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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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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4

冬末春初, 鳳君生辰。

棲鳳殿燃了香,聞著清清淡淡,令人心情也跟著松快幾分。

這是溪洄親手為他研制的還魂香。

郁雲霽懸著的心終於落地, 失而覆得, 她額頭抵在孤啟的鎖骨上:“……你睡著的這些時日, 歲歲和姩姩很乖巧, 從不曾讓人費心過, ”

“你, ”孤啟被她環著腰際, 望著她帶了疲色的面容, 輕聲道, “你看上去很久都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怎麽……”

他原想責備郁雲霽,怎麽如此不顧及自己的身子,可對上她那雙桃花眸,卻什麽話都說不出口了。

昏迷的這三日, 他又何嘗不是思念郁雲霽思念的緊。

“好引之,你醒了我就放心了。”她吻了吻孤啟的額頭, “可還難受,吃點東西吧, 禦膳房做了小餛飩。”

孤啟昏迷後, 一眾太醫曾對此束手無策,只道鳳君是油盡燈枯之相。

原本孤啟的身子便孱弱, 他打定了主意要留下這個孩子, 即便知曉自己如今的身子不適合生育, 卻將此事隱瞞下來,待到她得知此事, 孤啟已是有了五個月的身孕,貿然墮掉只會是一屍兩命。

而當初她並不知曉孤啟懷了雙胎,雙胎所需的營養過多,父體的供給並不是那樣充足,這便是為何孤啟的孕期不曾發胖,反倒愈發清減。

孤啟遇產厄,在眾太醫束手無策之時,溪洄及時趕來。

他像是早就預料到了此刻的情況,在為孤啟把過脈之後,平靜的告訴她,孤啟是因著產厄,此時神魂不在軀殼之中,需要她陪伴在身旁照料呼喚。

她燃了還魂香,伴在孤啟身邊三日,孤啟總算是醒來了。

孤啟被她環在懷中,緩緩搖了搖頭,聲音低啞而繾綣:“妻主,我好想你,我差點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做了那樣奇怪的夢,他此刻很累很累,只想賴在郁雲霽身旁。

“乖,我一直都在,”郁雲霽撫著他的面頰,“今日是你的生辰,我為你準備了禮物,待到你身子好些了,便可以去那處瞧上一瞧……”

那顆心總算在此刻漸漸平靜下來。

只有郁雲霽在他的面前,他才得以安定下來,郁雲霽是他的一切,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他只想同她生生世世在一起。

“……歲歲姩姩?”孤啟像是突然反應過來一般,他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郁雲霽,許久才道,“是,是兩個女兒嗎?”

“是啊,”看到他這樣的反應,郁雲霽笑著吻了吻他的眉心,毫不吝嗇的誇讚道,“引之很厲害的,竟是生下了兩個皇女,你知不知曉,那日天邊浮現了彩霞,分明下著雪,卻還有喜鵲在棲鳳殿盤旋。”

這分明是不可能的偽自然的現象,可它當真出現之時,郁雲霽也跟著相信了天降祥瑞的說法。

是雙生女。

孤啟忙道:“讓我看看,我還不曾看到過我們的孩子。”

郁雲霽順著他的脊背,溫聲道:“在你醒來之時,我已經喚弱水去尋奶郎了。”

不一會,奶郎抱著歲歲姩姩到了棲鳳殿。

如今已是淩晨,可兩個小奶娃沒有絲毫睡意,像是感知到爹爹的蘇醒,睜著圓溜溜的眼睛咿咿呀呀的叫著,連著蹬起了很是有力的小腿。

含玉將姩姩抱到他的面前:“小皇女同陛下長得很像,眉眼更是如出一轍,若是長大了,當是名動京城的女娘。”

三天的嬰兒此刻已漸漸有些長開的趨勢,沒有了方出生那天的皺皺巴巴。

郁雲霽訝異的看著咧著嘴的姩姩,道:“這小丫頭長得倒是快,才三日便叫我刮目相看了。”

孤啟揚了揚眉頭,看著身旁頗為新鮮逗弄著孩子的郁雲霽,一個念頭浮上心頭。

“妻主不曾看看她們嗎?”孤啟接過奶郎手中軟乎乎的歲歲,出言問她道。

郁雲霽微微一滯。

含玉道:“殿下當時昏過去之後,陛下便一直在殿下的身旁,不曾再看兩個皇女,是產公將皇女們擦洗幹凈,交付給奶郎的。”

郁雲霽垂著頭,兀自逗弄著懷中的姩姩,沒有擡頭看他。

孤啟看著她這幅模樣,頓了須臾,小聲譴責道:“哪有你這樣做母親的,孩子還那麽小,你竟也不說多看看,只日日陪在我的身邊。”

話雖這樣說,他心中卻泛起了帶著甜味的漣漪。

哪家的女娘不是看重子嗣繁衍,夫郎誕下孩子後,女子不論如何都是要先看一看孩子的,偏郁雲霽不眠不休的守在他的身旁,竟是連孩子都不曾好好看上一看。

可見在郁雲霽的心中,他遠比兩個女兒重要。

“好了,你方醒不久,身子還虛弱著,先讓奶郎將歲歲姩姩抱回去,明日再看可好?”奶郎與侍人隨著她的話退了下去,郁雲霽插科打諢的欲將此事糊弄過去。

殿內寂靜到他能聽到郁雲霽的心跳聲。

他被郁雲霽攬著腰,喝下了一盞清茶:“妻主……”

“嗯,怎麽了。”她溫聲應答。

孤啟望著她的側顏久久不曾出聲,直到郁雲霽側眸看向他,他才將胸膛內洶湧的情緒壓下:“無事,我只是很開心,很開心愈漸了妻主,很開心妻主能喜歡我,只喜歡我一人。”

小兒郎的情緒多變,郁雲霽順著他單薄的亦被,宛若撫著貓兒光滑的皮毛。

“好郎君,”她將外披褪下,撫了撫他光滑的面頰,“我也很開心遇見你,早些休息,夜安。”

——————

三年後。

歲歲姩姩過了三歲的生辰,郁雲霽為兩人安排啟蒙的老師,可思來想去,這京城當中能為兩人啟蒙的,實在少之又少。

無他,這兩個孩子t頑皮且聰慧,尋常的啟蒙老師興許看不住。

她並非是沒有為兩人找過名滿京城的啟蒙老師,可那些女師無一不是被兩個孩子氣得來尋她,或是委婉或是直言向她訴明原委。

直到溪洄來自請,要做兩個孩子的老師。

“陛下放心,我當能教好兩位皇女的。”他道。

彼時,歲歲姩姩躲在榻上小心翼翼的看著這位清冷的仙人,面面相覷不敢言。

郁雲霽道:“歲歲姩姩比尋常孩子還要調皮,若是冒犯了帝師,帝師只管教訓她們便是。”

“陛下言重了,歲歲姩姩皆是乖巧懂事的好女娘,溪洄自信能教養好兩位皇女,若是陛下肯放心托付,溪洄定不負聖望。”溪洄掃了榻上靜如鵪鶉的兩個孩子,道。

“那便將歲歲姩姩拜托給帝師了。”郁雲霽道。

她當真不知曉這兩個孩子究竟隨了誰。

這兩個孩子格外機靈聰慧,然在她面前之時,兩人是乖巧懂事的皇女,可在女師門面前,兩人持著比伴讀知曉許多,便時常偷偷溜出去,課業不好好完成,但面對女師的問題又能對答如流,一眾女師氣得直呼教不得。

三歲正是對外界產生濃厚興趣之時,歲歲和姩姩坐不住,卻也不能如此怠慢女師。

她當年雖是聰穎,卻也不曾像兩個孩子一般,無非,無非是上課愛睡覺,私下不做作業,但期末考試也能名列前茅,不曾少過一節課。

偏這兩個孩子小小年紀就學會了翹課。

溪洄的才學是沒的說的,將兩個孩子交付與他,她最是放心不過了。

“對了,近些時日北元國主頻頻來尋,太師如何作想?”郁雲霽問。

尉遲輕煙對溪洄的感情她看在眼裏,這些年她也不曾放棄過娶溪洄的想法。

數年如一日的赤誠,任一兒郎看了都覺得感動非常,偏溪洄對此不曾動搖半分。

“……她總是如此,陛下,溪洄無心女男情事。”他道。

尉遲輕煙不懼他的威脅,義無反顧的將朝堂之事留給了尉遲蓮霜,可憐尉遲蓮霜,蕪之方誕下一個男孩,此時便因自家任性的妹妹,無暇顧及府上的蕪之與小兒子。

她雖赤誠,但他不適合成婚。

女子皆是他命中情劫,若是因著尉遲輕煙的赤誠嫁過去,興許還會對尉遲輕煙不利。

“陛下,鳳君殿下身邊的含玉公子來了。”弱水道。

溪洄微微頷首:“溪洄先告退。”

他臨出門前頓住了腳步,平靜的道:“兩位皇女可要一同前來?”

隱匿在榻上的兩個小孩兒兩兩相望。

溪洄分明沒有任何波動,可他的聲音總是叫人無法產生拒絕的情緒,像是仙人的不容置喙,不同於她們母皇生氣時的壓迫感,兩個小孩磨磨蹭蹭的下了榻,站到了溪洄的身旁。

待到溪洄將歲歲姩姩帶走後,郁雲霽問:“鳳君此刻在何處?”

“殿下此刻已然在甘棠宮等您了。”含玉道。

甘棠宮,是她送給孤啟的生辰禮物。

這宮殿被她翻新了一遍,而甘棠宮主要在於後院的一池露天溫泉。

孤啟寒氣重,到了秋冬便容易手腳冰涼,驅寒的最好方法便是經常受溫泉水的滋養。

他喜歡甘棠宮,尋常她忙於政事的時候,兩個孩子便要纏著他,奈何歲歲和姩姩的精神頭實在是太足,孤啟應付不過來的時候,沒少去那處躲清靜。

但今日不同。

昨夜孤啟同他打賭賭輸了,不僅在榻上被她折騰的昏過去了幾次,還許諾她今日來甘棠宮過夜。

——

春三月,甘棠宮內的一株株海棠開的正好,西府海棠獨有的清香在整個殿內蔓延開來,沁人心脾,讓人跟著愉悅了不少。

滿樹海棠,隨著一陣清風徐來,海棠的花瓣撲簌簌的掉落在地。

地上浮著薄薄的花瓣,一腳踩下去,連帶著鞋履也沾染了海棠花的清香。

後院,一層薄薄的水霧騰升而起。

孤啟著了一身薄薄的錦衣,錦衣上是繡郎用銀線繡的暗底,正是荼蘼與晚香玉,此刻他坐於溫泉池內,身上的錦衣被溫熱的泉水浸透,衣料也遮不住什麽,幸而被薄薄的水霧遮掩幾分,不至於讓來人瞧見這一幕。

傍晚的斜陽低垂在宮闈,透過水霧折射出一道斑斕的霞光。

他浸在溫熱的泉水當中,困意來襲之時,肩頭覆上了一只溫熱的手:“感覺怎麽樣,身子可好些了?”

郁雲霽將他身後有些濡濕的發絲撩回耳後,便聽他沒好氣的道:“不好,一點也不好。”

他孩子氣的這般道。

昨夜郁雲霽將他翻來覆去的折騰,此刻即便睡了半晌,泡在水池後仍舊是困倦不堪,身上都還有些痛著,怎麽會好。

方才在遠處之時,他身上攏著霧氣,郁雲霽看大不清,如今湊近,便能瞧見他身上還帶著青青紅紅的暧昧紅痕,昭示著兩人昨夜究竟是怎樣的荒唐。

“願賭服輸,如此耍賴,哪裏是君子的作為。”郁雲霽捏了捏他微紅的耳尖,漸漸浸入了溫熱的池水當中。

饒是兩人如今已然成婚三年,卻不曾有過厭倦的情緒,相反,是孤啟對她的依賴的越來越嚴重。

她躲不開這只粘人的小貓,也沒有對他產生過厭棄的想法。

對上她溫和帶笑的面,孤啟總覺得她在醞釀著什麽主意。

他緩緩將身子在泉水中越埋越深,將半張臉都埋入水中,唯留泛紅的耳尖,昭示著他此刻的惴惴不安與期待,像是這樣掩耳盜鈴,就能避開什麽。

他偷偷打量著郁雲霽的笑臉,待到郁雲霽回眸對上他的眼眸,孤啟便偏過頭兀自吐著泡泡。

“怎麽,引之這是打算躲著為妻嗎,”郁雲霽濕潤的指尖戳了戳他鼓起的面頰,看著他同洩了氣的皮球一般,好笑道,“再這樣下去,怕是要憋死在水中了。”

她的手緩緩攬上了他的腰,偏郁雲霽對他了如指掌,凡是她碰過的地方,身子也跟著起了火,像是渴求著接下來將要發生的事。

她如此循循善誘,孤啟索性不裝了,直直地撞在她的懷中:“……都是你引誘的,現在可好了,如了你的願。”

郁雲霽好笑道:“鳳君殿下怎能冤枉人,這話說出來,怕是三月天都要下起鵝毛大雪了,我什麽都沒做,分明是鳳君想我想的緊。”

孤啟紅著耳尖,沒有應她的調笑,蹙著眉頭頗為兇惡的堵住她的唇瓣。

他早已不覆當年的生澀,如今他在女歡男愛之事上游刃有餘,歸功於兩人平日裏的探索。

孤啟的貝齒啃咬在她的唇上,他只清清淺淺的摩挲著她的唇肉,兩側的犬齒尖利,卻在此刻收斂起了鋒利,只溫順討好似的啃咬著。

孤啟環著她脖頸的手越收越緊,郁雲霽低低的笑道:“乖狗狗,你身上實在太燙了,還好嗎?”

“……冤家。”他惱羞成怒的咬破了她的一點唇角。

“嘶,這傷破在這種地方,難免會讓有心人揣測,明日還有早朝,你說朝堂上那群老古板要是瞧見了,豈不要彈劾鳳君殿下不莊重?”郁雲霽點了點他的額角,卻並無譴責之意。

她總是這樣縱容他,孤啟想,簡直要將他縱容壞了。

他勾著郁雲霽的脖頸不肯松手,忘情地吻著她,像是要在此刻將她同自己融合在一起。

郁雲霽今日不曾霸道,她溫和地吻著他,似乎是逗弄一般,引著他漸漸深入,後攬住他的勁腰,只一用力,便將他整個人帶離了水中。

“啊……”脫離了泉水的溫和,那洇濕的衣物緊緊貼在他的肌膚上,將孤啟的曲線也一並勾勒出來,他像是脫離了水的魚,唯有攀緊郁雲霽,才能避開缺氧或者摔碎的命運。

溫泉的一角有一處青鏡。

他不曾註意到,更不曾來過這一邊角,是因著方才兩人忘情的吻著,不知此刻再怎麽來到了這處。

“鳳君看起來很意外的樣子,你不曾見過這面青鏡嗎?”郁雲霽指腹輕輕按在他柔軟的唇瓣上,看著方才被她蹂躪的宛若糜爛花瓣的唇,溫聲道,“這面青鏡周邊鑲嵌了北元的珍珠與寶石,你當喜歡。”

孤啟望著鏡中自己幾乎衣不蔽體的影像,幾乎羞得紅透了臉,卻還硬撐著面子:“荒,荒唐,那些朝臣要是知曉你如此……”

“我怎樣?”郁雲霽頗有些無辜的睜著眼。

孤啟一噎,如此淫靡之事,若t是傳出去她當真是名譽受損。

這,這點小愛好,尋常裏他是不肯滿足她的,偏她記在心中,此刻就要借此拿來懲治他了。

如此睚眥必報,實在是叫他不知該說什麽好。

“引之明明是喜歡的,你瞧,”郁雲霽示意他望向鏡中那紅著面頰,微微蹙眉的郎君,他身上那件錦衣緊緊貼在身上,很是不好受,偏如此便能將身上的隱秘顯露出來,“如此昂揚,盛情難卻……”

“冤家,我怎麽沒有早些發現你是這幅德行。”孤啟慌亂的口不擇言,可郁雲霽箍著他的腰身,他半分都逃不開。

郁雲霽像是將他的遮羞布扯掉,讓他直面自己的欲,望。

隱秘的興奮之感逐漸生根發芽。

尋常同她如何是一回事,可如今,天還不曾黑下來,孤啟望著鏡中的自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男子到底是面皮薄,他此刻紅著臉囁嚅著不肯去看。

見他這幅模樣,郁雲霽吻著他的唇,感受著孤啟輕輕的戰栗:“你瞧,這不是很喜歡嗎。”

他的背漸漸貼到了青鏡上,待背貼上冰涼的青鏡時,他止不住的嗚咽一聲。

這樣的觸感很奇怪,卻又十足的刺激,孤啟的後背一下一下磕在鏡上,漸漸泛起了薄紅,隨著他帶來的撞擊,青鏡旁的吊墜金鈴也跟著發出清脆的響兒。

格外令人面紅耳赤。

“妻,妻主,”他終是受不住了,感受著周身蕩起的陣陣水波,連連求饒,“我肚子裏漲漲的……”

“我幫你摸一摸。”她吻著他紅的幾欲滴血的耳垂。

入夜,晚風隨著郎君的陣陣呻.吟,拂過了一旁的粉白的海棠與梨花枝。

只道是,鴛鴦被裏成雙夜,一樹梨花壓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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