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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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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異

女人的刺耳尖叫聲從屋內傳出,卓成手機還貼在耳邊,已聽不清電話那頭的人回應,迫在眉睫的緊張瞬間沖向大腦,手機揣進褲兜拔腿跑進屋內,直奔臥室去,“出什麽事了?!”

阮妤癱坐在地上,本就白皙的臉煞白一片,是明眼人一眼就可看出的害怕,呼吸微亂,慌張中已無法快速組織好語言,本能地擡手哆哆嗦嗦指向一處。

卓成順著她手指方向掃一眼,僅是這一眼嘴比腦子快,爆了句粗口,整個人因突發事件向後倒退幾步,小腿踉蹌,雙臂屈展著終於碰到墻面撐住身體不致太過狼狽,喉結滾動幾下強裝鎮定。

“那……那東西是真的還是假的?”

阮妤繃緊的身體微微松動,眼皮無力下耷,不去看那團令人心慌的東西,“看起來像真的……”

卓成靠著墻緩了會兒,身為男人尤其在這種時候,不站出來總歸面子上過不去,哪怕心裏犯嘀咕,一雙眼死死盯著那團東西,確定它在視線範圍內,好像這樣便可以輕易掌控它,邁著小心翼翼的步伐向它緩慢靠近。

當覆蓋的衣服被徹底掀開後,那團東西終於毫無遮擋展露在他們面前。眼前東西的確夠嚇人,人頭骨上鮮紅一片,活脫脫犯罪現場。屋子就他們兩人,四目相對,一陣冷風吹進屋內,吹得心口透涼。

僅靠第一眼卓成無法分辨是顏料還是血漬,不過這玩意驟然出現在屋子裏,多多少少平添了幾分可怖,難怪剛才阮妤嚇得叫出聲。

“我估計這就是……”卓成話音未落,餘光瞥見人影晃動,她竟脫離了受驚狀態,越過他湊上前蹲下,仔細端詳地板上的人頭骨。雖不知這孩子怎t麽突然轉性了,但出於對晚輩的關心,善意提醒她,“你看看就行別拿手碰。”

“嗯,我知道。”阮妤盯著面前全方位都透露詭異的人頭骨,“報警處理吧!”

“我記得咱們小區往南走不是開了家繪畫班嗎,每次經過都能瞧見裏頭擺了兩個人頭骨要學生們畫,你說陸丫頭會不會最近也在那邊學習從那兒拿的?”卓成發現剛才慌亂中忘了掛電話,低呦一聲,粗糲的指腹用力戳手機屏幕把電話掛斷,手機塞回兜,見阮妤仍在觀察人頭骨不免好奇,“是不是有問題?”

“我也不太清楚。”阮妤秀眉不自然蹙起,幾次想要伸手摸摸看還是打消了念頭,“就是感覺不太對勁,畫室或是網上售賣的模型都沒有眼前的逼真,包括右邊這個地方還有碎裂,上面的顏色看上去不像是顏料。”

結合黎因失蹤,阮妤不想把事情往最遭方面想,偏偏掉落在地的人頭骨帶著莫名冷意與自己對視,“卓叔,你先報警。”

“啊?”卓成驚愕看她,五官頗為難地擰在一起,打著商量的語氣:“會不會是你誤會了?這和前面畫室的模型不是一樣嗎?”

一樣卻又不一樣。

當然這種回覆終歸沒有說服力,可阮妤若說直覺告訴她不太對勁只怕會讓卓叔以為腦子有問題,成年人了還開這種玩笑。這間屋子的屋主目前是黎因,東西是她的,而她不過是以朋友身份進來拿東西,讓物業的人打電話報警,他們肯定會有顧慮。

“我打吧,”阮妤扶膝起身,準備撥電話時,面前多了一只阻止的手。

“你會不會太小題大做了?”卓成有點急,把大檐帽擡起左手撓了撓,指甲刮過短寸頭發,刺啦聲不斷,“萬一是尋常模型你打電話報警鬧出來動靜,我們組長……”

剛才提議要卓叔打電話報警他支吾半天不肯阮妤已經猜到其中緣由,都是打工人誰都不想在工作上有紕漏,正因為不想過於為難,報警電話她親自打,就算物業問起也能把責任推到她頭上。

“卓叔,你不覺得這上面的血漬很不正常嗎?屋子裏還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阮妤裝模作樣慢慢走動,纖細的手指捏緊窗簾一角,“而且你看窗簾下端顏色像不像濺的血漬?”

恐怖的氛圍未必需要黑暗才能襯托,瘆人的話和物品也可以達到效果。卓成在她三言兩語提醒下,後脊莫名發涼,結合最近幾天好像都沒見過黎因,難免多想。

“你現在把我說糊塗了,你不是過來拿東西嗎?怎麽像是過來查案?”

“卓叔既然你把話挑明了,我也不打算再隱瞞,黎因和她男朋友分手沒幾天,心情失落,我給她打電話也沒接,今天過來就是想看看她在不在家。”

卓成倒吸一口涼氣,短暫時間裏腦海閃過無數可能,戴好大檐帽,雙手不自然叉在腰包上,憑自己的理解能力猜測:“你是擔心她受情傷想不開?”

“嗯。”阮妤松開窗簾,發出去的消息有了回音。

卓成盯著地板上的人頭骨寒意涔涔,越看越覺得散著冷意,好在自己年紀在這兒,還是要擺出幾分經歷的樣子,清清喉嚨讓自己發出的每個音都能完美吐出,“你給誰發信息啊?要不這事你先別報警,我給組長打電話讓他帶兩人過來看看他們怎麽說,你覺得呢?”

一字一句傳入阮妤耳中,卓成最後一個“呢”字落下,她正好把消息發了出去。十秒不到,手機那頭的人回了三個字:放心吧。

一直等不到回覆卓成幹咳一聲,略帶探聽的口吻:“要不我現在給組長打電話?”

“不用了。”阮妤將手機屏幕轉給他看,是中州市頤和區警局電話,當著他的面摁下了綠色撥號鍵。

卓成想要阻止已來不及,剛擡起的手在聽到手機傳出的聲音後悻悻放下,待在一旁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唱起了啞劇。

阮妤簡潔明了和警方說明了情況,因報警情況非同一般案件,警局接線人員表示會立刻派人過來處理,讓她把詳細地址說一下。

卓成站著插不上話更做不了事,生等著阮妤通話結束,幹巴巴說了句話:“這下好了明天開會我指定挨批。”

“您放心,這件事我說了不會牽連到你就一定不會,我只需要你幫我作證進來後我並沒有任何其他行為。”

淡然的笑容總算讓卓成反應過來:“合著你打電話叫我們物業過來就是為了給你做證?我就說你們明明是朋友關系,怎麽進她家跟做賊一樣。”

其實卓叔人不錯,阮妤想過和他簡單說明情況,可黎因的事偏偏又是一兩句話無法說清的大事,便選擇了暫時不說為宜。

警笛大作是在十分鐘後,值班室的保安見狀立刻開門。警車駛過升降桿停在值班室窗戶旁,降下車窗,馮遠朝保安喊了一聲:“你好,五號樓在哪兒?”

“一直往裏開,後面兩棟很好認,靠右的是五號樓。”保安從窗戶裏探出半個身子,擡手往五號樓所在方向一指,臨了不忘多問幾句,“警官,是不是我們小區出事了?”

“沒什麽大事,別緊張”馮遠輕描淡寫解釋,“我們接到報警電話肯定是要過來,職責所在。”

“那是那是!”保安咧嘴笑,雙臂交疊撐在窗框上,熱情似火,“要不我帶你們過去?省得你們一會兒找錯了耽誤時間。”

馮遠之前來過這兒,拜訪一位老朋友,不過間隔時間稍久,對五號樓的印象已經模糊,這才停車詢問值班室值班人員,經他提醒已經記起所在位置,“不麻煩了。”

話落,車窗緩緩升起,阻隔了保安急切想要幫忙的心思,目送警車直至消失在拐口看不見才作罷。

值班室另有旁人,瞧見他這副姿態笑聲先溢,熟人間調侃的口吻:“我說老劉,弟媳上次給你送午飯,人走了也沒瞧見你這副樣子,你可得收收,要是被人瞧見了還以為你在看年輕小姑娘呢!”

“去去去!”老劉用力關上紗窗,斜睨同事一眼,對上同事笑臉深吐一口氣,“誰不知道馮警官是刑偵隊的大隊長,是大官!好不容易見上一面,你不想搭上話混個臉熟?”

說話的同事嘴唇向下一撇,端起桌上不銹鋼杯順手把茶葉拿走,轉身往飲水機方向去,對老劉剛才一番言論不作評價。

馮遠等人按照保安提示順利找到五號樓,警笛已關,怕造成不必要恐慌。跟馮遠一起過來的還有三人,先過來看看情況再做後續打算。

銘博小區住的多是年輕人,這個點基本上都在上班,但總歸會碰到閑人,盯著單元樓前停放的警車不免怵得慌,膽子稍大的已經拿出手機進行拍攝,發送到所謂的“人脈群”開啟新一輪八卦。

叮嚀一聲,電梯門緩慢打開,為首的人是馮遠,跟在後面的三人正四處張望門牌號。

阮妤右手輕握成拳,擡起,叩響門板,力道不大卻足夠讓他們聽見。馮遠扭頭看過來時,她微微一笑,是計劃得逞後的得意,“馮警官,好久不見。”

馮遠濃眉緊蹙,不想讓人發現端倪,轉道朝她走過去,“報警電話是你打的?”

“準確來說是我用另一個手機號打的。”阮妤將手機屏幕轉向他,指腹輕柔一觸屏幕亮起,“十分鐘到達,馮警官果然是一位負責任的好警察。”

跟來的另外三人不懂兩人含沙射影的對話背後是各自揣著明白裝糊塗的“劇本”。馮遠臉色稍差走上前去,聲線低幾分把話挑明,“如果我沒記錯這是你朋友的住處。”

“正是。”阮妤借著馮遠高大的身軀,擋住臉,笑意斂下,“馮警官太忙,一般事件可能沒辦法請動。”

話論到此,馮遠大概猜到那通報警電話真假參半,他堂堂一個警察居然被人戲耍,情緒波動下說出的話多了私人之感:“你知不知道報假警是違法的?”

“我知道。”阮妤故意忽略他話中警告之意,肩膀一側給他讓路,“但我也知道警察有義務保護每一位公民。”

馮遠被噎得無言以對,最近特殊時期稍微一點風吹草動都有可能影響他晉升,火大也得忍,“帶路。”

身後跟著的三名警察一並進了屋內,卓成見到警察制服莫名發怵,未等阮妤將來龍去脈講一遍,他已經按照警察審問的工序,主動吐得一幹二凈,末了不忘著重點明自己當時正在外面走廊打電話。

事情經過卓成說得細到不能再細,至於馮遠有沒有聽進去尚未可知,一起過來的三位警官各司其職,其中一位戴眼鏡的警察先行進了臥室檢查。手套,鞋套,甚至連頭套都有,專業程度不用多言。

另外兩人在客廳以及其他區域檢查,至於馮遠,身為隊t長有些事不必親自動手,更多的是等待手底下人匯報情況,站在單人沙發後環顧屋內一切,對身旁唏噓沒完的卓成視若無睹。

大約是被煩到臨界點了,馮遠目光深邃看卓成一眼,眼神提醒不言而喻,卓成自是瞧得清清楚楚,咧著嘴幹笑兩聲給馮遠讓路。

臥室裏的警員已經對人頭骨上的血漬進行了檢驗,對上馮遠投來的詢問目光,輕輕搖頭:“不是人血,動物血漬。”

排除人血的可能自然是皆大歡喜,不過人頭骨上塗抹動物血漬,怎麽看都有幾分古怪。馮遠聽到身後動靜,頭未回直接問:“你朋友除了本職工作外還有副業嗎?”

“她對藝術方面沒有興趣。”阮妤知道他這話的意思,“人頭骨上抹血漬,這種變.態的做法不可能出自她手,她有暈血癥。”

馮遠稍稍側身睨她一眼,話到嘴邊問出口又會是另一番局面,思忖幾秒終歸要問:“那這個人頭骨是……”

“我也不會為了引起警方重視,故意弄這麽一出戲。”阮妤敏銳聽到電梯傳來輕微的提示聲,她需要的人到了。

“你好,我們接到小區居民電話說這邊出了命案是嗎?”為首的女人穿著幹練的運動服,後方還跟著一位拿攝影機的男士。

在外面檢查的警員朝臥室方向看一眼,得到馮遠眼神示意後,起身往玄關去。

“你好,我們是星合日報的記者,我叫周婧怡。”周婧怡習慣性將工作證遞出讓人看清,“這位是我同事,陳最。”

“誰讓你們過來的?”馮遠從臥室出來,記者的到來於他而言並不是高興事。

周婧怡禮貌微笑:“我們接到電話說銘博小區發生了命案,警察同志想必也清楚幹我們這行,接到電話就過來屬常態。”

話說得滴水不漏,馮遠瞇了下眼,細細打量門外站著的一男一女,這件事如果由媒體進行播報,勢必會引起社會關註,到時候案件進度會在眾多眼睛督促下辦理,於公於私都容易引發別的事。

“我們也是剛接到報警電話,目前情況尚未查明,暫時不方便和你們新聞工作者透露過多,不好意思了。”馮遠擡手示意他們先離開,“去把門關上。”

周婧怡站在外面幹凈利落地套好鞋套,在警員扣住門把手打算關門的前一秒迅速鉆進了屋內,有著職業記者為獲取一手消息放下身段厚臉皮的勁兒對面前的警員展露笑顏,“警察同志,我們不會添油加醋報道不實新聞,興許有我們助力也能為你們警方查案提供幫助,人多力量大嘛!”

自說自話的機靈勁兒一看就是有備而來,馮遠入職多年,什麽牛鬼蛇神沒見過,冷臉盯著靠墻不語的阮妤。

她倒是一派輕松,面對馮遠投來的質問眼神,絲毫不懼,輕聳肩膀的同時雙手攤開將自己擇得幹幹凈凈。

周婧怡領著陳最繼續往裏走,來到臥室門前停下,裏頭有工作人員正在檢查不便進去,便把主意打在了傻站在門外一聲不吭的卓成身上,微型麥克風挪到他面前,幹脆直白地問:“你好,請問你是銘博小區物業的工作人員嗎?”

卓成不習慣接受采訪,微型麥克風靠近的瞬間肩頸瑟縮躲避,有種被逼無奈不得不做出回答的窘迫,先是點了下頭,“嗯,我是物業。”

陳最找了個最佳位置可以清晰拍下記者和群眾的畫面,保持機位不動後,周婧怡專業問題一茬接著一茬飛向卓成,問得人兩眼睜睜發懵。

馮遠眼瞧著卓成招架不住,再問下去事情會脫離掌控,走上前伸手虛掩住攝像頭,眉頭緊鎖:“周記者,我剛才說得很清楚了,目前正在調查中,有任何情況我們也不會隱瞞,不管是誰通知你們過來,麻煩先離開不要阻礙警方辦案。”

“馮警官說得在理,”周婧怡淺笑,目光微移鎖定站在不遠處沈默不語的另一人身上,微型麥克風箭一般來到阮妤面前,不給馮遠打岔的機會,直問:“女士,你和這件事有什麽關聯?是你的家人嗎?”

“不是,我的朋友失蹤了。”阮妤照實說,餘光裏馮遠手臂微動,在他阻止之前吐露爆炸性的真相,“已經超過二十四小時,但我不知道為什麽到現在不以失蹤立案。”

話音落下的剎那間,馮遠臉色也難看到極點,另外兩名警員面面相覷不便多言。

周婧怡精準抓住問題關鍵所在,體積不大的小玩意兒卻在此刻充滿敵意對準馮遠,一句質疑將表面的平靜徹底打破,不留一絲情面:“馮警官,按照這位女士所說這已經可以立案,不知道你們警方有什麽顧慮呢?還是說普通老百姓的性命不足以引起警方重視?又或是警方對人員的失蹤早已見怪不怪,沒有輕重緩急一律按照常規順序處理呢?”

記者這份工作在某些時候會起到皆大歡喜的作用,某些時候則不然,逼問的話如利箭飛射,正中靶心,不給人留有任何回旋的餘地。馮遠藏下眼中厭惡,盡量平和解釋個中緣由,把負面性降低,公信度重新塑起。

在場之人靜聽馮遠長篇大論的說明,阮妤倒不覺得是解釋,更像是為自己找尋各種借口,試圖把正面形象立住,通篇下來顧左右而言他就是說不到點上。

“看來馮警官已經在著手處理了,”阮妤忍不住出聲打斷,垂在身側的雙臂交叉於胸口前,是她不悅時慣用的姿勢,也是為了壓住即將爆發的怒火,“周記者,可不可以麻煩你們對此進行報道呢?提醒更多單身女性註意安全,畢竟一旦出事警方辦案速度可能趕不上下一位女性失蹤速度。”

話很難聽,甚至是當面打馮遠在內的所有警員的臉。周婧怡偷瞄了眼馮遠,鐵青著臉,恨不能當場撕破臉計較一二。

她果斷應下:“沒問題,包括對這件事的報道,我們星合日報也會持續跟進。”

“謝謝周記者。”阮妤轉過身,不悅的神色已消散,露出假意的微笑,“馮警官,剛才說的話不是針對你們,我本人還是很相信你們的調查能力,希望下一次再見面是馮警官告訴我——黎因找到了。”

攝像頭巧妙地對準馮遠,似要在他口中得到一句肯定的回答,架在陳最身上的器材成了一道枷鎖,轉移到他的肩上,“當然。”

硬著頭皮接下的一句話,馮遠面上一派平靜,垂在身側的右手收緊再收緊,指甲硌的掌心很痛,心中郁氣隨痛意漸散,官方口吻趕人:“大家出發點都是為群眾好,既然有共同出發點,周記者就別耽誤我們調查進度了,你們在這兒的確不方便。”

“了解。”周婧怡司空見慣笑笑,“我們有職業操守,感謝馮警官接受我剛才的采訪,後續跟進報道還需要麻煩馮警官。”

話落,周婧怡拍拍陳最肩上器材,兩人先行離開了屋內,一直到乘坐電梯消失在眾人眼前。馮遠忍了許久的火急於找到宣洩口,而跟來的三位警員莫名躺槍,先是被一嗓子吼得不知所雲,接著便是嚴詞厲語的催促和打擊。

整間屋子籠罩一層易發現不易點破的尷尬,三位警員加快了手上工作,和馮遠大致匯報了初步調查的情況。馮遠沒說話,低頭翻閱遞來的記錄,等最後一人匯報結束,記錄本打在那人身上,眉心攏成了小山丘,含沙射影懟人:“你直接說未發現異常不就行了?這點事都辦不明白了?”

“馮隊,阿文之前是在莨川縣,剛調到市裏可能不太清楚我們這兒工作效率,他……”

“你的意思是要局裏遷就他的辦事效率是嗎?”馮遠舌尖抵住內腔,一秒後氣笑出聲,“他來隊裏近一個月了,辦事效率低難道不是他個人能力問題?”

屋內氣氛本就尷尬,馮遠三兩句話更是將氛圍拉至尷尬滿格,說完這句批評性十足的話,自覺有點過了,緊鎖的眉頭依舊沒有松緩跡象,聲量慢慢恢覆初始狀態:“行了,一會兒回去把記錄匯總,撤隊。”

得了這句特赦令,三位警員神色各異低頭快速從屋內出去,卓成見識了厲害,眼下微妙的氣氛早早離開才能避免引火燒身,默不作聲跟上三位警員,一並乘坐電梯下去。

“那位記者你叫來的吧?”

“周記者不是說接到居民電話趕過來的,馮警官這話我不太明白。”

神色如常,甚至唇角裹挾淡淡笑意,看樣子不說十分也有七八分的無辜感,但他不是好糊弄的人,是真是假自是能分辨,站在玄關板著臉揭穿她的謊言:“故意叫來記者把這件事鬧大,讓他們進行跟蹤報道,利用星合日報盯著警方辦案進度,你玩心眼都敢玩到我們頭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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