果不比黑暗生物少。

“這些等清清醒來後再討論。”桑格裏安仰頭, “爸爸,沒有其他的辦法了嗎?”

德拉庫拉點頭,“你還年輕, 能力還不足以轉化血族,好在我和媽媽還殘存一點能量, 能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桑格裏安沈默,等轉化儀式結束後,清清會醒過來,還會變成他的同類, 但與此同時,他將永遠地告別自己的爸爸媽媽。

他正站在一條道路中央, 孩子氣地決定兩頭都想要,兩方都難以割舍,但現實不會因為孩子的感情而改變。

媽媽看懂他的猶豫,隔著空氣給予孩子一個無形的擁抱,“甜心,要永遠向前看。”

另一位面容嚴肅的家長也走過來蹲在他身旁,用溢出的法術操控紙巾幫忙拭去眼淚。

桑格裏安眼前一片模糊,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女Alpha的臉上,t似曾相識的一幕卻沒有相似的結果。

天邊已經微亮,儀式需要充足的月光。

“明天,算了,後天……”他吸了吸鼻子,擡頭看著父母的神色,終於下定決心,“那就明天晚上吧。”

“世界真的變得很不一樣。”

桑格裏安跟父母炫耀自己的小店,打開銷售額展示自己獨立生活的能力,像每個普通的孩子一樣展示自己的成長。

突然,有人私聊店主,[朋友介紹來的,聽說你很靈,你最近有看新聞嗎?]

[]

[程氏二女兒失蹤能占蔔嗎,能算出大概的方位就行。]

桑格裏安裝模作樣地回覆:[範圍太廣對我的身體損傷很大。]

其實曬點月光就回來了。

對方出手極為闊綽,[定金五百萬星幣,找到人給一億星幣。]

“清清,你來看!”桑格裏安激動得從椅子上跳起來,回頭對上父母無奈的眼神。

他伸手抓了抓後腦的長發,重新坐回椅子上。

儀式在臥室進行,窗簾沒拉上,月光擠進窗戶,落在鶴清蒼白的臉上。

桑格裏安跪在她身側,膝蓋陷入柔軟有彈性的床墊裏。

床墊是半個月前兩人一起挑的。

德拉庫拉夫婦站在床邊,身體較昨晚透明許多,把儀式選在今晚,他們也有自己的私心,殘留的能量隨著時間消散,今晚就完成儀式,剩餘的能量能撐到他們看到兒子的伴侶睜眼。

月亮升到最高點,時間到了,德拉庫拉提醒道。

桑格裏安握緊手裏用布包裹的銀質小刀,鋒利的刀尖割開Alpha的左胸口,鮮血瞬間溢出,被透明的泡泡包裹成紅色小球懸浮到半空中。

緊接著,他重新拿起小刀對準自己的左手手腕。

站在他身後的家長:“……右邊。”

“哦哦。”他尷尬的笑了聲,在床單上擦掉手裏的汗水。

右手手腕割開,鮮血似乎存在自己的意思,順著手腕留下後鉆進割開的胸口中,進入心臟,代替她原本的血液。

等鶴清身上的金線開始變得黯淡時,他放下小刀,擡手一抹,手腕上和她胸口上的傷口驟然消失,毫無疤痕,仿佛從未存在過。

金線逐漸失去生命力,線條變得雜亂無序,蜷曲成團,隨著光線消散而漸漸消失。

德拉庫拉:“金線消失,代表著轉化完全。”

桑格裏安也感受到面前的身體裏發散出同伴的氣息,她的體溫漸漸下降,低於人類範疇。

他突然回頭看向父母,兩人的身體近乎透明無色,似乎眨一下眼睛就會變成塵埃消散。

“爸爸媽媽要走了,既然有了喜歡的姑娘,那你以後要好好照顧……”德拉庫拉夫人眼角帶淚,笑著和他揮手告別。

桑格裏安鼻尖發酸,剛想說什麽,身下的床墊傳來震動。

她醒了。

他哭著埋在她懷裏,在她的肩上蹭掉淚水,哼哼唧唧:“清清,我爸爸媽媽要走了。”

“……”德拉庫拉夫婦齊齊沈默。

鶴清剛睜眼,頭還發著蒙,剛掙紮著坐起身,懷裏就撲進來一個“導彈”,差點沒坐穩又倒回床墊上。

還沒來得及深究身體上的改變,就被桑格裏安催促著一起和他父母告別。

她迷迷糊糊地看向床尾的兩個虛影,長得高的那個飄過來隔著虛空拍拍她的肩膀,在空氣中留下一聲嘆息,“以後照顧好他。”

***

從鶴清轉化為鶴·吸血鬼·清後,鶴清本人覺得物種改變對生活的影響,還沒有桑格裏安賺大錢對生活的影響大。

桑格裏安靠占蔔賺的星幣完全足夠兩人日常開銷,正巧和晨曦的工作合同到期,他便攛掇著鶴清辭職回家和他貼貼。

工作幾年,她夢寐以求的退休生活就和從天而降的流星一般砸得她措手不及,楞楞地站在原地恨不得和所有人確認一遍自己是不是在做夢。

在沙發上看了十幾個小時電視劇把夜熬穿後的早晨七點,鶴清還是精神飽滿,毫無睡意。

她套上外出的衣服,去洗手間洗漱。洗臉時看著鏡子裏一紅一藍兩只不同顏色的眼睛,還是有點不習慣。

桑格裏安堅稱這雙眼睛是他的傑作。

那晚他父母離開後,鶴清指著鏡子問他時,他像只驕傲的孔雀。

“如果我是一個很壞很壞的黑暗生物,我會把你這雙漂亮的眼睛摘下來鑲嵌在我的胸針上,親愛的,你知道,我想到的事我都能做到。但幸運的是,我是一個品行良好不愛暴力的好吸血鬼,所以我只會把它留下來每日觀賞……”

這段冗長的發言被一個糯嘰嘰的草莓麻薯堵了回去。

轉化成血族是好是壞,身體自然會告訴她,也沒人會嫌自己命長。

鶴清在左眼戴上藍色美瞳,盡量讓兩眼顏色統一。

站在客廳,她拉開胸前的口袋,黑色的蝙蝠從窗簾上飛過來,乖乖鉆進口袋裏,只露出半顆腦袋,圓圓的紅色眼睛朝外面不停張望。

今日要去公司談辭職的相關事項,桑格裏安怕她有危險執意要跟過來。

披上防紫外線鬥篷,她離開家坐上熟悉的懸浮車前往公司。

談判過程很順利,非常順利地離職成為自由人,鶴清懷疑桑格裏安有動用一點點非自然手段。

在公司門口,有人攔住她,“等一下。”

鶴清看著擋在她面前的Beta女孩,“?”

女孩推了推眼鏡,“可以聊聊嗎?”

胸前的小東西不滿地撞了撞她的心口,鶴清看了看終端,“抱歉,你應該認錯人了吧,我們之前沒見過,而且我現在趕時間。”

女孩不同意,“上次你暈倒的時候,是我送你到醫院。”

鶴清:“……”

她跟著女孩來到隔壁的咖啡廳的卡座,沙發上還坐著一個穿著白襯衫的年輕男人,氣質很斯文沒有攻擊性。

還沒等她坐下,女孩率先發問,“那次是事故對吧,你知道我在說什麽,我在醫院的時候認出你的男朋友,他叫……”

鶴清打斷她的話,“是不是事故,誰知道呢?”

說罷,禮貌地朝女孩和她的同伴點點頭,直接轉身離開咖啡廳。

兩人昨天就已經收好所有家當,租了一輛飛船,準備開始真正的星際航行。

撐在視窗旁看著漆黑的宇宙,桑格裏安突然問:“清清,你還記得福利學校的老師嗎?”

鶴清:“怎麽了?”

桑格裏安認真道:“我爸爸說,你身上教廷的秘術能溯源到你剛出生的時候,所以我懷疑福利學校的老師心懷不軌。”

鶴清沈默半響才開口,“我生母還活著。”

桑格裏安驚訝地回頭,“啊,可是你從來都沒和我說過你的媽媽。”

鶴清很平靜,像在闡述一些與自己無關的經歷,“我們一起生活到我五歲的時候,如果有人在出生時就對我下手,大概率是她。”

“她現在在哪?”

鶴清點了點地圖的邊緣,“在星際最大的精神病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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