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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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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急

手機亮度提供了小範圍光線,阿讓手指頭落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不經意瞥了眼桌上刮胡刀,“奇怪,那盒刀片去哪了。”

沈確轉過身:“什麽?”

“哦,我昨天隨手放在桌上的刮胡刀還有一盒刀片,記得兩個東西放一起了,刀片沒了。”阿讓一門心思忙著調取監控視頻,刮胡刀的事不過隨口一說沒放在心上,食指用力落在空格鍵上擲地有聲,朝沈確努努嘴,“喏,出……”

他錯愕的目光傳遞給了沈確,重新放大的監控屏幕裏正發生一件超出預料的事,阿讓楞了幾秒剛要開口問怎麽辦,留給他的是一扇大力打開後還在搖晃的木門,沈確的身影已消失在密道裏。

v105包廂氣氛沈重詭異,鄒明點了煙站在窗口旁,猛吸一口手上的傷好似減緩了,罵娘的話在心裏說了不下百遍,想殺人的心亦是,心裏頭窩的火一盒煙燼滅也不能抵消。耳邊傳來手底下人告知人已經重新綁好。鄒明把煙頭扔出窗外,轉頭看被綁成死結的繩子,確定掙脫不了後要人命的架勢走過去。

阮妤感覺呼吸不暢,勒在胸口前的繩子就像索命的利爪死死壓在身上,呼吸幅度稍大點扯得五臟六腑都疼,被綁的過程中那人偷偷說了句話:鄒老板吃軟不吃硬。

都見血了,她再討好求饒也於事無補。

鄒明接過刀片,渾身煙味濃得嗆人,穿梭在包廂內,在場所有人身上或多或少都沾染了煙味,頗有種一船上的人誰也別想溜的意思。他又繞了回去,不偏不倚站在阮妤身後,雙手扶著椅子上端的橫木,慢吞吞擡起右手捏著懾人的刀片,離阮妤的臉很近。

“單槍匹馬進來還敢對老子動手。”鄒明說完這句笑一聲,猛地扣住阮妤脖子,男人手指粗壯,五指一用力她的脖子似乎即刻就斷,“我這人不喜歡占人便宜但也不能平白吃了虧,這樣吧,你劃了我一刀,我就對著你這張漂亮的小臉蛋來一刀,咱倆就算扯平。”

阮妤餘光註意到刀片就停留在右肩,離自己臉不過幾厘米,危險程度毫不誇張說一扭頭自行送死的程度,看鄒明的架勢不是恐嚇,實打實要劃了她的臉,她要拖,不管用什麽方法再拖幾分鐘。

“等一下!”阮妤輕輕吞咽,組織好語言一改之前強勢,聲音柔得能掐出水來,“鄒老板,要是我同意你的提議,這事能不能就過去了?你也不想對著一張劃花的臉吧?”

鄒明撐橫木的手挪到她肩膀,刀片又近了點,“真的假的?剛才還想要我命,現在又想做我女人了?給一巴掌再給個甜棗的本事是不是美女專用?”

“我那是嚇的,”阮妤自脖子以上處於僵硬狀態,刀片比剛才更近了點,她甚至產生了一種錯覺,打個噴嚏都能撞上,落下風談條件本身勝率就奇低,鄒明站在她身後看不清臉上是何表情也沒辦法斷定他有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只能憑他回應的每句話猜測,“鄒老板當時嚇到我了,我從小膽子小,對你動手是情急之下做的沖動事,屬於自衛不是有意針對。”

鄒明道上混了不少年,人話鬼話一聽便知,既然想玩他有的是時間陪她玩下去,拿刀片的手稍稍離遠了些,浪蕩的登徒子形象原形畢露,彎下腰半個身體靠近阮妤,用一種自認為很男人的語氣挑逗:“瞧給你嚇的,我怎麽可能真舍得劃花你的臉,心疼你都來不及,不過既然你同意了,我先收點利息可以吧?”

他最後一句反問擺明了是拿捏,知道她被綁著,反抗無異於是天方夜譚,形勢所逼她不得不接話:“什麽利息?”

鄒明一臉“真上道”的神情,略肥大的臉湊了過去,故作優雅地深呼吸,雙眼迷蒙,“果然美女身上都是香噴噴的,利息嘛,自然是讓我親一口先驗驗貨。”

他話說得直接,不論表情還是動作,將油膩二字貫徹到底,阮妤嫌惡地往相反方向躲避,他吐出的濁氣更是讓人作嘔,搭在肩上的手越來越不安分,察覺她有躲開的意思,力道也重了許多,強行摟住她肩膀往他面前攬。

一聲巨響成功打斷鄒明占便宜的念頭,腰還未來得及直起來,屁股結結實實挨了一腳,人不受控制往前撲,左腿不慎碰到了綁著阮妤的椅子腿,他最先倒地,前後間隔不出兩秒,硬物磕到骨頭,人也壓在他身上,疼加痛雙管齊下,鄒明感覺兩眼泛白光,暈頭轉向。

沈確給後到的阿讓使了眼神,阿讓關鍵時候不掉鏈子,跟來的人很快控制住包廂其他人,鄒明帶來的兩個手下直接上繩綁住,杜絕小動作的可能。

阮素雲看清闖進包廂裏的人,只一眼,錯愕與驚恐齊齊上臉,時隔多年再見沈確不是出乎意料而是壓根沒想過和這小子還有再見面的可能,他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鄒明為什麽見了他像見到鬼一樣?這些疑惑占領了大腦,連阮妤倒下有沒有受傷也沒心思管了,那雙眼死死盯著沈確,好像他在視線範圍內就能確保自己安全。

阿讓偷瞄沈確,他是側身而立,右臉只有他能瞧見,下顎微微緊繃,明顯是在忍,大家共事許久,他對沈確不能說了解十分,七八分是有的,極有眼力見的繞過沈確去扶倒在地上正艱難起身的阮妤。

綁她的繩子是死結,阿讓朝身邊人要了折疊刀,找一處不輕易碰t到她的地方利落割斷繩子,“有沒有受傷?”

阮妤撥開身上纏繞一圈又一圈的繩子,身體束縛消失了又陷入了新一輪難受勁兒,上半身麻麻的,兩個手臂火辣辣疼,尤其手腕打了結勒得緊,已經破皮。

沈確立在原地斜睨她,手指頭上有幹涸的血漬,眉心輕輕一動,那丁點的關心即刻煙消雲散無人察覺。

這事阿讓自知理虧,確哥要他好好盯著有情況告訴他,結果他出去接了通電話,離開工位也就十來分鐘出了這檔子事,險些搞出人命。阮妤手上的傷就跟一巴掌拍在他臉上一樣,疼都是小事丟不起這人,這點事都辦砸了。

“確哥,要不先帶她去隔壁包廂,我叫人拿醫藥箱過來幫她傷口處理了。”阿讓覺得這也不是大事,話說完便擡手招呼底下人過來帶阮妤先走。

“你怎麽不去開福利院?”沈確表情淡淡,轉頭看阿讓眸色漸深,眼底不言而喻地責怪,“還是覺得我有這個善心?”

阿讓接觸到沈確投來的質問眼神,當下心裏毛毛的,這種環境又不能像私底下開個玩笑打哈哈掀過去,硬著頭皮承認錯誤,“確哥,是我多嘴了。”

幹他們這行忌諱重要場合扯私人感情,阿讓記得沈確當時一溜煙就沒影了,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確哥遇事失了分寸。原以為之前派他過去盯梢是把人盯緊,免得處理鄒明的事出岔子,後來監控室見到確哥把人帶來了,且不是從正門進,這要再說一般關系鬼都不信,現在又表現出這人沒那麽重要,前前後後發生的事好像只是他判斷失誤,多想了。

鄒明罵了一句,一回頭自己手下都被控制了,局面對他很不利,那股橫勁兒自然而然蔫了不少,雙手慢吞吞撐起來靠著身後小茶幾,“我說阿讓你什麽意思?我處理賭債的事犯你們這兒規矩了?”

沈確擡手擋在阿讓胸口前,“處理完了嗎?”

鄒明本就不大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他是賭場老客戶,負責這家賭場的領頭也是見過的,可以確定面前說話的男人是陌生臉,估計是新來的,想法一旦形成說話也狂了幾分:“處理進度難不成和你新來的小嘍啰匯報?阿讓啊,你們這家賭場是不是要黃了,眼力見都沒有的人招來,給客人還是給自己添堵?”

要不是沈確攔著,阿讓想沖過去狠狠踹上一腳,這年頭阿貓阿狗都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聽鄒明說話口氣和前段時間公布的千億身價老總一樣,勁兒勁兒的。

沈確遇事向來穩,難聽的話也聽過不少,這幾句不過毛毛雨激不起任何情緒波動,看他嘚瑟的目光漸漸偏移,棕紅地毯上有一抹突兀的亮色,細瞧之後便明白了,那是阿讓提起的刮胡刀片。

“要我說你們這……”鄒明眼瞅著沈確慢慢靠近,氣場過於強大,盯得他心裏發毛,“你……你看我做什麽?”

沈確停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瞥一眼,鞋尖踢開地毯上的刀片,“鄒老板應該知道這兒的規矩。”

鄒明楞住,從他視線落下的地方跟著看過去,後知後覺他話中意思,底氣十足地嚷:“放你娘的狗屁!你還好意思找我麻煩,來你們這兒玩幾局怕是命都能丟了,把這個女人放進來就算了,最基本的檢查都不做讓她把刀片帶進來!”

鄒明越說越來氣,擡起受傷的手往沈確面前送,繼續罵:“要不是老子反應迅速現在怕是交代在這兒了,你們還好意思跟我談規矩。”

沈確不疾不徐蹲下,撿起地毯上的刀片,凸起的一面有幹涸的血漬,耳邊依舊是鄒明罵罵咧咧的話,他置若罔聞捏著刀片側身看阮妤,“你帶的?”

刀片從哪兒來的阮妤心知肚明,更何況出門在外帶刀片怎麽聽都覺得奇怪,隨便找個借口搪塞估計瞞不住他。兩下為難,阮妤抿緊唇,想了一個還算說得過去的理由,“不……”

“既然不是你帶的,”他驀地起身,除了打斷她的話還加了自行理解在其中,“那就是他帶的,阿讓,我們這兒的規矩和鄒老板說說。”

阿讓憋了一肚子火,總算有機會瀉火了,往前走一步離鄒明近了點,說話聲卻故意放大:“來我們這兒不管你多少身價多大本事,進包廂除錢外一律不許帶,像這種刀片偷摸帶進來了,按我們這兒的規矩要麽生吞把東西變沒,要麽剁手這事就當沒發生。”

“你們這是仗勢欺人!”鄒明啐了一口,“媽的跟我玩黑吃黑是吧?這娘兒們保不齊是你們有意安排進來,把黑鍋往我頭上扣,老子……”

話音未落,哢嚓一聲,聲音仿佛懸在半空中還未落下,一聲淒厲的慘叫傳遍包廂,鄒明受傷的手傷上加傷,因疼痛面部肌肉不受控制抽搐。

這是阮妤第一次親眼見到血腥暴力的場面,而施暴者是她名義上的哥哥。鄒明離她不過一步距離,沈確下手的速度快到她根本沒反應過來,那雙簡單包紮的手顫抖著,包紮所用的衣服細長布料被沈確捏在手中,綴成一條紅絲帶在鄒明臉上輕輕掃過,這幅畫面阮妤曾見過,那是養寵物的人經常會做的動作,滿足自己逗弄的心思。

“阿讓少說了一條。”沈確將東西扔在他臉上,單手牢牢扣住鄒明下顎,指腹用力捏得他臉幾近變形,聲線低沈卻字字帶肅殺之氣,“在這兒出老千除了廢手還廢命。”

鄒明徹底呆住,骨折帶來的疼痛都沒有這一刻這句話更叫他心如死灰,疼痛難挨,他明明很小心了到底哪兒露餡了?

“好奇我怎麽知道?”沈確松開對他的束縛,起身給阿讓遞去眼神,過去兩人直接架起鄒明把人拖到另一個椅子上坐下,變戲法似的拿出來一根比捆綁阮妤還粗的繩子將鄒明捆的呼吸困難。

忙好後兩人自行退到一旁,沈確撿起從鄒明身上掉下來的煙,一步一步走過去,把煙塞進鄒明嘴裏,大發善心給煙點燃,“指望來我這兒出老千贏六千萬?”

鄒明含著煙想要說話,厚唇輕輕扯動,煙灰中夾雜小火星掉落一身,狼狽不說燙的大腿一個勁兒地抖,眼神淒淒哀求似的看沈確。

他倒是淡定地不在現場親眼所見一樣,把鄒明口中含的煙輕松取下夾在指間,輕笑:“聽你聊。”

有一種人無論做好事還是壞事都不會有明顯的情緒起伏,阮妤小時候見識過沈確調皮搗亂,事後對方找上家門,他可以當著眾人面臉色不變扯謊,在沒有鐵板證據前,他的話總叫人挑不出錯處,說著說著你還可能進入被他反問的陷阱裏,到最後事情沒有解決成了充滿疑雲的懸案。

鄒明,正在進入沈確為他設計好的反問陷阱裏,而他懵然不知試圖開口為自己辯解,爭取利益。

“我沒出老千,你們不能因為我在這兒贏了幾次就懷疑我不幹凈,況且你們這兒的包廂不是宣稱絕對保護客人隱私沒有監控嗎?那你怎麽知道我做沒做哪些事?你們違反在先還好意思找我茬?”鄒明料定沈確頂多嚇唬嚇唬,受點皮肉之苦,錢他是不會拿出來的,就不信他們不怕惹上命案。

沈確認真聽著,等鄒明話說完煞有其事點點頭,似乎對他所說的話很是認可,眉頭微皺,對這幾句話仔細揣摩。

專註程度連阮妤也以為他轉了性子,不再是從前的小霸王而是願意傾聽他人之言,起碼給予一點尊重的改變。

“誰和你說包廂沒有監控?”

沈確的突然反問問的鄒明腦子發懵,神情在短短幾秒裏精彩紛呈,他還記得當初和他說包廂安全的人就是阿讓,這不是明擺著騙他?

沈確沒錯過鄒明看阿讓時快要吃人的眼神,手裏的煙明滅可見,把煙重新塞進鄒明厚唇,雙手緩緩插兜,倒退幾步穩穩坐在椅子上,和鄒明保持面對面的談判姿態,靜靜觀看不多言。

阿讓接過話茬直言:“所有進來的人只要玩的大都會背調,鄒老板點名要包廂,我們自然以禮相待,監控也是為你好,要不然你現在欠下的錢可就不止這點了。”

阮素雲算是聽明白了,她從進了這間包廂就被下套了,鄒明出老千意味她輸的都是冤枉錢,是鄒明坑她的,這不恰恰說明四百萬欠款有問題可以不用還了?細細推敲,細細琢磨,阮素雲手上的傷不疼了,趁著沈確他們收拾鄒明,彎下腰近乎匍匐的狀態朝阮妤爬去,邊爬邊停下來緩一會兒,擡頭看看沈確他們有沒有註意這邊,確定沒事後繼續前行。

阮妤在阮素雲行動時已經知道她的意思了,不過她的位置較為尷尬,剛好在沈確右手旁,兩人之間大概就是手臂伸展開的距離,實在太近,無疑是在沈確眼皮子底下t,而阮素雲接連遞來的眼神又在催促她過去像是打算商討接下來該怎麽處理。

阿讓正好把鄒明帶來的文件包從沙發上拿過來交給沈確,這檔口對阮妤而言就是命定時間,低頭盡量降低存在感,輕輕地,一點一點往阮素雲靠近。

“別動。”

低沈的男聲釘子般把阮妤釘死在原地,擡眸偷偷打量,沈確並未看她,手上正拿著一份文件翻閱,大概說的是正前方不安分的鄒明。

阮妤停在原地緩幾秒,等阿讓說話聲再次響起時小幅度動身繼續和阮素雲會合。

阿讓說話聲越來越小,沈確似乎不在聽他說話,臉微微側了側,在他以為是自己想多了後,變故猝不及防發生,一心二用的本事也就只有他確哥了,偏偏人家開小差是有用,他走神兩秒就跟不上重點了。

手腕的熾熱牢牢圍了一圈,阮妤喉嚨幹澀,眼底是被抓包後的慌亂,那雙手毫無預兆地出現,桎梏她的手腕,理由還未想好,下一秒被用力一拉,人不受控制拽離原地。

她的手依舊被他握著,懸停半空,兩人距離陡然拉近,四目對視,瞳孔似乎只能容下彼此。阮妤不喜歡這樣,可以相視一笑,可以彼此談笑間心照不宣對視一眼,獨獨無聲的,長時間的對視她並不擅長,好似對方可以通過瞳仁窺探你內心深處,判斷你的情緒是否摻假。

阮妤皺著眉掙紮,肌膚與他手心別扭摩擦,圈住的手腕反倒更熱了,她不用擡頭都能感覺到身邊投來的目光雜而多,眾矢之的大約就是如今她這副樣子。

沈確稍稍偏頭察覺她眼底想要撇清關系的意思,手上力道重幾分,直接把人拉到面前,她的膝不輕不重撞上他,神色略微慌亂,她就像缺氧的魚四處找尋新空氣,四處亂竄卻都是無用功。

他任由她掙紮,等她徹底放棄知道不過是雞蛋碰石頭,輕哼:“老實了?”

阮妤剛要反駁,腰腹一陣猛烈拉扯的痛意打斷了要說的話,有什麽東西從耳邊呼嘯而過,餘光殘影唯有丁點銀色。

阿讓眼睛瞪圓了看,一來是不敢相信,二來是想起之前的猜測結論可能下得過早了,這才多久功夫,兩人一坐一站就對上眼了?都坐腿上了。

嘭——

包廂門傳來沈悶聲,像受傷的獅子警惕低吼,阮素雲用盡全身力氣砸出去也用盡全身力氣嘶吼:“沈確,放開她!”

阿讓不知道其中彎彎繞繞,他是聽命做事的人但誰要敢在他面前對沈確大呼小叫,就是觸他逆鱗了,二話沒說氣勢洶洶過去勒緊阮素雲衣服領口,男人手指粗壯,握成拳把領口快要擰成麻花,阮素雲呼吸不暢,勒得臉色發紫,半空中揮舞的雙手像極了她此刻處境,縱然有心卻無力。

阮妤作勢要起身,橫在腰間的手堅硬如鐵牢牢錮住她小腹,別說是起身,動一下也會在手臂壓力下重新回到原位。她急了,扭頭看他淡漠如水的神色,“沈確……”

“我以為你會先說一聲謝謝,”沈確眉尾輕佻,“畢竟是我幫了你。”

阮素雲情急之下抄起茶幾上的煙灰缸用力砸過來,阮妤知道她是想砸沈確,只是才受了傷力道不穩,煙灰缸砸偏了,沒有沈確幫忙,她的確會成為那個被選中的“幸運兒”。

阿讓松開阮素雲,松手前重重一推,不顧阮素雲是否磕到茶幾,臉色臭到極點:“確哥,煙灰缸砸的方向就是沖你來的,虎毒還不食子,這老女人怎麽可能砸自己女兒。”

微妙的氛圍再配上阿讓這句敏感的旁白,阮妤承認這一刻心徹底慌了,阮素雲的意思她知道,沈確更知道,她咬著唇不語,片刻後,從齒縫中溢出一句任誰聽了都沒有信服力的“不是”二字。

沈確仍舊讓她側坐在腿上,與之不同的是他突然對她受傷的手產生了興趣,輕輕翻轉她的手心,傷口和血混合,整個手掌心□□涸的血占領。他溫熱的指腹掃過她的傷口,擡眸觀察她:“疼嗎?”

只有阮妤清楚他指尖觸摸傷口的力道足以對她造成二次傷害,言語間的溫柔僅是表象,她甚至沒有逃脫的可能,手背被他其餘四指抵住,承受來自拇指的施壓。他已經不再如從前惡作劇般地作弄,而是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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