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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妤目光微沈, 聽說……高佳賢的嘴倒是真的快。

她確實回來了,沈確沒有必要隱瞞,何況陶馨雅明天回來在鎮上總會遇上, 他輕嗯一聲:“今天剛回來。”

陶馨雅盯著雜草的視線頓住, 耳邊回響剛回來三個字,她緩了緩,將話題轉到阮妤身上:“有不少年沒見過了,到時候我請客吧,你叫上阮妤還有其他人,大家一起聚聚, 人多也熱鬧。”

懷裏的人在掙紮著要下去,沈確輕拍她腰警告她老實點,對陶馨雅約飯的提議給了正面回覆:“她不喜歡熱鬧。”

言下之意的拒絕陶馨雅聽得明明白白,以前沈確就愛護著阮妤,其他人逗阮妤幾句也能挨批, 那時候她以為這是哥哥對妹妹單純的保護欲,後來才知, 那是男性對喜歡的人強有力的占有欲。

遠處有一輛公交駛來,陶馨雅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是她乘坐的那輛車,她懂得見好就收的道理,問到了想問的,確定了想確定的, 這通電話目的已達到, 溫聲解釋:“我坐的車來了, 明天見。”

她的住處距離公司有一站路,但這段路最近因為擴建導致原路程無法正常通過, 只能坐公交節省時間。站牌臺階上站滿了人,陶馨雅跟隨隊伍末尾上了公交。

下班高峰點,何談還有座位,她往裏走了點,站在公交左側單座旁,車窗占據整個車身三分之一,外頭擁擠的人/流和街景隨著公交駛離站臺,陸續從眼前掠過。

她還記得來中州的初衷,為的是能離沈確更近點,果然很多事禁不起細敲,她跟著沈確,沈確跟著阮妤,中州市承載的豈止是夢想,還有一個個感情失落的人吧!

電話掛斷,客廳詭異地沈默,電視機聲音本就不大,這會兒屏幕中正在放男女嘉賓寫下今日約會好感度卡,埋頭去寫,連同電視也沒多大聲音。

阮妤小腿發力往前一掙脫離他的束縛,又坐回了剛才位置,瞥見掉落在地的遙控器順手撿起裝好,戀綜節目越看越煩,幹脆換了個臺,正在播放動物世界,旁白男聲正介紹攝像拍攝的母獅和雄獅,關於發情期的問題。

阮妤皺著眉頭去看,這都什麽頻道,用得著解釋得這麽詳細嗎?她又懶得再調臺,盯著屏幕不發一言。

沈確坐在她身旁,再明顯不過的低氣壓,他往她所在方向靠了靠,“想吃什麽?”

“漢堡。”她答。

沈確一怔:“這兒沒有漢堡。”

她哦了一聲:“那就麻辣燙。”

他頭大的捏了捏眉心:“也沒有麻辣燙。”

她頓了頓:“火鍋吧,好久沒吃了,最好有肥牛,金針菇,蟹柳之類的。”

他現在合理懷疑這妮子完全是故意挑刺:“烏祈鎮的情況你也清楚,這些吃的縣裏應該有,在這兒……”

“烏祈鎮什麽情況?”阮妤看他一眼又轉眸去看電視,“哦,電話裏陶馨雅不是說回來請吃飯嗎,她到時候會在哪兒請?”

雖不知道她為何突然提起請客吃飯這事,沈確更傾向於是客套:“左不過鎮上新開的飯館吧,再就是縣裏,你要去?”

“去啊,”她笑容明媚,“人家點名說請我,不去是不是不太好?”

沈確挺意外她會湊這場熱鬧,輕笑:“你不是喜靜嗎?之前說我們聚在一起吵得很。”

她有說過嗎?阮妤細細回憶,一段久遠的記憶湧入腦海。那時候烏祈鎮小飯館少得可憐,沈確他們有點閑錢,大家把錢湊湊買了不少零食帶回家裏。沈宗耀和阮素雲都去了縣裏,要很晚回來,常言家中無老虎猴子稱霸王,他們這群小猴子沒了大人管束,自然是無拘無束家中稱霸王。

酒類他們不敢碰,買了不少飲料,後來人一多,主意也多了起來,偷偷摸摸拿了沈宗耀一罐啤酒,少年時期的好奇總是伴隨著慫恿和大膽,每人都倒了點,平均分下來只夠淺嘗,又有人提議再去拿一罐,於是又開了新的。

阮妤還記得樓下鬧出來的動靜越來越大吵得她在樓上無法安心學習,她打開房門往下看,挑空客廳,能清晰地看見底下一舉一動。

他們圍坐在一起嬉笑打鬧,和平日裏的樣子很不一樣,再接著她看到陶馨雅攬住沈確肩膀,以大姐大的架勢對沈確指手畫腳,場面一度混亂。

她輕手輕腳下樓去了雜物間,找到之前慶祝鎮上人買車的銅鑼,回到樓梯用力一敲,鑼聲震天響,他們捂著雙耳看向她,神色不一,沈確憤怒瞪著她,二話沒說過來搶走銅鑼,指著她鼻子就罵。

說來也是不巧,阮素雲和沈宗耀恰逢這時回來,瞧家裏鬧出的動靜和散落一地的零食碎屑,阮素雲要維持好形象,哪怕氣得翻白眼也不能第一個說怨言,沈宗耀就不一樣了,一家之主動粗仿佛成了理所當然,抄起角落掃把就去攆沈確。

他腦子聰明身體又靈活,知道要挨打了溜得很快,其他人見狀紛紛爬起來開溜,阮妤站在樓梯上,看底下雞飛狗跳,跟過年似的熱鬧。

事情的結果當然是沈確被沈宗耀逮到,揪著衣領回來,帶回客廳讓他看地上一片狼藉,他喝了酒,腦子昏昏沈沈,還對著沈宗耀打了個酒嗝,又把沈宗耀氣個夠嗆,掄起掃把對著沈確屁股來了一下。

他呢,從小就天不怕地不怕,捂著被打疼的屁股嗷嗷叫,瞧見她站在樓梯看熱鬧,指著她喊,說她也是參與者。

沈宗耀起初是不信的,後來瞧見阮妤手上拎著銅鑼,活脫脫加入混亂聚會的起哄t者,他身為後爸又不能不講理,便叫來阮妤問清楚。

阮妤把來龍去脈一五一十說出來,沈宗耀從她話中得知沈確這群潑猴簡直是噪音,幸虧隔壁四鄰都是認識不少年的老鄰居,人家沒過來找麻煩,又聽阮妤說馬上期中考了,她在樓上認真覆習,沈確跟不學無術的街溜子似的花天酒地,當下氣得又要揍他。

沈宗耀揍人時嘴也不停,仿佛要讓挨揍的人明白自己犯了什麽錯才會挨揍,起初說他們小小年紀不學好還敢偷喝啤酒,後來幹脆拿阮妤做正面例子,誇得她渾身難受,阮素雲倒是站在一旁笑得合不攏嘴。

揍完了人,沈宗耀也累了,追著沈確滿鎮上跑,耗費不少體力,坐沙發上做最後陳述:以後家裏禁止吵鬧,不要打擾阮妤學習。

也不知道是不是沈宗耀的話真有震懾作用,後來家裏的確沒再鬧騰過。

這段記憶發生在阮素雲和沈宗耀感情還很好的時候,也算一段難得的回憶吧。

阮妤將壓在後背的浴巾拽出來重新蓋在身上:“當年叔叔的死真的和我們有關嗎?”

舊事重提,一般勾起的多是傷心事,沈確啞然良久,靠坐沙發望著電視怔怔出神,要將最難接受,最難忘記的死亡重新覆述,他不確定自己能否堅持下去,想到什麽便說什麽:“間接性吧,當時我父親得知阮素雲帶著你去了縣裏,家裏銀行卡全部消失,他知道是你母親帶走了,開車進縣打算將你們追回,也是在這段路上發生意外,一輛車失控撞了過來,他著急避開撞上了石墩,沖擊力太大,等救護車趕到已經錯過了最佳救援時間。”

故人已逝,親耳再聽阮妤心臟微縮,環抱住自己正式向沈確道歉:“……對不起。”

沈宗耀待她已經要比一般的後爸做得更好了,她曾經也天真地以為他們一家四口一定會一直在一起,天不遂人願,禍端降臨,裂痕不會再修覆。

她沒有資格去怪沈確,哪怕那次他言語難聽至極,換作是她在得知父親死亡真相也會發瘋吧。

“那你……”她抿緊唇,到底沒忍住去問,“為什麽還願意和我有所牽扯?”

“阮素雲帶你離開只能說間接造成,實際上這場車禍背後牽扯太多,”沈確偏頭看她,落地燈光線離他稍遠,天色漸晚,他的臉也隱於了黑暗中,“而我要做的是找出當年車禍的真相。”

阮妤環抱的手錯愕松開,原本下巴搭在膝蓋傾聽的狀態也在他這句聽不出情緒起伏的話中緩緩擡起頭,她總覺得是自己聽錯了:“人為……造成的?”

沈確沒應聲。

阮妤從沙發下來,顧不上穿拖鞋,光腳踩在地毯上來到他面前站定:“誰?你有頭緒嗎?”

電視被她遮擋,沈確擡眼迎上她急色的眼眸:“鬼瞭。”

阮妤僵立在原地,她從未想過沈宗耀的死居然和犯罪分子扯上關系,這並不是好事,意味著沈確知道的事情除了危險還隨時會危及生命,她順勢蹲下,右手輕覆他膝:“叔叔他……”

“小妤,有些事保密是為了你好,還有一些事是因為背後牽扯太多無法全盤托出,”沈確摸了摸她的臉,“抱歉。”

他其實已經說得很清楚了,間接告訴她正在進行的事很危險,其中摻雜很多無法揭露於人前的秘密,就像杜若琳的死,以謊言公之於眾,到現在公眾還被蒙在鼓裏。

阮妤握住他停留在臉頰上的手,現在她能清晰感受到獨屬於他的溫度,以後呢……會不會哪一天她再握這雙手會變得蒼白冰涼?她能承受眼睜睜看著他進入隨時會丟掉性命的局裏嗎?

光是這樣想,她控制不住地打了個寒顫,松開他的手傾身貼近,雙臂環住他肩膀,將自己半張臉埋進他外套裏:“你不會讓我找不到的對不對?”

沈確伸手環住她的腰,回應她的擁抱,他恨不能將她揉進骨血,薄唇吻上她耳畔:“好。”

他答應的是好,而非不會。

阮妤心口的疼痛愈發明顯,環住他的手臂愈發用力:“你要是出事了我不會去看你,要是沒命了我更不會替你收屍,我有房有錢是相親場上的香餑餑,一天約會一個,比你帥,比你有錢,還要比你吻技好。”

沈確輕笑出聲,細密的吻變成警告性的咬,她膚白,隨便磕一下都能留下印記,看她耳畔落下的牙印,像是為她蓋上了戳,沈確心情漸好,同她玩笑:“你可真夠狠的,我現在活得好好的,到你嘴裏好像下一秒就沒了,阮妤你是不是找打?”

她學著他的樣子,輕咬他耳垂,聽到他毫無防備被咬後嘶了一聲,她故意在他耳邊吹氣:“你舍得打我嗎?”

沈確覆在她腰上的手驀地收緊,恨不能捏碎她的腰,眼底浮現一絲隱忍:“別隨便撩撥男人。”

阮妤從他懷中離開,歪頭看他,眼神單純,細看之下摻雜了幾分故意:“撩撥會怎樣?”

她話音剛落,身體一輕,被打橫抱起。

沈確眉尾輕動,對她剛才的言論認可似的略略點頭,抱著人直接上二樓。

阮妤將可能會發生的事已經想到了,什麽春宵一刻值千金,什麽不要讓自己留下遺憾,找了開導自己的很多說辭,唯獨沒想到會被他放在床上,被子裹住全身,包的跟蠶蛹似的動彈不得,只能通過一雙眼疑惑看他。

沈確將她挪到最右側,自己則順勢躺在她身旁,頭靠床板,打算給她好好上上課:“男人禁得起撩撥的少之又少,別輕易試探一個男人能不能守住底線,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她扭頭不想看他,腦子裏過濾了許多亂七八糟的想法,譬如箭到弦上不得不發,如果沒發通常男人有問題,又或者你表現得夠明顯,男人依舊提不起興趣說明他在外面吃飽了,沒精力應付你。

可這些網絡小姐妹給出的答案似乎都不太適用於沈確身上,阮妤不受控制瞄了眼某處,被抓個正著,本就裹得嚴嚴實實,被他俯身而下攫取呼吸的剎那,第一次發現原來吻還可以用咬的。

聽到身下吃痛的嗚咽,沈確見好就收:“誰教你的?沒事往哪兒看?”

她忍著唇上的痛,抱怨:“你管我,我樂意看,反正你又不行。”

說完,周身的溫度驟然降低,薄被似乎無法阻隔冷意鉆入。阮妤自知說錯話了,不停吞咽在想解釋的借口。

沈確一反常態,在她絞盡腦汁找借口的時間裏,將她從薄被中解放,握住她的手來到敏感地帶,貼近她耳邊,低語:“感受到了嗎?”

阮妤仿佛從這個時空脫離,掌心滾燙,似乎還在跳動,她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死死摁住,和方才囂張的樣子判若兩人,眼神中透露出求饒之意。

他占據上風,自然要將那句有關男性尊嚴的話悉數奉還,輕咬她耳廓,薄唇溢出的熱氣撲在她燥熱的肌膚上,說著男女間私/密情話:“滿意嗎?”

她只想逃離,如果可以她情願被包成蠶蛹,好過掌心異物帶來的羞恥,腦子運轉愈發慢,不去思考他話中所指,懵懵地問:“滿意什麽?”

果然,他低沈的笑聲傳入耳中,懲罰似的輕啄她的肩,漸漸地愈發不滿意,咬上她白皙的肩頭,故意再提:“大小,滿意嗎?”

阮妤再傻這會兒也聽懂了他在說什麽,臉紅得快要滴血,說的話混亂無措:“我不知道,大……大小都行。”

她閉上眼實在無法不敢相信,這些話會從她口中說出,她在答什麽?

沈確很滿意她此刻的模樣,誘惑耳語:“不是說女人都喜歡大的?”

“閉嘴!”她慌了,幹脆打斷這場愈發瘋魔的對話,掙紮中從他手裏逃脫,她狼狽至極,連滾帶爬翻下床,離他遠遠地,“你……你先出去。”

他怡然自得躺回去,雙手枕於腦後:“你撩撥的把錯怪我頭上?”

“我……”她有苦說不出,盡量避免說得太直白,“我開玩笑,誰知道你……就那什麽了。”

他偏頭看她臉紅成一片,說話磕巴,眼神躲閃,哪兒有平日裏半分冷靜的樣子,腰腹收緊利落坐起來:“說話得憑良心,我滿足你,順便向你證明以後幸福不會差,你還怪上我t了?”

她幾次想反駁奈何語言的壓制力在無賴面前是多麽微不足道,雙手在半空中胡亂揮動,大有不想繼續說下去的意思,直接下逐客令:“我要睡覺了,麻煩你出去。”

沈確看她良久,舌尖輕彈上腔,清脆的彈舌聲好似在笑她,掀開搭在腿上的薄被,利索下了床,都下逐客令了,他怎麽著也得態度擺正,聽話地往房門那兒走。

臨到門前,他突然又轉過身來,在她防備的眼神中,欠了吧唧再提:“有些事不是洗手就能忘了。”

在枕頭扔向他的前一秒,沈確轉動門把手快速從房間消失,枕頭砸了個空,他站在門外聽屋內的人懊惱地嘆息。

他搖頭失笑,回了自己房間。脫下外套,拿上換洗衣物進洗手間,在溫控器指示的藍標和紅標中,選擇了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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