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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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七月的京市正在下一場悶熱的雨，臨近暑假，京美學院裏的學生明顯減少很多，路上傘擠傘的場景不覆存在。
101寢室內，伴隨著行李箱哢噠鎖上的聲音，田桐桐對著對面的藍紫色魚尾麻花辮女生喊了一聲：“星星，你走不走？”
魚尾麻花辮的主人正在書桌前看平板，時不時打一些字。
田桐桐又喊了一遍，“沈朦星，六點了。”
“六點啦？走走走。”這個叫沈朦星的女生總算是聽到了，她回應著後仰回頭。
這是一張顯年紀小的娃娃臉，琥珀色的眼睛大又圓，透著無辜像可愛的狗狗，鼻子挺翹鼻尖尖，唇色粉嫩。
看到這惹人憐愛的臉，田桐桐的聲調軟了又軟：“你快收拾，我幫你拿東西。”
沈朦星回家的行李早收拾完了，這會兒把平板關了，書桌上的東西最後再歸攏一下。五分鐘收拾完東西，斷電鎖門，沈朦星開著電動輪椅在前面開路，田桐桐拖著兩人的行李箱在後面追她。
沈朦星得了一種奇怪的病，一種任何儀器也檢測不出來的病。她的雙腿雙腳發育正常，骨肉勻停，與常人無異，只是不能走路。
為此，沈朦星的出行工具是輪椅。
到了宿舍樓一樓的大廳，田桐桐朝外面看了一眼，約好六點到的車還沒到，但下雨天堵車正常，田桐桐沒著急。
沈朦星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六點十四，她跟人約定的接她的時間是六點十五。
手機上的時間跳到六點十五，一輛黑色的奧德賽緩緩駛來，停在了宿舍樓前。
主駕駛的車門打開，一把黑色的傘撐開。雨滴急促地落在傘面上，發出敲打的聲音。隨之雨滴匯集，沿著傘骨，串珠子似的掉落，直直的掉到人心裏去。
傘下的男人身高187左右，穿著白色襯衫黑色馬甲，西裝褲在他的身上筆直熨帖，寬肩窄腰大長腿，比例絕佳。
男人慢慢走過來，矜貴優越的容貌得以被雨幕後的人看清。
額前散落的發絲宛若是用上好的徽墨用毛筆在宣紙上勾勒出來的，狹長的眉眼比水墨畫還淡然，鼻梁高挺，薄唇似有情還無情。
這長相絕了，田桐桐心想，果然美女的家人也不會醜。
就是氣質跟長白山山頂那捧不化的雪一樣，掃過來的目光像手術刀折射出來的銀光。
田桐桐下意識站直了。
當男人出現的第一秒，沈朦星的眼睛就亮晶晶的，連連招手：“哥，我在這兒。”
沈朦星的病，是八歲時爸爸出軌、媽媽跳海自殺的時候得的。獨自撫養她的姥姥病重臥床後，她被寄養在了京市的商叔叔家，從此以後，沈朦星多了一個叫商今闕的哥哥。
商今闕的嗓音比金玉撞擊聲還要清越：“消停一下，都晃出殘影了，晃折了耽誤吃飯。”
沈朦星笑嘻嘻的，“沒關系，我有兩只手。而且折了可以去你們醫院治，看在商醫生的薄面上，不管哪個科的醫生肯定都會給我好好治的。”
商今闕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屬你貧。”
他給沈朦星撐著傘，沈朦星挪動輪椅來到車旁。
奧德賽福祉版第二排的右座位是改裝的分離式座位，既是座位，也是電動輪椅，只需要按下遙控按鈕，車內會伸出自動升降桿，能將連人和輪椅一起擡到車上。
沈朦星上了車，一點沒淋到雨。
商今闕這才去拿了行李。
車裏的沈朦星跟田桐桐告別，這學期就這樣結束了。
*
回到家裏是七點鐘了，商今闕密碼解鎖開了門，又開了燈。
家裏沒有人，家裏的阿姨請假幾天，商叔叔商阿姨兩個人也不在家。前幾年沈朦星考上了京美以後，兩人可算是放下了心，開啟了旅游模式。
沈朦星還沒進屋，就聽一道聲音不停地說：“歡迎回家，歡迎回家。”
沈朦星右手比槍，扣動虛無的扳機，指尖微擡：“砰。”
她指尖所指的方向好似有真的子彈發射出去了，鳥站架上，一團紅綠黃色彩艷麗的鳥兒中了彈，筆直僵硬跌倒到下方的玩具鳥窩裏，一動不動了。
沈朦星快樂地進了門，撓撓這鳥兒腦袋上的毛給它做SPA：“不愧是喳喳，裝得真像。”
商今闕輕笑了下。
“喳喳”是沈朦星養的一只小太陽鸚鵡，它嘴巴尖尖，小爪子粉嫩，羽毛靚麗蓬松，可愛迷人。
喳喳抖抖羽毛站起來了，沈朦星伸出食指，喳喳上了她的手，一人一鳥和諧共處。
沈朦星又給它做了會兒SPA，將它送回鳥站架，說：“我先洗個澡，一會兒再陪你。”
在學校洗澡是一件需要折騰的事情，沈朦星最喜歡回家，家裏的裝修以她方便為主，做什麽都不會受到阻礙。
商今闕說：“去吧，洗完正好吃飯。”
……
沈朦星洗完澡從自己房間裏出來的時候，門鈴響了，她望過去，穿著居家裝依然挺拔的商今闕打開了門，與門外的人交談了起來。
喳喳撲棱著翅膀亂飛，從沈朦星的眼前路過，在空中一個漂亮的轉翅回旋，飛進了商今闕的房間裏。
喳喳是直腸子，比較講衛生，會固定點拉粑粑，但偶爾也會隨機投彈。商今闕有潔癖，因而臥室門常年緊閉，免得喳喳進去。
今天不知怎麽地房間門沒有關，讓喳喳捉到了這個機會。
沈朦星喊它：“喳喳。”
沒等她喊第二聲，喳喳嘴裏叼著一張硬紙飛出來了。它落到了沈朦星的肩膀上，開始咬紙條。
沈朦星立刻鳥口奪紙，萬一是商今闕重要的東西，它弄壞了可不行。
紙張一到手，沈朦星就認出來了，是之前商叔叔商阿姨從意大利寄回來的明信片，一面是郵戳，另一面印著大片花海，全是舒展白色花瓣的小雛菊。
沈朦星看著雛菊花海，右下角比上次看見的時候多了三個雋逸的字：沈朦星。
這字跡沈朦星認得，常常出現在她需要家長簽字的課後t作業檢查、成績單、通知……等等的位置，是商今闕的字。
上次還沒有呢，為什麽突然把她的名字寫在這上面？沈朦星翻過來翻過去又看了一下，這才發現花海邊上還有一句：che tipo di ragazza ti piace
這是意大利語，沈朦星好奇，掏出了手機拍照翻譯，小小的加載圖標轉了幾圈，這句意大利語變成了一行中文：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
所以是：
——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
——沈朦星。
大門關上了，是物業工作人員來反饋商今闕提出的殘疾人通道今天有障礙物的問題，現在已經清理好了。
商今闕將菜端上桌子，喊了一聲：“星星，吃飯了。”
沒有得到回應，明明剛才聽到了她歡快地喊喳喳。
商今闕來到了沈朦星的身邊，發現她正看著手機，他問：“怎麽了？”
待看清沈朦星另一只手中的明信片，商今闕知道了。他從沈朦星手裏抽走明信片，下了結論，“看來下次我的房間門該鎖上，防著有些人不告自取。”
沈朦星問：“哥，你喜歡我？”
商今闕淡定反問：“你討厭我？”
“不啊。”沈朦星答，又反應過來，“不對，哥，要是被問到喜歡什麽樣的女孩，一般人會說活潑、溫柔、漂亮……，但是你寫了我的名字。”
她已經不像小時候那麽好糊弄了，商今闕伸手要摸沈朦星的腦袋，沈朦星偏了一下頭歪過去了，商今闕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摸到。
商今闕笑了一下，笑容若無其事。
“都長大了，腦袋也不給摸了。”商今闕故作遺憾地說。
沈朦星的腦袋湊了過來，“好吧，給你摸。”
沈朦星又說：“你不跟我說，我自己會問。”等著她問問商阿姨。
商今闕摸上了她的腦袋，揉了好幾下，他半蹲下來，視線與沈朦星平齊，溫聲說：“忘了吧。”
沈朦星：“嗯？”
商今闕：“沈朦星，把這件事忘掉。保持現在的生活就很好。”
兩人目光對上，商今闕的眼底亮起金色的光，又好像無盡的漩渦。
商今闕很少連名帶姓地喊沈朦星，沈朦星直覺不對勁，但她的意識世界開始扭曲模糊，上下顛倒，黑暗合攏襲來。
沈朦星極力眨動睜開眼皮，睫毛輕顫，但卻無濟於事。
她昏睡過去了，軟軟栽倒在商今闕的身上。商今闕扶住沈朦星，不讓她磕到，摔倒。
他將她抱入到了她的房間中。
商今闕瞥了一眼一旁跟來的喳喳，喳喳瑟瑟發抖識相地飛回了自己的籠子。
偌大的房子安靜了下來，再沒有噪音，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只有餐桌上的菜，熱氣逸散，靜靜迎接著夜晚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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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京市正在下一場悶熱的雨，臨近暑假，京美學院裏的學生明顯減少很多，路上傘擠傘的場景不覆存在。
101寢室內，伴隨著行李箱哢噠鎖上的聲音，田桐桐對著對面的藍紫色魚尾麻花辮女生喊了一聲：“星星，你走不走？”
魚尾麻花辮的主人正在書桌前看平板，時不時打一些字。
田桐桐又喊了一遍，“沈朦星，六點了。”
“六點啦？走走走。”這個叫沈朦星的女生總算是聽到了，她回應著後仰回頭。
這是一張顯年紀小的娃娃臉，琥珀色的眼睛大又圓，透著無辜像可愛的狗狗，鼻子挺翹鼻尖尖，唇色粉嫩。
看到這惹人憐愛的臉，田桐桐的聲調軟了又軟：“你快收拾，我幫你拿東西。”
沈朦星回家的行李早收拾完了，這會兒把平板關了，書桌上的東西最後再歸攏一下。五分鐘收拾完東西，斷電鎖門，沈朦星開著電動輪椅在前面開路，田桐桐拖著兩人的行李箱在後面追她。
沈朦星得了一種奇怪的病，一種任何儀器也檢測不出來的病。她的雙腿雙腳發育正常，骨肉勻停，與常人無異，只是不能走路。
為此，沈朦星的出行工具是輪椅。
到了宿舍樓一樓的大廳，田桐桐朝外面看了一眼，約好六點到的車還沒到，但下雨天堵車正常，田桐桐沒著急。
沈朦星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六點十四，她跟人約定的接她的時間是六點十五。
手機上的時間跳到六點十五，一輛黑色的奧德賽緩緩駛來，停在了宿舍樓前。
主駕駛的車門打開，一把黑色的傘撐開。雨滴急促地落在傘面上，發出敲打的聲音。隨之雨滴匯集，沿著傘骨，串珠子似的掉落，直直的掉到人心裏去。
傘下的男人身高187左右，穿著白色襯衫黑色馬甲，西裝褲在他的身上筆直熨帖，寬肩窄腰大長腿，比例絕佳。
男人慢慢走過來，矜貴優越的容貌得以被雨幕後的人看清。
額前散落的發絲宛若是用上好的徽墨用毛筆在宣紙上勾勒出來的，狹長的眉眼比水墨畫還淡然，鼻梁高挺，薄唇似有情還無情。
這長相絕了，田桐桐心想，果然美女的家人也不會醜。
就是氣質跟長白山山頂那捧不化的雪一樣，掃過來的目光像手術刀折射出來的銀光。
田桐桐下意識站直了。
當男人出現的第一秒，沈朦星的眼睛就亮晶晶的，連連招手：“哥，我在這兒。”
沈朦星的病，是八歲時爸爸出軌、媽媽跳海自殺的時候得的。獨自撫養她的姥姥病重臥床後，她被寄養在了京市的商叔叔家，從此以後，沈朦星多了一個叫商今闕的哥哥。
商今闕的嗓音比金玉撞擊聲還要清越：“消停一下，都晃出殘影了，晃折了耽誤吃飯。”
沈朦星笑嘻嘻的，“沒關系，我有兩只手。而且折了可以去你們醫院治，看在商醫生的薄面上，不管哪個科的醫生肯定都會給我好好治的。”
商今闕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屬你貧。”
他給沈朦星撐著傘，沈朦星挪動輪椅來到車旁。
奧德賽福祉版第二排的右座位是改裝的分離式座位，既是座位，也是電動輪椅，只需要按下遙控按鈕，車內會伸出自動升降桿，能將連人和輪椅一起擡到車上。
沈朦星上了車，一點沒淋到雨。
商今闕這才去拿了行李。
車裏的沈朦星跟田桐桐告別，這學期就這樣結束了。
*
回到家裏是七點鐘了，商今闕密碼解鎖開了門，又開了燈。
家裏沒有人，家裏的阿姨請假幾天，商叔叔商阿姨兩個人也不在家。前幾年沈朦星考上了京美以後，兩人可算是放下了心，開啟了旅游模式。
沈朦星還沒進屋，就聽一道聲音不停地說：“歡迎回家，歡迎回家。”
沈朦星右手比槍，扣動虛無的扳機，指尖微擡：“砰。”
她指尖所指的方向好似有真的子彈發射出去了，鳥站架上，一團紅綠黃色彩艷麗的鳥兒中了彈，筆直僵硬跌倒到下方的玩具鳥窩裏，一動不動了。
沈朦星快樂地進了門，撓撓這鳥兒腦袋上的毛給它做SPA：“不愧是喳喳，裝得真像。”
商今闕輕笑了下。
“喳喳”是沈朦星養的一只小太陽鸚鵡，它嘴巴尖尖，小爪子粉嫩，羽毛靚麗蓬松，可愛迷人。
喳喳抖抖羽毛站起來了，沈朦星伸出食指，喳喳上了她的手，一人一鳥和諧共處。
沈朦星又給它做了會兒SPA，將它送回鳥站架，說：“我先洗個澡，一會兒再陪你。”
在學校洗澡是一件需要折騰的事情，沈朦星最喜歡回家，家裏的裝修以她方便為主，做什麽都不會受到阻礙。
商今闕說：“去吧，洗完正好吃飯。”
……
沈朦星洗完澡從自己房間裏出來的時候，門鈴響了，她望過去，穿著居家裝依然挺拔的商今闕打開了門，與門外的人交談了起來。
喳喳撲棱著翅膀亂飛，從沈朦星的眼前路過，在空中一個漂亮的轉翅回旋，飛進了商今闕的房間裏。
喳喳是直腸子，比較講衛生，會固定點拉粑粑，但偶爾也會隨機投彈。商今闕有潔癖，因而臥室門常年緊閉，免得喳喳進去。
今天不知怎麽地房間門沒有關，讓喳喳捉到了這個機會。
沈朦星喊它：“喳喳。”
沒等她喊第二聲，喳喳嘴裏叼著一張硬紙飛出來了。它落到了沈朦星的肩膀上，開始咬紙條。
沈朦星立刻鳥口奪紙，萬一是商今闕重要的東西，它弄壞了可不行。
紙張一到手，沈朦星就認出來了，是之前商叔叔商阿姨從意大利寄回來的明信片，一面是郵戳，另一面印著大片花海，全是舒展白色花瓣的小雛菊。
沈朦星看著雛菊花海，右下角比上次看見的時候多了三個雋逸的字：沈朦星。
這字跡沈朦星認得，常常出現在她需要家長簽字的課後t作業檢查、成績單、通知……等等的位置，是商今闕的字。
上次還沒有呢，為什麽突然把她的名字寫在這上面？沈朦星翻過來翻過去又看了一下，這才發現花海邊上還有一句：che tipo di ragazza ti piace
這是意大利語，沈朦星好奇，掏出了手機拍照翻譯，小小的加載圖標轉了幾圈，這句意大利語變成了一行中文：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
所以是：
——你喜歡什麽樣的女孩
——沈朦星。
大門關上了，是物業工作人員來反饋商今闕提出的殘疾人通道今天有障礙物的問題，現在已經清理好了。
商今闕將菜端上桌子，喊了一聲：“星星，吃飯了。”
沒有得到回應，明明剛才聽到了她歡快地喊喳喳。
商今闕來到了沈朦星的身邊，發現她正看著手機，他問：“怎麽了？”
待看清沈朦星另一只手中的明信片，商今闕知道了。他從沈朦星手裏抽走明信片，下了結論，“看來下次我的房間門該鎖上，防著有些人不告自取。”
沈朦星問：“哥，你喜歡我？”
商今闕淡定反問：“你討厭我？”
“不啊。”沈朦星答，又反應過來，“不對，哥，要是被問到喜歡什麽樣的女孩，一般人會說活潑、溫柔、漂亮……，但是你寫了我的名字。”
她已經不像小時候那麽好糊弄了，商今闕伸手要摸沈朦星的腦袋，沈朦星偏了一下頭歪過去了，商今闕空蕩蕩的什麽也沒有摸到。
商今闕笑了一下，笑容若無其事。
“都長大了，腦袋也不給摸了。”商今闕故作遺憾地說。
沈朦星的腦袋湊了過來，“好吧，給你摸。”
沈朦星又說：“你不跟我說，我自己會問。”等著她問問商阿姨。
商今闕摸上了她的腦袋，揉了好幾下，他半蹲下來，視線與沈朦星平齊，溫聲說：“忘了吧。”
沈朦星：“嗯？”
商今闕：“沈朦星，把這件事忘掉。保持現在的生活就很好。”
兩人目光對上，商今闕的眼底亮起金色的光，又好像無盡的漩渦。
商今闕很少連名帶姓地喊沈朦星，沈朦星直覺不對勁，但她的意識世界開始扭曲模糊，上下顛倒，黑暗合攏襲來。
沈朦星極力眨動睜開眼皮，睫毛輕顫，但卻無濟於事。
她昏睡過去了，軟軟栽倒在商今闕的身上。商今闕扶住沈朦星，不讓她磕到，摔倒。
他將她抱入到了她的房間中。
商今闕瞥了一眼一旁跟來的喳喳，喳喳瑟瑟發抖識相地飛回了自己的籠子。
偌大的房子安靜了下來，再沒有噪音，像是什麽都沒發生過。只有餐桌上的菜，熱氣逸散，靜靜迎接著夜晚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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