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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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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池霏苒換了新發型, 面部也在SPA的滋潤下變得吹彈可破,容光煥發,加之這個年紀獨有的魅力和風韻, 十分老練地將霍祈安迷得神魂顛倒。

回家後, 把兒子安頓好沒多久,兩人就坦誠相見了。

一開始, 霍祈安還假裝鎮定地疊了半天衣服,結果她長臂舒展,從他身後摟著他的脖子往後一勾, 就雙雙栽倒在了身後的床鋪上。

唯一疊得整整齊齊的吊帶裙從他骨節分明地手中滑落在地, 終究是和其他淩亂的衣物混成了一攤。

也不知道是誰先喟嘆的, 緊接著他們兩個就都死死抿緊了唇, 不甘示弱地互相較起勁來, 雙方都沒再發出一聲動靜,聽起來像是斷氣前的茍延殘喘,實則在暗中進行激烈的絞殺。

他青筋畢露的寬大手掌掐住她棱角分明的下頜。

冰涼的唇, 溫熱的吻。

從幹燥到濕潤只有一秒的差距。

霍祈安的體力不減當年,池霏苒的狀態也漸入佳境。

年華依舊, 他們沒有錯過對的時間。

勢均力敵的較量之下,難分勝負, 卻彼此依偎著, 任滾燙的體溫和脈脈溫情在雙方之間傳遞,汗珠像晶瑩的露水一樣在霍祈安健碩的肌肉和池霏苒凝脂般的雪膚上滾動。

天亮前,兩個人數不清換了多少姿勢, 將炙熱的感情宣洩得酣暢淋漓。

池霏苒饜足地閉眼時, 心機深沈說了句“祈安,我愛你”, 便能清晰地感受到霍祈安暫時的僵硬,享受到了他結束後溫柔細膩地服飾。

入睡時的精疲力竭給予了池霏苒良好的睡眠質量,她睡得安安穩穩沒有做夢。

第二天她是被手機的震動,和霍祈安起身時,床鋪的輕微彈動,吵醒的。

她睡眼惺忪地看著霍祈安高大挺拔的背影漸行漸遠。

他還沒有來得及穿衣服,未著寸縷,赤膊離去,結實的背肌和腰臀一覽無遺。

她看著,一大早心情就非常美妙,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然而她的好心情在霍祈安把電話接通遞給她後被徹底打成了泡沫。

王莉芳顫抖的聲音從手機末端針眼大的揚聲器裏傳來,在扭曲畸變下,聽起來要比現實中粗糲一些,言語間沒有刺激性的用詞,卻如晴天霹靂。

“苒苒,你什麽時候都有孩子了?”

池霏苒始料未及,瞳孔一縮,慌亂了一瞬便明白眼前的形勢。

她跟商崇硯魚死網破,商崇硯自然也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把她已經生子的事告訴了王莉芳。

或許還添油加醋地無中生有,對王莉芳進行了一番羞辱。

王莉芳的情緒聽起來十分崩潰,隱約帶著哭腔。

“對方肯對孩子負責嗎?”

盡管王莉芳改嫁後又生了商清樺,但對她依然是有母愛在的。

思想觀念是陳舊迂腐了點,對她的關心卻從字裏行間流露了出來。

池霏苒其實不在乎自己的貞潔,甚至不在乎自己的人品,幾乎沒有什麽軟肋能被拿捏,王莉芳是她僅有的弱點。

哪怕她日常為所欲為,在王莉芳面前還是要給個交代的。

她迅速調整好情緒,擡頭看了眼正沈默註視著自己霍祈安一眼,語氣輕松地安撫道:“對不起,媽,結婚沒告訴您,讓您擔心了。”

“那小付那邊……”

王莉芳是一個對自己要求特別苛刻的女人,不允許自己做任何有損道德的事情,一丁點錯誤都會讓她自省半天。

她倒是不在意池霏苒跟誰結婚,但是她給女兒介紹對象後卻發現女兒已婚,這對於她來說是三觀相當炸裂的事,一時難以接受,便糾結於究竟有沒有給“受害者”造成傷害。

“他知道,我跟他說過了。”

這點池霏苒沒騙王莉芳,她確實跟之前和她相親的付玖說清楚了。

成熟男女之間沒什麽是說不開的,付玖也能接受她的隱瞞,還說他在他的父母那裏也有不想說的秘密,讓她不要把這種小事放在心上,把一切都歸咎於緣分不夠。

整個人給人的感覺特別溫柔。

弄得池霏苒第一次有不好意思的感覺,給了付玖一筆精神損失費,付玖沒收。

這下王莉芳就放心了,讓她改天把女婿和外孫女帶來看看。

池霏苒先是滿口答應,然後說:“我最近有點忙,沒時間帶他們去探望您,等忙過這陣子再說吧。”

她不知道商崇硯有沒有把自己辭職換工作的事告訴王莉芳,總之無關緊要。

實際上,自從她成年後,就沒有把自己的情況跟王莉芳透露過,王莉芳到現在還不知道她學的專業畢業後是做什麽的。

她只跟王莉芳說自己是科研工作者,和公司簽了保密協議的,王莉芳也就不再追問了。

今天不等王莉芳找其他話題,她就主動問候起王莉芳的身體。

“您最近還好吧,照顧商叔叔有沒有很累?”

王莉芳信奉“為母則剛”,自然不會將自己的苦衷傾訴給女兒聽,只說:“我挺好的,你在外面照顧好自己就行,不要上當受騙,吃別人故意送上門的虧。”

經常迫於形勢坑蒙拐騙、無所不用其極的池霏苒,此刻聽到王莉芳的勸誡,臉不紅心不跳,內心毫無波瀾地說:“知道了,我能保護好自己,您就別為我擔心了,一定保重身體。”

王莉芳答應下來以後也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母女倆保持了一陣沈默後,池霏苒率先開口:“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掛了,我這邊還有事。”

她甚至不用跟王莉芳交代是什麽事,王莉芳就溫柔地說:“好好好,你先忙。”

也只有在王莉芳面前,池霏苒才會有零星的愧疚感,其餘時候她都是我行我素的。

掛斷電話,池霏苒差不多也清醒了。

霍祈安一直沒走,就這麽像堵墻一樣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無形中給了她巨大的壓力。

“小付是誰?”

池霏苒聞言二次震驚。

她尋思著自己剛才和王莉芳打電話也沒開免提,他怎麽就聽到了,聽力這麽好的嗎?

霍祈安將池霏苒驚詫的神色收進眼底,隨即向她面前邁近了一步,俯下身來。

池霏苒為了躲避他的傾壓,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後仰,最後腰部的力量支撐不住肢體的傾角,她不得不伸手,將手掌撐在了身後。

霍祈安順勢將頎長的手臂架在了她身體兩側,迫近到極致,鼻尖都快要頂在她的鼻梁上了。

“說。”

他的音量不大,算不上兇神惡煞,短促的單字音節卻充滿了力量,又給了她一種受到審問的感覺。

池霏苒卻笑起來,似乎尤為享受他的這種關切,吐息如蘭:“你吃醋了。”

霍祈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別避重就輕。”

她嘻嘻哈哈的模樣確實不太嚴肅,但她就是這麽散漫的一個人,竟趁機仰起頭,輕薄地啄了啄他近在咫尺的唇。

“給你點補償怎麽樣?”她問。

霍祈安收回左手,裝腔作勢,嫌棄的抹掉了剛粘在他唇上的濕潤唾液:“你要是坦蕩還用得著補償?”

池霏苒單手撐著身體,騰出一只手來,用指尖頂住霍祈安的左胸,壞笑著說:“你要是心胸寬廣,也用不著補償。”

霍祈安沈下臉來,不容置喙地說:“不管他是誰,保持距離。”

他的神色和言語都充滿占有欲,讓池霏苒倍感受用。

她忍俊不禁,“撲哧”一笑,不再逗弄他:“我本來也沒和對方來往。讓他呆在我的好友列表裏是一種尊重,他又沒招惹我,無緣無故刪了他,倒顯得我小家子氣。”

霍祈安問:“指桑罵槐?你在點我?”

池霏苒歪了腦袋:“沒有啊,我就是在說自己。”

霍祈安又不說話了。

他一言不發的樣子還是很有威懾力的,池霏苒不再給自己找麻煩,坦誠地說:“我知道你不是吃醋,是在保護對方,生怕我對對方做什麽,毀了對方。但是我可以誠實地告訴你,他就是一個我媽介紹給我認識的小人物,想成為我手裏的棋子還不夠格,我不會也t沒有必要讓他卷入到紛紛擾擾的爭鬥中。你放心好了,他可以繼續過他的安穩日子的,不是每一個和我接觸的人都像你這麽倒黴,註定這輩子都要和我糾纏。”

聞言,霍祈安皺了皺眉,對她說:“不要這麽說自己。”

池霏苒好整以暇地望著他。

他在他們廝磨時扮演的始終是弱勢的一方。

他都被她傷害得遍體鱗傷了,還讓她不要自我詆毀、自我輕視,實在是令人動容。

有時候她真的會對他心生憐憫,不舍得讓他和近乎病態的自己產生這麽多的恩怨糾葛,會想要放手。

可是她對他的愛是這樣濃烈,萌生了依賴之上、更加難舍難分的情緒。

讓她餘生只想和他一起度過。

他的眼睛是清澈明亮的,三十歲和二十歲一樣,目光裏都綻放著不可磨滅的光芒,深深吸引著她,仿佛要將她整個人拉進那深不見底卻寫滿赤誠的眼裏,要她怎麽能不沈淪?

當他的眼裏滿滿都是她的時候,她又怎麽會對他產生任何恐懼?

他的威脅在她看來都是毫無效力的。

她知道自己之所以能有恃無恐地在他面前造次,都是仗著他無條件的偏愛。

好像就算他此刻把這份偏愛抽走,她也早已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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